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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七里米粉鹅     红楼蓉大爷txt下载     红楼蓉大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17章:蓉大爷论送子

    蓉哥儿从关押张红尘的地方出来,让在外守着的雀儿回去休息,自己独自进了房间。

    为了不吵着房里人,进去后也未掌灯,退下袄子就往床上去。伸手抱向自家的媳妇,掐了两下感觉不对劲,媳妇怎么突然变丰硕了一些。

    黑暗里左右一摸,床上怎么有两个女人!

    蓉哥儿心里一惊,喝问道:“什么人?”

    只听着怀里这人小声委屈道:“大爷,是菱儿。”

    原来是香菱,难怪今儿的手感有些不对劲。还以为是因为拍了一顿宝钗后,上天惩罚让他失去了对尺寸的把握。突然又回过神来,问:“你怎么和奶奶睡一起了?”

    香菱嗡声道:“是雀姐姐让我陪奶奶一同睡下的……那个……大爷,能不能掐轻点,菱儿有点痛。”

    “是雀儿让你叫她姐姐的?”

    蓉大爷尴尬地收回了手,听了香菱轻轻嗯了声,心里也无奈了。这丫鬟怎么就这般的憨实,问道:“你比她还长一两岁,叫她姐姐作甚。”

    还有雀儿让香菱进来陪秦可卿睡下,那意思也应该是陪同在房里,不是陪同在床上吧。

    这房里又不是只有一张床!

    这时却听了香菱天真的道:“雀姐姐说奶奶是正房,宝瑞两位姐姐是一二姨娘,雀姐姐是三姨娘,菱儿是第四姨娘。菱儿入房晚,是房里的小幺,唤大爷房里三位姨娘都叫姐姐。”

    都是些什么歪论!咧着嘴苦笑,问:“于是你便同意叫她姐姐了?”

    憨香菱嗯了一声,像是理所当然的这样点点头。又小声道:“大爷是不是带了什么东西到床上来,戳着菱儿难受。”

    这傻丫头真是半点不懂,连宝钗还知道那是坏玩意。蓉哥儿从床上爬起,小声道:“是不小心带了东西过来,忘记丢了。我丢屋外去,你闩了门好生在房里呆着。等大爷叫门,才开。”

    香菱点了点头,嗯一声,也不知道蓉大爷到底要做什么。等他出去了,才老老实实闩门守在门后,随时等大爷回来叫门。

    蓉哥儿站在门外,看着观里几座大殿金碧辉煌,心里无奈的很。

    今儿这邪火难消了!

    准备去大雄正殿坐一晚,却听隔壁又出来一人,唤了一声:“大爷。”

    原来是瑞珠。

    她此时睡眼朦胧,身上外面套着的袄子也歪歪扭扭。

    蓉哥儿心里一喜,“你怎么起来了?”

    瑞珠打着呵欠,道:“是雀儿妹妹叫我来的,说是大爷有事唤我。”

    这小丫鬟还这般贴心?

    “也没听雀儿妹妹说个真切,只是将现在侧殿里通了门,什么药散了。只需把门关上,外面也听不到里面的声音。”说这话时,瑞珠脸上闪过一丝羞意。

    哪里是没听清雀儿说的,是瑞珠不好意思直说罢。

    蓉哥儿正难受着,听了瑞珠的话,哪里还不知道她的意思。嘿嘿一笑,道:“夜里外头冷,我们进侧殿待一会。”

    瑞珠红着脸点点头。

    侧殿的大门一闭,里面任何声音也传不出来。也没人知道今儿,侧殿里发生了什么。

    是谁扶了墙,还是扶着了神像。

    无人知晓!

    还有那摆祭品的桌案,案上的珍果全部被撤下!

    谁也不知是何原由。

    侧殿里两道人影合成一个,其中场面,也只有那送子的张仙人瞧了真切。可惜泥雕金塑的他,到底是一件死物,没有思想也不通人情。

    或许送子张仙在天上时,也与警幻仙子打过交道。

    但张仙一定没品尝过离恨天上放香山顶的樱桃,但蓉哥儿今儿又尝了。所以他比张仙人更懂:“靥笑春桃兮,云堆翠髻;唇绽樱颗兮,榴齿含香。”

    张仙也一定没深入遣香洞到达太虚幻境与警幻仙姑做而论道,但蓉哥儿今天又论道了。所以他比张仙人更懂:“出没花间兮,宜嗔宜喜;徘徊池上兮,若飞若扬。”

    说是仙人,张天官哪里洞察人间的风情月债,也许对送子一事,半点不通。或许懂个皮毛,但绝无蓉大爷如此精通。

    只是今儿蓉大爷这小心眼又犯了,哪怕学富五车,也不愿教张天官半点。只光溜溜地披着大袄子从侧殿里扯下一条纱幔,爬上那神像将张仙人的眼耳蒙住。

    让着泥巴造的仙人,再瞧不见瑞珠那珠翠辉辉、满额鹅黄,也听不到蛾眉颦笑,将言而未语。

    如此一来,蓉大爷可自在吟唱:

    “松生空谷,月射寒江。

    龙游曲沼,霞映澄塘。

    春梅绽雪,秋蕙披霜。”

    好一番淋漓尽致、逍遥快活,岂是一个爽字能形容得了的。

    也不知多少光景,也不小殿里烛火降了几寸。瑞珠已经说不出话来,蓉哥儿怕她着凉了,仔细给她着上衣裳,才给张天官通了耳目。

    侧殿的一片狼藉,却是无法恢复。

    蓉大爷也不再管这些,只抱着自己的爱妾逍遥离去。

    只留下殿里金砖、香案上那点点奇怪痕迹。

    第二日!

    秦可卿悠悠醒来,发觉自己竟躺在蓉大爷怀里。

    “怎么?不认识你家大爷啦?”蓉大爷轻笑道。

    蓉大奶奶心里却疑惑着,“我怎么回房了,不是在侧殿里静坐吗?”

    蓉大爷笑道:“早说了我与那送子的张天官认识,你们也不信。昨儿你在那静坐,没一会就入了梦,张天官才请了我去你将你抱来。”

    蓉大奶奶嗔道:“大爷又胡诌,昨夜求子可顺利?”

    “顺利至极。”蓉哥儿想着自己在侧殿里的战绩,嘿嘿一笑,等回去了要雀儿熬一锅药汤才行。

    天色已亮,几个丫鬟打水过来洗漱。

    秦可卿又问:“今儿怎么没见着瑞珠?”

    宝珠瞧了大爷一眼,神色间颇有怪异。雀儿却接话道:“今儿瑞姐姐身子不舒服,所以还没起的来。也不急着离去,奶奶就让姐姐再睡一会罢。”

    秦可卿奇怪地看了这小丫鬟一眼,“以往你总与瑞珠不对付,怎么今儿为她说情讲理了。”

    “都是奶奶的身边人,自然要和睦相处着,免得奶奶忧心才好。”雀儿嘻嘻笑着回了,她心里却想着自己何止是为瑞珠说了情。

    不多时,观里后院的人也起了,凤姐儿领着一众姐妹过来。今儿宝玉却不晓得发了什么病,一早醒来竟走不得路了,只得唤了婆子用软轿抬着他。

    凤姐儿悠悠看了蓉哥儿一眼,道:“你们今儿便回去?”

    秦可卿道:“应是回了,府里还有众多事务处理。只是不知今儿那小张道士哪去了,也没过来交代后面的事宜。”

    王熙凤点头道:“宝兄弟昨儿可能感了风寒,几个姐妹先一并陪他回去。我留这同你们一道,顺便与观里的神仙道别。”

    蓉哥儿瞧着这妮子的眼神总往自己身上瞟,不由得瞎想。凤姐儿又打什么主意?莫不是她也想真正来一番求子罢?

    不得把自己累死去?

    蓉大爷暗示道:“还有些时日也快过年了,今年东府还得跟着婶子到王家拜年,婶子这事可要记挂在心上。现在也还没一个具体眉目,该送什么的,还得劳烦婶子这些天写个单子来。”

    王熙凤听提起王家,心里又是火热。白了这小坏蛋一眼,道:“两府去王家的礼单自然早备好了,等今儿回了府里,你来我院里拿就行了。”

    凤姐儿就是凤姐儿,这赤裸裸的话也敢说。若是在以前,蓉哥儿还能开开玩笑,现在两人间有了什么,反而畏首畏尾,怕了误会了。

    旁边的薛宝钗娴静看了一会,像是真不记得昨晚的事情一般。平静道:“既如此,我们先陪宝兄弟回府去。凤姐姐待这也好,观里应是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她们几个姊妹要要先回去,带走了两府的大队人马,只留了下两车两轿以及抬轿赶马的几名婆子小厮。

    前晌蓉哥儿一行去拜见了那位张神仙,那张神仙还不知昨夜发生的事情,也没聊上许多。蓉哥儿与这神仙也无太多话讲,只是张神仙听了张红尘失踪,又让了观里小道士去寻人。

    秦可卿还想着拜谢一番,却也只能作罢,让丫鬟门回去收拾行廊,在观里吃过早饭就回去。

    凤姐儿叫出蓉哥儿道:“昨夜发生了不少事情?”

    “嗯?”

    凤姐儿见蓉哥儿装傻,哼道:“莫以为我不知道,今儿一早就听薛家妹子在跟丫鬟说把昨晚的事情烂肚子里,对谁都别提。她昨儿与我们一同回的后院,之前可是什么事情都没法说。等今儿宝丫头见了你面,神情可不对劲。”

    怎么就不对劲了?不和以前一样吗?

    蓉哥儿道:“婶子多想了,昨夜我可没见过薛家姑姑。”

    凤姐儿狠狠剐他一眼,“让你别招惹她,你偏要招惹。薛家送了一个香菱还不够,你还想要薛家的姐儿?”

    “这如何说起?”

    “你撒谎的时候眼睛总是睁得极大,又一脸正经,外看去确实真诚。一般人都能骗得住,却骗不住我。如果不是昨夜你们有什么,你又何必特意说昨夜没见过。”

    凤姐儿生气地在他腰上掐了一把。警告道:“林家的妹妹回去了,你又招惹薛家的。是不是以后还想再去逗一逗史家的?你是把自己当皇帝了?什么好的都要占了。”

    “这大逆不道的话,莫说了。万一被人听了可不好。”贾蓉悄悄拉上凤姐儿的小手,道:“什么薛家、林家的,我眼里只有王家的这个姐儿。昨儿却是闹了一出事,与那失踪的小张道士有关。凤儿莫要再提问了,等你回了府也找上宝二叔与他身边那个叫袭人的丫鬟,说一声,最后把昨夜的事忘了。”

    “哟,这些差事就想起我来了。怎么不请你那薛姑姑去说,平日她最热心。”王熙凤咬牙道,“我瞧她看你时冷淡样子,就知道你们有鬼。莫不是有鬼,她对谁不是和和气气的笑颜?”

第117章:薛家大姑娘

    蓉哥儿从关押张红尘的地方出来,让在外守着的雀儿回去休息,自己独自进了房间。

    为了不吵着房里人,进去后也未掌灯,退下袄子就往床上去。伸手抱向自家的媳妇,掐了两下感觉不对劲,媳妇怎么突然变丰硕了一些。

    黑暗里左右一探,怎么有两个人!

    蓉哥儿心里一惊,喝问道:“哪个?”

    只听着怀里这人小声委屈道:“大爷,是菱儿。”

    原来是香菱,难怪有些不合尺寸。还以为是因为拍了一顿宝钗后,上天惩罚让他失去了丈量的把握。突然又回过神来,问:“你怎么和奶奶睡一起了?”

    香菱嗡声道:“是雀姐姐让我陪奶奶一同睡下的……”

    “是雀儿让你叫她姐姐的?”

    蓉大爷尴尬地收回了手,听了香菱轻轻嗯了声,心里也无奈了。这丫鬟怎么就这般的憨实,问道:“你比她还长一两岁,叫她姐姐作甚。”

    还有雀儿让香菱进来陪秦可卿睡下,那意思也应该是陪同在房里,不是陪同在床上吧。

    这房里又不是只有一张床!

    这时却听了香菱天真的道:“雀姐姐说奶奶是正房,宝瑞两位姐姐是一二姨娘,雀姐姐是三姨娘,菱儿是第四姨娘。菱儿入房晚,是房里的小幺,唤大爷房里三位姨娘都叫姐姐。”

    都是些什么歪论!咧着嘴苦笑,问:“于是你便同意叫她姐姐了?”

    憨香菱嗯了一声,像是理所当然的这样点点头。又小声道:“大爷是不是带了什么东西到床上来,膈着菱儿难受。”

    这傻丫头真是半点不懂,蓉哥儿从床上爬起,小声道:“是不小心带了东西过来,忘记丢了。我丢屋外去,你闩了门好生在房里呆着。等大爷叫门,才开。”

    香菱点了点头,嗯一声,也不知道蓉大爷到底要做什么。等他出去了,才老老实实闩门守在门后,随时等大爷回来叫门。

    蓉哥儿站在门外,看着观里几座大殿金碧辉煌,心里无奈的很。

    准备去大雄正殿坐一晚,却听隔壁又出来一人,唤了一声:“大爷。”

    原来是瑞珠。

    她此时睡眼朦胧,身上外面套着的袄子也歪歪扭扭。

    蓉哥儿心里一喜,“你怎么起来了?”

    瑞珠打着呵欠,道:“是雀儿妹妹叫我来的,说是大爷有事唤我。”

    这小丫鬟还这般贴心?

    “也没听雀儿妹妹说个真切,只是将现在侧殿里通了门,什么药散了。只需把门关上,外面也听不到里面的声音。”说这话时,瑞珠脸上闪过一丝羞意。

    哪里是没听清雀儿说的,是瑞珠不好意思直说罢。

    蓉哥儿正难受着,听了瑞珠的话,哪里还不知道她的意思。嘿嘿一笑,道:“夜里外头冷,我们进侧殿待一会。”

    瑞珠红着脸点头。

    侧殿的大门一闭,里面任何声音也传不出来。也没人知道今儿,侧殿里发生了什么。

    是谁扶了墙,还是扶着了神像。

    无人知晓!

    还有那摆祭品的桌案,案上的珍果全部被撤下!

    谁也不知是何原由。

    其中场面,也只有那送子的张仙人瞧了真切。可惜泥雕金塑的他,到底是一件死物,没有思想也不通人情。

    或许送子张仙在天上时,也与警幻仙子打过交道。

    但张仙一定没品尝过离恨天里警幻仙子所居的放香山上美味,所以他不懂:“靥笑春桃兮,云堆翠髻;唇绽樱颗兮,榴齿含香。”

    张仙也更没到遣香洞内达太虚幻境中,与警幻仙姑坐而论道,所以他也不懂:“出没花间兮,宜嗔宜喜;徘徊池上兮,若飞若扬。”

    说是仙人,张天官哪里洞察人间的风情月债。

    只是今儿蓉大爷这小心眼又犯了,哪怕学富五车,也不愿教张天官半点。披着大袄子从侧殿里扯下一条纱幔,爬上那神像将张仙人的眼耳蒙住。

    让着泥巴造的仙人,再瞧不见瑞珠那珠翠辉辉、满额鹅黄。

    第二日!

    秦可卿悠悠醒来,发觉自己竟躺在蓉大爷怀里。

    “怎么?不认识你家大爷啦?”蓉大爷轻笑道。

    蓉大奶奶心里却疑惑着,“我怎么回房了,不是在侧殿里静坐吗?”

    蓉大爷笑道:“早说了我与那送子的张天官认识,你们也不信。昨儿你在那静坐,没一会就入了梦,张天官才请了我去你将你抱来。”

    蓉大奶奶嗔道:“大爷又胡诌,昨夜求子可顺利?”

    “顺利至极。”蓉哥儿想着自己在侧殿里的战绩,嘿嘿一笑,等回去了要雀儿熬一锅药汤才行。

    天色已亮,几个丫鬟打水过来洗漱。

    秦可卿又问:“今儿怎么没见着瑞珠?”

    宝珠瞧了大爷一眼,神色间颇有怪异。雀儿却接话道:“今儿瑞姐姐身子不舒服,所以还没起的来。也不急着离去,奶奶就让姐姐再睡一会罢。”

    秦可卿奇怪地看了这小丫鬟一眼,“以往你总与瑞珠不对付,怎么今儿为她说情讲理了。”

    “都是奶奶的身边人,自然要和睦相处着,免得奶奶忧心才好。”雀儿嘻嘻笑着回了,她心里却想着自己何止是为瑞珠说了情。

    不多时,观里后院的人也起了,凤姐儿领着一众姐妹过来。今儿宝玉却不晓得发了什么病,一早醒来竟走不得路了,只得唤了婆子用软轿抬着他。

    凤姐儿悠悠看了蓉哥儿一眼,道:“你们今儿便回去?”

    秦可卿道:“应是回了,府里还有众多事务处理。只是不知今儿那小张道士哪去了,也没过来交代后面的事宜。”

    王熙凤点头道:“宝兄弟昨儿可能感了风寒,几个姐妹先一并陪他回去。我留这同你们一道,顺便与观里的神仙道别。”

    蓉哥儿瞧着这妮子的眼神总往自己身上瞟,不由得瞎想。凤姐儿又打什么主意?莫不是她也想真正来一番求子罢?

    不得把自己累死去?

    蓉大爷暗示道:“还有些时日也快过年了,今年东府还得跟着婶子到王家拜年,婶子这事可要记挂在心上。现在也还没一个具体眉目,该送什么的,还得劳烦婶子这些天写个单子来。”

    王熙凤听提起王家,心里又是火热。白了这小坏蛋一眼,道:“两府去王家的礼单自然早备好了,等今儿回了府里,你来我院里拿就行了。”

    凤姐儿就是凤姐儿,这赤裸裸的话也敢说。若是在以前,蓉哥儿还能开开玩笑,现在两人间有了什么,反而畏首畏尾,怕了误会了。

    旁边的薛宝钗娴静看了一会,像是真不记得昨晚的事情一般。平静道:“既如此,我们先陪宝兄弟回府去。凤姐姐待这也好,观里应是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她们几个姊妹要要先回去,带走了两府的大队人马,只留了下两车两轿以及抬轿赶马的几名婆子小厮。

    前晌蓉哥儿一行去拜见了那位张神仙,那张神仙还不知昨夜发生的事情,也没聊上许多。蓉哥儿与这神仙也无太多话讲,只是张神仙听了张红尘失踪,又让了观里小道士去寻人。

    秦可卿还想着拜谢一番,却也只能作罢,让丫鬟门回去收拾行廊,在观里吃过早饭就回去。

    凤姐儿叫出蓉哥儿道:“昨夜发生了不少事情?”

    “嗯?”

    凤姐儿见蓉哥儿装傻,哼道:“莫以为我不知道,今儿一早就听薛家妹子在跟丫鬟说把昨晚的事情烂肚子里,对谁都别提。她昨儿与我们一同回的后院,之前可是什么事情都没法说。等今儿宝丫头见了你面,神情可不对劲。”

    怎么就不对劲了?不和以前一样吗?

    蓉哥儿道:“婶子多想了,昨夜我可没见过薛家姑姑。”

    凤姐儿狠狠剐他一眼,“让你别招惹她,你偏要招惹。薛家送了一个香菱还不够,你还想要薛家的姐儿?”

    “这如何说起?”

    “你撒谎的时候眼睛总是睁得极大,又一脸正经,外看去确实真诚。一般人都能骗得住,却骗不住我。如果不是昨夜你们有什么,你又何必特意说昨夜没见过。”

    凤姐儿生气地在他腰上掐了一把。警告道:“林家的妹妹回去了,你又招惹薛家的。是不是以后还想再去逗一逗史家的?你是把自己当皇帝了?什么好的都要占了。”

    “这大逆不道的话,莫说了。万一被人听了可不好。”贾蓉悄悄拉上凤姐儿的小手,道:“什么薛家、林家的,我眼里只有王家的这个姐儿。昨儿却是闹了一出事,与那失踪的小张道士有关。凤儿莫要再提问了,等你回了府也找上宝二叔与他身边那个叫袭人的丫鬟,说一声,最后把昨夜的事忘了。”

    “哟,这些差事就想起我来了。怎么不请你那薛姑姑去说,平日她最热心。”王熙凤咬牙道,“我瞧她看你时冷淡样子,就知道你们有鬼。莫不是有鬼,她对谁不是和和气气的笑颜?”

