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闹剧
凝视方青,李成君终于将一切都串联了起来,原来一切都是方青的计划,李成君抿了抿嘴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给了李成君一个看傻子的表情,方青嗤笑一声,“刚刚还夸了你一句呢!”
“我之前就同你说过,所有的事情都是在一次次的切磋和妥协中办下来的,皇帝将事情交给你却不闻不问,为什么?不就是为了试探你的能力吗?”
“我告诉你,皇商之事,难的永远不是如何举办,难的是如何清扫举办前的障碍!”
“皇商乃是一块大肥肉,这一点不止你一个人看的明白,一个魏王府的参将就能吓得你屁滚尿流,而若是没有皇帝的支持,你觉得你一个小小的锦衣卫指挥使能护得住这块肥肉吗?”
“现在虽然表现的风平浪静,但是其实自皇商这两个字从我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暗流就已经开始了,你信不信,若是不管不问,这皇商还没等举办那天就得散了架子,更别说将皇商的职位交给咱们内定之人了!”
面对方青的解释,李成君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见此,方青勾了勾唇角,“所以,我们要闹,动静闹得越大越好,闹的皇帝老儿非得亲自出马不可,同时,我们还要不断的加大我都这边的筹码,保证我们不是被抛弃的哪一方,明白了吗?”
说到这里,方青再次轻笑一声,“自古皇家无私情!魏王乃是军中武将,有兵权在手,若是再让他和那些大商人勾结上,有兵有钱,且不说魏王是不是忠心不二,我且问你,你说皇帝他会不会生出什么其他的顾虑呢?!”
若说方青之前的话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这话一出,李成君瞬间色变,“方兄,慎言!”
“哈!慎言就慎言吧!”
方青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不屑,“朝中诸多皇子,除了太子,便是魏王实力最强,我们拿魏王开了刀,杀鸡骇猴,之后的路便好走了啊!”
看着面前一切都在掌握的的方青,李成君的目光不断闪烁,想着这几日皇帝和方青的异常,此时他也终于有了些许明白。
枉他还以为适才方青没有见到外边的情况便开始胡编乱造,其实方青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不,或许应该称为算的一清二楚。
同时,李成君也明白了,方青应该早就猜出来了自己和皇帝的身份,甚至皇帝和方青彼此都是心照不宣,唯有自己还傻乎乎的还蒙在鼓里,努力掩饰着早已漏洞百出的身份!
而至于这皇商之事,哪里是考验自己的,分明就是皇帝对方青的试探,而今日之事则是方青对皇帝的反击!在这次皇帝和方青的博弈之中,他实际上就是一颗棋子!
想到这里,李成君顿时意兴阑珊起来,而看着李成君不断变幻的神色,方青目光闪烁两下,心头了然,接着便轻笑一声,“虽说人心不可直视,但有些事也别总是往坏处想!毕竟我总不会害你就是了!”
…………
时间飞逝,转眼又是一日过去,清晨,御书房内,皇帝正在批阅奏折,瞥了眼一旁侍立的李成君,皇帝眼中闪过一抹坏笑,随手用奏折磕了一下桌子。
“啪!”
一声清脆传来,将神游天外的李成君惊醒,李成君迷茫的转了转头,看向一脸玩昧之色的皇帝,赶紧正了正神情,微微躬身“皇爷爷!”
上下打量了一番李成君,皇帝扔下奏折,轻笑一声,“今日怎么这么安静?有心事呢?”
“啊!没有!”李成君犹豫片刻,摇了摇头。
见此,皇帝扯了扯嘴角,点点头,“好!既然你没有事,那我就问你一个,皇商的事情你办的怎么样了?”
面对皇帝的询问,李成君勉强打起精神,“额,皇商之事都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现在就差……”
“进来!你别想跑!快给我进来!”
“哎呀!老二,你干什么呢?!慢点!”
“你给我进来!我告诉你,今天你必须要把事情给我说清楚!”
…………
此时,正当李成君向皇帝汇报皇商的进度,一阵嘈杂之声从外面传来,皇帝皱了皱眉头,不瞒的询问,“外面是怎么了?”
听到皇帝问询,另一边的贴身太监高翔赶紧走过去查看,然而刚打开门,就见两个人在门口纠缠!
见着两人,高翔一愣,眨了眨眼睛,“太子爷,魏王殿下,你们这是干什么?”
没错,外面的正是魏王和太子,此时魏王正抓着太子的衣袖不断的向御书房方向拖去,而太子则是满脸不情愿!
见到高翔开门,魏王和太子皆是一愣,而魏王最先反应过来,率先开口,“高翔,快过来,帮我把太子架进去!”
说着,魏王用力拽了太子两下,太子肥硕的身躯不禁被他一下子拽了个踉跄!
“高翔,到底怎么回事?”
此时,见着高翔站在门口没了反应,皇帝皱了皱眉头,再次出声询问,而听到皇帝的声音,高翔赶紧回过了头来,“陛下,是太子和魏王想要求见!”
“太子和魏王?”
“哈!讨债的来了!”
瞥了眼李成君,皇帝轻笑一声,正了正神情,“行了,让他们进来吧!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听见皇帝吩咐,高翔点了点头,赶紧打开大门,“太子爷,魏王殿下,陛下召见!你们进来吧?”
此时,眼见皇帝都发了话,太子也没了挣扎的欲望,轻叹一声,指了指门口,“行了,咱们进去吧!”
进到御书房,太子和魏王对视一眼,齐齐跪拜行礼!
“儿臣见过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好了!不用多礼了!你们两个起来吧!”
示意两人起身,皇帝打量了两人一番,不禁轻叹一声,“哎!这大清早的,你们两个这是干什么?”
对视一眼,太子和魏王竟然皆不言语,见此,皇帝再次轻笑一声,“嘿!刚才还吵吵闹闹的,怎么现在没声了?”
“行,既然你们不说,那就让我先问!”
说着,皇帝指了指太子,“老大,你是太子,你先说!”
见皇帝竟然先指自己,太子一愣,张了张嘴,眼神中透着些许迷茫,“这……,那……,儿臣……,二弟……”
眼见太子支支吾吾一句话说不出来,皇帝嫌弃的摇了摇头,“行了,你别说了,让老二……”
指着魏王,皇帝刚要说话,不想御书房的大门再次推开,高翔走到皇帝面前,“陛下,秦王,齐王,赵王求见!”
“嘿!今天这是吹了什么风?来的真齐整啊!”
轻笑一声,皇帝看向高翔,“行了,让他们进来吧,趁今天朕把他们一起解决了,也省的到时候一个个的烦我!”
时间过不片刻,便又见三人走了进来,正是齐王,赵王,秦王三人!三人中,齐王最先进来,只见齐王四十岁模样,中等个头,一身青色长袍罩在身上,竟然有几分教书先生的模样!
排在第二个的是赵王,刚过而立之年,同魏王一样,同样是行伍出身,但不知为何,笑眯眯的脸上总给人一种阴鹫之感!
最后一个进来的自然就是年纪最小的秦王了,只见秦王神情悠闲,面容青涩,看上去竟是比李成君还要小上两岁。
三人走到皇帝面前,齐齐跪拜行礼,“儿臣叩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嗯!起来吧!”
对着三人点了点头,皇帝微微一笑,“你们三个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
三人对视一眼,赵王上前一步,眼珠转了转,“儿臣三人听闻大哥二哥吵架,心急如焚,担心他们两个伤了兄弟和气,所以赶紧过来劝架!”
“哈!那你们还真是是兄友弟恭啊!”
注视着赵王,皇帝忍不住嗤笑一声,接着点了点魏王和太子,“你们两个听见了吗?还大哥二哥呢!竟让兄弟看笑话,还不快向他们三个道谢?!”
听出了皇帝的冷嘲热讽,太子摇摇头,赶紧看向三人,拱了拱手,“多谢三位兄弟了,其实我和老二只是一点小事,没什么大不了的。没想到竟然惊扰了三位,实在对不住,三位兄弟还是请回吧!”
见到太子撵人,皇帝摇头轻叹一声,,制止了他,“行了!别折腾了,既然来了就让他们好好看看吧!也省的听不到成了心病!”
说完,皇帝再不理会尴尬的三人,再度看向魏王,“行了老二,你这兄弟们啊也都来了,说说吧,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先是瞥了眼周围众人,魏王再度看向皇帝,语气沉闷,“儿臣是为昨日的事情而来,希望父皇可以给我一个交代!”
“交代?”
听到这话,皇帝再次忍不住了,笑了,“你要什么交待啊?”
魏王冷哼一声,神情激动起来,“父皇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昨日儿臣被人当众挟持,父皇不但不去捉拿那个反贼,反而要儿臣闭门思过,这天下哪有这种道理?”
看着一脸愤怒的魏王,皇帝勾了勾唇角,“可是我怎么听说是你藐视圣喻,别人看不过,所以才将刀架在脖子上的!”
第九十二章 结束
说完,皇帝将目光看向李成君,“成君,你说是不是!”
皇帝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瞬间投到李成君身上,其中太子眼中满是担心,赵王三人则一脸戏谑,至于魏王,那目光恨不得将李成君生吞活剥!”
眼见自己成了众人焦点,李成君一愣,瞬间变了脸色,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李成君左顾右盼,“这个……,那个……”
见着李成君如此,皇帝忍不住发出一声轻笑,“果真是父子俩,你和你爹说话都一模一样,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吗?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用得着支支吾吾?”
看着神情玩昧的皇帝,李成君咬了咬牙,用力点了点头,“是!”
说完,李成君像是经历了一场大战,瞬间萎靡下来,而听到李成君的回答,魏王却是勃然大怒!
“放屁!”
只见魏王忍不住厉吼一声,冲过来便要动手。
看到这一幕,皇帝立即板起了脸,用力一拍桌子,“退下!”
眼见皇帝生气,魏王当即不敢造次,乖乖退了回去,“父皇,这小兔崽子在说谎!这小兔崽子和那反贼沆瀣一气,联手想要杀我!”
说着,魏王揭开衣领,露出脖子上已经愈合的伤口,“父皇,您看见了吗?这就是那反贼给我划得,要不是我命大,脑袋早就搬家了,父皇,他们就是想杀我啊!您一定要为我做主!”
目视不肯罢休的魏王,皇帝瞥了眼他的伤口,“老二,你有你的说法,成君也有成君的说辞,你们两个各执一词,朕也无法分辨,这样吧,朕各打五十大板,让成君也闭门思过一日如何?”
听到这话,魏王猛地瞪大了双眼,厉声说道:“这怎么行?儿臣可是差点被这小兔崽子杀了,你就让他闭门思过就算了?!”
魏王大手一挥,脸上满是气愤之色,见此,皇帝摇了摇头,“可是据我所知,你好像也对成君动刀了吧!那这事又怎么算呢?”
“额……”
魏王一愣,再次语窒,接着摆了摆手,“那能一样吗?儿臣是逼不得已才反抗的,只是为了自保,而且只是吓唬吓唬成君,您看,他这不是毫发未伤嘛!”
“呵呵!”
听到魏王这样说,皇帝也不由得一声轻笑,“那你也不就破了一层皮而已吗?何必跟一个孩子计较?你都是沙场老将了,身上的刀口都不知道有多少了,还在乎这点小伤?这样,前几日西域送过来了一瓶生肌丸,朕看着很不错,把它送你了,至于你蔑视圣喻的罪过朕也一并不追究了,你看如何?”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皇帝一心要护持李成君,魏王心中怒火更甚,忍不住狂笑出声,“好啊!你就一心向着那个小兔崽子是不是,好,有本事你就永远别让他离开你,否则,我一定一刀宰了他!”
撂下狠话,魏王二话不说,直接扭头就走,见此,皇帝愤怒的一拍桌子,顿时,御书房内众人一惊,扑通一声齐齐跪倒在地上!
没有理会众人,皇帝凝视魏王,“站住!你是在威胁朕?!”
顿住脚步,魏王毫不退缩的和皇帝对视在一起,“那又如何?你还要杀了我吗?”
说着,魏王竟然直接坐在了地上,“来啊!我就在这里!你让人进来砍了我啊!狡兔死,走狗烹!现在仗打完了,你要卸磨杀驴了是不是,来啊!来杀了我啊!反正除了打仗的时候你从来都是看我不顺眼,现在终于忍不住了是吧!来啊!杀了我啊!”
此时,见着魏王竟然撒起泼来,而且说出了这么大逆不道的话,御书房内众人更加紧张了!
看着魏王,太子脸上浮现焦急之色,“哎呀!二弟,你又在说什么胡话呢!赶快向父皇请罪!”
说完,太子又将目光转向皇帝,“父皇,二弟这是又犯糊涂了,您不要跟他一般见识啊!”
太子说完,其他皇子也赶紧开口,想要缓和气氛,“二哥,你是不是又喝醉了!赶快向父皇道歉啊!”
“父皇息怒,大哥说的对,二哥他范癔症了!您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
跪在地上,众人都没了吃瓜的意思,纷纷替魏王开口求情,然而魏王却是一点没有理会众人的好意,直接大袖一挥推开众人的拉扯,“老大,不用你假惺惺,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这实际上都是你指使的!现在随了你的心意了,你高兴了吧!”
紧绷着脸,盯着坐在地上开始疯咬的魏王,皇帝狠狠喘息两下,语气竟然出乎意料的缓和下来,“行了!都起来吧!还皇子呢!动不动就潵泼打滚,成何体统!”
眼见皇帝态度软化,魏王一愣,眼中闪过一抹意外之色,接着,魏王目光闪了闪,沉吟片刻,从地上爬了起来。
目视魏王,皇帝轻叹一声,“那你想怎么样?”
看向皇帝,魏王冷“哼”一声,虽然依旧臭着脸,但心中却有了动摇,“父皇,成君是我侄子,念在他年纪小,我可以不和他计较,但有件事你必须得给我个交待!”
“哦?”
皇帝平复下心情,挑了挑眉毛,“什么事?”
魏王整了整因为撒泼的弄乱的衣服,开口解释,“昨日在那方家庄,儿臣被一个书生拿刀架在了脖子上,结果您不但不治那书生的罪,反而让儿臣回府思过!”
“当着儿臣手下这么多将士,您这不是打儿臣的脸吗?就这件事您今天必须给我个交待!”
“方家庄?”
面对义愤填膺的魏王,皇帝勾了勾唇角,“看来你这是在责怪朕那!不过老子打儿子不是天经地义的吗?你又要什么交待?”
听到这话,魏王不禁语气一窒,气势也瞬间萎靡起来,但紧接着又梗起脖子,“那不一样!若是儿臣有错,父皇打我我认,可是那是反贼啊!您竟然为了他而委屈儿臣!不公!”
皇帝点了点头,“那你想怎么样?”
面对皇帝,魏王一点也不掩饰心中杀意,“谋害皇子,其罪当诛!请父皇将那书生交给儿臣,儿臣要对他军法处置!”
“交给你?那可不行?!”
皇帝摇了摇头,“老二啊!我问过成君了,那不过是一个连功名都未曾考上的书生,你堂堂一届王爷,和他计较什么?”
“书生怎么了?您杀的读书人还少啊!”魏王依旧梗着脖子,“儿臣不求别的,就这一个要求,还请父皇允准!”
面对魏王,不想皇帝再次摇了摇头,“不行,不行!老二,你改还是换一个条件吧!”
见着皇帝一个劲的摇头,不止魏王,就连其他人心中也泛起了嘀咕,只见魏王眨了眨眼睛,语气疑惑,“为什么不行?难道这书生有什么来头?父皇,他莫不是您在民间的私生子吧?!”
“放屁!你说什么狗屁话!”
魏王话音刚落,就见皇帝直接斥骂出声,接着便见皇帝叹了一口气,“哎!实话告诉你吧!人家给了银子的!俗话说拿人家的手短嘛!现在朝廷财政吃紧,老二,你受点委屈,替朕分一下忧又能怎么了?”
见着皇帝竟然这样说,魏王瞪大了眼睛,再次语窒,沉默片刻,只见魏王恨恨一声,“凭什么要我受委屈,我不干,他给了多少银子,”
“多少?”
皇帝笑了笑,伸出一根手指,“不多,一百万两,你能给吗?你能给的话,朕就替你做主!”
“一百万两?!”
听到这话,魏王瞬间脸色难看起来,然而就在众人都以为魏王要偃旗息鼓之时,却见魏王猛地抬起头来,“不就是一百万两吗?我也能弄到!”
“好!”
听见魏王这么说,皇帝忽的双目一亮,还不等魏王再说什么,直接一拍桌子,“既然老二你这么有信心,那朕就应了你,只要你要你拿出的银子比那书生多,朕就替你主持公道,如何?”
