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溯瑜篇(三)
溯旎赶忙回到村庄,还好自己在天上只是过了两天,与凡间不过两年。
不过回去的看到陈宪的第一眼便让她生气。
隔壁的小花都嫁人了,为什么此刻却拽着陈宪的手不放?
好像还往他怀里塞了什么东西!悠然在一旁看着两人私相授受,什么也不懂,在旁边心不在焉玩着路边的野草。
而陈宪笑着接过小花手里的东西?
溯旎心中一紧,有种叫嫉妒的情愫从她心底油然而生。
“你们再干什么!”溯旎上前阻止眼前这对狗男女。
“啊!我先走了!陈宪,有缘再见。”小花与欲言又止,悲痛欲绝和陈宪告别。
溯旎心想,还有缘再见!有她溯旎一日,这个女人就别想靠近自家夫君一步!
待小花走后,陈宪又和溯旎解释道:“她是要嫁人了,平日里她家又经常受到我的帮助,今日特意来感谢送了亲自做的手帕,娘子莫要误会。”
溯旎虽然知道,陈宪不会背叛自己,但是刚才那一幕的确让她心里一沉,就像当年面对溯瑜一般。
溯旎不争气,眼泪又流了下来,抱住了陈宪,在他肩膀默默擦眼泪起来。
陈宪替她拂去眼泪,心疼说道:“娘子,你怎么哭了呢?要哭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啊……”说罢,他也激动哭了。“你可知道这两年多,为夫是怎么过来的,娘子究竟去哪了?也不捎一封信过来,我甚至想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这个孩子是?”溯旎看到陈宪身边还有一位小姑娘,不会是他和别的女人生的?
“我收养的孤女,名叫陈悠然,以后就是我们的孩子了。”
此刻悠然听见父亲喊自己的名字,对着眼前这个在父亲怀里的女人,满脸的陌生。
“爹爹!”悠然放下手里的草,喊着陈宪,试图引起他的注意力,待她看见爹爹眼睛通红满脸泪水,哄着他说:“爹爹不要哭了!你这个坏女人,你一来就让爹爹哭!走开!”悠然很生气,还揪着溯旎的衣服往外拽。
溯旎发现,自己错过了太多,现在悠然已经被陈宪教的很好了。
她蹲下,看着四岁的悠然,又看了看有些苍老的陈宪,感觉岁月不饶人,这两年,陈宪一个人拉扯悠然长大,估计也费了不少心思。
遇到陈宪这样的男子,溯旎想,自己真是捡到宝了,她定来生来世,生生世世,和他厮守在一起,还要生好多娃娃,和他传宗接代,儿孙满堂……
于是,又过了三年,溯旎又和陈宪过了一段的时光,如果悠然其实不是陈宪的亲生女儿,一家三口,一切都是那么和谐。
只是溯旎心里一直有个疙瘩,就是自己和溯瑜意外有了孩子还在肚子里,可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可是魔女和人类结合有孕的概率本就很低,她和陈宪,很难有自己的孩子了。
“陈宪,我认真的说,可能我不能给你生个娃娃了。”
“娘子的身体好着呢,怎么不能生娃娃?只是机缘没到,再说,我们现在有悠然,我一直把悠然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你能不能再有孕,为夫都觉得没有关系的……”
怎么会没有关系?每当溯旎看到陈宪默默翻阅古籍,给自己想着法子吃药膳,他自己也是尝试过各种中药,想帮自己,她看着,心如刀绞。
为什么!她想给陈宪生育子嗣,就是不能如愿!
溯旎在凡间,也算是尝尽了求不得的滋味,真真是不太好受。
不过两人长相厮守,也算是最好的结局了!
如果岁月能够一直停留在这一瞬,该多好!
只是陈宪渐渐会老去,自己还是少女般的模样,仍是谁看了自己,都说自己不可能是七岁女娃的娘亲。
溯旎想,自己要好好修炼,赶紧成熟一点,这样才能和陈宪,一样老去。
若是岁月静好,就这样一直美好下去,该有多好!
只是一念之差,便会千差万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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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为什么我们一家一直呆在这个小村庄里面,我们去城里住不好吗?那里有很多好玩的,好吃的!”悠然大了,开始有了自己的想法。
陈宪笑了笑摸着她的脑袋,或许为了自己女儿未来考虑,的确要到外面的世界去看一看了。
不过溯旎心中还有忌惮,为了自己女儿能过如她的名字一般,平平淡淡度过一生,她当初才选择了这个地方,如今又要入世,她怕悠然会太张扬,她的存在本就是个意外,若是无意间又打乱了命簿中命运之子的命运,倒是会被司命星君叨扰不说。但是千万种顾虑,仍旧抵不过陈宪和悠然的赞成,溯旎只想,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就好,况且只要她看好悠然,不让她闯祸就好。
毕竟,一直让悠然当一只井底之蛙,不是她溯旎想做的,她不该束缚悠然的一生,但是保护她,却是溯旎一个做母亲的责任。
于是陈宪的诊所从村子里面搬到了镇子里面,村里人需要治病便去找陈宪的徒弟了。
一切都是那么顺利,可是千算万算,溯旎还是没算准溯瑜这一关。
那日镇上为了庆祝大人物的到来,处处张灯结彩好不热闹,溯旎也是个爱热闹的性子,也没打听究竟是哪个大人物要来,便带着悠然挤到人群堆里凑热闹。
悠然拿着她手里的糖葫芦,被娘亲抱在怀里,好不惬意,一边望着有大马儿走过,眼睛睁的大大的,特别激动,待她看到最俊俏的马儿上面坐着那个最帅气的将军,感觉特别熟悉,激动地嚷嚷起来。
溯旎这才注意到,原来那人便是多年未见的溯瑜。
即使对方都已经是一方之王了,溯旎还是能感受到他身上熟悉的气息。
果然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不少痕迹,他苍老了许多,白发苍苍,只是静静骑着马,大概这个小镇也是在他的管辖下的吧,只是那么多年
溯旎也不敢多驻留,便抱着悠然走了。
正当溯旎愣愣望着溯瑜,而溯瑜仿佛也从人山人海中,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目光,他瞥了一眼,仿佛瞧见了溯旎。
他揉了揉眼,有些不可置信,可是人又看不见了,他只看见一个女娃娃,对左手拿着糖葫芦,右手开心地向他挥手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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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旎太过自信,以为溯瑜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
实际上,他的确没有注意到溯旎,以为那都是幻觉,不过直觉却让他查找下去,果然查到了新搬来的溯旎一家。
溯瑜之前还想,以溯旎的性子,肯定回天上去了,再也不想留在人间看到自己,而且对她这个仙子而言,天上一日地上一年,人间转瞬百年,与她不过是几个月的光阴,与他却是长久的一生,她很快就会忘记自己的吧!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溯旎居然还在凡间,而且还和另一个男子成亲,甚至有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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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溯旎感到奇怪的是,最近总感觉有人在监视自己,可是她却什么也没发现,大概是自己太疑神疑鬼了吧。
恰逢司命星君的寿宴,虽然溯旎在天界没有什么好友,平日里也不掺和这些人际往来,但是司命是她的朋友,也帮过自己不少的忙,她虽然不能在天上久留,但是可以去送个礼物就回凡间,也算是自己的一片心意。
“陈宪,我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给我一个很好的朋友过寿,大概一个月左右的光阴,等我回来哦!”溯旎对着陈宪说。“记得照顾好悠然!”
“娘子请放心!为夫等着娘子归来。”陈宪还是渐渐习惯,溯旎偶尔有事离开很久,但是一直不肯细说原因。
他不敢问,什么朋友?你已经是有妇之夫了?你那个朋友在哪?若是非去不可,为夫陪你不好吗?
可陈宪却什么也没说,他一直心中不踏实,怕问多了,就像三年前一样,溯旎就会离自己而去。
自己和她在一起,旁人看陈宪牺牲了很多,可是只有当事人才知道,溯旎也牺牲了很多,陈宪对她的爱,也是爱得卑微至极,接受她整个人,好的坏的。
陈宪至今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喜欢上了溯旎这么一个,看似柔弱无助,一个人带着孩子的孤苦伶仃失足少女,实际上却坚毅刚强,很有自己主见,不顾家庭的狠心女人。
溯旎走之前,陈宪不知道为什么,感觉非常不安。
“娘子,我一直想说,你能不能不要走。”
溯旎都收拾好了,以为陈宪就是舍不得自己的玩笑话,便搪塞过去:“夫君放心,很快我就回来!我会想你的!”
谁知道,此去一别,溯旎的想念不是一个月,而是用整整一生的时间去怀念这个一直站在她背后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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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命星君在天界也算得上一个重要人物,平日里他性子好,和众仙家们都有往来,他的寿宴,自然是许多神仙捧场送礼,溯旎只是一个小小的仙子,在大神仙面前自然是不太起眼。
她转了一圈,也没有看到司命星君的人,便想着把礼物放下,便下凡回家喽!
她这个礼物,说大不大,却是很实用,只是她上次与司命见面,细心观察到他天机盘里面的天珠有些磨损,便想着做一个精致实用的天珠送给他,恰逢他的寿辰,溯旎便想乘着这个东风把礼物送出去,不然还要找其他什么理由才好送给他。
这个天珠倒是和寻常天机盘里面的天珠不同的不是材质,只是这一颗单独加了她溯旎仙子的特殊法术,她将日月星辰时间推移,都刻在了这颗珠子上,算是非常别致了。
溯旎把礼物放到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上面的封条也很寒酸,写着溯旎仙子贺寿礼。
朴素却是蕴含着深厚的华丽,溯旎想,待到司命星君看到自己送的这个礼物,绝对会眼前一亮,这种手法叫做欲扬先抑!
刚把礼物放下,溯旎便感觉后面有人,一转身,发觉居然是司命。
“诶,我正找你呢,喏,这是我的贺礼,我先放下了,走了!”
“溯旎,今日是我的生辰,你不留下和陪我喝两杯吗?”
溯旎一叹气,假装遗憾说道:“星君能不知?我也是要有家室的人……”她见四处无人,又压低声音在司命耳边说:“凡间还有一个夫君和七岁的娃娃等我呢!这天上的时日比凡间快的多,我只是请了大约凡间一个月的假来给你过寿,没有再多的时间陪你啦!”
司命听了却是十分恼火,但是却也无可奈何,调侃她说道:“溯旎公主有了归宿,可怜我还是一个孤家寡人!”
溯旎笑道:“司命平日里冷若冰霜,对那些对你有好感的女仙都冷言冷语,她们都以为你一心向道,不敢与你多接触,若是真的想找个仙侣,去和月老说一声,马上九重天的仙子们马上要主动来对你投怀送抱。”
司命尴尬也笑了一声,眼神转移到了地上,看着云雾缭绕下面就是凡间了,说道:“但愿吧,能找到我的心上人。”
溯旎拍了拍司命的肩膀,给他加油鼓起。“还用但愿吗?你也太不自信了吧!那是肯定的!”
然后司命也没有说话,又抬头看了看溯旎,浑身的粗布衣裳,梳着朴实的妇人头,可是脸庞却是少女般的模样,似乎衣着上沾染了凡间的气息,可却仍有仙子般气质和风华。
溯旎见司命突然不说话,觉得也没什么话可以聊了,便作揖告别回去。
司命却一把抓住溯旎的手,问了她一个很突兀的问题:“待百年后,你夫君死了,你还是要到凡间去寻他,再陪他一世吗?”
溯旎倒是被问倒了,这个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
不过,自己若是无事,大概还是回去找陈宪,来生再做夫妻。
“你说的很对,虽然我之前都没想过,但是我漫长的仙途生涯里面,只会从一而终,无论他生老病死,转世投胎,我都会追随他,毕竟与他而言我们只是一世夫妻,但是与我而言,却是生生世世,直到我元神俱灭。”
溯旎说完这一段情话,司命有些不好意思松开了溯旎的手腕,笑道:“溯旎,没想到你还真是一个痴情的仙子。”
溯旎总觉得司命的眼神有些奇怪,直到离开,她都没揣测出司命的意思。
他最后说那句话眼神,落寞中带着些许祝福,大概他被自己对陈宪的痴情打动了吧。
第一百零六章 溯瑜篇(四)
感情二字,溯旎觉得也是因人而异,对于溯瑜,她顶多是姐弟之间相处的情谊,在凡间生活的时候,她一个人生活在偏僻的村落遇到了陈宪以后,就喜欢上了陈宪。
因为陈宪对自己好,在自己离他两年后,他一个人带着悠然生活,并且把悠然视若己出,平日里过的非常洁身自好,从不招蜂引蝶,虽然有一些蜜蜂硬生生往他身上凑,但是他终究是没有背叛自己。
所以,为了回报他的一片痴心,所以她也要对陈宪忠诚,不仅这辈子要做夫妻,下辈子,下下辈子也要长相厮守,直到他厌烦自己。
司命夸自己痴情,溯旎心里还是欢喜的,回凡间的脚步也快了许多,这样就能早点见到自己的夫君还有可爱的女儿了!
可是等她回去一看,陈宪在镇子上开的医馆已经倒闭,无人问津。
她有种不祥的预感,等她进去一看,便只看到了一座枯骨。
溯旎清楚,那个就是她夫君的尸骨。
怎么可能?他速来没有仇敌,平日里悬壶济世,救了不少百姓,别人感激他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害他呢?
那座枯骨的胸膛上面还插着一把锋利的剑。
溯旎查看,那把剑不是别的,是她在溯瑜十八岁生辰之时送给他的礼物,剑穗也是她亲手编的,她再清楚不过了,那个时候她还会经常调侃,这把剑是她送给他的成人礼,虽然剑穗丑了一些,却是姐姐对他的心意。
溯瑜…….怎么会是他?
不可能!
溯旎把那把剑从陈宪的枯骨上面拔出,陈宪的骨灰四处飞扬,呛得溯旎顿时泪如雨下。
她含泪看着那把剑,确认是溯瑜的,心中冷若冰霜。
眼泪一打开,就止不住了,溯旎想,自己是魔族的长公主,平时那么能的一个人,现在面对陈宪的去世,怎么就束手无策了呢?
若是他奄奄一息,溯旎还尚有法子救他,可是现在人已经去世很长时间,怕是溯旎只能去找他的魂魄,两人再续前缘罢了,可是那样的陈宪没有前世的记忆,便不再是他了。
溯旎小心翼翼把骨灰收集好,暗自想着有机会一定去问问司命可否能有让凡人死而复生的办法。
溯旎想,先把今生的账算完了,再去找陈宪再续前缘吧。
她又在医馆里面转了转,并没有发现悠然的行踪。
溯旎想,无论如何她都得去见溯瑜了,那个她此生再也不想见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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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内
溯瑜深夜独坐,他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心中念叨着。
溯旎呢?为什么还不见他?自己都把她新的相好杀了,还把她和那个男人的女儿带过来囚禁着,还留下那么明显的线索,为什么溯旎还不来找自己兴师问罪?
他好像好久都没有看到溯旎生气的样子了,不,是好久没有看见过她笑,她哭,看见过她了。
自从那日她离开自己,当时的她也是冷冷淡淡,好像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可是溯瑜却在乎透了,如果当初他没有那么直白说明自己的心意,之后再遣散那些莺莺燕燕,是不是溯旎就会继续守在自己身边了呢?继续和她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
为什么?一句话也不说就抛弃自己了呢?不仅如此,还转身找了别的男人!
突然,溯瑜眼睛通红起来,酒杯也随即落地,碎了一地。
溯瑜眼睛里有些冒火!溯旎,她只能是他溯瑜一个人的妻子!谁也不许沾染!无论几个陈宪,他溯瑜都会让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至于溯旎和那个男人的子嗣……
偌大的房间,只剩下溯瑜一个人,他越发觉得孤单了。
以往这个时候,溯旎总是会及时出现在他身边,问他是不是无聊了,总会用仙法变化出一些稀奇的小玩意,逗得他前仰后合。
本属于他的溯旎,被他弄丢了,多少年都没有她的消息,他明明已经都开始习惯没有溯旎的日子,他想她一定回天上继续做逍遥快活的散仙去了,哪里曾想她转眼又做了他人的新娘,就在自己无法触及的边缘村落里,和她的夫君逍遥隐居起来,甚至有了孩子……
看见悠然那双棕色的眼睛,萧陌就会想起溯旎那双眼睛,曾经是那般爱慕看着自己,把自己当成她的全部世界……
正当溯瑜忧愁无法排解之时,悠然偷偷溜到了溯瑜的房间。
悠然对这个突然来到医馆掠走自己的人非常没有好感,这种未经过她爹爹娘亲同意就带自己到陌生地方的,就是传说中的人贩子!
虽然这个男人这几日都好吃好喝供着自己,但是悠然不是轻易就妥协的人!她要去找她爹爹!娘亲!
看到醉醺醺的溯瑜,毫无平日里凶狠的风度,悠然也胆子大了起来,顺着溯瑜的腿就往他身上爬。
溯瑜平日里不喜欢小孩子,就算悠然是溯旎的女儿,他也没有那么多耐心去逗她玩。
“傻丫头,下来!”
悠然听到溯瑜的呵斥,反倒有些生气:“你为什么凶我?你个大坏人!快放我回去找我爹爹!你不能一直关着我!”
溯瑜沉默,你爹爹早就被我杀死了,直接一刀捅死的。
悠然见溯瑜不说话,就用小拳拳用力打他。
“人贩子!大坏蛋!还我爹爹!”
溯瑜突然扼住悠然的咽喉,起了杀意。
“本王不能还给你爹爹,但是可以成全了你,让你去找你爹爹!”
想来自己杀了她的夫君,她已经对他恨之入骨了吧,再杀了她的孩子,恨上加恨,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既然溯旎不能爱自己到骨子,那边狠自己到骨子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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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正好溯旎火速赶到门外,她和溯瑜仅仅一墙之隔,但是却终究是迟了一步,没有阻止溯瑜对悠然下手。
待她打开大门,瞧见的便是醉熏熏的溯瑜,还有一旁脸色发紫的悠然。
她第一时间冲向悠然,发现悠然已经没有了气息,脖子上还有掐过的痕迹。
“溯瑜,你好狠的心,怎么对一个女孩下此毒手?”
溯瑜不说话,又喝了一杯酒。
“我问你话呢!”溯旎把他手中的酒杯摔倒一边,见他还是醉熏熏的样子,拿出自己的剑抵在他的脖子上。
冰冷的寒意让溯瑜总算清醒了一些,他看着眼前的溯旎,渐渐清晰又模糊,呢喃道:“溯旎,是你吗?”
“是啊,你瞎了眼吗?”溯旎没有好气说道。
“你终于来了,果然你的样貌都不曾变过。”溯瑜有气无力说道,果然自己杀了她的孩子,她就来了。
溯旎见他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仿佛倒在旁边的悠然不是他杀的一样,愤恨问道:“怎么?一脸无辜的样子?悠然不是你杀的?”
溯瑜当然敢承认,点了点头。
“没错,是我杀的。”
溯旎一狠心,便用力准备把这个畜生的脑袋割下来,突然一阵脑袋却清醒了起来,她想起之前司命星君的话,命运之子的命数不可控,但是若是她杀了溯瑜,定会惹得命薄和天机盘大乱,到时候天下更乱,不仅自己要受天劫,就连悠然也彻底没救了。
溯旎把手中的剑一摔,抱起悠然,想找个地方替她用法术疗伤,虽然悠然只是一个凡人,本不是自己的血脉,但是溯旎也在赌博,还能把她从阎王爷那救出来。
可是溯瑜却拽住自己,质问道:“为什么不杀了我?”
溯旎一肚子火,忍不住咆哮道:“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那我还要问你,你为什么杀了我夫君?还有掐死悠然?”
溯瑜猛地一笑,回答:“为了让你记得我啊!我才是你的夫君!那个陈宪算什么东西?还有这个野种,早就不该出生!”
“你疯了!”溯旎虽然不能杀了他解恨,但是还是扇了他一巴掌。
“你可知…….”溯旎想解释悠然是陈宪收养的孤女,如此无辜的人因为牵扯到自己,而被这个疯子杀害了,她哟肚饿时候也不能理解,就算是溯瑜想要让自己恨他,为什么牵连什么多无辜的人呢?悠然还是个孩子,陈宪也只是个普通的凡人。
“知道什么?”
“我肚子现在还怀着陈宪的孩子呢!你要不要再把我肚子里面的孩子杀了?或者直接把我杀了!”溯旎面目开始狰狞起来,她已经泪湿了眼眶,泪光之中是自己曾经最依赖的养弟啊!
溯瑜一愣,随即说道:“不可能!我要你的人,我要你好好活着,和我一同看这盛世繁华…….”
溯瑜曾经也幻想,如果当初自己没有收养溯瑜,回事怎么样的情景。
溯旎嗤笑:“你个彻彻底底的疯子!你以为你能束缚得了我吗?溯瑜,你的爱,让我恶心,你的疯狂,连累了那么多无辜的人,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之前我说的会永远守护你的话,全部不作数了!”
溯旎的绝情,似乎是溯瑜预料到的,可是却是让他心中剩余的一根弦,崩塌的彻彻底底。溯瑜顿时瘫在地上,如一潭烂泥,生无可恋。
溯旎懒得和他废话,直接抱住悠然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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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疗伤的过程并不顺利,溯旎用尽全身修为,却眼睁睁就这么看着溯瑜渐渐没有生命迹象……
对,还有一个人可以救悠然!
溯旎去找到司命,恳求他保住悠然的性命。
“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悠然的肉体还在,还有这是我夫君的骨灰,我都收集好了,一点都没有落下。”
司命哀叹了一声,果然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
“悠然本只是一个凡人罢了,若是死去魂魄便会消散于着六界之内,你的夫君也一样。”
溯旎哭了,她一瞬间失去了自己的夫君和女儿,虽然悠然是收养的,但是她肚子里面的孩子无法降生,她是把悠然当做自己的闺女看待的。
“事到如今,我暂且只想到一个办法,可以暂且抱住悠然的魂魄,待到时机合适,她便可转世投胎。至于陈宪,怕是肉体不存,我也追溯不到他转世到了何方,但是还是有别的办法。”
溯旎像是抓到了稻草一般,激动地说:“什么办法都行!”
之间司命把之前溯旎送他的那颗天珠拿了出来,把陈宪的骨灰尽数存入其中。
接下来司命把那颗天珠交给了溯旎,对她说:“这个珠子先交给你保管吧。”
溯旎失魂落魄拿过那颗天珠,小心翼翼捧在手上,却不知道说什么。
“最好放在他的血亲身边,这样她的魂魄凝聚的也可快些。”
“他当初是孤儿,没有血亲。”
“他生前一直认为你是他的妻子,你就是他的亲人。”
“我吗?”溯旎呆呆点点头,说:“我会时刻把这个天珠待在身上,片刻不离身,直到他的魂魄回归的那一天。”
司命摇摇头:“最好还是放到魔界,天界聚魂,定会引起其他神仙注意。”
“我会回到魔族好好待着的,司命多谢你。”溯旎仿佛看见了希望。
溯瑜接下了那颗天珠,总感觉那颗珠子在他掌心流动着异样的光彩,或许这就是陈宪再和自己打招呼?
