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断臂的祁进
大唐贞观年间，出于防御吐蕃、绥靖南夷的需要，太宗李世民特旨组建神策军这一特殊部队，主要驻守在西南阳平关与剑门关一线。
与直属于李世民势力核心编制的天策军不同，神策军是真正的地方军队编制，基本上等同于八路军的独立师独立团之类的部队。
武则天称帝之后，很是惧怕天策军这支李唐的嫡系部队，立刻限制了天策军的兵权。
与此同时，武则天开始扶植忠于自己的势力，最后她选中了神策军，将之调入京畿，成为自己的直属部队，在军中安排了许多自己的亲信。
同时为了防止神策军大权旁落，武则天特别下旨，神策军的最高统领必须由宦官担任，神策军由宦官统领的规矩也正是从此时开始的。
神策军奉命进京，标志着神策军渐渐由一支地方戍卫部队转化成国家直属精锐，已经具有了与天策分庭抗礼的力量。
之后武则天虽然下台，但是并不意味着神策军的失势，相反，他们找到了更为强大的靠山。
李隆基即位为帝，神策军大权便落到了御前红人高力士手中，在杨氏因杨玉环而得宠之后，高力士更是和杨国忠等人勾结，牢牢地控制住了神策军的大权。
换言之，神策军其实就是奸相杨国忠的铁杆狗腿。
宋森雪，原名宋十二，实为被唐玄宗李隆基发动政变，篡夺了皇位的唐殇帝李重茂远渡东洋前留下的血脉。
从小在神策禁地“忘忧谷”中长大，身边除了执行秘密任务后退军的老兵，便是同样可能会泄漏秘密的军人遗孤。
十四岁时被神策军带出山谷，被指派执行一切神策军不能在明面上做的事。
后来，宋十二随凌雪阁高手祁进完成了一桩暗杀任务，由于履历出色，成为卧底苍云的最佳人选，他以“宋森雪”的身份投入了雁门关燕忘情麾下。
不过宋森雪虽然是个卧底，但其这么多年来，倒也并未作出什么有损苍云的事，反而在常年征战中，因身旁伙伴的多次拼死援护，而对于自己的使命产生了迷惘。
最重要的是，他爱上了燕忘情。
“不空救过我三次，我还了他五次，夜北救过我六次，他是个疯子，为了救我可以不要自己的命，我还欠他两条命。”
“燕帅……她救过我十二次，我却一次都还没还，我要还完了这些欠他们的，才能安心背叛他们，只是……真的可以……安心么？”
这就是宋森雪内心最深处的想法。
那么，究竟要不要将宋森雪的身份告知燕忘情？有没有可能让他脱离神策军，彻底对苍云归心？
毕竟，他的仇家是大唐皇帝，是李隆基的后人，天策军也勉强算得上他的仇人，因为李隆基政变，有他们的身影。
可苍云军，早已不是大唐的军队，他们只是一群在复仇的道路中寻求救赎的旅人，也正因如此，燕忘情，才更值得人敬佩。
欧阳飞不动声色的看了燕忘情一眼，却刚好与燕忘情那双清冷的眸子撞上，她刚刚竟一直在看着他？
似是看出了欧阳飞眼中透出的纠结，燕忘情目光闪了闪，脑袋微偏，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咳咳。”欧阳飞偏开了脑袋，用手挡在嘴巴前，清咳两声，这位大姐好犀利的目光，好敏锐的洞察力。
在欧阳飞思忖关于宋森雪之事的时候，谷之岚已经带着三名助手迎上了宋森雪，看着断臂的祁进，谷之岚脸色发白。
“他……他是怎么伤的？”谷之岚颤声问道。
“这……”宋森雪面色复杂，道：“此事说来话长，你还是先帮他止血吧！穴道不能封闭太久，否则会损伤他的经脉。”
谷之岚收拾情绪，从药箱中取出勾型针与鱼肠线，开始为祁进缝合手臂大动脉的血管。
华夏外科手术始于汉代，到隋朝之时已经发展到相当程度，什么“剖腹术”“断肠缝合术”“血管结扎术”都已经出现，对于得了孙思邈真传的谷之岚来说，结扎血管自然算不得什么。
