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进宫
“嗯？”莫灼华有些不解。
他怎么将话说的如此狂傲？
莫非，他连昭德帝都不怕？
“他有愧于我，有愧于我母后，他不会将我如何，也不会将你如何。”顾璟望着虚空，声音冷冽道。
他那虚伪薄情的父皇，待他到底还是有几分愧疚的。
“我不良于行，注定与皇位无缘。”
“在他其他的儿子们都在为那储君之位争得头破血流的时候，他反倒是念起了我的好。”
说着，他的唇角就扯出了一个极为讥讽的弧度。
还真是好笑啊！
他那曾经一心想要他死的父皇如今倒是对他心生愧疚和怜爱。
只要他这腿疾一日不好，只要他一日无法继承帝位，他父皇便会纵着他一日。
莫灼华蹙眉，随后便握住了他的手。
“我知道了。”
她不想他再来来撕他自己的伤疤。
是的，在她看来，顾璟方才说的那些话都是在撕他自己的伤疤。
感受到手上的暖意，顾璟眸中的冷意霎时就消散了。
“嗯。”他对着莫灼华笑着点了点头。
而后，他便又同她说起了宫中的一些情况。
待他们快要到宫门口的时候，他才说：“在册封礼未行和封地为确定之前，你我就当自己仅是皇子和皇子妃便是。”
他父皇昨日的圣旨可只是封了他为宸亲王，并未给他封地。
也没说什么时候举行正式的册封礼。
在此之前，他同灼华还是以皇子和皇子妃的身份自处比较好。
“嗯。”莫灼华颔首。
在这种事情上，她听他的便对了。
“你给父皇和皇后敬了茶之后，再向几位皇兄见礼便是，其余的人，就不必再一一去见礼了”顾璟继续说着他所能想起的事。
他不想让灼华在任何人面前卑躬屈膝抬不起头。
“这合适吗？”莫灼华微微一愣。
在梦中，他便是如此嘱咐她。
然后，那些宗室亲王和其余的皇子公主们便齐齐对她有了意见。
“合适，没什么不合适的。”顾璟斩钉截铁道。
“在乾国，你我只需要向父皇以及你家中的长辈见礼，至于旁的人，见礼是给他们面子，若是不见礼，也没什么还指摘的。”
他母后是早早薨逝了不假，可这也改变不了他是乾国最为尊贵皇子的事实。
从前他还怕惹得他父皇对他下杀手，如今，他父皇对他满怀愧疚，他便没任何顾忌了。
“嗯嗯！”莫灼华微微思索了一会儿，便点了头。
说着话，他们的马车便已经到了宫门口。
按照宫规，他们下了马车。
就在莫灼华亲自推着顾璟进了宫门之后，昨日那传旨的太监便出现了他们眼前。
“奴才见过宸亲王、宸亲王妃！王爷和王妃千岁！”那太监笑吟吟地行了礼。
顾璟眸光微动，并未理会他。
倒是莫灼华，温声道：“公公请起。”
她的话音才落，暗香便将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子塞进了那太监的手中。
那太监不动声色地将钱袋子收下，随后才又恭敬道：“陛下特意赐了辇车给王爷和王妃，还请二位上车！”
莫灼华抬眸，果然瞧见了一个华丽的辇车。
第438章本宫可没这个意思
这辇车一瞧便是宫中的贵人才能坐的。
所以，莫灼华下意识地就望向了顾璟。
她想听听他如何说。
触及她的眸光，顾璟那冰冷的俊脸上就浮现了几分温情。
“嗯，本皇子知道了。”
他对着那殷勤的太监极为冷淡地说了一声。
而后，他就示意暗一将他扶到辇车上。
见状，莫灼华也跟了上去。
待他们夫妻两个都上了辇车之后，那御前太监就捏着嗓子朗声道：“起驾！”
随着他的话，这华贵的辇车就开始往前走。
很快，他们就到了太极殿。
“王爷、王妃，陛下他们已经在里面等着您们了。”那御前太监堆笑道。
顾璟一如既往地漠视他，倒是莫灼华冲着他笑了笑。
而后，这夫妻两个就往大殿里面走。
待他们到了大殿中央，莫灼华就毕恭毕敬地行了大礼：“见过陛下、皇后娘娘！”
坐在轮椅上的顾璟只冷淡地冲着昭德帝拱了拱手。
只瞧着他的样子，百里皇后就没来由地恼火。
此刻，被昭德帝一并邀来的宋贵妃就笑着说：“五殿下和灼华这样貌，也该是夫妻。”
闻言，昭德帝就笑了笑。
他很是满意地望着眼前同样姿容绝世的两个人。
“是啊，朕也是瞧着灼华明丽无双，这才将她指给阿璟的。”
说着话，他便又快速将这殿内的皇子和公主都扫视了一遍。
这一瞧，他就越发坚定地认为顾璟是他所有儿女中皮相最好的一个了。
“当天家妇可不是漂亮就可以的，臣妾瞧着，这宸亲王妃还需要您给她指个嬷嬷好好教导教导她呢！”百里皇后愤恨地望着莫灼华，不阴不阳道。
昭德帝当下就黑了脸。
他不顾诸位皇子皇女都在殿内，直接横了皇后一眼。
“你这是何意？你是在指责永安侯夫人不懂规矩还是暗指皇姑没有教导好灼华？”
皇后这话俨然已经将整个永安侯府以及平宁大长公主都给指责了。
便是宋贵妃再好的性子，听着百里皇后如此侮辱莫灼华和永安侯府一脉都不禁瞪向了她。
“皇后娘娘，臣妾觉得，平宁大长公主同宋家的嫡出小姐还不至于不会教导府中小辈。”
她这话一出，已经有些许后悔、心虚的百里皇后瞬间又挺直了腰杆。
“本宫可没这个意思！平宁大长公主和永安侯夫人的教养自然都是极好的，可这宸亲王妃却并非在她们膝下长大。”
莫灼华可是在那个偏僻荒凉的小山村长大的。
即便有平宁大长公主和永安侯夫人的教导，她骨子里的乡野山村气息还是不会消失。
想着，她就越发鄙夷莫灼华。
她完全不知昭德帝为何要将莫灼华指婚给顾璟。