第118章:凤姐儿言讽

    有些话不需要说的很明白,意思到了就行。

    蓉哥儿也听明白了凤姐儿的话,反正自己在她心里就是跟薛宝钗有着些什么了。硬要说有什么,也对,也不对。自己不过是帮忙的,只是场面稍稍香艳……

    准确的说是受罪,最后的火还是瑞珠帮的。可怜的瑞珠现在还没起来了!蓉哥儿有些心疼,这样乖的丫头谁不喜欢。

    又稍稍看了小雀儿这家伙一眼,眼神中多少带了点感激。

    蓉哥儿委屈道:“我在你眼里就是这般的人吗?”

    “哟哟哟?你在我眼里是什么人,还要我亲口讲?没人伦的混账东西。我可是你外亲的姑姑,同宗的婶婶,还不是被你甜言蜜语哄了过来。可把你那死了的老子那套学的精明了,莫不是昨儿又许了她什么好处?”

    凤姐儿甩开贾蓉的手,歪斜着一双凤眼,冷笑着声音也没停。

    “你也别为她说话。她们家夫人还是我嫡亲的姑姑,我还不知道她们家人的底细?不关己的事,绝不多嘴。没好处的事情,也从不插手。若见了益项,比谁都上心。最擅长做的就是无本的买卖。说是嫡亲的亲戚,真要遇上难事比谁都无情。”

    贾蓉厚着脸皮又拉上凤姐儿的手,深情款款道:“还在因为那一万两银子的事情生气?等将来窑厂建好了,卖了钱,我不会让你亏本的。”

    凤姐儿张口骂道:“瞧你这样子便是与薛家的呆久了,什么都用银子论。老娘我连人都亏给了你,那一万两又算什么玩意东西。将来也不过是将来给孩子们嫁娶用的,一万两银子没了,顶不过我丢个脸,让大姐儿出嫁的时候嫁妆薄点。”

    “薄不了,薄不了。”蓉哥儿急忙道,“哪舍得让凤儿丢这脸,大姐儿的嫁妆,府里备一份就是。”

    “少在老娘面前充大爷,你们宁国府的银子是给蓉大奶奶孩子留着的,我可不敢拿。咱有什么身份去使那银子,大姐儿又不是宁国府出的,指不定某人心里怎么想她。”

    论说话,蓉哥儿绝对说不过凤姐儿,这会已经有些无力接招了。“一样,都一样。”

    “可不一样,咱也没个身份。按论,大姐儿算是你妹妹,还是算是你女儿?就算你认,西府东府还隔着一条街。”

    蓉哥儿道:“四姑姑不也养在西府,以后大姐儿住东府过来也是一样的。她是你女儿,也便是我女儿,哪有两论的。等咱有了孩子,她便是那孩子的亲姐姐。”

    “谁跟你有孩子。”凤姐儿羞了下脸,对他这回答还算满意。又听旁边的平儿咳了两声,狠狠甩开了蓉大爷的手,头也不回地带着平儿回观里后院去了。

    路上,平儿道:“奶奶将来离了西府,太太们也不会放了大姐儿吧。”

    王熙凤对此脸上稍有愠色,道:“她们只恨生的是姐儿不是哥儿,又听了那些道士和尚胡诌的话,说什么乞巧不吉。她们眼里哪有这个姐儿,放东府养着,以后怕更是求之不得。”

    听了这话,平儿再不言语。

    今儿,凤姐儿原本还想在借口在这住上一日,在外面可比在荣国府轻松的多。只可惜张红尘这道人失踪了,她既没了借口继续停住,贾蓉夫妇也准备回去。

    她的心思都在蓉哥儿身上,贾蓉都不在,她更没必要留这里。

    一行人回了两府,贾蓉也没做停留,让雀儿给他熬汤,自己则先去了忠顺王府。

    “回来了?”十三爷仔细瞧了瞧这小子,见了眼睛无神,道:“年纪轻轻多护着点身子,莫要就酒色亏空了。就你这样的小子,我府里随便挑一个出来,都能打你十个不止。”

    昨日那时特殊情况,自己还是很在意身体的。蓉哥儿讪讪一笑,道:“请十三爷安,近日睡得可香?精神可好。”

    十三爷哼道:“本王在说你,你却讲起本王来。罢了,那些事你自己好自为之。今儿过来是为了张红尘的事情罢?他已经被压入了王府大牢里,没什么好询问的。”

    “可是这道人以往犯了不小的罪过,总不能就此饶了他吧。”贾蓉叹息道,“十三爷想想那些被他祸害的无辜妇人,想想那些到现在还蒙在鼓里的倒霉丈夫。十三爷再瞧瞧小子,为了擒他,小子一晚没睡好。现在还是一副憔悴样子。”

    十三爷早看穿了他的小心思,道:“你也不用在本王面前说什么正义的话,不过是心里有气嘛。你要想出气,自己找段玉去,就是昨儿领队的侍卫。让他动手,只要别弄出人命也就罢了。”

    蓉哥儿心里琢磨,这忠顺王话里的意思。畏缩着笑道:“十三爷可别取笑小子了,这可是私刑。小子可不敢这般做派。”

    “你还想把这事闹大了,弄得人尽皆知不成?”十三爷哼了一声,又道:“虽然已经明了那张红尘到神京才两年,可这两年里,你们贾家的人去清虚观的也不少。莫说是不是去求子的,只要沾上了边,哪里还有个好名声?还有那清虚观的老道士,可是替代你们老荣国公出家的,也算是你们贾家人。”

    这怎么扯得上干系。贾蓉又不是傻子,虽然是替老国公出的家,但是当年早就给了张家一大笔银子。事情在那时候就已经两清。贾家人对他可气,才叫声张爷爷,不客气的话他又算哪门子爷爷?

    蓉哥儿道:“十三爷莫要哄小子,替人出家的事情在各府都有。难不成只因挂了个名,就能牵扯上来?”

    忠顺王喝退左右,见正堂里没了人,才道:“这事儿只能低调处理。清虚观是什么地方?那老道士不仅受过太上皇册封,连当今也有加嗯。宫里不少嫔妃也曾让母家的人去那里打醮,那里不仅与神京公侯牵扯大,宫里何尝没有?张红尘这罪首活是活不成了,你要出气便趁早。”

    原来是这样,都是为了各家各府的名声,所以只能低调处理。

    贾蓉是明白了,如果太高调了,不仅去过清虚观的各府名声污了。连太上皇、当今也被打脸。还要有些嫔妃的母家,谁就能保证那些家里没个去清虚观求子的?

    这清虚观的名声可是太上皇与当今立起来的,闹大了,民间怕是会笑话两位圣人都识人不明。

    蓉哥儿问:“那清虚观该如何处理啊?”

    “这不事你可以担心的事情了。今儿你们贾家的人从那里出后来,本王已经将那里锁了,暂时内外不能进出。等查明了张红尘再有无同党,才会决议清虚观的处置结果。至于那位老神仙,这会儿已经被送入宫里了。”

    是啊。这张红尘还是他们张家的人,如果不是老神仙的关系,张红尘又怎么能在清虚观为所欲为。

    蓉哥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和结果,心里也满意了。道了声:“多谢十三爷了。”

    “先别急着离开。”忠顺王见了小子问了结果就要走,心里十分的不满。道:“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才得了消息就要走。从没见过这般无赖的人!上次府里王妃听了你新婚夜被点悟的事迹,想着哪天见见你家夫人,等正月时挑日子一并过来。”

    王妃怎么会听说这事的?贾蓉很疑惑,只问道:“不知王爷王妃哪日便宜,我与家里媳妇也好择日过来。”

    十三爷淡淡道:“初三初四吧,再往后,府里客人杂。”

    额……

    初三初四?这日子不太巧啊!

    蓉哥儿初三暂定的是携着可卿回秦家一趟,初四再带着可卿同凤姐儿一同去王家拜会。

    这撞日子了,怎么办。

    秦家,不能不去。

    王家……

    那更必须得去,凤姐儿还心心念念等着了。

    可是忠顺王府!

    蓉哥儿抑郁了,这三家里,哪家都不能少啊。

    “那个……要不……”

    “别支支吾吾,有话就说。”忠顺王极其不满地道,“一个个男人支支吾吾拖拖拉拉,像什么话。你要是不方便,不来也行。这种事,本王也不强求。”

    “方便,方便。能带着媳妇来王府拜会,怎么会不方便呢?”蓉哥儿讪讪笑道:“要不改到初五初六去?”

    “滚!”

    蓉哥儿真的滚了,不过没滚远。而是找了府里的周长史问了大牢位置,对张红尘做亲切探问去了。

    “到十三爷那去过了?”

    “去过了。”蓉哥人咧嘴一笑,问道:“那贼子可还老实?”

    段玉傲然道:“进了牢房,再不老实的人也会变得老实。别瞧他现在嘴硬,等上了刑,从来没有人不开口的。”

    “开口?你们还要问他什么东西吗?”

    有些事也不宜多说,因此段玉也没说得透彻明白,只道:“十三爷将案件呈宫里去了,因为牵扯较多,虽然不能公开处置。但是先得让这贼子将他从哪里所学,还有所有受害的名单写出来,宫里有需要。”

    蓉哥儿这一听,就是要上刑审问的样子。若是换了别人,蓉哥儿也不感兴趣,但是听了张红尘要被问刑,心里有种莫名的激动。

    难不成今天可以瞧见正正的古代酷刑了?这种罪大恶极之人,怎么重罚也不为过。

    “可否让咱开开眼界?”

    段玉道:“只怕你觉得残忍!”

    “怎么会!”

    段玉笑道:“咱们这里虽然不如锦衣处那么多法子,什么剥皮,腰斩,车裂,俱五刑,凌迟,缢首,烹煮,宫刑,刖刑,活埋,鸩毒,断锥,灌铅,抽肠,骑木驴之类,咱们做不来。但是插针,弹琵琶,棍刑几项,府里兄弟也能试上两手。”

    插针?弹琵琶?都是些什么啊,听着怪怪的。

第119章: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求月票)

    “太残忍了。”这两日宝玉身上的伤好全了,不知是何缘故跑东府来打听那贼子的消息。蓉哥儿如此对他说到。“这种贼子怎能有个好下场,宝二叔还是不要问的好,怕污了你的耳朵。”

    宝玉的小圆脸上面却是充满了求知欲,犟不死心,硬是要问他贼子的下场。

    只因房间里也无其他人,蓉哥儿才肯对他说,于是道:“其实也没啥,我想着那日二叔因贼子受了惊吓。又听了拿他的人细数了贼子的罪孽,于是给了追审的一个小小建议。”

    宝玉好奇问:“是何建议?”

    “二叔真想听?”

    宝玉思索着,也不知红尘道人如何了,到底情缘一场,不要太受责难才行。点了点自己的脑袋瓜子,道:“蓉哥儿与我说说吧,若不听了他如何的消息,这夜里我也睡不安稳。”

    “也好。”蓉哥儿只当宝玉是受了惊,现在还在担心后怕。安慰道:“如今二叔不用惧他了,前两日我到那地去见了。那人先是被人打了几十棍子,这人还嘴硬得很,犟着不肯说实情。后来,那名叫段玉的官爷,本还想先断了贼子的玉。却被我拦下,暂时包住了他宝贝。”

    宝玉以往没听过这些,但是书里关于断玉一事曾有看过。曾经亲密接触过的宝贝保住了,心里稍松了一口气。

    “后来又如何了?”

    “后来才给了段玉一建议,贼子的玉犯了不少的罪,自然还回来。其实我也是有着私心,唉……”蓉哥儿含笑看了小胖子一眼,有所暗指道:“只怪那贼子竟将主意打到我媳妇身上去,所以建议段玉找上十来个好男风的大汉,先轮番罚了贼子祸害妇人的罪孽。”

    宝玉听了只觉后菊一紧,又莫名想起那夜细节。

    “他……没事吧?”

    “怎么会没事?昨日我听那段玉讲,本来到也无事。只怪贼子生得细皮嫩肉,模样也俊秀,那些个鲁莽汉子又不懂怜惜。才过了两夜,贼子已经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后来段玉实在瞧着他可怜,但这贼子咬牙不肯交代,才狠心换了个花样。”

    宝玉这会心里已有悲意,颤声问道:“是何花样?”

    “也算不得新奇,只是从贼子房间搜出不少媚药来,段玉将这些媚药混入贼子饮用的水中。那贼子喝了媚药,身子却被绑住,日夜时刻难耐。又听了要继续送那几个大汉进去,才慌忙给招了。可惜没过得一两夜,这贼子突没了气息,一命呜呼过去。”

    “啊?”宝玉心里极悲,不知不觉中竟流下一滴泪来。

    “二叔怎么哭了?”蓉哥儿好奇问道。

    宝玉连忙擦拭眼角泪痕,肥肥胖胖的脸上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喜极而泣,日后夜里不需得做噩梦了。”

    蓉哥儿道:“二叔其实哪里须得忧心这玩意。那贼子冲撞了贾家的人,还想窥视我那媳妇。这般还算是便宜了他!”

    宝玉看了蓉哥儿脸上发狠,心里又悲又怕,连忙告辞道:“蓉哥儿,我先回府了。”

    出了书房,贾宝玉马不停蹄地冲了走了。踩着一块湿润的石板,摔在地上,吃痛一声。只听旁边有一熟悉声音惊问:“宝兄弟可还好?”

    宝玉扭头过来,已是泪流满面,样子狼狈地揉了揉自己屁股。也不回宝钗的话,当看到宝钗身后的秦可卿更是心里一惊,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出了前堂。

    与宝钗一同从正院里出来的袭人见了,心里紧张得很,连忙跑上去照顾。

    贾蓉从书房里出来,心里也是疑惑。宝二叔是怎么啦?

    “你们这般看着我作甚?我可什么都没做,只是让宝二叔年后在义学好好听讲。”

    府里这会人多口杂,蓉哥儿自是不会说实情。也知秦可卿是个心思重的人,虽然现在比以往好了些。这事就暂时不让她知了,等寻着机会再给她提醒多提防着些。

    秦可卿倒是没做怀疑,悠悠道:“你也知二叔不好学,家里老爷又管得紧,好好得个假期,你还吓唬他作甚。出了好歹,西府的太太们又得寻着理由上门来告状。”

    宝钗轻笑着道:“哪里会闹到内宅那去,他自个也怕面着了太太,平日也都躲着。宝兄弟还是孩子心性,他回府生生闷气,过两日自己就好了。”

    贾蓉可不想同她们一起聊宝玉,这家伙有什么好说的。跟几人打了招呼,自己又跑忠顺王府去了。

    薛宝钗看着蓉哥儿离开的背影好一会,才又与秦可卿聊起两府家事来。

    说来也怪,这些日子,蓉哥儿总能见着薛宝钗打着教导香菱儿的名义来府里。起初蓉哥儿还有些自作多情,以为宝钗的目的是在自己身上,结果每每与这妮子套两句话,都遇上了冷屁股。

    薛宝钗总是脸上带笑的拒人于千里之外。也和往常一样,若无必要事,没见了蓉哥儿都稍稍避着。

    反正蓉哥儿瞧她那态度,似乎真真在心里把那夜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那日凤姐儿说的话,并非全无道理。这妮子心里透亮的很,这会儿估计又打着什么主意。蓉哥儿觉得与薛宝钗相处,还不如听薛蟠聊说几句浑话自在。

    因此贾蓉也不再惹她。蓉哥儿对自己的认知很清楚,虽然也确实花心,但若是对方无意,也莫要白白惹人才好。宁国府里已经有了一个奶奶了,西府还有着一个婶婶。就像凤姐儿说的,总不能想了王家的,还要薛家的。难不成将来还要添个史家的?

    再说薛宝钗现在可是备选的秀女,在选秀结束之前可不能传处半点不好的风声。否则就对皇家大不敬……虽然自己已经不敬过了。

    要是万一,这薛宝钗真就被选上了。不管是去给公主郡主做陪读,还是送到哪儿。这不是自添麻烦吗?同时还给薛宝钗添麻烦。

    看着现在薛宝钗也是无意于自己的样子,贾蓉才不会找这不痛快。

    先敬而远之罢!

    日子也就这般过着,两府也没生什么多少新鲜事。

    唯一出的一件奇事,也忘了是在哪日里,宝玉找丫鬟去买了元宝蜡烛在自己院里摆祭,却不知道祭得是谁。只听说,那两日宝二爷悲痛欲绝,人形憔悴不少,连身材也以往消瘦了些。

    这些日子,宝二爷更是常在自己院里,也不出门。连梨香院也不去了,东府也不来了,曾经活泼的宝二爷如今反倒成了西府里的隐藏人。

    等到了年末,蓉哥儿将秦家父子一同接到了府里。

    如今秦钟的模样,许是在窑里呆了些时日,脸上那股子姑娘般的胭脂气淡了许多。更是个能担事的哥儿了,因此秦老爷还多次谢了贾蓉。

    只是贾蓉却想不明白,同样在窑里做活的,怎么贾蔷却还是以前那样子。每次见了自己都一副小女儿模样,总让他起一身鸡皮疙瘩。

    “这一年麻烦了你们俩了。”蓉哥儿让雀儿捧了银子过来,道:“到年后等薛家在各省的总管寻到了地,我们的窑厂也窑朝外省转移。那时恐怕还得让你们俩过去主持。”

    贾芸听了面上欣喜,贾蔷却不自在。

    贾蔷心里哪里舍得离开神京,这一走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见上蓉哥儿一面。他只觉自己心里空空的,道:“有芸哥儿过去,应是无碍,倒时宗成他们这些匠人也都全调配过去。不需得两人一并去罢。”

    蓉哥儿不是傻子,若是贾蔷待所有人都这样,他也不会多想。只是这哥儿偏偏就对他这样,分明是狼子野心想棒槌吃。

    关键是贾蓉不是宝玉,不好这口。

    “如今说这事也还早,等年后看情况罢。”蓉哥儿无奈摇了摇头,贾蔷不愿去外省,他也没办法,总不能强求。

    秦钟却道:“蔷二爷想留在神京也无妨,我在二爷这也学了不少,到时候我换到外省新窑去也是一样。”

    蓉哥儿眼前一亮,秦钟能够自己提出去外省的要求,对他来说确实是件好事。只是想到秦钟年幼,恐怕压不住阵,道:“还是年后再议罢,芸哥儿、蔷哥儿你们先领了银子,到外面喝酒去罢。”

    末年大祭后,贾蔷、贾芸等人早早回了,秦家父子则是留在了宁国府里过年。

    因此这个正月的初三,贾蓉没有回秦家,而是去了忠顺王府拜年。

    “蓉哥儿,早听说你今儿要来,我特意一直在门口等着。”

    贾蓉才从便门进来,就看到这后院里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曾见过一次的人称小三爷的当朝太子。

    “今儿可巧的,殿下怎么也到王府来了?”

    小三爷乐道:“可不是巧的,往年也是初三初四这两日来十三叔这里,我正好听了婶婶说你们全家今儿要来,所以在门口等你。”

    蓉哥儿暗想,小三爷口里的婶婶应该就是忠顺王王妃了。笑道:“殿下这般举动,真是让人受宠若惊。”

    “有什么惊的。哪日若不是蓉哥儿给打掩护,本宫早就被送到父皇面前打板子去了。”小三爷携着蓉哥儿的手,道:“快随本宫进去,十三叔和父皇还等着见你了。”

    “圣上也在?”

    小三爷解释道:“这日子里,何止父皇在这里,连母后并一众姐妹也来了。她们难得出宫一趟,到十三叔府里才自在玩乐。”

    看来今天的是个不同寻常的日子啊。蓉哥儿苦笑着,十三爷这个安排定然是有深意的。

    蓉哥儿心里惦记着自己媳妇,怕她第一次见着这些大人物心里胆怯,于是道:“小三爷莫急,先让我与媳妇说说话,免得等媳妇去了王妃那处冲撞了娘娘与公主。”

    小三爷瞧了蓉哥儿身后跟着的那顶轿子,道:“里面坐着的是蓉哥儿媳妇?蓉哥儿也用不着担心,娘娘极宽厚,宫里的姐妹也大多随娘娘性子。”

    “……”

    这太子殿下真是口无遮拦,竟然对他说点评起娘娘和公主们来。贾蓉可不会去接这话,走到轿子便轻声与秦可卿说了王府又不少宫里认的情况,让她心里有个准备,也不至于到时候受惊。

    等轿子朝着后宅去了,小三爷又做亲密地携上蓉哥儿的手,问道:“蓉哥儿最近可有到万花楼去?”