待得谷之岚将祁进的伤势处理好后，宋森雪立刻解开了祁进封闭的穴道。
此时已有唐军士卒抬来担架，宋森雪将昏迷的祁进放到担架上，随即便先行抬着回城了，军中的重伤号刚刚都已处理过，谷之岚便吩咐三个助手在此照看，她自己则是先随着祁进返回城中。
宋森雪走到燕忘情身边，立马发现了她身受内伤的事，脸色微变，急切的道：“燕帅，你受伤了？”
“我没事，你们怎么回事？”燕忘情上下打量了一番宋森雪，似是见他身上并无受伤迹象，暗暗松了口气，淡淡问道。
见燕忘情第一时间担心的是自己有没有受伤，宋森雪心下更加复杂。
燕忘情相询，他不得不答，瞥了一旁李承恩与李光弼一眼，宋森雪沉声道：“我们遇到了谢云流。”
“什么？在哪？”李承恩与李光弼闻言大惊，急问道。
“在东南面十数里外，不过他已经走了，他因当年祁兄误杀他徒儿洛风之事……唉，此乃纯阳宫内部密辛，我不好多说，等祁兄醒来，你们问他吧！”
燕忘情自然是无所谓，只要谢云流不惹到苍云军头上，她才懒得管纯阳门下那档子事，而李承恩与李光弼却是神情凝重。
谢云流是唐殇帝李重茂的挚友，所以对大唐充满了敌意，或者再说得更准确一点，对如今的大唐皇室充满敌意。
他敌视大唐皇室，而他们这些大唐臣子要保皇室，他们之间，自然也只能是敌对关系。
“罢了，既然他已经离开，暂时先不管他，谢云流虽对我等怀有敌意，至少他永远不可能帮狼牙军，咱们当前最紧要的事，依然是打退狼牙，守住太原。”
李光弼说完这句，李承恩等人纷纷表示赞同，随即便安排各军返回太原，同时还要安排军士与百姓，一起出来将那些辎重弄回太原城。
狼牙军吃了这么大一个亏，至少在弄清金属风暴的底细，甚至解决金属风暴前应该不会再贸然进攻，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准备城防。
第二百一十七章 累了
回到城中，天策军与苍云军都入驻了李光弼给他们安排好的临时驻地，欧阳飞将保养重机枪的方法教给弹药手，枪油什么的也直接交给了他，让他负责维护保养重机枪。
很快，返回七秀坊驻地的苏云袖取来了瑶琴，欧阳飞拨了拨琴弦，满意的点点头，音色十分不错。
此时大家都在忙碌，且都是欧阳飞帮不上忙的事，故而也没人管他干什么，他便径直去了燕忘情的帐篷。
帐前有两名唐军士卒守卫，欧阳飞说明来意，不待两名士卒入内通传，帐内已传来燕忘情清冷的声音。
“欧大侠请进来吧！”
欧阳飞对两名士卒笑了笑，便抱着瑶琴走了进去。
帐篷内十分简单，左侧放着一张长条桌，桌后摆一个胡床，一旁还有数张胡床。
靠帐门这一面的角落还放着一个水桶，里面盛满了清水，即可饮用，也可用来洗漱，每一个帐篷中都有这样一个水桶。
由于燕忘情是女人，所以帐篷正中间放了一个屏风，屏风后则是燕忘情的卧榻。
这已经算是十分“高档”的配置了，其他唐军将领的帐篷，里面就一个卧榻，几个胡床，其他什么都没有。
毕竟是战时，将士们所需要的也就只是一个睡觉休息的地方罢了。
欧阳飞进入帐篷时，燕忘情正于右侧盘膝闭目坐于一张坐垫席上，正对着长条桌。
见欧阳飞进来，燕忘情睁开眼睛，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欧大侠请随意。”
欧阳飞心知燕忘情只是性子如此，并非单单针对他，也不甚在意，微笑道：“那我们直接开始疗伤吧！”
“也好，早些痊愈，也能多杀几个狼牙。”燕忘情点点头，声音稍稍平和了些许，没那么清冷了，不过也只是些许，不特别注意，根本感受不到。
“……”
欧阳飞有些无语，这女人满脑子就只有杀狼牙吗？
心下轻叹一声，径自走到长桌旁，将瑶琴放下，随即端坐于胡床之上，对燕忘情道：“燕统领，我这《清心普善咒》可加速为你调理体内真气，治疗内伤。”
