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相遇
止住了想要向前打招呼的掌柜,他自己上了二楼要了一个包间。
待酒楼里的伙计将房间中桌椅又擦了一遍后,向着郑尘微微躬身:“五公子...”
郑尘将茶杯向桌上一放,阻止了对方想要倒茶的心思,而后取出了自己一直放在身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来一个烧鹅八吃,再来四荤四素。”
“好嘞五公子,您稍等。”说完之后这伙计行礼走出,缓缓带上了房门。
郑尘见此,不由得轻笑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行行有行行的难处,自己貌似就不应该出来。
想罢端着茶杯走到窗前,打开窗子静静的看着外面的景色,久久不语。
...
...
隔壁房间,王修武与明钰正在那里坐着大眼瞪小眼。“我不管,我要吃烧鹅!”
王修武听到这话后深吸了一口气,忍不住揉了揉对方的脸蛋:“吃什么烧鹅吃烧鹅,我看你长得像烧鹅!
一天到晚就知道捣乱,还向着吃烧鹅;那我问你,院中的水缸是谁打破的?”
“你不要揉我脸,一点都不好玩。”明钰掰开王修武的手,一下子跳到了地上:“那个水缸它是自己破的,跟我没有关系,可能是它自己想不开吧。”
“可是某人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王修武抽了抽嘴角,双眼一直盯着明钰:“今天出来之前还说是你大哥做的,现在怎么就变了注意了?”
“哦,对对对!”明钰听到对方这样说,颇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憨笑道:“就是我大哥打破的,因为他好些天前没有吃肉,它睡着觉忽然想起来了。”
两人说了好久也没有说明白什么,反倒是让王修武脸色越来越黑。
到了最后他站起来将明钰重新抱回椅子上,把筷子放到他跟前:“快些吃,吃完我们回去。”
看着眼前的三素一荤,明钰忍不住苦了一下脸:“可这个又没有肉,看着就不好吃。”
就在王修武还想说什么的时候,明钰不由得开始乱嗅起来。
嗅着嗅着他便从椅子上跳下,而后向着窗外看去:“烧鹅、酥香排骨、还有金丝大虾...”
到了最后他有些忍耐不住,擦了擦口水之后直接打开包间的门,寻着香味向外跑去。
“明钰...”
王修武看了看桌上的东西,想了想还是起身跟了上去。
可等到了外面之后为时已晚,已经不见了明钰的身影;一时间他呆了一下,颇为懊恼的跺了一下脚:等到他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他。
...
明钰从自己包间出来之后只是拐了一个门走到了隔壁;他直接推门而入,险些一个踉跄摔在地上。
一旁的伙计想要上来说些什么,却被郑尘一个手势阻止了。
他饶有兴趣的看着这小家伙,一时间觉得有些有趣。
待明钰站定之后,他清了了清嗓子,有模有样的向着郑尘行了一礼:“闲云山浮生观明钰见过这位施主。”
“施主?我可从没有施给过你们浮生观什么东西。”郑尘放下手中筷子,饶有兴趣的看了这小家伙一眼:“说说吧,来我这里所谓何事?”
待明钰开口之时,那酒楼伙计已经将房门关了上来:平日里他都是在上面上等包间给人上菜添茶,今天因为郑尘的缘故所以下来了。
所以他并不认得这位近日来跟在王修武身后的常客。
“怎么没有。”明钰抬眼看了一眼桌上,光看盘子便知道杂七杂八的菜有不少,不由得咽了咽口水:“今日施主请我吃这顿饭,不就成了我的施主了吗?
到时候我可以给施主念些经文的,等到你小孩长大了,我也可以帮忙教导的。”
说完之后便站在那里看着郑尘,等着郑尘的开口。
这小家伙人小鬼大,看起来有点意思啊。
郑尘会心一笑,随即开口:“那不知这位小道士可有什么忌口?”
忌口?
明钰闻言一愣,随即摇了摇头:“我师傅告诉我,酒也喝得,肉也吃得,没有什么忌口。”
听到这里他笑出了声,向着一直在看着的伙计招了招手:“拿一副碗筷过来给这位小道长;还有,再去添上八个菜。”
“不用了,不用了,这些菜就够我吃的。”明钰闻言微喜,走上前来跳上椅子,直接抓向清蒸的鹅肉:“多谢你了,不想我修武哥那么抠门,就给我吃四个菜。”
郑尘闻言眉头一皱,他仔细看了一下这位明钰小道长的穿着之后,轻声的叹了一口气:小家伙不知柴米油盐贵啊,若非酒楼是我郑家开的,我断然也不能如此。
等等,修武哥?
王修武那家伙吗,这可有些意思了。
他看了一眼这小道长之后,脸上露出了一丝兴趣,不由得用拇指摸了摸中指的中截指骨:“小道长的师兄也来了,不妨也一同请过来?”
“请他来做什么,他自己四个菜肯定吃不完。”明钰恶狠狠的咬了一大口肉,嘟囔道:“我想吃烧鹅都不让我吃,真是的...
不过你要是也想请他也成,他就在隔壁。”
明钰回头轻扭了一下脖子,而后怒了努嘴示意了一下,而后又大口吃了起来。
正巧此时那伙计拖着两个菜走上前来,郑尘向着对方招了招手:“去将隔壁那位请过来一起吃,对方的那顿算我的;还有,再来八个菜侯着。”
小伙计闻言不疑有他,仔细的看了正在大吃的明钰一眼,想要将他深深记在脑海中。
...
此时王修武正在哪里慢悠悠的吃着桌上的菜:他不急,等到明钰该回来自然就回来了。
毕竟他现在也是有些修为的,只要不惹事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况且他身上护身宝物那么多,有什么动静自己也能觉察,也就随他了。
嗯?
听见一阵敲门声之后他微微一愣,神识探去发现是酒楼伙计之后更加愕然:难不成明钰直接跑到厨房了?
抱着疑问的态度他说了一个请字,就见那小伙计走上前来向着王修武行了一礼,看着桌上那略显寒酸的四个菜也没有表示出什么:“隔壁房间的那位想要请您过去吃一顿。”
隔壁房间?
莫不是明钰闯祸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点头站了起来,向着门外走去。
等到到了郑尘包间门口之时他停顿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推门而入。
进去之后他就微微一愣:因为他看见明钰正在大吃;更让他错愕的是正坐在那里笑吟吟看着他的郑尘。
“好久不见。”郑尘起身向着对方作了一个请的手势:“这位是你师弟?”
第一百二十二章:交谈
王修武微微一愣就晃过神来,朝着郑尘笑了笑,而后大大方方的走到桌前:“小尘你怎么也在这里?”
说着的同时还狠狠的看了明钰一眼,直接坐了下来。
明钰虽说没有抬头,但天生灵性远超常人的他自是觉察到了;他嘴上动作一滞,继而跟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继续吃起自己手上的肉。
“能否饮酒?”郑尘见对方没有跟自己太过客套,也就放下心来。
他取出两个茶杯轻轻的放在王修武和明钰身前,给两人分别倒上了一杯茶:“这倒是我没想到的,看来我还怠慢你这师弟了。”
“饮酒?我记得你平日里可是很少饮酒的。”王修武听到郑尘这话之后略显惊讶,直接笑了出来:“若是你想喝,我也可以陪你,毕竟也是有些日子没见了;
至于明钰--”
他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微微嘬了一口茶水:“这小子是我小师兄。”
郑尘听了之后眼中露出一缕惊奇之色,立刻来了几分兴趣。
他招呼一旁侯着的伙计去取几坛梅花酿,笑着看向王修武:“小师兄?这说法倒是新鲜,我还没听说过。
不过既然今日要喝酒,怎么也要有点谈资不是?”
“有啥好新鲜的,只不过是因为明钰提前拜在了老师门下,但是年龄比我小,所以称一声小师兄;
哦对了,我前些年不是跟你讲我外出打猎遇到狼群了吗,就是明钰救得我;
后来我便被待到了师傅哪里疗伤,一直求了数年,就在前些日子才将我收入门墙。”
说到这里他又看郑尘听得仔细,忽然想起什么,轻轻拍了一下脑袋:“忘了跟你说了,我拜入的是道门六支之一的浮生派,师尊是道字辈的有道之士。”
道字辈?郑尘听完微微一愣,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才笑着开口:“道门六支虽说人丁稀少,但好在各有传承。
天地有道、明德古今、玄法冲和、本圣贤心。
这岂不是说你是明字辈?
跟我说说你道号,省的日后你自道门传信我不知晓。”
见郑尘脸上一副十分感兴趣的意思,王修武也是嘴角上扬。
正巧那伙计将酒水取来,他直接接过之后一掌拍掉酒坛封泥;随手取来两只空碗,直接稳稳当当倒了两平碗。
他拿起一个向着另一只一碰,自己端起来吨吨吨喝了个干净。
“这酒确实不错,清香十足。”言罢又给自己倒了一碗,而后一脸不平的开口:“别提了。我那道号听起来既不高深,也不文雅。
文圣传字千千万,师尊偏偏给我取了一个‘善’字,当真是让人琢磨的很。”说着的同时又看了一眼嘴上一直没有停下来。但已经开始轻嗅的明钰。
“怎么了,你也想喝?忘了自己的酒量了吗;若是没有吃饱沾了酒,到时候回去一准饿肚子。”
郑尘见王修武已经自饮自酌了一碗,也就将这清酒放到了嘴边。
但听到王修武道号“明善”之后,一脸思索的同时将手中的碗又放了下来:“我可是知道你那些事情,谁晓得你从小为了裹腹犯下了多少杀孽?
明善我倒是觉得不错,最起码听起来就像个好人。”
未等王修武开口,明钰强咽下一口食物,向着他开口撅了撅嘴:“谁说我想喝了,我是想着大哥现在还没吃饭呢。”
大哥?
见郑尘一脸疑惑的样子,王修武一脸的不好意思:“是一头凝气境界的小驴妖,之前救过我一命,便留在身边了;
那家伙很少吃草料,偏偏喜欢喝酒吃肉,在那家伙身上的花费不比我少。”
...
当真是无奇不有啊。
郑尘听了之后眼中略显惊奇之色,看了一眼在不远处偷笑的小伙计,不由得眉头一皱:“去给这位的大哥准备几个硬菜,一坛梅花酿送过去;还有,等下除了上菜不招呼你就不要进来了,等我走了去领赏好了。”
就在他应下之后要外出之时,明钰再次开口:“这里的掌柜还有楼下的人都知道的,吃肉的那个。”
...
细想起来,这次与王修武的见面,算是自己记忆觉醒之后第一次相遇。
本身他对这位儿时玩伴还是抱着一种怀念的态度,但觉察之下发现对方修为已经有凝气十层之时,内心已经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在藏书楼中待了这么长时间,若是还记不得道门六支佛门九寺的话,那便是让人贻笑大方了。
道门六支具体门派暂且不谈,其各有千秋。
浮生大梦、薪火传承、御妖驱鬼、肉体玄功、天丹九转、阵法符通。
虽说是分为六门旁支,但是除却嫡系传人之外,收的弟子全部由道门总庭去培养;
可以说六支弟子一致对外,上下道门一条心。
至于佛门九寺,不提也罢。
虽说也能为了天下大义而舍生,但内部从来都不太平。
若非佛陀当世,早就乱成一锅粥了。
郑尘至此方才饮下第一口酒,只觉的清香一阵、棉柔一阵,再细细一品,只觉得微微有些上头。
皱着眉头将酒碗放下,微微揉了一下眉心。
“怎得,你这酒量这么差?”一直注意这郑尘的王修武见此直接笑出了声。
他拿起就完来示意了一下,又吨吨吨的喝了个精光;接着给自己又倒上了一碗,轻轻的在上面敲了敲,打趣道:“这可是你自己提的要喝酒,可不能浪费。”
听到对方这么说郑尘也没有在意,而是气定神闲的开口:“谁规定了不能浪费的?再说了,这本身就是我请客,我要是喝醉了,谁来付钱?”
说着他也学这刚才王修武的样子,打趣道:“我提的喝酒可没提付钱,不管怎么说的都浪费不了;
就算是将饭菜剩下,好些的也会归了这些个伙计;至于差些的,估计都施舍给了那些个乞丐了。
再说了,这不是还有你小师兄呢。要是喝不完匀他些也成,你说是吧?”