突然那颗天珠炙热起来,流纹不断变换,溯旎看着天珠又如此变化,内心激动万分,难道陈宪的魂魄很快就能归来。
就这样,两个人傻傻地看着那颗珠子,直到它没有任何变化。
溯旎有些失落,说:“我还是好生带着吧。”便转身就要走了。
司命却拦住即将离去的溯旎:“你要去哪?那边不是回魔界的路。”
“当然是去找人算账啊!凡间有一个词,叫血债血偿。”
司命看着溯旎离开的背影,心中有些话,还是没说出口。
司命其实也瞒了溯旎,其实陈宪的魂魄根本无法凝聚,他只是保留了三魂七魄中的一魂放在其中,剩下的便放到了天机盘里面四处流散,根本难以聚集,把话没有说死,算是给溯旎一点念想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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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瑜对酒后误杀悠然,又把溯旎气走的事情,纠结了好些天。
都是他错了,甚至害死溯旎唯一在这世间的骨肉。
溯瑜恍然间,又看到溯旎还是十五岁一般的模样,牵着牛,喊着自己回家。
转瞬间,已经遇见她数十年,没想到自己和溯旎却已经越走越远,各奔东西,其实他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一个为仙一个为人,当初成亲就是一个错误。
溯旎见溯瑜见了自己,像是做梦一般的淡定,看见他这个样子,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是他害了陈宪,害了悠然,怎么还有脸坐在那里,像是这一切都不是他做的,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吗?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溯旎在溯瑜面前坐下。
溯瑜解释道:“陈宪是我杀的,悠然也是,一切都是我做的,但是若是让我再重来一次,我还是会杀了陈宪,至于悠然…….”
溯旎抬起手臂一挥间,便将一把剑穿过溯瑜的心脏。
一切终于结束了,溯旎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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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溯瑜篇(五)
果然,本该在凡间结束这乱世一统天下的帝王,被溯旎直接一剑杀死了。
之后溯旎倒是收到了应有的惩罚,天劫降临在她的身上,可是溯旎硬生生要保住了肚子里的孩子,大概是她再也不想失去和陈宪有关的东西了。
事情终究是没能让她如愿,不过天珠好像还一直都在,她心中每次要伤心的时候都要把天珠攥在手中,就像是陈宪陪在自己身边一样。
溯旎的爹爹也就是当时的魔帝,对她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说她好好当魔族公主,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至于和凡人的那些恩恩怨怨,他都可以一并勾销,只要她继续成为魔族的一把利剑。
从此之后溯旎心中也有一些改变,她知道自己只有变得狠毒无情,才能够保护自己欢喜的人,优柔寡断只是凡人会做的事情。
魔族公主溯旎的名声也从此传开,毕竟谁也不是天生的恶魔。
本来溯旎觉得自己会一直这样骄纵下去,只是她未曾料想魔帝居然收养了儿子,说是将来要继承魔族的王位。
溯旎心生怨恨,一直觉得自己那么努力,在魔族也威望颇高,难道就因为自己是女子,就不能坐上那魔帝之位?
溯旎还记得自己愤怒去看自己名义上的弟弟时候,惊讶的一句话也说不出。
实在是太像了,长得也一样,名字也一样,那个让她可以铭记终身的名字——溯瑜。
如果她现在变成魔鬼,一半的原因是因为溯瑜,他那种变态的爱,让她对他恨之入骨。
溯旎下意识要把自己的养弟杀了,可是溯瑜却丝毫没有反抗,他只是一个牙牙学语的孩子,什么也不知道。
“姐姐,你是我的姐姐吗?”溯瑜眼睛睁得滴流圆,满眼天真问道。
溯旎不知为何放下了自己心中的杀意,只是握着他的手腕,打探他的脉搏,确认无误道:“你虽然是魔族,但是我溯旎从未有有过弟弟。”
“魔帝收养了我,说我是天纵奇才,他说要我和姐姐好好相处,我那个姐姐就是叫溯旎啊,是魔族的长公主。”
溯旎觉得自己要疯了,她无法接受自己身边出现这样的一个恶魔。
之后她也问过爹爹,为什么溯瑜会出现在魔族又成为了自己的弟弟?
魔帝只是笑着回答:“一切就是因果,你在凡间欠下她的一命,自然就是要为这件事情付出代价,你结束了他本应该在凡间一统天下的前尘,就应该由你偿还,辅助他在魔界统领魔族,甚至要辅助他将来一统三界!”
溯旎顿时觉得毛孔悚然,看着眼前牙牙学语的缩小版的溯瑜,她只觉得这一切都是天命。
“那陈宪呢?他上辈子被溯瑜杀害,这一世是不是溯瑜也会偿还?还有我肚子里面孩子,不也是因为天劫而失去,为什么以我儿的死偿还还不够,还要用这魔族来补偿?”
“这一切就不得而知了,不过一切因果轮回,你且慢慢看。”魔帝叹了一口气。
此后溯旎虽然表面上对自己弟弟溯瑜是细心管教,实际上却是心底里面惧怕这个恶魔的。
而溯瑜也有些和凡间的成长一样,他小小的心中燃起了对阿姐不一样的心思,只是心底一直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不要说出口,不然一切都会结束了,阿姐也不会愿意好好当自己的阿姐了,好像前世发生了一般。
所以溯瑜一直把这份感情藏在心中,而他也一直看着阿姐孤独一人,从未喜欢过其他男子,心中自然也是欢喜的,他觉得等到自己成为魔界之主,阿姐也会同意和自己在一起,到时候世俗常理也不能阻止她们二人相守,就算是阿姐不同意,溯瑜还是有办法能够让溯旎陪伴在自己身边。
溯旎一边是假意的补偿,一边却是细心等着天珠的变幻,有一天天珠突然破碎,里面的魂魄消失殆尽。
她质问司命,司命给她的回答也很简单:“我怕你当初坚持不下去,给你一个希望,比什么都好。”
她心中有一根弦触动,她等着她的陈宪归来,似乎已经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了。
溯旎觉得世间比绝望更可怕的是希望,而希望陈宪能归来的是她坚持偿还自己欠下溯瑜的债的理由,如今她的陈宪回不来了,就让溯瑜陪着自己一起下地狱。。她心中唯有的一点希望,都要破灭了,而复仇的怒火也在她心中燃起,凭什么像溯瑜这样的恶人需要自己偿还?而她欠陈宪的那什么来还?
那段时间她醉酒笙歌,开始不管魔族的大小事宜,渐渐让溯瑜插手这一切。
曾经他们也是凡间的一家三口,为什么一切都变了呢?都是溯瑜的错。
那一晚,溯旎像是突然发了疯似的,拿着剑去砍了溯瑜九九八十一道伤口,却是刀刀都不致命,她只是想单纯的发泄一下心中的愤怒罢了,如果真的把溯瑜杀了,岂不是今生的还债都要白费了吗?
可是溯瑜却是一点也没有还手,硬生生借下了这八十一道剑伤,一点也没躲避。
“你为何不躲开?”
“你是我阿姐,你若是想杀我,我这条命也甘愿奉上!”
溯旎嗤笑:“你才是未来的魔界之主,我不过是你的引路人罢了,表面上你喊我阿姐,实际上你真的敬重我吗?如果我让你去死呢?”
溯瑜笑了:‘阿姐不会的。’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因为阿姐心中有我,我也有阿姐,阿姐若是讨厌我,觉得我碍了阿姐的成为魔界尊主的位置,早在魔帝收养我的时候,便会把我杀了,这些年阿姐的所作所为,溯瑜都心中清楚。”
“清楚什么?”溯旎觉得自己也不清楚。
“阿姐不渴望将来魔族尊主的位置,相反,阿姐还希望我能接手未来魔帝之位,就像阿姐之前和我说的一般,你会助我。”
“是的,我会助你。”溯旎冷着脸,心中却道:“不过是为了还债罢了。”
很快就有了第一次的天魔大战,溯旎深知魔族并无大将,自己领兵又会使得将士们不服气,故必须要找一个能打的驸马,来替她来掌控魔族的兵权,可是她心中只有一个凡人而已,不愿意和其他男子周旋,索性她在铸造傀儡的技术上有所突破,她亲手用陈宪的骨灰捏了一个和陈宪长得一模一样的凡人,可是傀儡不能行动没有灵魂,还需要忠诚与她有无尽的战魂,故她将自己多年的佩剑宸剑的剑魂注入其中,从此宸宪便诞生了。
溯旎为了下这一步棋,十分的谨慎,她将宸宪关入锁心塔锻炼了百年,终于能练就一把好手,选为自己的驸马,让她为自己控制魔族的兵力,参与天魔大战。
溯瑜皆不知情,以为溯旎突然喜欢上了别人,便和这宸宪要决一死战。
旁人都说是弟弟看不惯突然冒出来的宸宪娶了自己的姐姐,实际上是溯瑜心中的一点小心思罢了。
溯旎却是很乐意看到这样的局面,她从未想过自己在溯瑜心中的地位以及如此之高了,或许这一切都和凡间的走向一样。
接下来,他是不是要千方百计要杀掉宸宪呢?可惜宸宪只是她的傀儡,若是伤了肉身,只是要费些功夫修理好了。
所以表面上,溯旎和宸宪假扮着恩爱,实际上却是另有图谋。
这宸宪按理说,也应该和没有感情的工具人一样,傀儡便是要听从主人的话,对主人生不出什么情谊来的。
可是宸剑伴随着溯旎那么久,自然是溯旎战魂的凝缩,也是她从善堕魔的过程的陪伴,他是陈宪的缩影,却是有自己的灵魂和意识的。
魔族公主成亲即将事成,天魔大战也一触即发,谁想到魔帝居然和天帝缔结了盟约,要魔族长公主和天族的太子和亲。
目的是为了缔结两国太平,实际上呢,天帝是要拔了魔族的爪牙,而魔族也是没有真正能和天族抗衡的实力和资本,还需要继续休养生息。
但是魔帝却是交给你溯旎一个艰巨的任务——美人计,让沧衡爱上溯旎。
溯旎已经是一个心中没有爱的人,不能爱上别人以爱换爱,却是可以使劲千方百计让别人爱上自己?
溯瑜的态度很是微妙,他无法阻止两族的联姻,无法将自己对溯旎的心意表达出来。
不过溯旎答应和亲的条件,是让宸宪接受魔族的兵权,成为魔族第一大将军。
“你还是忘不了他,那个凡人。”
“忘记了,我现在的心上人是宸宪。”溯旎笑着:“所以爹爹让我去和亲我是千万个不愿意的,就像当初让我去偿还自己欠溯瑜的命一样,我能给溯瑜魔族的帝王之位,为什么不能给我的心上人求一个魔族大将军之位呢?”
魔帝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女儿好,语重心长道:“随你,你的傀儡你自己管好就好。”
溯旎笑着:‘他不是我的傀儡,是我的心上人啊!’
“溯旎,你疯了!凡人是就是死了,你不必那这样一个傀儡来糊弄人。”
溯旎道:‘有的时候谎话说着说着就是真的了,就像当年你说你喜欢我娘一样。’
“你!”魔帝气的说不出话来。
“若是你喜欢她,又怎么会亲手将她杀掉呢?”溯旎冷冷笑着,她一直没有戳穿这件事情,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突然说出来,心中释然很多。
魔族公主成亲的消息,一时成为三界的佳话。
宸宪却第一次燃起了心中的不悦,他是剑的存在,一直把溯旎当初自己的主人。
“接下来,不用你扮演我的驸马了,你要扮演的是魔族的大将军,你的任务是替我好好照顾溯瑜。”
“好。”
“在我回来之前,护住溯瑜,别让他死了。”
“为什么?”宸宪不解,若是溯瑜死了,那继承魔族的不自然是长公主了吗?她也不用去和亲了啊!
“你果真就是个傀儡,就算给你注入了剑魂,你也是个傀儡,蠢。”溯旎心情突然很好,和宸宪又解释了几句:“你只要知道,我要亲手把溯瑜的恩怨结束,你只要守住魔族的兵力,不被那些狼子野心之徒蚕食就好。”
“好。”宸宪这次没有说什么,他是溯旎最锋利的剑,也是必须要绝对忠诚的一把剑。
溯旎当然不会马上嫁入天族,她作为公主自然是要对这个沧衡有一段考验的。
可是见到沧衡的第一面,溯旎就把自己在凡间和陈宪的故事说的绘声绘色有模有样,却是也有改编。
“为了和他相守,我费尽心机才有的这一番谋划,还望沧衡殿下能够支持我,让我和你假意相处一段时间。”
“魔族公主居然还有如此放荡不拘的过去,沧衡实在是敬佩敬佩!我自然是想退婚,不会和不喜欢的人成亲,不过这退婚的由头,还是你们魔族来寻才好,毕竟理亏的是魔族。”当年的沧衡还是一个不肯低头之人,况且涉及两国的外交,沧衡自然是不会退让。
溯旎也知道,魔族如果因为自己的个人原因主动退婚,自然是对两国的邦交不利,思索片刻道:“假意相处只是给我们彼此一个台阶,但是这亲事还是要成的,殿下不想是殿下的事情。”
沧衡这才发觉原来那些传闻都是真的,魔族的长公主溯旎心狠手辣对待人极其有手段,就连两国邦交也是如此不让一步。
沧衡自然是不那个会退缩之人。
“我不会主动退婚,我会看公主什么时候等不及了会出手。”
溯旎觉得这是一场无声的战场,看谁的性子急呗?
“好,那我肯定不是那个主动解除婚约之人。”
于是沧衡和溯旎开起了勾心斗角,互相给对方宫中塞美人美男,想找出对方的弱点和错误,掌握住对方的把柄,互相激怒,制造各种矛盾成为退婚的由头,逼迫对方主动退婚,想让对方成为理亏的一方。
第一百零九章 溯瑜篇(六)
谁也不服输的情况下,自然是溯旎更是着急一点,她实在是对自己派去勾引沧衡的手下表示不屑,还是需要自己出手。
很快她就找到了沧衡的破绽,每个月的初一他都要去月潭静坐修炼,这是他年少时积攒下的习惯,溯旎便想到一个绝妙的办法,就是在他心灵最虚弱的时候乘虚而入。
于是每次沧衡静心打坐的时候,溯旎就在旁边用自己炼制的傀儡,就在旁白也不捣乱,就是看着他。
这个傀儡被溯旎捏成了一个美人,但是确实没有灵魂,实则需要溯旎在背后去一点点操控。
沧衡一开始根本没有发现这个傀儡,因为他根本没有感受到生命的气息,直到他有一次发呆,才看到一位青衣女子站在远处看着自己,着实是吓人。
沧衡毫不犹豫将傀儡打了个细碎。
溯旎不知道自己是哪里露出了破绽,便捏造了第二个,第三个傀儡,每次和沧衡偶遇都被发现。
沧衡实在是被烦得无可奈何,直接找上了溯旎。
“都说魔族公主擅长炼制傀儡,这些日子我倒是亲子体会到了,但是呢,这傀儡实在是粗制滥造,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了。”
溯旎实在不解,自己明明用心炼制的傀儡,宸宪便是最好的例子,旁人都看不出他其实是一个傀儡。
沧衡最后和溯旎纠缠半天,才把答案告诉她:“因为那傀儡虽然表面无懈可击,但是确实空洞没有灵魂,她的一举一动的操作,都是你的手笔,控制的傀儡终究是不自然的。”
溯旎心里念叨那不是废话吗?若是自己的能在凝练出武魂来,那就是又多了一个宸宪一般的人才,魔族也不至于没有人才,更不致于用傀儡勾引沧衡的举动了。
“我也不和你纠缠废话了,究竟你要怎么样才肯退婚?”
“既然魔族公主都恳求我了,我要退婚,也是有条件的。”
“别太过分。”溯旎想着,自己为了魔族实在是牺牲太多。
“撕毁魔族和天族的签订的条约。”
“不行!”溯旎虽然任性,但是凡事还是以魔族为先,若是要牺牲魔族的利益来换取自己的幸福,她不愿!
“那魔族公主还是乖乖准备和我成亲吧。”沧衡拱手准备告退。
溯旎却抓住了沧衡的手,质问道:“难道你就没有喜欢的人,就把自己的婚姻当成手段?”
“魔族公主虽然做事狠毒,但是对待感情之事实在是太优柔寡断了,甚至是有点天真。”沧衡嘲笑道:“难道你现在还幻想着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吗?”
“是。”溯旎不准备解释那么多,她喜欢的人是个凡人已经死了,但是她还是想为他守身如玉。
“那个人,是宸宪吗?”沧衡也听说了很多。
溯旎愣了愣,还是点点头,毕竟她等了那么多年才把陈宪的傀儡练好,虽然没有找到他的魂魄,但是她将自己剑中的武魂魄放入其中,也算是陈宪的一种重生,从另外一种意义上,宸宪的确是她喜欢的人。
“这样你为他所做的一切,也解释的通了。”沧衡在心中燃起对溯旎的敬意。
“你问这些干什么?”溯旎好奇,明明自己不能答应沧衡的要求,婚事不能退,他好奇那么多,莫非是想抓住自己的弱点?
溯旎这会才想到,都怪她一时想到了自己从前的事情,迷迷糊糊说出了。
“我这个人也不是什么一心想要破坏别人感情的人,但是我们两族联姻的确是天魔两族和谐相处的基础,如果你有别的方法能代替我们联姻,我同意解除婚约。”
溯旎思索来取,道:“你们天族有没有适龄的公主,我还有个弟弟。”
卖弟求荣,这招溯旎使用的非常熟悉,也丝毫没有愧疚感。
“没有。”
“那我脑子笨,实在也想不出什么了,若是你想到好的和我说一声。”
“若是没有别的法子呢?”
溯旎轻松说道:“那就成亲也可以,但是你不可以碰我。”
“假成亲是吗?”沧衡眉头微皱:“我凭什么要娶一个不能碰的太子妃?”
溯旎不假思索道:“我可以给你补偿!”
“什么都可以?”
“都可以。”
“好,那先欠着,还望公主能记住。”
溯旎也不是赖皮的人,但她也怕,怕沧衡提出什么奇怪的条件,那就真的是难搞喽!
很快沧衡和溯旎的婚约就解除了,原因很简单,居然是溯瑜主动要求到天族当人质。
魔帝没有反应,溯旎心中也欢喜,这也是溯瑜主动要求的,倒是为她解决了一件麻烦事。
溯瑜去魔族之时,对溯旎语重心长:“阿姐,我不愿意你和其他人成亲,你能等我长大吗?到时候我是魔族之主。。。”
溯旎听着这话,没有反应出来,毕竟眼前的溯瑜还是一个小孩子,就是劝解道:“以后你在天族要好好的,还有阿姐的婚事不是你来操心的。”
“那阿姐有喜欢的人吗?”溯瑜小心翼翼。
“有啊,这是你该管的事情。”溯旎实在不懂为何都纠结她有没有喜欢的人呢?
“他是谁?”
“都说了你不要问了。”
“那他是魔族的人吗”
“。。不是。”
“那是天族的人?”
“不是,是凡人。”溯旎实在被问的烦了。
“凡人,那和阿姐实在是不般配。”
“嗯。”溯旎心中忍不住的骂道,上辈子你还杀了他呢。
“我早已经习惯了,没有什么的,若是我坚持不住,早就找个清闲的修炼了,我在天宫就是为了等沧烛回来,再等上些时日,等到我坚持不住他们的欺负了,我就死心回去了。”湫蕖笑嘻嘻,一点也不难过的样子。
阿黛不知道为什么,多愁善感的为她掉了几滴眼泪。
“你个傻姑娘,何必呢!沧烛有多么好吗?值得你如此为他等候?”
湫蕖点点头:“如果不是他,我根本不会化形,我无父无母,是他一点点带着我走上修仙之路的,我也欢喜他,他当时也说好要娶我的,哪里想到天魔大战之后他再也没有回来,他这个大骗子……”
“你早就应该看清楚了,趁着自己年轻的时候还能找到人家,便把自己找个归宿好了,余生也能有所依靠,在天族虽然天帝天后顾念这你痴情,愿意供养你,可是终究还是寄人篱下。”阿黛忍不住点出其中的关键,希望湫蕖能够看开。
“我也不是寄人篱下,其实我平时也有帮天后处理一些事物,天后对我也很关照,她一直鼓励我,她和我一样,都相信沧烛会回来的。就是她们那些人嫉妒我得到天后的信任,便想着法子来背后编排我,我听久了,也就不觉得有什么的,实在不行我还可以告诉天后,但是那也是万不得已的地步。”湫蕖结结巴巴,没有什么底气的说道。
“天后哪里管得了那么多事情,你若是有事直接给青鸾族写信,我会回来助你的。”阿黛也把这次告别,当做一次郑重的离别,如果没有意外,她将会在青鸾族发生一次意外,然后流掉孩子,青鸾族留着她再修养一段时间,等到沧衡回来,阿黛再同他一起和天帝天后说明情况,反正现在和离书也在她的手上,沧衡没有什么办法拒绝自己和离的请求。
总之,阿黛觉得现在前途一片光明,不会顾及什么,余生也不用被一个孩子束缚住,回到青鸾族她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公主,可以欢喜自己欢喜的人,讨厌自己厌烦的人,随心所欲。
就是,对不起肚子里面的生命,阿黛已经忏悔过很久,斟酌过很久,才下了这个决定的。
她也是大概拿了注意,她一个人没有办法代表青鸾族做出决定,她还得再听听母亲的建议才好下决心不要这个孩子。
晚上收拾东西,阿黛把自己的嫁妆值钱的都带上了,倒是引起了阿筱的注意。
“太子妃,你这是做什么?不是回青鸾族小住吗?”