“但其亦有舒缓身心之效，或许会睡过去，你无须强行抵抗，好好休息便是。”
燕忘情闻言，目光闪了闪，最后轻轻点了点，起身走到了屏风之后，于卧榻之上盘膝坐了下去。
欧阳飞微微调转长桌，使之正对着屏风方向，随即双手轻拨琴弦，学自任盈盈的《清心普善咒》琴音响起。
“铮……铮铮铮……铮铮……铮……”
《清心普善咒》是由许多单音参差组合，构成一个自然的旋律，犹如天地人相互交融，令人自然进入清净空灵的境界。
燕忘情初听这琴音，只觉曲调柔和之至，宛如一人轻轻叹息，又似是朝露暗润花瓣，晓风低拂柳梢。
片刻之后，燕忘情便发现，那琴音的旋律竟引发了体内真气的共鸣，真气不经她催动，却迅速自行流转开来，运转速度比之自己平日催动只快不慢，偏偏又给她一种润物细无声的感觉。
便似一股清泉在身上缓缓流过，又缓缓注入了四肢百骸，燕忘情只觉全身轻飘飘的，更无半分着力处，便似飘上了云端，置身于棉絮般的白云之上。
便在这琴音之中，她的内伤开始迅速恢复，而她也终于放下心来，放松了心神，顿觉眼皮越来越重，过不多时，便眼皮合拢，软倒在榻上，陷入了沉睡。
睡梦之中，仍隐隐约约听到柔和的琴音，似有一只粗糙却温柔万分的大手在轻抚自己头发，像是回到了幼时，在阿爹的怀抱之中一般。
连燕忘情自己都不知道，进入深层次睡眠的自己，竟露出了一个纯净无比的笑容，笑起来的燕忘情很美，美得让人窒息，然而这一年的燕忘情，已经四十六岁。
可惜欧阳飞没看到这个美不胜收的笑容，他也看不到这个笑容，自从雁门关之殇后，燕忘情再也没笑过。
良久，琴声越来越低，终于细不可闻而止，听着燕忘情那平稳的呼吸，欧阳飞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喃喃道：“你活得太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说完抱起瑶琴，起身走出了帐篷，而出帐门之时欧阳飞吓了一跳，却见不知道什么时候，门外已经聚了一大票人。
李承恩、小七、李无衣、金义方、苏云袖、唐无影、苏穆武等欧阳飞熟识之人尽皆在列。
其他诸如李复、宋森雪等欧阳飞不熟悉之人也聚在帐外，还有其他许多欧阳飞不认识的人，甚至连一直守在祁进身边的谷之岚都出现在了此处。
“你们这是作甚？都忙完了吗？”欧阳飞愕然看着众人，怕吵醒燕忘情，特意压低声音问道。
宋森雪见欧阳飞一副说话都小心翼翼的模样，心中一动，上前亦轻声问道：“欧大侠，燕帅她伤势如何？”
欧阳飞看了他一眼，轻声回道：“放心吧！燕统领得清心普善咒加持，伤势已大有好转，不过她太累了，此刻已经熟睡。”
宋森雪闻言松了口气，对欧阳飞深深一揖，道：“多谢欧大侠。”
“不必客气，咱们还是换个地方说话吧！燕统领征战多年，身心俱疲，好不容易得享片刻安宁，不要打搅了她。”
宋森雪深以为然，侧身让过欧阳飞，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其他人自也“懂得起”，纷纷跟着欧阳飞往他的营帐中行去。
李无衣一把勾住欧阳飞的肩膀，嘿笑道：“欧兄，你这清心普善咒确实很有名堂，光是听着一点余音就让人感觉浑身舒坦，比泡热水澡还舒服，比长歌门那帮酸儒弹的琴强多了。”
“有空的时候，给我们大伙也弹弹，让我们也享受一把怎么样？”
欧阳飞自无不可，随口道：“行啊！只要不耽搁你们的正事，我随时可以，到时候叫上将士们，大家围坐一团，我让大家好好放松放松。”
“将士们连年征战，几乎片刻不得闲，其实许多人都很‘累’了，只不过他们凭着心中的信念强行支撑着，但如此下去，终有撑不住的一天。”
