第七十六章 兵败如山倒
冬季，蛮族的王庭发生了一件大事，老可汗也先被他的儿子也速射死了。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也速本来是蛮族的汗位继承人，老可汗殡天之后他就是毫无争议的新可汗。
但蛮族的冬季太漫长，没有什么娱乐，造人就成了一项喜闻乐见的活动。
也先在活动中，老树发新芽，喜得一贵子，自此，也速越来越受到疏离，有传言老可汗百年之后，要传位幼子……
遇到这种性命攸关的事，不要说不知礼法为何物的蛮族勇士不能忍，就是饱读诗书的人族懦夫也不能忍！
于是，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杀人日，也速带领手下闯进王宫……
也先在慌乱中撕开床帏，赤着脚，把幼子和宠妃帮在身上，正要从窗口往下缒，儿子也速及时赶到，一箭正中他爹的后心。
也速的众手下扑过去，乱刀把仨该死的、和不该死的都砍死。
边境出现一座城池的消息传到王庭，王庭根本没功夫理会，直到也速汗位稳固之后，才把目光向南投过来。
四月初，新可汗也速亲自带领三万大军向南进发。
在距不夜城五里之处，也速的大军扎了营。
人族得到了蛮族大军南进的消息，也点兵三万，由副总镇韩遂带领，在距不夜城五里处扎营，与也速遥遥相对。
一面坡给王二送来的战马只有两千匹。
“现在形势紧张，只能先交付这么多，如果一个月之内战争打不起来，再给你送三千匹。”
战马是刘半山亲自送来的。
“好，那就先这么多。”
刘半山：“这次蛮族的动静不小，很可能会对不夜城下手，你们有把握吗？”
只要蛮族没有与人族撕破脸，一面坡的人就不能插手，不能给蛮族开战的口实。
“没问题，不夜城并非普通的城池。”
王二并不担心，蛮族与不夜城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
……
也速扎下大营，带着十余骑来到城下。
不夜城城门紧闭。
“叫你们城主出来答话！”也速身边一护卫向城楼上喊道。
王二身着皮甲，走上前道：“我就是不夜城城主，有何见教？”
也速阴狠的目光打量着王二，道：“我不管你是从哪冒出来的，限你和你的人半个时辰之内，滚出这座城。”
王二：“大言不惭！此城乃天界所降，非宵小愚顽之辈可以撼动，速速退去，切莫自误！”
也速：“徒逞口舌之利，是男人出城一战！”
“呵呵，本城主有高墙凭据，若是以己之短击敌之所长，岂非无脑？”
王二做个手势，一排全身甲胄的士卒弯弓指着也速一队人。
也速眼睛盯着王二缓缓向后退却。
王二：“放箭！”
“哗，”一波箭带起了一阵风，雨点般落在也速十多骑的头上……
每次蛮族与人族发生冲突，人族都是吃亏的一方，由于人族怕冲突导致战争升级，就不断退让。
人族越退让，蛮族越嚣张。
也速以为不夜城是人族搞的鬼，他见到王二之后更加认定了自己的判断。他以为人族还会和以前一样退让，没想到刚寒暄两句，城上就给射下一阵箭雨。
十余骑当场就被射翻了五个，其余的蛮族也浑身带箭。
“攻城！”
也速逃出箭矢的射程之外，对前来接应他人大喊。
五里的距离战马一个冲锋就到了。
蛮族的骑兵冲到城下，一边放箭，一边等后面运送云梯的步兵。
“开城门，杀！”
王二手擎沥血枪，与列队等候的两千重甲骑兵冲出城门，见人就杀，把措不及防的蛮族杀得大败。
兵败如山倒，王二的重甲骑兵一直掩杀到三里之外，蛮族丢下的尸体不计其数。
……
人族大营。
一位年轻将领道：“韩大人，蛮族大败，我们何不与王二联手，给蛮族致命一击？”
韩遂：“蛮族的凶悍在座的是知道的，这场战斗他们充其量损失了三成战力，如果我们出手，就代表人族与蛮族正式开战，这不是人族所愿意看到的。蛮族全民皆兵，这次来的人只有三万，都打光了，也不会伤筋动骨，所以我们暂时只能观望……”
“如果王二对抗不了蛮族呢？”
韩遂：“如果他对抗不了，我们也不能为了他冒全面大战的风险，但现在看来，蛮族在他那里讨不到什么便宜。”
“他很自信。”
“那是，不夜城不是普通的城，当初它一夜之间就出现了。”
“要不要把王二拉过来？”
有将领议论道。
韩遂：“算了，他还是独立比较好。”
……
也速收拢人马，拔起营寨，后撤了十里。
“诸位，不要泄气，今天咱们是吃了骄傲自大的亏，没料到此贼会突然袭击。其实他们的战力并不强大。今晚好好休息，明日再战。”也速给手下打气。
王二回到城主府，丽君已经做好了饭等他。
一面坡的弟子，一个也没允许出去。
他自己统领小乾坤的军队就够了，不夜城不属于人族，他也不想给人族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丽君：“外面都在传，咱们的军队胜了，是真的吗？”
“嗯，是真的。”
“太好了，想不到师兄领兵打仗有一套。人族屡屡被蛮族欺侮，这一仗也算报了大仇。”
人族被欺，也同士卒的体质有关，人族士卒的身体素质比蛮族要弱很多，而不夜城的士卒可不是普通人。
“嗯，趁热打铁，今晚还得去搞他一下。”
“今晚？”
“对，今晚正好趁他们疲惫劫营。”
不夜城的生灵把夜晚视作白昼，夜战才是他们的强项。
四月的夜晚寒风刺骨，蛮族的巡逻队围着暗淡的火堆瑟瑟发抖。
夜越发黑暗。
一蛮族士兵呆呆地看着潮水般涌过来的影子，喉咙里咕囔着，说不出一句话。
“唰！”一个黑影手起刀落，蛮族士兵的头颅顿时滚落一旁。
劫营的都是不夜城的步兵，他们全部轻装简从，悄无声息包围了蛮族的大营。
“杀！”
王二带着一个小队，直扑蛮族最大的一个营帐。
第七十七章 需要天赋
小世界的战争一般都是正面作战，新可汗也速决计想不到对手王二来自另一个星球，另一个星球两军交战，最喜欢使阴谋诡计，劫营是入门。
也速被阵阵砍杀声惊醒，慌忙跑出帐外，上马迎敌。
军中大乱，也速手下的裨将，亲随迅速向大帐靠拢。
不知谁放的火，大营到处火光冲天。
蛮族战力虽强，但不夜城的战士更强，一个个悍不畏死，有的士兵明明腿都被打折了，自己还能捡起腿骨再接上，这种景象在篝火的映照下，格外瘆人……
“死！”
也速见到冲到大帐的王二，睚眦欲裂，操起大斧就劈了下来。
在王二的认识中，兵器越笨重，使用的人智力越低，对于智障，不能力敌。
王二用枪一拨，战马向前一窜，斧头险之又险从他身后落下。
敌军像潮水般涌过来，也速的手下挥舞着弯刀拼死挡在他前面。
王二从口袋里摸出几张攻击符，手一扬，“轰，”攻击符在蛮族士兵中爆炸。
攻击符的威力不是很大，但能大面积杀伤敌人。
也速看到近卫一个个倒下，长叹一声，拨马冲进了黑夜里……
王二正要掩杀，突然后军传来停止追击的号角声。
号角声是红娘子的命令，王二只好班师回不夜城。
这就是对后世影响巨大的黑水河之战，蛮族称之为柳条河之变。
……
乾坤大殿。
“四姐，蛮族已经土崩瓦解了，为何不趁此机会一举铲除它，彻底解决北方的隐患？”
红娘子：“你这是站在人族的立场想的，蛮族不能消灭，即使消灭也不能由咱们来消灭。”
“为什么？”
“咱们不属于小世界的势力，自卫可以，介入不可以。你化凡结束自然就明白了。”
“哦。”
“蛮族有通灵者，你要赶尽杀绝还会引来通灵者出手。”
“通灵者是什么人？”
“通灵者是大世界黑暗神殿的分殿的人，黑暗神殿类似于人族的修真宗门。”
红娘子见王二面带疑惑，解释了一下。
牵扯到大世界，太遥远了。
当天夜里不夜城和蛮族的厮杀也惊动了远处的人族大军，他们的斥候小队一波接一波轮流探报，韩遂的中军帐一夜灯火通明。
第二天夜幕褪去，战场上露出大战之后的景象：成群的乌鸦漫天飞舞，有的蹲在树梢上，有的大摇大摆在地上踱步。
战场上到处是横七竖八的尸体，一堆堆灰烬还冒着袅袅青烟……
据人族方面统计，这一战，蛮族损失士兵过万，损失战马，器械，物资无计其数。
人族中军帐。
韩遂：“打探清楚不夜城的背后是什么人了吗？”
栾平：“王二背后的人没有露过面，但他背后绝对有人。”
“这个事不要刻意查了，既然他们也对抗蛮族，就是咱们的盟友，不要弄巧成拙，把他得罪了。”
“一面坡说买战马的事怎么办？”
韩遂：“他要多少就卖给他多少。”
栾平：“再怎么说，王二也是咱们的人，回头问他一下不就行了？”
韩遂沉吟一下，摇头道：“哪有那么简单。我也没有预料到他有那么深的背景，当初给他游击这个身份不过是为了与蛮族比武，蛮族吃了大亏，一时半会倒是不会来，他游击这个身份自然也就不合适了，时间一长，他必然不会认同是咱们的人。”
副将道：“不如给他提升职位？”
韩遂：“你们觉得提升到什么职位合适？”
副将：“不夜城用一面坡的弟子都是朝歌城的待遇？那不得比照朝歌？”
“哈哈，那岂不是比我的副总镇职务还高了？”
栾平：“大人看这样行不行？咱们上报，以立功的名义把他流放的身份摘除，再任命他为中军参议，反正是个虚职，他也不可能真的来。”
中军参议也就是军师，除了总镇，副总镇，中军参议职位最高。
韩遂：“不错，详细写明缘由，马上请示上报。”
……
不夜城一战成名，迅速广为人知，吸引源源不断的商旅前来，一面坡的三十人又不够了，副区长彭汜不得已，请示增加人手。
城主府。
“准！”
王二转过头道：“丽君，彭长老缺人手，你给他当助理，他能卸下一半的担子。你在这里做饭，烧茶什么的，太委屈你了。”
“你让我给彭长老当助理？”
彭汜讪笑道：“哪里，我给小姐当助理就行。”
王二：“嗯，助理这个职位很不错，权力也老大了，想当初我就是从助理这个职位干起来的。”
丽君低头逼视王二道：“哼，副区长助理哪有城主助理权力大？”
王二笑道：“师妹，你这么俯视我有压力……”
“城主，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
彭汜赶紧溜了。
“师兄，既然我爹命令我保护你，我就绝对不能让你失望，一定尽职尽责保护好你！”
丽君神情严肃。
“师妹，你逗我玩呢吧？”
“到底谁逗谁玩来的？我在宗门从来都不做饭，来到你这哪天你不是吃现成的？你说说，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都告诉你好几回了，吃火锅肉和土豆都得切成片，炖肉的时候才切块……”
丽君：“炖就是煮，煮就是炖，火锅也是炖，你说说区别在哪里？”
王二：“我不说了，下顿饭我做。”
“你必须说明白，煮和炖有什么区别！”
“做饭需要天赋。”
王二说完再也不肯开口了。
“好吧，我承认我天赋不够。还有什么不足，你都说出来吧，别把你的小心眼憋坏了。”
“你个子太高……”
“什么！”
高个子少女怒目而视，一脚踹过去，冷不防把王二踹个跟头，她伸手狠狠地一抓——
王二知道她练过一种鹰爪功。
吓得王二转身就跑。
“师妹，你听我说……”
“你说吧，”
“你先停下来。”
“好，我停下来了。”
“师妹，说话不带急眼的，你都没听我说完话就急了，其实我是说你个子高漂亮，你想想，谁不喜欢高个子？但是高个子有个弱点，就是做饭不得总弯腰吗？总弯腰太累，我是说你做饭太辛苦了。”
“真的吗？”
“真的，你想想，我顿顿饭都吃现成的，不用自己做，有什么可挑三拣四的？师妹，你辛苦了！”王二诚挚道。
