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谁都不许走
闻言，莫灼华的唇角就微不可见地勾了勾。
有趣，她这二哥又为了莫云华来对她发难了呢！
“二哥，指桑骂槐可没有什么意思！”
他哪里是在责问莫云华的丫鬟，分明是在指责她。
莫溯还没开口，莫云华就连忙说：“大小姐，您……您误会了！”
说着话，她便扯了扯莫溯的衣袖，低声道：“二公子，您快和大小姐解释呀！”
见她到了这个时候还一心为他着想，生怕他同灼华吵起来，他就越发心疼她了。
“云华，我同她可没什么好解释的。”
说完，他就冷声同莫灼华说：“你为何这般容不下云华？”
闻言，莫灼华那藏在广袖中的手就不自觉地紧了紧。
她扯唇轻笑：“我容不下她？”
呵，这可真是她听过最为好笑的话了！
哪里是她容不下莫云华，分明是人家容不下她！
而且……她凭什么要容得下莫云华堂而皇之地居于侯府当中？
她才是这永安侯府的大小姐！
不知怎的，对上莫灼华那清亮冷厉的目光，莫溯竟是莫名地有些想要躲开。
但他还是定了定神，极为坚定道：“是！”
“不要是容得下云华，你会在你刚刚回府的第二日就命人将她的奶嬷嬷给打了个半死？”
“就是你将柳嬷嬷给打了个半死，才导致她在这府中彻底没了威望！”
正是威仪散尽，云华才会被那些仆从苛待。
不然，那些奴仆也不会在灼华刚刚回来之后就不敬云华。
“呵，她是这府中的什么人？她凭什么在这府中有威仪？”莫灼华讥诮地笑了笑。
莫云华是莫家小姐吗？
她不是！
闻言，莫云华的俏脸肉眼可见的苍白了几分，她眸光微颤，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
“大小姐说得对，我……我本就不是永安侯府的人，我……”
她咬了咬唇，竟是说不下去了。
这于她而言，太过耻辱。
莫溯在听完莫灼华的话之后便恼怒不已，见莫云华如此，他额角的青筋都跳了起来。
“灼华！你给云华道歉！”
他这话，已然有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了。
“凭什么？你给我一个理由。”莫灼华淡淡道。
她可不觉得她需要给莫云华道歉！
“你！你简直是……”
“莫溯，闭嘴！”莫泽忍不住开口训斥道。
他已经忍莫溯这个蠢货忍了半晌了！
“大哥？”莫溯不可置信地望着现在对自己怒目相待的兄长。
“您不是都看到了？灼华她……她……”
“她没错，错的是你！”莫泽直接打断了莫溯。
“什么？”莫溯彻底惊呆了。
他兄长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是非不分了？
灼华刚刚还不够嚣张吗？
她羞辱云华还羞辱的不够吗？
莫泽的眉头跳了跳，随后就对莫灼华说：“你先会汀兰苑，我会好好地同你二哥说说的。”
有些话，他并不想让灼华听见。
同样的，他也不想让莫云华知道太多。
“云华，你也一并回去。”
他话才说完，莫溯就皱着剑眉大喊一声：“不许走！谁都不许走！”
第93章不该道歉吗？
“莫溯，你到底想干什么？”莫泽挑眉问。
“给云华一个公道。”莫溯直接道出了目的。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他也就没必要再瞒着他的兄长了。
“公道？”莫泽的眉头跳了跳，压着怒火问：“你想要什么公道？”
被自家兄长这么盯着，莫溯不禁心生惬意。
但他瞧了瞧莫云华那苍白憔悴的模样后，瞬间便又鼓足了劲。
“让灼华给云华道歉！”
“呵……”莫泽勾唇，露出了一抹满是讥讽的笑。
“你干脆让祖母和母亲也来给云华道歉吧！”
说罢，他还白了莫溯一眼。
莫溯大惊，急忙喊：“大哥！这……灼华做错了事，不该道歉吗？”
“她做错了什么？你知道她为何会打柳嬷嬷吗？”莫泽问。
他早在除夕刚刚回府的时候便已经知晓了府中前些时日所发生的事。
柳嬷嬷那老奴被打可是她自找的！
“我当然知道了！”
“哦，那你觉得那老奴不该被打吗？”
“这……”莫溯皱眉，柳嬷嬷是不该说云华生病将怡华她们骗到耳房去，可……可她也是一心为了自己的主子谋算啊！
莫泽就那么冷冷地望着莫溯。
许久，莫溯才硬着头皮说：“柳嬷嬷是有错，可灼华也不该那么罚她呀！”
“柳嬷嬷是云华的奶嬷嬷，她打柳嬷嬷就是在当众打云华的脸！”
“哼，柳嬷嬷骗怡华她们先去耳房难道不是在打灼华的脸吗？”莫泽直接反问道。
“灼华才刚刚回府，便不得自己的堂姐妹重视，那些看人下菜碟儿的仆从岂会不欺灼华？”
莫泽的目光闪了闪，很是心虚烦躁。
他……他大哥说得也有道理。
“世子、二公子，这……这一切都是云华的错，你们……你们就不要再争吵了吧？”莫云华擦了擦眼角的泪，柔声劝道。
她怕莫泽再这么说下去，莫溯就会被动摇。
她现在必须要莫溯全力帮着她、护着她。
不然……她的日子会过得越来越难的。
思及此，她那被帕子掩盖的眸中就闪过了几分算计。
见状，刚刚还觉得自己大哥说的有几分道理的莫溯顿时就坚定地觉得是莫灼华太过咄咄逼人了。
“灼华，云华这么善良，你……你怎么忍心让她这么被府中的仆从欺辱？”
饶是莫灼华现在已经有了梦中的记忆，知道莫溯一直都厌恶她、护着莫云华，在听到这话时还是禁不住眉头一跳。
她这二哥可真是蠢得没救了！
“怎么就成了我让这府中的仆从欺辱她了？”莫灼华深吸了口气，定定地望着莫溯。