“身体一旦垮下来，再想恢复就难了，除非他们内功修为能达到反后天为先天的境界，得先天之气滋养肉身，但事实上，身心俱疲的状态，是根本不可能修炼到先天之境的。”
“到那时，恐怕只是一点小小的伤寒都能要了他们的命，就算他们能活着退出军中，也基本上活不长，下半辈子都要缠绵病榻。”
听完欧阳飞的话，李承恩与苏穆武对视一眼，齐齐皱起了眉头，他们都知道，欧阳飞说得没错。
只不过之前他们一直只是关注将士们有没有受伤，有没有生病，却从未注意到过这方面。
岂止是将士们，便连他们，不也有过“累了”的感觉吗？甚至比将士们更甚，他们时常会觉得，快被肩上的担子压得喘不过气来。
此刻的李承恩，想起了秦颐岩，想起了杨宁，想起了曹雪阳，想起了许许多多的人，他们当初……一定都很累了吧！
你们撇下我们躺到了地下，倒是可以好好休息了，可我们，却还要继续撑下去啊！
不自禁的，李承恩双眼之中，浮起了一丝雾气，此刻的李承恩，内心突然变得十分脆弱。
第二百一十八章 主动出击？
清心普善咒的琴音在城东营地响了整整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众人神清气爽的纷纷从席上起身，一些男人伸了个懒腰，营帐中顿时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
弹奏清心普善咒的时候，欧阳飞自己也是能享受到琴音带来的好处的，那感觉真的很舒坦，简直比做保健按摩还舒服，当然，是小的，不是大的。
“欧兄弟，多谢了，听了你的琴音，真的感觉浑身都轻松不少。”李承恩微笑着对欧阳飞道。
欧阳飞耸耸肩，道：“李将军何须客气？在下也只是略尽绵薄之力罢了。”
“可惜这琴音只对身怀内力的人起效，否则，等日后覆灭狼牙，平定了天下，在下就来一场‘大唐巡回演出’，让所有连年征战的将士们都能放松放松。”
听欧阳飞说到这个，李承恩神色一肃，对欧阳飞问道：“欧兄弟，不知你可有什么好法子，可以让普通士卒在征战或操练的过程中，舒缓身心的疲惫？”
欧阳飞点点头，道：“有是有的，此事我稍后将之写成计划书交给将军，你可以与李大人一起参详参详。”
李承恩感激的抱拳道：“如此甚好，多谢欧兄弟，我等便不打搅欧兄弟歇息了，告辞。”
欧阳飞起身相送，将众人送出营帐后，欧阳飞去了隔壁营帐，因为重机枪就放在此处，这营帐中是大通铺，住了六名天策将士，他们负责看守重机枪，那名弹药手也住在这里。
“周兄，你来一下。”弹药手名叫周冬生，因为他是冬天出生的，所以他爹就给他起名冬生。
“欧大侠，有何吩咐？”周冬生迎出来抱拳道。
欧阳飞略显尴尬的道：“那个……你会写字吧？”
周冬生莫名其妙的点点头，道：“天策军中人人识文断字，不知欧大侠……”
欧阳飞点点头，道：“那你去找到文房四宝，到我营帐来一下。”
“哦！是。”
片刻之后，周冬生端着笔墨纸砚进了欧阳飞营帐，随即欧阳飞口述，让周冬生记录，直到此刻周冬生才反应过来，莫非这欧大侠……不识字？
不可能吧！欧大侠懂礼知节，博学多才，显然是读过圣贤书的，且弹得那么一手好琴，怎么可能不识字？
周冬生将这不靠谱的想法甩出脑海，开始认认真真记录欧阳飞所说的东西。
欧阳飞将后世军队中常见的一些“游戏”给一条条列了出来，还将成立文工团的一些设想转换成适用于这个时代的说法说了出来。
周冬生一边记录一边思忖欧阳飞所说的东西，似乎……很有趣？
欧阳飞语速不快，周冬生记得十分轻松，一个时辰后，满满两张纸的计划书新鲜出炉，待墨迹干掉后，欧阳飞嘱咐周冬生给李承恩送过去，便不再管这事。