阿黛心想着,这些东西还能以后卖钱,天族的东西她是一个也没有带,毕竟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短,阿黛和离后也想干干净净的,不想多承了天族的情谊。
鬼使神差,收拾行李回青鸾族的时候,阿黛把潋霜剑带上了,毕竟这是姐姐青楝留下的物件,好像沧衡也很郑重这把剑,和他的喜欢的人有关系吧…阿黛就是任性,不想做个老好人,自己的东西就是自己的,不需要给沧衡留情面。
他这个臭男人,不声不响和自己做了那种事情,害得自己怀孕,阿黛不把他打一顿解气就不错了,也不需要给他留什么。
哦,或许应该写一份信,等他凯旋归来看到这封信,就可以直接和天后提出和离,最好她都不要再回天族和天帝天后解释清楚,此后直接一拍两散最好。
可是她想了想又忍住了,毕竟也要给自己留条后路,万一这个孩子不会流掉呢?自己还是得忍气吞声回到天族,把孩子生下来…….不能因为自己,坏了天族和青鸾族的关系。
实在是太卑微了,阿黛躺在床上的时候还在想这件事情,睡着的时候,床边还挂着潋霜剑,一时她迷迷糊糊好像又坠入了梦境。
这次阿黛来到了是天魔战场,周围战斗十分的激烈,阿黛害怕的直接找了地方躲着。
她从未见过如此激动的场面,天族和魔族厮杀一片,周围全是血,还有这刀光剑影和斗法的声音。
一时阿黛也分不清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她在一片血色朦胧之中,看到远处一位黑衣女子步步斩杀了好几个天族之后,开始往自己的方向看过来。
阿黛下意识的往后跑,却是被那黑衣女子用捆仙绳束缚住了,动弹不得。
“你还想跑?”黑衣女子霸气道:“这是我的地盘,你们天族来了就得死!”
阿黛见自己法力不行,便焦急解释道:“我不是天族的人,我是青鸾族的,不知道为什么就来了这里。”
“哦?果真是个小青鸾。”黑衣女子绕着阿黛转了一圈,又把捆仙绳松开了,转身继续战斗。
阿黛觉得莫名其妙,那黑衣女子动作利索,做事麻利,快准狠也不滥杀无辜,倒是个有风度的女子,况且究竟是哪里奇怪,阿黛总觉得她有些眼熟,也从未见过她。
兜兜转转阿黛不敢再往战场的地方跑,开始往边缘走。
不知走了多久,到了一片幽静的花海之中,阿黛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成片成片盛开的彼岸花,她脑壳有些疼,应该是第一次吧,之前她从未见过这个场景。
巧了,之前的黑衣女子被束缚着,被一位男子扛在肩上,那黑衣女子显然是打不过那位男子,使劲的挣扎却是动弹也不得。
阿黛笑着,果然是天道好轮回苍天绕过谁,不过那男子不是要做什么匪事吧?阿黛还在观望之中,不知道要不要出手相助。
毕竟之前那黑衣女子,也没有难为自己不是吗?
但看到那男子的正脸之后,阿黛倒吸一口气,这不是年轻时候的战神宸宪君吗?
阿黛不忍被宸宪君发现,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
他和那黑衣女子又是什么关系?
“夫君,你放开我好不好?”那黑衣女子撒娇,果真,到了平坦的地方,宸宪果真把那女子放了下来。
“溯旎,以后不准胡闹,不然我还是会像今天一样绑了你的。”宸宪君似乎和之前阿黛所见的他不太一样,眼神之中却是带着温柔,嘴角又是含着笑意,根本没有特别生气的样子,根本就是小两口谈情说爱!就是溯旎这个名字,阿黛觉得有些熟悉,猛地她记起,这不是之前魔界长公主的名字吗?好像还是那沧衡之前喜欢过的人。
感情沧衡还是个重口味的,居然喜欢上别人的妻子!而且这个溯旎什么时候和天族战神结为了夫妻,简直是不能太狗血了吧!相爱相杀??
“夫君,那你这是不生我的气了?你也要理解,我作为长公主,上战场杀敌什么的,都是小意思了,而且我为魔族死而后己,是我的义务和使命,又不是伤在你身上,你管不了那么多的!”溯旎丝毫没有之前冰冷美人的模样,一脸笑意看着宸宪。
“小意思?”宸宪突然把溯旎的衣服拉下来一角,溯旎惊呼一声:“臭流氓!”
阿黛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可能马上要做少儿不宜的事情了,她转头不敢直视,嘤嘤嘤,自己的偶像堂堂天族战神居然和魔族的长公主有一腿,而且两个人早就生米煮成熟饭了!这个色急的宸宪不是自己心目中过的战神吧!怎么会这样!
第一百一十章 溯瑜篇(七)
乾坤也不是很懂,为何漆木突然惹上了仇家,她心里慌张的紧,小心翼翼拍着他的脸颊,道:“你醒醒,我送你回家。”
“别…送我回…鹤族,他们会追杀我。”漆木闭上眼睛,演的还挺真实,断断续续的话,倒是非常的真实。
“我去喊夫子来。”乾坤刚刚正准备抬腿走,却被漆木拉住了袖口,他用那气若游丝的声音道:“别去,带我回蛟族治疗。”
“撑住啊!”乾坤突然不知道怎么把漆木这个大男人带回蛟族去治疗了,真的是,难为她了。
不过想来她也是个有力气的女汉子,便把漆木横腰抱起。
漆木这样,只好靠在乾坤的胸膛,想着,她真的是个善良的姑娘。
怪不得,之前也会把在雪地里面的丹顶鹤救起。
她一直都是他的光。
漆木回到蛟族,又是熟悉的感觉,只不过这次是以人形,和乾坤也是平等的交流,这感觉完全是上了一个档次。
还是之前那个夫子,他好奇道:“乾坤,每次你都捡一些外族人来疗伤,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我是不会医治这些不相关的人的。”
“大夫,你真是个好人,有什么新的治疗方法,就那他做实验吧。”乾坤淡淡说。
漆木倒是装作虚弱的样子,饶是听了乾坤这个没心没肺的话,眼皮还跳上一跳。
大夫笑着说:“你从未带过男子来族内,我肯定是要对这位客人,客气一些的。”
乾坤懒得和大夫多解释什么,她一个女子也不好待着,便到外面帮忙煮药了。
趁着乾坤走了,大夫也不装模作样,对着漆木坦白道:“乾坤那姑娘表面上是个冷漠的,内心倒是热诚的,你若是喜欢她,得抓紧一点,年轻人。”
“大夫,您这话说的。”漆木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她这么厉害的人物,族里很多小年轻都盯上她了。”大夫提点到:“年轻人,你这点小伤,装的还不够啊!”
“啊?这都被您发现了。”
“不过,你要是想让我配合,也是可以的。”大夫笑着。
有了大夫这个助攻,漆木觉得自己还能带蛟族疗伤的时间长一点。
不一会,乾坤推门而入,道:“你把这个药喝了。”
漆木觉得,虽然乾坤话语冷冰冰的,但是毕竟是她亲手帮自己熬得药,真的是难得的一件事情。
“你喂我,可以嘛?”漆木小心翼翼道。
乾坤本想拒绝,但是大夫又添油加醋说了一句:“他的胳膊伤得很严重,最近还是让他静养。”
她只好,慢慢舀了一勺,放在了漆木的嘴边。
漆木知道药很苦,但是因为乾坤喂他喝药,这药也觉得甜滋滋的。
漆木因为是病患,所以理所应当就住到了乾坤的家里,受她照料。
“大夫平时都会接受病人的,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嫌弃你长得丑吧,死活不愿意收留你。”乾坤也很难受,毕竟把一个男人带回家,大概率会被她娘亲说的。而且一个姑娘家,把一个男子带回家,就算两个是同学的关系,乾坤只是好心,把他救了。
不过最近她娘亲还在拜访亲戚,最近不会回来,所以乾坤一狠心,便把漆木带回家,一不做二不休,既然救了他,就不能让漆木在蛟族流浪街头。
“漆木,若是你好了,我就送你回鹤族。”乾坤也不太想冒险:“你知道,我娘亲可能随时回来,到时候遇到你,就是说不清楚了。”
“嗯。漆木无奈点头,他闭上眼睛,充满哀叹:“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了他们,鹤族非要把我赶尽杀绝。”
乾坤摇摇头,她一直不懂族内有什么好斗的。
“可能是你欠揍吧。”
漆木虽然假装病着,但是十分想站起来把乾坤胖揍一顿,没想到她居然这个时候,还不知道安慰自己,还在怼自己。
漆木就这样理所应当,住在了乾坤的家里,享受着乾坤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
乾坤就像当时收养丹顶鹤一样,耐心帮着漆木疗伤,照料他的起居,没有平时对待漆木的冷漠。
漆木以为是乾坤还是对自己有意的,心中美滋滋。
但是乾坤只是想,早点让漆木好起来,赶紧让他回鹤族,不要呆在自己家里。
白天乾坤去上课,还得扛着漆木去上课,漆木受伤了,只能听一些理论课,但还是坚持去上课。
“你就别去了呗,好好待在家里养伤。”乾坤凶狠说道。
漆木倒觉得自己像个小媳妇,不过待在家里,没有乾坤的陪伴,实在是太无聊了。
他只是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愿。
乾坤叹了一口气,她实在不想带着这个拖油瓶。
不过还是那个道理,既然都救了他,就送佛送到西。
“那你要悠着点,别又和别人打架。”
漆木笑道:“我从不主动惹事,只是别人会欺负我罢了。”
所以,乾坤也不敢让漆木一个人待的时间长,生怕他又被同族的欺负。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乾坤把一个号角放在了漆木的手中,道:“若是你被欺负了,便吹三声,记得用力吹啊,我听见了,一定会来救你的。”
漆木笑而不语,他有点享受,这种被保护的感觉。
放学的时候,乾坤不知道从哪借来了一个轮椅。
“每次扶着你,有些重,虽然你不怎么重,但是扛着你,别人老是注视着我们,很奇怪。”乾坤感觉自己高冷的形象都要被破坏了。
“也可,这样你也轻松一点。”其实漆木一个大男人,被乾坤抱着,着实有些丢脸。
不过,他却把这种举动,当成两个独特的相处方式。
漆木的伤并不严重,再加上大夫的药有效,很快伤口便结了疤。
但是他却一直藏着,不让乾坤看见,不然她知道自己好了,便不会收留自己了。
他自私,想要多和乾坤多相处一会,这样两个人的时光正好,乾坤不会故意排斥自己,她把自己当成病人,对自己的照顾又是理所应当。
他以后也有理由,好好粘着自己救命恩人,就是他想以身相许,不知道乾坤是否愿意。
日子过了十天,乾坤便觉得漆木好的差不多了,不过他总是藏着掖着,不让她看他的伤口。
“漆木,我这是担心你,你若是伤口恶化了,我好找大夫帮你医治啊!”乾坤便说便准备掀开漆木的袖子。
漆木双目死死盯着乾坤,道:“男女授受不亲,你真的要看?”
这话,倒是让乾坤觉得,自己是个色中饿鬼。
“我又不是贪图你的美色!你干嘛和个小姑娘似的。”乾坤嘟囔着嘴,等他睡着的时候,她一定要偷偷看看。
若是漆木骗她,其实她伤口已经好了的话,还赖在自己家里,她就把这个吃软饭的赶出去!
月色正好,乾坤见漆木的房间灯光暗了下去,便小心翼翼打开门,潜入房间,不声不响溜到了漆木的床边。
淡淡月光照在漆木的脸上,映衬着他消瘦的脸颊。
乾坤不知道为何,一时看呆了,想着他为什么还这么瘦,明天一定要给他买点肉吃,好好补补。
鬼使神差,她竟然一时忘了自己潜入漆木房中的目的,就这样呆呆看着他。
呼吸均匀,应该是真的睡着了,没有装睡。
他的睫毛好长啊,乾坤平时都没有注意,她好像又想起他眨巴眼睛的样子,心中有些痒痒的。
他的头发怎么就这样散着,一点也不乱呢?他果然是个羽毛有光泽的丹顶鹤呢…….
还有他为何裹得被子整整齐齐?连一截袖子都没露出来,这让她怎么看他的伤口啊!
漆木,她念着他的名字,想着自己怎么就非要救了这么一个烦人精,弄得她现在心思不宁。
乾坤叹了一口气,鼓起勇气,既然都来了,就一不做二不休,一把掀起被子。
这个人!怎么裸睡呢?乾坤感觉自己的眼睛被侮辱了。
她吓得又把被子盖在了漆木身上。
这是动作太快,一下把漆木的头给蒙住了。
啊!这个人不会醒过来了吧!乾坤又偷偷把他的脑袋露出来。
回忆刚才的一幕,她好歹也是个大姑娘!居然今天就看到如此惊讶的一幕。
真的是罪过罪过。
不过,她光顾着看别的了,就忘了看他的伤口了。
应该是好了吧。乾坤满脑子都是其他的,没注意,不过她也没有心情看了。
缓缓起身,她准备溜走,毕竟自己做了错事,现在更加心虚了。
谁知道,床上的人居然动了,一把抓住了乾坤的袖子。
“乾坤?你深夜入我的房间,看光了我,还想走?”
乾坤一回头,保持着微笑,咬牙切齿道:“我还没说你呢,不要脸,睡觉还裸睡,脏了我的眼。”
“我又不是光着身子睡觉,我是盖了被子的。”漆木这一会,一手抓着乾坤,便半个膀子落在了外面。
乾坤吓得又把头扭了过去,不去看他。
“我…只是白天没看到你的伤口,便好奇,只好晚上偷偷来看看,你若是伤口好了,我便又理由赶你走了。”乾坤一股气把实话都说出来了。
但是她却是背对着漆木,不敢看他的眼神。
漆木却是脸黑着,他以为乾坤是对他有情谊的,是关注他的伤口,没想到却是想看看自己伤口好全了没有,好让他赶紧滚蛋!
“乾坤,你很好啊!”漆木也是咬牙切齿。
乾坤听了,感觉漆木是要生气了,好像拽着自己的袖子的力气,变得更大了。
接下来她就被漆木拽到了身边,应该是漆木恨得太狠,居然拿他的胸口狠狠撞了乾坤的脑袋。
乾坤弄得头昏脑涨,一抬头,额头便接触到漆木光滑的下巴。
她感觉自己的额头痒痒的,果然四目相对是罪恶的开始。
就这样沉默了许久,乾坤觉得心中有一根弦动了。
漆木咽了一口唾沫,喉结动了一下。
乾坤只觉得现在,漆木的一举一动都开始放大,她的心蹦蹦直跳,越来越快。
“你胸口不疼吗?”乾坤突然发声了,她想打破如今暧昧的感觉:“反正我的脑壳挺疼的,下次你要报复我,不要用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办法,蠢!”
“抱歉。”漆木伸出另外一只手抚摸着乾坤的额头。
而另外一只手,却死死拽着乾坤的胳膊。
乾坤不耐烦,道:“你为何还不放开我?这样的姿势很尴尬好不好!”
“我不想放开而已。”漆木这话说的缠绵悱恻,长长的睫毛眨巴眨巴,乾坤越来越觉得眼前的男子是个妖精,老是再勾引自己!
“不放开?你老是说男女授受不亲,现在这句话我倒是要还给你!”乾坤笑着,调皮说道。
谁知道漆木却突然抱住她。
“你我,早就授受不亲了。”
乾坤耳朵靠在他的胸膛,听到他的心跳声,和自己的心跳一样,跳的很快。
大概,两个人有些心动了,那一刻,乾坤分不清是自己先动的手,还是漆木先不老实的,总之稀里糊涂,两个人就滚在了一起。
她这会终于知道,漆木早就好了,这个混蛋,居然一直骗自己!
没喝酒,乾坤却感觉自己糊涂得很,那晚上的记忆也迷迷糊糊记不清楚了,但她就记住了那种感觉。
刻骨铭心的奇妙。
第二天漆木早早起来,帮乾坤做好了早饭。
这些日子,都是他装病,乾坤细心照顾他,昨晚过后,他再也不用装模作样了。
乾坤自然是赖床了,心中却把漆木骂了一番。
“今天,要不我们都翘课算了。”漆木提出这个绝妙的注意。
饶是平时认真的乾坤,也想这样放纵一回。
“这话,说的在理。”乾坤却是把自己钻在被子里,背对着漆木没有好气道:“都怪某人,害得我今天翘课!和夫子请假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漆木点点头,道:“那是自然。”
下一刻,他却靠在自己的耳边,柔情似水:“乾坤,把你的余生也交给我,好吗?”
第一百一十一章 比试
“那你与你阿姐的关系呢?为何你要对她的遗物执意如此之深呢?”阿黛继续打破砂锅问到底。
溯瑜沉浸了好一会,似乎沉默了很久,他脑海里面封存了许久的记忆又重现在眼前。
“我对我阿姐有关的东西,一直执念很深。”溯瑜想了半天,最后只是说出了这解释。
却是这句话真的不能让阿黛信服。
“那我一样,对我青楝姐姐留下的东西执念很深,所以这潋霜剑不能给你。”
溯瑜突然大笑三声,道:“你在骗我。”
阿黛自然也是问心无愧,道:“我没有骗你,这上面还镶嵌着我姐姐的双目,她留在世间唯一的存在,我要好好守护。”
“你的执念根本没有我深。”溯瑜眼睛突然发红,道:“我为了她可以舍去性命,我可以颠覆魔族,我可以血洗天族,甚至可以杀了你。”
突然阿黛感觉自己脖子被狠狠的扣住,她痛苦的挣扎双目瞪得大大的,死死盯住溯瑜,这人发疯简直是没有理由的!
不过她若是此刻服软,之前的一切的周旋就全部都白费了!她也在赌,赌溯瑜不会那么快就把自己杀了,赌他还有一点人性!
溯瑜自然是杀人不眨眼的魔族人,若是正常情况下他就一下子把阿黛的脑袋拧下来,但是此刻他凝视着阿黛青灰色的眼眸,似乎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是阿姐在看着自己。
他鬼使神差放下了阿黛。
“念在你和她有点相似的份上,我可以暂时饶你一命,只是这潋霜剑我得拿走了。”溯瑜松开了双手。
阿黛得以解脱,她大口喘气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她刚才甚至已经准备偷袭溯瑜了,如果溯瑜还执意要掐死自己的话。
不过潋霜剑,她终究是夺不回来了了。
气急败坏的阿黛还是骂了溯瑜几句:“你个变态,你阿姐不会喜欢你这种人的!”
“你说什么?”溯瑜听到阿黛的咒骂,似乎眼睛更加红肿了。
糟糕,阿黛发觉自己一时口嗨,忘记了这魔尊实在是难惹,更不应该激他的。
她也有着自己的高傲,不想拍马屁,只是默默召唤出了自己的命火,若是溯瑜再靠近一步,她就要出击了。
对待敌人不能手软,魔族和天族势不两立。
不知不觉,阿黛把自己也当初天族的一份子了,魔帝就在眼前,她如何不心急,又如何能放下心中的戒备,服软呢?
溯瑜抬起手本想一掌杀了阿黛,但是他还是犯了致命的错误,那就是和阿姐相似的人,他都会心软,他不忍心破坏。
“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说罢溯瑜召唤出了锁心塔,把阿黛关了进去。
嗯,就当是自己把这个碍眼的女人杀了吧。
也算是对得起阿姐,得到这潋霜剑,溯瑜心里这么想。
阿黛只是感觉自己两眼一抹黑,什么也看不见,过了许久才发觉自己好像被关在一个容器之中,周围是无数妖魔鬼怪围着自己。
阿黛立马召唤出命火,和这些妖魔鬼怪战斗,可是它们似乎很怕火,阿黛刚刚召唤出来,这些妖魔就散开了。
阿黛心中松了一口气,但是还是气不打一处来,怎么溯瑜就是那么有本事一下就把自己关了起来呢?这就是魔帝的实力吗?她只是青鸾族还没有涅槃的菜鸟,和他一战的资本都没。
这囚禁她的容器十分的奇怪,阿黛转了几圈才发现这是一个迷宫,宫殿的布置下面却是怎么也出不去的,转了几圈她都会到了原点。
这妖魔也不急着将阿黛吞噬,阿黛不知道溯瑜把自己关在这里究竟是要做什么。
于是阿黛趁着自己的命火还够燃烧,便寻了一个好歇脚的地方,把火焰罩在外面。
她一个人孤独地摸索着宫殿的构造,果然这是有机关的,但是阿黛情急之下还是不敢打开,万一把自己弄死怎么办?
静观其变是她唯一能做的,她无助的蹲下护住自己的肚子。
不知道肚子里面的孩子怎么样了?如今她一个人的时候才想到这个生命的存在,好像她什么都没有了,但是还有孩子陪着她。
一时心软,她也不想杀了这个孩子,忘记了自己来到魔族的原因和目的。
先逃出去,这才是她的首要目标。
不知道过了多久,阿黛陷入无尽的黑暗,那命火开始熄灭,周围的妖魔似乎也没有动静。
没有动静是最可怕,阿黛在角落时刻准备着战斗。
忽然远处闪过一道剑光,阿黛看到那剑光之中还透露着火花。
阿黛下意识把手边的机关打开。
结果,一个大火球往阿黛的方向扑来,炙热的火焰直接烧到了她的衣服上。
啊?着火了,吓得阿黛一个驴打滚,来回在地上滚了几圈,终于把火扑灭了。
“谁?”
熟悉的声音,阿黛突然放松了许多。
“是你吗?沧衡?”
阿黛见远处的脚步声越来越向着自己靠近,召唤出了命火,光亮之中看到确实是沧衡。
“你为何会在此处?”
“这也是我要问你的,对了你身上…”
阿黛这才发觉火没有熄灭,于是又滚了几圈,滚完的阿黛问沧衡身上还有火苗吗,沧衡居然少见的沉默,她倒是心里有些不安心。
阿黛着急的时候就喜欢乱投医,便拿着附近的一桶水,往自己身上猛地一浇。
“你身上的火已经.......”
沧衡话音还没说完,阿黛就已经把一桶水淋在自己的头上,虽说是在锁心塔内,天有些闷热,但是这井水的确是让阿黛透心凉了一会。
不管了,总算把火灭了,阿黛这才无助地做到在地上。
今天自己的经历着实丰富倒霉了一些,的确有些刺激。
“你没事吧。”
阿黛倒是一愣,沧衡主动关心自己,她如今心中特别不是滋味。
“还行吧,总的来说,一言难尽。”
既然两个人都不想说为何来到此处,那就不说吧,反正阿黛觉得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这是魔帝的锁心塔,暂时我们不解开心中的心结,是出不去的。”
“出不去啊……..”
此刻的阿黛还是有些颓废,也不敢看沧衡脸上的表情。
沧衡摸了摸身上,把仅有的一块手帕,递给阿黛。
“你现在着实有些狼狈,还是擦一擦吧。”
阿黛不好意思接过沧衡的手帕,上面还带着些竹子的清香,自己确实狼狈不堪,而且还不小心触碰了机关,差点伤害了沧衡的性命,之前沧衡还救过自己好几次,着实有些恩将仇报的感觉,如今的她......
还是厚脸皮装作无视发生,用她的手帕擦擦脸。
沧衡也不说话解释一下来龙去脉,气氛异常宁静,阿黛觉得有些不安。
沧衡虽然满腹疑问,但是他已经对阿黛弄出这种事情见怪不怪了,毕竟她总是这么疑神疑鬼。
沧衡见现在的阿黛神色苍白,心中又不知怎么的顿生怜悯之情。
“你还能站起来吗?别在地上.......”沧衡伸出手相帮阿黛一把,却见阿黛突然站起来,又讪讪收回了手。
阿黛用手帕简单擦了一下脸,狼狈不堪的她淡淡对沧衡说:“对不住,我以为有危险.......”