少女一脸幸福感。
第七十八章 你能不能把嘴闭上？
城主府占地很大，有专门的修炼密室。
入夜，王二在密室打坐。
刚坐了一会，就觉得虚空在渐渐扩大。
经常打坐修炼，视觉会变得格外灵敏，并且会看到或者感觉到一些超常的东西，但是他知道，把那些东西当做幻象即可，不要被诱惑。
这个世界有很多秘密，视觉是打开秘密的钥匙。
虚空越来越广阔……
如果在小世界的层面看，王二在密室中消失了。
慢慢的，虚空不动了，他已经身置在另外一个空间。
湛蓝的天空上漂浮着几朵白云，远处的山峦起伏，空气格外清新，呼吸起来格外舒泰。
他怕迷失在空间乱流中，仍然保持着打坐的姿势。
“嗤，”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嗤笑。
“仙？”
原来嗤笑的是仕女图中那个仙人。
一个精致的小女孩落地走到他身前。
王二瞬间身体僵直。
小女孩围着他转了一圈，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胸。
“到了返虚境了？”
女孩的声音如黄鹂啼啭。
“我到了返虚境了？”王二诧异。
他还真的不知道。
本土的修士每提高一个大层次动静都很大，有的还需要渡劫什么的，唯独他的提升在悄无声息中就完成了。
“是呀，不到返虚境你怎么能穿越空间？”
我又穿越了吗？穿越不是得遇到空间乱流吗？怎么没有？
“这里是哪？”
“这里是大世界，大世界里的小千世界。你还坐着干嘛？看看你的身下。”女孩提醒道。
王二低头一看，自己正悬浮在一处水面之上。
他心一慌，控制不住往下坠，小女孩伸出纤纤玉手，一把提住他飞到了岸边。
“好险！”王二内心暗道。
自己怎么回去呢？
王二恭恭敬敬向小女孩施礼，道：“多谢上仙！请问一下，我如何才能回去？”
“回去？这里的环境不比你生活的地方好吗？飞升的人可都是一去不回头。”
打个坐就飞升了？这么简单？难以置信。
“好是好，但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一下，请问一下回去的方法。”
他身后还有红娘子那些人呢，要飞升秋妍师姐怎么办？
女孩一笑：“那还不简单？你再打坐进入那种状态，发出返回的念头即可。”
这么简单？那岂不是说大世界就是他的后花园，任他自由来去？他不由得喜出望外。
王二：“多谢上仙！”
“这有什么好谢的。”
“能否请问上仙的名字？”
退路很重要，一只军队后路一旦被敌人切断，心理上就崩溃了。
王二有了退路，相当于获得了一只军队的勇气，在仙人面前也放开多了。仙人平易近人，只要不提元婴的事，还是可以接近的。
“我叫璎。”
“认识一下，我叫王二。”
“知道。”
“璎上仙，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叫汶峤，是妖族的地盘，咱们现在外围。山里有奇花异草灵果，要不要进去看看？”
王二摇摇头：“不去了。”
探索世界要迈小步，况且他对璎上仙还不是很信任。
“你怕了？有我在你怕什么？”
璎上仙拍了拍小胸脯道。
“不了。”
璎越怂恿，王二越觉得去不得，这荒山野岭的，死在这里都落不下一个囫囵尸首。
“好吧。”璎无奈道。
“我得回去了，出来的时间太长会让人担心。”
王二观察着璎的反应。
“你要不要到我的住地看看？”
“好啊。”
这个可以，璎就住在仕女图里，就是他的邻居，他早就对这幅画感到好奇了。
“那你小心了。”
璎说完，抓着他的胳膊飘然而起，王二感到虚空越来越小……
稍许，一个漂浮小点出现远处。
璎挽着他径直飞过去，落在上面。
映入王二眼帘的是一个鸟语花香，广大无边的世界。
这是璎居住的仕女图吗？
“璎上仙，这，这是哪里？”
王二跟着璎的脚步，迟疑的问。
“你见过多少回了，没认出来？”
怎么可能？
仙人的手段太不可思议了，一幅画里竟然藏着另一个天地。
……
“小婳，来客人了！”
璎一边走，一边喊。
“哎。”
远处宫殿前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应答了一声。
她正在开满白花的树下做着什么。
两人走近，她也没起身，专注地纺着丝线。
“咦？”
王二忽然明白了，这个叫小婳的女孩才是用纺锤打他的那个！
两个女孩都差不多大。
璎：“嘻嘻，你还认识他是谁不？”
小婳抬头白了他一眼，又继续纺线。
王二恭恭敬敬施礼道：“见过小婳上仙！”
仙人往往越年轻越厉害，他们都是移山倒海的存在，怎么恭敬也不为过。
小婳：“免礼。”
……
落实玄秘塔感悟的时间快到了。
去年秋季盟会比武的并列第一是海清与王二，各获得两个感悟的名额。
流焰宗的火凤第二，长生门的西门炤第三，各获得一个名额。
每队又得到一个赠予的名额，一共十一个名额。
王二因为流放，他本人的资格应该由别人代替，但是，因为他在边塞立功，入了军籍，又有了资格。
这一天，他在城主府接到了小雨门的消息：马上去长生门，感悟玄秘塔。
丽君：“师兄，我和你一起去吧，你一个人路上不安全。”
“我不说和你说了吗，我回去主要是见我师姐，带你不方便。我已经让彭长老安排了，我和解珍一起去。”
解珍是一面坡的核心弟子。
和丽君去路上太不方便了，她是骑马还是坐车都是个大问题，何况他去看秋妍师姐，带着她算什么事？
“哈哈，我就是故意问问，就知道你不想带我。我去可不是护卫你的，宗门那个名额我爹给我了，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
丽君：“对了，秋妍师姐是不是很漂亮？”
“当然。”
“你们感情很好？”
“很好。”
“那你来到这里这么长时间，她怎么没来看你？”
“她上有师门，有师父，千里迢迢的，来不了。”
“来不了也可以传个信啊？”
“我师姐文静。”
“和文静有什么关系？”
王二：“你能不能把嘴闭上？”
第七十九章 玄秘塔
乾坤大殿。
王二动身之前，向红娘子辞行。
“四姐，我快去快回，不会长时间待在朝歌。”
他主要是去见秋妍师姐，能否和师姐一道去大世界是最重要的问题，他对感悟玄秘塔没有多大的兴趣。
“安全第一，长生门对你有敌意，不要把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返虚境遇到危险跑还是没问题的，你没事多琢磨琢磨如何穿越空间。另外，你上次说的璎仙人，有问题向她求助，应该可以。”
王二从乾坤大殿回来，上了准备好的马车。
他原来打算骑马，彭汜说马车虽然慢一些，但胜在方便，累了可以休息，还可以依托马车宿营。
丽君：“师兄，这辆马车不是为我准备的吗？”
王二：“呵呵，师妹，先委屈你一下，你和解师兄骑马吧，回头咱们换班。”
“车厢那么宽敞，咱们一起坐能挤着你吗？”
马车是三匹马拉的，轿厢很大。
“你是护卫，在车厢里怎么护卫？”
如同生长奇花异草的地方必有守护兽，解珍就是大小姐丽君的守护兽之一，王二早就看出来了，他不想造成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
不知她嘟囔了一句啥。
王二吩咐车老板：“走吧。”
……
返虚境是一个奇特的境界，也是个分水岭。
步入这个境界，修士的经脉已经完全转化成为另一种身体，这个身体衰老得极慢，甚至不衰老，年龄也固定到了进入返虚境的那个时期。同时，还会使修士获得穿越空间的能力。
小世界的返虚修士一般修炼到返虚巅峰才能穿越空间，但王二不同，他的修炼与小世界不一样，以至于进入返虚初期就能穿越空间，虽然还有些笨拙。
他现在要参悟的是随时随地都能穿越，而不是通过打坐，入静，禅定，穿越。
问题在于静。
不用盘坐入静会怎样呢？王二一边推演其中的关键点。
……
在小世界，塔的这种建造形制不常见，只修真宗门有。
王二的家乡也有玄秘塔，玄秘塔是唐代会昌年间为保存高僧，大达法师端甫的舍利而建的，因柳公权的书法而闻名于世。
长生门的玄秘塔不是一般的建筑，宗门流传，小世界有几大秘地，玄秘塔为其中之一。
玄秘塔并不对外开放，作为会盟奖励也是破天荒第一次，所以，各大修真宗门对这次感悟极为重视。
经过十余天的长途跋涉，王二，丽君，解珍三人终于赶到了。
这次小雨门参加感悟的有三人，王二，蒲英，南溪，王二的名额是自己获得的，他获得的另一个名额给了蒲英，宗门的名额给了南溪。
大长老孙二娘带队。
小雨门驻地。
“大长老，南溪师姐，蒲英师兄，好久不见了！”
还没进院子，王二远远就喊。
孙二娘笑着迎上来，端详着他，看着看着眼圈就红了。
王二上前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大长老，我没事，你看这不是好好的吗？”
他放开孙二娘夸张地拍着胸脯道。
蒲英：“师弟，我想死你了！”
王二：“哈哈，太假了！我只想南溪师姐。”
南溪笑容满面。
“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一面坡的核心弟子解珍，会盟时见过。这位是核心弟子丽君，她也参加这次感悟……”
随后他一一介绍小雨门的人。
“秋妍师姐没来吗？”
宗门活动会有很多人随行，不一定是一个萝卜一个坑。
王二话音一出，小雨门的人都默不作声。
“师姐怎么了？”
孙二娘表情有些尴尬，道：“没什么，近日秋妍不在宗门。”
“她去哪了？”
孙二娘：“她出任务去了，这次感悟很重要，你不要胡思乱想……”
我胡思乱想什么了？
王二看看南溪，南溪的脸像是吃了苦瓜，皱着眉头。
蒲英两手搓着脸。
孙二娘：“先去秘地，你再不回来就不能等你了，走。”
……
长生门春光明媚，阡陌起伏，处处鸟语花香。
玄秘塔在宗门西边。
流焰宗，桃花岛的人已经到了，小雨门和一面坡的人到之后站在一边。
玄秘塔有九层，在阳光下闪耀着神秘的光泽。
秘地有很多高低不一的塔，唯独玄秘塔形制，材质，都与众塔不同。
“咳咳，诸位，我是长生门大长老扶风，我先讲两句。有的朋友见过我，有的没见过，很高兴再次见各位宗门精英汇聚一堂。
“因为是第一次向外开放，诸位对玄秘塔感悟不是很了解，其实，说起来难以置信，我们长生门对它也不是很了解。
“按说作为秘地的拥有者，应该像别的宗门一样，定期向外开放，但是，此塔来自天外，并非是我们建造的，我们对它了解有限，所以，不能向外开放……”
扶风停顿了一下，扫视周围。
“那为什么又开放了？”
有人小声嘟囔道。
“对，这位朋友问得好，为什么？外界不是有第五州长闭关的各种流言吗？现在我告诉大家，第五州长就是进入了玄秘塔，然后消失了……”
王二听到轻微的哽咽，他循声望过去，见是明月郡主。
明月郡主是第五夜的女儿？
王二心中叹息，不知她父亲失踪的这些年她是怎么过来的。
“说到这里，想必大家知道了此塔的凶险程度。当然，有弊也有利，也曾经有弟子感悟之后境界大涨。利弊我都说在明面上了，是否参加感悟由各位自行决定。”
人群一片沉默。