很快就到了晚饭时间，欧阳飞跟所有人一样，吃的都是唐军火头营提供的饭食，几张胡饼，一碗粟米粥。
欧阳飞当兵那会儿什么没吃过？野外生存训练的时候，什么蚂蚱、树虫、蚕蛹、蚯蚓那是扒拉到了直接就往嘴里丢，活的，这胡饼已经算是美味了。
吃完饭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众人再次聚集到李承恩的中军大帐议事，李光弼也在场。
这次宋森雪与李复代表苍云军参加了会议，燕忘情依然沉睡未醒，连晚饭都没起来吃，她实在太累了，这一觉不出意外，恐怕得睡到明日早上。
这次议事一来是通报一下各方战报，二来是安排夜晚的值守，今日不过是太原之战的第一天，除了东城大捷外，其他关键位置没有什么大的战果，却也稳稳的守住了。
两座汾桥依然还在唐军手中，进攻晋祠的狼牙军被道衍率少林棍僧击退，杏花村也被蒋方文率丐帮弟子牢牢守住。
欧阳飞旁听了一会儿，目光微闪，无论历史上还是游戏资料片，太原之战都打了足足一个多月，他可没那么多时间。
他来的时候现世是九点钟左右，也就是说，他只有十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换算成任务世界就是十天。
所以，他必须想办法在十天之内打退狼牙军，完成这次任务，否则他就不得不回归现世，这次回去后，肯定会开始攻打巴颂，这至少也得要一天时间。
现世一天，这里就二十多天过去，谁知道战局会是怎么样？虽说原剧情太原是守住了的，但唐军与武林豪杰也是伤亡惨重。
况且无论任何剧情，一旦他参与进来，结局就成了未知之数，不一定还会按照原剧情走，所以他根本不可能放心的返回现世，所以他决定，一定要在十天之内完成任务。
故而在议事告一段落，李承恩询问众人还有什么要补充的没有时，欧阳飞开口道：“李大人，李将军，咱们这样被动防守，实在是有些憋屈。”
“况且战事每迁延一天，便会有更多将士牺牲，太原城的损失也会加大一分。”
“不知诸位有没有想过，干脆咱们主动出击，直接打到史思明的中军大营去，来个擒贼先擒王？只要灭了史思明蔡希德等人，狼牙军自然不战自溃。”
“……”
大帐内一片寂静，众人面面相觑，纷纷摇头苦笑不已。
李光弼耐心的解释道：“欧大侠，不是我等不愿主动出击，而是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史思明十万大军，就算今日折了两万余，也还有七八万人，可我们兵不过万，守城尚嫌不足，哪里还有余力主动进攻？”
欧阳飞想了想，道：“那若是金属风暴可以移动呢？咱们以金属风暴开路，以诸多武林高手护卫，再辅以大军压阵，直接平推大梁山下，又当如何？”
众人闻言齐齐眼前一亮，李承恩与李光弼对视一眼，惊喜之色一闪而过，李承恩两眼发亮的道：“若是如此的话，倒有几分可行性，那不知欧兄弟有何妙策，可让金属风暴在移动中自如发动？”
帐中众人齐齐满怀希冀的看向欧阳飞，若能尽快结束战事，谁又想成天打仗呢？
闲得无事时，三五好友一起把酒言欢，听欧阳飞弹弹琴，看秀秀们跳跳舞，那样的日子该有多快活？
第二百一十九章 暖
欧阳飞在帐中来回踱了几步，右手放在下巴轻轻摩挲，片刻之后，在众人希冀的目光中，食指一竖，道：“咱们这样，令工匠尽快赶制一辆可推行的四轮马车。”
“随后将金属风暴往上一架，再派一些大力之人推车，不就可以一路横推过去了？”
“之所以要四轮马车，是因为两轮车不易掌握平衡，会导致金属风暴弹丸乱飞，四轮就十分平稳了。”
“不过这车得做大一些，因为还要存放弹丸与水桶，另外还要承受四五人的重量，所以这车至少得承受三千斤以上的重量。”
“诸位觉得此议如何？”