或许不是自己倒霉,就是自己笨手笨脚吧,今天许多悲催的事情积累到一起,倒是让都能在溯瑜手底下挺下来的阿黛,不想坚强了。
“我...什么都做不好,我今天也只是不想麻烦你,想自己...动手,结果却.......”阿黛边说,就不知不觉有些抽泣。
“结果触碰到了机关,没事,你对这锁心塔内的构造也不熟悉。”
沧衡还是第一次见女子这般哭泣,脆弱又假装坚强的样子,好像不忍心责备她了。
“那你为何浑身发抖?”沧衡着实有些看不下去阿黛这般战战兢兢的样子,而且浑身还潮湿着,着实是和她在天族的样子判若两人,便把自己披肩给她搭上。
阿黛接着解释道:“之前我在溯瑜的手底下吃过亏,所以.......”
“溯瑜他这种人,一直是对女子没有怜惜的,但也不会轻易伤害别人,他究竟是对你怎么样了?”沧衡说罢也细想,他了解溯瑜的为人:“或者说,你究竟哪里得罪他了?”
“他只是恐吓我,收走了我的潋霜剑罢了。我可能是因为我侮辱了他。”阿黛说到此处也十分的不好意思,饶是谁在阿黛这个处境也会想办法讨好溯瑜,可是她偏偏反其道而行之,想获得溯瑜的认可,没想到自己玩砸了,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沧衡这才一愣,好像自己之前没和阿黛商量好,如今阿黛在溯瑜面前才如此愚蠢,她为何不保全自己的性命,非要在乎潋霜剑那死物!
“我懒得说你什么,以后多动动脑子,尤其是生死存亡之际,退一步说点好话,又不会死。”
阿黛倒是见沧衡一点也不惊讶的样子,反倒责备自己,似乎有些不舒服。
其实她不仅身子不舒服,心里更难受。
“我…我在天族可能被保护得太好了吧,一来魔族就被欺骗,所以火气有点大。”
“火气大?这不是你在溯瑜面前逞强的借口,你知道溯瑜的身份吗?”
阿黛大约猜到了。
“他是魔界之主,魔帝。”
好吧,阿黛勉强做了一个惊讶的表情,喊道:“那还真的被我猜对了.......”
“你猜对了,为何要侮辱他?难道嘴上逞强一时爽,就真的让你很开心吗?”
阿黛也有自己的苦衷:“我是想要回姐姐的遗物,潋霜剑啊!况且本就是那溯瑜不占理。”
“魔族人会和你讲理吗?”沧衡撇撇嘴:“我不是一棒子打死所有魔族人,魔族人中也有讲理的,但是大多是魔族之人的行为举止和天族是不相吻合的,他们通常霸道不讲理,想得到的东西就会不择手段,尤其是溯瑜。”
突然锁心塔内一阵天旋地转,阿黛感觉站不住了,快要摔倒的时候,被一双手楼主了腰。
沧衡淡淡说:“抱歉,是我之前.......”
阿黛默默咳了一声,打破了寂静,沧衡顿时身子一顿。
“你现在还是我名义上的未婚妻,我有责任保护你的安全,这个地方很危险,还是和我去个别的地方吧。”沧衡虽然加了太子的身份,但是语气还是柔和。
阿黛想,她要怎么解释一下,自己一时口嗨的原因呢?总不能说是因为听到了溯瑜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还没想好,阿黛就感觉头好疼,不由的就突然晕倒在沧衡怀里。
“诶.......”沧衡不由感慨,这个阿黛体质也太弱了,也是可以理解,毕竟今天她还怀着身孕,就是半个病人,怎么自己才教训她几句话,她就承受不住了。
沧衡撇了阿黛一眼,阿黛却继续头晕靠在沧衡的怀里,沧衡无奈,先一步把阿黛抱起来。
“我与你.......身份有别,太子殿下还是别这样了,等我头不晕了自己就下来。”阿黛用气若游丝的声音说道。
“我之前又不是没抱过你,你若是执意在这锁心塔内论什么身份有别,那就别在外面承认我们夫妻的关系!”
沧衡暗中想到,阿黛这般排斥自己,莫不是真的打算和自己解除婚约了?
阿黛总感觉不妥,今天这般脾气的沧衡她还是第一次见,原来他是一个那么会爱管闲事,在乎自己死活的人啊!
况且自己还惹出那么大的祸,他就是因为自己生病了如此绅士对自己多多照顾?在天族的时候醉酒了,他也不是这样的。
沧衡把浑身湿透的阿黛抱到塌上,又觉得不妥,还是湿了个法术将她的身子弄干了,不然会着凉的。
阿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身子原来湿透了,而且里面的小衣肯定若隐若现,沧衡看了自己那么久才想起来帮自己烘干,着实是登徒子!不过她头晕晕的,没有空和沧衡再斗嘴了。
沧衡觉得阿黛不仅今天和水相冲,还身上着火,与火也相冲,现在还头晕,根据五行相克水克火,应该不会如此,这样太邪乎了吧!
以前天宫经常发生一些怪事,所以他在这还在储物袋里面放着些简单的符咒。
木生火,金生水,而土克水,沧衡把藏在储物袋底的土符咒拿出来,贴在了阿黛的背后。虽然这些都比较迷信玄乎,但是沧衡觉得还是有点用处的,又把这多出来的符咒贴到阿黛脸上,估计会有奇效。
第一百一十二章 迷雾
这一份信里面的一口一个夫君,写的亲热,倒是让沧衡感觉到浑身头皮发麻,简直是不能太做作。
可是沧衡却说不出什么不好的点,觉得阿黛这样写信给他,也大概是想自己给她指出一条路。若是他说的话…他的计划,本来是想把阿黛气走,可是想想,自己就算和红荔演戏,阿黛本来就是把自己当成假的夫君,根本不在意自己是否有了新欢。
阿黛只是关心自己的出路,可是沧衡却作为一个太子,身上背负的太多,不能弃阿黛和她肚子里面的孩子不顾,可是又继续守身如玉。
直到阿黛亲自给他写信,他才确信,阿黛是真的怀孕了,阿黛肚子里也确实是他的孩子。
一时,沧衡沉思许久,终于短短写下几行字。
“好好养胎,等我归来,其他的别多想。”
沧衡落笔结束,心中已经有了大致的答案。
他有一千万种的选择,就是不应该放弃阿黛,和她肚子里面的孩子,他们并没有做错什么,错的只是沧衡自己。
若是他想靠着和红荔拙劣的演技,骗过所有人,他心中已有其他人,可是阿黛却有什么出路呢?她并不喜欢自己,又不会因为沧衡有了新欢,而把肚子里面的孩子打掉。
沧衡笑了,只觉得自己把自己绕进去了,非常的幼稚。
如果此战能活着回去,他真的很想回去和阿黛好好道歉。可是他实在放不下,最初的恋人,遇到阿黛,是他此生的劫。莫名奇妙出现的孩子,更是他必须面对的。
此刻红荔却突然闯入,她本想插一束鲜花,放在沧衡床边的花瓶之中,却看沧衡皱着眉头,不知道再想写什么。
不动声色的插好花之后,红荔又小心翼翼问道:“不知太子殿下是为皱眉?”
“想通了一些事情罢了。”沧衡把信件折好,却对红荔平淡解释道:“这场戏,不用演下去了。”
红荔心中一沉,没想到沧衡这么快就要和自己结束这场假意的追逐。
“太子殿下,是因为太子妃有孕的事情吗?”红荔冷笑:“也是,认识你那么久了,没想到你竟然会因为一个这样的女子而动心,那个阿黛,有什么好的?不过是怀孕了而已,我也可以为你生儿育女啊!”
说道此处,红荔还哽咽,泪水止不住的流。
沧衡却一点顾虑也没有,他只是简简单单说道:“我与阿黛的事情,不用你来管。”
红荔似乎明白了什么,她喃喃道:“看来,这个青鸾族的阿黛,在你心中的地位,要比芸缱还要重,甚至超过了溯旎吧!不过我还是愿意陪太子殿下演完这一场戏,直到战争结束。”
那语气的卑微,似乎诉说了一个女子多年来的苦衷,但眼前的男子,却是一点也听不懂的。
阿黛迷迷糊糊,全然不知,自己的命运,被这一份信件所改变,她只是收到沧衡的回信后,也是半个月之后了。
这段时间,湫蕖倒是常常能来陪着阿黛,阿黛和湫蕖的关系,可谓是到了无话不谈的姐妹相处的地步。阿黛已经不能继续回到学堂学习,不过总归是有湫蕖这个答疑解惑的,阿黛也好继续努力不放弃修行,为以后的涅槃做好理论基础。
湫蕖原型本是天阶的一朵芙蕖,还是沧烛殿下将她养大,引导她一路修炼,故她的法术也是得到沧烛殿下的真传,虽然很菜,但是知道阿黛还是绰绰有余。
阿黛虽然有孕,不能具体的修炼,不过把一些口诀背熟,还是挺有用的。
“你倒是个,不可塑的,比我还蠢一些。”一段时间的指导下,湫蕖忍不住对阿黛有这么一番评价。
阿黛觉得湫蕖再嘲讽自己,又和湫蕖闹腾了一会。
突然却被外面送信的人打断了。
是沧衡从战场上面寄来的信,阿黛也不避讳湫蕖,看了信中的内容,简短而有力,倒是让阿黛放下心来。
看来沧衡是愿意她把肚子里面的孩子留下?不过,这孩子怎么来的,他没有解释清楚呢!
阿黛又抬笔写了一番话,这会是她自己亲自写的,也是言简意赅。
她落笔写道:
夫君亲启:
多谢夫君美意,妾身定会好好养胎,望夫君能够凯旋归来。
那妾身还有一问,若是那姑娘不知道肚子里面的孩子如何而来,夫君可否解答一二?
落笔:阿黛
这一回,阿黛心中默默念叨着,定是要让沧衡给自己一个明确的答案。
湫蕖也是识相的,自然是有所回避,到阿黛的书架子上找了基本书看,阿黛写好了回复的信,就主动过去找湫蕖谈心。
“你说,沧衡殿下喜欢孩子吗?”
阿黛这么一问不要紧,倒是让湫蕖一愣,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说。
“应该是喜欢的吧。”湫蕖也是听八卦说道,好像沧衡收养了一个孩子,不过保护的好好的,基本上很少有人知晓。
湫蕖也不是喜欢乱嚼舌根之人,如果阿黛不知道,还是不要和阿黛说了吧,避免太子殿下后院起火,到时候又要怪罪到湫蕖身上来。
“是吗?我真的不敢相信呢!”阿黛摸着自己的肚子,她仿佛能看到梦境之中可爱的紫眸的小姑娘,或许现在就在自己的肚子里面,可是,沧衡什么时候和自己有过肌肤之亲呢?这个孩子他既然愿意接纳,应该就是他的孩子吧!
“你现在别想这些有的没的,沧衡殿下肯定会对你,还有你肚子里面的孩子很好的!”湫蕖还是很有自信的,继续安慰阿黛。
毕竟现在的阿黛,总是这般,想的太多,给自己平添了一些烦恼,着实是自讨苦吃!
阿黛笑着,表面点点头,似乎听进去了湫蕖的话。
实际上,她最明白不过,没有感情的婚姻本就难以生根发芽,她和沧衡全靠一纸协定来维持表面的夫妻关系,现在怀孕了,如果孩子出生了,想要维持虚假的夫妻关系,就是难上加难。
而沧衡短短的几行回信中,阿黛也看不出什么,他本就是一个沉默寡言之人,或许是他想假戏真做,又或许他只想要一个孩子,自己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生育工具罢了。如果是假戏真做还好一些,如果是后者,那么阿黛宁愿不要这个孩子,没有什么舍得,不舍得的!
就算那个梦境之中的小姑娘很可爱,阿黛很期待与他的见面,但是却无法保证,孩子出生了,就会得到幸福的照顾。阿黛一个人在天族立足,已经是风雨飘摇自身难保,若是再拖着个孩子,让她以后的日子更加是举步艰难,她一个人在天族受冷遇,没有关系,可是带着个孩子,阿黛就凡事要考虑再三,不能过于冲动。
送走了湫蕖之后,阿黛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思索来去还是又加了几句话,把信送走之后,只是着急盼望沧衡能给个回复。
=
比起天族的安稳,魔族战场硝烟四起,连续几天的恶战厮杀,让沧衡已经好几夜没有合眼了。
红荔把这些都看在眼里,但是她只要一过界,多一点男女之间的关心,沧衡便不给自己好脸色看,红荔也不想把自己和沧衡的关系弄得太僵硬,便一直保持着应该有的距离。
自从上次有人来暗杀捣乱大营之后,驻地的防守又严密了好几层,但还是有漏网之鱼混进来。
红荔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守在沧衡身边,她的细心检查,可以发现许多危机和漏洞,况且她还是妖族之人,对于魔族的这些把戏,她幼年的时候也经历的多,倒是可以帮助沧衡许多。
她一直努力变得优秀,妖族通道关闭的那几年里面,她在妖族也是新拜了师父,小有所成,索性如今还能跟着沧衡一起,做他的助手与他并肩作战,这些都是寻常女子无法睥睨的。
这也是红荔内心所骄傲的地方,就算那个阿黛怀孕了,又有什么用?为沧衡遮风挡雨的,与他并肩作战在战场之上的,还是只有她红荔!
红荔见沧衡通红的双眼,还是忍不住说道:“虽然天族可以不休息,但是您最近几日消耗太多的体力,还是睡一会比较合适。”
沧衡放下手中的战略图,揉了揉眼睛,无奈道:“我不敢睡,我怕睡了,就醒不来了。”
红荔突然觉得眼前的沧衡,露出了他最柔弱的一面,她真的很想抱住他,但是却规规矩矩什么也不敢做。
“怎么会?你先睡下,是时候我会叫你起来的,同时我为您看守着,定然不让那些魔族来搅扰您的休息。”红荔语气柔和说道。
沧衡放下笔,点点头,他实在是太困了,却也说不上困,就是那种精疲力竭的感觉,像是那几日不断推算溯旎转世究竟在哪里的焦急。
魔族最喜欢以偷袭取胜,自从溯旎去世后,老魔王后继无人,自然而然让义子溯钦来顶替,新魔王即位之后,对待天族自是恨之入骨,溯钦也是有野心之人,他不像老魔王一般,遵守与天族签订的协议,反倒是光明正大对着天族下了战术。
而魔族的要道,也几乎被封死,魔族进攻都是打游击战,小部队却都是魔族的精英,而天族的兵将们虽然规模大,但是比起偷袭,却是远远比不上魔族的。
这几战虽然是胜利,但是天族以多对少,让沧衡好奇,究竟魔族的大部队在哪里,合适会有下一次的交锋。
这一想,便停不下来,沧衡整理的笔记和心得就有几沓子纸,但光有他一个人想还不行,之前和几位首领又讨论了一番,整整一夜的争吵,沧衡头都要大了,第二天还是要继续前进攻略被魔族占领的城池,开启了一天的恶战之后,晚上也不敢放松,随时怕魔族前来偷袭。
如此痛苦挣扎之中,红荔的安慰的确让他心中有所放松,他渐渐信任红荔,便躺下安眠小睡一会。
红荔看到沧衡睡了,安详闭上了眼睛,一动也不动,真的是很少见,似乎红荔每次见他,都是他意气风发的样子,从未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
似乎现在的沧衡,如此的不堪一击。
红荔虽然爱慕他,但是这些年的追求,早就把她心底为数不多的欢喜,磨损的七七八八,再加上他的新欢阿黛有孕,更是燃起了红荔求而不得的嫉妒和痛苦。
得不到的,就应该毁掉,这是她的父亲从小告诉她的道理,但是她一直狠不下心去伤害沧衡。
自己喜欢的东西,又如何能忍心去摧毁呢?红荔的理念与妖王不同,妖王可以因为欢喜她的娘亲,得不到娘亲的心,最后硬生生把她的娘亲逼到死路。
而红荔知道这样的悲剧,自然不会强迫沧衡,或者说,她根本没有权利去强迫沧衡。
这次她独自离开妖族,自然也是带着任务前来的。
妖王告诉她,作为妖族的长公主,就算是喜欢天上的月亮,也可以摘下来!妖王教她如何控制别人的心绪,如何让一个人忘记自己曾经爱过的人,如何把心上人变成自己的傀儡…….这些妖术,红荔都认真学习了,但是她不忍心,把这些下作的手法用在沧衡身上,通过这种方式得到沧衡的喜欢,又有什么意义呢?
可是,不这么做,她就什么也得不到啊!她硬生生错过了沧衡的少年,让沧衡欢喜上魔族的溯旎,又娶了太子妃芸缱,现在呢,又有了太子妃阿黛,连孩子都有了…….
只怪她犹豫了太久,让她和沧衡的感情之路,走了那么多的弯路。
之前的一次,她回到天族插足他和芸缱之间,没有成功,主动打了退堂鼓,如今她不能再错过这个机会了。
眼前,沧衡好不容易全身心的放松,真是她施展咒语的最好时机。
但是,沧衡,你一定不要怨我,要原谅我啊!红荔这样想。
她想着想着,就眼泪不止,但她极力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想哭出声音来吵醒沧衡。
沧衡睡得正想,迷迷糊糊,他好似闻到了一股香气,十分的特殊,是荔枝特有的清香,带着些许故事和回忆,进入了他的梦境之中。
第一百一十三章 原谅
沧衡也不想和阿黛多做纠缠了,与其隐藏,不如说实话。
“那把剑,我已经洗去上面的魔气和怨气,可是,你驾驭不了它。”
“啊?”阿黛有些被戳到了痛楚:“我知道我很菜…….但我最近也在努力。”
沧衡讽刺笑了:“你所谓的努力,就是在学堂和一群后辈们学习?”
阿黛听了之后浑身发颤,她没想到这件事怎么被沧衡知道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阿黛也有些不想承认。
“就是话面上的意思。”沧衡笑着,似乎这只是一件小事。
“我…对不起。”阿黛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做错了事情,自然是怂的一批赶紧认错了。
沧衡看到快要哭出来的阿黛,心中也不是滋味,到底是自己没有耐心,面对不是溯旎转世之人,和她说话也没有往日的耐心。
“别和我说对不起,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沧衡转身,背对着阿黛,不忍心到她哭的梨花带雨的样子。
“我知道,这样有损太子妃的颜面,但是我很珍惜到学堂的日子…….但是我有故意掩饰我的身份,没有任何人知道太子妃在学堂里面学习的,不会丢了您的面子的。”
阿黛倒是真的被吓坏了,沧衡这话倒是充满了讽刺,话里有话,又让她如何不害怕。
无奈她只好如此解释。
沧衡却是一言不发,但是那脸沉着,阿黛看不见他的表情,的确让阿黛心中难受的慌。
“你若是嫌弃我没用,整日还扮成男子去学堂,一点没用太子妃的样子,我就不去了!”阿黛不清楚,自己这样退了一步,就好了。
这是阿黛做出最大的让步了,没办法,她这个太子妃,首先顾忌的便是青鸾族和天族的颜面,如果因为自己的任性惹怒太子,着实是得不偿失。
沧衡沉思片刻,却想还是尊重阿黛的选择。
“你愿意去学,就去好了,不必在意这太子妃的名号。”沧衡没有感情,本来他不是今天想说这件事情的,但是他还是想早一点让她知道真相。
“太子殿下,这话我就是不理解了。”阿黛站起来,严肃道:“我这个人脑子有点不灵光,您的意思是我真的可以去学堂上学吗?”
阿黛听着他的语气,倒是不像是同意自己做这件事情的意思,反倒有些赌气的意味在其中。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太子妃需要维持我的面子,但是你不需要。”沧衡微微转过身,侧面对着阿黛,用余光淡淡瞟了她一眼,道:“我心中从未把你当成我的妻子。”
“你说什么?”阿黛惊讶,一时不知道如何反应。
“没什么。”沧衡想,自己还是忍不住太绝情,如果现在说背后的真相,肯定会伤害阿黛,这是他不愿意,也是不想看到的,他处心积虑让阿黛忘记那天的事情,就是不想看她伤心难过的样子。今天他实在是忍不住说了一句,毕竟他心中还是念着自己原来的妻子,他寻寻觅觅就是为了找她的转世,既然阿黛不是,他不会再为阿黛浪费太多的感情。
“您这话…….”阿黛细细琢磨,品味不出什么滋味,只是觉得略显苦涩,看来沧衡是真的生气的。
那自己是该哄?还是不该哄?这是个问题。
阿黛也不是会撒娇之人,哄人也没有什么经验,索性还是说实话了。
于是她耿直道:“太子殿下若是生气了就直说,不必这般冷言冷语,装作不在意,实际上心里却生着闷气。”
沧衡听了这话哭笑不得,不知道说阿黛聪慧,还是愚笨,亦或者是…单纯?
于是他正对阿黛,四目相对,用自己眼神的冷漠告诉她:“我并不在意你的举动,因为我根本不把你当做太子妃看待,这话那么简单,你到底听清楚没有?”
阿黛顿时心中放下了,不过他如今这般冷漠又是为何?之前的他对自己的态度还不是这样的。
于是她讽刺道:“太子殿下为何这般冷漠?之前你对阿黛可没有这样,我还以为你是想和以夫妻的方式好好相处的。”
“之前的话,你莫要放在心上。”
沧衡低头,却想不出之前对待阿黛的模样,到底是他错把她当成溯旎,亦或者是芸缱,对她柔情似水,如今明晰她不是自己追寻的人,自然是要保持一点距离的。
“那太子殿下说什么,便是什么吧,阿黛就当之前的话是听错了。”阿黛还是心中有些沮丧的,毕竟自己也是第一次成亲,对方还是天族的太子,相貌英俊就是评风不太好。说实话阿黛这段时间和沧衡相处,还是有些小心动的,没想到他居然突然要和自己划清关系,也是实属意外。
想到两个人表面的政治婚姻,阿黛还是忍不住问道:“既然如此,那我们的婚姻还是要维持的吧。”
沧衡皱眉,他不是很愿意现在面对这个问题,不过阿黛都开口问了,他自然也不好藏着掖着:“找个合适的时机,自然会解决。”
“解决?”阿黛疑惑:“是要和离的意思吗?还是您要休妻?”