莫非，她这夫君至今还是恨着顾璟，所以才会赐他这么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发妻？
“放肆！”昭德帝气得脸都青了。
“你在这胡说什么呢”
莫灼华流落在外一事于她本人和平宁大长公主她们而言都是不可提及的禁忌。
这皇后怎么就这般口无遮拦？
第439章宸亲王何故侮辱本宫？
这话若是被他那个脾性大还护短的皇姑听到了还得了？
被昭德帝这么一斥，皇后的面上不禁有些挂不住。
她硬着头皮，挺直了腰杆。
“难道不是吗？莫灼华不是在一个偏僻的小乡村长大的吗？”
见她居然还在说，昭德帝额角的青筋都开始跳了。
这时，已经忍了许久的莫灼华也决定不再继续隐忍。
她直接望向了皇后，一字一顿道：“皇后娘娘出口便说儿臣没有规矩，不懂礼仪，那请皇后娘娘说说，儿臣无礼在哪了？”
听着这话，皇后的眉头就是一跳，她极为不屑地白了莫灼华一眼。
“比如，你现在该唤本宫为‘母后’而非‘皇后娘娘’。”
她是皇后，是所有皇子的生母。
即便顾璟是昭德帝元后所生，他也得乖乖地唤她一声母后。
“哦？”莫灼华微微勾唇，露出了几分笑意。
“儿臣当是什么呢，原来是这呀？那儿臣就好好同皇后娘娘说说。”
言罢，不等皇后开口，她便直接道：“敢问皇后娘娘，陛下为何同您以及诸多皇子皇女都在太极殿等着殿下和儿臣到来？”
皇后挑眉，毫不犹豫道：“当然是在等你给敬茶呀。”
新妇进门是要给父母长辈敬茶的。
这莫灼华真不愧是乡野山村长大的村姑，居然连这都不知道？
莫灼华完全不管皇后眸中的鄙夷，她很是平静道：“正是因为如此，儿臣才不能唤您为‘母后’。”
“这新妇尚未敬茶，又岂可改口？”
说完，她就直勾勾地望着皇后：“难道，皇后娘娘不知道这个吗？”
“皇后娘娘当年是以侧室的身份进的太子府，她哪里会知道这些？”顾璟不紧不慢道。
闻言，皇后面上的血色在一瞬之间就完全消失了。
她狠狠地瞪着顾璟。
“宸亲王何故侮辱本宫？”
她咬牙切齿地瞪着顾璟，恨不能用眼神将顾璟给杀了！
这顾璟当真是太可恨了！
居然当众羞辱她曾是妾室，所以才不懂正室的礼节。
“侮辱？本殿下说得不是事实吗？”顾璟抬眸，淡淡地望着几乎气疯的皇后。
不等皇后回话，昭德帝就缓缓道：“阿璟说得不错，你当年的确是以侧室身份进的太子府，并未进宫向父皇和母后敬茶。”
听着昭德帝居然在附和顾璟的话，皇后只觉得五雷轰顶，整个头都在嗡嗡作响。
她就那么不可置信地望着昭德帝。
许久，她才苦笑道：“陛下，您……您居然也这么说臣妾？”
身为百里家的嫡女，她当年也是被许多宗室和世家嫡长子求娶的贵女呀。
若非她心悦于他，她又怎会给人当侧室？
“这不是事实吗？”昭德帝挑眉，很是不解地望着皇后。
她莫不是当皇后当的久了，早已忘了自己曾经只是个侧室了吧？
眼瞧着皇后还要继续闹，一直未曾抬眸的顾琰突然起身。
他对着昭德帝行了礼，这才温声道：“父皇，您可别因着同母后置气就误了皇嫂敬茶的吉时。”
第440章当真是恪守礼法
昭德帝淡淡地瞧了顾琰一眼，终究还是给了自己这个儿子一点面子。
“嗯。”他声音极低的应了一声。
见状，皇后却依旧不满。
眼瞧着自家母后还要不依不饶地自取其辱，顾琰的眸光都冷了几分。
他直接抢在皇后开口之前道：“母后，莫要误了皇嫂敬茶的吉时。”
“皇姑祖母可是极为护短的，她老人家若是得知您误了皇嫂敬茶的吉时，怕是会恼了您。”
他明明是笑着的，说话的语调也很温柔。
但皇后就是感觉脊背发凉。
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她这个素来喜欢同她争吵的儿子突然温柔地同她说话。
她心下烦躁不堪，面上还是点了头：“本宫知道了。”
见他母后是真的消停了，顾琰这才对着众人拱了拱手，快步回去坐好。
顾璟不良于行，便没有陪着莫灼华一道给昭德帝及皇后敬茶。
莫灼华刚刚跪在昭德帝身前，宫人便将温度适宜的茶盏递到了她的手中。
她将茶盏高高举其，递给了昭德帝。
“还请父皇用茶。”
昭德帝微微勾唇，笑着接过了茶盏，轻轻地抿了一口。
随后，他便赏了一对通体发红的玉如意给莫灼华。
“这血玉如意，是朕给你的见面礼。”
“多谢父皇赏赐！”莫灼华再次福身行礼。
而后，她便又给皇后敬茶。
皇后心中不悦，刚想将茶水撒到莫灼华身上，就听得宋贵妃笑盈盈地同昭德帝说：“陛下，臣妾瞧着您刚刚直接就抿了口茶，这茶水应该不烫吧？”
“嗯，不烫。”
“这茶盏应该也不滑吧？”
“嗯。”昭德帝再次点头。
“那便好，臣妾还担忧茶盏滑落会影响到灼华敬茶呢。”宋贵妃柔柔道。
闻言，昭德帝便直接望向了自己身侧的皇后。
与此同时，顾琰也瞧向了他母后。
被昭德帝和顾琰这么盯着，皇后哪敢继续搞小动作，她硬生生憋着火气接过了茶饮下。
而后，不等她给出赏赐，昭德帝身后的宫女便将一对紫金麒麟递给了莫灼华。
“希望宸亲王妃同宸亲王早日诞下麟子。”
莫灼华自知这是昭德帝未免皇后在赏赐上耍心眼备的礼物，但她还是对着皇后福了福身子。
“多谢母后赏赐。”
说罢，她瞧也不瞧皇后一眼，便径直走向了宋贵妃。
见状，宋贵妃却笑着说：“宸亲王乃是元后所出，本宫可不能受了你的敬茶。”
“你且去同皇子皇女见礼吧。”
莫灼华一怔。