“好，既然没有退出的，下面我宣布一下这次参加感悟的人选：长生门，西门炤，元放，冼辉，杨春。小雨门，王二，南溪，蒲英。流焰宗，火凤，木棉。桃花岛，忠胜。一面坡，刘丽君。地方人选，第五明月。”
这些弟子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如果像第五夜那样人间消失，可就真的悲催了。
王二奇怪的是，海清为何没有来，难道是长生门不愿让他涉险？
明月郡主倒是有胆量，她要参加想必也是受到很大的阻碍。
“前人的转述都不足为凭，还有可能是一种误导。一切都是未知，进入之后，你们自己摸索。
“出发！”
第八十章 送亲
扶风一声令下，众人穿过玄秘塔的栏楯进入塔内。
南溪，蒲英，丽君紧跟着王二，明月郡主也靠了过来，向王二点点头。
塔内的墙上有六个面，六个面上都有壁画。
壁画上有题字。
王二看的壁画壁画是八抬大轿，轿后跟着一队穿着古代百姓衣着的人，有吹唢呐的，有抬礼品的，轿厢露天，轿里的女子千娇百媚，得栩栩如生，非常传神。
画旁题“送亲”两个字。
众人一边观赏壁画，一边寻找第二层的入口，然而大家发现，第一层空荡荡的，除了幅壁画什么也没有。
明月：“秘密应该就在壁画上。”
西门炤：“郡主说的不错。”
王二觉得壁画中的女子眼睛有点怪异，不管他从哪个角度看，女子的目光都像是在盯着他。
是错觉吗？
他摇摇头，看向另一幅壁画。
这幅画里只有一座山，画旁题“王屋”两个字。
不只是王二看不明白，其他人也都一头雾水的样子。
第三幅画是送亲的队伍在山脚下歇息，有的人扇着蒲扇，有的人席地而坐，视野所及，一片荒凉……
第四幅画题字“惊梦”……
明月：“这几幅画连起来看就是一个女人出嫁的故事，大家看出来没有？”
西门炤：“为何塔中刻画一则民间女子出嫁的场景？难道里面有什么深意？”
蒲英：“那还用说？”
王二想着画中女子那一眼是怎么回事，回到《送亲》前观看。
女子的眼波似一潭深水，又似一团薄雾，慢慢向他靠近。
“呲”，雾气贴上王二的瞬间，他在丹田上端坐的元婴突然大放光明，把侵入的雾气蒸发掉了。
王二心神一凛，清醒过来。
然后他看到眼前出现了一个入口。
他一步跨入，凭空消失了。
“师兄！”丽君喊道。
几人四散寻找，连王二的影子都没看到。
蒲英：“不要急，师弟可能通过考验进入了第二层。”
丽君听蒲英的话，点了点头。
“你们看，这幅画应该是考验人定力的，那王二想必定力不够，没通过考验，迷失在里面了。”
西门炤听蒲英说王二进入了第二层，心里不爽。
蒲英：“放屁！”
西门炤沉下脸，道：“你如果皮痒了，我不介意给你松松。”
明月：“大家现在都在一条船上，应该同舟共济，不是互相拆台。”
……
此时王二已经来到了第二层。
第二层也有六幅画，只有一幅画有题字—“夜宴”。
第一层画作应该是对修士精神方面的考验，可惜还没接触到他的识海就被元婴蒸发了。
不知第二层的考验是哪方面的。
塔这种形制的考验会逐级增加难度，随着层级的上升会有不同的奖品，这在修真宗门中是基本常识，一同进入塔中十二人，他率先进入了第二层，得先找找有什么宝物没有。
王二找了一圈，第二层和第一层一样，比狗舔的还干净。也是，玄秘塔不知立在长生门多少年了，有宝早被人顺走了。
他收了心思，看向《夜宴》图。
……
第一层的众人都是各自宗门的精英，他们议论之后，基本能确定王二最大的可能是去了第二层。
“这厮知道了进入第二层的方法也不告诉我们！”
西门炤想到上面可能得到的好处，心焦不已。
“刚才王二就是在这幅《送亲》前消失的，秘密应该在这幅画里！”火凤道。
“你们看，这个女人眼睛在动。”
有人喊了一声。
十一人都围了过去。
“大家都守住心神。”明月提醒道。
“唿，”
明月话音刚落，西门炤也消失了。
“西门师兄也上楼了！”杨春道。
“不对，你们看，”明月指着《送亲》大喊。
众人不解，看着明月指的方向……
“嘶，”
大家仔细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原来，“送亲”的队伍最后出现一个玉树临风、穿着长生门服饰、神色迷惘的青年男子，不是西门炤是谁？
西门炤陷落了！
“师兄！”
冼辉大喊一声，“嗖”，他也步西门炤的后尘，被收进了画中。
杨春、元放眼睛都红了，拔出腰间的佩剑。
明月：“千万不要乱动，你们想想，如果把壁画毁了，西门炤他俩还能回来了吗？”
“师兄是不是也陷落了？”
丽君慌乱中道。
南溪：“不会的！”
明月：“你怎么那么肯定？”
“你们看看送亲的队伍里有没有他不就知道了吗？你们再看看西门炤他俩。”
队伍里果然不见王二的身影，只见西门炤、冼辉两人定格在队尾。
……
众人不敢再参悟壁画，聚在一起商量对策。
杨春：“明月郡主，其实这次我们来还有一个任务，就是保护你的安全，事已至此，你还是出塔吧，第五州长已经陷落了，你绝对不能出问题了，我决定撤出。”
明月：“绝不！”
火凤：“木棉师妹出塔吧，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木棉：“师兄保重。”
蒲英：“丽君师妹，我劝你一句，你也出塔吧。”
她和王二走得很近，该提醒她一下。
“好吧。”
塔里太诡异，她留下也帮不了王二什么，又上不去，只能出塔。
商议的结果，火凤、明月，元放、南溪、蒲英、忠胜留了下来，杨春、木棉、丽君出塔。
火凤：“关键还是在这幅画中，咱们还是继续参悟吧。”
火凤一头红发，身材健硕，西门炤不在，明月情绪低落，他接过了话事的角色。
几人坐在《送亲》前，静心感悟。
“这个女人的眼睛是关键。”
“唿，”南溪留下一句话，在空气中消失不见。
五人急忙查看，送亲的队尾没有南溪的身影。
“不错！”
南溪的成功极大振奋了他们的精神。
“这个女人的眼里有精神侵袭，注意保护自己的识海！”
“唿，”火凤也消失了……
接着是元放、明月、忠胜。
“嗖，”蒲英最后一个消失在玄秘塔的一层。
人类的喧嚣声消失不见，塔中又恢复了悠远的静谧。
第八十一章 快快显形
火凤、明月一行人来到玄秘塔二层，王二正在壁画前观摩。
王二：“丽君呢？就是和我一道来的那个高个子女孩。”
蒲英：“师弟放心，她已经出塔了。”
南溪：“师弟有什么发现？”
“《夜宴》与我家乡的一幅名画有些相似，不知道它们之间是否有联系。”
壁画中是古代官宦人家的晚宴场景。
整个二层与一层一样空空荡荡，想上第三层，只能从壁画入手。
火凤：“王师弟，你是怎么来到二层的？你是看到了二层的入口了吗？”
王二：“不是，我当时看到女子的眼睛，场景一变就到了二层。”
火凤：“听到没有？王师弟并非发现了入口没告知，他也和咱们一样被传到了这里，大家不要心生嫌隙。”
王二不置可否，即使他知道些什么，也没有告知别人的义务。
明月：“王师弟，你觉得我父亲会不会像西门公子他们那样也陷落在其中了？”
王二：“有这种可能。这些壁画很诡异，似乎连接着异度空间。你不要急，即使陷落其中一时也不会有生命危险，你先看看画中有没有你父亲的痕迹。”
火凤：“咱们还得静心感悟，秘密应该还在壁画之中。”
众人安静地站在画前，认真观看里面的每一个细节。
二层渐渐沉寂。
还没到半柱香的功夫，壁画里的人物似乎灵动了起来，一个长髯公向众人举起琥珀杯，杯中美酒散发着诱人的醇香……
唿，场景一变，王二已经站在了玄秘塔的三层。
过了一会，有南溪和明月郡主也相继进入了第三层，其他人都不见了。
“王师弟，他们……”明月郡主的眼里闪现出浓浓的惊惧。
火凤、元放、蒲英在第二层陷落了。
这些人都是各宗门的核心弟子，如果就这样永远迷失在异度空间里，这次感悟玄秘塔可谓是损失惨重，让人无法接受。
王二有些担心蒲英，但他此时什么也做不了。
三层的壁画叫作：《古战场》
《古战场》再现的是大战过后的景象。战场里里没有活着的人，只有焦黑的树桩，残垣断壁，刺眼的斜阳。
一层的壁画诡异，二层的壁画是人族的生活场景，三层壁画杀气扑面，迫人心智。
王二谨守着内心的一片清明，。
“师弟，我顶不住了，你多保重。”
南溪留下一句话，在三层消失了。
“师姐！”
“看，在那！”明月大叫指着壁画。
手握短刀的南溪已经站在《古战场》中。
“明月郡主，你先等着，我去把南溪师姐带出来。”
王二说完，没等明月反应，一转身，已经进入了战场。
“别莽撞……”
……
此时南溪的前方诡异地浮现出一团黑影，黑影落在地上，组成一个人形生物。
该生物腰间裹着一圈皮甲，一张脸分不清五官，比最丑的蛮族还丑陋十分，生物拎着一根骨棒，向南溪一指。
南溪抽出佩剑，劈头就砍。
王二手一抓，从空间戒里取出沥血枪高声喊：
“师姐，交给我！”
“你怎么进来了？”
是呀？我怎么进来了？王二来不及细想，一枪挑飞人形生物。
“我来把你带出去！”
生物倒在地上，烟雾消散，化作虚无。
“咦？”
他还以为要大战一场呢，没想到这么好解决。
“师弟小心！”
噗噗，王二还没来得及高兴，空中又形成两团烟雾两团。
南溪和他又一人杀灭一个。
两人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又形成四个，眼看越来越多……
“师弟，你出去吧，我被这里的杀气侵入，陷在这里了。这些生物是战场里死灵形成的，杀不完的。”南溪大喊。
“咱们一起冲出去！”
“你先出去，我有护身法宝，你找到玄秘塔的中枢才能破了它们。”
王二抓住南溪的手，南溪的身体重逾千钧。
他想把南溪带出去，已经无望。
“师弟，你快出去，找到中枢才能救我。”
南溪话音刚落，手一扬，战场上突兀地出现一个房间，她一闪身进入其中。
这个房间应该就是南溪说的空间法宝了。
人形生物不见南溪，向王二涌来。
王二抓出几十张攻击符一抛，闪身出了战场。
……
“王师弟，战场里有什么？”
王二匆忙进入，又匆匆而出，明月郡主除了《古战场》中的南溪，什么也看不到。
“里面有死灵，我和南溪都受到了攻击。”
死后无法进入冥界的魂魄被称为“死灵”。
“接不出来南溪？”
明月小心翼翼地问。
王二一向性格开朗，可自从打听不到秋妍师姐的消息，脸上就失去了笑容。再加上进入塔中时刻都心神紧绷，更加严肃。
“她陷落了，只有破解塔的中枢才行。”
“死灵很可怕吗？”
“不是很可怕，就是太多了。”
“长得吓人吗？”
“都能把鬼吓死。”
明月郡主听到王二的话，不知脑补了什么样的画面，吓得一哆嗦，身体向王二靠了靠。
“这塔一共九层，这才第三层，想破解还得继续上，我准备去第四层，明月郡主，你先留在这里还是参悟之后去第四层？”
“不要！”
明月脸色惨白，一把抓住王二的手道。
王二并不是有意吓她，现在就剩他们俩人，明月又是女孩，他不能抬腿就走，总得问问她的打算。
“其实你留在第三层，不被壁画的杀气侵入，不会有事的，等我破解了塔的中枢，再把你接出来。”
“不行！”
明月郡主听王二的话，两只手抓住他的胳膊不放。
两人没有一点旖旎的心情，这么多人陷落，生死未卜，王二头脑中一刻也不敢放松警惕。
明月郡主明显被吓到了。
“明月郡主，我不走，你先放开我的胳膊，这样，你先稳定稳定情绪，我不会放弃你的，有我在，你不要怕，咱们一起去四层。”