若是和离,便是错不在阿黛,阿黛回到青鸾族还有办法和族人们解释交代,以后也可寻觅个好人家,若是休妻,便是错在阿黛,她回去也会成为青鸾族的罪人,没有维护好和天族的关系,到时候若是有欢喜的人,也不好嫁了。
“就是和离的意思,不过天族和青鸾族会继续维持和平的关系的,你不用担心。”沧衡心中也是愧疚,终究是自己找错了人,才闹出这么一番乌龙。“我会找个时机和天帝和天后提出和离的建议,你不是出错的一方,有什么流言蜚语也会针对我,这一点你放心。”
这句话信息量太大,阿黛一会消化不过来。
“太子殿下,属我有些好奇,您若是想和我和离,到底是为什么?是你又有新欢了吗?”阿黛实在想不出什么原因,让之前和自己坦诚相待甜言蜜语的沧衡,如此冷眼相对。
,“世间很多事情,没有什么为什么,不过你既然这样想我,便当做我是有了新欢吧。”沧衡背对着阿黛,看不到她如今的表情,不过她更难受了吧。
不过这样也算是伤害她了,沧衡愧疚,之前在冥界的彼岸花边,他就是怕阿黛觉得自己只是个替身,会痛苦不已,才出了个下策,让她忘却了记忆,没想到如今的质问,倒是躲不了。
必须要和离的话,自己变心这个理由,应该让她没有那么难受吧。
“都说太子沧衡你是个花心的人,和你相处了一段时间,我根本没有看到你身边有其他女子。”阿黛咽了口气,平缓了情绪,不缓不慢说道:“天后也在私下提点我,说你表面上花心,实际上却是个痴情种。”
“你若是不这么认为,那便自己寻个理由解释吧。”沧衡直言否认道:“我花心与否,痴情与否,都与你无关。”
“那我自己亲眼所见呢?之前你为我画眉与我说那些话的时候,我也是曾经认真过的。”阿黛觉得沧衡可真的是个会骗人的好手,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从前,你只当我糊涂了吧。”沧衡无奈,那些话,他都是错付了。
“不过还好,我还尚未对你动什么真感情,不过是有些好感罢了,如今你和我说明白了,既然以后说好了要和离的,你我之间只是政治联姻…….那我再问一遍,太子殿下,你是这个意思吗?”阿黛还有些犹豫,把心中所想如实说出。
“你无须再问我,若是一时无法理解,便回去好好琢磨琢磨,我今天该说的话,都说了。”沧衡觉得此刻还是,少说话为好。
“好!阿黛自然是了解了,只是怕您一时又改变主意,我这个人比较慢热,自然是受不住您突然改变心意的。”阿黛只觉得心中有一块石头放下了。
“不会再改变了,我此刻说了,不会与你有瓜葛,与你只是政治联姻,以后都不会改变主意。”沧衡没什么好说的,听到阿黛爽快的答应,好像她好像也没有太难过,如此不伤害她,最好。
阿黛还有些不依不饶:“可是太子殿下口空无凭,谁知道你以后又是什么新想法?”
“我可以立下字据。”沧衡一回头,却见阿黛眼睛红肿。
这样尴尬的四目相对,阿黛也没有之前的心砰砰跳的感觉,直勾勾看着他,心中却想着,果然这厮是个无情的,自己BABALA说了那么多,结果他却还是那一张臭脸。
“爽快!那还请太子仔细斟酌词语,一定说明以后天族和青鸾族的关系仍为友好!”阿黛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显得自己很洒脱的样子。
为青鸾族挣得最后一点利益,是阿黛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自然。”沧衡也是爽快之人,不多啰嗦。
阿黛看着他没有一点犹豫,心中不知为何还是难受的,果然,他不喜欢自己。
沧衡马上就提笔开始书写,他心中已经有个大致的内容了。
下笔如有神,沧衡一刻钟便拟好了。
阿黛犹犹豫豫,把那纸拿起来看,内容却是合了她的心意。
【立书人天族沧衡,聘妻青鸾族阿黛,本是两族联姻,却因本人变心,辜负妻子一番深情,愿阿黛相离之后,重梳蝉鬓,美扫娥眉,寻得良人。青鸾族与天族仍友好往来,天族将尽力扶持青鸾族,以补偿天族太子无理和离。】
“你可有不满的地方,需不需要我现在按个手印?”沧衡见阿黛看了不说话,主动问道。
“满意满意。”阿黛倒是如释重负,好像也不用和沧衡再演一对假夫妻了,这字据立了,倒是也给她心中一个提醒,切莫对这般冷血无情之人动心了。
“太子殿下爽快,倒是不用按手印了,相信你的为人,只是这和离之事,什么时候和天帝天后坦白?”
阿黛倒是不想再隐瞒下去了,每次见到天后那张和蔼可亲的脸,就不忍心撒谎了。
“等到时机合适,现在你我成亲还没有过去多长时间。”沧衡也是头疼,若是立刻提出,怕是天后第一个不同意。
天后她倒是挺满意阿黛这个媳妇,比之前的芸缱还要满意,沧衡寻思怎么解释清楚,过了天后那一关,还真的费点功夫。
“好!”阿黛也觉得自己这段联姻实在是结束的太快了,一点都没有尽到维持两族友好关系的职责,不过既然沧衡已经提出了丰厚的条件,她也没有道理不同意啊!
沧衡看了一眼角落的潋霜剑,他如今已经失去了溯旎,她的遗物,沧衡还是想好好保留着。
“至于那潋霜剑,是我亡妻的遗物,不能还于你,你可提出交换其他物件,沧衡一定竭尽所能满足。”
“嗯?这把剑还是我姐姐的遗物呢!怎么又成了你忘妻的遗物?”阿黛有些迷糊。
沧衡不想解释那么多,毕竟他和溯旎的事情,他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总之,这把剑我先收着了。”沧衡有些霸道。
阿黛觉得现在没有必要退让,既然她和沧衡只是政治联姻,她也没有必要估计所谓的夫妻之间的颜面,将姐姐的遗物拱手让人。
“太子殿下的心情我倒是可以理解,不过剑是死的,我只是没想到太子殿下为了得到这一对剑,居然想出那么多理由诓骗我。”阿黛不屑,讽刺道:“这把剑的来历我也和太子殿下说明了,既然您也清楚这双剑是从我姐姐青楝那边得到的,就不应该抢占。”
“是溯旎亲手打造了它们。”沧衡还特意将那把剑拿起来,仔细端详,一边道:“你只知道这剑是你姐姐的,却不知道这把剑背后的故事。”
“太子殿下是想和我将故事吗?可是我不想听,还请太子殿下物归原主。”阿黛伸出双手。
“给你,还希望你能好好待它们。”沧衡将剑缓缓放在阿黛的手中,动作很慢,似乎有些不舍。
阿黛很快把剑一收,生怕沧衡反悔。
第一百一十四章 心结
阿黛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心结,她看着远处小时候的自己孤独在一处伤心难过,却不知道如何进入自己的过去,改变自己的过往的经历。
沧衡确实看到小的时候的阿黛蹲在角落哭鼻子,他清楚这不是他的心结,是阿黛的,这也应该由阿黛自己解开,但是一个人要解开自己的心结何其不易,又是在锁心塔之中,凡事的效应都扩大了整整一倍,这样蠢笨的阿黛又如何能解开自己的心结呢?
“既然你之前帮助我了,那我也就不计前嫌帮助你一次,助你解开心结,你也不必在锁心塔内兜兜转转了。”
“这不太好吧,这是我自己的心结,应该我自己面对,如果你插手了,那岂不是作弊了?到时候我还能顺利走出锁心塔吗?”
阿黛还是谢绝了。
沧衡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我不能见你这样无所事事。”
阿黛叹了一口气,道:“我马上就去!你不要急,你就在旁边看着我就好了,我的心结不像你的一般那么难解,我这个人就是个普通的姑娘,心结我自己都不清楚是什么,不过也应该很简单吧!”
“很简单吗?能出现在锁心塔内的心结,都不简单,阿黛,我不知道我该说你傻还是说你单纯。”沧衡扶额无奈道。
”那你等着瞧!“阿黛对着沧衡说了狠话,便转身走向了那一团迷雾之中,那段属于自己的心结。
沧衡看着阿黛坚决的背影,感觉莫名的熟悉,似乎也曾在别人身上看到这样的坚毅。
过了许久,沧衡才想起是从谁身上曾经看到过,那个人的名字叫做溯旎。
阿黛进入迷雾之后,便见到自己小时候的自己仍然在角落哭着,她主动走过去,对着曾经的自己说:”小姑娘你在这里做什么?为什么要哭呢?“
小阿黛没有理会阿黛,她仍旧痴迷在自己悲伤的世界里面,依旧眼泪不止不断的抽搐着。
阿黛没有太大的印象,为何小时候的自己会哭的那么狠,但是她什么也不记得了。
她清楚自己难过的时候,最喜欢一个人沉思了,自己若是现在贸然打扰,怕是小阿黛也不会对自己放宽心,若是她再等等,小阿黛应该会和自己搭话,会觉得自己是一个好的倾诉对象。
于是阿黛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离小阿黛有一段的距离,只是淡淡地说:“你若是想和我倾诉就和姐姐说一声,我会帮你梳理的。”
小阿黛听了没有好转,反倒是哭的更厉害了,过了一会她好像哭够了,对着阿黛说:“本公主的事情不需要你来管!你是不是也瞧不起我,还要假惺惺在我面前装作关心我的样子!虚伪的女人!”
阿黛莫名其妙,不知道为何小时候的自己变得如此暴躁?她叹了一口气道:“那公主看,我该如何做呢?”
“你给我滚!”小阿黛便哭边抽泣,而且还对着阿黛淬了一口吐沫。
阿黛气不打一出来,若不是在幻境之中,她肯定会把这个小孩胖揍一顿,也不管她是不是自己了。
“公主为何要如此暴躁,凡事要静心,都会有解决的办法的,对着我这样一个下人出气,又有什么用呢?若是公主还记得,曾经公主的娘亲还和你说过,不要对下人太过于严厉,也不要把自己的负面情绪迁怒到别人的身上。”
阿黛不卑不亢,想循循善诱,毕竟对于熊孩子,还是曾经的自己,不知道这一招管不管用。
小阿黛突然停止了暴怒,她好像在思索刚才阿黛所说的话,过了一会她继续流泪说道:“我就是个爱哭泣的小鬼,我就是喜欢迁怒别人,我娘亲也是个骗子,她说的话都不可信!”
阿黛思索,自己的记忆之中好像从来没有娘亲骗过自己的一段,阿黛的娘亲一直对自己很好很诚实,只是偶尔对自己要求严格,罢了,不会和自己说什么谎言也从未欺瞒过自己,那眼前的小阿黛为何说出这么一段话来?
“那公主可不可以和我说说,为何你要说你娘亲是一个骗子呢?”
阿黛知道自己也问不出什么来,眼前的小阿黛对待自己的戒备之心还很强,但是她还是好奇,就像一个秘密很重要,她一定要清楚。
小阿黛犹犹豫豫,一开始还闭着口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待到阿黛拿出了很多的糖葫芦等零食,把小阿黛哄好了,小阿黛才说出实话。
“我娘亲骗我,她说爹爹很喜欢我,很喜欢我的话,爹爹为什么从未看过我,为何整个青鸾族都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为何我要在这样一块小小的天地里,而青楝却可以掌管整个青鸾族甚至可以上战场。”
阿黛清楚自己小时候的确有过这样的想法,只是为何会成为自己的心结呢?
于是阿黛小心安慰她道:“那你娘亲说的也是实话,她并没有骗你,爹爹确实喜欢你的,没有哪个爹爹不喜欢自己的闺女的。”
小阿黛笑着说:“真的吗?那娘亲没有骗我,我要去和娘亲道歉,今天我还狠狠伤害了她,我说她是个骗子,不配做我的母亲!”
阿黛摸了摸自己小时候的脑袋,笑着说:“那小阿黛一定要好好和娘亲道歉啊。”
小阿黛不知道为什么,对着眼前的婢女发出了真心的邀请:“那你可不可以陪我一起,去看看娘亲,我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娘亲了,娘亲不知道会不会生我的气,不和我见面了.”
“怎么会呢?”阿黛十分自信,她还是要陪着小阿黛一起去见娘亲,这样子她的心结也应该解开了吧。
沧衡在一旁等着,他看着迷雾之中的一举一动,生怕阿黛出了什么意外,可是一切都是他的多心,阿黛进行的异常顺利,甚至轻而易举两三言语和零食贿赂就让小阿黛放开了心房,愿意阿黛分享自己的喜怒哀乐,可是心结就是如此容易解开吗?难道是他的心结比较起来太复杂了?
“阿姐,你这是怎么了,心中难受就和我说说,不要你一个扛着。”
溯旎凝视着昏迷的魔帝,语气淡淡:“我只是无法接受爹爹突然离世,魔族太乱了,我会日夜不离守在爹爹身边,谁都不能打他的注意,外面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溯瑜,整个魔族我只能信任你了。”
“我会找到凶手的,只是阿姐,若是你信任我,就一直相信我好吗?无论我以后做错了什么,我都是为了你,为了魔族。”
溯旎突然心中以咯噔,她下意识回答:“若是你做错了,我不会原谅你的.”
溯瑜心里也恨,自己为什么和溯旎有一层姐弟的关系呢?他的心意什么时候能够传达到呢?
宸宪也一直再等一个机会,魔族大乱的机会,终于让他找到这个机会,只是暴露的太快,而且没有能够一次击杀魔帝,自己也受了重伤。
可是在魔族的将军之位,他还是无法舍弃,他所做的事情不会被人理解,若是让人抓到把柄更是功亏一篑。
于是他伪造了一封婚书,交给了溯旎。
“你说,这是魔帝之前和你商量好的事情?”溯旎惊讶,为何爹爹会同意自己和宸宪的婚事,他不是想让天族和魔族联姻吗?
“魔帝怕溯瑜即位之后,你的安危受到威胁,特意将你托付给我。“宸宪微笑着,柔声:”你和我在一起,我会护你一世周全。“
溯旎哼了一声,到:”一世周全?我自己可以保护自己,堂堂魔族的公主,我为何不能保护自己?再说溯瑜根本不是那种干净杀绝之人。“
宸宪继续劝导:“溯瑜不是那样的人呢,但是溯瑜的手下呢?”
溯旎一时动摇了,陷入了沉思。
如果真的是爹爹的意愿的话,他要给自己的女儿留一条后路也是可以理解的,况且现在宸宪已经培养出来了,对自己衷心不用怀疑,但是始终是差了一点关系,更近一步的的关系.
烛光下,溯旎看着宸宪真挚的目光,一时分不清他是陈宪,还是宸宪了。
很快溯旎和宸宪酒真的定亲了,倒是在沧衡的意料之内。
“一切都是在你的掌握之中了,恭喜宸宪大将军,待到你们二人成亲之时,我会送给你们一份厚礼。”
“哦,那就多谢天族太子了。”宸宪有些心不在焉,不过这一厚礼,他怕是受不起的。
沧衡也是八卦之际,他好奇道:”不知道这溯旎究竟有何魅力,竟让你和溯瑜都如此为她痴狂。“
“溯瑜?他不过是个黄毛小子,也敢窥视溯旎,他的姐姐?”
宸宪突然把杯子捏碎,满脸的愤怒,残暴凶横。
沧衡一切都看在心中,他和溯瑜相处过一段时间,早就看到这样的结果了。
溯旎果真是魔族的妖女,更是他能突破的关键。
日子过的很快,溯瑜虽然反对,但是溯旎和宸宪还是顺利成亲,而魔帝仍然一直昏迷不醒。
按理说应该等到魔帝醒来,但是因宸宪伪造了婚书,而溯旎似乎对溯瑜也开始有些不信任,故还是需要靠着宸宪这座靠山。
溯旎以为自己这样已经万无一失,但是却忽略了宸宪对自己的感情。
“你说要真的和我成为夫妻?”
“你若是不愿,我还是会尊重你。毕竟你也是逼不得已。”宸宪虽然嘴上说着,但是已经不知不觉靠近溯旎,想要把她完全占有。
溯旎看这此刻的宸宪,一时心软,仿佛回到了凡间,不知不觉两个人也假戏真做。
溯瑜没有资格反对自己阿姐的亲事,再加上他清楚,阿姐心中有一个凡人,大概不会和宸宪真的成为夫妻,只是他千算万算算不对宸宪和之前那个阿姐心上人的关系,待到两个人已经假戏真做,溯瑜知道后已经迟了。
虽然溯瑜不知道那种感觉,但是他还是明确自己是喜欢阿姐的,是男女之情的那种喜欢。
溯旎只是他名义上的阿姐,两个人没有血缘关系,为何不能成亲呢?若是溯旎要寻找一个魔帝倒了的靠山,那为何不是他溯瑜下一届的魔界之主呢?
这个答案,或许只能魔帝给他解答了。
溯旎和宸宪相处的很好,婚后相敬如宾,溯旎也以为岁月静好,只是先是魔族和天族的关系越来越紧张呢,再次着魔帝的病似乎没有好转,一直昏睡不醒。
溯旎一日在照顾魔帝时,收拾魔帝的书房时,却发现了一不得了的东西。
一时她感觉作呕,想拿刀杀了宸宪,这个背叛者。
溯瑜后来和溯旎提醒过,但是溯旎被蒙蔽了双眼,根本不相信宸宪会背叛自己,这也是溯旎输了的地方。
战火纷飞,溯旎主动上前线杀敌,但是她并没有和宸宪翻脸,她要找个机会将宸宪和他背后的主子一网打尽。
她的傀儡叛变了,就得由他自己解决。
宸宪好奇溯旎最近的变化,但是他根本不在意溯旎会离开他了,因为他已经有了更大的筹码,那就是溯旎肚子里面的孩子。
天族大肆进攻魔族,而魔族并没有主心骨,溯旎当机立断推着自己的弟弟溯瑜上位,谁若是不服气,溯旎便接着宸宪的手一点点铲除。
溯旎的把柄大概就是宸宪对她的喜欢,可是表面上宸宪对着溯旎百依百顺,实际上呢,溯旎知道这爱的背后是有代价的。
天魔大战一触即发,若是不先平定内乱很难战胜天族,于是溯旎给宸宪下了毒,准备和溯瑜里应外合一下子把宸宪杀了。
“阿姐你真的下的了狠心吗?”溯瑜也不清楚为什么,溯旎会突然决定杀了宸宪。
“我自己培养出来的剑,不听话了,我得把他折了不能让他继续伤人,这是我的理由,就是那么简单,我始终忠于的是魔族,不是我的夫君。”
时间久了,谁也不知道哪场天魔大战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清楚溯旎一战和宸宪正面交锋,溯旎一剑杀了宸宪却自己受了重伤,下落不明。
第一百一十五章 回应
阿黛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心结,她看着远处小时候的自己孤独在一处伤心难过,却不知道如何进入自己的过去,改变自己的过往的经历。
沧衡确实看到小的时候的阿黛蹲在角落哭鼻子,他清楚这不是他的心结,是阿黛的,这也应该由阿黛自己解开,但是一个人要解开自己的心结何其不易,又是在锁心塔之中,凡事的效应都扩大了整整一倍,这样蠢笨的阿黛又如何能解开自己的心结呢?
“既然你之前帮助我了,那我也就不计前嫌帮助你一次,助你解开心结,你也不必在锁心塔内兜兜转转了。”
“这不太好吧,这是我自己的心结,应该我自己面对,如果你插手了,那岂不是作弊了?到时候我还能顺利走出锁心塔吗?”
阿黛还是谢绝了。
沧衡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我不能见你这样无所事事。”
阿黛叹了一口气,道:“我马上就去!你不要急,你就在旁边看着我就好了,我的心结不像你的一般那么难解,我这个人就是个普通的姑娘,心结我自己都不清楚是什么,不过也应该很简单吧!”
“很简单吗?能出现在锁心塔内的心结,都不简单,阿黛,我不知道我该说你傻还是说你单纯。”沧衡扶额无奈道。
”那你等着瞧!“阿黛对着沧衡说了狠话,便转身走向了那一团迷雾之中,那段属于自己的心结。
沧衡看着阿黛坚决的背影,感觉莫名的熟悉,似乎也曾在别人身上看到这样的坚毅。
过了许久,沧衡才想起是从谁身上曾经看到过,那个人的名字叫做溯旎。
阿黛进入迷雾之后,便见到自己小时候的自己仍然在角落哭着,她主动走过去,对着曾经的自己说:”小姑娘你在这里做什么?为什么要哭呢?“
小阿黛没有理会阿黛,她仍旧痴迷在自己悲伤的世界里面,依旧眼泪不止不断的抽搐着。
阿黛没有太大的印象,为何小时候的自己会哭的那么狠,但是她什么也不记得了。
她清楚自己难过的时候,最喜欢一个人沉思了,自己若是现在贸然打扰,怕是小阿黛也不会对自己放宽心,若是她再等等,小阿黛应该会和自己搭话,会觉得自己是一个好的倾诉对象。
于是阿黛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离小阿黛有一段的距离,只是淡淡地说:“你若是想和我倾诉就和姐姐说一声,我会帮你梳理的。”
小阿黛听了没有好转,反倒是哭的更厉害了,过了一会她好像哭够了,对着阿黛说:“本公主的事情不需要你来管!你是不是也瞧不起我,还要假惺惺在我面前装作关心我的样子!虚伪的女人!”
阿黛莫名其妙,不知道为何小时候的自己变得如此暴躁?她叹了一口气道:“那公主看,我该如何做呢?”
“你给我滚!”小阿黛便哭边抽泣,而且还对着阿黛淬了一口吐沫。
阿黛气不打一出来,若不是在幻境之中,她肯定会把这个小孩胖揍一顿,也不管她是不是自己了。
“公主为何要如此暴躁,凡事要静心,都会有解决的办法的,对着我这样一个下人出气,又有什么用呢?若是公主还记得,曾经公主的娘亲还和你说过,不要对下人太过于严厉,也不要把自己的负面情绪迁怒到别人的身上。”
阿黛不卑不亢,想循循善诱,毕竟对于熊孩子,还是曾经的自己,不知道这一招管不管用。
小阿黛突然停止了暴怒,她好像在思索刚才阿黛所说的话,过了一会她继续流泪说道:“我就是个爱哭泣的小鬼,我就是喜欢迁怒别人,我娘亲也是个骗子,她说的话都不可信!”
阿黛思索,自己的记忆之中好像从来没有娘亲骗过自己的一段,阿黛的娘亲一直对自己很好很诚实,只是偶尔对自己要求严格,罢了,不会和自己说什么谎言也从未欺瞒过自己,那眼前的小阿黛为何说出这么一段话来?
“那公主可不可以和我说说,为何你要说你娘亲是一个骗子呢?”
阿黛知道自己也问不出什么来,眼前的小阿黛对待自己的戒备之心还很强,但是她还是好奇,就像一个秘密很重要,她一定要清楚。
小阿黛犹犹豫豫,一开始还闭着口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待到阿黛拿出了很多的糖葫芦等零食,把小阿黛哄好了,小阿黛才说出实话。
“我娘亲骗我,她说爹爹很喜欢我,很喜欢我的话,爹爹为什么从未看过我,为何整个青鸾族都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为何我要在这样一块小小的天地里,而青楝却可以掌管整个青鸾族甚至可以上战场。”
阿黛清楚自己小时候的确有过这样的想法,只是为何会成为自己的心结呢?