她完全没想到她姨母会用这样的举措来维护她和顾璟的尊严。
就在她为难之际，昭德帝就笑着说：“贵妃不愧是宋氏嫡女，当真是恪守礼法。”
这话，俨然在暗指皇后不懂规矩、不守礼法。
所以，本就憋了一肚子火气的皇后在听完这话之后再次沉了脸。
就在她准备出言的时候，却又被昭德帝那冰冷的目光给吓得不敢多话。
“陛下谬赞了。”宋贵妃柔柔一笑。
昭德帝也跟着笑了笑。
“灼华，你去同你的几位皇兄皇嫂见礼吧。”
第441章不要和本宫客气
莫灼华颔首，随后便按照昭德帝所言，去同那些皇子皇女们见礼。
因着皇后被昭德帝和宋贵妃怼的先例在，这些皇子皇子妃和公主们对她的态度很是和善。
约莫过了两刻钟，莫灼华才同这殿内的所有人见了礼。
她刚回到顾璟身边，便听着他低声问：“我不是说你只需要同几位皇兄见礼吗？”
他只瞧着她一直去应付那些皇子皇女以及宗室便心疼她。
莫灼华轻笑：“无妨，我正好借此时机认一下人，免得日后唤错了人。”
其实，有着梦中记忆的她完全记得这殿内的众人。
但为了顾璟再多一个被他们诟病的由头，她还是一一同他们见了礼。
顾璟哪里不知道她是在为他好，他很是无奈地瞧了她一眼，便亲自递了茶给她。
“喝口茶润润嗓子。”
莫灼华笑着接过了茶盏。
她刚呷了口茶，皇后就正色道：“宸亲王和宸亲王妃也该去太庙行册封礼了。”
她并不想继续同顾璟和莫灼华共处一室。
她现在就想离他们两个远一些。
昭德帝眸光微动，随后便对宋贵妃说：“爱妃，你陪着灼华去太庙吧！”
阿璟不良于行，他不想让阿璟随着莫灼华一道去太庙。
但阿璟不去，他就该寻个人陪着莫灼华去太庙。
不然，那些负责莫灼华册封礼的宗室和宫中女官可能会受皇后指使给莫灼华难堪。
夫妻一体，莫灼华受辱就是阿璟受辱。
他这才开始维护阿璟身为嫡长子的体面，又怎么能让阿璟的发妻受辱呢？
闻言，宋贵妃就是一喜。
她赶忙笑盈盈道：“臣妾谨遵圣旨！”
她正想求昭德帝许她陪着灼华去太庙呢。
不曾想，昭德帝竟是先下了圣旨。
见她应了，昭德帝这才温声道：“阿璟有腿疾，就暂且不去太庙了。”
顾璟眉头微蹙，终究是没有开口反驳。
莫灼华则替他向昭德帝道了谢。
在她给昭德帝行了大礼之后，她才和宋贵妃一道离去。
……
出了太极殿，上了辇车，宋贵妃这才低声道：“你放心，本宫会替你讨个公道的。”
若非今日是灼华的大日子，她才不会给皇后那个蠢货留一丝一毫的颜面。
莫灼华心下感动。
但她却拒绝了宋贵妃的好意。
“姨母，我已经自己开口怼了她，就这么过去吧！”
她不想让她这素来不喜争斗的姨母为了她同皇后明争暗斗。
宋贵妃横了她一眼，颇为不满道：“你这孩子将姨母当成了什么人？你是不信姨母对你的疼爱和关切，还是觉得姨母斗不过皇后那个蠢货？”
提起皇后，她的美眸中都浮现了几分厌恶和不屑。
至今为止，她还是不太明白皇后那个蠢货哪里有当皇后的样子。
“姨母……”莫灼华拖长了声音。
她眨巴着明媚的大眼睛直直地望着宋贵妃。
“我没有不信您对我的好，也没有怀疑您的能力，我只是不希望你因为我而搅进泥潭当中。”
宋贵妃被她眸中的真诚和关切给弄得心头一软。
“傻孩子！你若是将本宫当成亲人来看，就莫要同本宫客气。”
第442章长乐公主真的上了战场？
莫灼华被宋贵妃眸中的真诚给打动了，她笑着点了头。
“好，那我便等着姨母为我出气。”
见她应了，宋贵妃眸中的笑意就深了几分。
约莫过了三刻钟，莫灼华才到了太庙。
因着宋贵妃在场，她的册封礼便办得极为顺利。
堪堪半个时辰，她就已经完成了册封礼，正式成为了顾氏皇族的媳妇。
“灼华，再过几日，你们怕是还要来太庙一次。”宋贵妃笑着说。
“嗯？”莫灼华听训听得头有点疼，一时竟是没有反应过来。
“今日的册封礼仅仅是册封你为皇子妃的，但五殿下现在已经被封为了宸亲王，而你，也成了宸亲王妃。”
这下，莫灼华顿时就反应了过来。
“是呀，我同夫君改日还得来太庙一趟。”
也不知道昭德帝准备将顾璟的册封礼放在什么时候办。
“应该不会太久。”宋贵妃温声道。
“六皇子和七皇子他们的婚期也快到了，届时，成亲的皇子可能都会获得封赏。”
“陛下可能会将所有皇子的册封礼都放在同一日。”
以她这些年对昭德帝的了解来看，他多半会如此。
莫灼华眸光微动，随后就道：“嗯。”
待上了辇车，她才低声问：“姨母，长乐公主还没回宫吗？”
长乐公主今日也没出席。
提及长乐公主，宋贵妃面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她先是长长地谈了漏气，这才忧心忡忡道：“那孩子还真上了沙场，本宫这心里一直都七上八下的。”
“呃？”莫灼华一愣。
长乐公主居然真的上了战场？
这……
不是说昭德帝的龙影卫一直在跟着她吗？
昭德帝怎么舍得让长乐公主上战场？
那战场上的刀剑无眼，若是伤了长乐公主又该如何？
宋贵妃苦笑：“本宫膝下只有长乐一个，可他的却有好多公主。”
“他只顾讨长乐欢喜，纵着长乐胡来，又哪里会真心牵挂担忧长乐呢？”
说着话，宋贵妃的眸光都冷了几分。
她本以为昭德帝待长乐多少是同旁的皇子和皇女不一样。
直到她得知他纵着长乐上了沙场！
他这哪里是真心疼爱长乐的样子？
“姨母，那些跟着长乐公主的龙影卫应该没有回京吧？”