她倒要看看，莫溯是怎么得出这么一个奇奇怪怪的结论的。
“你要是不当众重罚柳嬷嬷，这府中的仆从又怎敢对她不敬？”莫溯理所当然道。
莫灼华：“……”
好吧！
她居然觉得他说的还要几分道理？
“莫溯，如你所言，那也是柳嬷嬷那擅作主张、欺瞒主子的刁奴害得云华被府中的仆从怠慢！”莫泽缓缓道。
他方才也是被莫溯的话给弄得脑袋有些发懵。
第94章她是我们嫡亲的妹妹
缓了这一小会儿，他才又恢复了清明。
他觉得，他这二弟的脑子里仿佛全是浆糊……
“这……”莫溯皱眉，但只一瞬，他就理直气壮道：“即便如此，云华被苛待欺辱也同灼华脱不开干系。”
莫泽：“？”
莫灼华：“……”
啥玩意儿？
面对着震惊不已的自家大哥，莫溯略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一声。
“便是柳嬷嬷那老奴错得离谱，她也该私下惩戒，怎么能当众惩罚呢？”
对！
就是这样！
要是她私下里悄悄地处置了柳嬷嬷，就不会将云华置于一个极为尴尬的处境任人欺辱了。
莫泽的瞳孔微张，许久，他才深吸了口气：“莫溯，你先回去吧！”
他得找他母亲商议，为莫溯寻一位医术高超的太医瞧瞧脑子了。
思及此，他望着莫溯的目光就变得更为复杂了。
他这好好的二弟，怎么突然就脑子不好了呢？
说完，他又对着莫云华说：“你觉得你如今这般憔悴是因为灼华那日打了柳嬷嬷导致的吗？”
闻言，正在暗自垂泪的莫云华就是一怔。
她眸光微动，随后就咬紧牙关，硬生生挤出一抹温婉的笑：“当然无关了。”
哼！
就是莫灼华这贱人那日打了柳嬷嬷那蠢货才害得她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的！
不过……她现在还不能让莫泽得知她是这般想的罢了。
“二弟，你听到了，是云华自己说无关的。”莫泽直接对莫溯说。
莫溯的眸光微动，随后就冷笑道：“你就是欺负云华心软罢了！”
也就云华识大体又善良，才会如此护着灼华！
想着，莫溯就又狠狠地瞪了莫灼华一眼。
触及莫溯的目光，莫灼华那颗本就冰冷的心就更冷了。
她便知道，她这二哥是宁愿相信护佑莫云华一个外人都不肯信任她的！
“既然云华小姐都这般说了，那我就不陪着二位兄长叙话了。”
说完，她就冲着莫泽福了福身子。
而后，她就快步往回走。
见状，莫溯的剑眉顿时就皱了起来，这事还没完呢！
灼华怎么就要跑了？
“莫溯，你再敢拦灼华，我便唤人进去叨扰祖母她老人家了。”莫泽面色微沉，冷声说道。
他这二弟，最怕的只有他们祖母。
果然，在听到他要去唤平宁大长公主的时候，莫溯瞬间就怂了。
他很是不满地埋怨道：“你怎么就这么护着灼华？”
闻言，莫泽的目光就又冷了几分。
“她是我们嫡亲的妹妹。”
说完，他就对着莫云华说：“你在这些时日受委屈了，我会禀明母亲，让她好好约束惩戒府中下人，日后，不会再有人那般怠慢苛待你了。”
瞧着莫云华那苍白到近乎透明的脸，莫泽的声音都放柔了几分。
他其实，也心疼云华。
毕竟，这是他看着长大的妹妹啊！
即便是灼华回来了，她在他心中依旧是他的好妹妹。
莫云华心下冷笑，这莫泽可真是虚伪！
他方才还那般护着莫灼华，现在就又来关怀她了？
呵……
虽然心中不屑，面上，她忙笑着点头。
第95章她在试心
见她如此乖巧，莫泽的心中就又添了几分疼惜。
“青砚，待会儿去将我房里的那一根百年老参给云华送过去。”
云华如此苍白憔悴，是需要好好补身子的。
“是！”青砚连忙抱拳行礼。
“世子，我……我没什么事，无需将这么好的东西给我！”莫云华急忙道。
瞧着她满脸感激还如此快的拒绝自己，莫泽就暗自叹了口气。
“云华，你……你不必同我如此生分！无论如何，你都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妹妹，我们会一直都像以前那般宠着你的。”莫泽温声说道。
“世子……”莫云华吸了吸鼻子，泪水就那么顺着白皙的脸颊滑落。
见她落泪，莫泽的神色就变得更为柔和了。
“傻丫头！快回去歇着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等他和他母亲好好说上一说，他母亲就不会在刻意疏远云华了。
只要她母亲不再表现得那般漠不关心，这府中的仆从们也就不敢再在云华面前造次！
莫云华吸了吸鼻子，将眼泪憋了回去，绽出了一抹柔弱的笑。
她这一笑，就像是沾着露水的月下芙蓉一般清丽脱俗。
莫泽和莫溯都不自觉地扬了扬唇。
她的笑容还是一如既往地美好漂亮！
莫溯更是暗暗发誓要一直守护她的笑容。
……
“小姐，您……您为何一直不将那日云华小姐算计您的事情告诉两位公子？”
花影到底是心里藏不住事，忍了一路，在进了汀兰苑的正房之后还是问了出来。
那时，她家小姐才刚刚从李家村回侯府。
云华小姐就装病将四小姐和六小姐先引到了耳房去，还利用那两位小姐对她的情谊来向她主子发难！
要不是她家小姐足够聪明冷静，只怕是那两位小姐从那日开始便对她家小姐有了偏见。
不仅如此，那些踩低捧高还在观望的仆从们也会暗地里给她家小姐使绊子。
闻言，莫灼华的唇角就扬了扬，明媚的桃花眸中闪过几分厉色。
“为什么要告诉他们呢？他们在回府之后便已经查过了。”
那日的事，在这府中可谓是众说纷纭，说什么的都有。
虽然府中对于那日的事说法不一，但他们都是聪明人。
在多方打听之后，他们的心中也就有数了。