    “许久未曾去过,小三爷怎么还想着到那高乐?”

    “没有,绝无此意。”小三爷小声道,“今儿蓉哥儿可得帮帮叔叔,莫要在是十三叔与父皇面前提起本宫去过那里的事情。”

    见了蓉哥儿点头,小三爷才又拉着蓉哥儿进了正院。

    贾蓉确实在想着,这时代的人是不是都有毛病?两个大男人手拉手,不觉得怪异吗?偏偏还不能甩开这货。

    他甚至怀疑太子殿下是不是也跟贾蔷一样,某方面取向不正常。

    “蓉哥儿这般瞧我作甚?不会以为本宫也好男风罢。”小三爷被蓉哥儿看的也不自在了,松了手,哼道:“本宫今年便将迎娶太子妃了,可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不是最好!

    生活在一个男风盛行的时代,长得帅真的很惨!

    蓉哥儿跟着太子殿下进去之后,倒也没什么奇怪事情。甚至忠顺王与皇帝都没怎么搭理他,反倒是太子殿下对他的所研究的天物感兴趣。

    全因两人聊到蓉哥儿年后将跟着十三爷去治河道,所用的便是那水泥。因此小三爷显得格外的上心。

    等到了夜深,蓉哥儿夫妇才从王府里出来。临行前,小三爷还找上蓉哥儿,要贾蓉去宫里找他玩。

    马车里。

    “是个什么物件,都瞧了半天了。”蓉哥儿瞄了眼,吃醋地揶揄道:“应不是个值钱的玩意。”

    秦可卿今日显然是开心极了,哼着道:“可是王妃亲自送的,哪能用银子衡量。大爷要敢诋毁,我到干娘那里告状去。”

    “什么干娘?”

    蓉大爷心里疑惑的很,秦家的状况他早摸了个清楚,秦业的夫人早病逝。秦可卿这个可怜人,可谓是一个娘都没有,又怎么冒出个干娘来。

    秦可卿含羞笑道:“就是忠顺王妃,她说瞧着我就想了她在外的女儿,于是认了我做干女儿。还道以后大爷要是敢欺负可儿,就让可儿到王府找干娘告状去,让干娘收拾你。”

    贾蓉撇撇嘴,不知道忠顺王又在打什么主意。今儿在王府里的时候,忠顺王怎么也没提过。总之,今儿这个年把蓉哥儿拜的是莫名其妙。

    想了一通没有想明白,也干脆不再深想下去。只惦记着明儿要去王家过夜了,凤姐儿这妮子到底神神秘秘准备了什么,明夜回有什么等着他。

    满脑子疑问和期待!

第120章:神京王家拜年(加更,求月票)

    到了大年初四,蓉哥儿特意换显精神的衣裳大袄,秦可卿也是一身粉黛,好个漂亮。

    等这夫妇俩到了西府,才听说今儿王夫人不知怎么身子不适,今年又不去王家了。李纨见自己婆婆不去,她与贾兰也不过去。

    于是今年去王家拜年的,只有薛姨妈领薛蟠、薛宝钗,凤姐儿并宝玉、探春同贾蓉夫妇。

    领头的是骑白马的薛蟠,后面依次是宝玉、贾蓉。其他所有女眷一人一乘软轿,吱嘎吱嘎由外府小厮抬着。

    “正月里,蓉哥儿怎就心事重重?”原本在前面领头的薛蟠拉着马与蓉哥儿并排,宽解道:“今年舅舅不在家里,王家的兄弟姊妹也是好相处的,今儿应是为难你。”

    蓉哥儿哪里想得是这个,他想的是凤姐儿。淡淡瞥了眼薛蟠,道:“过年走亲怎么会为难的。”

    薛蟠这才想起蓉哥儿是东府人,与王家来往并不密切,也不知道王家舅舅的性子。嘿嘿一笑,点了点头。他其实是自己有些紧张,舅舅虽然不在家里,但是那舅母的性子也和舅舅一样,都管得严。

    这也是为什么薛蟠来了神京这么久,也不愿去王家的原因。

    今儿是没有办法,总不能来了京里,连过年也不去舅舅家走一趟。那太说不过去了!

    蓉哥儿似乎看穿了薛蟠的心思,笑道:“莫非大叔还怕去王家的?”

    薛蟠尴尬的笑了笑,道:“也不是怕,蓉哥儿是不晓得舅母和舅舅一样极爱说教,偏我在他们眼里也不是个争气的,每次去了都有一顿说词。蓉哥儿倒是不用怕,现在几家亲戚里都在传你的好,甚至还听到消息说你前些日子还给朝中立了功。”

    立什么功,误打误撞给遇上的,主要目的也不是为了抓他。只是想着不让媳妇受到半点伤害,结果逮到一个红尘贼子!

    后来也是抱着私心去帮他们审问了出来。可惜也没个赏赐,一个个小气的很。

    蓉哥儿微微摇头道:“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贾蓉心里也郁闷,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到底是有功的。哪怕奖励小点也没关系,但是不能没有。

    薛蟠传出羡慕的呵笑声,突然不想跟蓉哥儿并排了,又到前面找宝玉去。

    蓉哥儿却看着宝玉今儿依旧萎靡不振,像是被情人抛弃了般。停下马等后面的轿子过来,才寻着宝玉的丫鬟问:“今儿宝二叔是怎么啦?”

    袭人远远看着前面的二爷,心里心疼得紧,忧心道:“也不知怎么的,问了他也不回。那日从清虚观打醮回来,足足一个月过去,依旧是这个样子。”

    这可怜见的,想来是那夜被吓得还没回魂啊。

    蓉哥儿无奈摇了摇头,又问:“这些日子他也没出过院子?”

    袭人奇怪地瞧了马上的小蓉大爷一眼,“大祭的时候去了,初一到老太太那里请安,初二倒是去了东府一趟。”

    “二叔去东府干嘛?”小蓉大爷眉头一皱,莫不是那天还没吓住他,现在依旧不死心?

    “二爷听了秦家钟大爷在东府,才去了见他,只是回来时更颓废了。昨儿在院子整整呆了一天,要不是太太让他今儿去王家,估计这会儿还在床上睡着。”

    蓉哥儿心里好笑,看来是这小胖子真失恋了。自己那妻弟最近变了不少,宝二叔怕是在秦钟身上吃着了闭门羹。

    贾蓉在向袭人问话的时候,前面那轿子旁边的平儿却时不时回头,又对着轿子里的人儿报告。当平儿听到里面人说:“莫理他,爱找谁说话找谁说话。”

    不一会儿,平儿果然不见了小蓉大爷的身影,回头寻了好几次,才再最后一个轿子旁边见到了那骑马的身影。

    “初二的时候宝二叔去府里找过鲸卿了?”

    秦可卿听了轿外熟悉的生意,掀起一看,乐道:“大爷不是在前面走着的吗?怎么落到这里来了。”

    蓉哥儿道:“他们都是王家的正经亲戚,自然走前头,咱们不过是亲戚家的亲戚,关系隔了一层又一层。自然要落在后头,哪能抢了他们的风光。”

    “没你这么编排的。”轿子里传出可卿的一阵轻笑声,又听可卿道:“那日府里客人多,倒是记得宝二叔去过府里一趟,不过没呆多久,好像是与鲸卿闹了不愉快。他们才多大点人,我也就没放在心上。”

    闹了是不愉快就好啊,万一闹出一个各个欢愉,那才坑了大爷。

    王家离贾家并不远,都是在神京内城的东区,乘着轿子过去,其实用不了多久。没多时,蓉哥儿就见了王家的正门,路过正门,一路向东就见着几座软轿都停着。

    正疑惑,王家府里东边的便门里走出一行人,替换了原来的轿夫将软轿一一抬进府里。

    贾蓉与薛蟠、宝玉三人则是下了马,由王府里的管事领着朝正堂去。过了两座仪门,一行轿子又停,这会抬轿的全换成了强壮的婆子。方才一行人全进了正堂里。

    蓉哥儿好奇打量这王府,果然不同一般人家的富贵,正堂的门窗上镶嵌的竟然全是玻璃。从屋内到屋内,处处显得金碧辉煌。前厅院子的花草也比寻常人家讲究的多,有着一种特别的美感。

    这种美感的特别之处,在于里面的装饰风格竟然与传统的中式不同,许多物件上带着明显的西洋色彩。

    若不是看着王府的小厮丫鬟们来回走动,蓉哥儿甚至以为自己来到了某处古风古色的现代建筑里,忽然有一种穿越的感觉。

    薛蟠解释道:“我听长辈们说,当年王家在金陵时掌管着海外各国的朝贡,这些个物件都是东西两洋的番人送的。我们薛家也有不少这种东西。不过最辉煌的还要数王家在金陵的祖宅,只是这些年祖宅的物件被王家大兄变卖了不少。否则等你哪日回了金陵,还能瞧上一瞧。”

    蓉哥儿点了点头,他好像记得曾经听谁说过。当年王家不仅管着各国的朝贡,闽粤琼等地的货船也大多是王家的。

    也不知道王家现在还有没有船,或许将来也能用得上。

    见了那边的女眷一一下了轿子,由王府的丫鬟们领着进去。薛蟠、贾蓉两人也急忙跟上,只有宝玉心不在焉,时而低头叹息。

    王子腾夫人也是个极其富贵的,身着一件紫貂昭君套,头上围着攒珠勒子,穿着洋绉银鼠皮裙,粉光脂艳,端端正正坐在那里。

    见了她,蓉哥儿方才明白王熙凤衣着打扮都是跟谁学的。

    众人一一请了夫人安,轮到贾蓉夫妇时,这夫人笑得更甚。道:“真真是一对碧人,赏心悦目。也难怪你们家婶子总跟我提起,今儿你们俩可不能回了,定要在府里住上一晚。”

    秦可卿也落落大方的嗯声应下,王家夫人乐呵呵地给众晚辈给了礼,又派了座。

    与薛姨妈道:“妹子心里该是惦记着我们家几个姑娘了,多次请你们家,也请不过来。前些日子家里几个小的还念叨着宝姐姐什么时候过来,这会儿她们应该正躲在后堂偷看了。”

    薛姨妈也笑着道:“也不是不愿来,今儿我们全家不就到了。才来神京时事情也多,尽打理各处店铺去了,铺子里的旧账到过年还没算完了。说来,妹妹也惦记着家里几个小姑娘,还特意挑了些小玩具过来讨好她们。”

    王家夫人见了宝钗也欲往后堂去,及时叫住,浅笑着训道:“你这丫头,平日你母亲不来,你怎么也不来走动。也亏得几个妹妹惦记你,今儿你也莫回了。”

    薛宝钗笑着道:“今儿舅妈不说,我也要留下来,谁来劝都没用。”

    只是蓉哥儿感觉宝钗在说这话时,有意无意的看向了自己。

    错觉吗?

    应该是吧。

    这妮子最无情,怎么会突然盯着自己看了。一定是错觉!

    王家夫人听了却是很满意,笑道:“你家舅舅去了外省,我在府里也无聊着,正好今儿多些人热闹。三姑娘你们也全留下,年前我便与你们太太说过的,可得在这里陪我这讨嫌的婆子一晚。”

    “哪个敢说舅母是讨嫌的,外甥女第一个不同意。”探春回了一句,又与夫人聊上一会儿。才跟着薛宝钗去后面找王家姐儿们去了。

    此时,正堂里只剩下贾蓉夫妇与王熙凤三个客人,另外的薛蟠、宝玉早不知去了哪里。

    “你们俩个好生过来让我瞧瞧。”夫人对着王熙凤与秦可卿道,“你们在贾家过得可还贴心?”

    要说这王子腾夫人也是有意思,刚刚这番话说的明显是在表示对王夫人与薛姨妈不满。这会儿对王熙凤与自己媳妇的态度又浑然不同。

    凤姐儿大大咧咧道:“今儿他们两口子认了门,以后常来就是。”

    “瞧你这张刚口,全被你叔叔宠坏了。今天怎么没把大姐儿带来,也好让我瞧瞧外孙女。”

    王熙凤对着她婶子一点也不客气,笑道:“有什么好瞧的,不过是两个眼睛、两只耳朵,一个鼻子,又没长出三头六臂。若是养了个哪吒,我定抱过来让婶子好奇。”

    “大过年的说什么浑话。”夫人轻轻哼了声,“瞧你最近的憔悴样子,这两天又在他们家受累了吧。你那姑姑也事,自己不管事,偏要去累你。等明儿去了府里,我定要寻着她好生说道说道。”

    “也就婶子最疼我。”凤姐儿笑着道,“你也别拉着我讲了,反冷落了两个新客。”

    蓉哥儿真吃着瓜,突然被点名还没反应过来,反倒可卿早被王家夫人携着手了。果然自家媳妇就是受长辈们喜欢,也不知道是何道理!

    昨儿才来了个忠顺王的王妃,今儿又来了个王子腾夫人。

    只听夫人道:“你可别见怪,你们家二婶婶从小跟着我长大,她就跟我亲闺女一样。所以今儿见了,一时有些激动。”

    秦可卿规矩的嗯了声。

    贾蓉却从这些话里听出一些信息来。难怪每次跟王家通信的都是王熙凤,原来不是因为凤姐儿在西府内宅当家的缘故,而是凤姐儿原本就跟王子腾家亲熟。

    现在也想明白为什么凤姐儿一定要让自己留到王家来,这里对她有着许多不一样的意义。

    贾蓉看了王子腾夫人一眼,这算是见家长吗?

    不过带着媳妇来见另一个女人的家长,感觉有些怪怪的。不是有些,是非常怪!

    王家夫人确实是个能说的,比之王熙凤的嘴巴还要厉害。她的说不同于王熙凤这般胡搅蛮缠,她是有条有理的,但听多了却也觉乏味。

    也难怪薛蟠、宝玉这家伙早早跑了。

    蓉哥儿终于熬到了夜宴,到这时,精神已经有些萎靡不振了。

    凤姐儿瞧了他这样子,暗暗咬牙,路过他身后是,狠狠掐上一把。

    正在喝酒的蓉哥儿吃痛一声,隔壁席上的薛宝钗眼里却闪过异样光彩,忍不住朝着凤姐儿、蓉哥儿两人身上打量。

    宝钗瞧了好几眼,又没瞧出个东西来。等王熙凤在她对面落了座,薛宝钗才若无其事的与姐妹们继续顽乐。

    凤姐儿拉着婶子道:“今儿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婶子也不提些好酒来招待侄女?”

    贾蓉在外面听了这声音,寻着看去,差点没惊掉下巴。凤姐儿竟然会撒娇?有点吓人了。

    又听王子腾夫人道:“就知道拗不过你,旁边早给你准备着上好的黄酒。”

    薛蟠见蓉哥儿总回头朝里面看,拉着他道:“这些事儿用不着担心,她们喝她们的,我们喝我们的。难得来王家的时候舅舅不在,咱们喝个痛快。”

    同桌王家的认听了,咧了咧嘴,却对这么个浑人没有一点办法。

    蓉哥儿受仙人指点,又弄出了天物水泥,还有家里老爷为他上本的事情,他们也都知道。又瞧着风度翩翩,于是乎对蓉哥儿的态度与对薛蟠的态度大为不同。

    只是这么一来,却苦了蓉哥儿。

    他心里一直念叨着今晚还有大事了,怎么能这么就灌倒了。最后只能使出那惊天地泣鬼神的一招,装醉……

    装醉这事,蓉哥儿从没服谁,那可是他无数个夜晚历练出来的。真若喝醉了,后面的精彩活动哪有他的份。他上辈子,只失手过一次!

    贾蓉没喝醉,宝玉却是真喝多了。等蓉哥儿被雀儿扶着踉跄着出去,宝玉已经被人背走了。

    只是他还没走得几步,却看着宝钗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这小妮子今儿是怎么啦?

    本大爷最近也没惹她吧。

    贾蓉见有人过来,赶紧继续装醉。等后面人到了,才见了今儿自家媳妇也喝得有些多了,此刻小脸微红。反观旁边的王家夫人却依旧端庄,听她道:“今儿可得借一借你堂客。”

    蓉哥儿醉熏着脸,看向秦可卿,想她意思。

    秦可卿羞着点头。

    夫人笑道:“酒宴也散了,还再我们面前装醉作甚。你也莫怪,你媳妇虽然心里通透,但到底没与各府夫人打过交道。这些事儿,总得有个教的。以后不论是见了宫里娘娘们也好,见了各府夫人总不会再胆怯,遇着了事情也能随手应对。”

    贾蓉得知自家装醉被看穿,嘿嘿一笑,道:“可麻烦夫人了。”

    秦可卿见了,脸上又嗔又羞,想不明白自家的大爷怎么就这么不要脸。

    夫人也没怪罪,轻笑与可卿道:“你也莫多心,不过装醉而已,不算失礼。你家二婶婶经常做这事,今儿是她闹着要喝酒,结果最后又是她装着酒劲逃了。她那么精明的人,从来不会真的喝醉,这是心里有度。”

    这话传在贾蓉耳力,却觉得有些不对。那此凤姐儿过生日不是喝醉了吗?后来还是半道遇上自己,才把她送回房间的。

    蓉哥儿有些疑惑地看向夫人。

    只听夫人道:“你们也莫要不信,这妮子从小有个外号叫凤哥儿,便是因为寻常哥儿也喝不过她。行罢,你也莫要继续装了,今儿夜宴到处为止,我带你媳妇走了。”

    等了两人离去,贾蓉还是没回过神来。

    刚刚的信息量有点大啊!

    难不成去年凤姐儿生日的时候,是……在装醉?

    那自己……

    好个阴险的女人,我竟被她骗了。什么我花言巧语哄了她过来,明明是她先勾引的我。那怪那些动作会那么的精准,那么的恰到好处。

    蓉哥儿感觉自己这些日子过得太失败了。咬牙切齿地,想要去找王熙凤报仇。

    “雀儿,你先回房间给整理一下,本大爷出去办点事儿。”

    雀儿看着自家大爷迈着豪情的步伐,小声喃喃着:“我又不是不知道,你要去找琏二奶奶,干嘛把我支开。”

    蓉哥儿才走到王熙凤在王家的院子外,就见了旁边屋外站着一个人。

    “宝姑姑,你怎么在这。”

    “蓉哥儿怎么到这边来了?”

    “刚喝多酒,想着走走醒醒。不知不觉到这里来了,宝姑姑晚安。”蓉哥儿招了招手,继续向前走。

    这几个院子可是王家特意给他们准备的,所以一路也没遇上丫鬟小厮。等过了墙角,蓉哥儿如同一匹夜行的狼,围着这小院转了一圈。

    终于见薛宝钗不在,脸上嘿嘿一笑,进了院子。

    平儿见了他,欣喜地像是在给房里人报信号,说道:“大爷回来了!”

    蓉大爷只见房间里灯色一变,由原来的淡淡的橙光换作了淡红色的烛火,颇有点喜庆模样。

    他推开房门,看外屋空荡荡,急不可耐走进内屋里,只见着一个身穿大红袍子的绝美女子。脸上红妆淡抹,明眸似水盈笑。

    “凤儿!”

第121章:谁在外面

    蓉哥儿见了这女子,迫不及待要揽入怀中。却被女人芊芊玉手推开,稍退两步,展现自己一身镂金细刻牡丹大红袍,若非少了凤冠霞披,说是新娘喜服也不为过。

    “我今儿可漂亮?”