“给明钰?你还是算了吧。”本来还能绷住的王修武忽然想到了什么,直接又笑了起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他的酒量绝对超乎你想象。
再说这酒楼本来就是你家的,我把你抗走,就算是没有付钱,谁敢拦我?”
就在郑尘听了要说什么的时候,忽然眉头一皱,就听得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哎哎哎,客官你不能进去,不能进去。”
“谁说不能的,老子就是想去问问凭什么。”
话音刚落,包间的门便被撞开了。
王修武也是早就觉察到了什么,也是将面色一凝。
在那包间门打开之后,就见两个醉醺醺的汉子趴在地上,身旁还有四五个壮汉。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郑尘笑着站了起来:“今日客随主便,还是我来吧。”
第一百二十三章:一个都不能少
看了一下已经按在肩膀上的手,王修武想到了什么,轻轻的点了点头;与此同时身上的真气已经运转起来,时刻准备这出手。
在他的记忆力,还停留在对方还没有凝气的程度。
在进门的那一刻虽说他发觉对方气质已经发生了一定的变化,但是他并没有多想。
毕竟对方也是南汤大族,郑家的嫡系公子。前一阵还曾听闻自家小仆向自己讲对方正在寻求药材,后来那小子因为家中长辈亡故不得不回去守孝,也就渐渐将这事情忘记了。
这小子真成吗,看对方醉醺醺的,可不会管那么多。
就在王修武思考之时,郑尘已经走上前来。
他看了一眼已经被人从地上架起的大汉,内心暗自摇头;转而看向了那手足无措的小伙计,轻声道:“到底是何事?”
这小伙计刚想说什么,却被一旁的大汉拨弄到了一旁。
紧接着抱着膀子向前走了两步,似是瞧见了那一桌子的酒菜,眼中闪过了一丝异色:“也没什么,就是我等兄弟几个被告知楼上已无包间,便在楼下那大堂中饮酒。
你也知道,大堂中多是些泥腿子,待着也忒不自在。”
说道这里他看了一眼身旁伙计,直接伸手捏这他肩膀搂了过去。
微微用力,那伙计脸上便涨红起来;紧接着一松手,便将其摔在了地上。
做完这些之后,他像是出了口气一般,狞笑一声:“要知道,我们乐安六豺多多少少也是有些名头的。
出来吃饭,却被告诉没有了包间,但转眼就听见这小子跟楼下伙计说楼上有三人占了两个包间,你说气不气;再说了,这还有个娃娃,算起来也就两个半。
两个人占了两个房间,兄弟们你说好不好笑!”
哈哈哈...
郑尘虽说一直在听着,但是却浑然没有放在心上;他见这小伙计倒在地上一声不坑,眼中闪过了一丝赞许。
俯身将其搀起,在对方受宠若惊的表情中,往其身体里缓缓渡了一缕真气。
做完这一举动后让其坐在了门口一旁空出来的椅子上,抬头看向众人,泰然自若道:“这样吧,我二人占了包间扰了诸位雅兴,便替你们将账结了,你看如何?”
“可以,不过我们还有一个要求。”那领头的汉子闻言内心微喜,不等郑尘回应指着那一桌好菜直接开口:“只要再请我等这样一桌,我等便既往不咎,如何?”
“不如何。”郑尘闻言不由得皱起眉头,在自己眉心轻柔了几下。
之后盯着这几人看了一圈,轻轻的叹了口气:“时间到了。”
“什么时间到了?”
就在这大汉刚刚开口,便听见了一阵急促的声音传来。
一息光景过后,便有五位护院到了包间门口。
这五位护院正是此地醉满堂看场子的人。南汤城内的郑家商铺,从来都不去缴什么保护费。
因为郑家自己就有不少专门的护卫管着这事。他们来到此地之后站定,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
“公子。”
“见过公子。”
郑尘见此也是对着这几人轻轻点头:“嗯,在一柱香之内到了此地,算是不晚。”
说完后看着这几人脸色微微起了变化,笑容满面的开口:“诸位的条件我答应了,但是你们什么六豺一定是刚刚来到南汤吧?不然也不会蠢到来这里闹事。
不过你们的条件我答应了,那你扰了我与旧友相见的兴致,该怎么算?
这若是不去计较,你伤了我醉满堂的伙计,这怎么算?
我告诉你吧,你们六豺算是惹了大麻烦了。”
那领头之人听到郑尘这样的话语,又见后来的几人手按在刀上一副不言苟笑的样子,对视了一下便在心中打起了退堂鼓。
“我等不要你们请了,告辞。”
就在他们想要离开的时候,郑尘直接皱起了眉头。见此情景五位护卫心领神会,直接将长刀拔出一半拦住众人去路。
那乐安六豺领头之人也是面色一变,几人随身也是带着兵器,直接抽了出来。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想要见见红?”
郑尘听到对方这样说,也是轻轻挑了挑眉:“本公子都说了,会给你们结账,会再请你们吃一顿;
但是尔等一来乱了我等兴致,二来伤了我醉满堂的伙计,当真以为我南汤郑家好欺负?”
听到郑尘这么说话,他们几人互相使了一个眼色,暗自点头之时两人向郑尘攻去。
“既然不让我们走,那就只好得罪了!”
看着这一众修为不过后天初期的几人,郑尘暗自叹息。
一群土鸡瓦狗。
见几人攻来的刀剑已经近身,他错身躲过第一刀之后捏住了这人手腕。
呛啷一声,那人吃痛之下直接松手将长刀扔到地上。
接着郑尘向前一拉勒住脖子将其挡在身前,而后将这人向着扑上来的乐安六豺扔去。
剩下原先装醉的早就“醒来”,几人怕伤到自己人只得手忙脚乱的接住。
见此他止住了想要帮忙的护卫,抬手拉起那小伙计之后看了他一眼:“退后!”
说完后四下打量了一下,看了看摆在一旁的竹木盆景,不由得暗自点头。
他走上前去并指作刀,轻轻的砍断一根,稍微挥了两下之后向着眼前一脸戒备的众人,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既然你们想见红,那就成全你们好了。
一人在身上添一个窟窿吧,也好让你们涨涨记性。”
众人见此事不做个了结是不成了,便大叫着冲了上来。
因为郑尘的缘故,他被安排的这个靠窗包间颇大;所以这些人一拥而上虽说显得有些拥挤,但已经将游龙步法练至大成的他自然是游刃有余。
他双脚不动的同时微微仰身躲过一刀,起身之后回身抓向对方胳膊。
看着单刀直来刺向自己胸前的人眼中见红,郑尘一个箭步冲到对方身前。
并指点在对方右手持刀上肢处,对方惨叫的同时倒转竹枝刺在了对方大腿上。
也不拔出,用力贴身一靠。
对方惨叫的同时直接倒在了门外一众护卫身前。
众护卫颇为默契的将其扣住,直接敲晕了过去。
“一个。”
郑尘开口的同时躲开怒声袭来的一刀,一脚踹在对方身上之后在对方后背上也戳了一个窟窿。
这一脚力道颇重,这人直接一头抢在地上晕了过去。
“两个。”
见此剩下四人又齐齐攻来,郑尘将自身真气施加到竹棍之上,将几人兵器荡开之后便见那领头之人手持长剑刺了过来。
刺铁剑法!
见此郑尘嘴角上扬,直接运转真气捏住了对方次来的长剑。
真气一吐将其震成数段的同时,将自己身体向前一送,将竹枝甩向对方。
那人被真气一震,再也握不住手上残剑;伸开手掌的之时竹枝直接钉在了他的手上。
“三个。”
见对方一声不坑的捏在手上,郑尘回身又斩了一截竹枝。
却不料刚抬眼看向剩下几人,他们就直接将兵器扔在地上,跪了下去。
“这次我们乐安六豺栽了,还请放过他们。”领头之人见他们没了斗志,恨恨的看了郑尘一眼,而后低下头去:“此事我自己担了,要杀要剐随你们。”
郑尘想了想,不自觉的揉了揉眉心。
随后他抬起头来,看向一直在看着自己的那人,无声的笑了起来:“那可不行,一个都不能少。”
第一百二十四章:问答
打斗动静渐起之时,明钰的注意力已经转移了。虽说嘴上没有停下来,但是却是看的目不转睛:“修武哥,这是你的朋友吗,看起来人这么好,为什要把他们伤的这么重?”
“这重吗,这不重。”王修武看着打斗之中游刃有余的郑尘,心中感叹的同时不由得轻声开口:“明钰你可能不知道郑、王、李三家在南汤郡的地位。
这群人来郑家酒楼闹事,若是是对寻常客人出手而并非是我等,那他们就一只脚迈进棺材里了。
就算是在酒楼中事情平息下来,也少不得去布政司走上一趟。到那时进去是很容易,出来可就难了。”
他看了一眼明钰拿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不由得去摸了摸他的头。
后者很是抗拒的转了转脑袋,目不转睛的看着场中的郑尘:“那你有他厉害吗?”
嗯?
王修武听到这话手上动作一顿,而后赏给了他一个脑瓜崩。
见明钰立马抬头,对自己怒目而视的同时将手中鹅腿举过了头顶,心中偷笑起来;
他略微思索,随即便含糊道:“我们两个没有打过,谁知道谁厉害?
你想想啊,万一我把他打伤了,以后怎么带你向他蹭饭?”
明钰的注意力一下子便被转移了,他看了看满满的一桌,不自觉的犹疑了一下:“也是哎...真的有下次吗?”
王修武听到这话之后直接将整只鸡,还有那两碟肉拖到了明钰身前:“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你想想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见对方注意力已经又被吸引走了,他拿起酒碗的同时又看向了那手持竹枝的郑尘。
眼中发亮的他微微叹了一口气:“这当真是藏的太深了,可这是为了什么?”
...
一个都不能少?
乐安六豺领头之人闻言脸上肥肉抖动了几下,继而不再言语。
他已经看出来,今日自己算是踢在铁板上了,若是不按对方说的做,恐怕此事难以善了。
郑尘看着对方那脸色不断变化,心中只是有一丝冷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这倒不是他随性而起,而是觉得这很有必要。若是什么人都能踩他一脚,是不是到最后自己就成了一团棉花了?
想到这里他将手中竹枝扔到到地上,轻轻的拍了拍手掌:“自己动手吧,我可不想将话说第二遍。”
说完之后他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回到桌前拿起茶杯轻饮了一口。
等到将茶杯放下之后,郑尘看着一直看向自己的王修武,不由得嘴角上扬。
他以一副略显夸张的语气向着王修武报了抱拳,打趣道:“失礼失礼,让王公子见笑了。”
“少在这里跟我闲扯。”王修武也算是郑尘打小的玩伴之一,对于对方的脾气他还是有不少了解的。
见到郑尘这样一副放荡不羁的样子,他给自己填了一碗酒之后朝着郑尘位置上的酒碗一碰,而后又是一饮而尽。
喝完之后他毫不在意的用袖子抹了抹,以一种略带赞叹的口气笑着开口:“小尘你这都瞒着我?还是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不论如何,这碗酒你是要喝的。”
“我倒是小瞧了你,竟然这样给我下套。”郑尘看了一眼那只被自己动过一口的梅花酿,端起的同时不自觉的摇了摇头:“王修武,我记住了!”
说完便将这满满一碗的梅花酿一饮而尽。
哎?
还成。
虽说这酒以清香棉柔见长,但是这样急饮,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喝完之后郑尘缓缓的呼出了一口气,带着三分酒香,七分的微醺看向了一直在哪里长跪的几人。
“怎得,还要我出手?”他看了一眼还在哪里大吃的明钰,暗赞一声好心性。
他走上前去将手拍在那小伙计肩膀上:“没有伤到吧?”在对方回答的同时他已经带着对方走出了包间。
看着对方那受宠若惊的样子,郑尘指了指方才王修武的包间,小声开口:“重新上一桌。”
说完又在对方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以示鼓励。
做完这些后,他转过身来冷声道:“我都说了,我不想说第二遍。”
就要他再想说什么的时候,那乐安六豺领头之人直接用左手抓起地上竹枝,喊了一声“兄弟们得罪了”,直接刺在了几人身上。
伴随着几人的惨叫,他那略显肥硕的身躯再次跪了下来:“还请公子收下我等,我等愿意为公子鞍前马后。”
郑尘还未开口,在门外等了许久的护卫倒是已经笑了起来。
郑尘一扬下巴示意了一下,继而走过那几人身前回到座位上坐了下去。他看了看桌上菜品,夹起一块鸡肉尝了一口,眉头微皱:“这菜已经有些凉了,屋中也沾了不少腥味,要不咱换一桌?”说着不等王修武答应,便将那酒水器具通通收进了储物袋。
王修武本想反对,但看到郑尘眸中满是清澈,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只是轻轻凑到明钰耳边,小声道:“等下换个地方吃,你没嗅到血腥味吗?”