听了欧阳飞的话，大帐中顿时响起一片嗡嗡议论之声，一个个都十分兴奋，片刻之后，经过讨论，众人一致决定此议可行。
李承恩笑道：“欧兄弟，你这个计策的确甚妙，不过为何要用人力推，而不用马匹拉呢？”
欧阳飞解释道：“用马拉车有几点问题不好解决，其一，通常马匹所拉之车都比马匹本身要矮，若将车做高一些，越高的车就越不稳当。”
“其二，马匹毕竟是牲口，即便是经过训练的战马，亦有受惊之虞，金属风暴声响本就十分巨大，若马匹受惊而狂奔乱跑，那就万事皆休矣。”
“所以宁愿多费点劲，以人力来推车，行进速度慢一些，至少可保万无一失。”
听完欧阳飞的话，所有人都缓缓点头，显然是赞同了他的说法。
李承恩点头道：“倒是我考虑不周了，那么若要如此行事，还有几点必须解决。”
“一是必须肃清沿途所有狼牙军探子斥候，所谓兵贵神速，但以人力推车，便达不到神速的条件，那就只能让敌方无法掌握我军动向了。”
“再者要严防敌方埋伏，因为我军大部队只能跟在金属风暴之后，所以我们只能让敌人从正面来袭，若被埋伏包围就大事不妙矣。”
“最后，必须要有大量高手护卫在侧，金属风暴一旦发动，必会有狼牙军中的高手前来破坏，若高手数量不足，使得金属风暴遭到破坏，那同样是万事皆休。”
听完李承恩说的三个问题，欧阳飞佩服的点头道：“李将军思虑周祥，在下佩服，若要主动出击，毕其功于一役，这三个条件的确是咱们必须解决的问题，不知李将军可有良策？”
李承恩摊手道：“此事说到底就是需要人手，目前我军高手虽不少，却也捉襟见肘，要想得到大量高手支援，只能等侠客岛方岛主率众多武林豪杰赶到才行。”
说到这，李承恩看向李复，道：“李兄弟，不知风夜北风军师、燕忆眉燕统领、申屠远申统领、王不空王统领及他们率领的三千苍云军如今在哪？”
李复闻言回道：“月前苍云军在睢阳助张大人抵抗安庆绪麾下狼牙军，之后得悉史思明即将攻打太原，燕帅便带了两千人先行赶过来。”
“旬日前燕帅已给风军师传信，令他率众赶来太原助战，不出意外，这两日也该到了。”
李承恩精神一振，道：“那就好，如此一来，咱们又多了几位高手，五毒教主曲云也带着五毒教精锐正赶往太原，不日即到，只等各方英豪尽皆到齐，便是我等反攻狼牙之时。”
“正好趁这几日的时间打造需要的四轮车，不出意外，五日之内当可发动反攻。”
听完李承恩的话，欧阳飞心下暗暗松了一口气，如此一来，就没有问题了。
如今雇佣点还不多，等到雇佣点积攒起来，有大把时间可以滞留在任务世界后，就可以选择休一段时间假。
哪怕假期只有一个月，可换算成任务世界时间，那就是整整两年，等自己在任务世界厮混两年，结束时武功定然大有长进。
况且在休假期间，或许还会有额外雇佣任务出现，那么雇佣点也会有所补充，这个时间也许会更长。
不过两年时间，保守点估计，按照最高档次价格，0点一天算，他至少需要积攒两万雇佣点才行，可如今就算完成这次任务，雇佣点也才七千有余而已，任重而道远啊！
……
因之前武啸威身死，火龙摧城图谱被夺，狼牙军并未得到火龙摧城这件大杀器。
加上狼牙军今日刚刚吃了场大败仗，大败亏输，故而原剧情中的狼牙军以火龙摧城夜袭，众武林豪杰“夜守孤城”的剧情并未发生，众将士与武林豪杰难得的睡了个好觉。
次日一早，欧阳飞结束打坐，起身洗了把脸后，便出门往燕忘情营帐而去，此时把守营帐外的士卒刚刚换岗，欧阳飞拉住下岗的士卒问道：“兄弟，燕统领可已起身？”
那士卒闻言回道：“之前听到帐中有水声，应该是燕统领在梳洗。”
欧阳飞点点头，抱拳道：“多谢兄弟，快去歇息吧！”
“欧大侠客气了。”
士卒抱拳还了一礼，径自离去，欧阳飞走到门前，对新上岗的两名士卒笑了笑，随即对营帐内朗声道：“燕统领方便否？欧阳飞前来拜会。”