明月用力点点头。
“要上四层还得从壁画入手，我给你说一下我的体会，这三层的壁画都有画意，只要感悟的人谨守心神，不被里面的意境侵入，就不会陷入其中，你尝试一下，看是不是这样。”
“我还是有点怕…”
“你先放开我。”
“……不放。”
“没功夫和你在这里卿卿我我，那个刁蛮不羁，视世间才俊如粪土的渣女快快显形！”
王二一急，大喝道。
第八十二章 何为道
王二一喊出口就后悔了，本来话里有戏谑的成分，可是他与明月郡主还没有熟络到能随意开玩笑的程度。
泪水在明月的眼里打转。
“对不起，是我口不择言。”王二轻声道歉。
“我是渣女吗？”
小世界的人没有任何一人敢这样说明月郡主，更何况明月郡主只是任性一些，和渣完全不搭边。
“不是，我道歉。我们真的该离开这里了。要不我上四层探探路？”
“你还这么说！”
明月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
半个时辰之后，明月郡主和王二终于上了四层。
四层的场景与下面三层截然不同，地上有地板，地板上摆放着几排大小不一的蒲团。
最西侧有案己，案己旁还坐着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
明月一间这番场景，愣住了。
第四层难道不需要感悟，而是仙人择徒？
王二看着仙人没吭声。
“嗯，”仙人清了清嗓子。
“你们两个小娃娃能来到第四层，还是有点本事的。这一层有两关，第一关你们只需回答一个问题，回答完第一个问题才能闯第二关。”
王二：“请问。”
“第一个问题是：何为道。”
何为道？
明月郡主懵了，在小世界，从来没有人问这么愚蠢的问题。
何为道？大道三千，小道多如牛毛。风雨雷电，日月星辰，世间万物都为道所显化，但道虚无缥缈，道是什么，谁人能答？
有幸借仙人一问，明月忽然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道也许根本就不存在！
“女娃，你先回答，回答错了别怪我把你永远留在这里。”
明月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你只有半柱香的时间思考。”
仙人一提醒，两人才注意到，案己上正燃烧的一根比拇指长不了多少的香，青烟袅袅，香头忽明忽暗……
半柱香？明月脑门上浸出了汗渍。
王二：“请问上仙，我能不能代她回答？”
“不能！”
仙人拒绝得很干脆。
王二从身后抓住明月的一只手，在她手心划了一个正字。
“十、九、八、七…时间到！”
“正，正义！”明月磕磕巴巴回答。
王二只划一个正字。明月话到嘴边，心思急转，道是正？显然不对，语句都不通，好在她最后一刻福至心灵，又补上了一个字。
“道是正义？”
仙人紧皱眉头，咂摸着明月的答案。
“正义是道？不对，不通。”
仙人摇摇头。
明月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
王二手按在空间戒上，准备拔枪发难。
仙人像是仍然被困在明月的答案里，“道是正义？还是不通。也不是完全说不通，罢了，你坐在最后一排吧。”
明月如蒙大赦，瞅了一眼王二，坐在最后一排蒲团上。
“小娃娃，轮到你了。”
……
玄秘塔外。
随着各门派精英弟子入塔之后，压抑的气氛轻松了不少，大家互相寒暄，引荐，闲聊。
令人稍感意外的是，长生门副门主皇甫珩也来了，这种不是很大的场面副门主一般是不出席的。
皇甫珩到来之后，杂役弟子迅速在现场布置一些座椅，让观礼的人们坐下观看。
并非长生门招待不周，而是按以往的经验，开幕式一结束，人们就解散了。
但今日与往日不同，开幕式之后没有一个人离开。
“那是什么？”
一个观礼的女子指着塔身惊呼。
人们再次看去，玄秘塔一层外观已经有了变化，平整光滑的墙面变得透明起来，从外面隐约能看到里面的影像。
“那个一身白袍、玉树临风的，不是西门炤吗？”
一个长生门的长老提醒扶风。
“果然！”
饶是扶风见多识广，也想不到玄秘塔竟然有这样的功用，以前玄秘塔从未有过这样的变化。
“天呐！”
“那个是火凤，红头发！”一个流焰宗的人失声大叫。
开始长生门的大人物也非常吃惊，可是在贵宾们一片崇拜、艳羡、赞叹声音中，不由得自觉保持着一种和煦的风范，矜持了许多。
“玄秘塔真不愧为至宝！”
“长生门不愧为超级修真宗门。”
通过玄秘塔，更加深了人们对长生门的尊崇之意。
观礼的人看不到壁画，不知里面的精英弟子们遇到了什么，里面的人似乎在议论。
不一会，玉树临风的西门炤和冼辉就从一层消失了。
“看，二层亮了！”
“西门炤、冼辉应该进入了二层！”
皇甫珩身旁跟随为副门主解说道。
“不对，进入二层的不是西门炤，好像是小雨门的王二。”
“又消失了三个！”
有的人窃窃私语，有的人忍不住惊呼。
话音未落，一脸落寞的杨春、木棉、丽君，就从塔里走了出来。
怎么这么快就出塔了？
这不等于弃赛了吗？
他们遇到了什么？
每个观礼的人心中都有一万个为什么。
扶风：“杨春，你过来。”
……
大长老扶风仔细问过杨春之后，脸色很不好看。
这次长生门进入玄秘塔的四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一下子就陷落两个，一想到十年前陷落的第五夜至今生死未卜，他内心一阵凄慌。
消息在观礼的人群中悄然蔓延，人们高涨的情绪紧绷起来。
扶风听完杨春所说，叹了口气道：
“唉，你应该把明月郡主带出来的，她如果出了差错，无法交待。”
杨春：“她坚决不出，弟子实在没办法。”
“不应该怪你。你已经做得很不错了，在这种情形下出塔是对的。”
“是。”
“只有那王二一人上了二层？”
二层只有一人，在外面都能看到，但扶风还是追问了一句。
“是的。”
……
“快看，他们都上二层了！”
百花齐放才是春，一枝独放是不是有些气人？
虽然率先进入二层说明不了什么，但观礼的各宗门贵宾还是心中不痛快。
直到王二泯然众人之中，观众们才重新活跃起来。
“三层亮了！”
“一、二、三、四，又消失了四个！”
“都消失了。”
在人们无法抑制的喧嚣和惊呼声中，二层渐渐沉寂，沉寂得似乎不曾有人出现过。
“进入三层的是谁，你能看清楚吗？”
流焰宗的长老问身边的人。
“第一个进入三层好像还是王二，随后的是小雨门的丫头和明月郡主。”
明月郡主为人们熟知，认识南溪的人不多。
“唉，”
流焰宗的大长老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第八十三章 第五层
“小娃娃，说吧，何为道？”
王二：“真。”
“什么？”
“真就是道，道即是真！”
仙人：“你确定？上次有个人也答一个字，已经被放逐了……”
“我确定。”
成仙的人都叫真人，真君，如，南华真人，太乙真人，土德真君等等，所以修道也称修真。
王二话音未落，空间一变，已经上了第五层。
明月失声大叫：“师弟！”
仙人：“安静！你再叫我把你放逐了！”
“你不是说答对还有第二关吗？为什么我师弟不见了？”
明月已经有了哭音。
“我哪里知道？”仙人长袖一甩，走了。
……
五层空荡荡的，地中央有一个蒲团，西侧墙上也有一幅壁画。
画中人的正是四层那位仙人。
王二试着坐上蒲团，蒲团材质柔软，还散发着一种清新的气息，显然不是一般的物件。
“你叫什么名字？”
一个声音突然出现。
“我叫王二。”
王二起身看看四周，一个人也没有。
“我在这里。”
他循声音看去，只见壁画上的仙人嘴唇正在翕动。
这也行？
“请问上仙大名？”
“我的名字叫卫玠，准确地说，我是卫玠一道法身。”
本体在四层把守，法身留在五层？
“四层的是上仙的本体？”
“呵呵，四层的不是我，是塔的器灵，他有时故意变化成我的样子。”
“四层的问题是器灵出的？”
“那是四层关卡原有的问题，每一层关卡都是一个考验，道院要借这些关卡择传人。”
塔里果然有传承，这个传承十有八九是自己的了，王二暗喜。
“请问上仙，第五层的考验是什么？”
王二暗暗站直，挺胸抬头。
“第五关是坐禅。”仙人微笑道。
坐禅？他在小世界还没见过打坐的时间超过自己的人，这不等于是为自己量身定做的吗？
“跏趺坐，一个时辰算入门，两个时辰为记名弟子，四个时辰为内门弟子，八个时辰为精英弟子，十六个时辰为核心弟子，以此类推。”
王二听卫玠一说，直接傻眼了。
一个时辰是两小时，跏趺坐两小时才是入门……
视觉是打开宇宙奥秘的钥匙，能看到不同空间，就等于打开了宇宙奥秘之门。
空间之门是你想打开就能打开的吗？当然不是，你想打开，需要修炼。
修炼的路有千条万条，路有远有近，有的干脆如迷宫，唯有打坐最不绕路。
坐禅就是打坐。
打坐看根基，根基好，打坐就容易，根基不好，打坐就很困难。
王二打坐只能突破四个小时，勉强达到仙人记名弟子的要求，八个小时是万万达不到的。
王二引以为傲的长处，在卫玠这一门仅仅够记名，他不由得有些气馁。
“请问上仙，你们的宗门叫什么名？”
法身：“极地道院。”
哦，没听说过。
“不瞒上仙，我的能力勉强能达到您记名弟子的要求，我的问题是，记名弟子在贵道院能有什么待遇？”
记名弟子相当于普通的外门弟子，外门弟子在修真宗门不过是打杂的，他已经做过一回外门弟子了，不觉得再回炉重做有什么意义。
卫玠：“极地道院的记名弟子需要晋升，没有什么待遇。”
“那就谢谢上仙的好意了，我是小雨门的弟子，暂时还没有改投别的宗门的打算，六层我就不上了。我有一些的师兄、师姐陷在其中，您能不能高抬贵手，把他们放出来？”
“没问题。这么多年难得有一个人闯到这里，可以满足你的要求，前提是，你得过了这一关，这一关的最低要求是跏趺坐一个时辰。”
“好吧。”
……
“看，小雨门的那个丫头消失了！”
塔外的每一个观摩的人都没有离开，随着时间流逝，人们反倒越来越兴致盎然。
长生门各殿主也来了。
如果不是秘地不开放，围观的人会聚集更多。
在围观的人群中，利益相关宗门的人最紧张。
到了第三层，流焰宗，桃花岛已经没有了幸存者，该死该活已成定局，不用紧张了。长生门虽然损失惨重，但还是有所期待，因为明月郡主也出身长生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算长生门的人。
最让人意外的是，一贯不显山不露水的小雨门竟然还幸存两名弟子。
众人有羡慕的、嫉妒的、愤恨的，心态复杂。
此时属小雨门大长老孙二娘心中最忐忑，骄傲、窃喜、恐惧、忧虑、五内杂陈。
“啊？”
南溪消失的一瞬，孙二娘感觉自己的心受到了重重一击！
四层没有亮，很明显，南溪陷落了！
接着，围观群众看不懂的一幕出现了，王二与明月郡主似乎在争执什么，相互之间靠得越来越近，举止越来越亲密……
“哼！”
有些人用轻蔑表达自己内心的不满。
明月郡主是什么身份？
第五夜是小世界的世俗主宰，明月郡主是他唯一的女儿，是世人不敢亵渎的存在！
王二又是什么身份？在宗门高层眼里，他只不过是蚂蚁中比较大个的一只，而且还有抹不掉的污点——坐过牢！虽然是因为莫须有的原因。