...
那护卫平日里就在酒楼之中看着这些来往之人,早就练就了几分本事。
见郑尘三人已有换场之意,领头的那人一挥手,几人便围了上来。
“想要为公子鞍前马后,你还不够格。”他上前之后并没有做太多动作,只是让身旁之人让出了一条道:“今天这事情已经了结,不然尔等少说也要丢掉半条命;等从醉满堂滚出去之后在外面好好打听打听南汤郑家,再好好打听下郑家嫡系!”
说完之后几人皆是放开气息压了过去,四为后天中期,一位后天中期巅峰的气息散开,让那乐安六豺不由得面色惨白。
“我等那个不比你们几个强,在郑家也不过是酒楼护卫罢了;想要在这里做春秋大梦,你这是要笑死谁?”
几人见此再也不敢吭声,而是强忍着身上疼痛互相搀起来向着门外走去。
“等等!”郑尘忽然想到了什么,断然开口。
见那乐安六豺齐齐一颤,其他人也都看了过来,郑尘微微一笑:“不要忘了让他们结账。
还有今日尔等也是辛苦了,去吃一顿吧,我请了。”
几人听完只觉即好笑又惊喜,那几个护卫互相对视一眼,朗声开口:“我等谢过公子。”
待一众人都走了之后郑尘看了一眼王修武,起身作了一个“请”的手势:“走吧,我们转场。”
随后又看了一眼明钰,险些笑出了声:“这小家伙倒是跟小白有的一拼,只不过小白现在饭量大的很,这么一桌恐怕都不够他吃的。”
王修武见明钰一直没停下来,似是想到了什么,略做惊讶的开口:“小白?你那个小书童?他我记得他之前只是喜欢吃,但是没有那么能吃啊。”
见明钰已经从椅子上下来了,郑尘也是与其并排着向外走去:“今时不同往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王修武刚刚走出门,郑尘便抢先一步走到之前他们吃饭的房间打开了房门。
见对方一脸疑惑的样子,郑尘得意一笑:“没听到没有空余包间了吗?
与其说让他们再去折腾,倒不如你我在这里吃。”
王修武听到郑尘这样解释,也就绝了心思走了进去。
...
“这菜来了。”
郑尘见那烧鹅八吃上了桌,不由得抬了抬筷子。
他夹起一块鹅肉放到最终嚼了两下,终是呼了一口气:“今日我来这家醉满堂的原因,便是这里的烧鹅八吃深得我心。若非如此,恐怕我已经回了我那小院了。”
王修武闻言眼前一亮,直接举起酒碗向郑尘那边的酒碗一碰:“那这菜与你我有缘,可要好好喝一个。”
话音刚落,便直接一饮而尽。
郑尘见此眼皮直跳,暗自晦气的同时只得僵笑这端起酒碗,稍稍抿了一口。
虽说有那清香阵阵,但是这种微微眩晕的感觉让郑尘十分不适:他不喜欢这种自己失去掌控的感觉。
当真是不如梅子酒、梨酒好喝。
郑尘在心中暗自吐槽之时,却听到对方开口了:“我记得你之前还未曾踏入修炼一途,后来还听闻你四处收购过药材,到底是怎的了?”
郑尘闻言犹豫了一下,向者对方微微一笑:“家父失踪之前曾为我买了很长时间的养气粥,这你也是知道的。”
见王修武微微点头,郑尘笑着又抿了一口酒:“当时我久久修炼不曾凝气,苦闷之余便独自看书,偶然之下却在其中发现了一昧药材。
修武你断然是猜不到的,那药材竟然是散气草。
它并非是在旁处,正是在那三日一副的养气粥中。”
王修武听到郑尘这样说后,摸了摸下巴:“散气草?这东西我倒是也有些印象。
其长相比一般杂草略微高挑一些,入药的是它的茎和根。具体怎么着来着...
馨香无色,微有刺鼻之感。”
郑尘见对方也知晓这东西,便苦笑着摇了摇头:“我本以为是我天赋缘故,却不曾是有小人作祟;
我买那些药材,正是为了治疗身上的散气之毒。”
第一百二十五章:祖祭之前
伴着郑尘慢慢说来,王修武脸上多了几分恍然之色。他思索了一阵,将放到嘴边的酒碗重新放下,而后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
“当真是欺人太甚!”他站起身来,胡乱比划了几下,怒声道:“可是查清到底是什么人做的了?
莫要隐瞒,若是有需要尽管开口,我自会助你一臂之力。”
郑尘见对方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不由得轻轻摇头。他起身将对方重新拉回作为,待其心绪逐渐平复后,低笑道:“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当初对方知晓我踏入凝气境之后便已经将人手撤了个干净,若是真的想要说什么踪迹,那便还真有。”
见王修武听到这里双眼不由的看向自己,郑尘沉吟了一下,终是开口:“这也不是什么秘密,郑家之中有不少长辈也都知晓;”
说到这里他拿起茶杯一饮而尽,给自己倒上茶水的同时开口:“这群人正是当年的章家余孽,邪教无忧的人。”
当年章家,邪教无忧?
王修武闻言眉头一皱,仔细思索了片刻,迟疑道:“莫不是十五年前?”
“不错,正是十五年前。”郑尘见对方也像是知道一些事情,便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具体因由我倒是不清楚,但可以肯定就是他们。不过这事你我且放到一边,我要跟你说其他的事情。”
郑尘见对方注意力牢牢被自己吸引,酝酿了一下便笑着开口:“不瞒你说,今日你我能在此相见,实属不易;
因为在一个月之前我便被大伯关在了郑家藏书楼中,关了整整一个月。”
见对方一副吃惊的表情,郑尘别没有多言,而是接着道:“我要与你说的便是一个月之前的事情。
一个月前,我在郑家内堂接了一个关于南汤山南镇的任务,当时我一路追查,发现了青波湖有不同寻常之处。”
…
“事情就是如此了,至于那杀戒,不提也罢。”郑尘说完之后只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他看了一眼在那里皱眉沉思的王修武,随即又饮了两口茶水,接着便吃起菜来。
虽说这些饭食吃了没有什么太多用处,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但是这种感觉还是不错的,最起码深得他的喜欢。
“怪不得,怪不得。”王修武好像是想通了什么,他抬头看向南边,好似看透了层层景色。
他貌似知道自己师傅让自己离开的原因了。
应当不只是他说的那般,还有很多的事情吧。
他又不是瞎子,近些日子来近日来的动向早就让他看在了眼中。
王家不止一次的提醒这自家子弟老老实实,就连自己都收到了数遍提醒。
师傅…
他看了一眼桌上的菜品,一时间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一口气喝了两碗之后,终是坐在那里发起呆来:这种事请已经超出了自己的能力范围,如今这种无力的感觉再次充斥到自己身上,让他多多少少有些难以自持。
要是我能够跟明钰这样没心没肺就好了。
…
莫说等闲容易事,天下难改恐难成。年年中元年年忆,大道悠悠一场空。
郑家演武场中,公孙牧轻摇手中羽扇,看着台上一干人等,内心低叹的同时终是笑出了声:“今日已是七月十一,算算时日距离祖祭也没有几日了。
谁还没个祖宗?
我与呼延都是道家一脉,对于祖祭看的也颇重,祖祭三日之前便需斋戒沐浴。杂七杂八的事情太多,便没了心思管教你们。
所以今日便在此告知尔等:接下来的几日尔等便自行修习吧。
还有,祖祭之日比斗十分重要,万万不可粗心大意,不然可别怪他人没有提醒你。”
说完之后就见金色遁光一闪,便从此地便没了踪影。
而在公孙牧开口之前,其他三人早就离去,只留下一众郑家子弟面面相觑。
“云云姐,我们走吧。”郑云霞看了一眼在一旁物我两忘的郑云暮,不由的气不打一出来。
再也不想在此地待着的她拉起身旁郑云云便向着外面走去。
郑云云此事也正在想些事情,抬头看了一眼之后便又低下头去,任由对方拉着自己,她就一昧的向前走,不作言语。
身旁的郑云霞便在那里喋喋不休的说这话,郑云云偶尔应上两声应付了事。
“对了,云云姐。”郑云霞忽然想起了什么,犹豫了一阵终是开口:“你说势到底是什么感觉?”
她似是回想到了什么,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我觉得那个郑尘好像已经领悟了势了。”
本来郑云云一直没有放到心上,但听到“势”这个字眼的时候,不自觉的抬起了头:郑尘?悟势?”
她柳眉轻皱,细细的想了一阵,终是摇了摇头:“这为郑家嫡系我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见过了,我并不知晓他究竟有没有悟势;
不过他领悟了势也并不稀奇,毕竟郑家嫡系从来没有什么庸才。”
因为她的父亲是郑家第一旁支的族长,所以她知晓的比其他人都要多些。
见郑云霞还想要说什么的样子,她轻轻的摇了摇头,俏脸上满是凝重:“若是他领悟了势,那可真是一个劲敌;你现在还没有领悟势,应该体会不到,悟势很难的,这么长时间过去,我也就堪堪入门。”
郑云霞闻言脸色猛的一白,对于自己好姐妹的话,她还是深信不疑的。
犹豫了一下,便将前些时日的事情跟对方说了一下。
郑云云对此事看的倒是十分清楚,此刻她早就不再去思考自己所想,而是转过来想这郑云霞的遭遇。
对此郑云云倒是觉得十分正常,她整理了一下语言,而后向对方说了一声“当心”,便将自身的势向着对方施加而去。
她的势多以生机为主,在附加到郑云霞身上之后只觉得一阵温暖。
释放的快收的也快,就在她还沉浸其中之时,郑云云已经将自己的势收了回去。
“就是这种感觉...
不过当时险些起一层鸡皮疙瘩。”
郑云霞不是十分肯定的开口,犹疑着将当时的话语说了一下,而后揉了揉已经开始发烫的脸颊:“我本来还想着让云云姐你去帮忙教训他来着...”
谁知对方听了她这话之后将她的手从脸上拿开,而后捏了上去:“悟了势的凝气境修士只有同样悟势的凝气境修士和道基境界的修士才能去对敌,笨蛋。”
第一百二十六章:发现
有道是:酒过三巡醉意浓,杯逢知己情义深。
两人自幼相识,虽说不常见,但确是深合对方脾气。郑尘只是三两句话的功夫,便将对方从自己的记忆深处重新拾起。
两人前前后后将这顿饭吃了将近一个时辰,方才将酒水喝完。
郑尘到头了喝了也就三五碗的样子,剩下的多数都进了对方的肚子。
至此他也知晓了明钰这家伙的酒量了,这小家伙吃饱之后嚷嚷着要喝酒,结果舔一舔就醉了。
就跟小猫喝水那般,轻轻的舔了一舔,便直接趴在了桌子上。
而王修武对此确是不以为意,他将几张椅子并了起来,而后将他放了上去,两人继续闲聊。
到了最后两人都有些没有尽兴,略做商讨便打算切磋一番。
两人想了一下一拍即合,继而起身赶向郑尘家中。
至此,郑尘终是见到了被王修武称作驴兄、被明钰称作老大的那头驴子。
马圈看上去略显拥挤,但是这驴子身旁却没有马匹,皆是离得这位远远的。
“好个精神抖擞!”郑尘看着这额上一点白,眼中闪烁出一缕精光,走上前去轻轻摸了摸。
可能是刚刚吃饱喝足的缘故,它并没有畏惧和嫌弃对方,反倒是轻轻的在他手上蹭了蹭。
这一幕郑尘倒是没觉得什么,但是王修武却满脸惊奇。
驴兄平日里脾气差的很,今天这是怎的了?