    “嫡仙风姿,倾城卓越。”这般风采,足见凤姐儿之用心了。蓉哥儿拉着凤姐儿的小手,嘴里尽挑好听的赞美。

    贾蓉这才看了房间摆设与众不同,一双大红烛火在左右跳动,正似贾蓉此刻悸动的心。红烛光火下,粉面红唇的美人更显妩媚诱人。

    此时的王熙凤竟浑然不同于贾蓉印象里的凤姐,不仅少了许多张扬霸道,其妩媚中竟然带着一种不同以往的羞涩和点点的泰然。

    真是一个妙人!一双细细的柳眉长挑,明眸清澈,同那傲然上扬的嘴角更多几分得意。跟秦可卿比起来,不论是处事还是为人,王熙凤更多了几分成熟的风韵。

    两人在这红烛灯火下,旖旎的气氛渐渐浓厚。

    蓉哥儿唤道:“我的好媳妇。”

    王熙凤嘴角笑容更盛,这轻轻的一声从耳边钻进心里,让整个人都酥了。却又拍掉了蓉哥儿作怪的手,揽上蓉大爷的胳膊在方桌前坐下。

    “特意让平儿备的,今儿当是我们的新婚夜了。”凤姐儿自得笑道。

    哪个女人心里不想要一个正式的仪式,王熙凤知道自己与贾蓉现在的身份是前行路上一条深深的沟壕,所以她精心准备了这一切。只想对蓉儿表明自己的心意,在她心里,以后只是蓉儿媳妇。

    “凤儿待我真好。”蓉哥儿只觉心中暖意上涌,由衷道。

    “凤儿给大爷斟酒。”王熙凤欣然一笑。

    “互斟,互斟。”

    贾蓉嘿嘿地一笑,握住凤姐儿的手一同拿起银壶。稍稍倾斜,壶中酒水哗啦啦落下,在酒杯里浮现朵朵酒花。

    双人持杯深情对望,各饮半杯,再交杯换饮。

    至此,这简陋的礼成了!

    “委屈凤儿了。”

    蓉哥儿揽上苗条细腰,只见了怀里人烛火光线下左耳发红,轻轻吻上一口,又听怀里人嬉笑。“该合寝了。”

    “长夜漫漫,不急一时。”蓉哥儿嘿嘿一笑,今儿怎么也不能亏待了王熙凤。低头含上她的小嘴,一手滑进,却发现大喜红袍内竟空无一物。

    这妮子也不怕冷。

    蓉大爷心里埋怨一声,发誓要将她挑拨热了才行。

    王熙凤面色羞红,此时任蓉大爷如何作怪,却也不反他,全全依着。又看着蓉儿一手抓着自己舍不得松开,又一手脱衣的狼狈样子,脸上羞涩一笑。

    “凤儿为大爷更衣。”

    “互更!”贾蓉很不要脸的说道,却也没真去了凤姐儿身上衣裳。她穿着这大红袍子的模样很美,他舍不得去掉。只是借着更衣的名义,双手都钻进了袍中。

    只听旁边的凤姐儿轻嗯了一声,双腿儿前后一扭,道:“该出袖了。”

    蓉哥儿才遗憾的暂时舍下两瓣柔软,任由王熙凤依次给他换下了大袄与外衣。顿时感觉身上一冷,连忙拉着凤姐儿到床上去。

    这时却听了外面传来声音:“宝姑娘怎么来了?”

    薛宝钗道:“喝了些小酒,夜里睡不着,特意来找姐姐聊聊天,姐姐还未睡下罢?”

    床上两人听了这对话,手上动作急忙停下。蓉哥儿心里无语的很,都马上进正戏了,这妮子怎么跑过来了。

    外面的平儿笑着回道:“今儿可不巧,奶奶晚上喝多了。一早就躺下,这会儿应是入梦了。”

    薛宝钗道:“当真是不巧了,今儿心里乱糟糟的,还想让姐姐给我解一解。我进去瞧瞧罢,若是姐姐真睡下了,也不打搅。”

    “这……”平儿急了,房间里还有小蓉大爷在了。这会儿也不知道奶奶与大爷到哪里了,让宝姑娘进去撞上,岂还了得。

    平儿跨步向前挡着,道:“宝姑娘,明儿再来罢,奶奶吩咐了别让人打搅。”

    “也不是外人。”薛宝钗饱含深意笑道,“小时候我还与姐姐同睡过一张床。今晚再同姐姐聊上一宿,并床睡了也无妨。”

    平儿拦了一会,薛宝钗却完全没有走的意思。反而劝着平儿道:“这夜里心绪难安,若不寻个答案,怕是一夜也难睡下。姐姐心肠最热,她不会怪你放我进去的。”

    这坏了奶奶好事,怎么可能不怪啊!

    平儿都要哭出来了,要知道夜里还有人过来,不如先关了院门,等蓉大爷回去时再开。

    这时,房里传来王熙凤朦胧的声音声音:“是谁在外面?”

    “姐姐,是妹妹来找你了。”薛宝钗连忙回应,趁机掠过平儿,来到房门外。却发现房门竟然从里面闩着,眉额上浅浅的一皱。又道:“平儿还没进房间,姐姐怎么就关门睡下了?”

    王熙凤裹着一件大袄子,交代了蓉哥儿别出声,款款从内房走出。拉了门闩,开门道:“妹妹今晚怎么有闲情到姐姐这来。”

    薛宝钗浅眼打量了王熙凤身上奇怪的穿着,又像是没有主意般,携上凤姐儿的手。“凤姐姐可否让妹子见去,外面凉了些。”

    王熙凤虽然有心拒绝,却是不好直言,只得让薛宝钗进了房间。笑道:“你若再来晚些,便是打死我也不会给你开门了。这会儿头脑勉强清醒,妹妹是遇上什么难事了。”

    薛宝钗进了屋子暗暗扫了眼外房,里面空无一物,正欲朝内里走去。王熙凤拉着她道:“你这丫头,也不说遇上什么事儿,就往我房里钻。”

    “姐夫不是去扬州林家了么?他又不在姐姐房里,妹子见去又有什么关系。今儿,妹妹还想同姐姐一块睡了。”

    凤姐儿气极。好你个薛宝钗,今晚来这里地目的也不似这般单纯。

    内房里的蓉哥儿听了两人对话的声音离这房间越来越近,心里更是紧张。薛宝钗这小妮子今儿是吃错药了,往日行事不都是适可而止的吗?

    又听了脚步声贴近,贾蓉心知床上已不安全。万一宝钗这妮子真要到床上躺躺,岂不是被抓个正着?

    又看了床边自己的衣裳,连忙抱起。从床上跳下,房间里又看了,连个躲的地方也没有。偏偏这架子有是一奢华的镂雕鎏金花鸟拔步床,床底下连躲人的地方都没有。只能塞下贾蓉的一双软靴。

    他无法,只能无奈地抱着衣裳又回了床上。

    做完这一切,正好从纱幔缝隙里见了薛宝钗、王熙凤两人见来。

    凤姐儿怎么也不拦一下!

    贾蓉心里郁闷着,他却不知凤姐儿想的是,如果宝钗没撞见就没撞见,就算撞见了还能对外说不成?

    这两姊妹互相太了解了!薛宝钗不是多嘴的人,王熙凤却也不是怕事的主。

    王熙凤虽然不怕被薛宝钗发现,但真见了宝钗朝床上去,心里也慌了一下。连忙携上她,道:“妹妹今儿是打定主意要我一同睡了?”

    薛宝钗道:“以往在金陵时,我们经常同床睡着,等到姐姐跟着舅舅来了京里。能见面的次数也少了,后来姐姐又嫁给了琏二哥,姊妹里连说几句贴心话的机会也没了。趁着今晚爷儿们不在,所以妹妹就来找姐姐了。”

    看着幔帐后的影子越来越近,蓉哥儿的心却被完全提了起来。不多时,已经见了一只白白的玉手抓住了幔帐了,只要对方轻轻掀开,自己就要原形毕露。

    正紧张着……

    薛宝钗突然停住,回头看了王熙凤一眼,问道:“姐姐床榻上怎么还拉上了幔帐?”

    凤姐儿手疾眼快揽着宝钗在床边坐下,道:“妹妹到底遇了什么难事,一个劲往姐姐床上爬,幸好你是个女子,不然我还得怀疑你是何企图。”

    宝钗摇头:“倒也不算难事,只是想着明年开春,也不知自己能不能选得上。”

    “原来妹妹担心的是这,哪里用得多想。妹妹容貌才华品行都是一等一的好,三四月后便能乘风而上,连薛家也能蒙恩。”

    宝钗听了轻笑了声,若是能选上自然最好,只是……脑海里莫名想起了那晚的情形。脸上一热,眼睛却无意中瞧到了床榻对面的长桌,上面还摆着一壶酒、两个杯子。

    “姐姐这里来过客人?”

    哪里是来了客人,是这房间的未来男主人来了!好事全被你给搅了。

    凤姐儿平静道:“睡前与平儿喝了一杯。”

    薛宝钗哦了一声,似乎没有怀疑,拉着凤姐儿讨论起什么女子的三从四德来。她们两人说得是有来有往,可就是苦了床上的蓉哥儿。

    贾蓉躲在被子里,刚刚受了一惊,此时稍稍放下心来。又闻着两女人的香味儿,看着幔帐贴着她们身子显现出的弧线。蓉哥儿内心骚动不已,前面好事被坏,火还没消了。

    外面的薛宝钗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蓉哥儿却从后面看着两人凹凸有致的诱人背影,心里难耐不安。

    寻着声音,找上了凤姐儿。

    正在说话的王熙凤只感觉自己裙子慢慢被人抽动!稍稍一愣,就想到了是床上的坏人,身子轻轻一抬,没想那坏人胆大包天地伸手进去。

第122章:强忍着痛楚

    “嗯呢!”

    薛宝钗突然听了凤姐姐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好奇看去,只见着凤姐姐歪着细腰,眉头微微蹙着,颇为难受的样子。

    “姐姐莫不是着了凉,肚子不舒服?凤姐姐穿着太单薄了些,怎么不加件夹袄子。”薛宝钗贴心地摸了摸下王熙凤身上的衣裳,怪异道:“记得姐姐今儿穿的可不是这衣裳,怎么换了这个,像是新婚娘子的礼服。”

    王熙凤脸上难看,用力压下那作怪的手,暗暗咬着牙关。

    可不是新婚娘子嘛,你今儿不就是给我来压床的?好好的洞房夜都被你破坏了,一点也不知趣。你若是今年进了宫还好,要是以后真被那坏人得了手,等你的新婚夜,瞧我怎么整死你。

    凤姐儿被蓉哥儿一番作弄,又怕被薛宝钗看出什么,什么话都只能在心里暗想。嘴上又对着宝钗道:“妹子等以后便省的,婚前婚后可大不一样。若寻得良人还好,换了不良的,这辈子就毁在那里了。”

    薛宝钗道:“从小儿姐姐就爱说这些歪理,礼仪讲:‘妇人有三从之义,无专用之道。故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外面人也知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哪里个个都能如意,这外面当家的总是男人,里面才归了我们女人。”

    王熙凤最听不得宝钗说这些,感觉她像是在骂自己。冷笑着道:“妹子读过的书比咱吃过的米还多,大道理懂得一箩筐。妹妹既然这般懂礼,又何故跑我这来逞威风。”

    凤姐儿这人就是说翻脸就翻脸,除了贾母与二太太面前,她完全是谁的面子也不给。蓉哥儿听了这新媳妇的话,探入凤姐儿湿润妙曼间拨动两下以示鼓励。

    王熙凤被他这么一弄,刚刚的气势一下子全没了。

    薛宝钗本还红着脸尴尬地不知所措,忽然听了凤姐姐轻喃一句“这坏人”,愣神片刻,颇为委屈道:“妹子也是好心,姐姐何故将妹妹当坏人。”

    贾蓉暗暗摇头。薛妹子你是不是太自作多情了点,凤儿这小妮子骂的是本大爷嘞。

    王熙凤摇头道:“没讲你的,我今儿喝多了酒,在说胡话了。妹妹先回罢,我要先睡下了。”

    对对对!

    赶紧走!

    我们要做正事了,那可是人间最重要的事情,甚至会因此影响整个人类社会发展的进程。

    宝钗却也不恼凤姐儿的态度,斜着眼瞄向幔帐,自顾着道:“妹妹进府几个月,也偶然听了姐姐的一些传闻。作妹妹的自然知道那些都是假的,只是姐姐已经嫁了琏二哥,与蓉哥儿还是留着些距离才好。”

    薛宝钗这妮子大大的坏,竟然挑拨凤儿离自己远点。蓉哥儿愤愤不平地想着,要不是今儿是凤儿的好日子,非打这妮子屁股不成。

    贾蓉壮着胆轻手轻脚的向前挪了挪,停在凤姐儿身后,另一只手贴着细腻的腰背滑了进去,游到前面。

    瞧大冷天里,可把我心爱的宝贝冻僵了,都怪宝钗这妮子一直拉着凤儿聊天。

    蓉哥儿心里暗叹一声,滚烫的手掌专心帮着凤姐儿暖身子。

    “额嗯!”

    凤姐儿这轻轻的一声,让蓉哥儿停下了动作。

    薛宝钗却没听个真切,继续说着:“姐姐素来胆大,夜里宴会上众人都在,也伸手与那人嬉闹。若是被其他人见了,传回了府去,两位太太该怎么想姐姐。”

    凤姐儿这会儿上下失守,哪里还有心情听她说教。只觉得自己浑身痒痒,无比难耐。

    薛宝钗心里犯酸,悠悠道:“那人也不是个守规矩的,他在府里有个奶奶了,还来挑逗别的女子。姐姐莫要着了他的道,将来还要受他要挟。”

    蓉哥儿对这话极为不同意,那夜自己可是规矩的很,明明是你这妮子挑逗的我。再说他也没要挟过任何人,这种事都是你情我愿,蓉大爷岂是那等下作人?

    贾蓉心里越想越不爽。

    只是却不知,在他进来的时候,可都被薛宝钗看在眼里。

    尽管薛宝钗的理智告诉她,不要管这些事,当作什么都没看到。可是心里却总是放心不下,想要问个究竟。

    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情绪复杂过,更没有像今天这样无法抉择。

    为此薛宝钗在门外等了许久,也对这个问题思考了许久。偏偏一直不见蓉哥儿出来,心绪复杂的宝姑娘才决定进来瞧瞧。

    这也是为什么薛宝钗进来后一直东看西看,只是在寻贾蓉的身影罢。后来到了内房,里面能躲人的也就剩下这个拔步床了。她本是气着要直接掀了幔帐,后来又觉得会让凤姐姐太尴尬才犹豫着停了下来。

    故而一直拉着王熙凤说什么三从四德,嫁鸡随鸡之类的话。一来这些话是在警告凤姐,同是也是说给后面的小蓉大爷听的。

    “呃嗯!”

    听着凤姐儿又轻唤了声,宝钗脸上终于红了。她对这声音太熟悉了,不就跟自己那夜的情况一样吗?

    薛宝钗从凤姐儿身上看出了猫腻,咬牙切齿轻声骂道:“贾蓉这混帐!”

    宝钗的这一声很轻,动情沉迷的凤姐儿没听清。在两人身后的蓉哥儿心里着实一惊,自己被这小妮子发现了。

    脑子飞速运转,立即相通了这妮子刚刚的所作所为。原来宝钗今晚一直在外面守着,妈蛋,自己还是不太小心了。

    但他也只惊了这么片刻,既然宝钗一直没有声张,反而进来说那些阴阳怪气的话,倒是助长了蓉大爷的胆子。

    这可是一对可人的表亲姐妹,一个风韵,一个丰韵。想到此处,心里莫名的激动。蓉大爷手指一拨抽出一只手来,径直打在了薛宝钗身上熟悉的位置。

    “呃!”

    薛宝钗哪里会想到这混账会这么大胆,竟然敢对她下手。感受那熟悉的轻揉动作,心里又羞又恼。伸手探下,抓住蓉哥儿的手不然他作怪。

    这混帐怎么能同时对凤姐姐和自己这样!

    蓉哥儿见薛宝钗还是没声张,也不逃,这会儿更是轻轻抚上,更有朝里面钻的架势。

    薛宝钗到底是女子,又怕被王熙凤发现,哪里挡得住他。一会儿腰上顺滑的皮肤就触及了那混账的手指,虽然努力向下拖拽,却也没能阻止魔爪向上的步伐。

    贾蓉心里大喜,好一双绝世双姝,各有各的风采。

    “哎呀!”

    宝钗突然叫了一声,将旁边的凤姐儿惊住。

    “怎么了?”

    “没事,应该被房里的虫子咬了。”

    凤姐儿奇怪的看了眼薛宝钗,借着整理身上袄子的动作推开贾蓉作弄的手。一手携上宝钗,另一手便往后面掐去。

    “想来是王家这几年没好生帮我打理房间了,让蚊虫在里面生了窝,连这么冷的天也没把他冻死。”

    这也太狠了吧!蓉哥儿强忍着痛楚,不敢叫出声来。

    凤姐儿道:“今儿时辰也不早,妹妹先回去休息罢。”

    薛宝钗一手撑着下巴挡着正前面,心里正苦。听了这话,连连点头,好声道:“方才的话,姐姐莫要放在心上。”

    王熙凤道:“妹子向来是个热心肠的人,也没有过坏心,哪里会怪你。”

    贾蓉见两人欲走,连忙从亲爱的宝钗姑姑那抽出手来,临末又轻轻掐了一下。

    薛宝钗被凤姐儿送出房间,与平儿打了招呼,悠悠地出了院子。回头时平儿已经将大门给关上。轻骂一声:“这混账东西,色胆包天,连凤姐姐都去惹。”

    只是她说完这话,心里落落空空。轻轻揉了揉被掐痛的地方,打定主意以后离贾蓉远点,最好是连面都不见。也不再管蓉哥儿凤姐姐他们之间的事情,反正等了四五月自己就要进宫了。

    再说王熙凤送宝钗出了房,见平儿将外们关上,才回内房就被贾蓉急急忙忙拉了上去。

    “可冷坏了吧,快到被子里暖暖。”

    王熙凤哪能就这么放过他,狠着脸一把抓住小蓉大爷,逼问道:“你方才是不是对宝钗动手脚了。”

    这种时候,绝对不能说是,否则一辈子的幸福都要没了。

    蓉大爷苦笑道:“我躲她还来不及,怎么敢去触她。”

    “就算如此,也不能轻饶了你。”凤姐儿沉着声道,“若不是你们之间有什么,她会选这个时候来坏我好事?今儿的兴致全被她毁了,这事我跟她没完。”

    贾蓉无耻地笑道:“今夜漫漫,来日方长,大爷定会伺候好你这媳妇的。”

    王熙凤听了这一声媳妇,方才的怒火顿时全消了,羞着脸埋头到蓉哥儿胸膛。

    “蓉儿,该合寝了。”

    两块焚身的干柴,当他们相遇,引起的火势将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凤儿的新娘礼服莫要脱了,我怕你冷着。”

    王熙凤也不知道他是何用意,只是依他。

    蓉哥儿却又阻止王熙凤的其他动作,抱着凤姐儿转了身。也不让凤姐儿取下头上簪钗,朝下一掀

    ,毫无遮拦的美景立现眼前。

    贾蓉笑道:“我喜欢凤儿这身妆饰模样。”

    小蓉大爷作势嚣张,比蓉哥儿还狂!

    “嗯!”

    凤姐儿身子微颤,抱住了蓉大爷的腰,追着他肩膀咬上一口。蓉哥儿看不见的是,凤姐儿此时泪珠盈眶,只听耳边有声音:“为何现在才来!”

第123章:平儿进来(万赏加更,求月票)

    一个是这样,两个是这样,怎么都喜欢咬人!

    贾蓉扭头看了下,还好没出血。捧起凤姐儿的脑袋,才看了她脸上的泪水。心里一揪,不知怎么回事,心疼道:“凤儿莫哭。”

    轻轻给她抹去脸上的泪水,捧上一吻。

    王熙凤却丝毫不领情,伸手给蓉大爷脸上赏了一个脆响。“谁让你停下的。”

    说是脆响,其实凤姐儿的手在到他脸上前收了势,只是轻轻拍出了声音。那嫩如葱白的玉指顺势停在他的脸上,轻轻抚摸,道:“都怪你。”

    蓉哥儿声音一沉,问道:“怪我什么?”

    只瞧着凤姐儿粉色玉颈稍稍微抬,长呃一声,脸上那神情是悲喜交加。双手连忙揽上他脖子,不停拍打着蓉哥儿的肩背。

    “怪你来得晚,都怪你,反正都怪你。”

    贾蓉被她的举动作弄得莫名其妙,只能靠着内心去猜测,却又不能停了。

    幸得凤儿只打了一会,便紧紧抱住他,身上做礼服的大红袍子早皱做一团,隔在两人之间。似乎只有听着蓉哥儿的呼吸声,才能让她安静。

    正当蓉哥儿以为王熙凤作妖结束时,肩上再次被咬上一口。

    真见鬼了!