在副门主皇甫珩的眼里，王二就是个跳梁小丑。
皇甫珩的眼神越发阴郁。
像王二这种小弟子，本来不会被皇甫珩放在眼里，但王二突然与明月郡主举止这么亲近，又想到在眼前招摇的人被自己流放过，不知为什么，他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舒服。
“上四层了！”
举止亲密的孤男寡女像是商量好一样，几乎同时上了四层。
围观群众看不到塔里的仙人，在四层发生的事，让他们一头雾水。
两人面朝西侧，像在接受问话，最让人难以忍受的是，期间王二还偷着抓住了明月郡主的一只手……
是可忍，孰不可忍！
“混蛋！”
一些长生门的人面色不善，恨不得冲进塔中暴打王二一顿。
……
“看，五层亮了！”
“进入五层的是谁？”
不会是两人仗剑走天涯，一同进入第五层吧？
“是小雨门的王二，王二进入了第五层！”
这次与前面不同，这次王二点亮五层之后，四层仍然亮着，明月郡主还留在四层。
小世界一代天骄弟子，唯有小雨门的王二登上了玄秘塔的第五层。
霎时，孙二娘禁不住泪水横流……
第八十四章 全靠这只碗
有的人说，“坐禅”不就是打坐吗？这有什么难的？
其实，打坐离坐禅很远，如果到禅的境界，离看清真相已经不远了，
坐禅中的禅为佛门用字，“妄念不生”为禅。
何为“妄念不生”？一种是天性单纯，天性单纯，没有被污染，私心杂念少。
另一种是融入大道，世间的事像十位数加减法一样简单，不值得一想。
王二属于天性单纯那一伙的，在“道”的大门外懵懂徘徊……
打坐开始就很难，一个普通人，不要说跏趺坐，你就单盘，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十分钟一动不动你试试？
极地道院的入门标准是跏趺坐一个时辰。
王二深吸一口气，缓缓坐在清神醒脑的蒲团上。
他跏趺坐一个时辰不在话下，两个时辰问题也不算大，但事关救人，事情非同寻常，让他谨慎了许多。
打坐的苦超过世间所有的苦，但是世间仍然有很少很少的人以极其顽强的毅力坚持了下来。
当然，这些人并非所谓的受虐狂，而是另有原因。
打坐的苦在坚持到四十五分钟左右会达到一个高峰，如果你成功翻越了这一座高峰，两个小时会抵达第二座高峰，第二座高峰比第一座高峰更雄浑……
修炼的路除了黑漆漆的天空和看似难以逾越的一座座高山峻岭，什么风景也没有，但是仍然有人把一座座高山踩在脚下。
他们为何要选择这样一条人生之路？只因为他们要破解一个谜，人生之谜。
跏趺坐一个时辰对王二来说还是很简单的，因为他打坐已经成了专业，但是他打坐突破两个时辰的时候屈指可数。
王二静下心来，保持着什么也不想的状态，一阵阵疼痛从腿上蔓延全身，又退去，这种疼痛早就被他征服了，他根本不担心。
但是，他要防止各种杂念，也就是所谓的“妄念”，这种私心杂念是最可怕的，是打坐的大敌，稍有一些联想，两腿马上会僵直，打坐无法继续下去，偶尔出现，必须马上抵制。
“恭喜你，一个时辰已到。”
王二听到卫玠的声音，看了一眼前面的仙人，继续垂目，静心打坐。
一个时辰，他不知卫玠的法身是用什么计时的，但是，凭他的感知，差不多。
很多人以为打坐只是一种形式，修士走到什么地方，一盘坐，士盘坐下来修炼，以为盘坐只是一种形式，岂不知，打坐才是修炼的本身。
就好比有个故事，说有人见卖猫，猫卖得很贵，但总有人买。无一例外的是，每个买猫的人最后都要求卖猫的人把猫食碗一道送给他，但无一例外的，都被卖猫的人拒绝了，卖猫的人说，他的猫之所以卖得好，全靠这只碗……
王二在打坐过程中没有入静，这是在陌生环境中的一个考验，他只须放空头脑，坚持到时间即可，同时还得警惕周遭的变化。
世间大道三千，小道多如牛毛，有念佛号的，有祷告的，有抓了小动物反复放生的，有哭的，还有要上天得七十二个处女的……
你念佛号念得别人头疼，要他接引你，凭啥？凭你念得字正腔圆？凭你心诚？六十分及格你考不到十分，你天天念校长的名他就把你破格录取了？
你干了坏事就祷告，祷告完接着干坏事，那谁就就接你去**去了？你放生有害物种吃光本地物种啥意思？你和老乡有仇？你把动物抓了放，放了抓，几个意思？动物不崩溃？还有你，天天哭能咋地？
那个相信**能上天得到七十二个处女的，等待你的是地狱里的七十二把尖刀……
“恭喜你，一个半时辰。”
一个半时辰？卫玠的声音把王二从恍惚之中拉了出来。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头脑放空的状态被破坏了？
幸亏卫玠的声音打破了他混乱的脑海。
一个半时辰是什么意思？不是应该到两个时辰提醒吗？这不是好比中间加入一个小数吗？是不是卫玠看出来他状态出了问题，有意提醒？
一个半时辰就是三个小时，还剩一个小时，一定不能出任何问题，要保持清醒。
王二谨守心神，抵住杂念……
后面这一个小时，显得格外漫长，不知过了多久，卫玠的声音再次响起，
“恭喜你，两个半时辰！”
我去，报时方式怎么改了？
王二实在忍不住了，问道：“上仙，怎么两个时辰没报时，到两个半时辰报了？”
“忘了，过了两个时辰我才发现，只好等到两个半时辰报了。”
卫玠笑眯眯道。
王二感觉自己已经到了极限，道：“我就盘到这里了。”
卫玠：“慢着，再坚持一个半时辰你就达到内门弟子的标准了，达到内门弟子的标准你将获得一个仙法，你考虑考虑。”
“不，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王二疲惫不堪道。
“你不是要救你同行的弟子们吗？内门弟子才有这个权限。”
王二悚然而惊。
“您不是说我坐两个时辰就能放人吗？”
“我是说可以放人，并没有说记名弟子可以。”
卫玠确实没有这么说。
“再说我只是一道法身，没有那么大的法力，只有你获得了仙法才能把他们放出来。”
王二欲哭无泪，还剩下三个小时，这三个小时对于他来说，像一个旅人穿越千里沙漠，濒临死亡还余一百里……
他感到心脏要炸裂，两腿僵硬如木头，真的不行了吗？那南溪师姐他们怎么办？
心脏憋得难受是因为心胸不够大。
这不是现实世界的物理问题，而是宇宙空间的问题。
修士一旦实修身体会发生一种与普通人不同的变化，修士的身体在微观空间会越变越大，心胸也随之增大，心脏出现憋闷感，就意味着心胸需要扩大。不断突破打坐的时间也会使心胸容量大增。
王二想到这一层，咬牙忍住心头狂躁。
时间一秒一秒的捱，仿佛过一个世纪之久，淤积到极点的河道轰然一声，一泻千里，两腿重新变得轻松无比。
……
“恭喜你，”
嗖，卫玠才说了半句话，王二已经不见了。
……
王二上了五层之后，玄秘塔外的观众已经整整陪了他四个时辰！
在观众们眼里，他就在那一动不动地枯坐，似乎要坐到天荒地老。
“这是要坐到什么时候啊？”
有的人忍不住了，想离开又舍不得。
“动了，看！”
有人猛然大叫一声。
没有人责怪这个不够稳重的人。
随之天色渐晚，亮起的玄秘塔第六层显得更加明亮。
“他进入了第六层！”
第八十五章 只有一个字？
为什么只有王二进入了第六层？如果说他有些才能，大家是相信的，因为综合他以往的的表现，加上摆在眼前的事实，都说明了这一点。可如果说他有天纵之资，甩出其他宗门精英几条街，他们是万万不能承认的！
虽说玄秘塔是长生门的不宣之秘，长生门的人对其却一无所知，王二能上到六层，定然掌握了其中的诀窍，回头一定要问个清楚。
副门主皇甫珩看着塔中王二的光与影，内心暗暗盘算。
“你们小雨门出了一个了不得的人才啊。”
孙二娘不远处，有人面和她搭讪。
孙二娘也不认得说话的人是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塔中的王二，随口应承：“哪里，小辈弟子表现出些许亮点，算不得什么。”
听到两人的对话，周围不认识孙二娘的人，目光纷纷向她聚拢。
……
王二上了第六层，映入眼帘的景物随之一变。
整个六层似乎是一个极其广阔的独立的空间，天上白云悠悠，地上青山连绵。
王二扫视的目光最后停留在一条小溪边的竹楼之上，竹楼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他迈了几步，就进入了竹楼外。
空间看似广阔，但还在塔中。
六层应该是个幻境，王二内心暗道。
“进来吧。”
里面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王二推门进去，看见仙风道骨的“卫玠”正坐在床上笑眯眯看着他。
“王二，你可愿意加入极地道院？”
“我愿意。”
卫玠：“你可愿意听从师父的教诲，听师兄的话？”
这话听着怎么有点别扭？师父应该是卫玠，师兄是谁？是一个师兄还是很多师兄？如果有很多师兄，每一个师兄的话都要听？
“胡闹！”
王二正在蹙眉，忽听一个斥责的声音。
又一个和卫玠容貌一模一样的人进入了竹楼，坐着的“卫玠”麻利下了地，一晃变成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孩童，一脸坏笑上前作出搀扶的样子。
后来者坐上床，童子站在一边。
“我才是正牌的，咱们刚见过面，他是塔的器灵，名字叫蛋，是你的师弟。”
王二点点头，蛋这个名字有点怪异。
“我不是师兄吗？怎么变成师弟了？”
蛋不满道。
“他不一样，以往你见到的只能算入门和见习弟子，这个是内门弟子，你得叫师兄。”
“¥&#”
蛋不知在小声嘀咕些什么。
王二：“道院的内门弟子不多吗？”
卫玠：“嗯，道院的内门弟子不少，但我在这里收的内门弟子只有你一个。”
想必和道院收徒的规则有关，小世界是另一种修炼体系。
“我再问一次，你愿意加入极地道院吗？”
极地道院择徒的标准很高，自己差点都没进来，还有仙法诱惑，想说不，嘴唇都不会同意。
“我愿意。”
“我要说的都在在这里，你好好把握。”
卫玠说完，手一扬，一道荧光飘过去，慢慢从王二的前额没入。
啊？
过了很久王二才接收完卫玠传递给他的信息，饶是他已经有些心里准备，还是对传承的内容感到很震惊。
“我需要离开一段时间，以后就让你的师弟跟着你吧，蛋，你要听你师兄的话。”
卫玠说完，隐入空间不见了。
“师父……”
连拜师礼都没行呢。
王二还有很多话要问，蛋满眼不舍。
卫玠，准确地说，卫玠的法身如同雏鹰的父母。
不同的是，别的雏鹰长大之后要离开老巢，而卫玠却把老巢留给了雏鹰，自己急急忙忙地飞走了。
……
先说一下极地道院，极地道院真不愧被冠以极地两个字，极地，极其遥远之地，不要说小世界，就是三千大千世界也不会有人去过那个地方，遥远得让王二都不好意思说出来，说出来也没人相信。
再说道，道有不同层次，王二虽然并不是狂傲不桀之辈，但他内心里一向对自己的修炼有些自得，可与卫玠的传承比起来显得是那么的幼稚。
卫玠的传承从字面上来看很简单，稍微消化一下，又极其深奥，他只能从浅层次来理解。
玄秘塔是由特殊材料制止而成的，这样的塔，在不同地方，存在着八万四千座……
王二最心心念念的仙法名字叫—“放逐”，把人放逐在这座塔里，他脑海中闪过蛋装模作样，吓唬他和明月郡主的样子不禁哑然失笑。