其实，此事说白了就是看他们愿意在她和莫云华之间选择相信谁罢了！
如今看来，莫泽是信任她的人品的。
而莫溯不仅仅对莫云华深信不疑，还觉得她是恶人。
“可是……”
“花影，小姐有小姐的打算，你就不要瞎操心了！”暗香出言呵止了花影。
她家小姐此番应该是在试两位公子的心。
花影对暗香是又敬又怕，被暗香这么一斥，她顿时就将那已经到了嘴边的话都给咽了下去。
“是！奴婢……奴婢知道了。”
暗香亲自为坐在主位上的莫灼华捧了茶，这才低声道：“小姐，四小姐今日瞧着竟是同云华小姐亲近了几分，这其间怕是有蹊跷。”
莫怡华那般骄傲，是不可能在被人欺骗利用之后还同其表现得和和美美。
第96章你想要哪一盏宫灯？
莫灼华点了点头。
“我知道。”
她在昨日就察觉到了一丝丝不对劲。
见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暗香就收了声，不再问了。
“暗香，你这些时日可要将汀兰苑给看好。”莫灼华呷了口茶，幽幽道。
她总觉得，那安分了数日的莫云华正在酝酿着些什么。
她怕自己的院子里出问题。
“奴婢保证会将汀兰苑给守好！”暗香极为坚定道。
她一定会将汀兰苑给守得密不透风，不让任何人有可乘之机。
“嗯，有你们在，我也就能安心些。”莫灼华微微勾唇，扬起了几分笑容。
暗香和花影她们都是信得过的人。
“让主子安心是奴婢的本分。”暗香恭敬道。
她是她家小姐的管事丫头，为其分忧不过是她的分内事。
“是呀，奴婢们是小姐的人！”花影等几个丫头同时说道。
听着这话，再瞧着她们真诚的目光，莫灼华的眸中也添了几分暖意。
“好，你们诚心待我，我也不会薄待你们。”
等她彻底将莫云华的美人皮给撕下之后，她就要为自己身边这几个忠心耿耿的丫头们分别寻个好去处！
……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便到了上元节。
同大年初一那日一般，昭德帝于宫中摆了宫宴，大宴群臣。
上元节又称元宵节，素来有猜灯谜的习俗。
这不，这宫宴进行到一半之后，昭德帝便命宫人拿出了许多华美绚烂的宫灯。
瞧着那些流光溢彩的花灯，莫灼华的眸中都涌出了几分痴迷。
这宫中的琉璃宫灯可真是好看！
“灼华，你想要哪一盏？让你大哥去给你拿回来！”莫宋氏柔柔地问。
她一直都注意着莫灼华的动向，这不，莫灼华痴痴地望着琉璃宫灯的模样就被她收在了眼底。
“嗯？”莫灼华眨了眨眼睛，有些迷糊。
闻言，莫宋氏面上的笑意就越发地深了，她温声说：“宫人们手中的宫灯都是陛下拿来赏赐参宴的宾客的。”
“只要能猜对花灯底下所悬挂着的灯谜，便可以得到它。”
“哦哦！”莫灼华颔首。
其实，她是知道这些的。
她所疑惑的是她母亲居然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发现了她对那琉璃宫灯的痴迷和渴望。
不过，她并不想解释。
见她点头，莫宋氏就伸手抚了抚她鬓边的碎发。
“你大哥哥才华横溢，每年都能赢得许多美丽的花灯。”
提及自己那惊才绝艳的大儿子，莫宋氏的眸中都禁不住浮现了几分自豪和喜悦。
“大哥可真厉害！”莫灼华感慨道。
在梦中的时候，莫泽就在今日的宴会之上赢得了足足十二盏宫灯。
她想，他今日也能拿到不少灯。
“哈哈……”莫宋氏轻笑，随后就问：“快说说，你都喜欢哪一盏花灯，为娘这就命人去悄悄地告诉你大哥。”
闻言，莫灼华便又定神瞧起了那些宫人手中绚丽的花灯。
很快，她就指着一盏极为华贵的七彩琉璃宫灯说：“母亲，女儿想要那个，可以吗？”
触及她那满是忐忑和渴望的目光，莫宋氏的心便软了。
第97章翰林是天子门生
“当然可以呀！”她连忙答了，随后又柔声说：“还有旁的吗？”
以泽儿的才华，多拿几盏灯完全不在话下。
她想多为她的灼华弄几盏她所喜欢的花灯。
“我……我还可以要别的吗？”莫灼华很是惊喜。
“嗯嗯！”莫宋氏连连点头。
得到了肯定的回复，莫灼华这才笑着又指了三盏宫灯。
待她指完，莫宋氏身边的乔嬷嬷就往莫泽那边去了。
不多时，莫泽就笑着起身走到了殿中央。
“陛下，微臣想先猜几个灯谜。”
他生得面如冠玉，气质高洁。
如今就这么往殿中央一站，就像是九天之上的仙人一般俊逸出尘。
不少未出阁的贵女都暗自打量起了他。
嗯，翰林院年岁最小的学士，永安侯府的世子。
真真是前途无限啊！
若是能嫁给了这样的贵公子，那可真是一件美事啊。
与此同时，不少贵夫人也暗自盘算着同永安侯府结亲一事的可行性。
就在众人思绪纷纷的时候，高位之上的昭德帝就温声笑道：“好！朕也要让旁人瞧瞧上届科考状元郎的风采！”
莫泽尚未及冠便参加科考，一举成了新科状元郎！
昭德帝瞧他文采斐然、气度不凡，就直接点他入了翰林院供职。
此后的两年多，他就一直在为昭德帝分忧解难，为其拟定一些密诏，可谓是简在帝心。
众人皆知莫泽深受昭德帝宠信，可在昭德帝这么说之后，他们还是吃了一惊。
这……陛下待莫泽也未免太过亲昵了吧？
他们惊疑不定，莫泽却是坦然行礼谢恩后便走向了莫灼华瞧中的那几盏花灯。
他果真是才华横溢，那于旁人而言极为困难的灯谜于他而言却显得极为简单。
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他就将莫灼华瞧中的那几盏宫灯都拿到了手。
而后，他又同那些同样走到大殿中央猜灯谜的人们争夺了几盏巧夺天工的花灯之后才缓缓行礼下台。