…………
时间飞逝,转眼又是三四日过去,秦淮河畔,两道人影正一前一后的向着凝香馆方向行去,不用说,两人正是方青和李成。
“什么?你再说一遍皇帝和魏王的赌注?”
听完李成君讲完御书房内的闹剧,方青眨了眨眼睛,不禁询问出声。
面对方青,李成君抿了抿嘴唇,再次开口,“陛下说,只要魏王拿出的银子能比你拿出的多,他就替魏王主持公道!”
听着李成君说完,方青勾了勾唇角,脸上浮现一抹笑意,见此,李成君摇了摇头,“你还笑!魏王常年在军中,每年吃空饷都不知道多少银子,一百万两,他咬咬牙肯定是能拿出来的!”
“一百万两?”
注视着李成君,方青轻笑一声,“谁告诉你他要拿出一百万两的?”
李成君一愣,“陛下说的啊!只要魏王……”
摆摆手,打断了李成君,方青脸上浮现一抹笑意,“皇帝老儿说的是要魏王拿出来的银子比我多,可谁告诉你我拿出的是一百万两?!”
第九十三章 怒火中烧
看着一副毫不在意模样的方青,李成君眨了眨眼睛,接着双目忽的一亮,不禁恍然大悟,“方兄,你的意思是……”
勾了勾唇角,方青微微顿住脚步,“银子拿了多少,还不是皇帝老儿一言而决?别看魏王闹得欢,其实都是皇帝老儿故意激他的,这次,魏王恐怕要吃个大亏了……”
说到这里,方青又不禁轻笑一声,“还是皇帝老儿狠啊!连自己的儿子都算计!”
“可怜的魏王,真是应了那句话,周郎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
听完方青的解释,李成君眼中不由得闪过一抹怜悯之色,可见也是感觉魏王可怜的很!
两人说说笑笑,很快进了凝香馆的大门,然而刚踏上二楼,就听见一阵叫骂之声传来。
“哎呀!这位爷,您消消气,如烟姑娘被人包下了,今日不方便见客,您还是找其他姑娘吧!”
“你……们给……我让开!我……告诉你……们,今天……必须让如……烟……陪我,否……则我就……砸了你……们凝香馆!”
“就是,你知道我们家爷是谁吗?快把如烟姑娘请出来,否则就砸了你们!”
…………
听见骂声,方青眉头紧皱,抬眼望去,只见十几人正堵在如烟门口,叫嚷着要冲进去,而老鸨则是挡在他们面前尽力周旋!
“快……点叫如……烟姑娘出来,再不出……来,就别……怪我……动手了!”
“好啊!那你倒是快动手啊!”
正当这群人还要继续撒泼,一声轻笑传来,众人扭头望去,便见方青缓步走过来!
来到为首之人面前,方青正想开口,一股刺鼻的酒气涌入方青鼻翼,方青皱了皱眉头,后退两步,“啪”的一下打开手中折扇,用力扇了扇,“好熏人啊!”
见着方青如此蔑视人的行为,为首之人当即勃然大怒,指着方青鼻子大骂,“臭小子,你是什么人?”
举起扇子将这人手指移开,方青双眼微眯,“那你又是什么人?”
不等这人回答,一旁的狗腿趾高气扬的站了出来,“小子,站稳了,别一会儿吓着你,我们爷可是未来的国舅爷,当今太子妃的亲弟弟,独孤冲!”
说着,狗腿子还挺了挺胸膛,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而听到这话,方青心中顿时腾起一股莫大的怒火,猛地扭头看向李成君,不想李成君却是还在楼梯口没有跟过来,显然,他早就认出来人了!
面对这种情况,李成君显然也是无话可说,触碰到方青的目光,不由得尴尬一笑,撇过了头去。
重新回过头来,方青强压心头怒气,目光闪烁片刻,“原来是独孤老爷,未来的国舅爷,在下可是久仰大名!不过您怎么大白天的喝成这样?据在下所知,这朝廷即将招聘皇商,独孤老爷也是商人出身,又有这么大的背景在,难道不想插上一手吗?”
听到方青这话,醉醉醺醺的独孤冲忽的双目一亮,一把推开身边的狗腿凑到方青面前,“哈哈!你……也知……道皇……商之事?”
方青挑了挑眉毛,“略有耳闻!”
“哈哈哈哈!”
站在方青面前,独孤冲摇摇晃晃,“哈!不过我敢肯定你一定不知道其实皇商的人选已经内定了吧!”
方青微微攥了攥拳头,目光逐渐冰冷,脸上皮笑肉不笑的道:“哦?我还真不知道,不知是谁有那么大的能力,连这种事情都可以内定?”
“啪啪啪!”
独孤冲拍了拍胸口,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自然就是我了,不怕告诉你,这是我外甥,也就是当今的太……”
“啪!”
独孤冲话未说完,只见方青直接踹出一脚,正中独孤冲的胸口。对于独孤冲,方青了可是怒急,因此这一脚乃是用了大力,独孤冲直接被踹飞出去,撞在了护栏上,“噗嗤”喷出一口鲜血!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震惊了,不明白方青为什么突然动手,愣了好一会,独孤冲的狗腿才在独孤冲的呻吟中惊醒过来,顿时,这些人哪里敢怠慢,赶紧七手八脚的将独孤冲搀扶起来。
指着方青,独孤冲的一名狗腿气的浑身发抖,“臭小子,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信不信我家老爷……”
“啪!”
狗腿话未说完,方青直接一扇子将他抽在地上,“我告诉你,莫说他现在还不是国舅爷,就算他是国舅爷,我要抽他也没人拦得住!一群狐假虎威的东西,也敢在我面前招摇撞骗!”
“传甲,把他们都给我扔下去!”
言罢,早就看着这些人不顺眼的传甲立即上前一步,抓住其中一个人直接从二楼扔了下去!
“啊!”
一声惨叫,这个倒霉蛋“扑通”一下砸在一楼的桌子上,半天没缓过劲来。看到这一幕,其余人再次被惊呆了,说动手就动手,简直比他们还要蛮横!
对视一眼,这些人纷纷不再坐以待毙,只见其中一个狗腿大手一挥,“大家上!让他尝尝咱们的厉害!”
很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传甲本就武艺高强,再加上二楼上的空间又小,这些人根本施展不开人多势众的优势,不过片刻,只听一声声惨叫,这些人全部都被扔了下去!
清理掉杂兵,楼上就只剩下了躺在地上沉吟的未来国舅爷独孤冲,只见其蜷成一团,浑身不断抽抽,似乎马上就要归西!
然而传甲可是不管对方会不会死,只见传立一弯腰,独孤冲顿时就像拎鸡仔一般被拎了起来,而眼见传甲似乎也要将他扔下去,躲在远处的李成君终于忍不住了。
“且慢!”
惊呼一声,李成君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传甲面前,“方兄,且慢,这个人伤的这么重,我看就不要扔了吧!万一不小心将他给摔死了恐怕不好交代啊!”
看着一脸哂笑的李成君,方青不禁冷冷一笑,“李大人可真是姗姗来迟啊!怎么,李大人一口一个太子一党,如今遇到这种打着太子旗号招摇撞骗的混混却下不了手了?难不成这人是你的亲戚?”
听着方青这满是嘲讽的话,李成君尽是无奈,其实自上次他发现方青或许早就识破他和皇帝的身份时他就已经不想再伪装了,然而不知道为何,方青却依旧在喘着明白装糊涂,让他只能陪着方青打哈哈!
看着李成君一副说不出话来的模样,方青冷哼一声,“传甲,把人给他吧!”
从传甲手里接过哼唧唧的独孤冲,李成君尴尬一笑,“那个,方兄,我先下去把他们给处理了!”
说完,李成君再不敢多待,硬着头皮架着独孤冲的离开。
处理完这些人,方青回过头来,看向听到动静从房间里出来的柳如烟,“如烟姑娘,你没事吧!”
如烟摇了摇头,“公子来的及时,如烟无碍!”
点了点头,方青又看向躲在一旁瑟瑟发抖的老鸨,面色逐渐转为冷厉,“老鸨,如烟姑娘已经被我包下,银子我更是给足了你,我记得之前我曾经叮嘱过你,不要让任何人打扰如烟姑娘,怎么?你们就是这么办事的吗?”
虽然方青长相英伦,但绝不流于妖媚,实际上甚至还带有一丝硬朗,不过因为他总是一副公子哥打扮,再加上嘴角还常常挂着微笑,所以一直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但此时方青严肃起来,却是别有一番威势!
面对严肃起来的方青,老鸨不敢怠慢,赶紧开口解释,“公子勿怪,你也看见了,并不是我有意打扰如烟姑娘,实在是那些人太过蛮横,我一直都在尽力周旋啊!”
注视着老鸨,方青依旧神情冷厉,“尽力?你是在跟我说笑吗?即使平常的酒楼都会养一两个打手,怎么,这偌大的凝香馆却连一个看家护院的都没有吗?”
“说你是在周旋,我看是你在引路还差不多吧?”
听着方青这样说,老鸨心里一惊,面上却立即梨花带雨,“这位公子您可冤枉我了,开门做生意,来的人都是爷,我们这些卖笑的,自然是是能忍就忍,总不能别人吵吵两句我们都抄家伙动手吧!”
“况且您也听见了,那人来头可不小,还是什么太子的小舅子,我们不过时一群苦命人,哪里能惹得起这种大人物?!”
面对老鸨的诉苦,方青非但没有一丝同情反而面上的冷厉之色更重,“那你的意思是能惹得起我了?还是说我看起来好欺负?”
“不敢!我们哪里敢怠慢公子?!”
眼见方青依旧不依不饶,老鸨赶紧将目光投向柳如烟,“如烟,我的好女儿,你可要为妈妈说句公道话啊!”
听到老鸨的请求,如烟张了张嘴,看向方青,“公子,我……”
如烟刚刚开口,便被方青抬手打断,凝视老鸨,方青依旧神情冷厉,“老鸨,我知道你不是做主的人,我也不想为难你,去把你家东家叫来,我亲自和他谈!”
第九十四章 再议皇商
言罢,方青再不多言,直接转身走进了如烟的房间。
眼见方青竟然为了自己如此生气,如烟心中一暖的同时也不禁有些羞涩,对着老鸨耳语几句,如烟跟着方青走进了房间。
走到桌子旁,如烟沁上一杯茶水递到方青面前,微微一笑,“公子向来都是云淡风轻,好似什么东西都不放在心上,奴家还是第一次见公子如此生气!”
接过茶水,方青略微有些尴尬,“让如烟姑娘见笑了?”
如烟摇了摇头,“妈妈一直在门口周旋,如烟并未收到侵扰,公子不必如此生气!”
将茶水一饮而尽,方青平复了一下心情,摇摇头,脸色依旧有着难看,“其实我并未生别人的气,我是气自己有眼无珠,枉我一直自认聪明绝顶,常常自以为是,没想到竟然选了这么一个猪队友!还差点让他冒犯到如烟姑娘,一想到这里我就恨不得再给他几拳!!”
听到方青这话,如烟一顿,心中有些不明所以,眨了眨眼睛,如烟正想询问,“吱呀”一声,房门打开,李成君探头探脑的走了进来!
瞥了眼李成君,方青冷冷一笑,“怎么?你的亲戚送走了!”
“呵呵!”
李成君尴尬一笑,“他只是喝了点酒,所以有些得意忘形,方兄不要见怪!”
“哼!我见什么怪?这件事又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一无名声二无官身,大不了回到庄里继续混吃等死罢了!”
听着方青的冷嘲热讽,李成君顿时知道方青这是气还没消呢!赶紧倒了一杯茶水递给方青,“方兄,消消气,切莫跟他一般见识!”
接过茶水抿了一口,方青目视李成君,神情有些严肃,“换人吧!”
李成君一愣,眨了眨眼睛,“什么?”
紧盯着李成君,方青再次重复了一遍,“换人吧!”
“方兄,不至于吧!”
眼见方青神色不似作假,李成君强笑一声,“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今天的事情他确实有些出格,但是……”
面对摩挲了两下手指,方青轻叹一声,“今日之事只是一个引子,其实我早就想跟你说了!他确实不适合!”
同方青对视在一起,李成君神色亦是肃穆起来,“为什么?”
方青抿了抿嘴唇,“之前我便说过,皇商之事干系重大,甚至可能动摇国之根基,所以一直强调皇商选出之后只能给个名头,绝对不能再给其他权力,同时还要求皇商之位必须轮换!”
“之后我又仔细考虑过,其实这些并不保险,皇商还应该限定人选,像是皇亲国戚之类的就绝对不可!”
注视着方青,李成君皱紧眉头,再次询问,“为什么?”
沉默片刻,方青抿了抿嘴唇,“你可知道楚国购鹿,衡山之谋,阴里之谋这三件事?”
李成君心头疑惑,不明白方青说的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回道:“知道,楚国购鹿说的是春秋战国时期……”
摆了摆手,止住了李成君的解释,方青再度开口,“不用解释,你知道就好,我只是想告诉你经济也就是金钱,它可以从多方面来影响乃至控制一国的命脉,而且几乎防无可防!”
“皇商,皇字当头,几乎就相当于一杆大旗,可以轻易的将天底下的商人聚集起来,而一旦他们聚集,联合,国家的经济命脉就将会被他们掌控!届时他们的权力就会膨胀到超过皇权!”
“……”
“我为什么要将内务府的采办之权分开,其实就是为了防止一家独大,但纵使如此,也只是稍稍拖延他们联合的时间!”
说到这里,方青轻叹一声,“大势所趋,非计谋可以阻拦!”
身在古代,方青无法举出实际的例子,只能尽可能的将事情说的严重一些,不过方青却并不是在危言耸听,在前世,韩guo政权不就是被韩guo财团玩弄于互相之间,更不要说第二次世界大战最直接的原因就是犹太人通过商业手段垄断了德国的经济命脉,使得德国民不聊生!
注视着神情郑重的方青,李成君沉吟片刻,“我懂方兄的担忧,但是这和皇商是不是皇亲国戚有什么关系?”
目视李成君,方青勾了勾唇角,“相比于历朝我朝有一个特别与众不同之处,那就是我朝皇子,公主皆不能同大臣子弟结亲,只能从民间挑选良家子才可,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李成君抿了抿嘴唇,“是太祖皇帝有感于历朝多有外戚干权之事,所以特意设此规定!”
方青点点头,脸上笑意不变,“虽说皇家无私情,但纵观历史,有几个人能真正做到无情?纵使真的有人可以无情,你又能保证他的子孙后代也可以无情吗?而只要有人做不到,那我做的一切限制都会如同虚设!”
“想想,如果你当上皇帝,你的亲戚成为了皇商,他来求你继续在这个职位上任职,而他之前在位干的也很不错,你觉得你会不会同意?”
面对方青的问询,李成君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见此,方青再次勾起唇角,“大概是会的,而一旦这样,这皇商就会成为世袭!一代,两代,代代,你觉得最终会如何?”
李成君依旧沉默,良久之后才缓缓开口,“我知道了,你让我想想!”
见着李成君如此,方青轻叹一声,不再逼迫,话题一转,看向如烟,“如烟姑娘,不知道我送你的凭证你送出去了多少?”
听到方青问话,如烟眨了眨眼睛,开口回答,“一大半了!”
说完,如烟好似想到了什么,小心凑到方青面前,小声说道:“公子,你单独让我送出去的那张我已经送出去了!”
“哦?”
挑了挑眉毛,方青瞥了眼还沉浸在沉思中的李成君,回道:“什么时候?”
“一天前!”
方青点了点头,“那人有什么特征?”
如烟眨了眨眼睛,沉思片刻,“长脸,有胡须,身材瘦削,表情阴鹫,虽然是一身便服,但我看的出来,这人绝对是行伍之人!”
听着如烟描述,方青摩挲了两下手指,心头有了计较,而此时,李成君终于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看见方青和如烟正在咬耳朵,当即调笑一声,“你们两个又背着我说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李成君这话一出,如烟立即直起身子,一脸羞涩,而方青则是抬眼瞥了下李成君,冷冷一笑,“怎么?你也知道‘见不得人’?!”
“见不得人”四个字方青故意咬字重了些,李成君瞬间便明白了方青的意思,方青是再借用他的话骂他不是人!
被方青反将一军,李成君张了张嘴,苦笑一声,“方兄还真是一点都不肯吃亏!”
傲娇的冷“哼”一声,方青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而此时,只见如烟从暗处抱出一个锦盒递到方青面前,“公子,你看这是什么?”