    以前也没见到过王熙凤有这癖好!

    任她打吧,任她咬吧。

    这会儿蓉大爷也管不得这么多,有些东西根深蒂固,只能展现那坚韧不拔的意志去处理。果不其然,没一会儿,王熙凤已经没了心思打人咬人。

    她只看着镂刻精雕的花鸟拔步床上,那木头雕刻的花儿鸟儿,突然之间全活齐了。鸟在花间叽叽喳喳的叫唤,花在丛中绽放芬香。

    花香鸟语,如梦如幻。

    她紧紧抱住男人的身子,紧贴着不想留一丝缝隙,去感受两人间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听着这颇有节奏感的韵律。凤姐儿才觉得自己与蓉哥儿的心连在了一起,浓情中轻呓着道:“蓉儿,再叫我一声媳妇。”

    “媳妇!”

    这一声媳妇像是一股霸道的内劲,猛然输送到王熙凤的身体里,突然的一下让她挺直了脚背。闷着声,唤道:“大爷!”

    “媳妇!”

    “大爷,好狠的心。你好狠!”再听一声媳妇,凤姐儿感动之下泪水瞬时流出,不知是幸福还是悲伤,流着泪诉说:“再狠一点……”

    随之而来的是那镂刻精雕的木架子一阵颤抖,木头上镂刻的小鸟儿受到惊吓,木雕的花骨朵也渐渐失去色彩。

    也不知到过了多久,那镂刻精雕的花鸟拔步床才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外房一直守着的平儿却仿佛依旧置身在花香鸟语间,她甚至觉得自己突然拥有了一项常人无法掌握的技能,她可以听懂鸟语了。

    一只鸟儿在说:“我们去那里吧。”

    另一只鸟在笑:“那里又有什么果子?”

    只是两只鸟对话持续了许久,平儿没记得几句。

    隐约记住几个词:镜子、桌子、椅子,樱桃、蜜桃、蟠桃。

    突然间听了内房里安静,正疑惑着,结束了吗?这时奶奶的声音传来:“平儿进来!”

    平儿想着终于结束了,她也能松一口气了。这么下去,奶奶要被蓉大爷折磨得不成人样去。

    才进内房,却看着奶奶坐在镜子前,蓉大爷身披着袄子给奶奶梳妆。细瞧了奶奶脸面,这会儿竟神采飞扬,精神奕奕,更是显露着难瞧上几回的幸福笑容。

    王熙凤白了一眼蓉哥儿,对着平儿道:“去将金陵带来的凤冠霞披寻出来。”

    平儿问:“奶奶今儿不是嫌弃那玩意不好看吗?”

    凤姐儿脸上一羞,嗔道:“让你去就去。”

    没多时,平儿过来带着疑惑的心情给奶奶梳妆,霞披上肩,凤冠上头。才又被奶奶打发了出去,只隐约听了一句:“这会儿,你可满意了?”

    内房里的蓉大爷嘿嘿一笑,作势将身着正式喜服的凤姐儿抱在空中,道:“这才有了新娘的样子。”

    凤姐儿嗔声道:“哪有新娘里面什么都不穿的。”

    贾蓉轻打了她,道:“管它里面什么样,戴上了凤冠,可别再多想了。以前那些事儿,哪是我们能做得了主的。以后凤儿只认是我媳妇,莫再提什么来晚了去早了,又或是迟了的扰心话。”

    王熙凤羞着点头,突然感觉腿上一凉,又听蓉儿声音道:“我的新娘,扶好了凤冠。”

    这坏人!

    凤姐儿连忙扶住梳妆台案,却隐隐觉得头上凤冠有落下的趋势,连忙双肘撑在台上抱着凤冠不掉。抬起后来,只看着镜中的自己脸色粉红,妥一个幸福新娘模样。

    凤冠上的凤羽珠子等在疯狂抖动,从镜子里透过凤羽只瞧得那坏人揽着自己腰身得意猖狂。

    外面的平儿听到房里动静太大,像是柜子桌子都在不停撞墙,好奇见去瞧了一眼。顿时面上羞红,只见着奶奶身上披霞肩,头上戴凤冠,以一个羞人姿势趴那里。

    平儿方才理解了那声音的由来,连忙出去,双手捂着滚烫的脸。

    忙碌的蓉大爷和凤姐儿却不知道平儿又进来过。贾蓉轻拍出一声脆响,见凤姐儿回头,揽上腰肢抱椅子上去了。

    没完没了了!外房的平儿内心怎么也平静不下。

    至到深夜,平儿才听了奶奶有气无力的唤道:“平儿早点歇着吧。”

    翌日清晨,蓉哥儿才从这院子里出来,谁知就遇上同样刚出门的薛宝钗与莺儿两人。

    真是好巧不巧。

    蓉哥儿主动招呼道:“没想才请了二婶婶的安,出来就遇上了宝姑姑,还想着去你院子请安了。”

    薛宝钗脸上一沉,轻蔑笑着道:“蓉哥儿有心了,这般请安大可不必。”

    蓉哥儿脸上闪过尴尬,道:“宝姑姑是去夫人那吗?不如同行。”

    薛宝钗摇头,道:“刚我想起忘带了东西,得回去一趟,蓉哥儿先去吧。”

    “呃……”

    贾蓉也不强求,刚刚说的不过是打消尴尬场面的客套话。

    莺儿见蓉哥儿走了,好奇道:“姑娘怎么避着他?小蓉大爷不是与我们府里交好的吗?”

    外人哪会知道宝钗的心思,自那日从清虚观回来,她总会莫名其妙梦到那个坏人。昨儿又受了轻薄,她怎么忍得,自然是冷脸相待。

    贾蓉先回了自己房间,唤上雀儿香菱,一并去了正堂里。

    要说这两丫头也是极其贴心了,自己一夜未归,竟然也无半点疑惑。只是那小雀儿寻上来问:“大爷今日要不要熬汤?”

    蓉大爷被自己丫鬟打趣,脸上颇有些挂不住。哼道:“熬什么汤,多事!”

    小雀儿小声道:“等今儿回了府,雀儿熬上点给大爷送去。今早,雀儿也跟那个憨妹妹说了,大爷回来的晚,出去的早,所以她没见着。”

    蓉哥儿玩味瞧了这鬼灵丫头一眼,“你又憋着什么坏心眼。”

    “哪有!”雀儿脸上一羞,抓着衣角小声道:“雀儿今天偷偷用了奶奶的胭脂,大爷尝尝是不是一样的味道。”

    “你是在威胁我?”

    “雀儿一心都在大爷身上,哪里会威胁大爷。”雀儿撅着嘴,道:“以往雀儿帮了大爷,大爷都会给奖励的。最近雀儿又是熬汤,又是给大爷做掩护的,却一次奖励也没得到。”

    “等你长大再说。”

    雀儿猛然抬头道:“憨丫头也不过比我长一岁多,大爷上次也摸她了。这是憨丫头自己说的,要不是雀儿拦着,憨丫头差点就自己盘头了。”

    “……”蓉哥儿瞧了眼不远处的香菱,这姑娘未免也太单纯了点吧。又对雀儿道:“我说的长大,不是年岁上的大。”

    雀儿低头一看,脸上失落神情挥之不散。

    等跟着大爷一同到了正堂里,这小丫头还是闷闷不乐。

    那边的蓉大奶奶却是像王子腾夫人的亲女儿般,双手被捧着,只听夫人乐道:“瞧你家大爷这不是来了吗?到底是新婚夫妻,不过一晚上没见,心里就不自在。”

    蓉哥儿见了秦可卿这深情款款的模样,心里竟生出点罪恶感。果然再人渣的家伙,也会有被降伏压制的一天。

    只可惜小蓉大爷不是一般的人渣,王熙凤、秦可卿,他都要。如果现在抛下任何一个,他觉得那才是真的渣。

    渣男也是有自己坚守的底线,只是贾蓉心里的这条线给自己划得低了点。

    蓉哥儿请了王子腾夫人的安,又坐着聊了会,才见了宝玉、薛蟠两人带着自己的丫鬟堂外进来。

    奇特的是薛蟠、宝玉两人脸上的黑眼圈竟然比贾蓉还严重。

    也不知道这两个家伙昨天做什么去了!

    反倒是今儿的宝玉总算没前几日那般消沉,能见到一些笑容了。

    又不多时,薛姨妈并薛宝钗、探春同来,薛姨妈问了安,薛宝钗、探春也随后请了安。

    王子腾夫人道:“这凤丫头,今儿到现在还没起来?”

    薛宝钗朝着贾蓉瞥了一眼,又匆匆挪开,笑道:“凤姐姐往日在府里什么事都要管着,想来是累坏了,昨儿是回了家里才能睡个安心的觉,这会子估计正香着了。”

第124章:这口气难消

    “让她好生歇息吧,大家伙儿也不急着回。给凤丫头备着些前晌送去,咱们在园子里好好唠唠。”

    夫人也未在这事上多说什么,她本就将王熙凤当女儿宠着。虽然凤姐儿此举失礼了些,她心里却只有心疼,又跟着三姑娘薛姨妈等人埋怨了几句荣国府的夫人不仗义。

    凤姐儿就是被王子腾夫人给宠坏了,所以这有了现在的胆大妄为。蓉哥儿微微摇头,昨儿实在闹腾得太久,且不说腰酸不酸,困是真的困。

    一同食了前晌,打着呵欠也失礼的告退,回房补睡去了。同他一起的自然还有蓉大奶奶,这小妮子一晚上没见着蓉哥儿,心里惦记得很。

    “大爷昨晚没睡好吗?”秦可卿被大爷揽在怀里,疑惑地看向旁边的雀儿与香菱。

    香菱哪里回答得出来,雀儿回道:“昨儿夜里奶奶不在房里,大爷哪里睡得着,心里惦记得很。又一早早醒了,也没睡上两个时辰。”

    秦可卿听了心里颇有感动。其实她又何尝不是如此,昨儿听了夫人半夜的教导,等到夜深便再没了心思。一心记挂着蓉大爷睡得安不安稳,甚至还想着夜里回这边来。

    所谓新婚夫妇难舍难分,便是这道理。

    只是秦可卿想着夫人才跟自己说过的,夜不过院、晚不穿堂的几个规矩,加之想着前后院子间的仪门早关了,只好同夫人一个房间睡下。

    如今夫妻两安稳地小憩了会,等到晌午才被丫鬟们叫起。

    原来是那薛宝钗今儿一早见了贾蓉从王熙凤房里出来,心里总觉得哪里有着些不对劲。后来猛然想起薛家与宁国府的水泥生意,凤姐姐原本是计算出一万两做中间人的。凤姐姐在两头都占着分,一来不会让宁国府的水泥窑亏本,二来也能避免薛家高价从宁国府拿货。

    如今凤姐姐都和贾蓉那样了,那个中间人还有什么作用。算来算去都是宁国府的,只是薛家白白让凤姐姐分了一份出去,还多送了一个香菱。

    觉查上当的宝钗,心里一气之下,这会来找贾蓉麻烦了。

    蓉哥儿睡得真香被人吵醒,也没个好气,道:“到底是亲戚家,还怕宁国府坑了你们不成?若是你们薛家不愿意,我们宁国府也能自己去寻地建窑,到时对外招经销,这货还能卖出个高价来。”

    宝钗道:“若没了薛家帮忙去寻地买地,宁国府的新窑一时也难立起来。外省的地可不好买,若是拖上一两年,少去的银子可不止这么一点点。”

    两人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都怕自家吃了亏。

    蓉哥儿无奈道:“不是有二婶婶的一万两银子做担保吗?她在两家各占些份子,既保证新窑的水泥优先供应你们薛家,又保证薛家能将水泥卖出去。”

    说到那一万两,薛宝钗脸上稍稍闪过一些愠色,若非她涵养极好,此刻指不定要指着蓉哥儿鼻子骂了。

    凤姐姐的银子还没见着了,凤姐姐的人却已经到他床上去了。

    这算是个什么事情?

    心里讲实在的,宝钗还真不是怕宁国府过河拆桥,不过是帮忙寻个地,将来就算不合作也没什么。

    她主要生气的是,感觉自己受了欺骗,严重的欺骗,像是被蓉哥儿与凤姐姐联手玩弄了一般。

    这口气实在难消!

    她看着房里的秦可卿也在,到底也没将贾蓉与凤姐儿的关系抖搂出来,说上几句后生着闷起离开。

    过后,回了房间,她又摸着脸恨自己怎么就失了方寸,竟让会因为这样的事情恼怒。

    心里又悔又恨又矛盾。

    等回了贾家,薛宝钗才让了莺儿拿了冷香丸过来,以黄柏汤汁送服下去,终是冷静了下来。

    “大爷,汤来了。”

    宁国府里,蓉大爷也吃着药,是雀儿小丫头悄悄送来的。

    经了几次,如今蓉大奶奶也知了小雀儿对汤补颇为精通,虽然疑惑好奇小雀儿打哪学的。问了里面的用料都是对身子无害的,才放心让小雀儿继续造着,偶尔给大爷补上一补。

    “大爷快喝了吧,喝了这个,大爷再休息上一日也就完全补足了。”

    小雀儿左右张望着,生怕奶奶突然出现,抓个正着。

    “嗯,先放着罢。”

    “大爷赶紧喝了罢,大爷房里奶奶姨娘也多,若是早早身子空了。往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但凡男人对补身子的东西都感兴趣,特别是补某处能量的。蓉哥儿也不例外。虽然脸上稍有挂不住,但还是为了自己的身子考虑全喝了。

    贾蓉问道:“这玩意可不可以制成药丸?”

    小雀儿警惕道:“大爷想做什么?”

    还能干嘛?这样的好东西当然要分享了。

    蓉大爷道:“神京里王公大臣如此之多,他们身边也有不少的红颜,上了年岁身子定然也支持不住。将如此好物卖……赠与他们,怎么也能收货不少的回礼。”

    小雀儿摇头道:“可不行,这药需对症用量,否则就会像大爷上次那样。”

    上次那样才好啊!药力猛,不论是重整雄风,还是助兴,那些王公大臣们该如何兴奋激动。只是蓉哥儿突然想起什么,又没了打这玩意主意的兴致。

    好好歇息了一日。

    第二天一早,宁国府里来了许些客人,都是神京里走动频繁的公侯子弟。

    公侯家的夫人女眷去了内院,由秦可卿招待着,公侯子弟们则是与蓉哥儿东扯西策胡乱聊着。无非是些什么各府的秘闻,比如哪个侯爷家的哥儿一点也不像老爷,城外哪家寺庙又被封了。

    从他们的口里得知,这个新年里,大燕各地的出家人过得不太好。

    正月里,江南、平安州等多地都闹出了事情,都和寺庙道观有关。听这几个公侯子弟聊的,似乎还牵扯到了那所谓的圣教。

    又过几日,未及弱冠的北静王也到两府拜会。

    真是可怜见的,堂堂一位宗亲郡王执晚辈礼到两府来请安,蓉哥儿也总觉无奈。又唤出了几声溶叔,领着他去了宗祠边的净室。

    至正月二十二日,一个月的封官正式宣告结束。

    说来也是奇怪,自从初五那日薛宝钗来问了一次麻烦,之后蓉哥儿再没见到过她。

    期间薛蟠来过府里几次,也没提两家合作中的问题,反倒是透露了各省的总管已经在调查各省煤、铁矿、石矿附近的山地去了。

    薛蟠告诉他,只要寻到一处稍妥当的,就会送信回来。

    既然薛家没有继续在合作的事情上纠结,蓉哥儿也乐得安静。

    等到二十三一早,他便换了侍卫服,骑马到忠顺王府报道去了。

    “刚想着你何时过来,转眼便到了。”段玉迎上他,瞧了那腰间的宝刀,笑道:“这该是昔日宁国府的佩刀罢,果真夺目。”

    贾蓉哪里管曾经是谁戴的,不过一柄刀,对他来说也没用。他那小胳膊小腿的,拿着刀也未必能护得住谁,不让别人保护就很好了。

    段玉让贾蓉在外院挂了刀,笑着道:“先去见十三爷罢,稍会十三爷应是会点你跟着一并出去。”

    贾蓉问:“今儿有什么事?”

    “你这侍卫与我们这侍卫不同,保不齐今儿就将调你到水利营田府去,虽然还是个侍卫职名,要做的可大不同。”

    贾蓉心里一叹。真的没有猜错啊,这忠顺王果真就是铁了心把自己在水利营田上安插。

    又听着段玉道:“也不知道你往后要不要在王府当值,所以也未给你准备房间。若是你日后也许在王府轮值,王府前厅旁的那一排排屋子就是我们侍卫的住所。”

    这就是蓉哥儿不太满意当侍卫的原由,不仅要跟着宗亲跑来跑起,就算是在神京里,夜里也不一定能回自己家。

    若是城门尉多好,当值结束该回府回府,想去哪里去哪里。

    他现在与凤姐儿也算是新婚燕尔,你侬我侬的时候,从王家回来,也没亲热上两次。

    唉……可惜,可怜。

    蓉大爷轻叹了一声。跟着段玉朝正堂走去。

    才到半路就见了一个小内监急冲冲过来,道:“劳请蓉侍卫随小的来。”

    “这是何故?”段玉眉头皱着问。

    小公公笑道:“玉侍卫莫要恼怒,十三爷吩咐了小的带蓉侍卫去换一身衣裳,稍会随十三爷出去一趟。”

    段玉这才松了眉头,只要不是王府里的几个内监搅事情便好,笑着让蓉哥儿随小公公去了。

    直接找让传话让自己穿便服来不就行了?还跑到王府来换衣裳,蓉哥儿只觉得多此一举,又暗自摇头,这王府里也有派系之分。

    等换了衣裳,又见了十三爷,前后跟着八九个侍卫陪着王爷一同骑马出去。反倒是蓉哥儿这个新来的二等侍卫不仅没穿制服,还跟着王爷行在正中间。

    让段玉这个一等侍卫好生羡慕,暗暗给竖起一个大拇指。蓉哥儿也不知他是何意。

    一路出了内城,直至郊外。

    虽然已是初春时分,城外还是白茫茫的一片,一望无际的田野里尽是荒芜之色。雾气朦胧里,蓉哥儿隐约见着前面立着一大群人,衣着各式,遥遥望着前方。

    蓉哥儿对着旁边的段玉问:“这是哪儿?”

    “此处便是清河县清河边上。”

第125章:小蓉大爷回来没

    清河!

    贾蓉自然知道这条大名鼎鼎的河流,是神京城重要的水源,也是京杭大运河在神京的起点之一。

    “他们都在那里看什么?”蓉哥儿对此很好奇。

    “看热闹呗。听说十三爷想在京畿开河屯田,让京畿农户保养神京,用以减轻东南农户负担,同时也能防治京畿水祸。什么猫儿狗的,都跟着一起来看热闹了。”

    段玉又冷笑一声,“五万漕兵就靠着运河捞钱,远在淮安的漕运总督怎么会同意开河屯田这事。他深知开河之后的话题便是改河运为海运,到那时漕运司的官老爷不仅没了钱捞,还得去危险的海上航行。所以一个个都跑来看热闹了。”

    “他们也不怕被十三爷拿了去?”

    段玉款款道:“怕啊,所以特意请了太上皇的情,今儿宫里那位小三爷应该也来了。”

    没多久,一行人终到了清河边岸。蓉哥儿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是一个漕运码头,他还没下马就看到人群最前面,望着清河一副忧国忧民样子的小三爷。

    小三爷听了人回抱,立刻扭头过来,连忙来向十三爷问安。

    “见过十三叔!”

    十三爷却半点面子也不给他,拱手唤了声:“臣参见太子殿下,只因臣脚上有疾,不宜行大礼。还请太子殿下见谅。”

    小三爷摸了摸鼻子,笑道:“十三叔何须多礼,只是不知这开河何时进行?”

    人群里走出一老者,道:“太子殿下无需着急,今儿过来,并非为了开河。”

    嗯?

    不是为了开河?贾蓉疑惑地看向段玉,你这家伙的情报不可靠啊。兄弟,怎么回事,跟着十三爷还能拿到假情报?