“永安侯府世子这风头可真盛啊！”皇后扯了扯唇，似笑非笑道。
这莫泽，竟是将最难的几个灯谜都给解开了之后才下台。
之后，便是有人将所有的花灯都赢走都不可能会盖过他的风头。
闻言，昭德帝唇畔的笑意就凝固了。
他还未出言，宋贵妃就柔柔笑道：“是呀，永安侯世子真真是风头大盛！”
说完，她便冲着昭德帝道贺：“臣妾恭喜陛下！”
“呵，永安侯风头盛，陛下又有何喜之有？”
见皇后这蠢货竟然如此说话，玲珑圆滑的宋贵妃都愣了一瞬。
但很快，她就继续状若无事的笑着说：“翰林学士可素来有‘天子门生’之称，永安侯世子年纪轻轻便入了翰林，他能有如此成就，还不是陛下这个当老师的教导得当？”
“哈哈哈哈！爱妃所言极是！”昭德帝朗声大笑。
便是如此了！
莫泽可不仅仅是他表弟的嫡子，还是他的学生！
莫泽风头大盛，他心中可是由衷地欢喜。
“陛下……这……”皇后的眉头酿成了“川”字。
这宋氏贱人怎么就这般会哄骗陛下？
“话虽如此，但……”
第98章你这是怎么了？
“但什么？”昭德帝挑眉。
那双幽深的龙眸中已然浮现了几分不耐。
他这皇后……
当真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闻言，皇后的目光就同她的心一起颤了颤。
但她还是咬牙道：“但……但他并非您的……”学生。
她被昭德帝徒然变得凌厉的目光吓得没敢将话给说完整。
“好了，不要再说了。”昭德帝微微蹙眉道。
他这皇后要是有淑妃和宋贵妃一半聪慧、善解人意就好了！
“陛下……”皇后尤自不死心，但昭德帝的一个眼刀子就成功地让她闭了嘴。
见状，一旁的淑妃就不由地扬了扬唇。
“皇后娘娘，陛下难得好心情，您可千万不能坏了陛下的兴致。”
淑妃的声音又娇又媚，听得昭德帝的骨头都酥了几分。
“爱妃，你不用同她多言。”
说着话，他还特意又瞥了眼皇后。
“陛下？”皇后气得眸中都快要喷出火来了。
“如何？”昭德帝的声音顿时就沉了几分。
闻言，皇后先是一怔，随后就识趣地闭嘴了。
见她不再言语，昭德帝才又扬起几分笑容去瞧那大殿中央的年轻贵公子和臣子们。
这时，淑妃就朝着皇后挑衅地笑了笑。
触及淑妃眸中那遮也遮不住的得意，皇后的心里就越发地堵了。
宋贵妃淡然地将这二人之间汹涌的暗潮收在眼底，却不做任何表示，只垂首喝茶。
此刻，回到座位的莫泽已经命宫人将莫灼华挑中的那几盏花灯都送到了她的手中。
瞧着眼前这些流光溢彩的花灯，莫灼华的眸中难得地浮现了几分真心实意地笑。
她对于这些美丽精致的东西素来是爱得不行。
梦中的她，便很觊觎这几盏花灯。
奈何那个她并不像现在这般得她的亲人欢喜。
所以，她就只能眼巴巴地瞧着自己喜欢的花灯都落在才女莫云华的手中。
不仅如此，她大哥还将他从众人手中赢得的十二盏花灯都一同赠给了莫云华。
霎时间，莫云华便成为了京都所有贵女最为艳羡的女子了。
而她，则沦为了那些妒忌莫云华又不敢惹她的京都贵女们嘲讽讥笑的对象！
她是那般的无助和愤怒，可她的亲人们却视而不见……
思及此，莫灼华眸中笑意便被浓重的愤恨给取代了。
“小姐？”暗香低声唤了一声。
莫灼华依旧沉浸在梦中痛苦回忆中，完全没有听到。
眼瞧着认真看花灯的莫宋氏就要瞧向莫灼华了，暗香只得一咬牙，些微用力地扯了扯莫灼华的衣袖。
如此，莫灼华才算是回过了神。
“小姐，您……方才走神了。”暗香压低了声音。
莫灼华微微颔首，正待说话，莫宋氏就已经转到了她这边。
“灼华！你……你这是怎么了？不喜欢你大哥给你拿回来的花灯吗？”
莫宋氏的神色在瞧见莫灼华的脸色之后就变了变。
闻言，莫灼华连忙摇头。
“没有，我很喜欢大哥赢得的花灯！”
说着话，她便绽放了一抹灿烂的笑容。
“是吗？”莫宋氏略有些怀疑。
她就那么盯着莫灼华瞧了半晌，见她是真的喜欢这些花灯，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第99章她还不想要呢
“那就好！”
她就怕莫泽白白争夺了这些花灯！
既然灼华喜欢，那泽儿方才所付出的一切努力就都是值得的。
“女儿不过是一下子瞧见这么多精致至极的花灯有些恍神了。”莫灼华微微咬唇，颇为羞赧道。
闻言，莫宋氏顿时就想起了她这是第一次参加上元宫宴，也是第一次瞧见这么名贵精巧的花灯。
她心下暗叹她的女儿可怜，面上却是笑着抚了抚莫灼华的脸。
“以后的每一年这个时候，你都将瞧见许许多多漂亮花灯！”
说完，她又压低了声音：“待明年，为娘让你兄长带你去京都市集上的花灯会上好好玩玩。”
市集上的花灯会上的花灯虽不如宫中的花灯材质名贵，却美得各有千秋。
她想，灼华若是瞧了这样子盛大的灯会一定会十分欢喜。
“嗯嗯！”莫灼华眸子都亮了几分。
她们母女俩说话的时间，莫溯居然也赢了一盏极为华丽精巧的七彩花灯回来。
“呀，兔子花灯？”莫宋氏微微惊讶，随后就抿唇笑道：“都说溯儿粗心，不曾想，你竟是个体贴的！”
她的灼华便是属兔的。
这灯，送给灼华正合适。
“嗯。”莫溯淡淡地应了一声。
而后，在莫宋氏极为期待的目光下，他竟是直接将花灯塞到了莫云华手里。
“你属兔，这精巧的兔子花灯便送给你了！”
莫云华的眼皮跳了跳，一抬眸就瞧见了莫宋氏满是惊愕。
她连忙将这盏花灯推回去。
“二公子，这……使不得呀！”
说话间，她就慌乱地瞧了莫灼华一眼。
显然，她不收这个花灯是因为莫灼华。