“没有，他们还在长乐身边跟着。”宋贵妃如实道。
“那您也不必太过有心，那些龙影卫肯定会护得公主无忧。”莫灼华抚了抚宋贵妃的手，柔声说道。
龙影卫的身手都是极好的。
即便长乐公主身处战场，有龙影卫保护还是能护得她无虞。
宋贵妃心下叹息，面上却点了点头。
灼华说得不错，可她这个当母妃的又怎么可能真的放下心来呢？
她只盼着长乐那小丫头早些玩够了回宫。
……
宋贵妃和莫灼华回到大殿后，这家宴才算是正式开始。
因着昭德帝在上首坐着，这殿内各怀心思的人倒是表现得其乐融融。
待家宴结束，昭德帝又赏了顾璟和莫灼华不少东西。
这可没将皇后给气死。
昭德帝才出了大殿，她就阴阳怪气道：“陛下可真疼宸亲王！”
第443章本宫都是为了你
众人皆知顾璟素来不受昭德帝待见，也就近些时日得了昭德帝几分恩宠。
她这话完全就是在恶心顾璟。
“哦。”顾璟面无波澜地应了一声，而后，他便冷笑着说：“父皇疼儿臣又如何？父皇是天下之主，他疼谁还得经过皇后娘娘，啊不，继后娘娘的同意吗？”
这下，轮到皇后脸绿了。
她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顾璟。
“你！你竟然如此无礼？”
她知道顾璟脾性不好，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顾璟居然敢这么当着众人的面让她这个皇后颜面扫地。
“儿臣便是无礼了，您又待如何？”顾璟微微挑眉，很是不屑地望着皇后。
他就不信皇后敢当众对他出手。
“你！”皇后气得眼前发黑。
未免顾璟真将皇后给气个好歹，落得骂名，正在看戏的宋贵妃不紧不慢道：“宸亲王，皇后到底是长辈，您少说几句吧。”
“哼。”顾璟冷哼一声，但到底闭了嘴。
他瞧都没瞧皇后一眼，直接对着莫灼华说：“回府。”
他并不想在这宫中久待。
莫灼华点头，随后便对着皇后和宋贵妃欠身行礼。
见状，顾璟的眉头就及不可见地一蹙。
他是不想她给皇后行礼的。
不过，她既然已经行了礼，那就由着她去吧。
皇后就那么眼睁睁地瞧着顾璟和莫灼华出了大殿。
待他们夫妻两个身影彻底消失在众人眼前，宋贵妃才极为敷衍地冲着皇后福了福身子。
“皇后姐姐，您还是听臣妾一句劝，少去招惹宸亲王吧！”
顾璟的性子是出了名的差。
她也不懂皇后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去招惹顾璟。
说罢，不等皇后出言，她就快步离去了。
宋贵妃一走，其余皇子公主和宗室们也纷纷请辞。
不过一会儿，这大殿内就只剩下了面色阴沉的皇后和顾琰。
“阿琰，你就这么眼睁睁地瞧着母后被顾璟和宋贵妃羞辱？”皇后极为不满地望着顾琰。
她这儿子是怎么一回事？
她都被人欺负成那样了，他居然一直不吭声！
闻言，顾琰的目光就冷了几分。
“母后，恕儿臣直言，今日并无人羞辱于您，是您自己在自取其辱。”
“放肆！”皇后怒斥。
“你说本宫自取其辱？这就是你为人子该说的话？”
皇后气得额角的青筋都在跳动。
“您今日这般言行，也并非母仪天下的皇后该有的。”顾琰不紧不慢道。
不怪他父皇不肯给他母后面子。
是他母后自己太不像话。
皇后的瞳孔一缩，不可置信地望着顾琰。
她被顾琰的话给气得半晌说不出话。
许久，在顾琰准备离开之际，她才蹙着眉头道：“本宫所做的一切还不是为了你？”
“是吗？”顾琰勾唇，扯出了一抹讥讽的笑。
“您是为了您自个儿吧？”
她口口声声是为了他，其实为的从来都是她自己！
“顾琰！本宫从来都是为了给你争取储位！不然，本宫又何必一直同淑妃那小贱人过不去？”皇后抚了抚额头，只觉得无比伤心。
第444章我们早些回正院
她自知没有宋贵妃和淑妃聪明，得昭德帝的心。
所以，她一直都在避那二人的锋芒。
可淑妃一心惦念着储君之位，那顾瑜又比顾琰得昭德帝的心，她不得不硬着头皮来同淑妃争。
她一直都在为了将顾琰推上储君之位而努力。
她本以为他会感激自己，哪曾想，他竟是直接怪起了她？
顾琰错开了皇后的目光，很是平静地叙述：“想要储君之位的是您，不是儿臣。”
他从来都没想过要成为储君。
这一切，都是他母后的执念。
闻言，皇后就很是失望地摇了摇头。
她恨铁不成钢道：“你是嫡出的皇子！按着礼法，这储君之位本就是你的东西！”
即便是阿琰不想去争、去抢，她也不会让阿琰的东西落到旁人手中。
尤其是淑妃那贱人的儿子手里。
“五皇兄才是嫡长子。”
“呵，是！他是嫡长子！”皇后咬牙，浑浊的眸中闪过一丝狠厉。
“可他已经是个废人了！乾国的储君绝对不可能会是一个不良于行的残废！”
听着她这近乎歇斯底里的话，顾琰霎时间便没了同她继续说下去的兴致。
“母后，儿臣告退！”
说完，他便径直离去。
见状，皇后的本就阴沉的面上就又添了几分愤怒。
“他这是完全不将本宫放在眼里！”
一众宫人纷纷垂首望着脚尖，不敢言语。
半晌，皇后才咬牙道：“回宫！”
这下，宫人们才松了口气。
……
顾璟和莫灼华回五皇子府的时候，那门口的小厮们正在换牌匾。
不等面色阴晴不定的顾璟出言，莫灼华便指着牌匾问：“这是在做什么？”
闻言，那些正在忙碌的仆从们赶忙放下手中的活计，给顾璟和莫灼华行礼。
待他们行了礼之后，那为首的小厮才恭敬道：“回禀王妃，是陛下命宫人送来了牌匾并让奴才尽快挂好。”