    段玉讪讪道:“为兄怎么会骗你,待会看下去就知道了。”

    贾蓉在十三爷后面,躲人群里倒也自在,无人主意他。心里打定主意,不管是屯田还是漕运的事情,都不去插嘴。那些也不是他一个侍卫的工作,所以在旁边神游天外。

    时而想一想凤姐儿妙曼身姿,又或想一想秦可卿温柔样子,两个身影在脑海里交叉浮现。偶尔还能冒出薛宝钗那个无情女人来,又或是想起许久没见着的小黛玉。

    也不知道小黛玉在扬州过得怎样!

    那边,十三爷完全将这位不得势的小三爷给无视了。

    这小三爷虽然在显德登极之日就被立为了太子,可是他能成为太子的最大因素是退居了的太上皇。父子不同心,更何况小三爷还是排第三去了,前面还有小大爷和小二爷。

    贾蓉总觉得这家伙少根筋,行事古古怪怪。

    却突然听了小三爷诚恳道:“十三叔莫不是以为侄儿也是过来闹事的罢,十三叔大可放心,开河屯田乃是父皇定下为国为民的好事,本宫自然也是支持的。今儿过来是特意听了太上皇教导,跟着十三叔学习如何治河屯田的。”

    十三爷诧异看了眼太子殿下,淡淡道:“既然如此,那么将河堤上的人散了罢。”

    小三爷嘿嘿一笑,挥着手就让自己的侍卫们赶人。

    那些送了不少孝敬入宫的漕运司官员各个傻了眼,不带这么玩的啊。

    小三爷哪里管他们这些蠢蛋,他心里清楚的很,现在毕竟是自家老子当皇帝,自己又是太子。哪能真砸自己父皇的脸,这要等哪日太上皇殡天了,自己岂不是连太子之位都难保了。

    贾蓉也被小三爷的骚操作给吓呆了,还能这样子来的?

    高手!

    厉害!

    佩服佩服!

    没想到,这小三爷下一句就找上了自己这个人形摆件,问:“十三叔,今日蓉哥儿可一并过来了?”

    看着太子殿下在那里左右张望,贾蓉从众侍卫中走了出去,行礼道:“见过殿下。”

    “难怪没寻着你,原来换了便服来的。让我在一众穿制服的侍卫身上一顿好找。”

    贾蓉听着这话怪怪的,什么叫做在侍卫身上一顿好找?自己又不是跳蚤,怎么会在侍卫身上。只站那里干笑。

    等一众侍卫将河岸清了场,贾蓉才看到这条传说中的河到底是什么样子。

    河面很窄,没有想象中的宽大,河水倒是出奇的清澈。只是河岸上的一处吸引了蓉哥儿的注意,那里乃河水弯角冲击处,河岸上的夯土已经开裂,随时都会塌陷下去。

    十三爷道:“注意到了?此河关系了整个神京的用水,若是此河无法治理,神京的用水将永远是个麻烦。”

    十三爷跟我说这个干嘛?蓉哥儿讪讪地点点头。自己不过一个侍卫,又不是都水司的官员。

    贾蓉对次没多大兴趣,这些问题有都水司的人解决,论不到自己。

    忠顺王却想听听蓉哥儿想法,道:“本王计划在开渠将附近沙河之水引入清河,再从清河修一条水渠引水入神京,同时在清河两岸改旱田为水田,用清河河水灌溉。蓉哥儿可有想法,看是否可行?”

    这都什么毛病,从沙河引水到清河,再从清河引水到神京?未免也太麻烦了吧!

    贾蓉眉头挑了挑,又见着先前对小三爷说话的那老汉支着耳朵。今儿是考验我来了吗?我特么只是一个二等侍卫啊。

    蓉哥儿笑呵呵道:“十三爷的想法很好,很妙,定然可行。”

    他心里想着后世在神京附近有一个什么水库来着,不仅解决了潮河白河的水祸以及周边良田灌溉难题,还在让神京城从此不再因引水而犯难。

    只是那项目太大了,蓉哥儿不准备提。那玩意,比治理京畿水域更麻烦。以现在的人力物力,没有个十多年基本不可能。

    蓉哥儿暂时还不想给自己找这个麻烦。

    那老汉笑着点头,从怀里拿出舆图张开,道:“其实也未必需要引水入清河,神京用水自由清河附近数百泉眼供给,只需在沙、清两河上开渠引水灌溉,便能在这周边开辟出上百顷水田。”

    做工程,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蓉哥儿听他们讨论这些,他自然是又当上了隐形人。贾蓉也是半吊子,哪有朝中专门研究这个的厉害,所以闭口不言。

    旁边的小三爷道:“蓉哥儿莫要藏私,这天物乃是你研究出来的,最知其用法。该如何在使用,才能最便宜很有效?”

    贾蓉没有亲自调查过,也不知当地土壤岩石情况,还有那流量大小,冲击力大小。他这会儿是学着宝钗那样,心里能听懂写,但是一问三摇头,就是不发表意见。

    回去路上,小三爷抓着蓉哥儿结伴。

    “蓉哥儿上次在十三叔府里时说得头头是道,今儿怎么一句话也不说了。”小三爷埋怨道。

    卖东西的哪个不会夸自己的产品?

    上次是在做宣传啊,好让以后朝中的百官都能很好的接受水泥,最好是将水泥运用到各个场合当中去。

    修渠护坡用水泥,修房铺路用水泥,修城遭坝用水泥,修桥造码头用水泥……

    总之把水泥说得什么场合都能运用,这样朝廷才会大力购买宁国府的水泥啊。不然,只有忠顺王这里新成立的水利营田府用水泥,到底还是有些少。

    等什么时候工部也开始大力采购了,水泥窑厂供不应求了,那才是发大财。

    他那是在做铺垫。反正如今小三爷也不会再打他那水泥窑的主意了,多说说水泥的好处。如果能引着太子殿下再用水泥做几件利国利民的好事,蓉哥儿也算是功德无量了。

    关键还有钱赚。

    进了神京内城,蓉哥儿陪同着十三爷回了王府。

    又被十三爷说了一顿。

    贾蓉委屈道:“不是小子不愿意说的,只是那些事,大家伙都想到了。我也没说的必要了,不过如果是如何规划水利水田,哪里建渠,哪里建坝,这些稍微具体的东西,小子倒是懂一些。”

    忠顺王方才笑了起来,道:“就知道你在藏私,行罢,往后跟着本王去水利营田府当值吧。”

    嗯?

    怎么回事?

    我刚刚说什么了?

    怎么就被调到水利营田府当值了。

    贾蓉从忠顺王府出来,人还是懵的。牵着马儿,茫无目的地走在神京大街上。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马儿骑久了,真的屁股痛。

    “大爷回来了!”

    府里的小雀儿见了蓉哥儿身影,连忙给正堂里的奶奶报信。

    “第一天当值可还习惯?”秦可卿为蓉大爷换下制服。

    蓉哥儿点了点头,应该算还行吧。做侍卫的本就没太多事情,每天跟着宗亲们打酱油就好。不过……去水利营田府唯一的好处就是不用在王府里值夜,还能每天回府来与自家的媳妇们亲热。

    想到这里,贾蓉就一头栽倒在秦可卿的怀里,感受着左右脸颊传来的温暖。

    舒服!

    心里想着也不那么难受了,还有点开心。

    开心之余,手上便忍不住作怪,尽往温暖处走。

    秦可卿脸上羞着了没一会儿,立马就冷了,因为她见到了西府琏二奶奶院的平儿姑娘过来。

    只听这丫鬟道:“奶奶才打发我来问小蓉大爷回来没,说是要问问小蓉大爷第一天当值的情况,好给王家叔父回信过去。”

第126章:最难忘

    平儿小妮子说好也不看看场合。

    蓉儿从温暖处恋恋不舍地脱离出来,看着蓉大奶奶这脸色不好,故作正经道:“不过是王府当值吧,王家舅太爷未免太小瞧了我,连这么点小事也担心?”

    “这些道理我这个做丫鬟的也不懂,只是奶奶差我来寻小蓉大爷。家里好不容易又出了个正经的官老爷,可是两府十多年也难有的稀罕事。王家在其中也帮忙不少,今儿正式入了职,到底要有个回信。”

    平儿轻笑着看向小蓉大奶奶,像是在特意说给秦可卿听的。

    “大爷去一趟吧,二婶婶为这事也忙前忙后不少时间。现在终于了结果,也该让婶子放心下来。”

    秦可卿一天没见着大爷,虽然也不舍。更不满王熙凤这时差人过来找自家大爷,却也只是在心里稍有恼怒。

    偏偏琏二婶婶这说辞完全挑不出什么漏洞来,若是拦着大爷不让过去,反而显得她这个小蓉大奶奶心胸不够宽敞。甚至还会让人误以为自己竟然在猜疑自家大爷与琏二奶奶有着些什么,当下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蓉大爷稍稍掐了蓉大奶奶的鼻子,道:“二婶婶事情想得周到,我去去就回,等着大爷。”

    秦可卿脸上稍羞,嗯了声,细细道:“快去快回。”

    贾蓉在秦可卿嘴上亲上一小口,羞得旁边的平儿不敢直视。

    等贾蓉随着平儿离开了,宝珠携上自家奶奶道:“琏二奶奶也真是的,都已经要入夜了,还要把大爷叫过去。明白的人是知道她在关心侄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之间有什么了。”

    秦可卿瞪了宝珠一眼,道:“下次再说这样的话,自己掌嘴。大爷是宁国府里的当家人,哪里是你能在背后嚼舌根的。亏你还是他房里的,我再听了你说这样的话,以后就搬到后面院子住去。”

    “我也是为了奶奶着想,西府琏二爷如今又不在神京,大爷和她……”宝珠脸上委屈着,后面的话敢再说下去。

    秦可卿又哪里不知,只是习惯了将事情藏在心底。

    但凡女子,没有谁不希望丈夫独宠自己一人。只是要她像琏二婶婶那样,真的完全监管着自家大爷什么女人也不去碰,那根本做不到。

    她本又不是善妒的人,否则也不会让大爷将瑞珠宝珠收入房里,不仅许了香菱进府来,还连雀儿这丫鬟也安排到了正房外屋住下。若说大爷和琏二婶婶之间是否真的有什么,秦可卿心里也是没底的。

    虽然怀疑,却没实质证据。由于家世和性格的原因,秦可卿总觉得自己在面对大爷时,总低了那么一点点。

    秦可卿内心安慰着自己,悠悠道:“琏二婶婶那么精明的人,怎么会与大爷有什么。你们大爷也忙了一天,吩咐下去让小丫鬟们多烧点热水罢。”

    雀儿点了点头,自告奋勇地朝后厨跑去,心里琢磨着要不要现在就给大爷煮一碗汤。

    路上,蓉哥儿问:“王家那里又来信了?”

    平儿疑惑地瞧了蓉大爷一眼,怪色道:“大爷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什么意思?”

    平儿道:“难为我们奶奶了,心里一直惦记着某人,某人却这些时日也没去看过我们奶奶几次。难怪别人都说,没得手的永远是香的,得手后香气就淡了。”

    哎呀,这小妮子是在为她们奶奶打抱不平了。蓉哥儿嘿嘿的一笑,道:“也不是我不愿去见她,正月里两府客人多。本来前几日好不容易有个时间要过去,又听了梨香院的宝姑姑生辰,她又去那里了。”

    “还怪起我们奶奶来咯?”平儿酸着道。

    这小妮子的酸味怎么比王熙凤的还大,蓉哥儿抓着她打了两下,警告道:“莫要挑拨我和她关系,否则没你好果子吃。”

    平儿红着脸挡着后面,哼着道:“也是,连东府两个小丫鬟都吃着好果子了,也就我们西府的不受重视。”

    哎哟哟。

    蓉哥儿盯上平儿的小脸,这丫头害羞地不敢看他。

    听这妮子在那支支吾吾道:“大爷莫要这般看着平儿,省得我们奶奶误会。”

    贾蓉也不再逗她。平儿说得不差,王熙凤可不比秦可卿,秦可卿是嘴硬心软,王熙凤则是嘴不饶人心也未必饶人。

    蓉哥儿不可想让这些丫鬟们难做,上次也听了凤姐儿的话,这平儿以后也是打定主意跟过来的。何必为难自己了?

    到了凤姐儿院子,里面几个小丫鬟被支使了出去。小蓉大爷被平儿带进了房间,只见着一个清新可人的美人坐在妆台前。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子芬香。

    “大忙人今儿也舍得过来了?”方才沐浴好的王熙凤扭头冷笑着,完全不给贾蓉解释的机会,道:“若不是我让平儿去请,估计蓉爵爷今儿也不会想起自己在西府还有一个人罢。”

    这妮子还真是生气了,贾蓉上去揽住她,道:“忘了谁也不能忘了凤儿这个小媳妇。”

    王熙凤冷声道:“这可是琏二奶奶院子,可不是你那凤儿小媳妇的院子。”

    “还生气了,现在不是过来了嘛?”蓉哥儿揽住,便要寻她身上软处。

    被凤姐儿冷声推开,道:“在外面跑了一天,身上也没洗洗,谁让你抱我的。”

    “这……”

    王熙凤哼道:“旁边屋子让丫鬟们给你准备了热水,让平儿带你过去洗干净了再来。”

    蓉哥儿脸上闪过尴尬,平儿则是一羞。

    “我自己过去就好,不劳烦平姑娘了。”贾蓉急忙道,“平儿伺候着你家奶奶,我先去洗了身子。”

    说罢,连忙跑了!

    到了旁边房间,贾蓉看着这个小浴桶叹气,看着就不够自在,到底没自己在宁国府特制的舒服。关键是在西府洗过了,再去东府,也不知道会不会露馅。

    贾蓉想了片刻,也不再乱想。自己可不能再这里浪费太多时间,回去晚了,可卿小娘子又得在心里想几天几夜。

    连忙换了衣裳,自顾洗浴起来。

    好久没有自己动手洗澡过了,还真有点不习惯。在西府时都有瑞珠宝珠两丫鬟搓背,这会儿总觉得背上不够自在。

    正想着,外面有人推门进来。蓉哥儿心里一喜,莫不是可爱的小凤姐亲自过来了?

    等人见来,定睛一看,没想去是脸上羞红的平儿。

    平儿紧张道:“奶奶让我来伺候大爷。”

    “这不好罢。”

    贾蓉这人渣虽然这么说着,其实心里却更是激动。论样貌,平儿在西府众丫鬟了里也是顶尖的,论起来比王熙凤还大一两岁,今年都二十二了。

    平儿又一直在王熙凤这里做助手管事,她身上的成熟通透不是其他人可比的。

    平儿姑娘只羞着脸,既没出去,也没说别的。

    没两步就走到了蓉哥儿身边,吓得他遮紧了要害。却不想,这时平儿自个脱了外衣,撸起里面单衣的袖子,露出一双白洁无暇的手臂来。

    轻声道:“平儿为大爷搓背。”

    蓉哥儿尴尬地不知所措,连“谢谢”两字都莫名说了出来。随后平儿却换到了贾蓉身后,纤细有力的手指推着蓉大爷的背。

    水上的热气烤着两人,不多时,蓉哥儿脸就红了。

    “背后那下面……不用搓了。”

    平儿嗯了声,道:“大爷站起身子罢!”

    这怎么能站得起来,还不得什么都被看光了。蓉哥儿表示拒绝,道:“剩下的我自己来就好,劳烦平儿姑娘了。”

    他扭头看了平儿的脸,也早已经被水上的热其蒸熟了脸,甚至白色的单衣上还湿了一片。内里的风光若隐若现,更要命的是湿透的衣裳会紧贴皮肤。

    蓉哥儿哪里敢再去看她。

    平儿却是低着头,如蚊子般的声音样小声道:“奶奶吩咐过要每一处都洗干净了。”

    这不是要了我的命吗?

    “我自己来便好。”蓉哥儿又说了一句,“就当是你伺候洗的。”

    平儿摇了摇头,实在坚持。

    蓉哥儿却也无法,压着凶处,站起身来。

    平儿害羞道:“大爷放开手罢!”

    贾蓉心里一咬牙,死就死吧。连平儿自己都不怕尴尬,我个大男人怕个锤锤。双手一放,却不想那滑出一道弧线弹了上来,从浴桶里带出的几滴热水顺时飞溅在平儿脸上。

    太特么尴尬了!

    平儿不敢去看,他也浑身不自在。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问题,道:“你以往也是这般给琏二叔洗的?”

    说完,蓉哥儿就后悔了,只想打自己嘴巴。

    只见着平儿微微摇头,道:“奶奶怕二爷不规矩,所以都是安排了其他的丫鬟。”

    听了这话蓉哥儿却莫名了松了一口气。这种感觉很奇怪,明明知道凤姐儿是琏二叔媳妇,他心里虽有遗憾却也没太多问题。但是想到如果平儿也这么伺候过贾琏,就感觉怪怪的。

    不得不说,平儿细得极其认真细致。

    蓉哥儿这会都不敢去看平儿的脸了。

    “好了没?”

    等听了门外传来凤姐儿的声音,他才悄悄松了一口气,好在自己意志坚定。不然今晚就是平儿人生里最难忘的夜晚了。

第127章:特制的大木桶

    “快出来了!”

    蓉哥儿对外唤了一声,又看向旁边的平儿。

    清素的小脸不知是被汗水打湿,还是因水滴飞溅沾湿了,或许两者都有。晶莹的水珠从平儿的额头顺着眉间滑下精致的琼鼻,稍稍一低头,水珠从鼻尖处落下,滴在地面散开成花。

    平儿见大爷看自己,脸上稍羞,却也没有方才那般大的羞意。轻轻一笑,白里透红的俏脸上又滑下两滴汗水,正沿着她两颊顺滑至下巴。

    贾蓉看着她湿透的单衣,颇有心疼之意,道:“你快加上衣裳吧,大冷天别着凉了。”

    这姑娘却自顾着去拿了浴巾过来,又捧了蓉大爷的衣裳。笑着道:“平儿先给大爷穿衣。”

    这般摸样,实在让人心动。

    这种心动与她有多美无关,虽然平儿也确是个美人。但让蓉哥儿心动的地方,却是她身上那种独特气质,已经认真细致的样子。

    小蓉哥儿昂头直立地表示了一下,又惹得平姑娘嬉笑起来。

    待蓉大爷换好了衣裳,平儿还要房间里的东西。

    “还看着了?”王熙凤朝正在忙碌的平儿看了眼,玩味地说道:“是不是心动了?”

    贾蓉知凤姐儿这是在打趣,也道:“难得你身边有个好丫鬟,虽然有些心动,但也不能抢了你的,否则平日里谁让替我照顾你。”

    王熙凤往下瞥了一眼,笑道:“还以为小蓉大爷会趁机做点什么,没想到今儿这么规矩。”

    贾蓉道:“我哪有不规矩的时候?”

    王熙凤哼着道:“你哪时规矩过?趁着同坐马车时,拉我的手儿;趁着给我敲腿的时候,也没少乱想;又趁我喝多了,占了不少便宜。”

    说道这事,蓉哥儿心里就来气。

    这妮子还想拿这些事拿捏自己了。贾蓉拉着凤姐儿进了正房,哼道:“今儿便要好好说道说道,我可是听王家的夫人讲过,你打小酒量就好,从来没见你醉过。我如今倒是想了个明白,原来自己一早就被你圈在了套里。”

    王熙凤被蓉哥儿爆出以往,脸上稍红着呸了声:“谁圈你套你,说那么难听。”

    “原来你早早就在打我的主意,一步步都是你引的我入局。”贾蓉无奈叹了一声,又看着王熙凤脸上稍有着尴尬。想着这么讲她确实不太好,像是在说可爱的凤姐儿是个勾引侄儿的放荡人。

    他又连忙说了几句浑话转移话题:“王家那夜你就牢牢套紧了我,真应了那个词,叫根深蒂固。”

    “呸。”

    就算王熙凤没读过几天书,却也听懂那意思。想起那夜光景,自己竟会那般应承他。

    从不怕事的凤姐儿脸上也红了,骂道:“那日在这房里,我没允你,你还不是进去了?按我说就是你强的,这要闹到官府,得治你在牢里坐上几年。”

    贾蓉道:“今儿又怎么说?”

    “今儿?”王熙凤冷笑着道,“今儿我只是瞧着你第一天当值累坏了,想着让你到这儿洗沐一番,可没计算别的事情。”

    贾蓉揽着她,一手作怪,问道:“你真这般狠心?”