“没什么使不得的，我既送了你，你便将它收好！”莫溯重新将这盏兔子塞进莫云华的手中，很是坚定地说。
“夫人……”莫云华求救地望向了莫宋氏。
她希望莫宋氏能出言训斥莫溯，劝莫溯将这盏花灯给莫灼华。
虽然……她真的很想收了这盏花灯来让莫灼华心里难受，但她此刻却不能收。
她若是真的收了，这刚对她缓和了几分态度的莫宋氏估计又要冷待她了。
“母亲，儿子赢得的花灯吗，儿子有权自己处置。”莫溯直接了当道。
闻言，莫宋氏的眉头就跳了跳。
这臭小子分明是故意让灼华跌份子的！
“母亲，二哥一心要将花灯送给云华小姐，您便是将其强行讨要过来给女儿，二哥也不会真心将其给我的！”莫灼华及时开口。
她可不喜欢这个兔子花灯！
他不想送，她还不想要呢！
哼！
梦中的她，在同顾璟成亲之后可是得了好多好多比这个还要精巧的兔子花灯！
思及那一院子的兔子花灯，莫灼华的眸光都柔和了几分。
顾璟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夫君了。
闻言，原本就眉头紧蹙的莫宋氏瞬间就更惆怅了。
许久，她才有些生硬道：“灼华说得在理。”
她望了望莫溯，才又继续说：“你想给谁就给谁吧！”
再怎么，灼华都是他一母同胞的妹妹！
他就是再不喜，日后也得护着她！
第100章要是莫泽就好了
见其松口，莫溯就暗自舒了口气。
还好！
他母亲并未因着灼华的到来就彻底漠视云华。
“是！”他忙答道。
说完，他就将那盏兔子花灯递给了莫云华。
“你还喜欢旁的花灯吗？”他温声问。
她若是还想要哪一盏，他便去替她拿回来。
“我……我很喜欢这盏兔子花灯。”莫云华努力忽视平宁大长公主和莫宋氏的目光，微微抿唇道。
莫溯的剑眉微挑，往她身边又走了几步，直接为她挡住了平宁大长公主的注视。
“真的吗？你若想要哪盏花灯，我便为你取回来。”
说话间，他那双深邃的眸中就溢满了温柔和宠溺。
现在，就只有他还宠着云华了。
他的父母和兄长现在都只疼灼华。
“没了。”莫云华笑着摇了摇头。
“你……你从来都是这般懂事识大体。”莫溯很是无奈地叹了一句。
正是云华这般的性子才会被灼华欺负呢！
“既然你坚持不肯说，那我可就根据你以往的喜好去为你拿灯了。”
说完，他便又急忙往此刻挤满了人的大殿中央走。
见状，莫云华就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莫溯待她倒是还挺好。
只可惜……他太蠢了。
要是现在待她这么好的是莫泽就好了……
若是莫泽，那她想以永安侯府小姐的身份嫁入成郡王府便会容易上许多。
莫宋氏并不知莫云华在想什么，见她如此惆怅出神，就当她也是被莫溯非要送花灯的举措给弄得不知所措了。
“溯儿素来就是这么个性子，我们都不会因此就对你生出嫌隙。”她温声说。
“嗯？嗯！”莫云华先是一愣，随后连连点头。
“我……我知道，夫人不是那等会迁怒于人的人。”
说着话，她还强自挤出了一抹笑容。
见状，莫宋氏就心下暗叹。
这孩子，是被她年前的刻意疏远给吓到了。
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低声道：“侯爷已经在追查你的身世了，在你身世未查明之前，你就好好地在永安侯府住着。”
她已经让乔嬷嬷敲打过那些怠慢莫云华的大胆刁奴了。
莫云华是不会再遇见年前那般被奴才刁难的事情了。
闻言，莫云华的心里就是一紧。
她的身世……
她并不在乎！
她现在想要的是嫁入成郡王府，成为顾瑾的世子夫人！
虽然如此，她还是作出一副极为感激的模样，红着眼圈：“夫人……多谢您！”
“大过年的，不要掉泪！”莫宋氏笑着说道。
说罢，她便将自己方才刚刚剥好的核桃递给了莫灼华。
“诺，多吃些核桃吧！”
太医说核桃是补物，她要让她的小灼华多吃一些！
“嗯，谢谢母亲！”莫灼华柔声道谢，随后便自然地将那剥得白白净净的核桃肉接了过来。
约莫过了一刻钟的时间，莫溯便又拎了一盏花灯回来。
同刚才一样，他一过来便将花灯直接递给了莫云华。
“你喜欢胭脂色，我便将这盏胭脂色的牡丹花灯给你拿了回来！”
他轻笑，那略带着几分稚气的俊脸上满是笑意和骄傲自得。
第101章你也不要再瞧五皇子了
瞧着眼前意气风发却满脸温柔的俊秀少年，莫云华的唇角不由地扬了扬。
他……是蠢了些，待她却是极好的。
哪怕……莫灼华才是他的亲妹妹。
她知道自己此刻不该欢欢喜喜地收了这盏花灯，但他的眼睛实在是太过清亮，她……无法说出拒绝。
“嗯，我很喜欢！”最终，她还是顺从了自己的心。
听她说喜欢，莫溯唇畔的笑意都深了几分。
“那就好！”
待莫云华将花灯拿好，他就笑着回去了。
“灼华，你二哥以后也会这般对你好的。”莫宋氏柔柔道。
话是这么说，她那微垂的水眸中藏着几分担忧。
溯儿如此作为，简直就是在当着众人的面打灼华这个亲妹妹的脸啊！
也不知灼华会不会因此而动气……
“嗯。”莫灼华淡淡地应了一声。
她知道，她母亲的话仅仅是安慰她的。
但她到底还是点头了。
她呀，着实是不怎么在乎莫溯是否会像疼爱莫云华一样疼爱她。
从她得知了未来的一切之后，她就只有一个目的——将莫云华的美人皮给彻底撕下来，让莫云华也体验一下众叛亲离、为人唾弃的感受。
宫宴进行到最后，昭德帝身旁的总管太监才将其为几位皇子正式赐婚的圣旨拿出来宣读。
等到几位皇子和准皇子妃们领旨谢恩后，昭德帝便又为他们赏了珍宝。