他走上前去将那一根细绳解开,将明钰放了上去,而后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驴兄小心些,明钰喝醉了。”这驴子待听到王修武的声音后,趾高气扬的叫了一声,而后便向着外面走去。
“咱们不回家,你不要乱跑。”王修武说完这些之后略做不好意思的看了郑尘一眼:“让小尘你见笑了。”
而郑尘原先的笑意此时再也忍耐不住,直接笑出了声:“无妨,无妨,毕竟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
咦,我听错了?
郑小白吃东西的动作一顿,而后竖起了耳朵。
为了遮阴挡阳,现在的他已经到了院门处。
随着响声渐近,他将手中吃食放下而后直接跳了起来:是真的,自己没有听错!
他急匆匆的整了整衣冠,看了一眼在哪里静气凝神轻舞长枪的郑彪,而后轻咳了两声:“小彪,小彪,先别练了,公子回来了!”
说完之后直接将院门打开走了出去,已经走到院边不远处的正是郑尘一行人。
他定睛看了一眼与郑尘说笑的那人,马上就认了出来:王公子?
在郑小白打开院门之后的那一刻,两人便已经发觉了。
等到小白走出来之后,两人便一同看了过去:“公子你回来了!”
他跑上前去向着郑尘行了一礼,而后又嬉皮笑脸的向着王修武行礼:“见过王公子。”
这是...小白?
王修武看了一眼瘦的不像样子的郑小白,不由得产生了些许疑惑。
他不着痕迹的看了郑尘一眼,见对方习以为常的样子,便有些称奇。
“修行不错,已经凝气四层了。”见对方眼巴巴看着自己,一副“你快夸夸我”的样子,郑尘不由得嘴角上扬:“只不过你自己要把握好,一旦出了一点变故,你可就麻烦了。”
他见王修武听到这话满脸不解,也没有多言,只是说了一句修行缘故。
到了这时郑彪也听到了响声,知道平日里偶尔戏耍自己的小白哥这次没有骗自己,便赤着上身走了出去。
见到有外人之后他微微不适,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持枪向着郑尘行了一礼:“见过公子!”
就在他又向前走了两步之后,身上的先天武体不自觉的运转起来。一身武血沸腾不止,其武体的外相有些忍耐不住,就要从身上激发起来。
郑尘当初给他的法诀可是包含着如何隐藏先天武体特征的,见此他也是有些疑惑。
“这是我新收的书童,郑彪。”他向着王修武说了这么一句之后见对方面露异色,便轻轻的点了点头:“走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王修武闻言也心想是如此,几人进入小院的同时,他心中却已经升起了惊涛骇浪。
错不了,郑尘新收的这小书童绝对是先天之体!
因为临走之前其师尊冯道远传给自己了一门关于先天之体的法诀,所以他对这也有一定的了解。
眼前这位,绝对是先天之体!
想到这里他眼中升起了一缕战意:就是不知道是何种体质了...
...
等到将明钰安置好了之后,两人坐在厅中喝着茶水,郑小白两人倒也没有站着,而是颇为正经的坐在一旁。
方才这段时间对于郑尘来说倒是寻常,但对于王修武确是像是猫儿抓心一般难受。
等到一盏茶光景之后,他终是忍耐不住,思来想去他终是开了口:“敢问小尘你这位新来的小书童体质是不是有些特殊?”
他没有直言,但也是差不多了。
因为就在方才他才想明:自己能感知到郑彪,双方都是凝气境界,相差再大也没道理觉察不到自己同位先天体质。
与其说等事后事后猜忌,倒不如拿到明面上来将其挑明。
郑尘虽说早就看出对方有些拘束,但不曾想是因为这事。
他轻柔眉心的动作一滞,这一句话的光景便让他原先的那缕醉意消去了一半。
他将手放到了桌子上,轻轻的点了几下,而后笑着看了王修武一眼,心下已经明悟了七七八八。
“莫不是修武你也有特殊体质?”郑尘脸上露出了一缕惊讶之色,向着郑彪点了点头示意无妨:“小彪前一阵体质觉醒,因为怕有风险,便让他隐匿了。”
王修武闻言一副恍然之色,轻轻的点了点头:“我说怎么会有感觉却发现不了,原来是这样。”
话语完毕之后便将自身的修罗之体散开,一股略显妖异和血腥的气息渐渐从王修武身上散开,继而在其身后形成了片淡紫色夹杂着血纹的外衣。
“先天外相修罗血衣!修武兄你竟然身上背负修罗之体!”郑尘见状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脸吃惊状。
第一百二十八章:切磋(二)
早在两人切磋开始之时,郑尘便已经给湛苍剑埋下了蓄势是种子。
此刻自己仅仅使用翠玉短剑已经讨不到什么便宜,那就只能让长剑出鞘了。
小心?
王修武一击得手之后便后撤了两步,听到郑尘话语之后不由得抬头看去。
危险!
看见郑尘湛苍剑出鞘的那一刹,他瞳孔一缩,血气涌动之下,便见那修罗血衣出现在身后。
刚做完这一步之后,就见一股威压之势自郑尘剑上传来,在真气的包裹下向着王修武刺去。
王修武见此也是不甘示弱,妖异之色自眸中一闪而逝。
就见丝丝缕缕的紫色雾气裹到了那两柄短小的杀猪刀上,一股杀生之势自刀中传出。
他将两柄杀猪刀交叉一并,只听见“叮”的一声,湛苍剑刚好刺在了交叉处。
两者一触即分,双方各后退一步。
之前听公子说先天之体天生有势,不知我这先天武体的势是什么...
郑彪看着两人的招式之间的碰撞,一时间又有些许明悟:原来先天之体还可以这么用。
他看着两人微微愣神,很快便陷入了沉思之中。
...
为什么要这样?
刚才那柄刀是怎么到了身后去的?
我为什感觉他们的招式很平常,但我一招也挡不住?
郑小白看着两人有来有回,不自觉的对自己产生了一丝怀疑;到了郑尘湛苍剑出鞘之后向着王修武刺去之时,他早就瞪大了双眼。
还好还好,公子很少罚我的;看来以后不能再去招惹王修武这家伙了,根本打不过...
...
“你这剑法有点门道。”王修武将两柄杀猪刀在手上转了几圈,徒然握紧:“这里不适合使用道法,你我便只比刀剑,如何?”‘
“正合我意。”
郑尘将翠玉短剑入鞘,左手轻轻抹过三尺湛苍,随即将左手放到了背后,轻轻挽了一个剑花:院中这花花草草陪了他那么久,还是留着的好。
微微停顿之后,两人默契的点了点头,而后齐齐向对方攻去。
此时王修武的两柄杀猪刀上不光缭绕着些许紫红色的杀生之势,还覆盖着一层淡绿色的荧光。
一刀划开空气向着郑尘攻去,模样上说不出的怪异。
郑尘自一开始便没有大意,此时他的玄元法目已经运转开来。
长剑微颤,将其上覆盖上一层金光之后,直接向着对方咽喉处攻去。
只见剑光阵阵,两者相撞之后郑尘总是能够微微一转将附上来的短刀荡开,让其不得近身。
不知不觉之间,郑尘的剑慢了下来,若是细细看去,就能发现长剑上附着着些许杀生之势。
刀剑相触数招之后,王修武终是有些回过神来。
他定睛向着郑尘的湛苍剑上看去,便觉察到了上面那丝丝缕缕的灭生之势。
这是什么妖法!
见此情景王修武不由得后退几步,躲过郑尘的一挑之后,直接退到了院墙下。
“你这是什么法门,为何能够模仿我的势?”他将两柄杀猪刀往腰间一别,沉声道:“为何这种方法我闻所未闻?”
郑尘见此存心想戏弄对方一下,略做高深的一笑,用左手轻轻拍打了一下衣服。
配上那一截短袖,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滑稽。
“你猜?”
王修武闻言嘴角一抽,继而没好气的看了在远处偷笑郑小白一眼,而后深吸了一口气:“你能够用我的势来攻击我,那我就先不用势了还不成?”
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见他向前走了两步,继而一抬手,数枚飞刀便出现在了手中。
“这是我自创的刀法,你要小心了。”
话语刚落就见他手指轻抬,转眼间便将手中一把飞刀掷了出去。郑尘见此只是挑了挑眉,挥剑刺在飞刀上。
一触之后一股巧劲传来,直接令这飞刀向着王修武方向飞去。
王修武抬手之间又掷出两把飞刀,将刚才被击回的飞刀用修罗血衣的力量接住,而后重新码在手中。
来来往往只见他离郑尘越来越近,但是郑尘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要后退。
在空中飞舞的飞刀越来越多。刀最后竟然有九柄。
飞舞之时颇为惊险,看的一旁观战的两人眼花缭乱。
看我这一招!
王修武心中暗道一声的同时,将所有的飞到一同卷到了袖中;而后附上自己的杀生之势,直接齐齐一甩而出。
与此同时他用右手将两柄杀猪刀拿在了手上,在手中一错之后交叉着向着郑尘刺去。
王修武神魂力量不弱,可这也太过花哨了。
郑尘在心中暗自摇头的同时,直接一跃而起。
他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之后,见那飞刀齐齐向他刺来,不由得长剑一转,将其全部荡开。
未等落地便觉察对方再次攻来,郑尘只得在半空中继续刺去。
叮!
凭借着这一刺那微弱的力道,郑尘运转游龙步法向后飘了一丈;而后以左手撑地,一个跟头翻过身来。
借着胸中的那口闷气,直接刺去。
见此情景王修武觉得有些棘手,只得式用了压箱底的招式。
杀生二式!
杀生无道一刀开!
王修武身上杀气上涌,直接汇集到了这刀中。他将左手刀扔出打断郑尘攻势,而后将蕴含这杀气的这一刀向着郑尘手腕削去。
郑尘见此只得低叹一声:若非自己修炼的五方神君转圣诀将神识固若金汤,刚才对方就已经得手了。
他拨开第一刀之后见第二刀也已经强攻过来,只得稍微一顿而后将湛苍剑向着对方掷去。
王修武从开始都没有想到郑尘会弃剑,微微一晃的光景郑尘便运转着游龙步法滑到了他的身前,右手点在他胸上的同时,左手已经将翠玉短剑拔出横在了他的脖颈上。
王修武只觉得胸口一焖,在一转眼那短剑便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一时间他觉得手中兵器有些烫手,收也不是,握也不是。
郑尘见对方已经没了后续动作,继而后退一步将短剑入鞘,而后嘴角上扬:“修武,尽兴否?”
王修武到底是脸皮厚,郑尘说出这句话之后他便知道是打不成了。
爽朗一笑后将两柄杀猪刀重新别会腰间,一抬衣袖,原先散落到地上的九把飞刀便重新回到他的袖中。
“今日是我输了,但我还想问问你:你是怎么使用我的势的?虽说没有我那种威力,但是不落下风也不差了。”
郑尘也是走到一旁将湛苍剑捡起,真气一荡之后便重新变得不沾片尘。
他将湛苍入鞘,而后朝着对方微微一笑:“用我的势使用你的势。”
第一百二十七章:切磋(一)
若是说先天武体是肉身通神,修罗之体那便是杀伐第一。
郑尘上一世中年之时曾经翻遍苍茫仙朝所有史书,对这种体质也是一知半解。
“修武你藏的好深啊。”郑尘深吸了两口气,而后又坐回了原位坐下,缓声道:“修罗千面,佛魔两生,血气为引,善恶从心;若是等到游历之时遇到了佛门中人,可就不好办了。”
“怎么你也跟我说这话?”王修武闻言微微一愣,迟疑的看了郑尘一眼,继而开口:“家师也曾叮嘱过我,说什么若是不回头,便做个真正的修罗...”
郑尘听着对方絮絮叨叨的话语,不由得在心中低叹一声。
修罗之体强大,毋庸置疑;只要不中途夭折,不是成为真正的修罗,便是成了得道高人,善面高僧;佛家对度化修罗的那种佛心,恐怕跟成佛消业没什么大的区别。
郑尘似是想到了什么,扫了一直坐在哪里愣神的两人一眼,沉声道:“今日之事你们两个不许外传,听到了吗?”