其实，仙法“放逐”不止是放逐到塔里，只是他离那一步还差得远。
让整个小世界为之牵挂的、胆子很小的明月郡主不顾自身安危寻找的，她爹第五夜确实陷落在玄秘塔中，只是他的状况出了点问题。
“你问那个老鬼？”
蛋不屑回道。
原来，当年第五夜和他女儿明月一样，也曾登上了第四层，可第五夜不知是以为自己看穿了“守关者”的虚实，还是对“何为道”这样的问题觉得受到了侮辱，奋起反抗，想控制玄秘塔，结果没有任何悬念被镇压了。
……
“蛋，”
“我叫蛋塔。”
“好吧，蛋塔师弟，我动手了，记得找我。”
蛋点点头。
王二：“解！”
随着王二的声音在一层层回荡，玄秘塔有了新变化：
正在送亲队伍后，走在永远也走不完的路上的西门炤、冼辉眼前忽然空间变幻，出现一个门户，他俩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已经回到了一层。
二层，三层，四层皆是如此。
还没反应过来，塔中又一变幻，他们已经站在了玄秘塔外，包括王二。
众人皆如大梦初醒一般，面面相觑。
玄秘塔外灯火通明。
已经疲惫不堪的观众还在坚持等待一个结果。
桃花岛，流焰宗，长生门的人几乎已不抱希望，支持他们逡巡不去的信念是要向王二打探消息。
就在观众们濒临绝望中，入塔的宗门精英弟子竟然像下饺子一样，被塔给“吐”了出来，而且还多了几副陌生的面孔！
“第五夜，第五州长！”
一向老成持重的扶风大叫一声。
众人像看怪物一样打量着一个身材廋削，衣衫破旧却依然气宇轩昂的的中年人。
第五夜：“呵呵，扶风，皇甫，大家都在啊，不用这么热情地迎接我吧？”
“曹欢，曹师兄吗？不是我眼花了吧？”
一个长生门弟子像见了鬼一样喊叫。
长生门的核心弟子曹欢在十多年前忽然音信全无，今晚却廋得像饿殍一样突然再现。
眼前的场景让人们一时忘了要质问王二的初心。
王二也假装和其他出塔的人一样神情茫然。
然而明月郡主却是众人独醉我独醒。
“爹？我爹也出来了？”
她脸色一呆，喃喃了一句，转头向王二喊话：
“王师弟，”
王二假装没听见，快步走向对他招手的孙二娘。
明月：“王师弟，王二，你给我站住！”
王二无奈停下脚步。
明月到他身旁闪电般在他腰间掐了一下。
“要你装，这回清醒没？”
“哪能，大小姐，你爹回来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改日再见。”
王二讪笑道。
“站住！”
“有什么话明天再说，拉拉扯扯的让别人看见会有大麻烦的，我真得走了。”
明月咬着嘴唇。
“我就问你一句。”
“说吧。”
“你在我手上写的只有一个字？”
第八十六章 三个问题
只不过是第四关的问题，都过去了，有什么好纠结的？
“我再不走麻烦就大了！改天，改天再详细说行吗？”
王二近乎低声哀求了，他眼见长生门的人目光盯着他。
这次只有他一个人进入了玄秘塔的六层，风头出大了，极端情况下，他走不出长生门的可能性都会有。
就好比是唐僧，吃一口唐僧肉长生不老，你想想。
王二得到的传承，是价值远超唐僧肉的空间密码。
明月郡主：“不！”
女生任性起来一百头驴都拉不动。
就在此时，皇甫珩脱下身上的风衣往第五夜身上一披，说了一句：“你们先照顾好第五州长，我去去就来。”
谁这么大面子，能让皇甫珩撇下重见天日的第五夜？
“你随便。”
第五夜随口应承了一句，却好奇地跟在皇甫珩的身后。
“小雨门的弟子王二是吧？我是长生门副门主皇甫珩……”
皇甫珩大步流星向王二走过去高声道。
怕什么来什么！王二心中一沉。
“皇甫伯伯，”
明月郡主打了一声招呼，不解的瞅瞅两人。
“大侄女也在，还没见过你爹吧？”
第五夜及时走到前面。
“爹。”
明月看着眼前有些陌生的中年人犹豫着，轻声叫了一声。
“这是我的女儿？都长这么大了？哈哈哈，好闺女！”第五夜豪爽大笑。
你们父女重逢找个安静的地方不好吗？非得抓住我当观众？王二心里别提有腻歪了。
以孙二娘为首的小雨门的人也都走了过来。
“第五兄，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个才俊是小雨门的弟子，名字叫王二，这次玄秘塔感悟，坦率地说，我打破以前不对外的惯例，藏了一点私心，一是因为第五兄失踪已久，借助他人打探一下，二是与各宗门精英合作，共同探索玄秘塔的奥秘，第五兄成功从塔中走出，王二又登上了第六层，成就前所未有的，说不定第五兄能成功走出来，还是王二的功劳……”
“哦，有这样的事？”
第五夜进入第四层自己是知道的，在他的记忆中，他还打了一架，其它的已经记不起来了。
竟然还有人进入了第六层！
王二神情茫然，道：“像做了一个梦，越来越记不起来了呢……”
玄秘塔有个特性，陷落的人记忆都会造成不同程度的丢失。
“记不起来了？”
明月郡主才不相信，她的记忆一点都没丢失，但是她隐约感到了王二对皇甫珩的戒备，就没说话。
“原来是这样，不急，你可以留在我宗门做客几日，如果同意，可以加入长生门，做核心弟子。”
皇甫珩透露出他的目的。
“副门主，王二被你们利用闯塔，说不定会落下什么精神疾病，你还要强行把他留在这里，还公然撬我小雨门的根基，这是哪门子道理？”
孙二娘脸如挂了一层霜，毫不客气道。
“呵呵，哪里，哪里，只是邀他来长生门做客。”
皇甫珩干笑道。
“世间哪有强行逼迫人做客的？”
周围人越来越多，皇甫珩脸上有点挂不住了。
“绝不会，王二来去自由。”
孙二娘：“那好，王二，咱们走。”
“慢着！”
长生门大长老扶风喊了一声。
“怎么？你们要出尔反尔？”
孙二娘凌厉的眼神直刺扶风。
“不要误会，我只是想在你们走之前当着各位宗门领队的问几个问题，事关所有的宗门，希望你能理解。”
孙二娘刚要反驳，王二拉她一下，说道：“问吧。”
扶风：“第一个问题，你最后进入了第几层，你看到了什么，二是这次塔中放出来这么多人，是不是和你有关。三是如果你知道了什么，希望能与长生门分享，毕竟玄秘塔是我们长生门的。”
扶风的问题很重要，本来他不想公开问，但他眼瞅皇甫珩留不住王二，只能如此。
周围瞬间静得落针可闻，每个人都支楞起耳朵。
“回扶风大长老，玄秘塔对人的精神力消磨得厉害，我隐约记得最后进入了第六层。玄秘塔放人和我没有关系，在塔里的事就像做了一个稀碎的梦，记不起来了。不信你问问别人？”
王二一口否认自己放人，他也不怕对质。
王二等于什么也没回答，其它宗门的人都很失望。
“你能否发个誓？”
扶风郑重问了一句。
“我可以对自己的话负责。另外，我从不发誓，也无此必要。”
只要走出长生门，就虎入山林，当然能对自己的话负责。
三尺头上有神明，誓言这种东西可不是随随便便发的。
孙二娘：“你们太过分了，咱们走！”
“天色已晚，我们已经为各位贵宾准备好了休息房间……”
有长生门长老说道。
“不打扰了。”
孙二娘留下一句话，带着小雨门的弟子，一面坡的解珍、丽君跟随，匆匆离去。
皇甫珩一脸阴翳。
“皇甫兄，这个年青人这么重要吗？”
第五夜记忆缺失，长期被放逐，对刚才的状况懵懵懂懂。
“当然。”
皇甫珩耸了耸脸皮，想挤出一丝微笑，硬是没挤出来。
“那也没关系，我刚才见小女与他关系亲密，改天让明月问一下。”
“爹！你说什么呢？”
明月郡主怀疑她爹被傻子夺舍了，这种事哪有当着各宗门的人说的？
……
孙二娘一行人连夜回到朝歌城。
因为在朝歌城有日进斗金的火锅店，如今小雨门在朝歌城购置了自己的驻地。
众人安顿完之后，孙二娘单独把王二叫到自己的房间里。
“说吧，你受到损伤没有？”
孙二娘嗔怪道。
如今的王二是宗门的宝贝，也是她最喜爱的弟子，她担心王二真的记忆有缺失。
“呵呵，哪能呢？我一点事也没有，是骗他们的。”
王二笑道。
“滑头，我就知道你没事。对了，你在玄秘塔遭遇了什么？需要保密也可以不说。”
“对别人保密还能对大长老保密吗？是这样，玄秘塔前三层有三道，幽冥，人界，第三层不知是修罗道还是仙界，有修精神力的，有修战力的，也算是择徒考验。我在第六层得到一个传承，里面的信息很庞大，回头我简化一下，看能不能使咱们小雨门收益。但里面的传承和咱们小世界修炼体系不同。塔里的的人是我放出来的，当时我只能进入五层，为了得到放人的权限，不得不进入第六层……”
这些信息别人早晚都会知道，也无需向孙二娘隐瞒了。
“对了，秋妍师姐出什么任务去了，该告诉我了吧？”
第八十七章 心中的伤痕
“你被长生门抓了之后，我代表宗门几次交涉，秋妍除了海清也不认识别人，就和蒲英一道去海清那打探消息，她也单独去过，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秋妍的状态已经有些不对，但谁也没多想，后来捞不出来你，又无法在朝歌滞留太久，长生门也保证不会对你怎样，我就带着众人撤了。就在撤回的前一天，秋妍留个口信说她要留在朝歌等你，不想回宗门，然后就不见了。大家找了她一天也没找到，无奈只能让留在火锅店的弟子们继续留心她的消息。她在朝歌也没有熟人，想留在朝歌得有人帮助她才行。”
王二的一颗心渐渐往下沉。
“至今也没有打探到她的消息吗？”
孙二娘：“没有，我们分析，如果不是她成心躲着不见，不可能找不到。蒲英说他第一次见到海清就觉得他没安好心，秋妍的失踪与海清脱不了干系。”
“没找海清问问？”
“海清也不见了，长生门的人说海清闭关了。”
“秋妍为何要躲起来？”
孙二娘：“我有个不好的预感，”
饶是她一向直来直去，话到嘴边也迟疑了。
“什么？”
“——她可能怀孕了。”
瞬间，王二像是受到了重重的一击，脑海里一片空白，两手止不住顫抖，他强撑着站起来。
其实，他这一段时间隐隐有些怀疑，但每次不好的念头冒出来的时候他都强制压了下去。直到孙二娘亲口说出来，把他的侥幸心理击得粉碎。
“你没事吧？”
孙二娘担忧地问道。
王二摆摆手。
……
第二天，明月郡主，长生门的长老早早来邀请，王二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管是谁，一概也不见。
原来王二打算回宗门一趟，他也告诉孙二娘不回了。
其实，秋妍的事，大家都知道，可谁也说不出口，就王二自己被蒙在鼓里。
孙二娘连连叹息，如今王二是小雨门最风华绝代的弟子，就怕他自此一蹶不振。
“真想砍了那个狗杂碎！”
蒲英忿忿不已道，他没有来由的感到内疚，似乎没有帮师弟照看好秋妍，以致发生了这样的丑事。
“谁？”
“海清！”
“海清是你能动得了的吗？”
南溪白了蒲英一眼。
“现在海清风头正劲，有传言他将要代任副州长。”
如花：“那这次第五夜回来，他应该是没戏了吧？”
“你们以后千万不要在王二面前提他，不要跑偏了，现在的问题是如何才能让你们的师弟走出这个困境。”
“大长老，我有一策，”
蒲英笑嘻嘻道。
“说。”
“俗话说得好，心病要用心药医，美女是医治男人失恋最好的良药，不如把修竹师妹找来陪陪师弟。大家也都见过，他俩本来就有情愫，被秋妍横插一脚，你们知道我的意思。”
孙二娘：“胡说！如今澹台修竹已经答应将来接任门主，怎么可能再卷入这些破事？”