“欧大侠请进。”清冷的声音自帐内传来，欧阳飞这才挑帘而入。
然而他没注意到的是，便在不远处，宋森雪手中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熬得鲜黄的鸡汤与几张胡饼，正好看到欧阳飞入帐这一幕。
目光微微闪了闪，宋森雪不动声色的走了过去。
欧阳飞一进营帐，便见燕忘情正立于屏风前，静静看着他，身后放着一张胡床，见他入帐，淡淡道：“欧大侠请坐。”
欧阳飞自己从长桌旁提起一张胡床，打开架好后坐了下去，燕忘情亦随之坐下。
“燕统领伤势如何？可需在下再奏一曲？”
看着欧阳飞满目的关心，燕忘情目光微闪，缓缓摇了摇头，道：“昨日那一曲，已令我伤势恢复大半，只需再稍作调息，便可痊愈。”
欧阳飞闻言松了口气，点头道：“那就好，燕统领你征战多年，可谓身心俱疲，无事的时候，还需多多休息，不仅是身体，精神上也要尽量让自己放松。”
燕忘情听了欧阳飞的话，定定的看着欧阳飞，冷了多年的心，似有暖意升起。
第二百二十章 最佩服之人与最不佩服之人
“多谢欧大侠关心，只是……我与欧大侠非亲非故，却不知欧大侠为何……”燕忘情声音依旧清冷，一双冷眸凝视着欧阳飞双目，问道。
若是年岁不大的少女，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问出这等问题的，而燕忘情如今即将年过半百，活了半辈子，什么没见过？
况且她的心，早已死在雁门关外，她名忘情，要忘的不仅是男女之情，更是一切人情世故，她活着的理由与意义，便是为枉死的兄弟复仇洗冤。
她不是木头人，不是不知道宋森雪对自己的情意，只是她的心，已经容不下除兄弟战友之情外的任何感情。
欧阳飞这毫无来由的关怀，的确很容易让人误会，天可怜见，欧阳飞对燕忘情，与对当初的苏云袖、红衣分坛的秀娘一样，仅仅只是一种怜惜而已。
欧阳飞这次毫不闪躲的与燕忘情对视着，微笑开口道：“因为燕统领是其中一个在下最佩服之人。”
“放眼江湖，在下有三个半最佩服之人，也有三个半最不佩服之人，而三个半最佩服之人，皆是女子，三个半最不佩服之人，却尽为男子。”
燕忘情想过任何理由，却没想到，欧阳飞说出的竟是如此理由，三个半？这是怎么一个说法？心下也不由有了几分兴趣，道：“愿闻其详。”
欧阳飞站起身踱了两步，朗声道：“在下最佩服的三个半女人中，第一位便是你燕统领，你以女儿之身，率领玄甲苍云军，为我大唐戍边守土，功勋卓著。”
“之后遭遇背叛，经历无数苦难，却始终没有放弃，坚定不移的要为枉死兄弟沉冤昭雪，报仇雪恨。”
“粮饷断了，你们就靠自己，苍云军，是我最佩服的一支军队，统领这支军队的你，便是我最佩服之人。”
听完欧阳飞的话，燕忘情缓缓深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吐出，闭上了双目，她不愿让人看到自己眼中的软弱，欧阳飞的话，让她想起了很多往事。
欧阳飞用眼角余光瞥了燕忘情一眼，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模样，自顾自的接着道：“这第二个，便是天策军宣威将军曹雪阳，她的一生与你的前半生一样，虽身为女儿身，却不输任何男儿。”
“那一句‘天欲倾之国有殇，百战断头又何妨’，即便是如今提起，依然会让在下心情激荡不已，只恨自己晚生了几年，不能与曹将军并肩而战，唉……”
燕忘情听欧阳飞说起他第二个佩服之人，心情已经渐渐平复，听完他的话，点头道：“曹家妹子的确令人钦佩，可惜当年潼关之战，我们并不在左近，唉……却不知欧大侠佩服的第三位，又是哪家妹子？”