不等两人应答,郑尘继续开口:“此时因果太大,你们接不起;除非被人搜魂摄魄,此事万万不能提起。”
郑小白之前还有些嬉皮笑脸,见郑尘一脸严肃的样子做不得假,也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说完见两人都表态之后,郑尘向着郑彪点了点头。
郑彪见此也是轻轻回应了一下,继而心神一松,一股坚韧沉稳的气势从体内昂扬升起;随着气血的逐渐运转,一片猩红色的雾气自其身上缓缓出现,凝聚成一副外甲。
“这是先天外相血雾外甲。”王修武定睛一看,便认出了郑彪先天之体的外相。此时他还没有将自身外相收回,两人身上两股气势相互碰撞,一触即收。
“以你现在的境界祭炼成这样,已经不错了。”王修武略做调息之后,缓缓睁开了眼:“虽说对于先天武体我只是一知半解,但也知道这是这片天地中最初的体质,因为这是荒武大陆。”
郑尘倒是对此没有太多认知,他仔细想了一下,也是微微皱起眉头。
他应该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
因为两人约下比斗的缘故,王修武做了略微短暂的调息。
本来郑彪是要去回房间休息,但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双眼中迸发出夺目的神采。
他要留下来看两人的战斗!
当初郑尘与那云纹虎搏斗的场面,已经深深的留在了他的脑海难以忘怀;如今久不见公子出手,作为迷弟的他自然是不肯离去。
“我曾看过典籍,言先天之体天生有势,修武你那修罗之体如今觉醒的是何势?
杀戮?还是寂灭?”
郑尘轻声开口的同时,将湛苍剑放到了背上,而后取出翠玉剑挂在腰间,微微活动了一下身子,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不过不管你的势是什么,对于现在的我来说,问题都不是很大。”
说完这话之后他便走到离王修武约摸五丈的小院中间处,一板一眼的行了一礼:“立个规矩,尽兴即止,如何?”
尽兴?
王修武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听到郑尘这话之后双眼微亮:“善!”
说完之后也是中规中矩往哪里一站,略显疑惑道:“你使剑?”
...
郑尘看着对方那一副‘你在逗我吗’“的表情,并没有多说,嘴角微抽的同时将手已经按在了湛苍剑上蓄势:“开始吧。”
见他已经准备好了,王修武笑着耍了耍自己那两柄杀猪刀:“快的很,小心了!”
说完这话之后便将两柄杀猪刀上下一碰,运转身法向着郑尘攻去。
王修武修炼的夺灵步也已经到了圆满境界,施展之下幻影聚散,颇显诡异。
两人相聚不过五丈,对于他们来说简直是刹那之间。
王修武右手刀攻向郑尘腰间,左手刀横着划向郑尘咽喉。
两只手翻动之下如同幻影,惊的在一旁观看的郑小白身上不由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乖乖,这要是跟我动手,我一定躲不开,就是不知道公子要怎么挡下这第一招了。
就在郑小白微愣神的光景,郑尘就已经运转游龙步法退到了三丈以外。
王修武一击不中,夺灵步伐一错,以一个诡异的姿势继续向着郑尘攻去。
但是郑尘哪能让他如愿,继而再向后退了几步。
公子为什么只往后退不攻击?
郑彪看着两人的身影,眼神中充满了一丝疑惑:为何还不拔剑,难不成是在等待时机?
就在王修武两击不中之后,他将右手中杀猪刀直接丢了出去。
如此距离之下郑尘躲无可躲,终是将手从湛苍剑上放下,左手将翠玉短剑拔出。
锵!
锵!
待杀猪刀一击不中之后转着向回飞去,而后对方直接握住的同时两刀齐攻。
锵锵锵!
王修武一连向着郑尘腰间、胸前刺去,皆被对方以短剑挡下,暗自低叹的同时手上速度更加快了。
数个回合之后,郑尘用翠玉短剑将其左手杀猪刀向一旁一拨,而后欺身上前直接进了对方怀中一靠。
砰!
一时间传来一声闷响,王修武倒是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他直接转了几圈落到地上,而后又讲双刀轻碰。
“看的出来你剑法不差,但是你还记不记得,我的刀法是你父亲传的?”
见郑尘听到这话微微恍惚了一下,王修武又是攻了上去。
杀生一式!
杀生有道君自来!
伴随着一阵阵杀气传来,王修武以一个十分刁钻的角度向着郑尘将自身杀猪刀递去。
有点东西!
郑尘见此双眼一亮,持翠玉短剑剑挡去。
刀剑相交之后,随即传来一阵刺耳之音。王修武将手中小刀划过翠玉短剑,向着郑尘继续削去。
另一只手用了一个巧劲之后手掌微松,那杀猪刀伴着破空之音向着郑尘身后袭去。
一时间身旁观战之人瞪大了双眼,呼吸也是一蹙,就差喊一句公子小心了。
郑尘似是也发现了这一道攻击极不寻常,长衫一卷的同时向着一旁撤去。
那身后袭来的一刀被他险之又险的躲开,就听见“迟啦”一声,郑尘长衫的袖子被削掉了一截。
好手段!
郑尘抬起右手看了眼已经破损的长衫,微微一愣后便已经握住了身后的湛苍剑。
“小心了!”
话音刚落,郑尘便一剑刺出。
第一百二十九章:灭生诀
用我的势使用你的势,什么意思?
本来王修武对于这场比斗的胜负便不是十分在意,到了听到这句话之后只觉得头脑一片混乱。
这都什么你的我的乱七八糟的...
此时的他笑容僵在了脸上,想了许久没有什么头绪之后,索性便不去想了,而是双眼直勾勾的看着身前不远处的郑尘。
“你这是跟我打什么机锋,我怎么完完全全听不懂?”
他走上前去直接将手搭在了郑尘的肩上,用力一紧,而后架着他向屋中走去:“你跟我说明白,不然今天我就不走了!”
...
“小彪,小彪!”郑小白从头看到尾,一直都没怎么看明白双方到底是怎么出招的。
他轻轻的戳了几下身旁的郑彪使其回神,神经兮兮的开口:“你要是到了公子那个境界,你会不会也跟公子一样厉害?”
郑彪看着虽说有种雾里看花的味道,但多多少少有些感觉;就算两人已经结束切磋,他还是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嗯?
恍然之间回过神来,听到郑小白那话语之后他微微一愕,紧接着不假思索摇了摇头,一脸的决然之意:“不会的,公子那么强,我怎么会是公子的对手。”
“我说的是要是。”郑小白听到这话之后感觉有些好笑,但是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他气急之下拿出一个桃子来狠狠的咬了两口,嘟囔了两声:“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到了公子的境界,就是打个比方...”
“小白哥!”郑彪实在不理解对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他语气微微加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便走向不远处的兵器架将自己的錾金虎头枪端起:“不会有这样的比方的,就算是我到了公子的境界也不会是公子的对手。”
说完之后他腰上发力,提气站桩:“不管怎么说,公子才是最强的!”
真是个死脑筋。
他看了一眼已经逐渐进入状态的郑彪,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心情逐渐变好。
不跟小彪闲扯了,我去吃昨天买的桂花糕去...
...
“也就是说:你领悟到的势是可以借用别人势的势?”王修武瞪大双眼,满是震惊。他说完之后微微停顿了一下,用力拍了一下桌子:
“不可思议,简直是不可思议;我说起来都这么绕口,你是怎么领悟的?”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这是在吐槽我吗?
郑尘心中碎碎念了一句,继而苦笑一声,颇为无奈的摇头:“这又有什么用?我还要再去领悟才行。
难道你没有发现我领悟的借势之势运转起来总是比你自身施展的弱上几分吗?”
郑尘见对方茶水已经喝完,起身给他到了倒了一杯:“况且这也不是说借就借的,局限太多了。”
“难不成你还想着借来的比人家本身的强?”王修武听了郑尘的话之后许久没有开口,见对方一直在自顾自的喝茶之后活动了一下手脚,将自己家的一柄杀猪刀取了出来,颇为无聊的削着指甲:“若是真的能达到跟对方一样的程度,那便不是借了,那是复刻。”
复刻?
是有那么几分道理。
继而郑尘又想到了什么,索性直接问了出来:“之前你貌似施展了两式刀法,看起来颇为诡异,可有什么门道?”
王修武闻言手上动作一颤,险些削到自己的手指。
他拿到嘴边轻轻吹了吹,继而松了一口气;紧接着他脸色一肃,盯着郑尘一字一句讲道:“那是你爹教的。”
说完之后他像是放下了什么,笑嘻嘻的扬了扬下巴:“若是你想学,我可以教你;你爹当时就跟我说,那是他在一片宗门遗迹中寻到的,因果都断的干干净净,除了他再也没人会了。”
因果都断干净了?
郑尘从这句话中一下子想到了什么,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那刀法叫什么名字?”
名字?
想学直接说就好了,问名字做什么...
王修武一时心中不解,但他也没有开口,只是回答了郑尘的问题:“杀生,这刀法的名字叫杀生诀。”
他看郑尘紧皱的眉头没有松开,继而心头一紧:“莫不是有什么问题?
还有,我直接跟你说吧,杀生刀法我没法教给你,因为当时你爹往我头上一点我就会了。还有,我现在修成的势也与这刀诀有关系。”
郑尘想的跟对方完全不是一回事,但见对方说的话做不得假,便轻轻的点头:“我知道了,还有,你说一下这刀法的招式名字为我听听。”
这要求真是奇怪,那不成还有什么秘密?
王修武再次看了郑尘一眼,觉得没什么端倪,索性也就看淡了。
“那我说了,你听好了。”他清了清嗓子,缓声道:“这刀法有十式,但却只有九式刀诀。
杀生有道君子来,
杀生无道一刀开,
...
杀生大破自在天。”
自对方刚开口,郑尘便仔细听了起来。
他越听越觉得怪异,到了最后不由得想到了什么,用拇指摸了摸中指的中截指骨。
“有意思,我好像知道什么了。”他并没有向着对方明说,而是轻笑了一声:“现在因果是没有了,可到了最后就不一定了;不过到时候你应该也能解决了,没有必要因此担心什么。”
说完之后他拿起茶杯饮了一口,看这门外的风景,不由得微微失神:大破自在天,修罗之体...
看来他的那位便宜爹早就知道了对方的体质,不然断然不会如此。
...
这!!!
郑小白回到自己的厢房中的时候,大吼一声,看着眼前的景象如遭雷击。
因为除却三人所住的房间之外其他房间都不适合休息,郑尘便将明钰安排在了郑小白的房间中。
那驴子来到这里之后拘束了很多,说什么不想离开明钰。
见此王修武也无法,只得将一人一驴都放在了他的屋子里。
可他发现了什么?
这一人一驴竟然在偷吃自己的桂花糕!
他进来的那一刻,刚好见明钰将最后一块塞进了驴子的嘴里。
是可忍孰不可忍!
看着一通大嚼的驴子和嘴角满是痕迹的明钰,他真的是了。
可就在他想他该怎么生气的时候,忽然跟明钰那双大眼睛对视起来。
对方走上前来试探着拉了拉他的衣角,让他心都化了一半。
算了算了,再让小彪去买吧...
第一百三十章:离开
“你叫什么?”郑小白看着身前的明钰,一时间双手无处安放,他轻轻蹭了蹭衣服,略作思考状:名字还蛮不错的,跟我的一样好听。
“我想起来了,你叫明钰对吧?
你叫我一声小白哥,你偷吃我点心的事情就完全揭过,行吧?”
明钰此时还有点迷糊,半睡半醒的。
他听见郑小白的话语声后,眼中露出了些许迷茫:我是谁,我在哪?他是谁,我为什么要走过去?
他又眨巴了眨巴双眼,一下子来了精神;随即想到了还在不远处的驴子,松开他的衣角立刻到了驴子身前。
往其身上一靠,立马便心安不少。
之后他伸出手指指向不明所以的郑小白,大声喊了出来:“大哥,他欺负我!”
那驴子此时还在那里慢悠悠嚼着桂花糕,听了这话后一仰脖子,向着郑小白叫喊起来:嗯昂!
...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这是...
郑小白此刻目瞪口呆,脸上就差写上个“懵”字了。
就在郑小白想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厢房的房门直接被推开,郑尘和王修武走了进来。
“怎么了?”郑尘四下看了一眼之后发现没什么变化,心中暗松一口气的同时看向郑小白:“刚才这里明钰的...大哥为何大叫?”