疑惑的瞥了眼巧笑嫣然的如烟,方青伸手打开锦盒,顿时,一盒子的珠光宝气映入方青和李成君眼帘。
看着盒子里得珠宝首饰,方青脸上闪过一抹错愕之色,“这么多首饰?如烟姑娘还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听到方青这话,一旁的李成君也被吸引,凑过头来,看着盒子里的东西,也是一脸错愕,“这些都是上好的货色,有许多都快比得上宫里的了!恐怕没有两三万两拿不下来吧?!”
如烟勾了勾唇角,将盒子推给方青,见此,方青不禁眉头轻皱,“这是何意?”
好似没有察觉到方青的不悦,如烟依旧笑颜如花,“公子可否知道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吗?”
眨了眨眼睛,李成君随手拿过一件把玩,“不是如烟姑娘自己买的吗?”
如烟苦笑一声,“李公子说笑了,如烟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
目视如烟,方青目光闪烁片刻,眼中闪过一抹眀悟,“该不会是那些大商人送的吧?”
“果真什么都瞒不过公子!”
如烟摇头轻笑一声,“没错,这些都是那些来向我求取凭证的大商人送的!”
将锦盒重新盖上,方青将它推到如烟手边,“如烟姑娘,既然是他们送给你的,那你就自己留着吧!我们的李大公子总不会连这点东西都要垂涎!”
察觉到方青危险的目光,李成君讪笑一声,赶紧点了点头,“就是,既然是送给你的,那如烟姑娘自己留着便是!”
“这……”
眼见方青和李成君又将锦盒推到自己面前,如烟不由得有些踌躇,见此,方青再次将锦盒向着如烟推了推,“如烟姑娘,你收下吧!这东西或许很快就用到了!”
听到方青这略带深意的话,如烟抿了抿嘴唇,“既然这样,那如烟就却之不恭了!”
“砰砰砰!”
在方青的劝说下如烟两锦盒收回,此时,一阵敲门声传进三人耳中,李成军皱了皱眉头,“是谁?”
“小人是这凝香馆的东家!”门外穿来声音!
“是我叫来的!”
对着李成君言语一声,方青挑了挑眉毛,正襟危坐,“进来吧!”
第九十五章 如烟赎身
“吱呀!”
房门打开,一名富态男子走了进来,对着方青和李成君拱了拱手,“见过两位大人!”
上下打量了这人一番,只见此人皮肤白嫩,圆脸厚唇,一副憨厚且滑稽的相貌,只是其眼中不时闪烁的精光显现出这不是个好相与的人物!
面对这人,方青露出傲然神情,脖子微昂,虽是坐着,但总给人一种居高临下之感。
“你就是这里的东家?叫什么名字?”
方青在打量男子时,男子也在打量方青,上好的蜀锦织就的白色长袍,看做工,一瞧就是城南王裁缝的手艺,钱家的白玉发冠,赵家的白玉腰带,吴家的白鹿皮靴,以及手上的玉竹折扇,个个都是京城里顶级的手艺人的做工。
而若说这些只是有些钱财就能买到,那方青腰间的盘龙玉佩,手腕上的阴阳玉环,就直接坐实了方青贵不可言的身份!
打量了一番方青,男子是越看越心惊,再加上最近听到的传闻,男子心思百转之间,心中有了决断,脸上的神色亦逐渐变成了谄媚。
此时,听见方青问话,男子不敢怠慢,赶紧躬了躬身子,“回大人,小人齐东来!”
“原来是齐东家!”
方青挑了挑眉毛,“知道我叫你来是为何事吗?”
听出方青口气里的不善,齐东来心中一个咯噔,“这……,小人刚刚知道!”
“刚知道?!”
方青发出一声嗤笑,“那你就解释解释吧!”
“解释?”
听着方青玩昧的语气,齐东来面上显露一丝凝重,接着竟是直接对着方青躬身一礼,然后缓步走到方青跟前,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的文书递到方青面前。
“大人,请看!”
目视齐东来,方青目光微微闪烁,然后伸手接过文书,展开一看,竟然是一张卖身契,而上面赫然写着柳如烟的名字。
重新将文书小心叠好,方青直视齐东来,深邃的目光如同深渊般让人望不见底。
“齐东家这是什么意思?”
齐东来依旧躬着身子,苦笑一声,“大人就莫要再同小人打哑迷了,皇商之事如今已经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小人纵使再聋再瞎,也该有所耳闻,如烟姑娘能的两位大人看中,自然也是贵人。小人不敢有所求,只是求两位大人看在如烟姑娘出自凝香馆的份上给小人指一条明路,小人自当感激不尽!”
说着,齐东来竟然双膝一软直接跪倒在了方青面前。
注视着齐东来,方青沉吟片刻,忽的一笑,“难得你这么识趣,看来本公子以后要欠你一个人情了!”
听到这话,齐东来当即面色大喜,不断出声感谢,“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摆摆手,止住齐东来的道谢,方青开口示意,“行了!你先出去吧!我这边还有事要谈!”
目视齐东来离开,方青重新回过头来,轻笑一声,“看来我还是小觑了天下人啊!这京城还是有能人的!”
事情的发展出乎意料,如烟和李成君愣愣的看着齐东来离开,脸上依旧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方兄,你们两个在打什么哑迷?”
瞥了眼李成君,方青没有多言,而是将手中的卖身契递给了柳如烟,然后微微一笑,“如烟姑娘,你自由了!恭喜!”
呆呆的看着方青递过来的卖身契,柳如烟忽的浑身颤抖起来,眼眶中更是顷刻间弥漫上了一层水雾。天知道她对于这张卖身契有多么渴求,堪称朝思暮想也不为过,然而此时这张卖身契却突兀的出现在她面前,柳如烟甚至都认为自己这是在做梦!
一眨不眨的盯着这张卖身契,柳如烟缓缓伸出手来,然而手伸到一半,不知为何柳如烟却又收了回去!
抬头看向方青,柳如烟摇了摇头,声音颤抖,“多谢公子好意,只是如烟却是不能为了自己而让公子为难!”
看着紧攥拳头,浑身依旧微微颤抖的柳如烟,方青目光闪烁片刻,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担心自己刚才答应了齐东来什么让自己为难的条件,所以才强忍拒绝。
想到这里,方青心中不禁一叹,同是花魁,不过相比于杜十娘的略有心计,如烟却是傻的让人心疼!
没有多言,方青收回手来,双手各自捏住卖身契的一角,轻轻一扯,卖身契顿时便被撕成了两半。
“公子!”
看到这一幕,如烟面上一惊,立即站起,竟然想要伸手阻拦。见此,方青摇了摇头,再次扯了两下,顿时,卖身契便彻底成了一堆碎片!
呆呆的的看着方青,如烟张了张嘴,“公子,你……”
摇摇头,方青轻笑一声,“如烟姑娘,你自由了!恭喜!”
注视着方青,如烟目光闪烁,沉默片刻,如烟忽然跪倒在地,“公子大恩大德,如烟没齿难忘!”
赶紧伸手将如烟搀起,方青微微一笑,“在下同如烟相识虽然不久,但早就将如烟视为挚友,相信如烟亦是如此,既然这样,如烟又何必与我如此生分?”
“况且,我这也只是借花献佛,如烟真的要感谢,就感谢这个吧!”
说着,方青伸手指了指还不明所以的李成君。将目光转向李成军,如烟神情郑重,躬身一礼,“如烟多谢李公子大恩!日后定当结草衔环以报公子恩情!”
见着如烟竟然向着自己行礼,李成君一愣,闪身避开,抬头望向方青,李成君眨了眨眼睛,依旧一副迷惑模样,“方兄,到底怎么回事?”
没有理会的问询,方青再次将目光投向柳如烟,“现在如烟姑娘已是自由之身,再住在这里恐怕便有些不妥了,我看如今天色尚早,不如一起去替如烟姑娘寻处住处如何?”
李成君不是傻子,眼见方青多次故意回避自己的问题,顿时也明白可能是需要避讳如烟,当即点了点头,“甚好,如烟姑娘意下如何?”
面对方青和李成君的提议,如烟美眸闪动,“不瞒两位公子,其实如烟在城内已经买下了一处小院,此次正好可以搬去哪里栖身!”
…………
可能是早就动了赎身的念头,如烟在距离凝香馆不远处买下了一处小院,小院不大,但很是别致,此时如烟已经恢复良家之身,方青和李成君也没有多做打扰,将如烟安顿好之后便告辞离开!
走在半路上,李成君三步并作两步追上方青,“方兄,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说什么?”
方青挑了挑眉毛,“对了,皇商的选举还有半月就要开始了,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方兄这话题转移的也太过生硬了吧!”
无语的摇了摇头,李成君继续追问,“方兄,你为什么要见那齐东来?那齐东来又为什么主动将如烟姑娘的卖身契给了你?你是不是答应了他什么事?还有,这个我有什么关系?”
看着一副求知欲模样的李成君,方青勾了勾唇角,“李兄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你让我回答哪一个才是?!”
“一个个来!反正时间尚早!今日方兄不说清楚,我恐怕晚上睡觉都睡不踏实!”
“好吧!”
见着李成君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模样,方青敲了敲手里的折扇,“其实很简单,就像是你上次说的那样,皇商乃是为皇帝室做事,青楼乃是最为下九流的地方,这两个地方是绝对不能有任何联系的!虽然皇帝老儿暂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只是因为这件事还没有人捅出来,而一旦这件事泄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之前,虽然我用邸报为消息的传递做了遮掩,但终究瞒不过有心人,再加上这次皇商举行之时恐怕还要如烟姑娘出力,如烟姑娘此时的身份就未免有些不妥,所以我便动了为如烟姑娘赎身的念头!而这也是我叫齐东来过来的原因。”
“朝廷云波诡谲,各方正处于夺嫡的关键时刻,皇商这么大的肥肉肯定处于各方争夺的焦点,消息是在青楼传递的这件事铁定是瞒不住的,而作为事件中心的凝香馆也迟早会暴露在所有人眼下!”
“齐东来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商人,咱们他惹不起,别人他也惹不起,他明白,一旦东窗事发,他肯定脱不了干系,而被当做摇钱树的如烟此时就变成了烫手的山芋,早晚有一天,那些盯着皇商的人就会找上他!”
“齐东来是个明白人,想明白这些,齐东来就主动抛弃了如烟,一是能撇清一点关系是一点关系,二是希望我们能看在他如此识时务的份上帮他一把!”
“至于答应他什么为难的事?说句不好听的,他现在自身难保,全靠唯一的希望全都寄托在我们身上,哪里敢说什么让我为难的是!”
说到这里,方青微微一顿,“关于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感谢你,现在想必应该不用我多做解释了吧!”
听完方青的解释,李成君恍然大悟,“方兄,看来这齐东来是个聪明人啊!”
第九十六章 计划
“是啊!他确实是个聪明人!”
方青勾了勾唇角,“不过,这点事情李兄其实应该自己就能想到吧!为什么还要让我点拨呢?”
“额……”
李成君张了张嘴,略显尴尬的笑笑,“确实!确实!可能是最近事情有点多,所以脑子不够用了吧!”
“呵!”
方青发出一声嗤笑,“还想着第一次同李兄见面时,李兄也算得上英姿勃发,怎么现在变得如此没脸没皮?”
“呵呵!”
李成君再次略显尴尬的笑笑,“有吗?可能是同方兄熟悉了就显得随意了些!”
脚步一顿,方青扭头同李成君对视在一起,沉默片刻,再次向前走去,“防人之心不可无,李兄还是小心些好,我这人向来喜怒无常,说不定哪天一不高兴就将刀架在你脖子上了!”
“呵呵!方兄若是想动手,早在第一次见我和爷爷时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
听着方青的冷言冷语,李成君竟然也不气恼,而是快走两步追上方青,“方兄,现在皇商之事已经差不齐了,就差场地了,你既然不打算用钱泰的酒楼,那我们该当如何?总不能直接在街上支个摊子吧?”
…………
按下方青和李成君这边不提,城中心魏王府,两道人影正相对坐在一张桌子上大块朵硕!
“老四,你这菜不错啊!从哪里请的厨子?改明让他上我府上去教教我那一帮!”
没错,相对而坐的两人正是魏王和赵王,抬头瞥了眼魏王,赵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这叫做拨霞供,是我从老头子哪里学来的!”
说到这里,赵王一顿,凑到魏王面前,小声说道:“老二,你猜老爷子又是从哪里学来的?”
直视赵王,魏王夹菜的动作缓缓停下,“哪里?”
“方家庄!”
听到这三个字,魏王直接放下了筷子,一眨不眨的凝视赵王,见此,赵王抿了抿嘴唇,亦是放下筷子,“据我宫里的线人告诉我,方家庄的的那位用这道菜阴了老头子一把,让让老头子拉了一晚上,血都拉出来了一桶,但就是这样,老头子依旧没有怪罪他,我敢肯定,方家庄这位,绝对和老头子有非比寻常的关系!十有八九就是那天你说的那个什么?”
“私生子?”
魏王将赵王闪烁的话直接说了出来,接着又摇了摇头,“老头子那天说的不像是假话!”
说着,魏王身体前倾,“老四,你消息灵通,有没有查出他究竟是什么人?”
赵王放下嘴边的酒杯,摇了摇头,“没有,你知道吗?我曾想派人去方家庄打听,结果人刚走一半就让老头子的人给撵回来了!”
说到这里,赵王抬头瞥了眼魏王,轻轻叹了一口气,“哎!老二,我看这次老头是铁了心胳膊肘往外拐了,他是皇帝,你和他置什么气,依我看你不放吃了这个哑巴亏吧!”
“凭什么?”
赵王话音刚落,魏王猛地一拍桌子,力道之大,震的桌子上的碗碟一阵叮叮作响,凝视赵王,魏王脸上浮现凶狠之色,“老四,我告诉你,这口气我挣定了!”
说完,魏王猛地欺身抓住赵王的衣领,“老四,你帮不帮我?”
看着一脸愤慨的魏王,赵王目光闪了闪,“也罢,谁让咱们哥俩关系最好呢!况且自家人怎么能让外人给欺负了去!”
眼见赵王表态,魏王脸上终于浮现满意之色。松开抓住赵王衣领的手,魏王拍了拍他的肩膀,“患难见真情,果真是好兄弟!”
重新坐回到座位上,魏王抿了抿嘴唇,“上次御书房我和老爷子打赌,只要我拿出一百万两来他就答应将那人交给我处置,这几天我凑了凑,总共凑出了七十万两,老四,我知道你有钱,先借我三十万应急,有钱了我还你!”
听到魏王要来借钱,赵王不禁面色微变,“这,二哥,我哪有什么钱……”
“二十万!”
没等赵王算完,魏王自己便主动降了价,伸出两根手指放在赵王面前,魏王凝视赵王,“刚才还跟我拍着膀子说好兄弟,现在别告诉我你连二十万也拿不出来!”
注视着魏王,赵王突然咧嘴一笑,“二哥你别急,二十万两我虽然拿不出来,但我这里有个消息绝对值得上二十万两!”
“哦?”
将手收回,魏王眨了眨眼睛,“什么消息?”
瞅了瞅四周,赵王小心凑到魏王跟前,“二哥,老头子没有下诏,你知道皇商的消息究竟是怎么传播出去的吗?”
“这我当然知道!”
瞥了眼赵王,魏王一挥衣袖,“京城有一家苦学斋,仿着朝廷的邸报创办了一种叫做民报的东西,上面写了不少朝廷的大事,包括山东蝗灾,以及皇商之事!”
“而且我还知道这苦学斋的东家就是方家庄那人!”
看着一脸笃信的魏王,赵王勾了勾唇角,“二哥,你上当了!那什么民报只是那小子抛出来的障眼法,你想,民报这么一个小书馆散播的消息,真的会有人当真吗?其实这小子另有传递消息的渠道!”
听到赵王这样说,魏王一愣,瞬间认识到了不妥,“是啊!我怎么没想到,老四,那这小子究竟是怎么传递的?”
注视着魏王,赵王再次扯了扯嘴角,凑到魏王耳边,轻轻耳语!
“什么?舞女?!”
听到赵王的花,魏王猛地瞪大了眼睛,满脸皆是不可思议之色,“怎么可能?这小子能有这么大的胆子?还有,那老头就任他胡作非为?”
“你不信?那你觉得在没有老头诏书的情况下他是怎么将消悉既精准又快速的传递出去的?”
“这……”
魏王目光闪了闪,直视赵王,“你的消息可靠吗?”
“可靠?这可是我自己去试过的!你说可靠不可靠!”
赵王一眨不眨的同魏王对视在一起,“京城相思苑,凝香馆,红袖招,醉生楼,红尘阁这几家青楼,随便一家你去点一个小有名气的舞女,出手豪爽些,言语再透露自己是商人,她们就会主动问你,是不是来京城参加皇商的!”