    王熙凤偏真这般狠心,冷笑道:“这是罚你大半个月没来的后果,你们东府的蓉大奶奶还等着你回去了。一封信的功夫现在早过了,时间待久了,以她性子不知道要疑神疑鬼多久。”

    我靠!

    这小妮子够狠!

    “凤儿,你未免过于狠心了吧。难不成让我就这样回去?”

    王熙凤又向下瞄一眼,绷着的脸上忍不住浮现起笑容,道:“你在西府的媳妇今儿没兴致,去找你在东府的媳妇去。”

    这副模样,贾蓉哪里肯定走啊。

    “时辰不早了,回去罢。你若有心,折日子早些时间过来。你若一直不来,自己想想后果。若是哪天去扬州的回来了,平儿若是又想留这院子里,到那时候的麻烦看你怎么办。”

    凤姐儿上来温柔亲上一口,半蛊惑半威胁着。

    贾蓉傻眼了,王熙凤这是即舍不得失去平儿这个好帮手,又不想平儿叛变,所以干脆让平儿也变成自己的人?

    凤姐儿不是最善妒吗?

    这也能改变?

    凤姐儿轻拍了蓉哥儿某处,玩味嬉笑一声,道:“快回去吧。”

    一边要自己回去,一边又挑拨。

    蓉哥儿简直无语的很,手上寻到一物扯下,直接拱了过去。

    “哎呀……”

    外面的平儿刚处理完旁边屋子的事情,才过来就见到房间里的两人,然后默默将门拉上。

    只听里面奶奶在骂:“你这没良心的混账,赶紧出去。”

    又听蓉大爷哼声道:“谁让你挑拨的。”

    琏二奶奶道:“呃啊……那你找平儿算账去!”

    平儿脸上一红,脑海里还浮现着刚刚伺候小蓉大爷洗沐的情形,那玩意怎么能进得去?

    一时小脸滚烫,又听着里面的各种声音,更是不自在。

    好在没多时,小蓉大爷就被奶奶给轰了出来。

    “平儿给这混账整理了衣裳,赶紧送他出府。别等府里的仪门关了,又麻烦那些丫鬟婆子开门,传出什么坏话来。”

    蓉哥儿苦笑着,这才哪到哪,自己岂是草草了事的人?

    王熙凤见蓉哥儿走了,微微蹙着眉头,又不自觉地扬起嘴角。这坏小子……也不知道温柔点。下次再这样,以后别想过来了。

    ……

    “大爷这是怎么了?”雀儿才见找自家大爷,就发现了大爷的异样。疑惑道:“难不成西府也有那样的汤?”

    蓉大爷咬牙,王熙凤比你那汤更厉害,自己真是造了什么孽。

    “雀儿以为大爷去西府和二奶奶好去了,还在后面熬着汤,要不要给大爷端过来?”

    “不用!”蓉大爷闷声道。

    还喝那汤不是自己找罪受?

    不……

    那是给自家媳妇找罪受!

    “你们奶奶歇息了吗?”

    雀儿回:“还没了,奶奶让丫鬟门还烧着水,说是大爷喜欢泡热水,特意等着了。”

    又洗澡?

    蓉哥儿无奈叹了一声,今儿怎么就和洗澡杠上了。

    雀儿见了蓉大爷脸上表情,在他身上嗅了嗅,讶然道:“大爷是去西府洗澡了?这……难怪会是那样子。不过还好,上面的香味不算浓,不细闻是闻不出的。”

    “……”

    “大爷快进去吧。”雀儿笑道:“我这就让小丫鬟们抬水进来。”

    蓉大爷深吸了几口气,强压邪火,见外面已看不出什么异样,方才进了房间。

    果然见着自己让人特制的大木桶,旁边灯火下秦可卿却捧着一堆纸在看。

    “大爷怎么才回来?”秦可卿轻笑着埋怨了一句,却也没说什么下。携着大爷坐下,道:“已经让丫鬟们烧好了水,随时可以送进来,大爷准备洗沐吧!”

    显然是凤姐儿多虑了,这贴心的可儿多善解人意。

    贾蓉轻轻揽着她,笑声问道:“可儿方才在看什么?”

    “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就是那日王家的夫人送来的,说是神京各府里的情况。各个夫人太太的喜好,以及家里亲戚情况。”

    “王家有心了。”贾蓉拿起其中一张看了眼,上面写得很详细。

    开头记着某家某府,下面是哪个夫人姓什么,还有年岁多少,何时生辰一一纪录在上面。

    不仅如此,连府里官职爵位等也写得详细。

    除此之外,也正如可卿说的,后面还列着该夫人的性格、爱好,以及夫人子女的情况。

    每张纸上内容可不少,又好几张纸才能记录一家府邸的内情。

    秦可卿道:“夫人说往日里宁国府在外走动少,很多关系都疏远了,我要想拾起来,就得多花些时间心思。”

    贾蓉又随手拿了一张,看了眼:“上面怎么还有忠顺王府的记录?”

    秦可卿道:“这是我特意问王家夫人要来的。大爷如今不是在王府当值吗?想着王妃又认了可儿做干女儿,得闲时便去王妃那走走,也好与大爷近着。所以今儿一直在看王府后院里的情况。”

    可卿这妮子就是够体贴人,她怕是想在王飞年前给自己说好话吧。

    贾蓉细看了一下。

    上面记录着王妃与忠顺王同岁,今年四十,八月初九的生辰。现有三子二女,其余早夭。

    嫡长女生于广熙四十六年,现二十岁,于显德元年和亲远嫁漠南,现为漠南王世子妃;

    嫡次女生于广熙五十三年,现十四岁,被收养宫中为四公主;

    嫡长子现十三岁,次子五岁,幼子两岁……

    后面还有忠顺王妃与四公主的个人介绍。

    贾蓉道:“王家弄来这些资料,想必也废了不少心思,也莫要传出去了。”

    秦可卿道:“可儿自然省的,虽然不是什么极其隐秘的东西,但若要让外人见了,还以为咱们有什么歹心。今儿也不过是趁着等大爷的时间,才拿出来瞧瞧。”

    蓉哥儿笑道:“合该也累了,大爷伺候蓉大奶奶沐浴。”

    秦可卿嗯着点头看向那个大桶,脸上甚羞,像是个刚成亲的小娘子。唤道:“大爷先让可儿将这些东西收好,别打湿了,免得再让王家辛苦抄一份来。”

    蓉哥儿哈哈一笑:“是得收好,收隐秘了。不仅是这些东西,其他重要的也要收起来。喏,大爷给你画的画得卷起,还有这个……”

    不一会,门外的丫鬟们听了传唤,依次抬着热水进来。

    一桶一桶的水朝大桶里灌去,可将这些丫鬟们累够呛。蓉哥儿大手一挥,让她们到雀儿那去领半吊铜板,一一全赶了出去。

    “大爷也不留两个在旁边伺候的!”

    “哪里还要她们伺候,有大爷在就够了。”蓉哥儿探了下水温正好,道:“等水凉了些,让瑞珠再送一桶来便是。”

第128章:手底下多少人

    “大爷又说胡话,瑞珠宝珠成府里姨娘了,哪里还能当丫鬟使唤。这传出去还不得被人笑话!那日王家夫人也说了,既然是姨娘了,身边多少配个丫鬟。既是府里的体面,也是内宅里的体面。”

    “依你的罢。”蓉哥儿轻笑道:“内宅的事情,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秦可卿道:“不仅瑞珠宝珠身边得有丫鬟伺候,香菱和雀儿身边也先备两个,等过上两年,她们换到单独院子去时,也不至于身边没个贴心人。”

    “香菱身边先备个丫鬟倒也说得过去,至少薛家那里还有着一层关系,雀儿就不必了,给了丫鬟她反而不自在。”蓉哥儿将自己剥了个干净,翻入桶中,被热水泡着全身的感觉是真的舒爽。

    他将蓉大奶奶也拉了进来,瞧着水漫金山,嬉笑道:“这院里多少小丫鬟,香菱身边分一个,让她们主仆搬旁边厢房暂住着。雀儿暂时先留在你房里。以后若是去其他府里走动,去无紧要的府里,瑞珠宝珠也不必带上,但你得留着雀儿在身边。”

    秦可卿问:“大爷怎么偏偏就让可儿带着她?”

    蓉哥儿嘿嘿一笑,将媳妇儿转过身,给她搓着背。解释道:“这丫头有些来头,不过对我们宁国府倒也没坏心。也不知她听了什么传言,一心想着到府里来做姨娘。你只当她是个想做姨娘的有上进心的小丫鬟便好。”

    秦可卿被蓉大爷挠得痒痒,纤纤细腰如水蛇般在水中游动,埋怨道:“大爷近些日子越发神秘了,什么事儿也不与我说。雀儿既然有来头,又是从外面进来的,也不知信不信得过。”

    “若是换个人,还真不敢说。不过雀儿是个能信,可以留在身边使用,若遇上万一也能护着你周全。”蓉哥儿看着水蛇小腰,心里痒痒,一把将媳妇扯进怀里。

    秦可卿道:“听了让人做几个大桶,一个比一个宽敞,就晓得大爷没安什么好心。大爷莫闹,先洗了再说。”

    贾蓉抱着媳妇,让她坐在怀里,笑道:“待会再洗。”

    秦可卿脸上一愣,白了大爷一眼。一时间,木桶里水浪涛涛,一层层的小浪花拍打这木桶壁岸,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弥漫的水雾笼罩再两人的周围,如梦如幻。

    秦可卿抓着桶壁的双手也酸了,埋怨道:“大爷就知用这些花样来做弄媳妇。”

    蓉哥儿道:“哪个让你总是这么多好奇的问题。”

    秦可卿累倒在蓉大爷怀里,感受热水带来的舒适感。喃喃道:“太爷成天坐净室了,大爷每月去那里呆一日作什么?还有常听了北静王到府里来见太爷,却又每次也没见上。这些奇怪事儿,连府里丫鬟都好奇了,我也得关心关心。”

    贾蓉脸上微妙变化着,笑道:“如今老爷不在了,总得有个去孝敬太爷的。至于北静王,我也不知道他在弄什么鬼。你怎么突然好奇这些事情来了?”

    秦可卿猛然抬头,白嫩嫩的脸上挂着一丝幽怨,道:“大爷总是喜欢将事情埋在心底,也不与媳妇说。虽然媳妇没什么大智慧,若大爷遇着难处,媳妇也多少能分忧些。”

    贾蓉猛地从水中将秦可卿抱起,放在床上,道:“大爷现在的难处就是这个。”

    秦可卿小手握着,笑道:“是什么难处啊。”

    好一个温柔淑娴中又带着点点魅惑的女子。被握着的某处稍稍一涨,蓉大爷笑道:“难处就是你还没给我生个孩子!”

    …………

    “雀儿已经不是孩子了!”小雀儿撅着嘴巴,半天没等到奖励。

    贾蓉看四下无人,轻轻小啄了一口,道:“行了罢,好好护着你们奶奶。若是有什么人想像她打听府里太爷情况的,就写上名字送到宗祠旁的净室去。”

    雀儿嗯了声,摸上自己的小嘴,真的感觉好特别。好暖,身子又有点麻麻的,就是体验的时间有点短。

    她红着脸说道:“刚刚雀儿还没来得及体会。哎呀……大爷别打,别打了……以后雀儿将奶奶当亲姐姐对待,一定为大爷护好了。”

    等蓉大爷出了院子,小雀儿才松开了抱着脑袋的双手,嘻嘻笑着哼起了平安州的民谣,得意地走进房里伺候奶奶起床去了。

    这日的神京,难得见着太阳。

    黄橙橙的光芒照在大地上,蓉哥儿骑着一匹乌黑发亮的马儿从神京城的大道上招摇。对面是刚朝议回来的大臣们,而他却慢悠悠地朝忠顺王府而去。

    对于刚下朝的百官来说,蓉哥儿算是在逆行,人们纷纷朝他投以怪异的眼神。

    “怎么这会儿了才来?”

    忠顺王也才从朝廷下来,半路遇上这个混账,于是质问着。

    这会还晚?现在的时间用24小时计算也不过是早上七点左右。蓉哥儿道:“这不是特意在等十三爷下朝嘛。”

    十三爷哪里不知道这混账是在狡辩,哼声道:“你以后若早晨起不来,夜里干脆别回宁国府了,直接在王府侍卫处睡下,一早跟着本王去上朝。”

    “咱又没有朝议的资格。”

    “那就在宫外候着。”十三爷气愤道,“岂能总是没半点规矩。”

    好吧,看来以后每天得夜里凌晨就爬起来了。也不知道是谁定的规矩,早晨五点左右就要开朝,天都没亮了。现在连累自己也跟着要早起。

    “十三爷消气,以后小子早点过来就是。”贾蓉又看了十三爷旁边的段玉,拱手道:“见过玉上官。”

    “蓉哥儿昨儿骑了这么久马儿,累坏了罢。第二日,没能早起得来,很正常。”段玉嘿嘿笑道。

    蓉哥儿看着这货脸上邪荡表情,还以为自己昨夜被偷窥了,他怎么就知道自己累坏。后来才想起说的是骑马,讪讪道:“往常在府里,也没几次有机会一直骑马的,是有着些不适应。”

    段玉道:“以后都会习惯的。”

    希望如此吧!自己这柔弱的身子,骑上一天马儿,没散架已经是好的了。正感慨着,又听十三爷道:“今儿先不回府了,直接往清河县去。”

    去罢,去罢,去城外颠簸吧。

    蓉大爷已经认命了。

    “见此,蓉哥儿有什么想说的?”

    “嗯?”

    贾蓉看着前面一片望不到边际的田野,内心迷茫,不知道忠顺王在问什么。

    忠顺王道:“昔日随太上皇巡视南方,见彼处稻田,岁稔时一亩可收谷三、四石。然京畿处,旱田收麦每亩不足二石。若是京畿万顷旱田改为水田,天下粮食永不慌矣。”

    蓉哥儿嘴角扯了扯,十三爷搁这里扯淡了。

    贾蓉道:“京畿历朝以旱田为主,其中不仅有气候、土质原因,更多的是京畿农人没有耕水田的经验。往年他们大部分以种麦为主,其他杂粮为辅,如今一下全换成水稻,怕是会引发不少麻烦事。”

    “你说的气候本王听过,土质又是什么?”

    这玩意怎么解释?贾蓉心里着急,种田又不是把种子丢地里就可以不管了的。

    自己又不是农大高材生,更不是农学专业生,虽然曾经在家里时跟着父母下过地,对这个也半懂不懂。

    “小子只请十三爷慎重考虑才是。”

    “自然谨慎行事,粮食乃一朝之根本。暂且在京畿内数百顷皇庄官营田地试行,若是可行,才推广至各省各地。”

    忠顺王笑道,似乎已经看到将来粮食大丰收的场面,也没追着蓉哥儿问土质怎么论。反是傲然道:“畿辅土壤膏腴,甲于天下,东南濒海、西北负山,有流泉潮汐之滋润,无秦晋岩阿之阻格,豫、徐,黄、淮之激荡,言水利于此地,所谓用力少而成功多者也。”

    甲于天下倒也未必,神京的附近的土地还能肥过北辽?

    蓉哥儿想了想,不过却是在土质上也不必太担心。北方的土地总比南方大多地方肥沃些。

    若是种之得法,一亩水稻真出个一两百公斤稻谷,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关键是有多少会种水田的!

    贾蓉被忠顺王领着巡看了一下这处皇庄,不少官员已经在重新丈量土地,只为以后旱田改水田做准备。

    十三爷笑道:“昔日你曾说过,其他事情不懂,但是对如何引水如何建渠修坝这事尚知。此处皇庄的计算便交由你负责了,若是引水不利,本王可会治你的罪。”

    这算什么啊!

    又听十三爷回忆道:“那年第一次到你们宁国府庄上的时候,确实被惊了一下。小小一条水渠,竟然能满足一大片田地的灌溉。若非皇兄当日提醒,差点就错过你这么个深藏不露的家伙。再经过了你在王府庄园里的验证,相信此处皇庄一顷多地也能被你安排好。”

    怎么个意思?

    我是个侍卫,二等侍卫,堂堂四品官职的二等侍卫,不是五六品的工部小官吏。心里又叹道:原来这些家伙早在打自己主意,说不准王府那此后来把自己叫回去,还是忠顺王弄的鬼。

    只是他心里也明白,如今能得忠顺王这般看重,其实也是因为皇帝和忠顺王都需要自己。旱田改水田的议题,自然不会是这两年才开始的。

    只是如今出现了水泥,能够更便宜的建坝修渠引水,才立刻提上日程。

    因此贾蓉没有拒绝,这个时候最好的选择是继续展现自己的重要性,展现能够被利用的价值。让皇家、王府都愿意纵容,或者说愿意暂时保护着。

    粮食啊,一国之本。

    多么大的功业,显德怎么会不动心。

    贾蓉道:“既然十三爷如此信任小子,小子也只得勉强一试,只是想问问咱这手底下有多少人供差使?”

第129章:王府后院

    贾蓉没有问到自己想听的答案,心里稍稍叹气,看来自己是白打工的。

    “有什么话直说。”忠顺王不满地训了一句。“吞吞吐吐做甚?”

    吞吞吐吐?

    擦,差点让我想歪!蓉哥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小子知旱田改水田势在必行,朝廷里也自然已经这事考虑了周到,只是小子还是有些担忧。京畿地域种水田者不过二成,剩余八成全为旱田。这八成分散到千千万万个农户身上去,将是何其大的一个数字,什么人来教这八成人来耕种?”

    忠顺王道:“你能想到这里,也算是有心了。早几年在皇家避暑山庄里已有一批研究水田的官员,这几年也小有成就。区区数百顷皇田,分责下去,每人也不过负责数十顷地。过些时日,还有从南方寻来的农户过来,应是无差。”

    说得轻松啊,一顷百亩,数十顷就是几千亩地,数百亩就是几万亩。

    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蓉哥儿点头,幸好这十三爷与皇帝不是贸然决定的,至少在皇家避暑山庄还搞了个试验田。

    忠顺王道:“以旱改水的事情,你大可不用操心。只要帮着开河建坝、修渠引水,这功劳便有你一份。京畿开河成功,将做教例示下各省地区,等上两年我大燕国粮食将至少翻上一倍。”

    贾蓉不再坏忠顺王的心情,看着这一片苍茫土地,心里也颇有感概。

    京畿富水,却又贫水。

    京畿的水富在有沙河、清河、潮白河、永定河、通惠河等多条河流,然而也真是因为如此,又导致了京畿贫水。

    这些河道都是京畿地区重要的运输河道,其中清河、沙河乃通惠河支流,各省粮食借由北运河一路北上至通惠河,再从清河入京。永定河则是直通津门,可下南运河,又或是一路向东出海。

    可偏偏这几条河流都是容易泛滥的水祸之源,清河河道狭窄,常年出现冲毁周边良田的事情。永定河多次改道决堤,甚至好几次大水侵犯神京城内;加之卢沟桥孔洞过小,一遇多日大雨,周边更是常年受害。

    开河治水也是迫不及待要做的事情。

    如果开河将河水用于京畿地域的良田灌溉,倒确实是一件好事。

    开河吧!

    算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给京畿人民做的一件好事。

    蓉哥儿苦笑了一声,与十三爷道:“既然此处交予了小子,十三爷还得给小子派下着人手才行。除了丈量土地,还要巡查河道上下游水力。一来在改田建渠时,便防治连日大雨导致河水上涨对周边田地的威胁,同时又水位降低时又如何保证所有田地可得到灌溉。”

    这混账难得主动出来揽一件事情,十三爷自然欣喜。

    贾蓉跟着忠顺王胡乱扯上一通,虽然没直接要到人手,不过却答应了分出一队水利营田府的官吏让他调遣。

    “玉上官,以后可要多多照顾。”蓉哥儿对着段玉一拱手。

    段玉挑了挑眉,闷声道:“本以为结识了你会有甚好处,结果被派到地方来与你作伴。唉……我这个一等侍卫也不像是侍卫了。”

    贾蓉脸上却很开心,这段玉可是高手。“玉大哥莫要愁了,等哪日我请你去万花楼喝酒。”

    段玉一甩蓉哥儿搭在自己肩上的手,道:“咱可是正经人,不去那等烟花地。”

    “那算了!”