而这是王修武早就走到了明钰身前,打量了一下后发现没有什么问题,便直接在明钰脑袋上敲了一下:“是不是又撮弄驴兄了,不然它为何会大叫?”
“哪有啊,修武哥,那个瘦家伙他占我便宜!”明钰此时已经彻底清醒过来,痛呼一声之后接着捂住了脑袋,之后歪头看向王修武:“我原来就只有你、还有大哥两个哥,这个我没见过的瘦家伙一上来就让我叫他小白哥,这我太吃亏了,我又不认识他。”
而此时的驴子见明钰挨了一下子,不由得气的大叫一声,而后就用脑袋去顶王修武,场面一时间鸡飞狗跳。
“和他说的...差不多...”郑小白心情复杂的看了明钰一眼,内心却难过至极:他的地位竟然还不如一头驴...
...
“小尘,你去把你那个什么叫郑彪的小书童也叫过来。”待场面控制住之后,王修武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他拿起茶壶想要给自己倒杯水,却发现空空如也,一时间有些郁闷,重重的放了下去。
好奇怪的驴子,我竟然看不透它的境界。
郑尘轻点了点头,神念微动便传音给了郑彪:来小白的房间一趟。
...
还占你便宜,我看你下次还跟不跟我无理取闹。
等到郑彪到了郑尘身后站定后,王修武伸出手掌指向郑尘三人:“这是你尘哥,那是你小白哥,那是你小彪哥;以后见了就叫,知道了吗?”
此时的明钰在就安静下来,他坐在炕沿边,看了郑尘等人一眼,然后脑袋一歪:“为啥?”
为啥?
为啥...
王修武微微一愣,心思电转之下起身走到明钰身前在他耳边轻语了一声。
“我明白了!”明钰闻言一亮,从炕沿上跳了下来,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见过尘哥、小白哥、小彪哥!”
除却郑彪一头雾水之外,郑尘两人心情一时难以言语。
郑小白此时并没有多少开心,因为他发现现在他的地位跟一头驴一样了。
而郑尘则是略微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一脸惊奇的看着眼前的明钰。
因为他神识强大的缘故,刚才他将那句话听得清清楚楚。
那酒楼就是他的,下一次你去的时候...
果真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
南汤郡龙雀司,郡司守府邸。
“李自忠,跟为父来一趟,我在正厅之中等你。”李浔孝看着那演武台上挥汗如雨的少年,不自觉的嘴角上扬。
但这只是刹那间的表情,转眼就变成了平日里严肃的模样。
见自己儿子行刀一顿,继而转身离去:“快些,不要让我久等。”
李浔孝离去的步子并不重,但是李自忠却是听了个清楚。
不知出于何种心情,他挥舞着手中长刀向着前方劈去。这一刀并非寻常,而是夹杂了他前些时日悟得的势。
一时间传出一声爆响,刀上雷光闪过,接着恢复了寻常模样。
他已经想开了:既然是自己的灵根,自己为什么不用呢?
这样跟自己置气太不值得了,还是等到能够将他打败的时候再说其他好了。
想罢他收刀入鞘,向着正厅的方向走去。
不用猜,以他的性格肯等会长话短说的。
...
“找我来做什么?”李自忠刚迈入正厅,就见李浔孝负手而立,站在正厅中间不知在想些什么。
“有两件事。”李浔孝并没有直接回头,而是走上前去在椅子上坐下,一脸平静看着李自忠:“到了今年你以十五,到了束发的年纪。
你也知道,本家本是贫苦人,到了我这一辈甚至连祖宗牌位都没了,祭祀的也是当年的苦难人。
所以这次祭祖你你便不用在南汤呆着了,今晚上你跟你秦伯还有沫沫都做传送阵法去你外公那里。”
说到这里他看了眼满是平静的李自忠,将一枚储物戒掷出,飘到了他的身前:“这是我与你娘给你准备的束发礼,收好了。”
很少听到对方口中出现的字眼被提及,李自忠心神一颤,赶忙紧紧的握在了手中。
“真的?”李自忠双眼紧紧的盯着自己的父亲,生怕对方实在骗他:到现在了,他还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
“自然是真的。”李浔孝面对对方的目光没有任何变化,声音颇为沉稳:“自然是真的,为父什么时候骗过你?”
“没有骗过我?”李自忠笑了笑,眼中多多少少有些仇视。
自己这位父亲的话语话完完全全的触动了他心底的那根弦,他情绪一下子控制不住,直接大吼了出来:“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当时大哥被妖兽袭击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在?当初我娘亲离世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在?”
...
李浔孝听了之后久久无言,只是在哪里一直盯着他。
到了最后,他轻轻的摇了摇头:“不能。”
就在李自忠还想说什么的时候,秦伯不知从何处走了过来,他向着李浔孝点了点头,而后将李沫沫放下,轻咳了了一声。
李沫沫看了眼自己的哥哥,又看了眼高高坐在上面的那人,忍不住向秦伯身后缩了缩。
“忘了吗?”秦伯轻轻点了点她的小脑袋,低声开口:“难道沫沫要玩赖?”
才没有...
她心中大喊一声,又看了看秦伯,在后者的点头下,她一溜小跑到了李浔孝身前,闭上眼睛轻轻抱了一下,而后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后退几步。
随即她又想到了什么,慢吞吞的跪了下去,咚的磕了一个头:真疼,还有两个怎么办。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便已经到了秦伯身前。
就见他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随手向着李沫沫额头点了一下:太实诚了...
后者晃了晃脑袋,见秦伯微微张口,猛然想到了什么。
“还请父亲大人保重身体。”
而李自忠听到这话后双眼中出现了意思光亮,他用神识将那枚戒指戴在手上,独臂撑地,连磕了三个响头:“李自忠拜别...父亲!”
秦伯见此朝着李浔孝示意了一眼,见对方没有反应,便卷起两人从正厅离去。
...
待此地沉寂许久之后,李浔孝回过神来,自嘲一笑。
“好!”
第一百三十一章:终见
等到送走了王修武一行的两人一驴之后,郑尘三人又恢复到了平日的状态。
郑小白取出各种点心一通大吃,郑彪则是在那里颇为认真的擦拭着他手中的錾金虎头枪。
至于郑尘,则是一脸认真的站在书房中,持笔而立。
有段时间没有绘制符篆了,是时候该重新温习一下了。
他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的同时迅速落笔。
伴着一阵华光闪过,空白的符纸便化作了一张符篆;上面闪烁着几道微弱的青绿色光芒,显示着它的不凡之处。
还好,消耗不大,威力应该也可以。
他细细感受了一下自己体内真气的余量,轻轻的挑了挑眉:先将这批符纸都用完再说。
...
怎么回事!
就在他沉浸心神炼制符篆之时,却发现当前场景一阵变幻,自己竟然到了一片满是桃树的桃林之中。
这该不会是什么幻境吧...
郑尘看了看手中的符笔,脸色顿时凝重起来。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是真的!
虽说他还是有些不信邪,运转神识扫荡了几次身体之后,随即才确定了下来。
还需要小心点才行。
突然之间场景的变幻并没有让他太过于慌乱,作为一世大乘,他什么世面没见过?
将自身真气运转起来,随即取出几张护身符篆拍在了身上,而后又取出湛苍剑开始蓄势,满脸戒备的盯着四周。
他并没有乱动,而是想要看看此地到底有什么诡异之处。
不过这种感觉可真是不怎么好,这里再怎么美丽,都让他感觉怪怪的。
嗯?
前方似乎有什么东西。
他在原地站了许久发现没有一点变化之后,发现前方虚虚实实看不真切,便向着前方缓缓走去。
自始至终他都没想着使用自己二伯之前给他施展的那保命遁法,因为他知道没必要。
这里不是一片梦境,那便只能是幻境、或者是秘境空间。
既然是这样,谁能知晓从此地逃出去,会到了什么地方。
想到这里他又看了看四周,不自觉的眉头微皱:
可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难道郑家被人趁虚而入了?
他逐渐向前走着,却发现自己怎么也走不到头,暗道怪哉的同时他想到了什么,心神一动,便将那混元大磨拿到了左手之中。
就在他再次抬头看去的时候,发现身前不远处竟然出现了一个人的背影。
...
有点意思了。
他看了看左手中的混元大磨,略微心安了一下。
等到他再次向前走了几步,却发现并没有跟之前那般没有变化,而是离着那道背影越来越近。
悄悄的过去给他来一下狠的,让他知道跟本公子开玩笑的后果...
等到逐渐走到那道背影身后的时候,他略觉得眼熟。
而且在这背影之后出现了一座坟茔,墓碑刚好被这身影挡住了看不真切,更别说上面的字了。
莫不是这是一位前辈的传承之所?
他想了想,便先将兵器收了起来,而后恭敬的行了一礼:“郑家后辈郑尘见过前辈。”
说完之后他并没有直接抬头,而是在那里停顿了片刻。
但是自始至终这道背影都没有回身,也没有做出什么表示。
莫不是因为我不够诚?
总不能直接走过去讲那人推开吧,谁知道有什么机关陷阱在哪里等着。
算了算了,只要能出去就行了。
想罢郑尘暗自叹息一声,直接跪了下去:“郑家后辈郑尘见过前辈。”
...
怎么还是没有动静,这也太奇怪了。
过了约摸一柱香的时间后,郑尘抬头又看了一眼,再也忍耐不住,直接将混元大磨拿到了手中。
我到要看看是什么牛鬼神蛇!
他一跃而起,直接运转混元大磨拍了上去。
但是这一下拍上去之后并没有什么变化,他直接穿了过去。
穿过去的同时,那道虚影也被直接拍散了,一边在心中怀疑,一边将混元大磨收起。
因为运转混元大磨是要消耗神识之力的,这一下直接抽掉了将近三分之二的神识之力。
他面色苍白的运转五方神君转圣诀恢复神识的同时,不经意间向着墓碑上扫去。
看了墓碑上的题字后他面色一变,立马跪了下去。
当真是罪过!
上面除了一行:爱妻郑氏之墓外,下面还有一行小字。
郑克礼题。
也就是说,刚才那虚影是他这一世的父亲?
郑尘忽然感觉有点牙疼。
...
“看来时间到了。”伴着一声低语,就见此地桃花全部盛开,一阵风卷过,无数的花瓣起舞,煞是好看。
就在郑尘抬头看去的时候,那道熟悉的身影真真正正的出现在了郑尘身前不远处。
这人身穿一件藏青色的袍子,头发十分随意披散在身后;细细看去,便能看见眼中的沧桑。
迈步之间他便来到了郑尘身后,看着那座坟茔,深深叹息了一声。
“你来了,尘儿。”
郑尘起身之后转过身来,看着这张十分熟悉的面庞,不由得低语了一声。
“见过...父亲。”
...
“今日你见到的我,只不过是一道神念罢了。”郑克礼向着郑尘点了点头,一招手两人便离开了此地,来到了离此地不远处的一片凉亭。
从此地向下看去,便能很清楚的看见那一片花海。
“你娘最喜欢的,便是桃花了。”见郑尘还在向下看,郑克礼也站到了他的身旁。
“今日你能来到这里,说明还有三两日便要祖祭了,对吗?
和我说说这段时间的事情吧。”
郑尘迟疑了一下,深吸了一口起,缓声开口:“当时父亲你离开...”
...
从郑尘开口之后,郑克礼的这缕神念便一言未发。
等到郑尘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后,方才点了点头。
“为父知道了,这事情不急,回去做一个了断的。”
他轻声开口,似是说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忽然之间他又想到了什么,朝着郑尘微微一笑,就如同之前那般摸了摸郑尘的脑袋。
“跟他打一架吧。”
他是谁?