“你就回答是!然后说自己找不到门路,只知道京城要选举皇商,但不知道具体在哪里!”
“这时她们就会说她们知道,然后你再拿点钱贿赂一下她们,她们就会给你出具一个写着她名字的凭证,叫你去凝香馆找一个叫柳如烟的花魁!”
“你去找到那柳如烟,将凭证交给她,告诉她自己是来参加皇商的,请她指条明路!”
“这时,柳如烟就会告诉你她其实也不清楚,只是听之前一个常来玩的客人说的,但是却可以替你引荐一下那个客人!”
“你再拿出些钱财贿赂她,请她引荐,她就会再给你一个凭证,并跟你约定跟好时间地点!”
听完赵王的解释,魏王脸上露出恍然之色,“原来是这样!”
接着,魏王再次猛地抓住赵王的肩膀,“老四,那你的凭证和约定的时间呢?”
“嘿嘿”
赵王咧了咧嘴角,从怀里掏出一张字条递给魏王,“在这呢!时间是三天后,凝香馆东北角的一处小院里!”
接过凭证,魏王紧紧的攥进手心,眼中闪过一抹寒意,“我有主意了,三天之后就是朝会,届时我们在朝会时将这件事爆出来,然后带着满朝文武一起去赴约,抓他个人赃并获!”
听到魏王这样说,赵王目光闪了闪,“老二,这样会不会不太好!成君毕竟是我们的侄子,若是在哪里等着的是他,那他可就一点退路都没有了,而且老头子到时脸上一定挂不住……”
“就是要他挂不住!”
没等赵王说完,魏王猛地挥手打断了他,“当初刀架在我脖子上的时候他怎么不说呢?而且只有他挂不住了才能让成君那个小崽子知道疼!老大位置坐的太稳了,这次必须让他动一动!”
听着魏王咬牙切齿的话,赵王眼中闪过一抹莫名的笑意!
…………
辞别了李成君,方青也没了四处闲游的性质,带着传甲溜达溜达的回了方家庄,而刚踏进小院,一阵莺莺燕燕之声便传进方青耳中!
抬眼望去,只见一个老头正坐在凳子上,不知说了什么,逗的身边四个女娃止不住的捂嘴大笑!
没错,老头正是皇帝老儿,而四个女娃则是绾绾,楚楚,瑶卿,安然四女!此时,见着方青回来,绾绾个楚楚立即高兴的站起了身,而瑶卿和安然却是不约而同的板起了脸!
看到这一幕,皇帝脸上浮现玩昧之色,坐在凳子上,一副坐等好戏上场的模样,而方青也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
走到五人面前,方青咧了咧嘴角,“瑶卿,安然,你们来了!可我是好几日没见你们了!”
凝望方青,瑶卿率先冷笑一声,“难得方大才子还记得我们呢!我们可真是受宠若惊!”
听着瑶卿这阴阳怪气的话,方青眨了眨眼睛,微微一笑,“呵呵,瑶卿说的哪里的话?我就是忘了自己也不能忘了你们啊!”
第九十七章 十年生死
瞥了眼方青,瑶卿冷冷一笑,“公子且会找好听的说!明明是我们三个一起办的民报,但是公子就和那甩手掌柜似的,一点都不上心!”
听到这话,方青顿时就明白两人为什么会如此表情了,确实,自己最近一直忙着皇商之事,倒是把民报给忘了,不但不闻不问,甚至连稿子都没写。想到这里,方青不由得露出一抹尴尬之色!
看向安然和瑶卿,方青咧了咧嘴角,“我这不是信任你们吗?对了,第二期的民报你们完成了多少了?”
斜眼蔑视方青,瑶卿轻“哼”一声,拿出一张卷轴展开,“诺!现在就剩公子负责的娱乐板块和一部分文化板块了,后天就是第二版发行的日子,且看你怎么办!”
将卷轴拍在桌子上,瑶卿扭过头去,一副不愿意搭理方青的模样,而见着桌子上的卷轴,皇帝眨了眨眼睛,伸手一抄,拿在了手里。
“这个就是近日在京城名声大噪的民报了!让我瞧瞧你们都写了什么?!”
轻笑一声,皇帝一边阅读一边点头,好似对上面的内容也很是欣赏。
放下这半成品民报,皇帝看向三人,微微一笑,“很不错,别出心裁,这民报想必又是出自小先生的主意吧!”
“哼!主意是他的又怎么样?还不是全靠我和安然能者多劳,他就是一个混日子的!”气不顺的安然再次娇媚的横了方青一眼。
瞥了眼方青,皇帝点了点头,“这民报共分四个部分,分别是政事,民生,文化,娱乐!我看这政事方面,似乎是瑶卿你的笔迹啊!”
听到这话,瑶卿脖子微昂,“那是自然,爷爷,你不知道,为了写它,我可是废了不少功夫呢!”
皇帝再度点了点头,语气有些疑惑,还夹杂着无人察觉的丝丝怒气,“可是我看上面的内容有些都是朝廷的机密啊?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皇帝话说的云淡风轻,但瑶卿心里却不由得起了一个咯噔,此时,她终于认识到了不妥!注视着皇帝深邃的眸子,瑶卿顿时害怕了,而两人之间的气氛也刹时凝固起来,然而就在这时,突然,一声轻笑传来,打破了两人之间的诡异!
“哦?竟然都是朝廷机密?看来瑶卿确实费工夫了!”
从皇帝手里抢过卷轴,方青上下打量了一番,点点头,“瑶卿和安然果真是用了心思,不过政事这一块写的还是少了些!”
说到这里,方青微微一顿,看向皇帝,“老先生既然能一眼看出瑶卿写的乃是朝廷机密,说明老先生对这朝廷机密知道的更为清楚,既然这样,老先生不妨也替我们写上一条?”
面对方青,皇帝沉默片刻,忍不住挑了挑眉毛,“你让我帮你写?”
“怎么?不行?”
方青脸上笑容不变,“我记得我可是帮了老先生不少的忙,这次这么一点举手之劳的事情老先生难道也要推脱!”
凝视方青,皇帝沉吟片刻,忽的一笑,“既然小先生都这样说了,那我确实就不好不答应了啊!”
眼见皇帝这样说,方青不禁勾了勾唇角,“瑶卿,还不快去给你爷爷拿笔墨去?”
得到方青示意,瑶卿一愣,终于反应过来,立即冲进书房,过不片刻便又冲了回来。
将毛笔递向皇帝,瑶卿依旧显得有些后怕,因此语气里满是小心翼翼,“爷爷!”
瞥了眼瑶卿,皇帝微微一笑,接过笔来,“替我磨墨!”
听到这话,瑶卿终于松了一口气,如蒙大赦!
很快,瑶卿将墨磨好,皇帝没有多说什么,将毛笔在砚台里面沾了沾,提笔便写下一条消息!
“六月二十三,皇后忌日,皇帝将出宫祭拜!”
写完,皇帝将毛笔放好,看向方青,“这条消息可算的机密?”
愣愣的盯着皇帝写下的这一行字,方青沉默了,直到良久才闷声开口,“往年都不曾听闻皇帝如此,怎么今年突然想到祭拜了?!”
察觉到方青和皇帝间突然诡异起来的氛围,安然和瑶卿面面相觑一眼,不敢多言。而看着方青,皇帝抿了抿嘴唇,“皇帝和皇后伉俪情深,很早就想去祭拜她了,只是皇帝一直感觉自己有愧于皇后,所以不知道该怎么见她,更不知道见她以后说什么是好!”
“不过今年不同了,不知道为什么,皇帝突然有很多话想跟皇后说,想跟她说说某些人,某些事,说说家长里短,说一些丈夫会同妻子说的话!更说说这些年自己对她的思念!”
皇帝说着,好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语气是那么的飘渺,而面对皇帝,方青三人俱是无言,只是静静的听着!
不知过了多久,皇帝终于回过了神,轻笑一声,“哎!我说这些干什么呢?小先生,老夫有件事想拜托你一下!”
注视着皇帝,方青目光微微闪烁,“老先生请讲!”
皇帝蠕动了一下身子,勉强一笑,“不瞒小先生,其实老夫亡妻的忌日也就在近日,亡妻她生前最爱读书,而且尤其喜爱诗词,只是老夫是一个粗人,不通文墨,不能讨她欢心。小先生才高八斗,而且诗词无双,不知能否替老夫代笔写一篇诗词,让我烧给她,好让她高兴高兴!”
听到皇帝的要求,方青抬头同皇帝对视在一起,目光闪烁片刻,重重的点了点头,“好!”
言罢,方青径自拿过毛笔,提笔沾墨,直接挥毫而下,不过片刻,一首词便一气呵成!
眼见方青这么快就做完词,皇帝眼中闪过一抹错愕,“我知小先生文采斐然,不过小先生难道不需要再推敲一下吗?”
抬头望向皇帝,方青将词递到他面前,抿了抿嘴唇,“恐怕我此生也写不出这么好的词了!”
伸手接过,皇帝看向纸上的三两行小子,强忍心中疑惑,低声诵读起来。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本以为方青这么快写出来的词水平不会太高,然而仅是一眼便让皇帝忍不住陷了进去!
听着皇帝一字一字的读完方青这首词,几人再次没了动静,而皇帝更是不禁有些微微颤抖,这词实在是写进了他的心里!
手捧纸张,皇帝一眨不眨的盯着上面的词,好像要把每一字都刻进心里,眼眶更是不禁有些微红。一身要强的皇帝,竟是在此刻流露出了些许软弱!
看到这一幕,方青三人的心皆是被狠狠揪了一下,而瑶卿则下意识出声想要安慰,“爷爷!”
“啊!”
皇帝惊醒,赶紧避过头去擦了擦眼角,强自一笑,“哈!让小先生见笑了!”
“没有!”
方青摇了摇头,沉默片刻才道:“这词老先生可满意吗?”
“哈!满意!满意!”
皇帝笑着点了点头,语气中满是钦佩,“之前听闻曹植七步成诗,已经神乎其神,以为天下难有其二,而如今见小先生竟然顷刻写出这么好的一首词来,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老先生过奖了!”
“哈哈!一点都不过奖!”
将纸张重新放回桌子上,皇帝不在这个话题上再做纠缠,而是再度看向民报的初稿,转移视线,“适才听瑶卿说这民报小先生负责的是文化和娱乐板块,如今文化板面上仅这一词坐镇就足够了,那娱乐板面小先生有打算写些什么?”
听出皇帝的遮掩之意,方青也不纠缠,回答道:“娱乐板块上我打算写一些神鬼故事!”
“哦?神鬼故事?”
皇帝眉毛一挑,脸上浮现意动之色,“小先生可有腹稿?不知老夫有没有这个荣幸能提前见识一下!”
“稍等!”
没有拒绝,方青也未打草稿,再次提笔沾墨,直接就在娱乐板块上面书写起来!
“太原王生,早行,遇一女郎,抱袱独奔,甚艰于步。急走趁之,乃二八姝丽。心相爱乐,问……”
方青下笔飞快,不过片刻,一篇《画皮》便已经完成,而看着方青连思索都不用,皇帝脸上的惊奇之色越重!
见方青写完,皇帝忍不住凑过头去,瞬间,方青写的内容再次抓住了皇帝的眼球!
“妙妙妙!”
读完方青写的画皮,皇帝忍不住拍手称赞,大声叫好,“小先生果真奇人,不但诗词写的好,竟然连编故事也高人一等,这篇画皮极尽巧思,真是妙极了!”
听着皇帝赞叹,方青忍不住勾了勾唇角,“老先生过奖了,雕虫小技而已,在下也就对这些奇yin技巧精通些!”
时间一点点过去,转眼天色便已经暗淡,此时,皇帝也终于想起了告辞!而注视着皇帝的身影逐渐消失,安然凝望方青,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公子,你究竟是要赚多少人的眼泪啊!”
第九十八章 魏王发难
瞥了眼安然,方青摇了摇头,“非是我爱赚人眼泪,而是悲伤本就比欢乐更能引起人的共情!人世间,欢乐大都是千篇一律,但悲伤却各有各的不同!”
听着方青这莫名其妙的话,安然眨了眨眼睛,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对了,公子上次的《陋室铭》假借无名氏之名,已经在仕林掀起一股不小的风浪,那这次的《江城子》公子又打算假借何人之名?”
面对安然的提问,方青挑了挑眉毛,“既然这样,那这次就借名苏东坡吧!”
“苏东坡?”
安然眨了眨眼睛,神情不解,“何意?”
…………
时间飞逝,转眼便又是几日过去,这日,方青和李成君来到一处小院,敲敲门,过不片刻,只听“吱呀”一声,院门打开,一道娇小人影出现在方青和李成君面前。
见到人影,李成君明显一愣,脸上浮现一抹错愕,“额,抱歉,走错地方了!”
说完,李成君后退两步,左右张望一眼,脸上的疑惑顿时更加浓重了。
没有理会还摸不到头脑的李成君,人影望向一旁的方青,躬身一个福礼,脸上浮现欣喜之色,“方公子,好久不见!”
“原来是蒄颖姑娘!”
没错,眼前的人影正是端午之时登上方青花船的另一名花魁蒄颖。见着蒄颖,方青方青脸上亦是浮现一抹错愕,接着很快反应过来,微微一笑,“你也是来看如烟姑娘的?”
点了点头,蒄颖让开身子,“公子请进,姐姐正在屋里等候!”
回头望了眼还在状态外的李成君,方青摇头轻笑,“别看了,蒄颖姑娘是如烟姑娘的好友,如烟姑娘在里间呢!”
放方青和李成君进来,蒄颖正欲关门,不想方青一手把住门框,“不用关门,稍后说不定还有什么朋友来此!”
蒄颖眨了眨瑶卿,顺从的打开了门。相互认识之后,两人跟着蒄颖向里间行去,李成君凑过头来,“方兄,你还约了其他人?”
瞥了眼李成君,方青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诡秘之色,“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按下方青这边暂且不提,此时,皇宫金銮殿,朝廷正在举行朝会,处理完几件鸡毛蒜皮的小事,皇帝看着下边的文武大臣,打了个哈欠,“众爱卿还有什么事吗?若是没事就退朝吧!”
一众朝臣面面相觑一眼,眼见没有人站出来,正欲退朝,不想最前面的魏王却是突然出列,“启禀父皇,儿臣有事启奏!”
目视魏王,皇帝挑了挑眉毛,目光闪烁片刻,“说吧!”
先是朝着李成君平日里上朝的地方看了眼,魏王又同赵王对视一眼,心中底气又满了三分。
“启禀父皇,京中最近有一传闻,说是朝廷要招募皇商,主管皇宫采办之权,然而连日以来,儿臣却并未听闻父皇搬下圣旨或是诏书,如今此事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京中百姓也对此议论纷纷,常此下去,恐怕会影响朝廷声誉!”
“儿臣身为皇子,又执掌兵马司,有维护皇城治安之责,因此请父皇明示,此传闻究竟是真是假?”
魏王说罢,不等皇帝开口,身后的赵王突然站了出来,“启禀父皇,儿臣对此事也有所耳闻,二哥说的没错,京城百姓确实对此议论纷纷,京中如今也尽是非议之词!”
说完,赵王没有停顿,而是扭头看向肃立在一旁的太子,突然厉吼一声,“大哥!”
太子被赵王的叫声吓了一跳,“啊!老四,什么事?”
凝视太子,赵王勾了勾唇角,脸上露出一抹阴冷笑意,“大哥,你身为太子,监理朝政,不知道对这事有没有听闻?”
眼见赵王突然将矛头指向自己,太子张了张嘴巴,无奈站出来,“额……,启禀父皇,儿臣也有所听闻!”
见着太子点头,赵王脸上浮现得意之色,然后猛地扭头,看向身后的一名高瘦老者,“杨太傅,你听说过吗?”
面对赵王,老者抽了抽嘴角,叹了口气,“回王爷,老臣听说过?”
赵王脸上的得意之色更甚,走向杨太傅身后的一名中年男子,“李大人,您听过吗?”
李大人抖了抖身子,“这……,听说!”
赵王满意的点点头,看向下一人,“王尚书,您呢!”
…………
非是朝中大臣摄于赵王和魏王的权势,而是皇商之事确实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几乎已经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不少大臣斗上了奏折,尤其是赵王最先问的杨太傅和礼部尚书王晨,更是直接进御书房当面请示过皇帝,可惜都被皇帝言语搪塞过去了。
此时,听到被赵王问过的大臣都说听过,魏王勾了勾唇角,冷笑一声,“这是怎么回事?既然诸位大忍都听说过这事,怎么就我和赵王两个人说了出来,这皇商之事怎么着也不算是小事吧?!难道这偌大的朝廷,就我们两个吃朝廷的俸禄吗?!”