于是阿黛小心安慰她道:“那你娘亲说的也是实话,她并没有骗你,爹爹确实喜欢你的,没有哪个爹爹不喜欢自己的闺女的。”
小阿黛笑着说:“真的吗?那娘亲没有骗我,我要去和娘亲道歉,今天我还狠狠伤害了她,我说她是个骗子,不配做我的母亲!”
阿黛摸了摸自己小时候的脑袋,笑着说:“那小阿黛一定要好好和娘亲道歉啊。”
小阿黛不知道为什么,对着眼前的婢女发出了真心的邀请:“那你可不可以陪我一起,去看看娘亲,我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娘亲了,娘亲不知道会不会生我的气,不和我见面了.”
“怎么会呢?”阿黛十分自信,她还是要陪着小阿黛一起去见娘亲,这样子她的心结也应该解开了吧。
沧衡在一旁等着,他看着迷雾之中的一举一动,生怕阿黛出了什么意外,可是一切都是他的多心,阿黛进行的异常顺利,甚至轻而易举两三言语和零食贿赂就让小阿黛放开了心房,愿意阿黛分享自己的喜怒哀乐,可是心结就是如此容易解开吗?难道是他的心结比较起来太复杂了?
可是他转头却看到,自己的新的心结又浮现了。
这个心结与红荔有关。
他身边有无数莺莺燕燕,红荔只是最普通的一个,但是她阿爹问她愿不愿意到太子宫中去,红荔心想着反正她也没有喜欢的人,若是能攀上皇家,以后她阿爹还有哥哥弟弟都能过的好些。
当时还是皇后的天后举办了一场宴会,相看各个家族的适龄女子,红荔也是巧了,当时皇后娘娘新养了一只猫儿,但是那猫儿也是个调皮捣蛋的,在宴会上瞎跑,搅得众人不得安宁,一群宫女追着它,但是那猫儿反倒老老实实跳到了红荔的怀中。
“皇后娘娘,这……”
“这猫儿叫云云,平时是宫中最调皮的一只,今个它这么喜欢你,你便抱着它一会吧,让它老实一些。”
“是。”索性红荔便安抚着云云,云云是一只雪白通透的波斯猫,红荔只是寻常妖族的闺女,并没有养过猫儿,不过她却很讨猫儿的喜欢。
天后看着乖巧的红荔,心中若有所思,若是这样的女子到太子宫中,定会让他欢心吧。
红荔就这样合了天后的眼缘,天后便在私下敲打她娘有没有入宫的意思,所以才有了红荔这次机会。
也是她改变的一生的决定。
人生能有几次这样的机会?不过是天后一眼之缘,红荔就能有机会成为太子的女人。
那个时候太子还没有正妻,天后都期盼着她能够博得太子殿下的喜爱,可是红荔什么性格,天后不过是看她有耐心对待猫儿,但是她对待沧衡可是没有那么多的耐心,或者说是一时冲动。
那个时候沧衡主动上阵平定叛乱,所以等到沧衡回来了,红荔便想尽办法想留在萧陌身边,但是谁知道沧衡却丝毫不理会自己的好意。
那天在琼花树下她无聊抚摸着天后上次给她的猫儿,细细梳理着这几个月来的无聊,可是谁知道到了太子宫中做婢女,居然会是这样的结果。
终于她等到了一个机会,那是她第一次那么近距离见到沧衡,只见沧衡好像是喝醉了,一个人独坐在亭子里,月光洒落在他白衣上,遗世而独立,羽化而登仙。
红荔慢慢过去,只见他似乎发现自己,突然瞪着她。
“参见太子。”红荔行了个礼,但是沧衡却不说话。
红荔偷偷瞄了沧衡一眼,结果却发现沧衡已经趴在石桌上面睡着了。
这…是什么操作?
红荔静静凝视着沧衡,她终于能那么靠近他了。
哇,真的是,红荔差点哭出声来,自己身为太子的贴身婢女,还是第一次那么近距离接触他,简直是感天动地!
若是能将他拐到床上就好了……只是红荔真的弄不动沧衡,她知道坐在沧衡对面,用沧衡的酒杯喝了一杯酒,身子暖暖的,然后将身上的披风披在沧衡身上。
她双手托腮,凝视着他,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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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衡醒来,只见红荔坐在她对面,也趴在石桌上面,这个傻姑娘像是睡着了。
他不愿意亲近她,因为他不喜欢女子的靠近,可是这叫红绣的丫鬟有所不同,本以为她和普通的那些人一样,眼中只有利益金钱自私自利,但是没想到她今天和其他女子不一样。
“太子殿下。”红荔似乎感受到一点动静,她起来发现太子殿下已经醒来了、
两人四目相对非常的尴尬 ̄□ ̄||
红荔一时不知道胆子大了还是怎么的,当时就主动邀约:“太子殿下今天晚上不如到我的寝宫来休息?”
沧衡就黑着脸走了。
后来他就再也没理过自己。
红荔悲剧的一生开始了。
久而久之,红荔就变得非常的暴躁,她甚至后悔如果那天她那么冲动就好了,再矜持一点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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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后萧陌就要领兵出征,整个东宫一片慌乱。
红荔只是觉得,她可能又要孤独一人了,不过有什么区别呢?沧衡不在,她是一个人,沧衡在的时候,她也会是一个人。
她觉得自己如今和沧衡说什么,沧衡大概也不会看自己一眼,她只是好奇,她究竟是讨厌自己什么?难道就是因为自己是天后硬生生塞给他的?还是因为自己没有倾国的样貌?
红荔纠结之下,只是绣了个荷包,里面塞了她从寺庙求得平安签。
她那天送行的时候,另外收拾了一包东西,亲自把荷包系在了他的腰间。
“祝太子平安归来。”
沧衡有些惊讶,但是还是当在那么多人面,还是没拂了她的面子。
有人在一旁冷冷看着,小声骂道:“狐狸精!”
红荔知道,自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作为一个沧衡不欢喜的人,还在他面前耍存在感。
她只是想,最坏的情况下,当然她根本不希望会发生。
若是…沧衡此行就回不来了呢?难道她就要做一个在默默无闻的女子,可能沧衡走的时候,连她的名字都记不起来。
所以,她想就算是沧衡死在沙场上,也要他在出征前好好记住她这个胆子大的姑娘,虽然他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一眼,但是红荔还是会一直等着他,为他祈福的。
沧衡皱眉,对着红荔道:“你回去吧。”
红荔知道自己被很多人盯着,还是将手中收拾好的包袱交到了萧陌的手中。
沧衡迟疑还是礼貌接下了。
“这里面是婢女的一些心意,若是马车还有地方,太子带上可好?”
沧衡也没有答应,只是将包袱交给了亲信,上了马儿。
一群人拜别太子,红荔还没来得及看他远去,便被其他婢女揪着头发。
“你这个贱人!太子都走了你还这般狐媚勾引他!”
红荔不是好惹的,和那个婢女当时就打了起来,好多人都来拉着她们两个。
后来被挠伤的红荔在后院修养的时候庆幸,还好没有被沧衡看到她如此泼妇的一面。
不知道太子回来,那个婢女会怎么告状呢!不过她红荔也不怕了,至少她做了一件一直想做的事情。
只是她好奇,当初她送他的一包袱棉花,他是不是拆开看了呢?
沧衡看到这一幕才想起年少时候和红荔的过往,难道自己的心结就是没有打开那个包裹?
第一百一十六章 信赖
宸宪和沧衡达成共识之后,天魔两族明显有了更多的联系,而阿黛也渐渐发觉有些不对劲,宸宪作为一个傀儡也渐渐开始不听话起来。
等到阿黛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宸宪已经卖出了很多的消息,魔族的机密基本上全部被天族掌握了。
阿黛一直怀疑有内鬼,但一直找不到证据,直到溯瑜主动被天族放回来后,阿黛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莫不是溯瑜手下搞的2鬼?他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为了天族不再用溯瑜的性命作为要挟,魔族一定要做出牺牲。
“阿姐就是这么想我的?”溯瑜面对阿黛的质问,一时摸不着头脑,他虽然有眼线在魔族,但是从未有人和他汇报过这些。
“不是你?”阿黛一时捋不清思路:“也是,我只是随便怀疑一下,溯瑜你若是幕后主使,为了在天族混的好,而出卖了魔族的关键信息,那你便是魔族的罪人。”
“怎么会,我是主动请缨到天族的,也是为了阿姐不会嫁给天族的太子而作出的牺牲。”溯瑜非常失落,自己的心为何阿姐就是不理解呢。
“也是,若是你,出卖了魔族,便是我看错了人。”阿黛咬牙切齿:“这件事情我会好好的查明真相,至于你的付出,阿姐看在心里。”
“我知道,阿姐是听信了别人的谗言,所以才会怀疑我,不过肯定有人会主动和阿姐说,我是为了攀附和天族的关系,甚至是拉帮结派,才主动到天族当质子,实不相瞒,这些日子我的确和天族的太子沧衡有所相处,我知道他是一个难缠的对手,我也在天族探听天族的消息,这是我这些日子在天族收集到的信息,还请阿姐过目。”
“哦?”阿黛拿过来看了看,果然溯瑜这些日子是在为魔族做事情,难道只是自己多想了吗?
“内鬼的事情,我会帮助阿姐一起找到。”溯瑜突然握住了阿黛的手。
阿黛点点头,她实在是找不到信赖的人,溯瑜真的可行吗?
“溯瑜,你要清楚,阿姐不会和你争未来的魔帝之位,相反我会好好辅佐你。”
“阿姐,我都清楚,若是你以后想继承魔帝之位,我会拱手相让。”
“你?”
“我清楚,我德不配位,若是阿姐是个男子,定会比我优秀许多。”
溯瑜笑着,阿黛心中感觉暖暖的。
宸宪也在默默计划着,可惜终究还是露了马脚。
只是不是被阿黛和溯瑜抓住了证据,而是魔帝。
魔帝特意和宸宪聊过,他也清楚,自己的时日不多了,但是宸宪会背叛,远远在他的意料之外。
“魔帝,您是在好奇吗?好奇我为什么会背叛呢?我作为阿黛的傀儡,被她一手栽培出来,按理说应该对她忠心耿耿。”
魔帝点点头:“不过我也早就和阿黛说过,傀儡也不是会全心全意不会背叛,但是阿黛信任你,或者说她看到你的容貌,就忍不住会对你产生依赖感,这也是我的错,当初她在凡间的时候,没有好好的管教她,让她对一个凡人动心,甚至如今环环相扣,酿成了大错。”
宸宪叹了一口气,不过他知道,自己像谁,是那个叫陈宪的凡人,早就进入了阿黛的心。
“那魔帝是要除掉我吗?”宸宪觉得自己应早就留好后路,回到天族,他会是天族更好的刀。
“不会,我会把这些证据交给阿黛,让她亲自处理你。”魔帝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阿黛这个傻姑娘,不知道是你隐藏的太好,还是她从未怀疑过你,不过是傀儡罢了,毁了就毁了,就因为你是用那个凡人的骨灰塑造的吗?她若是知道了,定会难受一阵子,不过这也是她应该接受的事实。”
“魔帝那你就错了,估计你已经没有机会能够告诉阿黛了。”
宸宪突然用尽全身的力气,拿出匕首刺向了魔帝。。。。。
魔帝被刺客袭击昏迷不醒,倒是让阿黛难受了很久。
虽然魔帝平时对她要求严格,但是终究还是她的爹爹,却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刺客,这刺客还来头不小,宸宪还受了伤。
阿黛一直守在魔帝身边,若是此次魔帝无法醒来,那真的要让溯瑜继承,但他还年岁尚小,又如何服众,可是自己虽然是魔族的公主,唯一的公主,可是却终究是因为是女儿身不被魔族众人认可。
哪怕她再有手段本事。
阿黛哭了一会,偷偷的没有被人看见,但是溯瑜还是心细,发现了阿黛微微红着的眼角。
“阿姐,你这是怎么了,心中难受就和我说说,不要你一个扛着。”
阿黛凝视着昏迷的魔帝,语气淡淡:“我只是无法接受爹爹突然离世,魔族太乱了,我会日夜不离守在爹爹身边,谁都不能打他的注意,外面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溯瑜,整个魔族我只能信任你了。”
“我会找到凶手的,只是阿姐,若是你信任我,就一直相信我好吗?无论我以后做错了什么,我都是为了你,为了魔族。”
阿黛突然心中以咯噔,她下意识回答:“若是你做错了,我不会原谅你的.”
溯瑜心里也恨,自己为什么和阿黛有一层姐弟的关系呢?他的心意什么时候能够传达到呢?
宸宪也一直再等一个机会,魔族大乱的机会,终于让他找到这个机会,只是暴露的太快,而且没有能够一次击杀魔帝,自己也受了重伤。
可是在魔族的将军之位,他还是无法舍弃,他所做的事情不会被人理解,若是让人抓到把柄更是功亏一篑。
于是他伪造了一封婚书,交给了阿黛。
“你说,这是魔帝之前和你商量好的事情?”阿黛惊讶,为何爹爹会同意自己和宸宪的婚事,他不是想让天族和魔族联姻吗?
“魔帝怕溯瑜即位之后,你的安危受到威胁,特意将你托付给我。“宸宪微笑着,柔声:”你和我在一起,我会护你一世周全。“
阿黛哼了一声,到:”一世周全?我自己可以保护自己,堂堂魔族的公主,我为何不能保护自己?再说溯瑜根本不是那种干净杀绝之人。“
宸宪继续劝导:“溯瑜不是那样的人呢,但是溯瑜的手下呢?”
阿黛一时动摇了,陷入了沉思。
如果真的是爹爹的意愿的话,他要给自己的女儿留一条后路也是可以理解的,况且现在宸宪已经培养出来了,对自己衷心不用怀疑,但是始终是差了一点关系,更近一步的的关系.
烛光下,阿黛看着宸宪真挚的目光,一时分不清他是陈宪,还是宸宪了。
很快阿黛和宸宪酒真的定亲了,倒是在沧衡的意料之内。
“一切都是在你的掌握之中了,恭喜宸宪大将军,待到你们二人成亲之时,我会送给你们一份厚礼。”
“哦,那就多谢天族太子了。”宸宪有些心不在焉,不过这一厚礼,他怕是受不起的。
沧衡也是八卦之际,他好奇道:”不知道这阿黛究竟有何魅力,竟让你和溯瑜都如此为她痴狂。“
“溯瑜?他不过是个黄毛小子,也敢窥视阿黛,他的姐姐?”
宸宪突然把杯子捏碎,满脸的愤怒,残暴凶横。
沧衡一切都看在心中,他和溯瑜相处过一段时间,早就看到这样的结果了。
阿黛果真是魔族的妖女,更是他能突破的关键。
日子过的很快,溯瑜虽然反对,但是阿黛和宸宪还是顺利成亲,而魔帝仍然一直昏迷不醒。
按理说应该等到魔帝醒来,但是因宸宪伪造了婚书,而阿黛似乎对溯瑜也开始有些不信任,故还是需要靠着宸宪这座靠山。
阿黛以为自己这样已经万无一失,但是却忽略了宸宪对自己的感情。
“你说要真的和我成为夫妻?”
“你若是不愿,我还是会尊重你。毕竟你也是逼不得已。”宸宪虽然嘴上说着,但是已经不知不觉靠近阿黛,想要把她完全占有。
阿黛看这此刻的宸宪,一时心软,仿佛回到了凡间,不知不觉两个人也假戏真做。
溯瑜没有资格反对自己阿姐的亲事,再加上他清楚,阿姐心中有一个凡人,大概不会和宸宪真的成为夫妻,只是他千算万算算不对宸宪和之前那个阿姐心上人的关系,待到两个人已经假戏真做,溯瑜知道后已经迟了。
虽然溯瑜不知道那种感觉,但是他还是明确自己是喜欢阿姐的,是男女之情的那种喜欢。
阿黛只是他名义上的阿姐,两个人没有血缘关系,为何不能成亲呢?若是阿黛要寻找一个魔帝倒了的靠山,那为何不是他溯瑜下一届的魔界之主呢?
这个答案,或许只能魔帝给他解答了。
阿黛和宸宪相处的很好,婚后相敬如宾,阿黛也以为岁月静好,只是先是魔族和天族的关系越来越紧张呢,再次着魔帝的病似乎没有好转,一直昏睡不醒。
阿黛一日在照顾魔帝时,收拾魔帝的书房时,却发现了一不得了的东西。
一时她感觉作呕,想拿刀杀了宸宪,这个背叛者。
溯瑜后来和阿黛提醒过,但是阿黛被蒙蔽了双眼,根本不相信宸宪会背叛自己,这也是阿黛输了的地方。
战火纷飞,阿黛主动上前线杀敌,但是她并没有和宸宪翻脸,她要找个机会将宸宪和他背后的主子一网打尽。
她的傀儡叛变了,就得由他自己解决。
宸宪好奇阿黛最近的变化,但是他根本不在意阿黛会离开他了,因为他已经有了更大的筹码,那就是阿黛肚子里面的孩子。
天族大肆进攻魔族,而魔族并没有主心骨,阿黛当机立断推着自己的弟弟溯瑜上位,谁若是不服气,阿黛便接着宸宪的手一点点铲除。
阿黛的把柄大概就是宸宪对她的喜欢,可是表面上宸宪对着阿黛百依百顺,实际上呢,阿黛知道这爱的背后是有代价的。
天魔大战一触即发,若是不先平定内乱很难战胜天族,于是阿黛给宸宪下了毒,准备和溯瑜里应外合一下子把宸宪杀了。
“阿姐你真的下的了狠心吗?”溯瑜也不清楚为什么,阿黛会突然决定杀了宸宪。
“我自己培养出来的剑,不听话了,我得把他折了不能让他继续伤人,这是我的理由,就是那么简单,我始终忠于的是魔族,不是我的夫君。”阿黛在大义面前还是分得清楚。
阿黛一直保持着清楚的态度,清楚的要把宸宪这一根刺铲除。
宸宪似乎也知道了什么,便更加珍惜和阿黛相处的朝朝暮暮。
“阿黛,你最近是怎么了?”
宸宪知道阿黛已经怀孕了,可是阿黛心太大了,一直没有发现。
阿黛也一直认为是自己一直在忙着安排部署,所以最近才有些心神不宁。
“无事,对了宸宪,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
阿黛看着宸宪,真挚极了,若是他这个时候和自己坦白告诉她真相,阿黛或许还会心软原谅他。
可是宸宪却是摸了摸阿黛的脑袋,温柔说道:“没事,不要多想。”
“真的没有什么吗?很好。”
阿黛心中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答案啊,彻骨的寒冷包围着她,她转身留下了一滴泪。
时间久了,谁也不知道哪场天魔大战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清楚阿黛一战和宸宪正面交锋,阿黛一剑刺了宸宪却自己受了重伤,下落不明。
而宸宪为天族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一直在魔族卧薪尝胆,甚至牺牲了自己的婚姻和魔族的长公主联姻,旁人知道他悲惨的过去也不再去提及。
魔族元气大伤,溯瑜在众人的掩护下才得以逃生,最后养精蓄锐希望能和天族再战一次,为自己的阿姐报仇,尤其是宸宪那个混蛋,溯瑜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阿黛的下落,众人皆不知晓的情况下,甚至大家都认为她死了。
而一切都在沧衡的掌握之中,这又是后话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相逢
阿黛想,若是他是一个可以依靠的人,阿黛绝对把满肚子的委屈都和他诉说,甚至会扑到他的怀里?
哈哈哈怎么可能呢,此刻的沧衡不是最爱的沧衡,她也庆幸此刻的他不是最无情的沧衡。
只是,这时候沧衡的一声笑,让阿黛忍不住奔溃了。
我那么破局心结和你相见,结果搞砸了,你还跑过来笑我?!!!
阿黛若是有力气绝对站起来给沧衡两拳,管他是什么皇帝老子,天王老子她都要胖揍一顿以解心头之愤!
可是事实上,阿黛听了沧衡的那一声浅笑,只是把自己的鼻涕擦到了袖子上,打起精神抬头看着沧衡。
这个角度非常刁钻,阿黛抬头就能看到沧衡的鼻孔…….尴尬的阿黛觉得这个角度不太适合男女之间发展爱慕。
不过就算是那么刁钻的角度,为什么沧衡看上去还是不那么丑!果然是,真龙天子的光环吗?
“你不舒服?”沧衡下意识想扶阿黛起来,不过阿黛是个矜持的好姑娘,刚刚才丢人的她勉强想找回点女儿家的颜面,自己努力撑地站起来。
沧衡看着她步伐不稳,有些担心,不过看着阿黛坚毅的目光,他的担心又瞬间消失。
好像,一个人也会坚强的姑娘又站在他眼前,且不论她是否有什么心机或者不可告人的目的,但是仅是阿黛这个人,沧衡还是欣赏的。
“不舒服的话,我送你回去。”
阿黛想对哦,就算如今在锁心塔内,沧衡也不会掩饰自己的身份和自己毫无芥蒂的谈心聊天了。
阿黛有些失落,她果然是一时冲动,冲破困难重重相见效果不是很好,两个并不是感情深厚的夫妻,哪里有什么真心呢?自己并没有让沧衡特别的心动,此刻两人也不会有更深的接触了,果然那次坦白之后,很多事情都回不到从前了。
不过,那么辛苦才两个人汇合,阿黛想,自己怎么也得多说几句话啊,不然这都白费了。
“我还好,只是如何走出这锁心塔,还有我姐姐的潋霜剑…….不知道如何做了。”
沧衡冷哼一声道:“你自己都难保了,还在意那死物潋霜剑?”
阿黛很心疼的样子,道:“可是那是我姐姐的遗物还在魔帝溯瑜那边,不能让它落在敌人手中,它还是在我的手中我才放心,不然那潋霜剑祸害天族之人我心中过意不去。”
说罢,阿黛也觉得悲哀,自己何尝不是那潋霜剑,在阿姐自由自在多好,非要心甘情愿钻到魔族的帝王里面,就算被好好养着一段时间,最终还是要沦落到被利用的命运,它永远不仅仅魔帝的武器,魔帝一开始把它带回去就是为了纪念溯旎,但谁能保证溯瑜不是想获取潋霜剑内的力量?
沧衡似乎看到阿黛眼里的悲伤,可他还是不太能理解女人家所谓的心疼,他只看到的是这个鼻涕虫若是再悲秋伤月不知道自己得冻成什么鬼样子。
不过这只小狐狸,说不定这又是她的什么把戏?她至今也不告诉自己她是为何要来魔族。
只是一个多月没见她,似乎每次见到阿黛,这个姑娘都不太一样。
沧衡不知不觉发现,自己第一次,对一个女子有一种朦胧的喜欢,不讨厌她的心机,甚至觉得很厉害?