“嗯？”莫灼华蹙眉。
这竟是昭德帝的旨意？
他专门下这么一道圣旨到底意欲何为？
是的，在莫灼华的眼里，昭德帝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带着预谋的。
“王妃请看！”那小厮指向了牌匾的左下角。
莫灼华抬眸望去，便瞧见了昭德帝的私章。
这牌匾，竟是昭德帝亲笔题的。
“你们小心些，别将牌匾损坏了。”她收了目光，很是平静道。
那小厮连连颔首，随后就继续挂牌匾。
莫灼华和顾璟一行人小心地穿过了大门口进了府邸。
“我们直接回正院。”顾璟对着莫灼华道。
她昨夜累坏了，也该好好地歇息一番。
莫灼华一心想着牌匾的事，也没仔细听顾璟在说些什么，就那么点了头。
待他们夫妻两个真的回了正院，进了寝房之后，她才反应过来。
“殿下，时日尚早，我们还是先去正厅或者书房吧。”
说着话，她便仔细地抬眸瞧着室内的装潢。
这一仔细瞧，她才惊讶地发现者和屋内的摆设竟是同她在永安侯府的闺房完全一致。
“我们也没什么事务需要处理，你就放心地歇吧。”顾璟伸手抚了抚莫灼华的小脸。
第445章你的腿疾一定可以愈合
“殿下！暗香她们都还在呢！”莫灼华嗔了顾璟一声，红着脸将他的手给推开了。
都不需要顾璟出言，暗香和云嬷嬷就笑盈盈地将一众仆从给遣了出去。
待仆从们走得差不多，她们两个也齐齐往外走。
眼瞧着她们走就罢了，居然还将房门给合上，莫灼华的眉头就禁不住跳了跳。
她们这是干啥？
这青天白日的，关什么门？
“没人了。”顾璟揶揄道。
正在暗自恼怒的莫灼华：“……”
是的，屋内除了他们以外的人呢都出去了，可不就只剩下她们两个人了？
见她咬唇不语，顾璟就轻咳一声收了收笑意。
“娘子，为夫渴了。”
说完，他就眼巴巴地望着莫灼华。
触及他的目光，莫灼华那才退却了红晕的俏脸再次绯红一片。
“嗯。”她声若蚊蝇地应了。
待她给顾璟倒了茶，看着顾璟喝完，她才正色道：“殿下怎么看陛下命人送牌匾？”
她想了许久，还是不懂昭德帝为何要如此。
闻言，顾璟却并未回答她的问题。
他伸手抓住了莫灼华的小手，颇为委屈道：“娘子，我们是夫妻，你为何还要唤我'殿下'？”
他不喜欢她唤他唤得如此生分。
“呃？”莫灼华有些懵圈。
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了，她轻咬着唇，忍着羞意：“夫君……”
随着她这一生轻唤，顾璟整个人都变得欢喜生动了起来。
“哎！”他轻笑着应了。
眼见莫灼华羞得想要往外跑，他才正色道：“父皇命人送牌匾无非是想让皇后和淑妃斗得更厉害一些。”
他越是“得宠”，那并非嫡出的顾瑜和他生母淑妃就该着急了。
他父皇可真是不肯放过任何一个能利用他的机会呀！
他的亲事是因为他父皇不想让永安侯府莫氏一族同其他皇子结亲才赐的。
现在，他同灼华成亲，也被他父皇拿去做文章。
“嗯？”莫灼华不解。
难道昭德帝此举不是为了让皇后和淑妃更忌惮他吗？
“娘子，祖制不可违，残疾的皇没有继承大统的资格。”顾璟解释道。
正是因为这样的祖制，他父皇现在才会暂且对他放心。
也正是因为祖制，他才会急着寻找治好腿疾的法子。
他这腿疾一日不愈，他就一日不能光明正大地去同那些个兄弟们抢皇位。
莫灼华的手一颤，茶盏险些落在了地上。
是的，他在腿疾未愈之前并不能成为储君。
所以，那有着疑心病的昭德帝才会突然对他有所关爱。
“你的腿很快就会好！”莫灼华温声道。
顾瑾哪里不知道这话不过是安慰，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只要是她所说的话，他都愿意附和。
“我是说真的！”
莫灼华颇为认真道。
空蝉大师说了，他的腿疾可以愈合。
大师都这么说了，那他的腿一定还有救。
“好，我等着腿疾愈合的那一天。”顾璟曲指弹了弹莫灼华的额头，笑盈盈道。
说着话，他突然被一旁放在妆奁盒中的光芒给吸引了。
第446章九龙扇
“这是？”他回首望向莫灼华。
早在他望向妆奁盒的时候，莫灼华便已经注意到了。
所以，当他出声询问的时候，她便笑着说：“这是祖母给我的陪嫁。”
说着话，她便起身去将那柄镶金缀玉，极尽奢华的扇子拿了过来。
“喏，就是这个。”
她将扇子递给了顾璟。
“这扇子是祖母的父皇送给她的礼物。”她温声道。
顾璟直勾勾地盯着那柄被他完全打开的折扇。
许久，他才又将扇子给合住。
“娘子，这扇子，你千万要收好了，可不敢再这么放着。”
见顾璟神色凝重，早就对这柄扇子好奇不已的莫灼华就越发疑惑了。
她想着她乔嬷嬷送扇子时所言，便直接问顾璟：“殿……夫君，这扇子是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她本是想唤“殿下”的，但她才刚刚开口，便想起了顾璟方才所言，便急忙改了口。
听着她轻声唤自己“夫君”，顾璟的俊脸上便浮上了几分笑意。
“嗯。”他先是点了头，随后才肃然道：“这柄折扇可是天字影卫和明玉轩之主的信物。”
“天字影卫？明玉轩？”莫灼华挑眉。
据她所知，明云轩应该是整个乾国最大的玉器商户。
这扇子怎么就成了明玉轩之主的信物？