魏王这话一出,朝堂上的一众大臣顿时都变了脸色,可惜不等他们说话,便见魏王又将矛头指向了太子,“太子殿下,您是国之储君,又奉父皇之命监理朝政,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也隐瞒不报?难道你是想和这些人结党营私,一起架空皇上,造反吗?”
“不……不是!”
听到魏王这话,太子猛然一惊,赶紧磕磕巴巴的解释,“老二,你怎么能污蔑我?我,我……”
对着魏王解释两句,然而魏王却是不停,直接将脖子扭向一边,见此,太子又焦急的看向皇帝,赶紧跪在地上,“父……皇明……鉴,儿臣,儿臣,从未有过谋反之心,儿臣,儿……”
眼见太子又在关键的地方卡壳了,皇帝嫌弃的摆了摆手,“行了,行了!别解释了,朕知道你没这个胆子!”
解决了惶恐不安的太子,皇帝看向魏王,微微一笑,“老二为了京中治安,尽职尽责,父皇很是欣慰啊!”
轻笑一声,皇帝又抿了抿嘴唇,继续解释,“关于皇商之事想必诸位爱卿也都心生疑惑,既然这样,那这件事朕也就不遮掩了!”
“没错,皇商之事,确实是朕的旨意,只不过这毕竟只是皇家私事,所以朕便没有大张旗鼓的下诏书,只是派遣了人去私下处理!你们就不要再操心了!”
“敢问父皇?究竟是派了何人?”
皇帝话音刚落,便听魏王再度出声质问,见此,皇帝眯了眯眼睛,神色有些不悦,“怎么?难道朕这个皇帝要做什么事还要向你魏王交待?”
听出皇帝话中的不悦,魏王一惊,赶紧跪在地上请罪,“儿臣不敢!只是儿臣查到有一件十分影响皇家声誉的事情和皇商之事有了牵扯,所以才想要询问父皇,如果父皇不愿讲,儿臣也就当看不见的了!”
魏王反将一军让皇帝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凝视魏王,皇帝冷笑一声,“哦?皇商之事还影响皇室声誉了?那朕倒要好好听听了!朕告诉你,朕将皇商之事全全交给了成君处理!”
伏在地上,赵王和魏王对视一眼,眼中闪过掩饰不住的笑意,走到这一步,总算逼得皇帝都撂了!
抬起头来,魏王目视皇帝,“启禀父皇,儿臣查到,成君为了招募皇商,竟然走歪门邪道,利用舞女来向商人传递消息!实在有污皇室声誉,请父皇明察!”
魏王这话一出,朝堂上顿时掀起了轩然大波,正如方青之前说的,一个是天下之主的皇帝,一个是下九流的舞女,这两个称号,单就放在一起都是一种亵渎,更何况把他们挂上钩了!
魏王的话将朝堂上所有人都镇住了,而眼见下面群臣沸沸,皇帝再次忍不住眯了眯眼睛,“哦?你说成君用舞女传递消息,此言可否属实?又有什么证据?”
“有!”
魏王抬头看向皇帝,“儿臣所言句句属实,而且儿臣亦有证据在手!”
说着,魏王从衣袖里掏出一张字条举在头上。见此,皇帝眯了眯眼睛,“呈上来!”
听见皇帝吩咐,一旁侍立的太监高翔立即走下台阶,从魏王手里接过纸条,小心递给皇帝。
展开纸条,上面写了四句小诗,皇帝皱了皱眉头,没有看懂。将字条放在桌子上,皇帝凝视魏王,“这是什么证据?”
面对皇帝,魏王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神情,“这是儿臣从传递皇商消息的舞女那里得到的凭证,持此凭证,儿臣便可与那指使她们之人见上一面!”
“儿臣得到凭证之后边立即与指使之人约定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而时间就在今日,所以儿臣今日斗胆恳请父皇移驾,随儿臣一同去那相约的地方看看!”
“若是到了地方之后发现那人不是成君,儿臣自愿请罪,而若真的是成君……”
说到这里,魏王突然便住了嘴,而凝视魏王,皇帝冷冷一笑,接过话头,“若真的是成君,朕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
第九十九章 再被算计
时间过不多久,一行十余人出现在街上,顺着人流向前穿行,仔细看去,正是金銮殿上的皇帝以及一众文武大臣。
只见众人穿着便衣,赵王和魏王气势汹汹的在前面带路,而皇帝和众大臣则不紧不慢的坠在身后,一点也不像是来抓人模样。
回过头来,看到身后皇帝一脸惬意的模样,走在前面赵王心头有些不妙,凑到魏王身边,“老二,我心里怎么有些突突啊!这是不是老头子又给咱俩挖的坑啊?”
侧头看向脸色逐渐变得难看的赵王,魏王眯了眯眼睛,“慌什么?谁知道老头子是不是装的?况且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走就是了!”
此时,正当两人窃窃私语之时,后面的皇帝已经跟了上来,面对两人,皇帝勾了勾唇角,“怎么?你们两个怎么不走了?难道是忘了地方?”
“啊!没有!就在前面!”
…………
很快,在魏王和赵王的带领之下,两人七拐八拐来到了一棵大树下,见此,魏王脸上浮现欣喜之色,“父皇,马上就要到了!”
皇帝点了点头,依旧云淡风轻,“接下来怎么走?”
赵王眨了眨眼睛,扫视一圈,看向大树旁的一个胡同,“说是找到这棵树之后沿着胡同向南走五十步然后转向正西,再三十步之后转回正南……”
仔细听完赵王的路线,皇帝点了点头,“那走吧!”
“一步,两步,三步……”
“转向!”
“一步,两步,三步……”
…………
赵王和魏王在前面带路,皇帝亲自替他们数着步数,然而走着走着,两人却不约而同的顿住了脚步,因为两人都嗅到了空气中多出来的一股奇异味道。
“老四,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耸了耸鼻翼,魏王看向一旁的赵王,赵王亦是嗅了嗅,脸上浮现迷惑之色,“好像是屎臭味?!”
“别停啊!继续往前走啊!”
此时,正当两人疑惑不解,皇帝再次出声。没有给两人思考的时间,皇帝不顾臭味,继续逼迫两人向前,而随着众人的行进,臭味越发浓郁,所有人都不由得捂住口鼻才有前进的动力,而赵王和魏王的脸色亦是逐渐难看起来,与此同时,一股不好的预感在他们心中升起!
很快,转过最后一个转角,约定的地点就在眼前,然而当看到面前的场景之时,赵王和魏王彻底变了脸!无他,他们面前正是一个巨大的粪坑!
看到这一幕,皇帝忍不住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笑意,当即催促两人继续前行。
“别停啊!继续走!”
看着幸灾乐祸的皇帝,两人对视一眼,无奈继续向前走去。
“快走!别磨叽!”
“步子迈大点,你还怕扯着蛋呢!”
“走啊!要不要朕让人抬你们两个过去?!”
…………
一步,两步,三步,……,很快,在皇帝的指挥下,十余步过去,尽管两人全身都在抗拒,但在皇帝的逼迫下还是站到了粪坑边缘!
看着怎么也不肯往前一步的两人,皇帝眼中的笑意怎么也隐藏不住,“走啊!不是还有两步吗?再走两步就到你们约定的地点了!”
听着皇帝这满是嘲讽的话,赵王面色难看的戳了戳魏王,“老二,怎么办?”
“他妈的!又被那个小兔崽子耍了!”
恨恨的一甩衣袖,魏王拉着皇帝转过身来,“愿赌服输,儿臣甘愿受罚,请父皇惩处!”
“别啊!”
眼见魏王服软,皇帝赶紧摆了摆手,“你不是说你和那人约定,要在此等上半个时辰那人才会现身吗?现在才多少时间啊!怎么这么着急就下定论呢?!”
“俗话说得好,有始有终,现在还没到时间,朕不想以后被你们两个暗地里说朕偏心,所以你们两个就在这里等着,什么事咱们都等半个时辰之后再说!”
听到这话,魏王和赵王再度变了脸色,要他们在这里呆半个时辰,当真是不被臭死以后也要被人笑死了,不敢再耍横,两人赶紧开口,“父皇!”
然而皇帝却是理都没理两人,直接转身跑了开去,独留一脸难看的赵王和魏王。
时间一点点过去,皇帝早就带着一众大臣跑出了不知多远,只能远远的看到他们的身影,而赵王和魏王却只能捏着鼻子,龟缩在一角。
背对粪坑,魏王蜷缩在角落,语气恨恨,“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那小兔崽子竟然敢阴我,你且看着吧,我早晚连本带利的还给他!”
对着暗自发狠的魏王翻了个白眼,赵王语气略带埋怨,“我早就说让你算了,你就是不听,好了吧,现在还带着我跟你受罪!”
“你以为我想啊!我这不是中了那个小兔崽子的奸计了吗?!”
扭头看向赵王,魏王怒哼一声,“还有!你嘴上说让我算了?你还不是偷偷去找证据去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现在出事了就想都往我头上赖,你真以为我是傻子?!”
看着恶狠狠的魏王,赵王不由得语气一窒,“那你说怎么办?”
魏王眯了眯眼睛,“那小兔崽子想不出这么阴损的主意,肯定是他身边那个方家庄的人搞的鬼,”
说到这里,魏王一顿,“我不是跟老头子还有一百万两的赌约吗?这次的事情都怪你没有调查清楚,才害的我丢这么大的人,所以银子你担一半,明日送到我府上来?”
“什么?五十万两?!”
听到魏王这话,赵王猛地瞪大眼睛,“你可真会狮子大开口啊!我这替你办事,最后被你连累了不说还要再替你搭上银子,你的脸皮可真够厚的!”
“那就四十万两!”
或许是魏王自己也觉得太狠,主动减少了十万两,说完魏王拍了拍赵王的肩膀,“放心!都是兄弟,我不会白拿你银子的!这次失败虽然是因为你消息出错,但是过错我替你担了,一会儿老头子问起罪来,你就尽管往我身上推!我绝无二话!”
“啊呸!老二,你TM脸皮真厚厚的!”
见着魏王这恬不知耻的模样,赵王气的直接爆了粗口,“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老头子想怎么处罚是你能管的着?还什么过错都往你身上推?”
“往你身上推你能担的起来吗?!你现在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
“我告诉你,别说五十万两,我一分都没有!”
凝视满脸拒绝之意的赵王,魏王眯了眯眼睛,突然暴起,一把抓住赵王的衣领将他抵在了墙上,“少给我TMD,TMD,我妈难道不是你妈?”
“老四,咱俩都是在军中混的,你有多少家底我门清的很,三十万两,不能再少了,否则你信不信我将你丢到粪坑里去?”
瞥了眼,不远处的粪坑,又看了看一副楚楚欲动之色的魏王,赵王点了点头,“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三十万两,我认了!”
“哎!这就对了!”
听见赵王答应,魏王当即换上一副和善的表情,再度拍了拍赵王的肩膀,魏王得意一笑,“朝中都知道咱俩是穿一条裤子的,若真有一天我坐上那个位置,难道还能亏待了你不成?”
看着深得川剧变脸精髓的魏王,赵王一甩胳膊,将魏王的手甩下来,然后冷哼一声,直接扭头向着皇帝走去!
见此,魏王一惊,赶紧追了上去,“老四,还没到时间呢!你干什么去?”
远处,看到魏王和赵王你推我让的走过来,皇帝停下同身边大臣的交谈,勾了勾唇角,“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这时间恐怕还没到吧?”
对视一眼,赵王和魏王无言以对,耷拉着脑袋伫立在皇帝面前。而见着两人不说话,皇帝挠了挠头发,轻笑一声,“看来你们是不想等了!行吧!朕也不难为你们,朕且问你们,你们两个捉到成君了吗?”
瞥了眼皇帝,两人摇了摇脑袋,垂头丧气!见此,皇帝再忍不住轻笑一声,“看来是没有,既然这样,你们说怎么办吧!”
抬头看向皇帝,魏王咬了咬牙,“但凭父皇处置!”
此时,眼见魏王不再挣扎,赵王抬起头来,一脸恭顺模样,“父皇,儿臣有话要说!”
“哦?!”
皇帝挑了挑眉毛,“好!你说!”
扭头瞥了眼魏王,赵王舔了舔嘴唇,“父皇,今日之事,其实全是老二的主意,我只是受了他的胁迫,请父皇明察!”
听到赵王这话,魏王当即瞪大了眼睛,恶狠狠的看向赵王,见此,赵王抿了抿嘴唇,小声呢喃,“你不是让我把过错都推到你身上吗?!”
赵王话音刚落,魏王不由得再次语气一窒,咬了咬牙,口中蹦出几个字,“行!算你狠!”
此时,眼见两人在窃窃私语,皇帝也不催促,只是静静的盯着两人,直到两人消停下来,才不紧不慢的抿嘴一笑,“都商量好了?说吧!你们两个觉得朕该怎么罚你们?”
第一百章 再见魏王
“什么味,这是?”
“臭死了,快走,快走!”
“这是谁啊?!掉粪坑里了吧?”
…………
时间一点点过去,赵王和魏王垂头丧气的从胡同出来,瞬间,周围的百姓纷纷掩鼻而逃,而听着周围人的议论纷纷,两人本就不好看的脸色直接就黑成了锅底,从来都是众星捧月的他们何曾受过这种鸟气!
“真TM的窝囊,小兔崽子,别让我逮着你,否则我一定抽你筋,扒你皮!”
顿住脚步,魏王恨恨的锤了下拳头,咬牙切齿的模样让周围人更加唯恐避之不及了!
“行了!别发狠了!你还没看出来吗?老头子执意……”
“闭嘴!”
赵王正想给魏王两句迎风锤,然而话说到一半就被魏王一声厉斥打断,只见魏王低俯身子,侧着脑袋,凝神屏气,似乎实在倾听什么。
目视魏王,赵王眨了眨眼睛,神情有些迷惑不解,“老二,你在干什么?”
再度抬手止住赵王的发言,魏王开口询问,“你听?这是不是那小兔崽子的声音?”
“不会吧!那小兔崽子真在这?”
一听这话,赵王猛地一愣,虽然心中有些不信,但身体却还是很诚实的跟着倾听起来,顿时,嘈杂的声音中夹杂着断断续续的熟悉声传进赵王耳中!
听清声音,赵王猛地抬起头来,神色大喜,“没错!就是这小兔崽子的声音!他就在附近,快找!”
有了目标,赵王和魏王便有了动力,开始循着自己听到的声音四处寻找,而此时,一直坠在两人身后的太子发现了两人的异样,瞥了眼还在体察民情的皇帝,出声道:“父皇,老二和老四走远了!”
“走就走吧!又不是三岁孩子?还能丟了不成!”
轻笑一声,皇帝看向赵王和魏王方向,顿时就发现了两人的异常,只见两人兵分两路,东瞧瞧西看看,一副鬼鬼祟祟模样。
“这两个家伙在干什么?看起来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吧?走,过去看看!”
言罢,皇帝带着众人向着赵王追赶过去,而与此同时,循着声音,赵王和魏王终于找到了一座四敞八开的小院,听着里面传来的呼喝声,魏王咬牙切齿道:“可算找着了!没想到这小子真在这里,走!我们进去找他算账!”
言罢,气血上头的魏王想也不想,直接冲进了大门!
此时,院子里间,方青,李成君,蒄颖,柳如烟四人正在嬉闹,四人围城一个圈,中间摆放着一个轮盘,正做着方青前世最喜闻乐见的游戏——真心话太冒险!
“到我喽!”
扫视三人一圈,蒄颖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握住轮盘上的指针,用力一转,瞬间,指针绕着轮盘极速旋转起来。
见此,柳如烟和李成君立即紧张起来,一眨不眨的盯着指针,生怕又落在自己这边!
“啊!中了!中了!”
片刻,指针缓缓停下,见到指针指的方向,三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双眼猛地放光,盖因这次指的人竟然是方青,要知道,这转盘转了十几次了,其他人都轮了好几番,可唯有方青却一次都没有转到!若不是三人都相信方青的“人品”,恐怕都要以为方青作弊了!
“公子,你是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啊?”
看着即使转到自己也依旧显得云淡风轻的方青,蒄颖美眸连眨,迫不及待的出声询问。
注视着一脸蠢蠢欲动的三人,方青抿了口茶水,微微一笑,“终于到我了是吗?既然这样我就选大冒险吧!”
听到方青的回答,蒄颖眼中不由得闪过一抹失望之色,接着,便见蒄颖眨了眨眼睛,“既然这样,那就请公子也表演个才艺吧!”