丽君在座，她狠狠地白了蒲英一眼。
南溪：“你这叫蔫损咕咚坏！”
……
正当人们担忧王二何时才能走出门的时候，傍晚，王二的门敞开了。
和人们预想的，头发乱蓬蓬，一身酒气的形象不同，王二衣着整洁，头发梳得一丝不乱，只不过面容有些苍白。
“让大家担心了，我没事。”
他知道大家都在担心他。
“吓死我了。”
丽君上前挎着他的一只胳膊道。
解珍站在一边看着，嘴角抽了抽。
“大长老，你们忙你们的吧，宗门以后我再回去，我出去散散心，散完心直接回不夜城。”
蒲英：“师弟，我陪你吧，正好当做历练了，我还想去你的不夜城任职呢，你问问柳媛，我们私下都商量过了。”
柳媛点点头。
她以前是王二的大总管，现在变成了最没存在感的人，她还想追随王二，谁知王二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你们愿意去不夜城的直接和丽君、解珍去就行，到了地方让彭汜安排一下。我先在外面走走，用不了多久就会回去……”
王二说完，转身走出了小雨门的驻地。
……
长生门的长老在小雨门的驻地碰了壁，回去向皇甫珩报告。
本来这样的小事不需要修真宗门副门主处理，但皇甫珩交待这件事他要亲自抓。
长生门请不到王二，皇甫珩叫人去给天机楼主管房献策送一封信。
房献策接到信之后，一边安排人手去监视小雨门驻地，一边把《小道消息》报的名记芊芊叫到了办公室。
芊芊：“老板，有什么任务？”
“你还记得朝歌城的侦缉司司长王二吗？”
房献策故作神秘道。
“当然记得，他不是被流放到黑水河了吗？”
她之所以成为《小道消息》的名记，王二功不可没，怎么会忘呢？
房献策：“那是老黄历了！如今的王二摇身一变，已经有了军职，还成了鬼城的城主，他现在就在朝歌。”
“你怎么知道？”
芊芊话一出口，就觉得不当，天机楼是干什么的？在小世界，还有比天机楼的主管消息更灵通的人吗？
房献策也不在意芊芊的失言，继续道：“王二这次来朝歌是感悟玄秘塔，几个宗门的精英里只有他进入了六层，目前这个消息还被封锁着。”
房献策说完，自顾自坐在旋转椅上露出陶醉的神色，这是他每每获得得重要情报时的习惯神情。
“进入玄秘塔第六层，很重要吗？”
芊芊迟疑地问道。
“进入玄秘塔第六层重要吗？”
房献策学着芊芊的语气，接着哂笑道：“自玄秘塔出世以来，没有人进入过第六层！不要说第六层，我甚至怀疑，第五，第四层也没有人进入过，当然也就没有人知道里面有什么了。”
芊芊：“既然王二进入过，问问他不就知道了吗？”
“当然，皇甫老鬼也是这么想的，可惜的是，闯过塔的人出来之后的叙述都是碎片化的，甚至是相互矛盾。人们怀疑玄秘塔会造成记忆缺失，王二出来之后也是一退六二五，表示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那怎么办？”
“这就是我把你叫来的原因。”
芊芊：“再对他作一期专访？”
房献策摇摇头。
“不，王二因为被流放，对长生门有了敌意，所以皇甫珩搞不定他。这次感悟玄秘塔主要是为探索第五夜的消息，结果这次连第五夜在内，人放出来好几个。人们都相信这个结果一定与王二进入第六层相关，可是他却矢口否认。他不透露分毫，长生门拿他没办法，你的任务是接近他。咱们不是长生门的下属，除了卖给他们一部分情报，主要是突出咱们天机楼的重要性，你这次的任务纪录有价值的一切。”
“怎么纪录？”
芊芊一头雾水。
“你看这是什么？”
房献策从办公桌里拿出一个比纸牌略小，盒子形状的东西放在桌上，道：
“这是统族的科技，录影机！”
第八十八章 连绵不绝的雨天
王二出了驻地的大门，就察觉到自己被人盯上了。
因为小世界的媒体传播手段原始，各种薅粉丝羊毛的产业还是一片空白，所以，人们不像科技星那样热衷于“追星”。
这个世界也没有狗仔队。
王二判断盯着他的很有可能是长生门的人。
是他也不在乎。
王二没乘马车，像散步一样，不紧不慢走着，却暗和《凌空诀》的步法。
“马上报告！”
两个人立即用传讯符联系第二组人马。
……
天机楼。
房献策：“目标已经去了南城格斗场，芊芊，该你出马了。”
没过多久，芊芊的马车停在南城格斗场外。
格斗场是小世界市民最喜闻乐见的活动之一。
芊芊在门口买了一桶爆米花进入了格斗大厅。
格斗场的内部设计都差不多，格斗台在大厅中央，四周是阶梯形观众座位。
大厅中灯火辉煌，晚场的格斗时间还没到，观众席上的人还不多。
芊芊站在后面一仔细扫视观众席，目光停留在一个短发青年的背影身上。
她心中一喜，确定这个人就是自己的目标。
芊芊走到近处。
“嗨，王司长！这么巧？”
她一边热情地打招呼，一边过去坐在王二身边。
“芊芊？”
“是呀，王司长，你也喜欢看这个？”
王二：“嗯，你不也是吗？”
“唔，我是工作、工作之余偶尔来看看，工作之余。”
芊芊仍然穿着工装，一副温婉的淑女样子。
王二沉默下来，这有点不像他以前的个性。芊芊暗道，他还曾握住她的手不放。
“喏，这个。”
芊芊把手中的爆米花桶递过去。
王二接过来倒在手心里几粒，又还给她。
“我不是很喜欢吃这个。”
他努力地想挤出一个微笑，没成功。
气氛有点尴尬。
“那位朋友先上来打一场垫场赛？”
正在此时，一个身材健壮的大汉登上格斗台对着观众席喊话。
垫场赛是正赛之前非专业选手的表演赛。虽说是非专业的，但也需是经过注册的选手，王二因为在安西城做过陪练，符合打垫场赛的要求。
“你坐着，我先上去打一场。”
王二不等芊芊回话，人已经向格斗台走去。
“你注意点危险！”
芊芊在他身后喊。
难道他是临时决定在自己面前表现一下？不像，但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男人嘛，都喜欢在美貌的女人面前表现，芊芊对自己的容貌有百分之百的自信。
这种能亲身体验的垫场赛是格斗场与观众互动的一种方式，可以有效烘托赛场的氛围。
王二一跃登上了格斗台。
健壮的汉子一抱拳：“在下余平。”
“王二。”
余平：“你不换一下格斗装？”
“不用。”
坐在格斗台边的裁判示意开始。
战斗瞬间爆发！
这个叫余平的汉子速度惊人，出拳凶狠，拳风刮在王二的脸上，像刀子一样的感觉。
王二出拳的时候少，依仗步法与对手周旋，时间一长，也挨了不少拳。
余平牢牢地占据了上风。
谁都能看出余平的优势，观众对这种一面倒的比赛提不起兴趣。
“怎么不出拳？出拳啊？”
“废物！”
“笨蛋！”
“这水平也敢上去丢人现眼！”
现场的观众毫无顾忌地宣泄着对王二的不满。
芊芊皱眉不解，现场的观众可能不知道，但她怎么会不知？王二是什么人？他可是盟会比武的冠军，是站在小世界之巅的后起之秀，怎么会打得这么烂？
渐渐的，人们越发看出不对了，余平的拳头很重，王二挨得越来越多，但他就是不倒！
他偶尔反击几拳，或者防守一下，到后来，防守也少了。
观众的嘲讽、谩骂声改成了惊呼声。
“不是吧？这厮这么抗打……”
“嘶，”
观众越看越心惊。
余平的的打法属于稳健型的，绝不给对手任何机会，他的每一拳都似乎封住了王二所有的退路，他要用碾压的方式彻底战胜对手。
垫场赛如果打得好，格斗场也会支付一笔不菲的奖金，而且还能提升业余排名，这一场比赛，余平势在必得。对手是个菜鸟，简直就是来给他送分的。
可是，慢慢的，他觉得出不对了，虽说对手的拳头对他够不成威胁，但他自己能对自己构成威胁！他的额头浸出了汗，胳膊越来越滞重，对手不管挨上他多么重的拳，就是不倒！
“我去，这人挨的也有几百记重拳了吧？”
“这还是人吗？”
“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世上竟有如此的奇人！”
此时观众席上已经坐满了八成，以往这时候正赛已经开始了，可这次垫场赛还没打完。格斗场的工作人员也都来到大厅看怎么回事。
观众看得越专注，余平越下不来台，有生以来，他从没见过靠抗打获胜的人，也从未听说过，这次他就见到了。
到了最后，余平不再出拳，失神地看着眼前的“怪物”，嘴里困难地迸出“认输”两个字。
王二一抱拳：“承让！”
“哗”，观众席上爆发出一阵暴风骤雨般的掌声。
“这个人是谁？怎么从未在格斗场出现过？看起来年龄不大，把余平都打败了，能打败余平的至少是专业的吧。”
“呲，哪是打败的，人家都没还手，余平自己把自己累死了。”
一个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
王二下了格斗台，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径直往大厅外走，看来他不想观看主赛了。
芊芊忙起身跟过去。
“这位公子，请留步！”
一个工作人员叫住了王二。
“这是您的奖金。”
工作人员递给王二一个袋子，王二也没数，直接扔进空间戒里。
这个拥有空间戒的富二代的爹是谁？简直就是赤裸裸的炫富！
“这位公子，您如果以后常来，我们格斗场会给予您最好的待遇，希望您能考虑一下。”
王二：“我会的。”
“那就不打扰您了，祝您愉快，再会！”
王二的脚还没迈出大门，就听到芊芊的声音。
“等等我，哪有你这样的？咱俩在一起看格斗，你声也不吱扔下我一个人就走了？”
芊芊嗔怪道。
咱俩不是一起的好吧？
王二：“你怎么不继续看后面的主赛？”
“你突然走了，我也没心情了。”
芊芊随口说一句，上前挽住王二的胳膊。
“哎呦，嘶！”
王二痛得倒吸一口凉气。
“你怎么了？我看看。”
芊芊一抬头，她还没注意到王二原来一张清秀的脸已经变了形，右眼眯成了一条缝，左嘴角的血迹还没擦干，整个头部有进化成猪头的趋势……
如果在从前，他对自己的形象是极其在意的，可是如今……
“你们男人呀，就爱逞能！天这么黑了，你去哪里？”
王二：“我去找一家旅馆住一晚。”
“我家离这不远，去我那住吧，除了我只有下人，挺方便的。”
“不了，我还有别的事。”
芊芊长相可爱，如果是有秋妍师姐在的时候，他会接受芊芊的邀请的，或许还会找借口再握握她滑嫩的小手，可是如今师姐已经不在了，他内心里像秋季连绵不绝的雨天，他只想一个人呆着。
“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我给你看一个东西，保证你感兴趣。”
芊芊神情严肃道。
“哦？”
第八十九章 专访之二
“这就是你的家？”
王二和芊芊下了马车，站在一个独门独院的二层小楼问。
“嗯，这个地方离报业不远，是单位为员工配备的宿舍。”
“莫姨，你先照顾一下王公子，我去换衣服。”
芊芊吩咐完迎面来的中年妇女，又对王二道：“你先去洗漱，然后咱们再一起吃饭。”
“好。”
……
王二浑身是伤，不动都痛得厉害，他花很长时间了个澡。
精心梳妆过的芊芊在饭桌前等着他。
四周烛光大亮，桌上摆上了酒菜。
芊芊满上两杯酒，说道：“咱们边吃边聊。”
王二：“我能帮到你什么？”
“总归是工作上的事，不急，来，先喝一杯。”
芊芊喝了一小口。
王二一饮而尽。
这酒的度数太低，当饮料喝还凑合。
王二默不作声喝着。