莫非，那明玉轩其实是她祖母的私产不成？
还有，那天字影卫又是什么？
她只知道乾国历代帝王会有一支名为“龙影卫”的暗卫。
“天字影卫其实是龙影卫的分支，至于那明玉轩则是皇曾祖父为他膝下唯一嫡女留的巨额财富。”
“哦哦！”莫灼华若有所思地点头。
“天字影卫是历代帝王从龙影卫挑选出来的精锐暗卫，皇曾祖父是将他手底下的天字影卫都送给了皇姑祖母。”顾璟继续解释道。
“恐怕皇祖父和父皇如此敬重皇姑祖母除了血缘亲情之外，还有忌惮的成分在。”
说着，他便扯唇轻笑。
“皇曾祖父可真宠皇顾祖母呀！我从前还以为他将天字影卫送给皇姑祖母是谣传，直到，我瞧见了这柄九龙扇。”
言罢，他便又扇子给打开。
待他将扇子略微往空中举了举，莫灼华才瞧见那扇面上暗藏的九条金龙。
“这……”她顿时惊得说不出来话。
“绣龙的线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冰蚕丝，只有在日光的映照下，用内力催动才会显现。”顾璟自顾自地转着九龙扇。
此刻，莫灼华早已惊到。
她完全没想到她祖母送给她的这柄镶金缀玉的扇子居然还藏着这样的秘密。
见莫灼华满脸惊愕，顾璟就柔声道：“你放心，普天之下得知这九龙扇的人也寥寥无几。”
他皇曾祖父是当着众人的面将这九龙扇赐给他皇姑祖母的。
众人只知这柄扇子用料讲究，极尽奢华，又哪里知道这扇面上藏着的秘密呢？
也就他皇祖父和他父皇以及他知道这柄扇子上所隐藏的秘密。
“大家都不知道这扇子上的秘密？”莫灼华问。
话音才落，她自己便又笑着摇了摇头。
第447章我相信你
也是，若是大家都得知这柄扇子的秘密，那她祖母又怎么会有安生日子过？
光是那明玉轩便足以令无数人垂涎了。
而且，有着梦中记忆的她也不知道这柄扇子的存在，足见她祖母将其藏得有多好了。
“是我问了一句傻话。”她不好意思地垂首。
顾璟轻笑，将九龙扇还给了她。
“你可一定要将扇子收好，皇姑祖母这是将她最为珍贵的东西都送给了你。”他正色道。
“嗯嗯！”莫灼华连连颔首，随后，她却又将扇子递给了顾璟。
“夫君，我拿这扇子也无什么用处，还是你收着吧！”
她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她祖母是想借她之手将扇子送给顾璟。
不然，她祖母就直接让乔嬷嬷将这扇子上的秘密告知于她了。
见她竟是直接要将这九龙扇送给自己，顾璟的心头就是一暖。
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莫灼华的好意。
“这是皇姑祖母对你的一片心意，你自己收着吧！”
“嗯？”莫灼华略略有些不解。
“我拿着这扇子也没什么用处。”她又重复了一遍。
顾璟无奈地笑了笑。
“我知道娘子的嫁妆极其丰厚，但你也没必要将明玉轩的财物拱手送给为夫。”
“祖母是想借我之手将扇子送给你。”莫灼华极为笃定道。
顾璟先是一愣，随后就越发无奈了。
“你想多了，皇姑祖母若是想将九龙扇送给我，她早就自己送了，又何必等到你我大婚之前再将其给你？”
他皇姑祖母可是个做事十分随性干脆的人。
她若是想将九龙扇送给他，又岂会借他人之手？
“她呀，就是想为你添一份足够贵重的嫁妆，以及……”
说到这，他的神色都变得郑重了几分。
“以及依靠，便是我们日后感情不和，这九龙扇背后的天字影卫也够护你周全。”
他皇爷爷曾说过，他皇曾祖父送给他皇姑祖母的天字影卫都是十岁不到的好苗子。
若真如此，那些天字影卫们现在可正值壮年！
而且，依着他皇姑祖母的性子，怕是早就命那群天字影卫去培养新的影卫了。
听完这话，莫灼华便沉默不语。
许久，她才红着眼眶道：“祖母当真是将什么都为我打算好了。”
原来，她祖母并不是要借她之手将这九龙扇送给顾璟！
她祖母是要用这柄扇子来威慑警醒顾璟。
“是呀，皇姑祖母待你这可是疼爱到了极致。”顾璟温声道。
他皇姑祖母拿这扇子拿了这么多年，从及笄之年到儿孙满堂，她都未曾将其赠人。
现在，她却将这柄扇子赠给了灼华。
莫灼华颔首，随后便抑制不住地落下了泪。
“不过，皇姑祖母有些想错了，我是不会负你的。”
他父皇薄情寡恩，害死了他母后。
他是绝对不会步他的后尘！
他会用一生来疼爱维护灼华。
莫灼华被他那灼热的目光瞧得俏脸发烫。
“你……”她咬唇，随后便掐着手心道：“我相信你。”
她信他不是那等薄情的人。
第448章你会将我宠坏
闻言，顾璟那潋滟的桃花眸中霎时就漾起了笑意。
“我不会让娘子信错人的！”
他这一笑，就如月下的突然绽开的昙花一般绚烂迷人。
莫灼华只抬眸扫了一眼，便完全溺在了他那双桃花眸中所蕴含的绵绵情意中。
见她痴迷地盯着自己，顾璟的唇角便又不自觉地上扬了几分。
原来，她也是个被他这副皮相所惑的女子。
不过……
他一点儿都不厌恶，甚至有些欢喜。
“娘子，莫看了，再看眼珠子要掉出来了。”他促狭道。
“呃？”莫灼华瞬间回神。
待她意识到自己方才竟然痴迷地盯着顾璟的脸瞧时，她那本就发烫的面上就彻底被红霞所覆盖。
她含羞带怯地横了顾璟一眼，便拿着九龙扇快步走开。
“我……我先将扇子收了，若你有需要，记得开口。”
见她目光闪烁，完全不敢直视自己，顾璟就笑得越发欢快了。
“好。”