眼瞧着几位适龄的皇子婚事都定了，就有人小声嘀咕：“这五皇子也该娶亲了，怎么陛下……”
他话还未说完，便有人惊恐地阻止。
“莫要胡乱揣测圣意！”
而后，他才又压低了声音，近乎无声道：“五皇子乃陛下发妻所生，乃是最为尊贵的皇子，可他却伤了腿……是以，他的处境才会变成如今这般尴尬。”
听到这，先前嘀咕的那人眸光微动，而后就拱手道谢：“多谢提醒！”
见他是知道厉害了，那人才又沉声说：“做臣子的，最不能做的便是揣测君心。”
这话，已然带了几分警告的意味。
“您说得对！属下记住了！”先前嘀咕的那个人真心实意道。
他们这厢说着话，旁人也不免三三两两的低声议论着这唯一适龄还未被赐婚的五皇子。
便是莫宋氏也禁不住五皇子坐着的地方瞧了瞧。
“夫人，这五殿下身份特殊，您……您还是不要往他那边瞧的好。”莫云华第一时间发觉了莫宋氏的举措，连忙低声提醒。
他听顾瑾说过，昭德帝很不喜欢这位发妻所生却又腿疾难愈的嫡子。
便是极得圣心的成郡王也不敢在其面前主动提及五皇子。
闻言，莫宋氏就连忙将目光给收了回来。
她柔柔一笑，眼带笑意道：“嗯，谢谢云华。”
她知道五皇子的特殊。
她方才不过是见许多人都明里暗里地往他那边瞧，这才多看了几眼。
“灼华，你……你也不要再瞧五皇子了。”莫云华犹豫了一刹那，还是温声说了出来。
闻言，莫宋氏这才注意到她的宝贝灼华正在瞧五皇子。
第102章你好大的胆子
她的心顿时一紧，忙扯了扯莫灼华的衣袖。
“灼华，那……”她的眸光闪了闪，随后道：“那位的身份着实是有些特殊，你……你还是尽量不要同其有任何交集的好。”
早在莫云华开口的时候，莫灼华就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待她母亲这么一说，她忙收回了目光，咬着嘴唇道：“女儿……女儿知道了。”
说完，她又低声道：“祖母说过，五皇子不同其他皇子。”
闻言，莫宋氏就暗自舒了口气。
还好！灼华是有分寸的。
“嗯。”她点了点头。
“谢云华小姐提醒。”莫灼华突然对着莫云华道谢。
莫云华一愣，随后就大度道：“不必！”
语罢，似乎是觉得自己的话语有些太过生硬了，她便又补道：“侯爷和夫人对我有恩，我该报答他们，对你和两位公子好的。”
“云华！你……你这傻孩子！”莫宋氏很是感动，娇嗔着瞪了莫云华一眼。
“夫人，感恩之心是做人最基本的东西。”莫云华展颜一笑。
莫宋氏被她这灿烂的笑容给感染了，她的唇角也不自觉地上扬了几分。
“你平安健康便是对我和夫君最好的回报了！”
即便是他们错将莫云华当成女儿，精心抚育了十四年，她也不觉得莫云华需要做些什么来报答他们。
“夫人……”莫云华顿时就红了眼眶。
眼瞧着这两个人就要抱在一起哭了，坐在上首主位的昭德帝便起身了。
随着总管太监一声唱礼，莫宋氏和莫云华都敛了心思起身行礼。
昭德帝同皇后等人离席之后，这场上元宫宴便结束了。
众人纷纷起身离去。
等到了宫门口的时候，平宁大长公主才蹙着眉头问莫溯：“你今日所为，意欲何为？”
若非是不少好事者都等着瞧永安侯府的笑话，她早就在莫溯不管不顾将花灯递给莫云华的时候就出言训斥了。
“孙儿只是想给云华送花灯而已。”莫溯拱手，很是恭敬。
闻言，平宁大长公主的眉头却是跳了跳。
她冷声道：“是吗？本宫怎么瞧着不像呢？”
他哪里是想给莫云华送花灯，他分明是想当着众人的面将灼华的尊严放在地上无情踩踏！
“祖母若是如此说，那……孙儿也不知该如何解释了。”莫溯慢条斯理道。
他早就知道他祖母会在宫宴结束之后便质问他。
所以，他早早地就想好了应对之辞。
这不，他现在的回答已经将他祖母的话给都堵住了。
平宁大长公主就那么定定地盯着莫溯看了许久，她才微微扯唇，露出一丝冷笑。
“很好！”
“这次，就且饶了你，若是再有下次，本宫定不轻饶！”
说完，她就气冲冲地带着仆从上了回大长公主府的马车。
见平宁大长公主负气离去，莫亭辞的眉头也跳了跳。
他这儿子当真是好样的！
“莫溯，你好大胆子！”他咬牙道。
“父亲，儿子不过是送了两盏花灯给云华，您何必动气呢？”
说罢，他就指着莫灼华身后的花灯：“大哥可给了灼华不少花灯！”
第103章父子争吵
“我不过是给了云华两盏花灯，怎么就惹得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来质问我？”
他很是不解地望着自己的父亲。
他父亲膝下有他们三个儿子，却只有一个女儿。
所以，他父亲就格外地宠爱云华。
从小，他们三兄弟都是要让着云华的。
他本以为他父亲不会像他祖母和母亲这样，在灼华回来之后便只顾着灼华了。
不曾想，他父亲居然也同她们一样！
“放肆！你是在指责你祖母和为父？”莫亭辞厉声问。
闻言，莫溯就冷笑着说：“是，又如何？”
呵，他们敢这么做，还不许他指责？
莫亭辞的眸子眯了眯，俊雅的脸彻底沉了下来。
眼瞧着这父子两个就要争吵起来了，莫宋氏连忙将莫溯给扯到了一旁。
“阿溯，你怎么同你父亲说话的？快给你父亲认错！”
说着话，她还轻轻地掐了掐莫溯的胳膊。
这孩子！
怎么能同他父亲如此争吵呢？
她一心想劝解这父子两个，却不想，莫溯竟是直接将挣开了她的手。
“我没错！我为何要认错？”
莫溯微微仰着头，略带稚气的脸上满是倔强。
在他将莫宋氏给推开的时候，莫亭辞的眸中就迸出了一抹寒光。