“我觉得生活突然变化得好快，快得我都感觉到要跟不上节奏了。”
“比如？”
“我和你说句实话，其实咱俩今天相遇不是偶然，”
王二没插话。
“今天相遇是天机楼的安排。”
她观察着王二的神情。
“你怎么没一点反应？”
王二：“脸被揍变形了，你看不出来。”
芊芊：“那你为何不出手呢？你不会说你没练过吧？我怎么看不出你使的什么路数？”
“我去格斗是为了疗伤。”
“疗什么伤？”
芊芊很好奇。
“心中的伤。”
芊芊盯着他等待下文。
“这是个人隐私。真服了你了，以后把你们《小道消息》报改成《刨根问底》得了……”
王二道。
“好吧，既然是个人隐私，就不说这个了。刚才把正题聊没了，今天咱俩见面是老板安排的。你也知道我们报业是天机楼旗下的，现在我接到天机楼的一个任务，是有关玄秘塔的，想来想去，我觉得这只是我的工作，完成也好，不完成也罢，都不能以牺牲我们之间的友谊为代价。”
王二：“你是想再做一期专访吗？”
“是的，做一期关于玄秘塔的，你愿意吗？”
芊芊期待地看着他。
王二：“我无所谓。”
“莫姨，我们吃完了。”
芊芊把王二带到书房。
“你看，”芊芊小心翼翼的从包里拿出一样东西。
“这是什么？”
王二接过来查看。
“你小心点，这是天机楼从大世界搞到的东西，叫录影机，是专门为我这次任务配备的。”
录影机只有烟盒大，做工非常精密，一看就是科技产品。它的表面有三个小中大弧形排列的圆圈，和他在拍卖场拍到的那个箱子上的圆圆相似，连排列的弧形都一样，只不过那个箱子上的圆圈更多。
“这是怎么用的？”
芊芊：“用法很简单，用精神力逐个投向上面的圆圈图案即可。老板说它能即时储存、传输受访者的影像、声音，”
王二就是从科技星穿越而来的，就他掌握的常识是，信息的传播需要电、信号塔、卫星几样要件，这是一颗修真星，这几样东西都没有。如果不需要卫星，这种用精神力操控的科技有多么先进？
“你用过吗？”
“录过一点。”
王二：“你想不想再试试？”
“你现在准备好接受专访了吗？”
“可以。”
王二观察着芊芊的操作，果然，如她所说，她逐个向圆圈里投入精神力之后，小盒子像是苏醒过来，王二觉得多了一只眼睛看着他。
回头试试他那只箱子，看看会出现什么奇迹。和这个盒子相比，那个要大的多。
“各位观众，各位朋友，我是《小道消息》报的记者芊芊，这期专访我有幸再次请到了前朝歌城侦缉司司长，不夜城城主王二，他表示愿意在百忙之中回答我们当下修真宗门最关心的、有关玄秘塔的几个问题……”
“请问王司长，您能保证您的回答是真实的吗？”
王二以书架为背景，像国家元首致贺词，他翻了翻没肿的左眼皮道：
“王司长已经是老黄历了，叫我王二即可。
“我能保证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实的。”
“那我就称呼您王师兄吧。”
“请问王师兄，您是不是进入了玄秘塔六层？”
“是的。”
“您出塔之后，对皇甫珩副门主称是记忆缺失了，是真的吗？”
“假的…”
……
小世界的天机楼是一个特殊的机构，它虽然坐落在朝歌城内，但它既不受城主府管辖，也不听从州里的领导，它是大世界天机楼的一个分支。
最近天机楼的人比较活跃，有几名工作人员一直在朝歌最大的广场中央做着什么。今晚还特别通知一些有头有脸的人，包括小雨门的人。
以孙二娘为首的小雨门的人，打算最后滞留一晚，逛逛夜晚的朝歌城。
皇甫珩，扶风接到天机楼有关王二消息的通知，也来到了朝歌城。
明月郡主，和参加过玄秘塔感悟的弟子也都一个不落的接到了通知。
夜晚的朝歌灯火通明，一片繁华景象。
熙熙攘攘的人流慢慢向广场汇集。
“你接到天机楼的通知了吗？”
“什么通知？”
“说是观看高科技。”
人们三三两两议论着。
不一会，广场上亮起一块白色的屏幕，一下子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人们纷纷驻足观看。
白色的屏幕抖动了一下，屏幕上出现一幅清晰的场景。
“那不是格斗场吗？”
“太神奇了！”
“跟真的一样！”
小世界的人哪见过这这样的科技？
广场上的惊叹声此起彼伏。
“那是谁？”
人们渐渐注意到画面里的人，准确地说，是格斗台上的两个人。
“啊？”
明月郡主表情错愕，惊讶地捂住了嘴。
小雨门的人都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看着屏幕发呆。
屏幕里的王二，正在一片骂声中，被对手打沙包一样猛揍……
“师弟！”
几个女弟子失声啜泣。
“那个不是王二吗？他在搞什么？”
皇甫珩也看到了，不满道。
不一会，屏幕一闪，画面突然中断了，屏幕恢复成了白屏。
“怎么没了？后面还有吗？”
有的去找天机楼的工作人员问。
“应该有，这次出马的可是我们天机楼的名记。”
人们一直在广场上逡巡不去，不知过了多久，屏幕突然又一抖。
“来了！”
画面上的王二在一个书架前面坐着，被打成猪头的形象，配着芊芊的话外音。
——“您出塔以后，对皇甫珩副门主称记忆缺失了，是真的吗？”
“假的，骗皇甫老狗的！”
第九十章 人类从哪里来
“……您是不是对皇甫珩副门主有什么误解？”
“盟会比武的时候，海清最后对我下了毒手，使用透骨钉偷袭，如果不是十三将解救，我当时已经被杀了，结果长生门黑白颠倒，把我抓了，判了流放，海清趁机夺了我的恋人，这一切都拜皇甫老狗所赐。”
“哇！”
这可是重磅消息！
平日里这样的消息会受到重重封锁，不允许流出的。
皇甫珩站着一动不动。
屏幕上的王二继续侃侃而谈：“我在安西都护府的时候曾经办过一个案子，皇甫家族的分支是安西城的一霸，经营走私、贩卖人口活动，有个叫皇甫菁的主犯，因为强抢，劫掠人口被通缉之后人间蒸发，直到我离开安西城案犯都没被归案，我被羁押之后，却见到他在监牢里当狱卒，他公然告诉我，抓不到的原因是，他受到了堂叔皇甫珩的庇护！……我从未如此恨过这样一个人！”
广场的观众大哗。
“不会吧？那可是可是长生门的副门主啊！”
“噓，这个王二要捅破天了。”
芊芊后悔多此一问，话题不受控地进入了深水区，她又不好强制打断他的话。
幸好王二历数皇甫珩的“几大罪”之后没有穷追猛打。
芊芊松了口气。
“请问您在玄秘塔中看到了什么？”
王二：“首先，我在这里介绍一下玄秘塔，严格来讲，玄秘塔非长生门所有，它是一个叫作极地道院的传道塔，因为偶然的因素，它落在长生门的地界中。正如人们所猜测的，他有修炼的功能，可是它不属于小世界的修炼体系，致使人们对它的了解少之又少。”
芊芊：“您是怎么了解到的？”
“大家知道，我并非本土人，我是从另外一个科技星穿越而来的，它与我家乡古老的修炼几乎一样，所以我才能有幸掀开它神秘面纱的一角。”
“那么是否意味着，小世界的修真宗门无法从中受益？”
“也并非如此，极地道院的道是讲的是天地间的至理，我悟了一些浅层次的，我觉得它对所有的修炼都有指导作用。”
“比如？”
“比如它解答了人类从哪里来，人为什么能修仙，修仙的原理、宇宙的结构、等等一系列问题。”
……
我去！简直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这个王二是不是让人把脑子揍坏了？
广场上的的观众一阵骚动。
而少数修真宗门的人想的是——王二得到了仙人的传承！
“大长老，师弟是有意引火烧身，还是精神上出了问题？公然这么说，岂不是成了众矢之的？”
南溪担忧道。
“无妨，你师弟并非不知轻重的人，他这样说出来定然有他的考量。”
孙二娘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暗暗着急。骂皇甫珩就极不理智，她不知王二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人从哪里来，往何处去，人生为何，这些终极问题从古至今都在困扰着人们。
这个问题的答案，直接关系到我们对待人生的态度。
人从哪里来？人是自然产生的？还是被安排的？如果说人类是自然产生的，那为什么人类出现得那么突兀？如果说人类是被安排的，那么，又是谁安排的？
啥？宇宙的结构？观众们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
王二大嘴，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说他把人生的终极命题破解了——是那个叫什么极地道院破解的，又说什么宇宙的结构，你咋不去死？
一石激起千层浪，有的人恨不得指着王二的鼻子戳穿这个大骗子，更多的人有无数个问题要问王二。
芊芊：“我冒昧地问一句，您是否在玄秘塔中得到了传承？”
人们的眼睛紧紧盯着屏幕。
“是的，我得到的是一部分。”
道有不同层次，他得到的只是第六层的传承。
皇甫珩心中一动，如果王二没说假话，回宗门之后，他无论如何要破解玄秘塔其它的部分，第七、八、九层的传承显然更高级。
芊芊：“别人如何受益？”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会受益。我说了，道讲的是天地至理，它只是一个理，相信它的人会少走弯路，甚至得道飞升，不相信的人怎么会受益？”
“您除了得到这些理，没有别的吗？”
道、理是女孩的禁地，芊芊提不起兴趣。
而皇甫珩、扶风这些宗门巨头则对芊芊转移话题极度不满！
天地至理对于修真的人可是无比珍贵的，一句话就可能打开新天地的大门。
“嗯，还能有什么？你认为仙人会传承给我一些黄白之物？”
“嘻嘻，看你的气势，我还以为你得到了一个仙人的宝库呢。”
这个叫芊芊的主持人怎么这么不知轻重？明明王二都说到了人从哪里来，人为什么能修仙，修仙的原理……偏偏被她岔过去了！
有的观众都快急死了，她竟然还和受访者说笑起来。
王二似乎也没料到，他心中那么神圣的道，被眼前这个漂亮的女孩轻飘飘放在了一边。
他就不明白了，天地至理，这不重要吗？
“问你一个私密的问题，你失恋了吗？”
猛然听到这句话，王二身体一僵，戒备地看着芊芊。
“嘻嘻，没别的意思，就是问问。”
王二的目光抬高两分，望着雪白的墙壁，心中隐隐作痛。
“各位观众，这次《小道消息》报录制的专访到此结束，感谢王二师兄的大力支持！”
……
屏幕上画面消失。
“这次专访也太短了，才问了几句话？”
“这个叫芊芊的主持人太能抢话，关键时刻总打断别人说话！”
“以前听说过王二，据说他任侦缉司司长那会喜欢用鞭子打人，美其名曰鞭刑。见面不如闻名，原来长这样，哈哈，真有点对不起观众。”
广场上的人各抒己见，久久不愿离去。
皇甫珩快步走出人群。
“我看房献策没安好心，今晚故意让您出丑！”
一个长老在皇甫珩身边议论道。
“他这个人喜好显摆，这种高科技确实厉害，专访是即时传输的，倒不一定是针对门主。”
另一随从分析。
皇甫珩：“让牛杰带刑罚殿的人找到王二行踪，把他带回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