一样的游戏,在前世或许还能放的开,但是在这个无论男女都保有一丝矜持的时代,真的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
听到蒄颖的要求,方青也不推脱,长身而起,走到三人面前的空地上,微微一笑,“之前如烟姑娘弹奏了琴曲,蒄颖姑娘表演了舞艺,李兄演示了剑术,那我就表演一个戏法吧!”
说着,方青挥挥手,示意传甲端过早就准备好的一桶水!
此时,听见方青表演的竟然是变戏法,其余三人皆禁不住双目一亮,出题的蒄颖更是忍不住询问出声,“什么戏法?”
“大变落汤鸡!”
轻笑一声,方青再不言语,猛地将水向身后泼去!
而就在三人以为这水会落到地上时,伴着“哗啦”一声,暗处突然窜出两道人影,一桶水泼出去,正中两人面门,两人当即被泼成了落汤鸡。
没错,被泼成落汤鸡的这两人正是赵王和魏王。两人冲进小院,循着声音找来,正巧看见方青四人乐的开花,想到自己在粪坑旁边蹲了半个时辰的遭遇,气不打一处来的两人哪里能忍,二话不说就冲了出来!
“小兔崽子,你………”
刚冲进去,话才出口,两人顿时就看见一大盆水向着自己这边泼來,事发突然,两人哪里能猜到这个,不禁一愣,反应不及的他们,当即被结结实实淋了个正着!
看到这一幕,两边人顿时都愣住了,转过身来,方青看向两人,勾了勾唇角,眼中闪过一抹玩昧之色,“咦?这不是魏王府的偏将吗?怎么这副打扮?不知来这里有何贵干?”
被方青一而再的戏耍,两人本就怒火中烧,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人,正打算兴师问罪,不想竟然又被泼了一盆水,此时,两人的怒火直接就达到了顶点!
“噗!”
吐出泼进嘴里的水,魏王摸了一把脸,恶狠狠的盯着方青和李成君,“好,好,好!你们两个小兔崽子,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言罢,魏王再不废话,作势欲向这边扑来,然而就在两人刚卖出第一步之时,只听“噌”的一声,站在方青身边的传甲猛地抽刀出鞘,挡在了方青面前!
眼见传甲护主,赵王和魏王皆是面色一变,迈出的脚步也不由得收了回来,两人是跟着皇帝出来,穿的是便服,身上并没有带兵刃,而传甲不紧高大威猛,还有兵器在身,纵使赵王和魏王身经百战,也不敢说毫发无损的越过传甲抓住方青,更何况之前方家庄时魏王还见过传甲出手,那逼人的威势,果决的杀意,以及精准的控制力,实在是让他记忆犹新!
方青亦是没有理会两人的心思,目视两人,方青嘴角扯起一个冷厉的笑容,“两位,虽然你们两个是魏王府的将领,但是你们如此明目张胆的擅闯民宅,本公子一不小心误杀了你们的话,应该不会承担多少罪责吧!”
言罢,方青拍了拍传甲的肩膀,“传甲,陪他们玩玩!”
听到方青吩咐,传甲不禁双目一亮,也不废话,提着刀就像两人走去!
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在传甲的逼迫下,赵王和魏王不停的向后退去,而就在这时,坠在赵王和魏王身后的皇帝一众人终于姗姗来迟!
来到院子里,看到拿刀的传甲,一众大臣瞬间变色,赶紧护在皇帝面前,“来人!护驾!”
大臣话音刚落,又是一阵“噌噌噌”的拔刀声,暗处护卫立即奔出,纷纷护卫在皇帝面前!
“传甲,回来吧!”
电光火石之间,众人之间的氛围再次突变,见此,方青挑了挑眉毛,叫回传甲,然后看向被护在所有人中心的皇帝,微微一笑,“老头,真够巧的?这里也能碰见你!”
“放肆!来人……”
听见方青如此称呼皇帝,皇帝身边的大臣当即勃然大怒,正想吩咐侍卫擒拿方青之时,却见皇帝摆手制止了他!
示意一众护卫把刀放下,皇帝舍下群臣走到方青面前,“原来是小先生,你怎么在这里?还舞刀弄枪的?”
“此处是我一个朋友的住处,今天闲着没事便带你孙子来玩玩,至于这舞刀弄枪……”
说到这里,方青顿了顿,伸手点了点赵王和魏王,“适才我和几位朋友正在玩闹,不想突然闯进了两只小毛贼,我正准备将他们打杀了交给官府,没想到让您给搅了好事!”
瞥了眼一脸愤慨的魏王和赵王,皇帝“呵呵”一笑,“小先生误会了,这两个混账是我二儿子和四儿子!他们两人脑子不太好,估计又犯病了!小先生不要见怪!”
“哦?原来他们也是您儿子?这样的话岂不是说来那天你们是自家人打自家人了?!呵呵!你们家的兴趣爱好可真够独特的!”
嘲讽一声,方青看向跟着皇帝进来的一众人,“对了,您这是干什么?看这架势,难不成是想抄谁的家?”
此时,见到皇帝竟然和方青勾肩搭背,一副相谈甚欢,所有人都不禁有些发懵,而就在这时,赵王突然看见了藏在方青身后的柳如烟,当即大喊一声,“是她!就是她!凭证就是她给我的!”
赵王的吼声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看着赵王,方青挑了挑眉毛,“怎么?他这是什么意思?”
第一百零一章 戏弄
眼见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在了自己身上,皇帝沉吟片刻,轻笑一声,“哈!是这样的,皇上不是将皇商之事交给成君了吗?结果有人状告成君利用舞女传递消息,使皇室蒙羞,所以陛下便派我来查办此事是否属实!”
“哦?”
方青挑了挑眉毛,再次嘲讽一声,“先是自家人打自家人,现在又是自家人查自家人,看来老先生家宅很是不宁啊!难得老先生还有心情到处闲逛!小子佩服至极!”
说完,方青又摇了摇头,“不过皇商之事在下也有参与,这利用舞女传递消息之事纯属子虚乌有,老先生还要明鉴才是!”
“你放屁!”
眼见方青睁眼说瞎话,魏王当即忍不住,直接斥骂出声,“小兔崽子,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污蔑你老子,敢不敢叫她过来同我对峙……”
“住嘴!”
面对方青的阴阳怪气,皇帝其实也很是尴尬,但肚子里的火气却又不好对着方青去发,此时听见魏王喋喋不休,当即回头怒斥一声。
让魏王噤了声,皇帝又回头看向方青,“小先生,我自是信任你的,不过你的这位朋友似乎知道些什么,不知可否请他过来回答几个问题!”
瞥了眼皇帝和魏王,方青眯了眯眼睛,微微一笑,“我替你问问!”
说完,方青转身看向身后还算镇定的如烟,对她招招手,“如烟姑娘,这老头有问题想要请教你,如烟姑娘可愿回答?”
见方青招手,如烟点了点头,缓步走过来。面对老者,如烟福身一礼,“见过大人,不知大人有何赐教?”
注视着如烟,老者抿了抿嘴唇,“老夫为朝廷办事,若是稍后言语有得罪之处,还请姑娘不要见怪!”
如烟抿嘴一笑,并不言语!
回头看向魏王和赵王,皇帝指了指如烟,“你们两个不是要对峙吗?人来了,有什么话说吧!”
眼见皇帝许可,魏王和赵王对视一眼,接着便见魏王上前一步!
上下打量了一番如烟,魏王神态自信,摸了摸下巴,只见魏王冷笑一声,故意说道,“你就是最近风头正盛的秦淮名妓柳如烟?姿色不错啊!”
目视魏王,如烟神色没有一丝异样,“回禀大人,小女子虽是青楼出身,但如今却是良家,所以还请大人慎言!”
“良家?”
魏王挑了挑眉毛,继续冷笑,“对你的大名我可是如雷贯耳,凝香馆头牌,京城花魁柳如烟,你敢说不是?”
直视赵王,如烟显得不卑不亢,“如烟确实曾经误入红尘,但如今早已经赎身,大人若是想找花魁柳如烟的话就请回吧!”
“赎身?”
听到这话,魏王当即变了脸色,“你已经赎身了?怎么可能?谁给你赎的身?”
“我!”
魏王话音刚落,方青一声应和站了出来。而目视方青,魏王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你什么时候给他赎的身?”
面对魏王,方青冷笑一声,“一个多月了!怎么?阁下是觉得我是没有银子还是觉得我不够权势?”
看着方青,魏王的脸色彻底黑成了锅底,毕竟若是真如方青所言,那他们搬倒李成君的计划就彻底失了根据!
“你放屁!”
此时,正当魏王神色不断变换之时,一声怒斥自身后传来,只见赵王一把推开魏王,走到了方青和柳如烟面前。
死死盯着柳如烟,赵王神情冷厉,“柳姑娘,你还记得我吗?”
面对赵王,柳如烟目光闪了闪,眼中闪过一抹慌乱,但很快镇静下来,“原来是大人,小女子自然记得!”
凝视柳如烟,赵王再度上前一步逼近,“既然如此,你还敢说你早就已经赎身了?”
后退一步躲到方青身后,如烟依旧面不改色,“什么敢不敢?难道说见了大人我就不能从良了?”
“你见我那日难道不是还在接客吗?”
看着还是嘴硬的柳如烟,赵王神情愤怒,再度上前逼近柳如烟,然而方青却是手臂一撑,抵在赵王胸口,“记住!你只是请教如烟姑娘,并不是审讯她!她说什么信不信由你,但是你敢再咄咄逼人,休怪我不客气!”
“你找死……”
听到方青竟敢威胁自己,魏王当即勃然大怒,举起手来就想动手,而就在这时,皇帝猛地怒喝一声,“老四!”
见皇帝阻拦自己,赵王愤恨的甩下拳头,“父……”
赵王开口想要解释,却见皇帝再度摆手打断了他,“官场之上无私情,叫我大人!”
皇帝的话让赵王一愣,瞪大的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然而看皇帝不似作假,赵王咬了咬,躬身一礼,“大人,几日前卑职去凝香馆的时候见过这位如烟姑娘,卑职的凭证就是从她手里得来的!走的时候卑职还曾问过老鸨,老鸨一口咬定如烟姑娘并未赎身!”
“大人,卑职所言句句属实,还请大人明鉴!”
注视着赵王,皇帝眯了眯眼睛,凝望方青,“如烟姑娘可有解释!”
从方青身后再度走出来,如烟同赵王对视在一起,“如烟确实早已赎身,那日只是回去见两个相好的姐妹而已,至于老鸨为何这样说如烟并不知晓,不过这位大人口中说的凭证是什么意思?如烟何曾给过大人东西?反倒是大人离开之后如烟发现自己丢了五万银两,这倒要大人好好解释解释了!”
“你,你倒打一耙……!”
听到如烟如此说,赵王当即勃然大怒,赶紧从怀里掏出一张字条,“你休要抵赖,这就是你给的凭证?你还敢不认?”
“呀!”
接过赵王手上的字条,如烟惊奇一声,赶紧将纸条递给方青,“公子,你看!”
将纸条拿在手里,方青打量一眼,然后看向赵王,神情冷厉,“这东西你哪里来的?”
看着方青姿态,不知为何,赵王心里突然一个咯噔,凝视方青,赵王指着柳如烟喝道:“小兔崽子,你别给我装傻充愣,这字条就是她给我的凭证,你还想抵赖不成!”
对着赵王冷笑一声,方青扭头看向皇帝,“老先生,实不相瞒,如烟确实是凝香馆的花魁,所以月前我替如烟赎身时受到了凝香馆的东家百般刁难!”
“赎身时,凝香馆东家三番五次反悔,连续多次加价,最终导致我钱财不足,而为了让如烟早日脱离苦海,我不得不打下了借条!”
“几日之前我凑足了银两,因为正忙于皇商之事,所以便让如烟姑娘去替我赎回借条,同时,想着凝香馆东家的无赖嘴脸,便又写了一首藏头诗来讥讽他!”
“只是不想,如烟同这位大人见了一面之后,不仅这纸条丟了,连带着赎回白条的银子也丟了!”
说完,方青将白条递给皇帝,“老先生,你请看,这是不是一首藏头诗?试问,我如果真的用它来传递消息,那又为何独独写一首讥讽人的藏头诗呢?万一被人识破,岂不是自讨苦吃?”
“藏头诗?”
听到方青的解释,众人皆不由得一愣,而皇帝接过字条展开,细读一遍。
“死生好恶不相弃,
不识长杨事北胡。
要君严重疏欢乐,
脸波春傍窈娘堤。”
“死不要脸!”
读出了藏头诗的隐藏内容,皇帝瞥了眼魏王和赵王,不由得一声轻笑,“果然是藏头诗,看来小先生所言不假啊!”
眼见情况急转之下,自己竟然成了偷银子的贼,赵王脸上的神情简直难看到了极点,不想就在这时,只见方青又从怀里掏出一张字条。
“老先生请看,这是我今日刚从凝香馆东家那里赎回来的借条,上面清楚的写了我替如烟姑娘赎身的时间!”
“哦?”
再度接过字条,皇帝查看一番,确认无误,点了点头,然后将字条交给了赵王和魏王,“那,你们两个还有什么话说!”
眼见方青又拿出了一个又一个证据,赵王无言以对,只是咬牙切齿道:“那个老鸨告诉我她还没赎身,叫她过来,我要与她对峙!”
看着赵王还在咬牙死挺,方青挑了挑眉毛,眼中闪过一抹玩昧,“我想起来了!替如烟姑娘赎身这件事我是直接找的凝香馆东家,可能老鸨并不知道此事!”
“你……”
眼见方青将自己最后一条路也给堵上了,再也找不到借口的赵王愤怒的抬头凝视方青,正当他还想要强自争辩,一只手抓住了赵王的胳膊!
“老二!”
凝视赵王,魏王也是阴沉着脸,“别说了,我们又中这小兔崽子的套了,在说下去只能是自取其辱!”
见到两人终于消停,方青勾了勾唇角,“两位大人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如果没有,就把欠条还我吧!”
看着神情得意的方青,两人恨不得撕了他,而眼见方青伸手欲拿欠条,只见赵王缓缓抬起手来,然后手指一松,欠条便轻飘飘的落在地上,凝视方青,赵王冷笑一声,“不好意思,手松了,你自己捡吧!”
第一百零二章 游戏
花瓶的故事
凝视神情满是挑衅的赵王,方青眯了眯眼睛,直接上前一步踩在了欠条上,然后凑到赵王耳边轻语一句,“忘了告诉你了!这欠条是我适才刚写的,上面的墨迹还没干呢?”
一听这话,赵王瞬间瞪大眼睛,接着迅速镇定下来,冷冷一笑,“你以为我还会上你的当?刚才我特别注意了,上面的墨迹早就干了?”
“是吗?可为什么你的手指头有些发黑呢?”
轻笑一声,方青重新回到原位,满是玩昧的的注视着瞪大眼睛的赵王!
对视片刻,赵王终究还是没忍住,将目光看向了手指,见此,方青挑了挑眉毛,回头看向传甲,“传甲,帮我把欠条拾起来!”
“是!少爷!”
听到方青吩咐,传甲也不废话,走过来弯腰去捡纸条,而看着传甲动作,赵王的脸上顿时浮现挣扎之色,而就在传甲即将捡起纸条的瞬间,赵王突然动了,只见赵王猛地弯腰,一把抄起被方青踩了脚印的欠条!
将欠条拿在手里,赵王手指一抹,字迹却没有任何变化,赵王心底一沉,不信邪的再次用力抹了两下,然而字迹却依旧纹丝不动!
一点点将欠条揉进掌心,赵王缓缓抬头凝视方青,语气咬牙切齿,“狗东西,你TM找死!”
智商被方青按在地上摩擦,赵王再也忍不下去,厉吼一声,挥拳就向方青打去!
然而就在这时,一把匕首滑入方青掌心,只听“噌”的一声,刀刃出鞘,后发先至的抵在了赵王脖颈!
眼见这一幕,所有人都惊呆了,没人料到方青会突然出手,一众护卫再度纷纷拔剑出鞘,而传甲也是抽刀而出,护卫在方青面前,两方的气氛刹时凝固起来!
眼见方青竟然敢突然动刀,魏王气急败坏,“小兔崽子,快放开老四,否则我一定灭你九族!”
不知是魏王,跟随皇帝一起出来的其他几个皇子也被方青的动作吓住了,只见其中一个胖乎乎的身影跑过来,一把抓住方青的胳膊,“你再干什么?快住手!你不要命了!”
没错,抓住方青的人正是太子,然而面对太子的拉扯方青却是纹丝未动,依旧凝视赵王,方青声音冷厉。
“刚才的话你可敢再说一遍?”
凝视方青,方青身体紧绷,神色狰狞至极,“你想干什么?”