听着他这满含笑意的声音，莫灼华的脚步便加快了几分。
“这傻丫头……”顾璟暗自轻笑。
随后，他便温柔地望着莫灼华那逃也似的背影。
待她将扇子放好，再次回来，他们两人都默契地没有再提她看他看痴了的事。
“我听说你不是很会对弈？”顾璟问。
莫灼华如实点头。
“嗯，我是不怎么会。”
梦中的她学了许久也未曾学会对弈，便是现在，她依旧不怎么擅长对弈。
“那我教你吧。”
顾璟温柔地望着莫灼华。
他想亲自教她下棋。
“好。”莫灼华笑着点头。
话音才落，她便朗声道：“拿棋来！”
“是！”
仆从们很快就拿来了一副玉棋子。
接着，顾璟便耐心地开始教莫灼华下棋。
……
六月初九，是莫灼华的回门日，
莫宋氏早早就备好了一切，只等着顾璟和莫灼华上门。
莫亭辞和莫泽父子也特意告了假，一同在家中候着莫灼华回来。
莫溯和莫源更是一大早地便起身到了侯府门口，急切地在侯府门口等待着宸亲王府的马车。
很快，他们便等来了宸亲王府的马车，与此同时，平宁大长公主和带着莫寒华到了侯府门口。
莫溯和莫源赶忙将莫灼华夫妇和平宁大长公主都请进了府里。
“祖母，您怎么一大早地就往侯府赶？我还准备回过侯府之后再去大长公主府给您请安呢。”莫灼华很是亲热地挽着平宁大长公主的胳膊。
她祖母身子不好，她是不想再让她祖母舟车劳顿的。
平宁大长公主笑着拍了拍莫灼华的手，柔声道：“本宫想念本宫的小娇娇了。”
“大长公主府距侯府也不远，你不必担心本宫的身子。”
“可再怎么也该我去拜见您，哪有让您来找我的道理？”莫灼华撒娇道。
她祖母是长辈，她该去拜见她祖母的。
“本宫同小娇娇之间并无什么规矩礼仪。”平宁大长公主直接将莫灼华尚未开口的话语都给堵了回去。
莫灼华微愣，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您这般会将孙女宠坏的。”
第449章回门
她祖母真是太宠着她了。
“傻孩子，便真是如此，祖母也甘之如饴。”平宁大长公主的声音越发温柔。
见状，莫灼华心中越发动容。
她用了一路的时间，才将自己眼眸中积蓄的泪意给完全压下去。
待她们一众人进了正厅。
莫亭辞夫妇以及莫泽和一众仆从就齐齐行礼。
“拜见母亲（祖母、大长公主）、宸亲王、宸亲王妃！”
闻言，平宁大长公主便笑着说：“都起来吧！”
莫亭辞等人依言起身。
莫灼华和莫宋氏扶着平宁大长公主往上首主位走，莫泽、莫溯兄弟两个则将顾璟推到了平宁大长公主的左手边坐下。
待众人都坐下，莫灼华才起身对着一众长辈欠身行礼：“方才是国礼，现在关上了门，该我行家礼了。”
听着这话，刚准备出言阻止她行礼的莫亭辞和莫宋氏就齐齐闭上了嘴巴。
“好！”莫亭辞很是激动道。
在莫灼华行了礼之后，顾璟居然也拱手行礼：“小婿拜见祖母、父亲、母亲、两位兄长！”
这下，平宁大长公主和莫亭辞夫妇都愣住了。
见状，顾璟便温声道：“我既已经同灼华成了亲，就同你们成了一家人。”
言下之意，一家人之间就不必再疏远到被身份和地位所约束。
莫亭辞犹豫了一刹那，见他母亲并无异议，这才坦然受了顾璟的礼。
“贤婿快快免礼。”他笑着说。
顾璟依言收了礼。
这时，小莫源已经亲自给顾璟倒了茶。
“姐夫，你可要好好地待我姐姐！”
“好。”顾璟心中觉得好笑，面上却极为认真地应了。
见状，莫源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原来，传闻中阴鸷可怖的五殿下并不可怕呀……”他小声嘀咕。
他自以为声音很小，却还是被莫亭辞、顾璟等人听了个真切。
莫亭辞颇为无奈地横了他一眼。
“你也不小了，怎的还是一团孩子气？”
他这三个儿子，也就长子阿泽最为省心了！
这阿溯是个脾性大的，阿源则是一团孩子气，天真无邪地不像是世家大族的嫡公子。
“还不是被你宠的？”莫宋氏笑着嗔了莫亭辞一眼。
阿源这孩子，素来是被他夫君和阿泽他们宠着长大的。
“孩子气还不好？非得让阿源小小年纪便满心算计吗？”平宁大长公主也笑着斥了莫亭辞一句。
她就喜欢阿源的干净纯净。
不过，这孩子再大一些，也该见见世家阴私，多点心眼了。
“啧啧，我不过说了他一句，你同母亲就这么说我！惯着他的分明就是你们。”莫亭辞无奈大笑。
他母亲和绾绾素来惯着阿源。
闻言，众人都笑了。
唯有莫源颇为疑惑地挠了挠头。
见状，就连顾璟的唇角都不由地上扬了几分。
他这干净纯粹的小舅子可真是讨人欢喜！
生在世家大族，还能保持纯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
由此可见，这莫源当真是得了永安侯府所有长辈们的悉心呵护。
“好了，好了，快命人上菜吧！”平宁大长公主笑盈盈道。
第450章你们圆房了吗？
莫宋氏笑着应了。
随后，宋嬷嬷便亲自带着主院的一众仆从将厨房早早就备好的美味佳肴给端了上来。
待众人酒足饭饱，莫亭辞这才温声道：“还请殿下移步书房，微臣有事要同您商议。”
“嗯。”顾璟颔首，随后便命暗一将推他出去。
莫泽和莫溯也随着莫亭辞和顾璟离去。
一时之间，那屋内就只剩下了莫灼华她们几个女眷和年岁尚小的莫源。
“阿源，你阿姐和姐夫新婚，恰逢府中的莲花绽放，你且去池中寻寻有没有并蒂莲，若是有，便带回来给你阿姐。”平宁大长公主笑着说。