待他梗着脖子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莫亭辞便冷声说：“待回了侯府，本侯倒要瞧瞧你人不认错！”
他刻意咬重了最后几个字。
莫宋氏只听着这话便是一阵心惊肉跳，她连忙道：“夫君，阿溯他……”
“你是要说他还小？”
“我……”莫宋氏的目光闪了闪。
她的确是准备这么说。
“他不小了，阿泽在他这个年纪，已经可以帮着我处理族中的事务了。”
“这……”莫宋氏蹙眉，她想继续为莫溯求情，却又不知该怎么说。
毕竟，她夫君说得也很在理。
“母亲，您不必为我求情，我倒要看看，父亲他能将我如何！”莫溯掐着自己的手掌心，很是硬气道。
说完，他便率先上了马车。
见他如此无礼，莫亭辞的脸色就越发地难看了。
但他到底是经历过许多大风大浪的人，这不，只几息的时间，他就调整好了情绪。
他缓步走到莫灼华身边，软了声音：“灼华，你二哥今日让你受委屈了，待回了府，为父会给你一个交代。”
语罢，他又转而瞧向了莫云华。
“云华，我只此事是阿溯胆大妄为，同你无关，你不必惶恐害怕。”
他看得出来，云华看似平静下的外表隐藏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
他便是再怒，也做不出迁怒无辜之人的事。
“是！多谢侯爷！”莫云华乖顺地福身行礼，而后，她又咬着唇说：“二公子的性子一贯就是这般，还请侯爷不要太过气恼！”
她怕莫亭辞被气得狠了会将莫溯给禁足在府中。
今日一过，这京都将会多出很多大大小小的宴会。
她还需要莫溯这位永安侯府的二公子为她证明她并不会因为莫灼华的归来就沦为丧家之犬！
莫亭辞并不知她心中的诸多算计，只当她是真心担忧莫溯。
第104章殿下，您的腿疾好了吗？
所以，他便又笑着说：“本侯心中有数，你不必为他担心。”
说完，他便往最前面的马车走了。
莫宋氏抚了抚莫灼华的额头，也跟着上了马车。
“大小姐，外边冷，您也早些上马车吧！”暗香恭敬道。
莫灼华收回了目光，微微颔首。
“嗯。”
而后，她就直接离开了。
见状，扶着莫云华的翠浓就眉头一蹙。
这……
夫人可是安排她主子同那位坐同一辆马车的。
莫云华的眸中闪过几分不忿，随后就道：“走吧！”
莫灼华不唤她，她便只能自己往过去走了。
……
“殿下，属下已经仔细查过了，这莫五小姐的确是在李家村生活了十四年。”
“在平宁大长公主的人找过去之前，她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李家村的隔壁白家村。”
一身着夜行衣的男子毕恭毕敬地禀报着。
闻言，顾璟的剑眉就跳了跳。
“你确定，这同姑祖母的人一起回了侯府的莫灼华真的是李桃花？”他问。
莫灼华在宫宴上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失态，着实是不像是在乡野山村长大的。
她……太过镇静了。
即便是这些从小学着礼仪规矩长大的贵女在面对他父皇的时候都没她那么镇定自若。
“属下排查过了，她……的确是在李家村中长大的李桃花。”
顾璟挑眉，惑人的桃花眸中浮现了几分惊诧和好奇。
“这倒是奇了！”
一个乡野山村长大的女子竟是堪比京都最为出挑的几个贵女，她可……真不简单啊。
“属下调查的时候也吃了一惊。”那黑衣男子如实道。
他们的确是被这位尚未及笄的小姑娘给惊到了。
顾璟微微扯唇：“你派人盯着她！本殿下倒要瞧瞧，她还能做出些什么令人惊讶的事情来。”
“是！”那人恭敬道。
答完，他才很是关切地问：“殿下，您的腿如何了？”
闻言，顾璟唇畔那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笑意瞬间就消失了。
他冷笑道：“能如何？还是废的！”
他本以为有了七彩莲，他的腿便又救了。
不曾想，他喝了神医调制的药之后，这腿依旧是毫无回转的迹象。
到现在，他还是无法站起来。
眼瞧着顾璟身上的戾气越来越浓，那人连忙跪下：“殿下！属下该死！”
他这些时日都在外面查探消息，并未回过皇子府。
他完全不知那神医调配的药效如何，这才会问了一句。
不曾想，这神医的药居然还是没用……
顾璟默然。
许久，他才敛了戾气，低声道：“暗一，起来吧！”
暗一问是因为关切他，又不是成心戳他痛处，他也没必要同暗一发火。
闻言，暗一却并未起来。
“殿下，属下……”
“你不必解释，本殿下心中都知道。”顾璟直接打断了暗一的话。
“属下会再为您寻神医的！”暗一咬牙，很是坚定道。
哪怕是踏遍千山万水、周边列国，他也会为他主子寻出那一位能治疗他腿疾的神医来！
顾璟苦笑：“此次，已然是乾国医仙谷最为厉害的长老了。”
第105章你说得在理
太医院的太医们都对他的腿束手无策，所以他早早就开始从江湖和民间寻找名医了。
至今，他找来的名医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
可他们都对他的腿毫无办法。
也就只有这次好不容易来寻来的医仙谷长没有直接告辞，而是为他写了方子。
这方子上的许多药物都是极为稀罕的。
便是这七彩莲，都是他运气好了！
若非他姑祖母手中有这么一株，只这一味药引，他都得寻个三年五载。
可是……这汇集了许多名贵稀罕物的药方也没能医得好他的腿。
思及此，顾璟的目光都暗了几分。
“那便从炎国、晋国寻名医！属下就不信了，这天下间都没有能医治您腿疾的医师！”