凝视赵王,方青勾了勾唇角,眼中闪过一抹冷厉的笑意,“不干什么?只是阁下无故污蔑在下和如烟姑娘,如今事情已经澄清,难道阁下不该对在下和如烟姑娘表示一下歉意?”
“哈!要我向你和那个ji女道歉?休想!我不信你还真敢杀了我?!”听到方青的要求,赵王冷哼一声,摆出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
面对赵王,方青毫不避讳的同他对视在一起,冷笑一声,对着魏王扬了扬脖子,“你是觉得我不敢?那你可以去问问你的这位兄长!”
瞥了眼魏王,赵王又将目光看向皇帝,然而不知为何,皇帝却像是没见到一般,一言不发!
见着赵王动作,方青再度扯了扯嘴角,“看来你还真不信,那我们要不要打个赌?我数三声,你看我这刀到底敢不敢刺下去?”
说完,方青根本就没有再给赵王开口的机会,直接开始数数,“一……”
说着,方青手腕微微用力,刀刃紧贴赵王脖颈,刹时,赵王浑身汗毛刷的立起,豆大的汗珠自额头上沁出,双眼瞪大,一眨不眨的凝视方青!
“二……”
又说一个数字,方青手腕再度用力,刀锋竟然直接切进赵王脖颈皮肤,瞬间,刺目的血色扎进了所有人眼里。而赵王也是神情巨震,满脸皆是不可思议。
“……”
“等等!”
第三个数字方青刚要出口,却见赵王猛然出声,看着方青,又看了看皇帝,眼见到这种情况了皇帝还是没有反应,赵王咽了两下口水,看向如烟,“我可以向你道歉,但是像她道歉我做不到!”
眯了眯眼睛,方青冷笑一声,“我可以不用你道歉,但是如烟姑娘你必须致歉!”
“你……”
眼见方青吃了秤砣,铁了心,赵王当即勃然大怒,然而方青只是匕首微微一动,赵王便没了脾气。
看向如烟,赵王咬了咬牙,甚是不情愿的拱了拱手,“如烟姑娘,在下适才言行多有不妥,还请如烟姑娘见谅!”
说完,赵王再度看向方青,“小兄弟,我道歉了,你还把匕首放下了吧!”
注视着赵王,方青微微一笑,缓缓将匕首拿下,而就在匕首即将收回之时,方青突然踹出一脚,直中赵王胸口,赵王当即被踹的后退四五步!
面对赵王,方青冷笑一声,“我确实不需要道歉,因为我从来都是自己找回来的!”
“你……咳咳……!”
听着方青言语,赵王神色愤恨,然而方青却是全盘不做理会。回头看向皇帝,方青再度冷笑一声,“圣人云,子不教父之过,老先生教子无方,不介意在下替你教一回吧!”
“啊!不介意!不介意!”
方青说完,皇帝似乎才被惊醒,对着方青摆了摆手,皇帝微微一笑,“小先生,实不相瞒,这两小子天天惹我生气,我这个当爹的吧还不真的狠下心来处置他们,小先生能帮我教训他一回,也让他们好好长长记性!”
听见皇帝这样说,方青抿了抿嘴唇,“既然如此,误会也已经澄清,老先生也该回去述职去了!”
“不急不急!”
皇帝摆了摆手,“我看小先生适才似乎是在做游戏吧?不知究竟是什么游戏?”
注视着皇帝,方青眯了眯眼睛,“确实是在做游戏,此游戏名为真心话太冒险……”
听完方青讲完游戏规则,皇帝忍不住双目一亮,“有意思,有意思,小先生身边尽是有趣之事,此等玩法我还真从未见过”
皇帝摆了摆手,“小兄弟还是同之前一般,没有一点好客之意啊!你看如今已经到了用膳的时候,我们这一帮人还饿着肚子,小兄弟作为东道主难道不打算招待一下吗?”
目视皇帝,方青眯了眯眼睛,“这么多张嘴,我可是照应不过来啊!”
“噌,噌,噌!”
苗寨西北角的一处竹楼里,一个赤裸上身的青年正一丝不苟的磨着手中的柴刀。
青年面容稚嫩,看上去十七八岁,刀斧般削就的脸上满是专注,手中的的柴刀被磨的锋利异常,在阳光的照耀下晃出一道道森寒的光影。
青年名叫方青,是一位来自异世的穿越者,在一个月前穿越到了这个同自己同名同姓的倒霉鬼身上。
一月以来,方青对这个世界也有了一丝了解,这是一个平行世界,和前世有着一样的文化和传承,不过这个世界比前世慢了一拍,如今还处在军阀混战的民国时代,至于其他,方青暂时还没察觉。
此时,正当方青出神之际,伴着一声“吱呀”,一名妙龄少女推门而入。
“哼!胆小鬼!”
瞅了眼还在磨刀的方青,少女磨了磨牙,气哼哼的将手中的篮筐扔在了地上,然后快步走进屋里,“砰”的一下摔上了房门!
看着撒了一地的药材,方青满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放下柴刀收拾好篮筐,方青亦是走进屋里,此时少女正在切菜,察觉到方青进来,少女冷“哼”一声,手上菜刀噼里啪啦,将菜板剁的框框直响。
“我的姑奶奶,你又怎么了?”
按住正经历凌迟酷刑的菜板,方青忍不住苦笑一声,而见到方青过来,少女用力一刀砍在菜板上,直接扭过头去,“要你管!”
“我是你哥,我不管你谁管啊!”
听见这话,少女猛地回过身来,“你还知道你是我哥!爹爹呢?你怎么不管他?!”
少女瞪着方青,锐利的目光让方青忍不住撇过头去,“爹……爹不是经常出去吗?他没事的!”
“你怎么知道没事?爹爹平常出去最多也就一个月,但这次都出去一年了,却还是没有丝毫音信,而且这次爹爹走之前还说了……”
注视着满脸倔强少女,方青抿了抿嘴唇,“那你想怎么办?”
眼见方青态度松动,少女双目一亮,“找他!大哥,爹爹不是给你留了信物吗?我们一起去找爹爹……”
“不行!”
少女话未说完,方青直接打断了她,呼了一口气,方青尽力使自己声音柔和一些,“雅儿,现在外面军阀混战,乱的很,很危险的!尤其是你一个女孩子家家,涉世未深,容易被人骗了去!你知道吗,现在的人贩子就喜欢你这种细皮嫩肉的小姑娘,到时候把你卖给六十岁的老头子,天天把你关地窖里,不给你吃,不给你喝,逼你生孩子,还打你……””
面对方青的恐吓,少女眼中闪过一抹畏惧,但随即坚定起来,“不是还有你在吗?大哥会保护我的!”
“我?!”
方青摇了摇头,“雅儿,双拳难敌四手,大哥不一定能看看顾好你!你看这样如何,再等一年,一年之后若是爹爹再不回来大哥再去找他!”
死死的盯着方青,良久,少女伸出手掌递到方青面前,“好!你不想去,我去,你把信物给我!”
“那更不行了!”
方青再次摇头,“我不是说了吗?现在世道乱的很,你一个女孩子……”
“我不管!”
方青话未说完便被少女厉声打断,只见少女凝视着方青,眼中水雾弥漫,“把信物给我!”
眼见少女如此死搅蛮缠,方青皱了皱眉头,脸色难看的扭过头去,“没了!信物被我扔了!”
“你……!”
面对回答,少女气的浑身颤抖,一把推开方青跑出屋内,过不片刻,院里便传来“呜呜”的啼哭声。
…………
夜色深沉,方青躺在床上,没有丝毫睡意,今天白天的姑娘名叫方雅,是方青这具身体同父同母的妹妹,而两人口中的爹爹则是两人的亲生父亲,兼一位“历史狂热者”。
一年之前,这位老爹同几个人结伴去考古,然后就是一去不复返,其实本来这也没什么,大不了当他死了,但关键却是这位坑儿子的主走之前还留下了话,要说是万一自己没回来,就让原主和方雅去找他,并且还留下了信物,如此一来,就难为了方青的了。
虽然占据了原主的身体,但是方青并没有接受原主的感情,所以这位名义上的父亲的死活方青并不在意,然而方青可以不管这位爹爹,但却绝对不能不管方雅。
一月之前,原主掉下悬崖摔死,便宜了方青,穿越过来,方青一身是伤,动一下都疼得要死,若不是方雅这一个月的精心照顾,方青坟头草都不知道多高了。
一个月的精心照料,对于方雅,方青是真的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妹妹,如今军阀混战,他知道外面危险,所以这才一个劲的阻止她,只是现在看来……
摇了摇头,将脑海中纷乱的思绪甩开,方青摩挲了两下手指,将目光投向今天打磨的柴刀,“系统,鉴定!”
随着方青话落,一片蓝色光幕出现在方青眼前,同时方青脑海莫名出现一声电子音。
“柴刀(F级):经历宿主一个月打磨的柴刀,锋利异常,可以轻易砍断手腕粗的藤条。”
“叮!柴刀鉴定完毕,请问宿主是否兑换?!”
听着脑海中的电子音,方青没有丝毫意外,没错,作为一个穿越者,方青自然是是有着穿越者的标配——系统。方青的系统名为诸天万界兑换系统,顾名思义,就是方青可以拿自己的东西和系统以物易物,至于鉴定,则是系统的附加功能。
没有理会系统兑换的请求,方青目光微微闪动,“系统,兑换的东西是随机的吗?”
“回答宿主,不是!东西越珍贵,兑换的东西自然是越珍贵!”
方青沉吟片刻,目光再次闪动,“系统,我记得你说过,只要是我的东西,我都可以兑换是吗?”
电子音再次想起,“没错!”
“好!”方青眼中浮现一抹莫名之色,“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把你兑换了?”
“叮!请问宿主是否兑换系统?”
没有迟疑,电子音及时的响起,方青挑了挑眉毛,“既然如此,那就先兑换掉语音功能!”
第一百零三章 问答
虽然心中有些不喜,但皇帝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因为皇帝已经见多了方青的神奇,心中总是有些过高的期许。
杨太傅说完,包括皇帝在内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得集中在了方青身上,然而沉默良久,方青却都是低垂头颅一言不发。
眼见方青不开口,皇帝眼中闪过一抹失望之色,接着“呵呵”一笑,“老杨问的可真是刁钻啊!一上来就问这种千古疑难之题?然而漕运问题又岂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老杨还是换个问题吧!”
此时,正当皇帝为方青解围,却见方青缓缓抬起头来,“没错,漕运淤积自古以来就是历朝难题,而且此问题已经延绵千年,说实话,在下也没有什么根治之法,不过若是稍加控制的话在下倒还能提出几点建议,不知诸位可愿听否?”
听到这话,皇帝突然双目放光,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方青,“小先生真有解决之道?”
同时,听到方青这话,杨太傅也是目光闪了闪,对着方青拱了拱手,“愿闻其详!”
没有理会皇帝,方青看向杨太傅,“对于漕运淤积在下有两点建议。”
“第一,河道淤积皆因河水含沙量太大,以黄河为例,黄河水素有一石水,六斗泥之说,而黄河的含沙量如此之大,又皆因为黄河流经黄土高原之时,因为哪里土质疏松,缺少植被,所以每次黄河流过时都会带走打量泥沙!所以,这第一点便是在黄土高原植树造林,此为百年之功!”
“第二点,河道淤积在所难免,自古以来历代朝廷都是派人疏通,劳民伤财且效果不大,皆都是因为人有力穷时!而虽然人力有穷,但天力却无穷!所以这第二点便是束水冲沙!”
“而何为束水冲沙?就是通过建设堤坝来收紧河道,从而利用水的冲力,冲击河床底部泥沙,从而达到清淤防洪的目的!”
说完,抬头看向杨太傅,“先生以为如何?”
“束水冲沙,以水治水,妙啊!妙啊!”
目视方青,所有人皆不得收起脸上的轻视之心,在场都是朝廷重臣,自然识得方青治水之法的厉害!自此之后,可能治水的方法都要跟着变一变了!
同时,杨太傅脸上更是不由得浮现激动之色,“植树造林,束水冲沙皆乃治漕良策,小先生果真是当世奇人!”
听见方青的策略以及杨太傅对方青的赞许,皇帝神色大喜,他没想到方青竟然真的有方法。
看向方青,皇帝眼中的喜爱之色再添三分,“小先生总是藏拙,既然有如此妙法怎么不早点言说?”
瞥了眼皇帝,方青冷冷一笑,甚是不把皇帝放在眼里,“你问过吗?”
“额!”
皇帝语气一窒,“哈哈?怪我怪我?咱们继续!”
说着,皇帝再度一转转盘,指针飞速旋转起来!
很快,指针再度停下,一个高瘦老者站了出来,老者神情肃穆,面容凛然,脊背挺得笔直,一身的凛然正气让人忍不住侧目!
对着皇帝拱了拱手,没等他说什么,老者自顾自的介绍,“小先生,老夫姓赵,你称呼我为老赵就行了,老夫这里也有一问请小先生解答!”
“哦?还是我?”
方青轻笑一声,“赵先生请讲!”
赵老抿了抿嘴唇,“小先生,自古以来,吏治问题也是朝廷大患,尤其是官员贪腐,不论施展何等方法,历朝历代都屡禁不止,不知小先生可有良策?”
老者话音刚落,气氛刹时凝固起来,所有人都不由得将目光齐聚在方青和赵老身上。
“吏治?老先生还真是会给我出难题啊!”
瞥了眼众人,方青轻笑一声,“孔子云,食色性也!七情六欲,人之本性,圣人尚且不能免俗啊!更何况官吏乎?还是那句话,官员贪腐,只有抑制之法,绝无断绝之理!”
赵老点了点头,“愿听高见!”
摇了摇头,方青微微一笑,“高见不敢当!不过在说在下的建议之前,在下想说说我朝的办法!”
“相比于前朝,我朝对于官吏的待遇算是最为苛刻的了,不禁限制颇多,俸禄也是极低,太祖皇帝时,对于贪污的官吏更是有剥皮实草之举,这虽有一时奇效,但终究也没能止住官员贪腐!”
“等到如今皇帝即位,虽无剥皮实草这等残忍之举,但官员俸禄更是少了,尤其是当朝皇帝更是想要推行银票,竟然实行米钞同发!这简直就是将官吏的养绝路上逼啊!”
说到这里,方青微微一顿,“说实话,个人认为,对于官吏绝对不能太过苛责!”
听到方青此言,在场大部分人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然而皇帝和赵老却是眉头轻皱,“那小先生以为如何?”
方青勾了勾唇角,继续解释,“古人云,仓禀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官吏也是人,也有一家老小要养,也有人情往来需要走动,也要吃饱了肚子才能干活!而若是连这些最基本的东西都不能保证,他们又怎么可能不贪污?”
听到这话,皇帝和老赵的脸上皆不由得浮现沉思之色,沉默片刻,老赵抿了抿嘴唇,“请先生指教!”
面对老杨,方青微微一笑,“我朝官吏皆是读书人,他们读的是圣贤书,心智远比常人坚韧!”
“所以对于官吏,在下认为应该做到四个字!”
说着,方青举起手来,伸出四根手指,一字一字的说道:“高xin养廉!”
“给了高薪,官员们心中的底气就会足些,心智会更加坚韧些,同时对那些外界里的诱惑也更能抵抗些!如此之下,贪污腐败自当减少!”
再度沉思片刻,老赵点了点头,“受教!小先生可还有要说的吗?”
“自然有了!”
方青轻笑一声,“虽然是高xin养廉,但是总不能全部寄希望于他们的思想品德,所以还要辅佐以相应的惩处制度和监察制度!”
“何等处罚制度和监察制度?”方青话落,皇帝就忍不住问道。
“肯定是不能再剥皮实草了!”
方青“哈哈”一笑,“首先是惩处制度,在下以为,应当放宽惩处制度,文人爱报团,若是逮着一个便要杀头,唇亡齿寒之下,很容易引起官吏官官相护,所以对待贪污官员,只需让其罢官永不录用便可!”
“第二,监察制度……”
说到这里,方青微微一顿,“我先问一个问题,我朝科举考试,每一个高中的学子都会有官职任命吗?”
“自然不是!”
方青话音刚落,皇帝便主动回答,“朝廷官职一个萝卜一个坑,哪里有那么多空缺给学子!”
方青点了点头,嘴上扯起一抹轻笑,“天下就是个名利场啊!十年寒窗苦读,不就是为了金榜题名之后能有个一官半职,既然如此,便可由这些进士组成一个监察机构,在全国游走考察,而他们若是能发现贪污腐败的官吏,可由他们之中直接挑选一人补上空缺!先生以为如何?”
虽然方青笑得如沐春风,但是此言一出,在场众人都只觉得背后发凉,若说第一条的高xin养廉和第二条的罢官免职让他们开心,这最后一条计策就直接切中他们的要害了!