    “你若能约了那羡梅姑娘,某倒是能陪你一去。”段玉傲娇说了一声,又看着蓉哥儿眼神变化,解释道:“别这般看某,某是正经人。只是常听闻外面的小子谈起万花楼的羡梅姑娘,咱又在十三爷处当差,所以好奇是个什么样子。”

    “省的,省的。”

    蓉哥儿连连点头,笑道:“你若真想瞧她,说不定哪日她还真主动送上门来。”

    “什么意思?”

    蓉哥儿神秘一笑,不再多说,勾得迫切想知道内情的段玉心里痒痒。

    又过几日,已是二月,正所谓春回大地,桃李杏花开。

    “你倒是悠闲,还有闲情在这里赏花?”

    蓉哥儿正坐在一棵野桃树旁歇息,结果被人了抓了正着,回头看去,没想竟然是太子殿下来了。

    “小三爷怎会到这来?”

    “特意来陪你的。”

    贾蓉朝小三爷身后一看,好家伙这货便服出宫身后还带着一大队人马。笑道:“小三爷是来踏春的吧,这又不是水利营田府的衙门里,跑这来陪我做甚?”

    早几日贾蓉倒也见过小三爷两面,不过都是水利营田府里。这会儿贾蓉都已经在皇庄里成打杂的了,天天在田间地里跑,可没功夫陪他闲聊。

    小三爷笑道:“那日蓉哥儿的事情可还没说完了。”

    贾蓉心里一动,这家伙终于上钩了,没白费自己这么多功夫。笑道:“也不过是些什么新奇玩意,宫里也不也有几位佛朗机人,他们对西洋比我肯定要了解得多。”

    小三爷嗤之以鼻道:“都是西洋和尚,他们哪懂那般情趣。”

    蓉哥儿道:“小三爷也莫要小看了他们,神京城门上不就有几台炮是佛朗机的。莫说那些自动奏乐的钟表之类新奇顽具,也都是西洋和尚带来的。”

    “都是些顽具罢,不值一提。”这小三爷明明是个土包子,却谁也瞧不上,又问:“若是那铁盒子自己能跑,可否带着本宫游历天下?”

    贾蓉听了这话,眉毛挑了挑,好吧,一个布局失败了。

    这么个败家子,就想着游历天下,废材一个,比本大爷还废物。

    蓉哥儿顿时失去了兴趣,不想再跟他聊下。“小三爷让让,玉上官来了,可不能让他瞧在咱在偷懒。”

    “额……”小三爷看着蓉哥儿的背影,若有所思,又微微叹气。自己怎么就找不到与这些公侯子弟交往的诀窍?一个个都避着!唉……

    其实小三爷哪里是对那些事情感兴趣,只不过是想与这些公侯子弟亲近些,哪怕只能一直维持淡淡的情谊也是好的。

    偏偏一直找不打方法,又不敢做得太明显,所以才走一下,那里问一下。

    “今儿太子殿下怎么追这里来了?”段玉好奇的看着不远处的人影,轻声警告道:“最近两年这位太子殿下有些奇怪,你可莫要跟他走太近了。”

    蓉哥儿嘿嘿笑道:“省的,太子殿下十五六岁了嘛,有些青春期的叛逆是很正常的。”

    段玉听不懂什么叫做青春期的叛逆,道:“莫要跟他走太近就是,今年才短短几十天里,这位太子殿下就总来拜访十三爷,这次数比往年加起来都多。不仅如此,其他的王公府里,也走动得频繁。”

    蓉哥儿一愣,小三爷真是个不怕死的家伙。这么明目张胆,他能讨到什么好处?

    段玉道:“太上皇近来身子不好,太子殿下怕是心里有所恐惧,这会急了。”

    这就难怪了!

    蓉哥儿呵呵一笑,“咱可不兴论这些,好好处置好这皇庄的田地才是。”

    段玉闷声道:“得了吧,也没见你真做什么事情,都是吩咐的别人。十三爷唤你回府了。”

    “回府?现在就下班了吗?哎呀……十三爷,可真是个好人!”

    段玉无奈地翻了个白眼,道:“想什么了,回王府!今儿二月初二正值时节,加之王府另有喜事,你家夫人也在受邀之列,快随我过去吧。”

    贾蓉疑惑看向那败兴而归的太子,问道:“王府有喜事?难得没邀请太子殿下?”

    “这事蓉哥儿就莫要问了。往年这日里,除非是宫里大办,否则其他诸王都是各过各的。先随着某过去再议,等去了府里在旁边做个陪衬就好。”

    作陪衬?不就是当人形摆件?

    蓉哥儿兴致缺缺,想着看来是忠顺王平日里得罪的人太多了,连几个走得近的人都没有。这才总是拉着自己过去,在那里傻傻坐着当装饰品。

    贾蓉还是跟着段玉骑马回了忠顺王府,才进府,段玉就让蓉哥儿换了身上衣裳。

    有小公公道:“爵爷夫人一早过来了,现在正与王妃聊着天。蓉爵爷还是快些罢,今儿特许爵爷去后院请安。”

    “这不好罢!”

    贾蓉可懂这世界的规矩,例来是男主人招待男客人,女主人招待女客人。男女之间可避着嫌!初三来拜年时,蓉哥儿也没能去后院一趟,那日里请王妃娘娘安还是隔着帘子的。

    而且王府后院除了王妃娘娘,还有不少忠顺王其他的妃嫔。

    小公公笑道:“娘娘说了,爵爷夫人是娘娘干女儿,蓉爵爷也算是府里半个女婿。今儿算是王府家庭小聚,去王府后院才是合该的。”

    贾蓉歪了歪脑袋,怎么也想不通这事。若说忠顺王对自己好,可能是因为看到了自己身上某些可以被利用的点,或者说自己对忠顺王来说有用,这勉强能讲通。

    可是忠顺王妃这般态度又怎么解释?难不成也是忠顺王指使的?

    这没必要啊!

    蓉哥儿想了半会儿没明白,只跟着小公公朝王府后院去了。

    才走一半……

第130章:四公主

    贾蓉见着王府院子里有两个极美女子携手赏花,其中一个,蓉哥儿都不需要看脸,瞧那妙曼纤细的身子就知道是自己媳妇。

    除了这一点,媳妇后面跟着的雀儿也很扎眼。毕竟王府里的丫鬟虽说不是个个漂亮,样貌自是端庄大方的,行为举行也极其规矩。

    小雀儿与其他一众丫鬟在一处,虽然也不说话,但明显与其他人的风格稍显不同。

    给贾蓉引路的小公公见了前面的人,连忙行礼道:“见过四公主殿下,见过蓉恭人。”

    原来她就是那位被接入宫的四公主,忠顺王的嫡次女。蓉哥儿见她身着一身月白色常服裙袍,裙边镂金,既不素白,又不过分张扬。

    四公主与秦可卿回过头来,贾蓉一时却不知道是该行礼,还是该回避了。

    “这位便是秦姐姐的夫君了吧。”四公主终究是没见过什么外人,也才十三四岁,颇为稚嫩的小脸面上稍有淡淡羞意,又见着贾蓉脸上尴尬神情,浅浅笑道:“小妹子问姐夫安,王爷和娘娘还等着姐夫过去了。”

    蓉哥儿也回过神来,感激地看四公主一眼,回礼道:“见过殿下,臣先去给王爷和娘娘请安了。”

    “快去罢。”四公主笑着回了,又对秦可卿道,“姐姐这夫君也是个极有意思的人。”

    秦可卿回:“两府里的夫人们也常责他不懂礼数,偏又不愿学,只要来了王府才稍稍安分。殿下常在宫里不知宫外的事,我家的这位大爷在外面可没个好名声。”

    四公主道:“这事,我也有耳闻。在宫里时听三哥提起过,姐姐的夫君曾经还找人堵过这王府的门。后来也算是不打不相识,结果这事过后,我们两家反而走得近了。”

    秦可卿嗔道:“幸亏是遇上了王爷这般仁厚,不然他也是自找麻烦。”

    四公主扭头瞧着秦可卿这般样子,心里竟有些羡慕。她对自己以后的命运看得非常清楚,知道自己也会同其他宫中姐姐那样,作为和亲的公主远嫁他乡,再也难回故土。

    能在回时,只有外面金碧辉煌,里面寒冷异常的灵柩。只有上面写着的某某某公主某某某妃之灵位几字,才能证明她原来是地地道道的中原人。

    悠悠道:“若不是姐姐这位夫君这么一闹,妹子又怎么能识得姐姐。只可惜宫里规矩多,也不能常出来,不然定要与姐姐聊上几宿。”

    秦可卿知四公主定是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携上她手,笑道:“今儿满园花香,我们在这园子里就着这美景香味,趁机会好好聊上个一天。”

    四公主展颜一笑,“幸得有姐姐作伴。”

    蓉哥儿回头瞧了瞧自家的小媳妇,这模样……以往还真没察觉出来,现在有了宫里的小公主做参照,她这举止气质也不落下风。

    不知情的人见了,定也以为是大家府里培养出来的。难怪总能受到家长们的喜欢,长辈们不就是待见这样的吗?懂礼仪的有气质的,脸上娴静却又不是闷罐子。什么话题也能聊上一些,不抢风头却也不会没存在感。

    蓉哥儿到了后院里,一处阁楼。小公公往里通报了,只听里面走出一老公公来请蓉哥儿进去。

    “贾家蓉小子请娘娘安,请十三爷安。”贾蓉才见去对对着主位上的两人行礼。

    “瞧这混账,如今到了你的地方,也不先给我行礼了。”十三爷笑着与王妃道,“别瞧他这般秀气模样,肚子里可没少坏水。”

    王妃嗔了十三爷一眼,与蓉哥儿道:“起来罢,今儿府里的都是家里人,不需那些外礼。往日常听王爷提起你,是个有才能的,快入座吧。”

    蓉哥儿这才抬了头见她样子,肤色极白,身穿着石青色常服,又显端庄大气。更为难得的是,这位即将四十的忠顺王妃,容貌上竟像个二三十岁的年轻贵妇,嘴角微微上扬时脸上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贾蓉在阁台里扫了一眼,旁边也还有两位小姑娘、几个小屁孩子。在忠顺王与王妃的身边又有几个贵夫人,应是忠顺王的侧妃,只是容貌上与王妃差了一等。

    这忠顺王也是个贪色的家伙。蓉哥儿在心底揶揄着,上次看忠顺王府里的人员资料时还觉得奇怪。作为年纪最长的王妃,竟然一连生了好几个子女,几个更年轻的侧妃却少有出的。

    蓉哥儿想着,如今自己算是知道原因了,不就是王妃生得更漂亮吗?

    王妃娘娘笑道:“今儿四姑娘难得回一趟,结果却被你家媳妇拐走了。蓉哥儿就当是顶你媳妇的罪,好生在这里陪着我们闲聊。”

    蓉哥儿道:“是小子的荣幸。”

    王妃又给贾蓉介绍了房里的几人,果然如他想的一样,其他几位夫人乃忠顺王的侧室。又一一行了礼。又见了几位王府哥儿,嫡出与侧房的都有,年岁最大的也方十六岁。

    有一侧妃道:“府里倒是有个与蓉哥儿同岁的,今儿怎没见着他,想着两个哥儿应是有些话聊得。”

    另一侧妃又道:“既被当今下旨禁了足,让他好生呆在自己院里罢。”

    王妃道:“早上还奇怪,怎么没见了他。妹妹唤他过来罢,到底一家团圆,他这个王府的大爷合该也出来见见弟弟妹妹。”

    蓉哥儿算是听了个明白,原来王府里还有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哥儿,不是王妃所出。不过听她们话里的意思,这位王府大爷好像惹着了事情,被当今一道圣旨给禁足在王府里了。

    贾蓉听了半晌,决意不再听下去。这些是王府的私事儿,可不要乱听的好。只是没想到啊,忠顺王这样的人也有教导不利的时候。

    看来好竹也容易出歹笋,不是个个都能像自家老子。

    正想着,又听人道:“姐姐也莫怪他,他也是怕出来无意间冲撞了公主,才甘愿不来。就让他自家在院子里顽罢,这几年他也习惯了。”

    如此众妃再没说什么。

    蓉哥儿同十三爷及王妃众人吃喝一顿,又听着王妃想看戏,一会儿楼台里就进来一帮戏子。个个男的俊俏、女的柔美。

    只是贾蓉对这些戏也不上心,虽说戏子们长得漂亮,可是脸上涂上的胭脂也瞧不出什么来。蓉哥儿就不是个高雅的人,欣赏不来这些。没听得几处,就开始犯困。

    气得旁边的忠顺王直接拿脚踢他:“没个规矩的家伙,陪着长辈们听戏也能眯着。若是不想听,自家到园子玩去。”

    蓉哥儿听了这话心里立马乐了,十三爷真是个好人,立马就要走。

    又听十三爷嘱咐又带着威胁道:“让内监带着你游游园子,若是遇着了公主,莫要冲撞了。否则本王定把你大卸八块!”

    咱可是良好市民,怎么可能冲撞公主。

    不存在的!

    说来也还没来过忠顺王府的后院园子,也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模样。今儿好不容易休息了大半日,自然趁着机会在这里玩一玩,就当是旅游了。

    王府大院啊,在后世怎么也得算个知名的景点了。

    里面到底有多大,蓉哥儿不知道,方正沿着后院湖泊走了足足有两刻钟,也没回到原处。

    特么的,失算了!

    这园子,骑上马都能跑上一会。

    蓉哥儿寻了个湖边的亭子坐下,又拉着陪同自己的小公公问:“公公进府几年?可曾听过葵花宝典?”

    这小公公倒是老实的很,回道:“进王府三年了,未曾听过葵花宝典。”

    “可惜了!这等好东西都没听过。”蓉哥儿叹气摇头。

    显然这位小公公很没有求知欲望,换做别人可能就要问那宝典是什么好东西了,偏偏这家伙回了一句后再不说话,像个哑巴。

    蓉哥儿望着湖中的锦鲤,长叹一声,自顾着道:“相传那葵花宝典是一位老公公所著,乃是一部极奇高深的武学秘典。只是宝典中所载的武功,却是精深之极,三百多年来,始终无一人能据书练成。”

    这小公公还是没有什么反应。

    蓉哥儿继续道:“据说此书一直在各朝各代的深宫里流传,小公公哪日可以寻宫里的老公公问问,又或者问王府里的那位老内监。”

    小公公权当是耳聋了,什么也没听到。

    只有贾蓉在那里扯淡:“可惜啊,如此宝典却也无缘相见。只听说好些年前从宫里流出去一残本,被海外冰火岛的一男子自宫后习成,后到中原一战打败八大门派掌门,当时正值前朝乱世,又与天下第一的剑神在紫禁之巅决战。”

    蓉哥儿见到小公公听到紫禁之巅终于神情上有了些许反应,又连着道:“那一战打了三天三夜,也未出胜负。恰逢本朝太祖拥兵入京,见二人在禁宫上交手激烈。太祖吩咐身边内监出手,竟然是修得全篇葵花宝典的大成高手,只见他伸手捏出兰花样朝着前面一指,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招,瞬间将天下第一的剑神与海外高手打败。”

    贾蓉见了小公公呼吸明显急促了,叹道:“从此这葵花宝典就成了宫里大内监的必须典籍,可惜啊,可惜,你竟全然不知。”

    “大爷又在哄人。”

    贾蓉正感慨着,突然听到后面声音被吓了一跳。回头看去,竟然是自家媳妇携着四公主过来了。

    那小公公连忙朝两人行礼,后又退至一旁。

    四公主却不知道内情,疑惑道:“在宫里也看了不少典籍,怎么不见上面又记载这段?”

    蓉哥儿摸了摸鼻子,天真的四公主竟然也相信了?笑道:“这等江湖轶事,怎么会记在典籍上。虽然历史以作古,当时紫禁之巅一战虽是发生在前朝,传了出去到底有损了禁宫威严。”

    秦可卿笑道:“他在编故事了,公主莫要当真。”

    四公主一愣,也笑了起来,道:“原来是故事,却也精彩。只是拿着禁宫编撰传出去可不好,紫禁之巅那段得删了,后面的故事是怎样?”

    蓉哥儿看着这位四公主,心里困惑的很。这就是自己随口胡诌的,又是武侠风格的,她怎么会想听。

    四公主身后的几个宫女与嬷嬷,却莫名紧张,盯着蓉哥儿就像紧盯住了一头大灰狼。

    这些家伙想什么了。

    本大爷可是有媳妇的人,不会拐你们家公主的。再说本大爷的媳妇也在这里,总不能当着媳妇的脸勾搭公主罢。自己也是有道德的,忠顺王总归待自己不差,怎么能害他女儿。

    再说这小公主才多大!

    蓉哥儿无奈地瞥了瞥嘴,这些宫里的嬷嬷们,真是见了男的就瞎想。

    “好些年前看的几本故事,里面内容也记不大清楚了。怎么公主殿下对这故事感兴趣?”

    四公主道:“往日里也听了不少的戏,倒是没听你说的这样的,只觉得新奇有趣。”

    对方说得模糊,贾蓉却听懂了。倒也不是他说得有多精彩,不过是有部分人听惯了《桃花扇》、《紫钗记》,突然听了一个没听过的,所以有了些兴趣。

    属于是审美疲劳了!

    蓉哥儿道:“若是公主殿下想知故事,待唤人摘抄下来,送到宫里去。在这说着,属实不便。”

    “如此便麻烦姐姐的夫君了。”四公主嫣然一笑,这话却是对着秦可卿说的。

    秦可卿怪色看了蓉大爷一眼,回道:“殿下对这些小故事有兴致,我在城里再寻些往宫里送去,给殿下解解乏。”

    四公主笑道:“就知姐姐贴心,倒也不用麻烦。寻常的若是想听,宫里也会有人去收集,哪里能用这些琐事烦了姐姐。若是姐姐得了闲,不如写上几封信传宫里来,当时也有姐姐在陪着了。”

    这一笑,倒有几分王妃娘娘的风采,果然是一对嫡亲母女,像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一般。

    蓉哥儿听了她们说了几句,朝阁楼那边去了,他等了一会也跟了过去。

    又在王府了吃了后晌,四公主得回宫了,忠顺王府这宴会方是散去。

    今儿,贾蓉才好不容易下了个早班,天还未黑便同着秦可卿一起回府去了。

    路上,秦可卿叹道:“天潢贵胄,却也是个苦命的。生活在那禁宫里,身边却也没几个交心的。”

    蓉哥儿笑她,“你家大爷也是个苦命的,没想到做了官,却天天在田地里跑。”

    秦可卿掐他,“大爷是为了百姓只是下下田地,公主殿下却要为了大燕远嫁塞外,哪个女人不想嫁个好夫君,她却半点没得选择。若是嫁了漠南还好,远去漠北那荒凉地,可真受罪了。”

    漠北啊,大致就是外蒙那一片吧。

    贾蓉只是撇撇嘴,还不是当朝的无能,为了维护边疆安定只能牺牲女人了。

    显德帝倒是打着好主意,从皇室宗族里挑了四个样貌好的认作女儿,一等成年就全部嫁到塞外去。自己家的子女不受半点损,还能为朝里赢得许多便利。

    只是可怜了十三爷,一心为国为民,仅有的两个女人却都要去和亲。

    蓉哥儿道:“各有各的命数,咱也管不了。媳妇若是真有闲心,不如多与为夫试试怎么给宁国府添上一个丁。”

    秦可卿嗔道:“都是大爷每次都浪费了,哪能怪我。”

    贾蓉辩解道:“什么浪费了,里面可富含蛋白质。”

    蓉大奶奶可不懂什么是蛋白质,只懂怎么掐他。

    等两人回了府,却发现宁国府里还热闹着。

    原来今日是迎春生辰,一众奶奶姑娘凑了银子办了酒,又觉不够热闹。正好尤氏提议一同到宁国府赏花,园子里又排了戏,一直闹到了现在。

    这会儿,一众姑娘们正高兴着。

    她们又听了小蓉大爷与小蓉大奶奶回府,便也差了丫鬟来请。

    贾蓉夫妇在自己府里,哪里还需得客气。作为东道,家里来了客人自然是要去露面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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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入宁府,在贾蓉的新婚夜里醒来,开局就娶秦可卿!红楼蓉大爷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红楼蓉大爷,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红楼蓉大爷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