“身子是你自己的,你若是不爱惜,我也不会心疼。”
沧衡严肃说道,但还是口是心非了,他希望阿黛还是先离开锁心塔回去修养,别在意什么潋霜剑了。
阿黛没有动,她想着如何说辞才能够让自己和沧衡能够出了锁心塔后从魔帝夺取潋霜剑,可能就是这一会儿的功夫,让他对自己改观!展现出潋霜剑的重要程度!
阿黛万万没想到,她在沧衡心里早就是一只拥有千面的狐狸,狡猾到不行,此刻展现出她善良喜欢小魔剑,就也不是那么明显了。
“可是…….那潋霜剑,也是溯旎的遗物,你就眼睁睁看着它落在了魔帝的手中。”阿黛表现出纠结的样子,似乎有些不放心。
实际上阿黛也是很纠结,毕竟是自己阿姐的遗物还有自己阿姐的双目!纪念意义非凡!
“你若是喜欢剑,以后我给你找几把好剑。”
他居然丝毫不在意?阿黛惊讶!
沧衡说完也发觉自己说错话了,在他的潜意识里面,那不过是一把普通的剑但是再阿黛眼中,它赋予了不一样的意义。。
阿黛也感觉肯定是沧衡说错话了,不过也是惊讶,现在的沧衡怎么会有如此想法?
之前他和溯旎的传闻,以及他对自己的态度,阿黛一瞬间以为他可能还是在意自己的初恋,所以才和自己缔结契约假夫妻相处。
诶呀呀,既然沧衡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和他之间最近相处那样这样……丝毫没有表现出对溯旎的怀念,.道他喜欢溯旎阿黛觉得会不清楚?
好吧,就算沧衡和溯旎都是过去式了,那么红荔呢?那个为何沧衡甚至放弃生命的女子啊!这辈子根本没有什么感情基础啊,为什么沧衡此刻会说出这样冷漠的话?此地无银三百两?
难道…….
在他心里,自己已经被当成会是他的妻子吗?所以他才会表现的不在意实在在意自己的想法?
“那剑你不想要也不比和我说这些,你知道潋霜剑和我阿姐的关系,在我心中的地位。”阿黛把头扭到一旁,诶呀,好像恼怒了,自己感觉脸都红了。
“我的意思是,我也喜欢潋霜剑这种厉害的魔剑…….还多谢你提醒我,若是能看到潋霜剑快活的存在,我也会心情愉悦…….”
阿黛心里想你可就在那鬼扯吧。
但是表面还是装作恍然大悟点点头。
阿黛喃喃说道:“潋霜剑的确很厉害,只是太子殿下喜欢这种的魔剑,似乎不太符合太子殿下您的性格。”
阿黛的印象里,沧衡一直不太喜欢软弱的东西,没本事没能力的魔剑或者是人,只会给别人带来麻烦,自己生存都会有问题。
沧衡的确不喜欢潋霜剑之类软弱的魔剑。
“你倒是了解我。”沧衡想,这个小狐狸果然很有心计,早就把自己的喜好莫得一清二楚了。
阿黛装傻道:“我只是随意猜测罢了。”
一阵冷风吹来,阿黛很失态,没能忍住,在沧衡面前。
对,打了个喷嚏,带飞沫的那种,还好阿黛下意识转了个头,没全部喷到沧衡身上,但是可能还是沾到了一点。
阿黛下意识替沧衡擦了擦披风上的飞沫。
“对不住,我…….”阿黛觉得以现在自己尴尬的身份,做出这种蔑视太子殿下的事情,处理不好可能会砍头的。
沧衡淡淡说了一句:“没事。”
说罢,他便把披风脱下来,耍帅般绕了一圈披倒了阿黛身上。
阿黛心中微微悸动,怎么有种心动的感觉?她虽然现在已经裹成了球样,但是给女儿家披披风这种事情怎么想也是关心自己的体现啊!
看来,这辈子的沧衡,是不是对自己也有点意思了?阿黛大胆的想。
接着沧衡说道:“回去好好休息,把披风洗干净了再给我送来。”
他便转身离开。
阿黛:(⊙_⊙)?
搞了半天太子殿下你是嫌弃我!阿黛满肚子委屈,亏着自己还多想了,觉得沧衡终于会照顾人,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
阿黛摸着这个披风,觉得很难洗的样子,还得送给他。
重点是怎么送过去啊!!!!
阿黛心情复杂的想回去,结果。
阿黛跟着小阿黛来到了自己幼时的住宅,这里似乎还是她熟悉的摆设,只是有些凌乱又有些不同。
小阿黛一回来就看见阿潋眼睛红肿,像是哭过一般,小阿黛连忙去问:“阿潋姐姐你怎么了?还有为什么不见我娘亲人呢?”
说到此处,阿潋更是眼泪不止但是她很快调整好情绪,比较不能在小阿黛面前表现太过于伤心。
阿黛心中起疑,自己从未有印象阿潋在她面前哭过,她不禁怀疑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吗?
“阿潋姐姐,我要找我娘亲,你和我说话啊!”
“你找她什么事情?”
“我想。。。和她道歉,毕竟我实在是之前说了一些伤害她的话,她可能不是故意欺瞒我的,爹爹其实很喜欢我对不对。”
阿潋沉默了一会,鼓励小阿黛说道:“对,你说的没有错,只是如果你爹不喜欢你,你应当如何做呢?”
小阿黛又迷茫了,反问道:“为什么爹爹不喜欢我?”
阿潋蹲下来指示着小阿黛的双眼:“你真的想知道吗?我其实不想告诉你的,是你娘亲一直把你保护的很好很好。现在你娘亲不在了,你要好好保护好自己。”
小阿黛犹犹豫豫她仿佛已经猜到了什么,她挣扎离开了阿潋的拥抱,闹着说:“娘亲怎么会不在呢?她明明之前还在和我说话呢,阿潋姐姐你骗我!”
阿黛在一旁看着,心中不知道为何凉了半截,她好像怀疑这是不是自己的心结,还是一场梦境。
阿潋留着眼泪抽泣了一会,等到情绪稳定下来她才对着小阿黛循循善诱道:“不是啊,阿潋姐姐不会骗你的,不信我们一去看看你娘亲好不好。”
小阿黛见阿潋认真的模样一时不知道如何反映,但她内心还是觉得是阿潋和娘亲联合好了在欺骗自己,想惩罚自己之前的无理取闹。
小阿黛嘟着嘴道:“看就看,我娘亲不会不见我的,到时候阿潋姐姐欺骗我把我弄哭了,我娘亲肯定会去打你的。”
阿潋太难了,叹了一口气,拉着小阿黛的手往外走去。
阿黛楞在原地,她内心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但是无法接受,心中莫名的抽搐脑袋也好疼,小时候她曾经听说青鸾族有一种秘术可以封印人短时间的记忆,一般封印的都是痛苦的难以接受的记忆,久而久之虽然被封印记忆的人无法想起,但是那段过往会成为人的心结无法解开,抑郁于人的内心,尤其是对于修炼者而言,更是一道无形的屏障,若是无法正视它,修为也不会提高。
阿黛大胆的猜测这些年她修为没有长进,境界停滞不前甚至无法涅槃都和这个原因有关。
无论如何锁心塔内部呈现的幻境,或多或少都和这个有关,阿黛无论如何都要解开心结,这不仅是离开锁心塔的关键,更是她突破自我提高修为,日后能够顺利涅槃的关键。
阿黛抓紧跟了上去,但是却见阿潋把小阿黛带到了青鸾族特别的祭祀场所,一般死了族人后,大家都会把逝者的尸体在这里祭拜,祈祷她的来生能够顺顺利利平平安安。
小阿黛看到祭坛上面躺着的安安静静的女子,就是自己的娘亲,一时嚎啕大哭。
“娘亲你在骗我对不对,你怎么会不动了呢?快起来陪着我一起玩啊!”
阿黛在一旁也是看愣住了在她幼年的记忆里娘亲一直在她的身边啊,没有离开过她,甚至看着她出嫁到天族,之前还帮助她回门的时候逃离天族的监控来到魔族,往事历历在目又怎么会不记得呢?
是她的记忆出了差错?还是这就是她被封印的一段记忆?
阿潋抱着小阿黛不让她太过于冲动,一遍顺着安慰她道:“一切来的太突然了,之前你和你娘亲吵过一架,她内心也是十分的难过,不畏艰险她主动去问你爹爹,但是他作为青鸾族的王,你娘亲虽然得宠却是她的妾氏,自然不被重视,连你也得不到他的宠爱。”
小阿黛听了晕乎乎的,道:“然后呢,这和我娘亲的死有什么关系。”
阿潋叹了口气道:“诶,你之前说如果得不到父皇的爱,便让你娘亲用死来换,我和她说了那是你的气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偏偏突然发作非要冲过去和你父皇问个清楚。”
小阿黛插嘴:“那问清楚了吗?我娘亲到底是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阿潋盯着她的眼睛,认真道:“我一直守在门外听到他们吵架,听得不太清楚,总而言之你娘出来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不得
“你怎么不配?小阿黛你不要妄自菲薄啊,还有你为什么哭啊!”阿黛看到曾经的自己居然哭的稀里哗啦,不知道如何安慰,虽然这锁心塔内的自己不是真实的自己,但是却是她幼年最正式的反应。
“呜呜,我根本不配和她们一起玩,况且我本就是比她们差了不止一节半截。
红荔原型是一个红红的荔枝,还是一种很珍贵的品种,凡人喜欢称之为“妃子笑”。
妖界有很多规矩,作为妖王的妻子,红荔的娘亲并不好过,在一堆勾心斗角之中,生下了红荔,可是却没有命去护住她,就撒手人寰了。
红荔知道自己从小没有娘亲,也没人关心她,妖王的子女后来接二连三的出生,作为长女的红荔不受宠,却又是特殊的存在。妖界和天族签订了友好协定,为了证明妖族的诚信,有人介意把幼小的红荔送过去。红荔自然是不舍的,但是想总比在妖族受后娘的欺负好,就同意到天族当人质。
人质也有人质的好处,反正天族也不敢慢待红荔,给她吃好的穿好的,也没有限制她的自由,只需要她不离开天族就好,而她还因为乖巧听话,讨的天后的怜悯,甚至允许她和太子殿下一通学习。
红荔觉得天族真的很好,对她也没有什么敌意,连天族的太子沧衡,也让她觉得顺眼许多。这相处久了,红荔也就自然看出,沧衡身为太子,却一点对她这个外族姑娘没有什么敌意,把她和其他天族之人一样对待,彬彬有礼不卑不亢,让红荔忍不住想要靠近他。
因为沧衡的权利和地位,还有长得俊朗,许多女仙也同样黏在他的身边,但是红荔很自卑,觉得自己配不上沧衡这样的男子,这样的喜欢便一直放在心里,直到有次外出历练,她凑巧和沧衡分到了一队。
沧衡一言不发,红荔一路上却想着和他搭话,便显得十分尴尬。
“红荔,你可不要如此聒噪,若是害怕,便躲在我身后。”
“啊。”红荔没想到自己随意的聊天居然被沧衡所嫌弃,也不再说话,但同时也庆幸,沧衡没有把自己说的那么难听不知检点,反倒认为是自己害怕了。实际上,红荔非常想说出,自己就是喜欢他,暗恋他,就是想和他多说几句话,怎么了呢?
这一打岔,红荔便没注意身后的怪物,一下子就被偷袭了。
好在沧衡反应迅速,帮红荔解决了背后的怪物,只是那怪物已经把红荔的肩膀划破了一道很深的口,血哗哗直接流淌,不停止的那种,着实让人看了触目惊心,红荔也忍不住眼泪,哽咽喊着好疼。
沧衡冷静下来,小心抱着红荔寻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坐下来,帮她疗伤。
红荔心不在焉,只见沧衡把自己肩膀的衣服用剪刀解开,洁白的皮肤漏出来,让红荔觉得十分的尴尬,但沧衡一心救人,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红荔看着上面的树叶,心不知道飞到何处,她在心底默默念叨,沧衡真的是她的救命恩人。
“下次请注意,若是再这么不小心,你成为那些怪物亡魂,就不要怪别人没提醒你。”
“我会注意的,只是,这次多谢太子殿下了,你想让我如何报答呢?”红荔小心翼翼看着沧衡,却从他无欲无求的眼中,看不出任何东西。
“不需任何报答。”沧衡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红荔只是觉得好笑,自己怎么会那么容易动心呢?沧衡顺手救了她而已,他也救过不少其他姑娘。
怎么自己就会如此动心呢?
红荔从此后,目光总是注视在沧衡身上,一股脑的,她对其他接近沧衡的女子,敌意很大。
旁人都说她喜欢沧衡,是不可能有结果的,一个是天族的太子,一个是妖族的长公主,即使两族联姻,那红荔也是被压制的一方,总归是她还是错付了真心。
但是红荔一直再坚持,她也不知道自己再坚持什么,明明所有人都不看好她和沧衡,她自己也觉得,和沧衡没有结果了。
可是凡事总有契机,只要她守在沧衡身边,久而久之,沧衡自然会看到自己的好的。
于是,沧衡身边总是多了一个小跟班,红荔每日都要跟着沧衡,但是确实默默的跟着黏着,也不说话,仿佛就像一座雕像。
沧衡也很无语,平时上课她跟着自己身边就算了吧,放学了,红荔还是想尽千方百计想和自己巧遇,渐渐沧衡也觉得很烦,毕竟红荔也是妖族的后代,不清不楚的,不知道是不是想窃取天族的机密。
“真巧啊…”某次红荔又这样借口,和沧衡笑着相遇。
沧衡不知哪里来的怒火,觉得她又在和自己装傻,便抓住她的手腕,道:“红荔姑娘,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可好?我不喜欢别人鬼鬼祟祟跟着我。”
“我…真的是和你巧遇而已!”红荔实在不知道,沧衡要和自己谈论什么。
“还在装傻是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还带着妖王的任务而来。”沧衡却硬生生将红荔的手腕捏的紧紧的,红荔惊呼出声,却一点也没有得到沧衡的怜惜。
“太子殿下,我真的不知道啊…”红荔都快要哭出来了,妖王并不喜欢自己,也没有交给自己什么任务啊!
“滚。”沧衡留下这句话就走了。
经过这次威胁之后,红荔再也不敢跟着沧衡,但她清楚知道,自己惹得沧衡对自己反感了。
她每次特别羡慕那些能正大光明给沧衡送礼物,缝香囊的女仙们,因为她们都是天族的人,至少沧衡不会对他们很凶,阻止她们表达爱慕之情。
而红荔却不一样了,她只是妖族送过来的人质,没有什么说话的权利,连表达爱慕也要被当做是别有想法。
当时天庭很流行缝香囊,饶是不会女红的红荔,也跟着那些善于缝纫的姑娘们学习了,默默缝了一个香囊,虽然很丑。
这么丑的香囊,又如何能配得上沧衡呢?于是红荔又缝制了第二个,第三个,最后缝了差不多有十来个吧,然后选了一个最好的,送到了沧衡的面前。
她生怕太子殿下不收,便求了好几个人。
周围的女仙都知道她是妖族的人,和天族不太一样,便也怕这香囊里面有什么蹊跷,居然没有一个人应下这件事。
红荔那段时间,感觉自己很无助,在天族,她的光便是沧衡,周围的人,对她来说都是泛泛之交,甚至看不起她。
而她喜欢的人呢?也许同样防备着她,她做人实在是太失败了啊!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红荔找到一个这样一个机会!那段时间沧衡过生辰,天族的人都想去拍马屁,很多人给他送礼物!红荔偷偷把自己的礼物混了进去。
香囊上面什么也没绣,只有一颗红红的荔枝,红荔以为沧衡可能会猜到,是自己缝的,所以几天也没睡好觉,都在想沧衡会如何看待自己。
结果完全是红荔多想了,沧衡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香囊,也从未见过他带过…果然,这个没有新意的礼物,被淹没在一堆其他华贵的礼物之中了吗?
不过红荔总算把东西送出去了,就是心事了了一件。
沧衡的确是看到众多礼物之中,一个丑丑的香囊,上面红润的荔枝,不知为何看到上面的荔枝,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红荔。
那个女子,真真是奇怪,他本想把这个香囊烧了,不过碍于不好浪费别人的一番心意,便和众多礼物一起,压箱底了。
说实话,红荔若是一直这般若隐若现,暗中喜欢着沧衡,也没有那么多的事情,可是喜欢藏不住,变成了罪过。
红荔既然是妖族送来天族的人质,平时虽然不限制自由,但是也是有人看着的,侍女却是看出了红荔心中的那点小心思,便告知了天后。
天后也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但是实在碍于两族恩怨未了,便请红荔谈话,说了几句,委婉的劝阻红荔还是死了这颗心,等以后回到妖族,还愁着配不上好人家吗?
红荔却坚定对天后说道:“如果我不是妖族的公主呢?沧衡又怎么会不喜欢我?天后愿不愿意和我打一个赌?”
天后看到如此幼稚的红荔,如果不应下,反倒是显得自己心虚了。
红荔的要求很简单,就是让她扮成新来的婢女,能够接近太子殿下,若是太子殿下喜欢她,只要是许下了同意与红荔在一起,无论是娶妻还是做妾,都算是红荔赢了,此后天后便不要插手她和沧衡之间。
天后本来不想答应,毕竟给一个妖族女子机会,让她勾引自己的儿子,简直是引狼入室。
但是天后也是很想探测一下,沧衡是不是喜欢女子,毕竟沧衡那厮一直是冷冷淡淡,那么多女孩子喜欢他,他竟然是没有对任何人心动过。
此后,有了天后的同意,红荔便多了一个接近沧衡的机会,即便是做他的侍女,红荔也心甘情愿。
红荔也知道,若是自己以妖族公主的身份接近沧衡,沧衡对自己本就抱有戒心,但是她摇身一变,成了沧衡身边的侍女红绣之后,凡事便好说了。
沧衡起初没注意,自己身边多了一位侍女,直到每天都有人给他床边的花瓶上放上才采来的鲜花。
起初沧衡没注意到,不过伴着花香入眠,的确让他很舒服,大概这件事持续了有半个月吧,每天的鲜花都是不同的。
“这是谁采的?”沧衡有天实在好奇忍不住问,毕竟这死气沉沉的宫殿之中,从未有人擅自增添一些花样,不过的确让沧衡开心了,自然是要赏赐此人的。
“是新来的侍女,红绣。”
“赏。”沧衡只是淡淡落下一句话。
下人们也不知道要赏什么,便下意识问道:“不知太子殿下要赏赐她什么?”
这还真的难道沧衡了,因为他也从未想过这些下人们缺什么,金银珠宝又有些太俗气了。
“你去问问那个侍女吧。”沧衡摆摆手,意思是这些事情不要来烦他了。
不过这确实在红荔的意料之中,她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请求,却不知沧衡是否会答应。
沧衡听说这个侍女要的赏赐,便是能够留在大殿之中,打扫宫殿?
“随便她吧。”沧衡只当这是一件小事,并不在意。
可是,之后的几天里面,每日的宫殿比往常他们那些下人用法术打扫的更加赶紧,而且床边的鲜花也是每日没有断过,甚至桌上的糕点,也换了许多的花样。
沧衡说不出什么不好的地方来,只是觉得好像有一些改变了,这个宫殿开始便的生机勃**来。
都是那个侍女做的吗?沧衡却从未见过那位侍女的正面目。
某日沧衡品尝出那糕点里面夹杂了荔枝??这是什么黑暗料理,便有些生气。
“去把做这个糕点的人喊过来。”沧衡皱着眉头。
不一会,红荔便缓缓进来,她特意有所伪装,让沧衡认不出自己。
沧衡啥也没说,只是把那一大盘糕点端到了红荔面前,道:“你把这一盘都给吃了。”
“不知太子殿下这是…”
“让你吃,你就吃。”
红荔点点头,拿起一块尝了一下,很好吃啊!估计是太子殿下不喜欢吃荔枝吧!于是红荔把当着沧衡的面,把糕点吃了个干净。
“下次,别做这么难吃的糕点了。”沧衡以为他在惩罚红荔,可是红荔却不知道,还以为这是太子殿下的赏赐。
之后的日子,红荔就和沧衡这样有一点,没一点的互动,红荔以为自己会成为沧衡心中不可缺失的存在,红荔觉得自己的好,会让沧衡一点点看清楚,自己才是他身边最贴心的存在。
可惜了红荔这一番痴情,沧衡只是把他当成一个有无可有的侍女。
差不多两个月过去了,红荔自以为已经慢慢感动到沧衡了,殊不知,她所做的,不过是感动自己而已。
她假装沧衡婢女的这一段时间里面,对待其他女仙的更是冷眼相待。她最庆幸的是,自己看到沧衡很多不为人知的一面,比如他虽然表面上冷漠,但对待下人却是宽厚仁慈。
红荔好几次做错事情,沧衡都是没有批评,还鼓励她下次小心。
相处的日子里面,她真的看到了,当初沧衡历练的时候救下自己的耐心。
他一直是这么一个外冷内热的人,一直都没有改变。
第一百一十九章 前妻
“太子妃又要如何?”阿潋似乎有些紧张。
“没什么,总不会把他的府邸再烧一遍吧…….”阿黛也不敢真的和他动手。
“若是他态度不好,那太子妃不必为了我和白垣帝君翻脸。”阿潋清楚,自己只是个卑微的侍女,就算白垣帝君要了自己的性命,仅仅是太子妃的阿黛也不能怎么把他怎么样的。
“翻脸就翻脸,我又不在意!做错事情的,理亏的,难道不是他吗?”
“但是,太子妃背后代表的是青鸾族,我们只是个卑微的小族,族人们都隐居在三危山,不像白泽族早就投靠了天族这一边了。”阿潋卑微的语气,让阿黛很心痛,什么时候她讨个公道,都要如此卑微了?
“我早就看他们白泽族不顺眼了!”阿黛提到白泽就想起白轩,虽然他现在在学堂是自己的夫子,和自己相处也还好,但是之前悔婚的事情,阿黛还是怨的,怨的首先是白泽族!他们青鸾族也不知道哪里配不上白泽了,同样是上古神兽,为什么现在差距就如此之大呢?
就算自己依附于太子沧衡,是他的夫人,还不能对白垣帝君做什么,诶,果然这个世界,只有变强才是硬道理。
在阿潋的安慰之下,阿黛也没有那么脾气冲了,只是默默召唤了传信的鸟儿,把拜帖在它的腿上绑好。
“谢谢你啊,一定要把这个交给白垣帝君。”阿黛看着鸟儿飞去,有点期待,看看白垣帝君选个什么时间,她就做好准备去和他交涉了,总不能让阿潋白白被欺负了去!