眼见方青说完,所有人看方青的目光再次变了,大才!旷世奇才啊!
同时,皇帝的诸位皇子看方青的目光也都不由得闪烁起来,他们终于明白方青为什么如此受皇帝偏爱了!仅仅只是几句话,困扰历朝历代的难题便被方青挥手解决,纵使
“哈哈哈哈!”
“听君一席话,胜得十年书啊!”
再次夸奖了方青两句,皇帝摆摆手,“好了!好了!我们继续!”
说着,皇帝伸手便要再去转转盘,然而就在这时,方青却突然伸手按在了转盘上,止住了秦王。
“老先生,您已经转了两次了,这次也该轮到我了!”
“哈哈哈哈!”
皇帝大笑一声,“怪我,怪我!那这次就让小先生先转!”
眼见皇帝放手,方青勾了勾唇角,微微一笑,“既然这样,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吧!”
说完,方青用力一转,转盘呼啦呼啦的旋转起来,过不片刻,转盘缓缓停下,而这次指针指的方向赫然就是皇帝!”
见到指针指的是自己,皇帝脸上不由得浮现一抹错愕之色,然后看向方青,“哈哈!没想到是老夫中彩了!既然这样,那就请小先生出题吧!”
“老先生稍等!”
面对皇帝,方青沉吟片刻,径自起身离开,过不片刻,便见方青手里拿了两个拳头大小球过来!
走到皇帝面前,将两个球在手里颠了颠,“老先生,这里有两个球,一个是铅球,一个是铁球,在下请问,如果这两个球在同一时间统一高度扔下,他们两个谁会先掉下去?”
听到方青提出来问题,皇帝眨了眨眼睛,“就这个?”
方青挑了挑眉毛,“就这个!”
第一百零四章 花瓶的故事
看着神情玩昧的方青,皇帝抿了抿嘴唇,将手伸向方青,“可否一看?”
方青微微一笑,没有言语,直接将两个球放进了皇帝手心!拿在手里,皇帝将两球在手心颠了颠,仔细感受两球的不同。
看着这一幕,方青忍不住勾了勾唇角,“老先生放心,在下并未做任何机关,两个球除了大小不一,俱是实心铁球!”
听到方青这样说,皇帝目光微微闪烁,沉默片刻,将偏大的铁球递向方青,“我觉得这个大球会先落地!”
接过大的铁球,方青手掌摩挲两下,轻笑一声,“确信?”
目视方青,皇帝点了点头,“确信!”
瞥了眼皇帝,方青又不禁看向其余人,脸上笑意不变,“那诸位先生以为呢?”
听见方青询问,在场众人不由得面面相觑,心中泛起疑惑,这明明就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可方青为什么会搞得这么神秘?顿时就让在场众人泛起了狐疑。而至于说觉得方青是傻子的,呵呵,听了方青适才策略的人若是敢认为方青是傻子,那他自己恐怕才是真正的傻子!
窃窃私语一番,众人心中都有了计较,但却无人再发一言。见此,方青再次微微一笑,“这铁球落地无非三种可能,第一,大的先落地,第二,小的先落地,第三,同时落地,诸位觉得是第一种的请往左边,觉得是第二种的请往右边,第三种的请往中间!”
见方青要自己等人做出选择,众人皆不由得看向皇帝,扫视一圈众人,皇帝“哈哈”一笑,“既然如此,大家就按着自己的答案站一下吧!”
眼见皇帝发话,众人顿时再不敢迟疑,纷纷起身走动起来,片刻,众人再次站定,不出所料,所有人都站到了方青左边,中间和右边的却是一个人都没有!
见着众人站位完成,皇帝“呵呵”一笑,“小兄弟,看来大家的看法都和我一样啊!”
瞥了眼皇帝,方青脸上玩昧之色越重,接着,方青将两球举起,手掌一松!
“砰!”
一声闷响传进众人耳中,所有人皆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皆因适才两个铁球落地,竟然只发出了一声闷响!
收敛起惊讶的表情,皇帝走过去将两个铁球拿起,然后再次同时松开。
“砰!”
又是仅有一声闷响,皇帝不信邪,再次拿起松开!
“砰!”
“砰!”
“砰!”
…………
一连试了四五次,两球落地都只是发出一声闷响!顿时,皇帝一脸不解的看向方青,“小先生,这是为何?”
没有回答,方青双手负在身后,微微一笑,“老先生,如今天色都已经不早了,你也该回去述职了!带着这么多人赖在这里这么长时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是带人来要账的呢!”
“额……”
听到方青此言,皇帝不禁一愣,“小先生,这游戏才刚刚开始,就不玩了吗?”
瞥了眼皇帝,方青摇头轻笑一声,“老先生连球都没玩明白,还想玩什么?再玩下去,恐怕在下便要被老先生掏空了!”
眼见方青确实生了逐客之意,皇帝眨了眨眼睛,眼中闪过一抹可惜之意,对着跟来的文武大臣使了个眼色,众人心中会意,纷纷离开!
见到最后一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皇帝再次“呵呵”一笑,“小先生总是这么生分,这眼看就到饭点了,小先生又下了逐客令,真是小家子气了!”
面对皇帝,方青摇摇头,轻笑一声,“此处是如烟姑娘的别院,这都到饭点了还叨扰人家,老先生真是厚颜无耻!”
互相嘲讽两句,皇帝见争不过方青,也不纠缠,对着身后还没离开的皇子们招了招手,示意他们一起过来,然后看向方青!
“小先生,来,老夫替你介绍一下!”
拉着方青走到太子面前,皇帝开口介绍,“小先生,这是我的大儿子,叫做李楚!哎,胖的跟猪似的,最让我操心了!”
没有在乎皇帝的日常不喜,面对方青,太子甚是憨厚一笑,拱手一礼,“见过小先生!”
注视着太子,方青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甚是恭敬的躬身一礼!而仔细注意方青的表现,皇帝目光闪烁两下,又将方青拉到魏王面前!
“小先生,这是我的二儿子,叫做李魏!呵呵,我知道你们两个之间有些许误会,但是有句话叫做不打不相识!小先生和老二都是性情中人,老夫相信你们两个肯定能成为好友!”
目视方青,魏王眼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敌视,眼中反而带上了几分热切之色,显然,他也是认识到了方青的才能,当即“哈哈!一笑,“小先生,之前在下得罪了,还请小先生不要见怪啊!”
上下打量了一番魏王,方青勾了勾唇角,不置可否!
“小先生,这是我三子李齐,不瞒小先生,老三也是个才子,虽然不及小先生文采风流,但在世林中也有不小的名声,你们两个以后可以多交流交流!”
注视着方青,齐王拱手一礼,“小先生大才,在下远不及也,愿向小先生请教,还望小先生不要藏私!”
…………
“这是李赵……”
“这是李秦……”
被皇帝拉着认识了一下几个皇子,方青忍不住呵呵一笑,“齐楚秦赵魏,老人家真会起名字,看来你这野心不小啊!”
再次被方青打趣,皇帝微微一笑,也不恼,“小先生,老夫这几个儿子,你觉得那个最好?”
“哪个最好?”
目视皇帝,方青眯了眯眼睛,在众皇子的目光下直接走到太子面前,“我觉得李楚兄最好!”
“哦?”皇帝勾了勾唇角,皮笑肉不笑,“为何?”
直视皇帝,方青毫不避讳,轻笑一声,“还用为何?李楚兄看着憨厚,惹人喜欢!尤其是这大肚子,最是好玩了!”
说着,方青还伸手拍了拍太子的肚腩,引得一片波涛汹涌。
此时,听着方青所言,皇帝咧了咧嘴角,“那其他几个就不喜欢吗?”
“不喜欢!”
挑了挑眉毛,方青摇摇头!见此,皇帝不禁眉头一皱,“为何?”
将目光看向魏王,方青神情有些不善,“你这二儿子可还欠着我几千两银子呢!”
“一派胡言!我什么时候欠你银子了!”
方青话音刚落,急性子的魏王便忍不住出口辩解,见此,方青勾了勾唇角,“李魏兄,看我的圣旨是要出钱的,可是上次你却强逼我拿出圣旨,这件事可不能这么了了!”
听见方青此言,魏王猛地瞪大了眼睛,忍不住怒声开口,“上次你拿刀架在我脖子上的事情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老二!闭嘴!”
眼见魏王又要和方青呛上,皇帝赶紧出声制止。一脸无奈的瞅了眼方青,皇帝摇了摇头,“那我家老三总没有招你吧!你也不喜欢?”
看向一副儒生打扮的齐王,方青撇了撇嘴,冷笑一声,“老先生不知道一句话叫做文人相轻吗?”
听到方青这个解释,齐王下意识眯了眯眼睛,接着微微一笑,“小先生大才,在下岂敢相轻,至于在下,胸无点墨空有虚名,小先生相轻也是应当!”
将目光从齐王身上收回,皇帝又看向赵王,见赵王依旧摆着个臭脸,不禁皱了皱眉头,“老四,老四,哎!老四你不喜欢也是正常!”
瞥了眼皇帝,方青冷“哼”一声,“常言道,父债子还,其实反过来也是一样,老先生,你家老四偷了我五万银子,不知老先生打算什么时候还我?”
“你放屁!谁偷你银子了!”
眼见方青竟然又诬赖自己,赵王心中火气“噌”的一下子就冒了起来,怒火中烧!见此,皇帝再次摇了摇头,打断了赵王,指着最后的秦王。
“那不知我这小儿子又如何得罪小先生了?”
上下打量了一番一脸笑意的秦王,方青继续面带冷色,直接说道:“除却吾身三尺雪,天下谁人配白衣!”
“老先生,这个理由足够了吗?”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听着方青如此明显的说辞,又瞅了瞅秦王的一身白衣,皇帝忍不住摇头轻笑,“看来小先生就是相中我家老大了是吗!”
挑了挑眉毛,方青冷笑一声,“什么叫相中你家老大了?怎么?老先生难道是觉得自己大限将至,所以打算让我替分配遗产吗?”
“放肆!”
方青话音刚落,一旁的赵王又忍不住厉声出口,然而皇帝却并没有怪罪方青的意思,对着赵王压了压手,皇帝苦笑一声,“小兄弟就相中老大了?可是我看着老大似乎也没什么优点啊!”
凝视皇帝,方青突然一笑,“老先生,我给你讲个笑话如何?”
“哦?笑话?什么样的笑话?”皇帝被激起了好奇心,眯了眯眼睛,不禁追问道。
摩挲了一下手指,方青微微一笑,“一个关于花瓶的笑话!”
“花瓶的笑话?”
第一百零五章 花瓶的故事2
听到方青所言,皇帝被勾起了兴趣,点了点头,“请讲!”
“呵呵!其实这真的要讲还真不知道从何讲起了!”摩挲了两下手指,方青抿了抿嘴唇,轻笑一声,“老先生,你觉得我那小院如何?”
“小先生的小院?”
面对方青的询问,皇帝有些不明所以,沉思片刻,还是开口,“应该算是精致吧!小而精致,却不失大气,浑然天成,非园艺大家不能为之!”
“赞廖了!”
方青略带傲娇的点了点头,“那老先生可能猜出在下侍弄那院子花了多少银子吗?”
“嗯……”
皇帝抿了抿嘴唇,“想必肯定不少!”
“那是自然!”方青脸上露出一抹肉疼之色,似乎心有余悸!
“那有十万两?”皇帝沉吟片刻,试探出声。
“额……”听到皇帝的话,方青张了张嘴,顿时不知如何往下接,见此,皇帝眨了眨眼睛,“是太多了,还是太少了?”
“哈!达官贵人四个字用在老先生身上再不为过了,出口就是十万两银子,方青不过一个普通的庄户,哪里能奢靡到如此程度?其实我那小院也不过花了我三千两银子!”
“额……”
这次轮到皇帝有些无言了,略显尴尬的张了张嘴,皇帝“呵呵”一笑,“小先生计智无双,随便一策便可得银百万,所以老夫便多想了些!”
摇摇头,方青不再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继续解释,“虽是白银千两,但是于那时的我而言已属重金,若非变卖父亲遗物,恐怕还无法凑齐!”
听到这里,皇帝不由得眉头轻皱,“变卖父亲遗物?小先生竟然还有如此窘迫的时候?”
说完,皇帝突然回过神来,恍然道:“小先生说的花瓶莫不是就是你父亲遗物之一吧!”
“是,也不是!”方青勾了勾嘴角,开口回答。
“何意?”皇帝不明所以,开口询问。
目视皇帝,方青脸上笑容不变,“老先生听我讲便是!”
“当时在下还在替父母守孝,而为了侍弄小院,庄上早就入不敷出,家中管家也曾劝我不要玩物丧志,可惜我却一意孤行,不得已,管家只能提出变卖父亲遗物之法!”
说到这里,方青微微一顿,“不瞒老先生,建成皇帝之时家父曾任御史之职,所以纵使家道中落府上还是有几件宝贝,可惜,如今都已经被我换成了钱财!”
“呵呵!”听到方青此言,皇帝不知如何回答,只能皮笑肉不笑的咧了咧嘴角,见此,方青也不多言,继续解释,“父亲遗物不多,卖一件少一件,所以很快,收藏父亲遗物的房间便显得空荡荡起来。”
“有一日,在下出门散心,走到一处时突然被绊了一跤,差点摔在地上。回头看去,竟然发现土里埋了一个花瓶,在下心中好奇,便直接将它挖了出来!”
“花瓶样式不错,我便将他带了回去,随手放在了父亲遗物房间,某次,庄上又缺银子,家中管家欲去拿遗物变卖,不知为何,竟然就相中了我带回来的花瓶,而等我发现时那花瓶已经被变卖!”
说到这里,方青再次一顿,环视一圈,“诸位猜猜,这花瓶被我那老管家卖了多少银子?”
听到方青询问,众人皆是面面相觑一眼,而一旁的蒄颖却是忍不住率先回答,“公子福星高照,那花瓶定然是一件宝贝,我猜当是卖了白银万两!”
“哈哈!世上哪有什么真的福星高照之人?”
方青摇了摇头,轻笑一声,“若是真的白银万两,我又何必去卖花维生?”
见方青否定,李成君抿了抿嘴唇,“花瓶既然是拾来的,应当不是贵重之物,我猜一两银子!”
李成君话落,魏王忍不住冷笑一声,“呵!若是真一两银子,小先生哪里会当故事说来,所以这花瓶卖的银子应当不少,我猜是一百两!”
面对李成君和魏王的回答,方青笑而不语,继续看向众人,而目视方青,齐王抿了抿嘴唇,“花瓶为人所埋,很可能是有人故意藏宝,但埋了之后又被遗忘,说明花瓶价值应当不算太高,我猜测或许是五十两银子。”
“三哥此言差矣!”齐王刚说完秦王插嘴,“三哥忘了吗?小先生可是说那花瓶样式不错,小先生眼光独到,这花瓶能得小先生青眼,定然是不差的,所以我猜是五百两!”
…………
方青询问,众人纷纷各抒己见,猜测花瓶价格,而眼见众人都发言完成,方青看向坐在一角,一言不发的太子,“李楚兄,你猜呢?”
方青一句话让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太子,太子一愣,看着众人,尴尬一笑,“那个,我和成君的想法一样!”
“呵呵!李楚兄……”
注视着太子,方青眯了眯眼睛,正想开口,不想一阵拉扯感传来,方青扭头看去只见李成君正一脸为难的看向自己,“方兄,我同你你平辈论教,你又岂能再同我爹同辈论教?!”
上下打量了一番李成君,方青忽的一笑,拍拍李成君的肩膀,“确实如此,那以后我同你爹平辈,咱俩就以叔侄论称吧!”
“额……”
听到方青这话,李成君顿时愣住了,张着嘴不知道如何是好,见此,皇帝“呵呵”一笑,亦是拍了拍李成君的肩膀,“嗯……小先生此言不错,不过你和成君毕竟年岁相仿,我看不如就各论各的吧!”
“那就各论各的!”
瞥了眼皇帝,方青没有纠缠,继续开口,“实不相瞒,那花瓶一共卖了三百两银子!”
听到这话,众人皆是一顿,接着便见皇帝微微一笑,“三百两,不少了,小先生果然是福星高照之人!”
“呵呵!老先生且先别下定论,在下的福星高照可还不止于此呢!”
“哦?”
皇帝眨了眨眼睛,“如此小先生请继续!”
方青微微一笑,继续解释,“当时得知那花瓶竟然卖了三百两,在下为很是兴奋,以为自己真是福星高照,然而就在月前在下前往金陵城游玩之时却发现了一个同我拾到的一般无二的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