就在郑尘刚想去发问的时候,一阵天旋地转,自己好似来到了一处封闭的擂台上。
看着自己对面的那道身影,他忍不住轻轻抽动了一下嘴角。
我说怎么不告诉我他是谁,原来就是我自己。
第一百三十二章:激战自己
“在你不展现出攻击意向的时候,他是不会对你主动攻击的。”
郑克礼的声音便随着这句话语渐渐消失,只留得郑尘独自面对着身前与他长相相同的对手。
听到这里他赶忙止住了自己想要挥手的想法,而后暗自庆幸的他轻抚了一下额头。
谁知道他会不会因为自己的一个动作而直接出手,他现在的状态可不怎么好。
若是不出意外,对方应该是会自己的的所有招式和功法,也有着与他相同的兵刃和技巧,包括势。
这种场景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了,毕竟这与叩问己心、灭杀心魔相差无几。
并且这也算是长辈最喜欢给后辈磨炼用的的方法了:因为最好的进步就是打败自己。
一次次与自己的生死搏杀,方能够找出自己的缺陷之处。
唯一与自己不同的地方,应该就是对方没有情感、一直保持绝对理智吧。
…
双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郑尘便赶忙趁着这段时间恢复之前消耗的真气和神魂。
等到自身状态已经达到顶峰之后,他忍不住轻呼了一口气。
自己跟王修武一战之后,修为也是增长了些许,离着凝气八层圆满又近了一步。
想罢他放空心神,将湛苍剑和翠玉短剑佩戴在了身上,而后将右手搭在了自己背后的湛苍剑上。
蓄势!
自身脑海中中的威压之势被他连绵不绝的注入其中,因藏在鞘中无法感知,所以只能听得到微弱的嗡鸣之音。
与此同时的他正在看着身前不远处的另一个“自己。”
就见对方与他一般一丝不苟将幻化出的两柄剑佩戴在了身上,而后将手顺势搭在了剑柄。
郑尘见此瞳孔一缩,微微流露出了一丝战意:这样的话就就更有意思了。
待两人这样持续了将近半刻之后,郑尘觉得时机已经成熟,呛啷一声长剑出鞘,直接向着对方斩去。
一道附加着金属性真气的剑光伴着威压之势徒然挥出,打破了两人的维持的寂静。
随即他也不看这一剑的结果,而是脚下发力,运转游龙步法向着一旁撤去。
手上动作不停,三两个结印之后,数根藤蔓拔地而起向着不远处的另一个自己包抄而去。
缚身藤蔓!
做完这些之后郑尘并没有停顿,而是一脸戒备的同时快速捏起几个法诀等待着什么。
对方在郑尘做完这些之后并没有去移动身形,而是看着这一系列的攻势微微顿了一下,待这一系列攻击到了身前之后,方才挥出了蓄势一击。
伴着一声刺耳的声响,郑尘蓄势斩出的那道剑光直接被对方斩碎,其上的余力直接将刚到了身前的几根藤蔓拦腰截断。
做完这些之后对方并没有停留,而是捏了几个法诀的同时向着郑尘所在的位置冲去。
这是…道基境的道法青木囚笼!
郑尘看见对方的手印双眼一缩,继而变幻手印在身前形成了一个金属性真气的护盾。
若是现在是道基境就好了,随便运转一下便能形成护体罡气。
抱怨的同时他并没有停留,暗自发力的同时向着前方冲去,期望能够躲过这道青木囚笼。
湛苍剑上金光闪烁起来,他捏了一个剑指再次给长剑加了一层锋锐之气的同时,迎上了对方递来的长剑。
两剑相碰,发出清脆的金铁相交之音。
这青木囚笼躲不过去了…
轰隆一声,这青木囚笼直接将两人困在了其中,对方并没有直接攻来,而是又捏了几个法诀,重新形成了一个约摸有原先四分之一大小的青木囚笼,向着郑尘砸去。
郑尘躲过的同时将长剑在上面砍了一下,巨大的力道反震着他后退了两步。
看着几乎相当于半个演武场大小的青木囚笼将两人困在其中,而后又险些被一个小些的青木囚笼砸住,他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跟自己想的有些不一样,难道对方想要一步步缩小两人范围,而后肉搏?
看着对方后退一步将凝聚的一颗水球砸了过来,郑尘挑了挑眉毛如其一般释放了一道水球术对轰了过去。
两道水球相撞之后双双破碎,细小的水珠向着四周四散而去。
郑尘见此双眼一亮,直接将真气向外释放向外一笼,兜起了大片水珠,捏了几个法诀向着对方爆射而去。
道基术法:箭如雨下!
无数的水针转化做金铁之象,如同一阵雨水一般向着对方倾泻而去,对方躲避不及,只能是挥剑抵挡着向一旁撤去。
这一片金针也就存在了三两息的光景,但却在对方身上多多少少留下了几道伤口。
还有些却是射在了青木囚笼形成的巨大栏杆上,留下了多多少少的痕迹。
见对方又要捏青木囚笼的法诀,郑尘心中暗骂的同时随手甩出两道金光刃将其打断,而后挽了个剑花,向着对方急攻而去,不给对方留下什么机会。
事出反常必有妖,绝对不能让对方继续施展这青木囚笼了。
郑尘在心中暗骂了一声自己真气太多,同时捏了几个法诀施展了数根缚身藤蔓缠在青木囚笼之上,以防止出现什么幺蛾子。
两人长剑微挫,而后双方皆是一荡,身形一转的同时左手拿出翠玉短剑向着对方身上刺去。
看着眼前那面无表情的自己,他面色微微一变:遭了!
嗤——
两人的剑招相同,身形交错之后皆是后退数步。
感受着自己左臂上那阵强烈的痛楚,郑尘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真狠啊…
看着身前的那个自己面无表情的将短剑拔出插到自己的剑鞘当中,而后连点了几个穴道将其封住,郑尘后撤的同时与对方的做法如出一辙。
只不过他可没有眼前的另一个自己那样淡定,而是皱着眉头再也难以展开。
当真是痛!
虽说没有外人,但自己也不可能去大喊大叫。
自己好歹也是一方人物,怎能那等失态?
长剑袭来,郑尘边战边退,到了那青木囚笼边上的同时他看了下四周暗道不好。
青木囚笼,可大可小,可以说是木属性修士的最有用处的法术之一。
材质相对坚固,而且还有两个特点:一为聚散可控,二为触碰之后可以吸收对手的真气。
虽说吸收的量只有这道道法的二分之一,但是也是相当不少了。
就在郑尘想要逃离此地之时,这一大一小两个青木囚笼同时碎裂,巨大的青木长柱向着郑尘袭去,犹如大厦将倾之状。
第一百三十三章:做的不错
当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幻化出来的自己难不成会他心通?
郑尘控制着自己之前施展在青木囚笼之上的缚身藤蔓,卷起几根青木长柱在自己身前搭了一个三脚架将自己护住,而后一脸戒备的看着四周。
待青木长柱全部倒塌之后,四周再也没了动静。
就在他想着将神念散布出去查看一下之时,突然发觉身前缚身藤蔓齐齐断裂。
郑尘顿时警觉起来,长剑上散发出阵阵光亮,应对着随时杀到的自己。
嗯!
身前的青木长柱突然碎裂,就见另一个自己扛着一根青木长柱向着自己攻来。
周身刚刚倒下的长柱限制住了他的身法让他躲避不及,无奈之下他只得硬抗。
他将长剑横在身前,挡向向自己击来的这跟青木长柱。
虽说他已经做好了迎接这一击的打算,却不曾想这力道会大到自己接不住。
就见横在身前的长剑微微一挫其攻势,紧接着拍在了他的胸膛上;
他身上之前施加的那层护盾宛如纸糊的一般,其中的真气一下子便被那青木长柱吸走;
吸走其身上护盾之后那根青木长柱力道不减,势大力沉的一击直接在郑尘身上打了个结结实实。
他一下子飞出去数丈,最后在空中翻了两个跟头,而后以剑杵地,单膝跪在了地上。
咳咳,噗——
郑尘落地之后咳了几声,紧接着只觉得嘴中一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感受了一下自己刚刚被吸走的约摸五分之一的真气,他不由得咧了咧嘴,而后又咳了几声,将嘴中的血沫咽了回去。
感觉身前有什么东西晃过,他连忙捂住胸口起身后撤,而后几个小法术信手拈来,向着前方挥洒而去。
叮叮当当——
一阵相声传来,身前逐渐显现出另一个自己,他手持长剑将那些郑尘施展的小法术击落,而后紧接着向着郑尘追去。
幸亏自己修炼的玄元一气诀有外引锻体之法淬炼身体,同时那根青木长柱击在自己身上的那一段面是平整的,两两结合之下使得自己伤势微缓,不然可真是要了我这老命了。
郑尘强提起一口气与对方战作一团,不要命一般的与对方进行法术对轰。
真气激荡之下牵引伤势,使得他呼吸变缓,胸前开始隐隐作痛。
要想个办法才行,不然的话必输无疑。
虽说他觉得自己今世的这位父亲给自己布的不是生死局,但是自己输在了这里,那种感觉绝对是不好受的。
两剑相碰,在双方脸颊处皆留下一道细长的剑痕后,双方皆是后退而去。
此时的他体内真气已经空空如也,站定运转玄元一气诀恢复真气的同时,也在暗暗戒备着,以防他放冷箭。
自己的左臂已经抬不起来了...
他微微活动了一下,便发现对方状况与他相差不大,方才觉得平衡些许。
就在郑尘向着下一步的该如何对敌之时,身前的自己直接向着自己冲来。
要来了吗!
见此郑尘并没有畏惧和身处劣势的那种不妙,而是热血沸腾起来。
我就不相信了,你的剑法当真能比我强!
无敌之心激发起来,他轻咳了两声,紧接着紧了紧手中长剑。
锵!
锵!
锵!
剑招相接人已疲,长剑之下无情分。
两人身上的伤口逐渐增加,此时看去,身上那淡青色的袍子早就染红。
跟自己打,真不爽啊!
郑尘两人再次分开,此时除了能听见郑尘沉重的喘息声外,便是两人身上血液滴落的声响。
“再来!”此时的他内心快意至极,紧了紧手中长剑,再次向着身前之人攻去。
只顾手中三尺剑,不斩此人意难平。
虽说这是自己,但是他还是生出了这样的想法。
在长剑相击的脆响中,郑尘笑了出来。
两柄长剑一触既分,擦身而过的两人同时回转长剑,向着对方颈部送去。
怕是还不成。
见此情形之下郑尘心中暗叹,看着对方那毫无波动的双眼,猛的将长剑一搅。
震荡之下两人再也握不住,长剑双双落到地上,发出锵锵啷啷的声响。
两人并没有因此退去,而是同时运转游龙步法中的腿法向着对方踢去。
因为双方所有的境界力量完全相同,在那种腿法力量的碰撞下,震的他生疼。
这种状态,看的我都想要重走老路了。
不得不说,这种绝对理智、没有任何感觉的状态当真是让人羡慕。
见久战没有结果,已经略显颓势的郑尘忽然想到到了什么,他将一柄长剑向一旁踢去;后退的同时将身上翠玉短剑掷出,打断了对方想要追击的举动。
刹那的功夫他已经到了长剑身边,将这柄幻化出来的长剑附身捡起,握在手中之后微微一顿,紧接着收入鞘中。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神一凝:“这样打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来做最后一搏吧。”
不管对方能否听懂他的话语,郑尘权当他听懂了。
长剑入鞘的那一刻他已经开始蓄势,自身识海中的神魂之力连同威压之势一点点进入剑中,使得长剑嗡鸣起来。
另一个自己见此状并没有直接攻上来,他身形一顿,俯身将郑尘的湛苍剑捡起,而后也是如同郑尘一般入鞘蓄势。
伴随着时间一点一滴流逝,郑尘的脸上逐渐露出凝重之色:快到极限了。
他看了一眼身前面无表情的自己,已经十分狼狈的他嘴角微微上扬。
呛啷!
伴着一同响起的拔剑之音,两柄长剑同时出鞘。
两道剑光同时斩出碰撞在了一起,发出一阵刺耳的铁石之音。
这一击的效果如同郑尘所想的一样,直接击碎了身前不远处向着自己袭来的一击,而后余威不减的斩在了对方身上。
对方似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状况,站在那里直接被拦腰斩断。
伴随着对方的腰斩,其手中的湛苍剑直接掉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脆响。
而郑尘手上顿时一轻,那柄长剑直接化作虚无,在其手上一点点消散。
郑尘看着场景没有变化,低笑的同时将两柄剑捡起入鞘。
自己用借势之势借了自己威压之势的势,自然能够击败之前的自己了。
在两柄长剑入鞘之后,场景便幻化做了那凉亭一座。
“做的不错。”
话音刚落,就见郑克礼身形由虚转实,站在郑尘身前,一指点出。
第一百三十四章:消散 灭魂诀
郑尘眼见那手指点向自己的额头,条件反射的想要去躲避;但是还没等他躲开,这跟手指便点在了他的眉心处。
很凉,很轻柔。
这一指点在他眉心之后,身上逐渐亮起一阵荧光。
身上的伤口迅速结痂,体内的真气和神魂之力也在逐渐恢复。
郑尘见此微微一愣,随即便见怪不怪了:这种手段虽说看起来有种化腐朽为神奇之感,但是只不过是一式神通、甚至只是一道疗伤法术。
咦,这识海中怎么多了一本功法?