另外一边,沧衡却在书房,既不是处理政务也不是休闲放松,而是翻找着一本本古籍,每拿出一本,他就交集一目十行翻了个遍,似乎想找一段有用的信息。
“太子殿下,你这整日不睡,也不是个事啊?究竟要找什么,我们都可以帮忙的。”一边的侍女寒烟主动上前。
“滚!”沧衡没有好气,低吼一声。
吓得唯一关心他的侍女寒烟也匆匆离开了。
沧衡双眼通红,虽然仙人不需要睡觉,但是他实在是很久没有睡个好觉了,从算计阿黛成亲之后,他等了那么久,结果那天的曼珠沙华却告诉他,阿黛不是他一直寻找的人。
真的,他快要绝望了,他的溯旎,他的芸缱,这一世究竟去哪了?两次转世,为何他每一次都要和她错过?
这一世,他好不容易算出了她的转世,那天阿黛的反应无意告诉他,他算错了,阿黛不是他的芸缱,他的溯旎…….明明,阿黛的一举一动,阿黛的神魂,阿黛的气质,都是和她相似的啊!
究竟是哪里算错了?沧衡说不清楚,像是老天爷要和他开玩笑一般。
在认错人你的情况下,他甚至想到自己和阿黛还如此亲密过,就气不打一出来。
真的是,荒唐至极!这一切,究竟是谁在玩弄他?
暴走的沧衡,找不到任何发泄点,只能一遍遍翻着古籍,想把那传说能逆天改命算出转世的方法再拿出来确认一遍,究竟是哪里出错了?
他的心上人,又在哪里?
烦躁的沧衡闭上眼睛,想冷静一会,听到外面有人的声音。
“寒烟,我想进去见太子殿下一面!”
是溯烽的声音,这小家伙。
“你不能进去,太子殿下正烦躁着,还是不要去触霉头了。”寒烟刚想把这位小祖宗劝走,却听到太子突然把门开了。
“溯烽,有什么事进来说吧。”
“好久没见您了。”溯烽表面冷冷的,但是心中还是渴望这一段温情的。“我想…….爹爹了。”
那最后两个字说的很小声,仿佛就怕别人听见了一般。
沧衡看着溯烽,那一双凤眼真真像极了溯旎,可惜,他的身上却还是有那个男人的影子。
寒烟看着沧衡那种表情,知道他可能要发火了,却也不想说话,安静在一旁看戏。
“你啊……..”沧衡虽然每次心中不情愿,但是看到他那张和溯旎相似的影子,就不忍发火了。
毕竟溯烽还是一个孩子,一切都是可以理解的。
沧衡主动把溯烽抱起来,温柔道:“这几日,我忙着别的事情,无暇顾及你了,最近再学堂可还好?”
溯烽倒是有点惊讶,没想到爹爹会这般把自己抱起来,原来溯烽很少能得到沧衡这般的宠溺。
“就是有一些人,很讨厌,不过我会用拳头揍他们,他们清楚我虽然年纪小,但是厉害,就不会来招惹我了!”
“很好。”沧衡腾出一只手,爱抚摸了摸溯烽的脑袋:“以后的你,也要这般坚强,凡事能用拳头说话的,就简单粗暴一些,变强才是永恒的道理。”
“爹爹,我已经比同龄人……..”
“不只是同龄人。”沧衡突然把溯烽放了下来,蹲下来与他四目相对,眼神坚决道:“你要早点成熟起来,某一天要超过我。”
“好的!爹爹…….”溯烽默默钻紧了小拳头,仰望着沧衡,总有一天,他会成为比沧衡还要厉害的存在吗?
“进来坐坐吧,我们也好久没有谈话了。”沧衡拉着溯烽进到了里屋。
寒烟默默把门关上,守在外面。
溯烽的存在,一直是隐蔽的,就连天后天帝也不知道,沧衡自以为把溯烽带到天族就是对他最好的保护,莫不知这个秘密如果被天宫的人知道他收养了曾经魔族公主溯旎的孩子,要闹成什么样子!
溯烽一进来,便看到凌乱的桌面,整个屋子弥漫着颓废的气息。
“我来帮您收拾。”溯烽主动提议。
“不必,就让它们乱着吧。”沧衡心中烦躁,看到这些书凌乱的摆着,他才能记得他要干什么。
“爹爹实在找什么吗?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溯烽小心翼翼问道。
沧衡无奈一下,这件事情,溯烽还是真的帮不了。
“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沧衡看着小小的溯烽,没想到才五百年的时间,他按着魔族的年纪算还是个孩童,但是却比同龄人要懂事许多,更是厉害许多。
“那…爹爹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你啊,你啊!”夫子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阿黛。
白轩却急忙否认:“不是的,和阿黛没有关系,是她自己自作多情了!”
“那你说,你这张纸条是要递给谁的?”
白轩看了一圈似乎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硬生生刚着:“不用夫子管了,我一个人做事一个人担着,你继续打吧。”
夫子无奈:“那可是要打上一百下的,怕是你这小手。”
“男子汉大丈夫,我忍得住。”白轩无所谓道:“而且就和挠痒痒一样,一点也不疼的。”
夫子听这话气的差点胡子没翘起来,简直了,犯了错还那么正气凛然猖狂极了!
“好,那我就开始打了。”夫子笑嘻嘻道:“阿黛,没你的事情了,既然他执意要受惩罚也不供你出来,回去继续考试吧。”
阿黛差点要哭出来了,但是他看到白轩那凶狠的眼神似乎不准自己多说话,灰头土脸就回到座位上,看着那题目,本来她就不会,再加上耳边传来竹竿鞭笞和白轩隐忍的声音,阿黛心中默默想着自己就算不会写不能空着,不能让白轩失望。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打完了,阿黛回头想看看白轩,却见他双手都已经血肉模糊,但是脸还是紧紧蹦着,一点也不放松。
“哈,这可是你自己受的,这次考试你就得了零分好了。”夫子忍不住笑道:“一对小鸳鸯,你说我也不想拆台,但是我很喜欢你这种作风,男子汉这样顶天立地是不错,但是阿黛也犯了错,你一个人担着不让他承担,一个人逞强又有什么用处呢?她还是不领情,回去继续考试了。”
白轩却逞强:“都说了不关阿黛的事情。”都是他自己一厢情愿,帮助主动向传纸条给阿黛。
阿黛可能根本没想作弊的,只是白轩看不过去,看她做题目如此闹心,这次考试又那么简单,肯定蠢货小阿黛又是什么都不会,又要倒数了。
于是白轩把答案写好,想暗戳戳递给阿黛,结果没想到被夫子发现了。
阿黛这个傻乎乎的,还想帮自己洗嫌疑,可惜她太笨了,什么也做不了,还反倒会被夫子惩罚,这种事情还是他一个人承担比较好。
阿黛考完试就跑过去紧张看着白轩,但他还微笑对着阿黛,玩世不恭的样子。
“考的怎么样?你这个小笨蛋,不会都也要都写上,不能空着。”
“你还有心情管我考试情况,白轩你怎么这么傻呢!”阿黛看着他血肉模糊的手,眼泪哗哗就下来了。
“你哭什么,这种小伤。”白轩很鄙夷看着阿黛,似乎这种伤根本不重要。
阿黛抽泣道:“都这样了,还不严重,呜呜呜你别逞强了,我带你去治疗。”
白轩看着阿黛战战兢兢的手触碰到自己的伤口,不知道如何是好狼狈的样子,心里却暖暖的。
于是好学生白轩也有这样的污点,班上的同学都说他和阿黛的感情不一一般,似乎是超乎朋友的友谊,而那件事情之后白轩身后总是多了一个小跟班阿黛。
回忆到此处,白轩眼睛还是笑眯眯的,直到眼前的青霂的小手摆在自己面前,任由自己鞭笞的乖乖模样。
“你可有怨言。”白轩那竹竿似乎有些犹豫。
“白轩君,你打吧,是我太笨了。”阿黛垂眸:“而且我还嘲笑白轩君睡觉,对不起。”
“知道错就好。”白轩把竹竿收了起来。
“谢谢,白轩君,我一定以后好好学习。”阿黛点点头诚恳回应道。
白轩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你知道就好,快背吧。”
阿黛坐下来看着难懂晦涩的咒语,实在是不知所措,挠了挠头又看向白轩,道:“白轩君,可否帮我解释一二?”
白轩看着阿黛那一双青色的眼眸仿佛觉得很熟悉,大概是青鸾族特有的吧,让他仿佛陷入一段温柔的回忆,鬼使神差他说了一个“好”。
在白轩的指导下,阿黛很快就学会使用了火轮术。
只是阿黛的法术实在是太菜了,那小小的火轮在她掌心丝毫没有任何威胁。
“你这样也可以,”白轩忍不住又说出一点关于火轮术的使用技巧,很快阿黛就召唤了一个更大的火轮。
“你倒是有些天赋的。”白轩忍不住夸赞她一下。
阿黛没忍住笑容,原来自己也是很少被人夸很有天赋的…哦,她突然想起来白轩最喜欢用假装鼓励这种话来迷惑自己。
以前一起学习的时候,白轩就喜欢鼓励自己,只是都过去好长时间了,阿黛很久没听到他夸自己的,还是这种不动脑袋的夸赞。简直是好笑极了,不过她心里还是美滋滋的,怎么回事?
“白轩君…我…”阿黛有些犹犹豫豫,最终什么也憋不出来,只是说了一句:“我会努力的。”
白轩笑嘻嘻摸了摸阿黛的小脑袋:“知道努力就好。”
或许在白轩眼中摸一摸一位少年的脑袋,还是自己的学生,可能没什么,但是阿黛心里却感觉不一样了,很害羞的样子。
白轩也把所谓的摸头看的太在意,毕竟他眼中的青霂只是他的学生,还是个男子而已。
他仅仅是想鼓励一下青霂,没别的心思。
阿黛却放在了心上。
不知不觉就练到了天色已晚,阿黛生怕回去晚了就会被发现,就匆匆和白轩告别了。
回到天宫她摘掉小胡子洗了一把脸,看着镜子中自己原来的模样,才明白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
缘分真的是奇妙,为何他会在学堂教书呢?
想起下午放学后和白轩的相处,阿黛忍不住又开始脸红了。
很久没有人如此耐心教授她了,她又忍不住回忆起年少时候白轩君的样子,时过境迁,但是他好像还是没有什么改变,之前阿黛一直对他有偏见觉得他是渣男,可是现在想想他也许也是迫不得已吧。
阿黛只是遗憾,自己没能再勇敢一点,不然现在也不会在天宫当这个什么太子妃坐立难安,虽然沧衡对自己也不错吧,但是说白了,终究是意难平。
很快阿黛就把这样恐怖的想法抛在脑后,她不能摇摆不定了,只是今天回忆起往事就燃起了对白轩的好感,那曾经她受的伤就全忘记了吗?还有白轩已经有未婚妻了,曦凝也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他们在一起般配的样子阿黛可是铭记在心。
第一百二十章 诀别
乾坤也不是很懂,为何漆木突然惹上了仇家,她心里慌张的紧,小心翼翼拍着他的脸颊,道:“你醒醒,我送你回家。”
“别…送我回…鹤族,他们会追杀我。”漆木闭上眼睛,演的还挺真实,断断续续的话,倒是非常的真实。
“我去喊夫子来。”乾坤刚刚正准备抬腿走,却被漆木拉住了袖口,他用那气若游丝的声音道:“别去,带我回蛟族治疗。”
“撑住啊!”乾坤突然不知道怎么把漆木这个大男人带回蛟族去治疗了,真的是,难为她了。
不过想来她也是个有力气的女汉子,便把漆木横腰抱起。
漆木这样,只好靠在乾坤的胸膛,想着,她真的是个善良的姑娘。
怪不得,之前也会把在雪地里面的丹顶鹤救起。
她一直都是他的光。
漆木回到蛟族,又是熟悉的感觉,只不过这次是以人形,和乾坤也是平等的交流,这感觉完全是上了一个档次。
还是之前那个夫子,他好奇道:“乾坤,每次你都捡一些外族人来疗伤,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我是不会医治这些不相关的人的。”
“大夫,你真是个好人,有什么新的治疗方法,就那他做实验吧。”乾坤淡淡说。
漆木倒是装作虚弱的样子,饶是听了乾坤这个没心没肺的话,眼皮还跳上一跳。
大夫笑着说:“你从未带过男子来族内,我肯定是要对这位客人,客气一些的。”
乾坤懒得和大夫多解释什么,她一个女子也不好待着,便到外面帮忙煮药了。
趁着乾坤走了,大夫也不装模作样,对着漆木坦白道:“乾坤那姑娘表面上是个冷漠的,内心倒是热诚的,你若是喜欢她,得抓紧一点,年轻人。”
“大夫,您这话说的。”漆木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她这么厉害的人物,族里很多小年轻都盯上她了。”大夫提点到:“年轻人,你这点小伤,装的还不够啊!”
“啊?这都被您发现了。”
“不过,你要是想让我配合,也是可以的。”大夫笑着。
有了大夫这个助攻,漆木觉得自己还能带蛟族疗伤的时间长一点。
不一会,乾坤推门而入,道:“你把这个药喝了。”
漆木觉得,虽然乾坤话语冷冰冰的,但是毕竟是她亲手帮自己熬得药,真的是难得的一件事情。
“你喂我,可以嘛?”漆木小心翼翼道。
乾坤本想拒绝,但是大夫又添油加醋说了一句:“他的胳膊伤得很严重,最近还是让他静养。”
她只好,慢慢舀了一勺,放在了漆木的嘴边。
漆木知道药很苦,但是因为乾坤喂他喝药,这药也觉得甜滋滋的。
漆木因为是病患,所以理所应当就住到了乾坤的家里,受她照料。
“大夫平时都会接受病人的,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嫌弃你长得丑吧,死活不愿意收留你。”乾坤也很难受,毕竟把一个男人带回家,大概率会被她娘亲说的。而且一个姑娘家,把一个男子带回家,就算两个是同学的关系,乾坤只是好心,把他救了。
不过最近她娘亲还在拜访亲戚,最近不会回来,所以乾坤一狠心,便把漆木带回家,一不做二不休,既然救了他,就不能让漆木在蛟族流浪街头。
“漆木,若是你好了,我就送你回鹤族。”乾坤也不太想冒险:“你知道,我娘亲可能随时回来,到时候遇到你,就是说不清楚了。”
“嗯。漆木无奈点头,他闭上眼睛,充满哀叹:“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了他们,鹤族非要把我赶尽杀绝。”
乾坤摇摇头,她一直不懂族内有什么好斗的。
“可能是你欠揍吧。”
漆木虽然假装病着,但是十分想站起来把乾坤胖揍一顿,没想到她居然这个时候,还不知道安慰自己,还在怼自己。
漆木就这样理所应当,住在了乾坤的家里,享受着乾坤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
乾坤就像当时收养丹顶鹤一样,耐心帮着漆木疗伤,照料他的起居,没有平时对待漆木的冷漠。
漆木以为是乾坤还是对自己有意的,心中美滋滋。
但是乾坤只是想,早点让漆木好起来,赶紧让他回鹤族,不要呆在自己家里。
白天乾坤去上课,还得扛着漆木去上课,漆木受伤了,只能听一些理论课,但还是坚持去上课。
“你就别去了呗,好好待在家里养伤。”乾坤凶狠说道。
漆木倒觉得自己像个小媳妇,不过待在家里,没有乾坤的陪伴,实在是太无聊了。
他只是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愿。
乾坤叹了一口气,她实在不想带着这个拖油瓶。
不过还是那个道理,既然都救了他,就送佛送到西。
“那你要悠着点,别又和别人打架。”
漆木笑道:“我从不主动惹事,只是别人会欺负我罢了。”
所以,乾坤也不敢让漆木一个人待的时间长,生怕他又被同族的欺负。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乾坤把一个号角放在了漆木的手中,道:“若是你被欺负了,便吹三声,记得用力吹啊,我听见了,一定会来救你的。”
漆木笑而不语,他有点享受,这种被保护的感觉。
放学的时候,乾坤不知道从哪借来了一个轮椅。
“每次扶着你,有些重,虽然你不怎么重,但是扛着你,别人老是注视着我们,很奇怪。”乾坤感觉自己高冷的形象都要被破坏了。
“也可,这样你也轻松一点。”其实漆木一个大男人,被乾坤抱着,着实有些丢脸。
不过,他却把这种举动,当成两个独特的相处方式。
漆木的伤并不严重,再加上大夫的药有效,很快伤口便结了疤。
但是他却一直藏着,不让乾坤看见,不然她知道自己好了,便不会收留自己了。
他自私,想要多和乾坤多相处一会,这样两个人的时光正好,乾坤不会故意排斥自己,她把自己当成病人,对自己的照顾又是理所应当。
他以后也有理由,好好粘着自己救命恩人,就是他想以身相许,不知道乾坤是否愿意。
日子过了十天,乾坤便觉得漆木好的差不多了,不过他总是藏着掖着,不让她看他的伤口。
“漆木,我这是担心你,你若是伤口恶化了,我好找大夫帮你医治啊!”乾坤便说便准备掀开漆木的袖子。
漆木双目死死盯着乾坤,道:“男女授受不亲,你真的要看?”
这话,倒是让乾坤觉得,自己是个色中饿鬼。
“我又不是贪图你的美色!你干嘛和个小姑娘似的。”乾坤嘟囔着嘴,等他睡着的时候,她一定要偷偷看看。
若是漆木骗她,其实她伤口已经好了的话,还赖在自己家里,她就把这个吃软饭的赶出去!
月色正好,乾坤见漆木的房间灯光暗了下去,便小心翼翼打开门,潜入房间,不声不响溜到了漆木的床边。
淡淡月光照在漆木的脸上,映衬着他消瘦的脸颊。
乾坤不知道为何,一时看呆了,想着他为什么还这么瘦,明天一定要给他买点肉吃,好好补补。
鬼使神差,她竟然一时忘了自己潜入漆木房中的目的,就这样呆呆看着他。
呼吸均匀,应该是真的睡着了,没有装睡。
他的睫毛好长啊,乾坤平时都没有注意,她好像又想起他眨巴眼睛的样子,心中有些痒痒的。
他的头发怎么就这样散着,一点也不乱呢?他果然是个羽毛有光泽的丹顶鹤呢…….
还有他为何裹得被子整整齐齐?连一截袖子都没露出来,这让她怎么看他的伤口啊!
漆木,她念着他的名字,想着自己怎么就非要救了这么一个烦人精,弄得她现在心思不宁。
乾坤叹了一口气,鼓起勇气,既然都来了,就一不做二不休,一把掀起被子。
这个人!怎么裸睡呢?乾坤感觉自己的眼睛被侮辱了。
她吓得又把被子盖在了漆木身上。
这是动作太快,一下把漆木的头给蒙住了。
啊!这个人不会醒过来了吧!乾坤又偷偷把他的脑袋露出来。
回忆刚才的一幕,她好歹也是个大姑娘!居然今天就看到如此惊讶的一幕。
真的是罪过罪过。
不过,她光顾着看别的了,就忘了看他的伤口了。
应该是好了吧。乾坤满脑子都是其他的,没注意,不过她也没有心情看了。
缓缓起身,她准备溜走,毕竟自己做了错事,现在更加心虚了。
谁知道,床上的人居然动了,一把抓住了乾坤的袖子。
“乾坤?你深夜入我的房间,看光了我,还想走?”
乾坤一回头,保持着微笑,咬牙切齿道:“我还没说你呢,不要脸,睡觉还裸睡,脏了我的眼。”
“我又不是光着身子睡觉,我是盖了被子的。”漆木这一会,一手抓着乾坤,便半个膀子落在了外面。
乾坤吓得又把头扭了过去,不去看他。
“我…只是白天没看到你的伤口,便好奇,只好晚上偷偷来看看,你若是伤口好了,我便又理由赶你走了。”乾坤一股气把实话都说出来了。
但是她却是背对着漆木,不敢看他的眼神。
漆木却是脸黑着,他以为乾坤是对他有情谊的,是关注他的伤口,没想到却是想看看自己伤口好全了没有,好让他赶紧滚蛋!
“乾坤,你很好啊!”漆木也是咬牙切齿。
乾坤听了,感觉漆木是要生气了,好像拽着自己的袖子的力气,变得更大了。
接下来她就被漆木拽到了身边,应该是漆木恨得太狠,居然拿他的胸口狠狠撞了乾坤的脑袋。
乾坤弄得头昏脑涨,一抬头,额头便接触到漆木光滑的下巴。
她感觉自己的额头痒痒的,果然四目相对是罪恶的开始。
就这样沉默了许久,乾坤觉得心中有一根弦动了。
漆木咽了一口唾沫,喉结动了一下。
乾坤只觉得现在,漆木的一举一动都开始放大,她的心蹦蹦直跳,越来越快。
“你胸口不疼吗?”乾坤突然发声了,她想打破如今暧昧的感觉:“反正我的脑壳挺疼的,下次你要报复我,不要用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办法,蠢!”
“抱歉。”漆木伸出另外一只手抚摸着乾坤的额头。
而另外一只手,却死死拽着乾坤的胳膊。
乾坤不耐烦,道:“你为何还不放开我?这样的姿势很尴尬好不好!”
“我不想放开而已。”漆木这话说的缠绵悱恻,长长的睫毛眨巴眨巴,乾坤越来越觉得眼前的男子是个妖精,老是再勾引自己!
“不放开?你老是说男女授受不亲,现在这句话我倒是要还给你!”乾坤笑着,调皮说道。
谁知道漆木却突然抱住她。
“你我,早就授受不亲了。”
乾坤耳朵靠在他的胸膛,听到他的心跳声,和自己的心跳一样,跳的很快。
大概,两个人有些心动了,那一刻,乾坤分不清是自己先动的手,还是漆木先不老实的,总之稀里糊涂,两个人就滚在了一起。
她这会终于知道,漆木早就好了,这个混蛋,居然一直骗自己!
没喝酒,乾坤却感觉自己糊涂得很,那晚上的记忆也迷迷糊糊记不清楚了,但她就记住了那种感觉。
刻骨铭心的奇妙。
第二天漆木早早起来,帮乾坤做好了早饭。
这些日子,都是他装病,乾坤细心照顾他,昨晚过后,他再也不用装模作样了。
乾坤自然是赖床了,心中却把漆木骂了一番。
“今天,要不我们都翘课算了。”漆木提出这个绝妙的注意。
饶是平时认真的乾坤,也想这样放纵一回。
“这话,说的在理。”乾坤却是把自己钻在被子里,背对着漆木没有好气道:“都怪某人,害得我今天翘课!和夫子请假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漆木点点头,道:“那是自然。”
下一刻,他却靠在自己的耳边,柔情似水:“乾坤,把你的余生也交给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