“呵……”顾璟轻笑，长长的睫羽颤了颤。
“本殿下这腿，怕是华佗在世都难医了。”
说罢，他就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殿下！”暗一不想瞧自己主子如此消沉，可当他开口唤住他主子之后，却又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说了。
他主子这腿，的确是难好。
许久，暗一才忽然道：“殿下，属下险些忘记告诉您了！这成郡王妃……并不喜欢莫五小姐，她……她想那位鸠占鹊巢的嫁入成郡王府。”
“哦？”顾璟睁眼，很是惊诧。
他这皇婶，是在想些什么？
她这般岂不是在将莫灼华的颜面和尊严都放在地上踩了？
“成郡王妃便是如此想法！她……她不仅仅想让那位鸠占鹊巢的假千金嫁入成郡王府，她……她还想让其以永安侯府小姐的身份嫁过去！”
“这？”顾璟的眉头跳了跳。
他这皇婶是欺负永安侯莫氏一族无人了吗？
且不说永安侯夫妇如何，便是他那位宠爱莫灼华的姑祖母都不会许她做出这么离谱的事情吧？
“如您所料，永安侯夫人并未答应，平宁大长公主也极为恼火。”暗一将自己所打探到的消息毫无保留地禀给了顾璟。
“呵……真是有趣！”初时的惊诧过后，顾璟就禁不住笑出了声。
见他发笑，暗一就很是疑惑。
“殿下？”
他家殿下这是在笑些什么？
他……他怎么有些看不明白？
闻言，顾璟才将笑意收了收。
他轻咳一声道：“没什么！”
“莫五小姐应该也不会甘愿受此侮辱的，咱们就等着瞧皇婶被莫五小姐回击吧！”
说着话，他那刚因为腿疾而没了色彩的桃花眸中便又添了几分神采。
嗯，有好戏看了。
暗一狐疑地瞧了瞧自己的主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而后，他又很是不忿道：“长幼有序，于婚姻大事上更是如此！陛下他……他还未给您选妃，怎么就给其他的几位皇子都赐了婚？”
他的话语刚落，顾璟的脸又瞬间变黑了几分。
见状，暗一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连忙道：“殿下……咱……咱不稀罕陛下的赐婚！这未来的主母，还得您自己找！”
“陛下给您赐婚的妻子，还不一定配得上您呢！”
顾璟的眸中闪过了几分无奈。
“嗯，你说得在理。”
他的正妻，的确得自己寻。
第106章还得大小姐去
翌日，莫灼华唤了莫寒华来府中做客。
她们两个正在院中说笑的时候，莫云华就急冲冲地跑了过来。
“大小姐！您……您快去正厅帮帮二公子吧！”
闻言，莫灼华捏着茶盏的手就紧了紧。
她还未出言，莫寒华就直接问：“云华小姐，您先别急，快将话给将清楚。”
说着话，她还起身为莫云华倒了一盏茶。
莫云华：“……”
但莫灼华不开口，便是默许了莫寒华的举措、
所以，她只能先端起了茶盏呷了口茶。
而后，她才急声道：“侯爷……侯爷他要罚二公子去跪祠堂！现下天寒地冻的，那祠堂里着实阴冷难呆呢！”
“年前，夫人罚六小姐去祠堂，六小姐转眼便病了。”
听到这，莫灼华还是毫无波澜。
见状，莫云华不禁就有些急了。
“大小姐，您还没去过祠堂，不知那里面有多难熬，您……您就去为二公子求个情吧！”
“侯爷现在最疼您了，您去求情，他一定会给您面子的。”
“呵，是吗？”莫灼华将茶盏放下，扯唇轻笑。
她父亲最疼的可不是她或者她某个兄弟，他最疼的是她的母亲。
而且，她父亲之所以会对莫溯动怒，如此重罚，便是为了给她出气。
她在这个时候去为她二哥求情，岂不是有些不知好歹了？
再说了，便是她去求情，她父亲真的免了她二哥的惩罚，她也不见得能讨得了好呀！
【莫溯不会感谢你，他只会觉得莫云华待他真心。】系统缓缓道。
莫灼华此刻去为莫溯求情完全就是在給莫云华做嫁衣。
莫云华被莫灼华那似笑非笑的模样给弄得心里发慌，但她还是硬着头皮说：“是呀！”
“只要您去求情，侯爷就一定不会继续让二公子去跪祠堂的！”
说罢，她就定定地望着莫灼华。
莫灼华扯唇，露出了一抹讥讽的笑。
“那若是我去了，父亲依旧不肯免了二哥的责罚呢？”
“这……”莫云华的眉头跳了跳，暗骂莫灼华不好对付。
“云华小姐，莫非您是从大伯那里过来的？”莫寒华突然开口。
“嗯？”莫云华一愣，随后就摇了摇头。
“不是，我……我听闻侯爷要罚二公子去跪祠堂就来寻大小姐了。”
“哦。”莫寒华点头，而后，她就很是疑惑地问：“既然您这般担心二堂哥，您为何不直接去求大伯呢？”
“你求大伯可比来找五姐姐帮忙及时呀。”
“我……”莫云华的眸光闪了闪。
她……她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去触永安侯的霉头呢？
见状，莫灼华的目光都冷了几分。
这莫云华怕是一得消息便想好了让自己为其做嫁衣了！
“你担心二哥哥，你就自己去为他求情。”
莫寒华在确定莫灼华已经看出了莫云华的算计之后就直接这么说了。
“我……”莫云华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但很快，她就强自镇定道：“侯爷他可不会听我的劝！此事还得大小姐去！”
“你都没去求过父亲，你怎么就如此确定他不会听你的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