莫源微微瘪嘴：“您这是想赶我走吧？”
他祖母这分明是有话要同他阿姐说。
见他直接戳穿了自己的用意，平宁大长公主也就不再掩饰了。
她直接点头：“是呀，本宫和你母亲同灼华有私密话要说，你个男子在这里会有不便。”
“好吧，我先去莲花池旁寻并蒂莲！你们要是说完了，就遣个人给我递个信。”
话音未落，莫源便已经站起了身。
平宁大长公主微微颔首，莫源就快步出了大厅。
而后，她又将屋内的仆从都给遣退了。
等这屋内只剩下她和莫宋氏母女以及莫寒华的时候，她才温声问：“灼华，你同阿璟圆房没？”
“呃？”莫灼华一怔，俏脸不由自主地浮上了层层红晕。
她祖母怎么突然问这么羞人的问题？
见状，平宁大长公主就和莫宋氏相视一笑。
“本宫的小娇娇已经成了是大人了。”
说着，她的唇角又上扬了几分。
她原本还担心顾璟的腿疾会影响他们的洞房夜，不曾想，他们竟是已经圆房了。
圆房了就好！
再等几个月，她说不准就要当曾祖母！
“如此便好！”莫宋氏也笑得合不拢嘴。
说完，她又正色道：“灼华，你寻个太医调理调理身子吧。”
“嗯？”莫灼华不解。
这好端端的寻什么太医？
她才想着，就听得她祖母说：“对，你母亲说得对！明日，你便让太医院的院判去宸亲王府为你请脉。”
“阿璟腿疾未愈，皇后和淑妃都忙着给她们的儿子抢夺储位，其余的皇子后妃也大都盯着六皇子和七皇子，此番，正是你为阿璟诞下子嗣的好时机。”
一旦皇后和淑妃斗得差不多，赢的那个便会盯着阿璟和灼华。
届时，灼华若想孕育子嗣可就要变得艰难起来了。
听着这话，原本羞得抬不起头的莫灼华顿时就愣住了。
她祖母说得似乎很有道理。
只是，这孕育子嗣一事并非人力所能控制啊。
若是可以的话，她也想趁着皇后和淑妃忙着争斗的间隙中生个一儿半女。
“灼华，不是为娘和你祖母催你为殿下诞育儿女，着实是机会不等人。”莫宋氏幽幽道。
她也不想让灼华刚刚成亲不久就生儿育女，可这顾璟的身份着实是太过特殊！
一旦皇后和淑妃斗出个输赢来，灼华和顾璟可就成了人家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第451章陛下为您斥责了她
依着皇后和淑妃的性子，一旦她们有了余力，必然会害顾璟和灼华！
莫灼华眉头微蹙，随后便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我会请太医为我同夫君请脉。”
见她听进了劝告，平宁大长公主和莫宋氏才算是舒了口气。
“你入宫敬茶的时候，皇后有没有为难你？”平宁大长公主问。
“祖母，您怎么会知道皇后会为难孙女？”莫灼华略微有些惊讶地望着她祖母。
但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她就意识到自己说了句蠢话。
“是孙女问了句蠢话。”她略有些尴尬道。
就皇后那个性子，不在她入宫敬茶的时候给她寻不快才是稀奇呢！
见状，平宁大长公主和莫宋氏以及莫寒华都笑了出来。
“傻丫头，且不说，她还记恨着永安侯府因着你同成郡王府交恶的事，便是陛下刚刚封了阿璟为亲王，都够将她那针尖大的心眼给撑破了！”
“她不敢当众去招惹性子不好的阿璟，可不就只能为难你了？”
闻言，莫灼华就甜甜道：“祖母果然聪明！竟是将皇后的心思给摸得一清二楚！”
皇后可不就是妒恨顾璟被封了亲王，又不敢直接招惹顾璟才来给她难堪？
要不是她姨母和顾璟以及昭德帝也护着她，她敬茶时，还真可能会在皇后那吃亏。
“哼！惯会哄本宫开心！”平宁大长公主嗔了莫灼华一声，而后，她又道：“你将那日的事情都给本宫讲讲吧。”
说完，她的眸中便禁不住露出了几分笑意。
“来，让本宫瞧瞧这么些年过去了，皇后有没有长进。”
见她祖母一心想听那日的事，莫灼华便事无巨细地讲述了一遍。
听罢，平宁大长公主就极为嫌弃地撇了撇嘴。
“这皇后怎么还是那般蠢？也就是淑妃门第不够，你姨母又不喜欢争斗，不然，她又怎么能坐稳皇后的位子？”
“哦，不，她这皇后的位子坐得都不够稳！”
闻言，莫灼华和莫宋氏她们都笑了起来。
“是呀，皇后可真是又坏又蠢！”莫灼华忍俊不禁道。
皇后的坏心思不少，却又不会隐藏自己的心机。
就她那点儿算计，早就被大家看得透透的。
笑罢，莫宋氏才颇为无奈道：“她想羞辱灼华没有规矩，不懂礼仪，怎么就忘了灼华是母亲的心头肉呢？”
“而且，她还忘了陛下极为敬重母亲。”
作为平宁大长公主的侄子，昭德帝是绝对不允许皇后用这样的伎俩来羞辱他的皇姑和永安侯一族的。
“是呀，请嬷嬷教灼华礼仪，于本宫和整个永安侯莫氏一脉而言可谓是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说着话，平宁大长公主的眸中便添了几分冷意。
“只要本宫还活着一日，陛下就不会让人如此羞辱他的皇姑和表亲！”
莫宋氏等人连连点头。
“事实也如您所言，陛下为此斥责了皇后。”莫灼华适时道。
这下，平宁大长公主眸中的冷意才消散。
“嗯，他若是不出言斥责，那本宫也该去皇陵找父皇和皇兄哭上一哭了！”她半开玩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