就在他想着去探寻之时,此地场景开始逐渐虚化。
桃树枯萎、桃花凋零、所有的场景都开始一点点消散。
“尘儿,既然你修剑不修刀,这部剑诀便给你了。”
郑克礼一挥衣袖,将这片开始消散的空间微微一滞,两人身形一晃,便到了原先桃林之中的坟茔面前。
“若是可以,去你娘的坟前看看。”
这句话说完之后,他低叹一声,伸手想要再去摸一下那碑身,身形却再次开始淡化,逐渐消失不见。‘
在化作虚无之前,郑尘隐隐听见了一声低语。
“云袖...”
看着这道身影的逐渐淡化,他眼中露出了一缕复杂之色。
娘亲吗...
他看了眼已经消散到只剩下自己身前这丈许大小的空间后,整了整残破的衣衫,直接跪了下去。
一叩到地,长跪不起。
...
等到他强行收敛心神再次抬头之时,却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书房之中。
还是原先的刚要下笔的那个姿势,但是手上符笔尖处的灵材已经干涸了。
郑尘见此并没有太多意外,将符笔置于桌上之后自书房走出;等到推开房门走到院中之时,却发现已经月上中天。
到底是几世为人,到现在的他心绪还是有些难以平复。
可娘的坟茔,到底在哪里?
自己这父亲一直没有说其踪迹,到地要去何处寻?
看着天上明月,他轻柔眉头:这其中到底是有什么事情?
...
灭魂诀,灭魂剑典。
此时郑尘端坐在静室之中,仔细体悟着他那位今世父亲传授给自己的剑法。
体悟之时,他脑海中逐渐出现了一个身穿黑袍,满头血发的中年男子。
他背负长刀,腰挎长剑,满脸的和煦之相。
可就在下一刻,画风突变。
只见他眼中一道剑光闪出,向着前方看去。
郑尘只觉得对方这眼中剑光直接刺在了自己内心深处,让他不由得心神一紧。
随后那人将手搭在了剑柄之上,尖啸一声,那柄通体黢黑的长剑出鞘,向着前方刺去。
伴着剑上的寂灭之意,长剑传出一声低吟,剑招名称在郑尘脑海回荡。
灭魂荡四方!
随即长剑收回,压抑之感更加沉重,再次一剑刺出。
灭魂搅风雨!
...
灭魂剑典总招十式,九式自取,一式自悟,第十剑,老夫称之为:去无生!
伴着这一剑刺出,郑尘脑中思绪微微一滞,识海中甚至掀起了一阵骇浪惊涛。
好一个灭魂去无生!
这一剑,不得了!
“刀相剑相非本相,灭魂杀生意纵横。后人若是得我刀剑传承,无需承担因果;只期望有机会探寻一下那魂生大陆是否覆灭,到那时空长河中告知本尊一声即可。”
那中年男子将最后一剑斩出之后,手中长剑寸寸崩解。
他笑着跌坐下来,遥遥望向郑尘。
“咦——”
他似是还想要再说些什么,但是身形已经逐渐模糊,最终也是自郑尘识海中消失不见。
待细细体悟一番之后,他颇为惊讶的睁开双眼,脸上满是异色。
这位的传承,分明与之前王修武所使用的杀生刀传承同出一人!
这个想法刚一冒出,紧接着也就明了。
也是了,刀相剑相非本相,灭魂杀生意纵横。
前者可能是那位的感悟,至于后者,应当就是他的传承了。
之一对方最后那声轻咦...难不成是透过时空长河看见了我?
郑尘微微皱眉思索了片刻,方才放松了心神:管他呢,对方应当只剩下时空长河中的身影了。
这有没有办法再去做什么,除非他能如同我这般重活一世,否则他永远无法看清他的传承之所。
只不过他这剑招名字起的,当真是厉害。恐怕当时的对方已经当世无敌了吧。
...
原来如此,看来王修武那家伙还是跟我藏拙了。
郑尘参悟那灭魂诀良久,终是睁开双眼,嘴角微微上扬:若不是因为他得到了这同出一人的传承,他恐怕还被蒙在鼓里。
对方那杀生之势应当是跟其修罗之体有些关系,但那绝对微乎其微。
因为他刚才参悟的灭魂诀,就是用来体悟灭魂之意,成灭魂之势,修灭魂神通的!
想来那杀生刀典之外,应当也有一本杀生诀。
难不成他当时如同自己一般,也已经练成了两种势?
郑尘心中想来应当是如此,随即将这些东西一股脑的从他的脑海中甩开。
还有几日就要祖祭了,自己可是要好生修炼体悟才是。
虽说郑尘是这样打算的,却不曾想到了七月十二清晨,他小院的门便被人敲响。
...
“何事?”
郑尘听见书房处传来的敲门声,不由得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他听到响声之后并没有直接出去,而是端坐在了书房之中。
“公子,家主传讯,让你过去一趟。”
过去一趟?
什么事情不能在自己刚出来的时候就告诉自己,偏偏现在跟自己说?
郑尘满是疑惑的走出书房,便见一位身穿软甲的汉子站在厅中。
“见过五公子。”那人见郑尘从中走出,微微行了一礼。
“我乃郑家外堂长老铁中凯。”他嗡声嗡气的开口,声音十分厚重。
“家主让你卯时之前去他那里一趟;还有,自今日至八月十五这段时间里,我都会在你身边保护你。这也是遵循家主之命,还希望五公子不要为难我。”
“铁长老客气了。”郑尘闻言微愣,一瞬间便将自身表情调整了过来。
他向着对方作了一个请坐的手势,而后看了一眼身旁的小白。
“找人去给铁长老收拾出一间厢房来,要快。”
对方看着郑尘的举动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但并没有坐下,而是直接开口。
“还请五公子快些,毕竟卯时之前还要到达家主那里。”
第一百三十五章:为饵
到底是何事,这么着急忙慌的。
再说了,大伯可以直接将自己送过去,为什么要这样多此一举?
郑尘一路上脑海中闪烁出了数种可能,到了最后都没有想明白,随即便放弃了。
管他呢,等到自己到了不就清楚了?
...
伴着这样的心思,郑尘与那外堂长老铁中凯到了郑克先府邸中。
他抬头看了看正厅打开的房门,犹豫了一下向着一旁不远处一指:“五公子你自己进去吧,我在那边凉亭等待即可。”
郑尘闻言不疑有他,微微点头示意着对方离去后,整了整衣衫便走了进去。
“见过大伯。”郑尘进入正厅之后发现只有郑克先一人,连忙躬身行礼。
“小尘,你来了。”他一如往常一般手中拿着一本书,在郑尘进来之后他也没有抬头,而是继续翻了一页书本:“自己先随便坐好了。”
“是。”郑尘闻言走到一旁直接坐下,眼见对方没有跟自己交谈的意思,便去静心体悟刚刚得到的灭魂诀。
“小尘。”约摸过了一刻钟的光景,郑克先将这本书整本看完,随手一挥将其摄走,而后看向郑尘:“你可知今日叫你来所谓何事?”
“不知。”
他看了一眼直接回答的郑尘,轻笑了一声:“这次祭祖,你要去读祭文的;因为你今年束发、还是郑家嫡系。”
读祭文?
郑尘闻言一愣,略微思索也就释然了:既然自己大伯这么说了,那自己还能说什么?
“是,大伯。”郑尘应了一声,随即发问:“不知需要我准备什么?”
准备什么?
郑克先见郑尘如此模样,不由得低笑一声:也好,现在给他也不晚。
他起身走到那日出云海图旁边,端详了片刻后捏了几个法诀。
一身法力扩张开来,灵力自其身上喷涌而出。
他手指在画上轻点,一处处阵纹逐渐凸显出来,其中闪烁着淡淡华光。
随后就见他眉心之中一缕神魂射入画中,画中红日原本只是红霞漫天,不见日出;随后却见那枚红日逐渐透过云彩,大放光彩。
他随即有捏了几个法诀,虚伸手掌,那枚红日便从画中被其接引了出来,化作一颗明珠到了郑克先手上。
他放在手中端详了一下,而后看了郑尘一眼,将那枚红日打入了郑尘胸膛。
郑尘从头看到尾,只觉得心神震荡不止:这一幅画不简单!
那枚明珠落到郑尘胸膛之后直接融入了郑尘体内,在一阵暖意之后,便消失在了感知之下。
“这是郑家嫡系后辈的束发礼,收好了。”郑克先看着郑尘面色有异,轻笑着说了一声。
他回到座位上坐下之时,那一幅画中原本暗无天日的景色又变得红霞漫天。
他随手一摄又取出一本书,轻轻的摸了下封面之后将书打开:“没什么让你去准备的,你只需要斋戒沐浴什么地就好了;等到明日会将你祖祭之时的礼服送去,合身的话到时候在祖祠之外穿戴整齐就成了。”
束发礼?
就是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了。
郑尘感知了一阵发现还是无法找到之后,随即也绝了心思。
他沉吟了片刻,还是将压在心中的话说出了口:“不知大伯是否知晓家父的消息?还有,我想知道我母亲的身份。”
消息?
郑克先闻言手上翻动书页的姿势一顿,他轻轻的摩挲了一下,笑着看向郑尘。
“克礼的事情到了你该知道的时候你就知道了,你还想知道什么消息;
还有,你母亲的事情我在就答应过你父亲不能多说,你这是想让大伯失信与兄弟吗?”
郑尘自他发问就已经做好了无功而返的准备,但是在听了自家大伯的话语之后他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他双眼紧紧的跟郑克先对视,缓缓地吐出了两个字:“云袖。”
...
就见郑克先笑容渐收,眉头微皱起来。
他将手中书合上,手放在桌子上轻轻的敲着。
“谁告诉你的?”
他语气有些变冷,眼中也露出了些许不善:早就已经下了封口令,怎么还有人捋虎须。
郑尘见对方这副模样,也算是意料之中。
“没人告诉我,是我偶然发现的。”
他并没有告诉对方昨日之事,毕竟这是自己的秘密,他认为还是稳妥一些好。
偶然发现的吗...
郑克先微微顿了一下,脸色逐渐变缓:“这种事情你提前知道了无用,待时机到了自然会告知你的;还有,如今南汤,甚至整个青州府都乱作一团,过几日祖祭之时自然有大事发生。
到时候若是旁人照看不上你,你跟好小铁。那家伙命硬,修成的是当世一等一的武道金丹。”
“是。”郑尘闻言应了一声,心中也是十分惊讶。
如今武道不显,能够修成武道金丹已经是万中无一了;那位铁长老能够修成,而且还是最顶尖的那一批,可以说是相当厉害了。
不过这称呼有点拗口,等他老了是不是就称呼老铁了...
郑尘方才只不过是随口一提,他并不认为一直不向自己讲明的大伯三两句就会在今日将那些告诉自己。
可他还是要问的,万一跟自己讲了呢?
毕竟多说几句话又不会出现什么损失。
就在郑尘思考之时,坐在主位上的郑克先开口了。
“若是无事就先回去吧。”他并没有去询问郑尘所言,因为他知道对方说的是真话就够了。
很多事情看破不说破才是最好的。
他随即将手中书籍打开,有一搭没一搭的看起书来。
见对方不想再去说什么,而且已经下了逐客令;郑尘也不好再呆在这里,便直接起身,恭恭敬敬的向着对方行了一礼:“晚辈告退。”
...
在郑尘离开之后,他将书合上,轻轻的叹息一声。
“莫要怪大伯狠心,身为郑家嫡系,便要有做饵的准备。”
说完之后他站起身来,不断的在厅中踱步。
如今第三处饵已经撒下,就看这次天机遮掩的南汤之变,到底能捉到几条大鱼。
想罢他轻轻的抬起头,看着厅外的景色,久久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