欧阳飞微微一笑，道：“此人就在营中，便是那位痴心不改的奇女子，燕秀小七。”
“从大义上来说，她的确比不上燕统领与曹将军，不过在下佩服的不是她做的事，而是她这个人。”
“七姑娘自小便是个武痴，不爱女红爱习剑，十五岁那年武功就已经出神入化，远超同辈。”
“她虽身为女子，却不拘礼法，快意恩仇，敢爱敢恨，比许多拖泥带水，毫不干脆的男子可强多了，可惜，她最终却犯在了李将军手上。”
“也因此，让李将军成了在下最不佩服的那半个，之所以只是半个，是因为他用自己的一切在履行着天策军那一句‘尽诛宵小天策义，长枪独守大唐魂’，倒也算个忠义男儿。”
“……”
燕忘情颇有些无语的瞥了欧阳飞一眼，淡淡道：“此话，你可以跟李将军当面说说。”
“咳咳……”欧阳飞尴尬的清咳几声，讪讪道：“还是算了吧！连七姑娘自己都没说什么，在下去说算是怎么回事？”
燕忘情不置可否，只是问道：“那你佩服的那半个人，又是谁？”
“谷之岚。”欧阳飞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道：“她心怀慈悲，悬壶济世，不求回报，可谓真正的妙手仁心，所以在下佩服她。”
“但她对与祁道长之间感情的处理，却让在下佩服不起来，故而只佩服半个。”
“这就是在下三个半最佩服之人，曹将军的忠，燕统领的义，谷姑娘的仁，七姑娘的痴，皆为在下之佩服所在。”
谷之岚与祁进之间的事燕忘情并不是很了解，故而欧阳飞的话她也就是听听罢了，却不会轻易发表什么言论，况且，别人的事她根本就没有兴趣，“说完最佩服的人，该说不佩服的人了吧？”
欧阳飞点点头，道：“在下首先要说的这个不佩服之人，是一个卧底。”
铺垫了这么多，总算能借机说出此事了，我只是将之说出来，至于要如何做，就看燕忘情和宋森雪自己的了。
欧阳飞转身又踱了几步，一边踱步一边道：“此人本是废帝李重茂远渡东洋前留下的血脉。”
“他从小在神策军禁地‘忘忧谷’中长大，身边除了执行秘密任务后退军的老兵，便是同样可能会泄漏秘密的军人遗孤。”
“十四岁时被神策军带出山谷，执行一切神策军不能在明面上做的事。”
“后来，此人随当时还是凌雪阁高手的祁进完成了一桩暗杀任务，由于履历出色，被上级选中，成为了一名高级卧底。”
“可他卧底多年，不仅未为神策军提供任何有价值的情报，反而因在常年的征战中，被身旁伙伴多次拼死援护而对自己的使命产生了迷惘，同时爱上了他卧底势力的统帅。”
“身为卧底，却不为自己的势力做出贡献，在对自己卧底的势力产生感情后，又不果断断绝与旧势力的关系，全身心投入到新势力中去。”
“可谓拖泥带水，一点也不干脆，这就是在下不佩服他的原因。”
欧阳飞说得痛快，却不知帐外的宋森雪此刻浑身正止不住的轻颤，目露惊恐之色，双手颤抖，几乎端不稳托盘。
这个欧阳飞究竟是什么人？从哪冒出来的？为何连如此隐秘之事都知晓？
欧阳飞话音落下后，与燕忘情齐齐神色一动，扭头看向帐篷一侧，燕忘情目光微闪，似是预感到了什么。
当下面色一沉，缓缓站起身，沉声问道：“欧大侠，你说的这个人，叫什么名字？”
第二百二十一章 天下第一奇男子
欧阳飞听了燕忘情的问题，叹道：“燕统领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不是吗？”
说到这，欧阳飞仰头望着帐篷顶，幽幽道：“不空救过我三次，我还了他五次，夜北救过我六次，他是个疯子，为了救我可以不要自己的命，我还欠他两条命。”
“燕帅救过我十二次，我却一次都还没还，我要还完了这些欠他们的，才能安心背叛他们，只是……真的可以……安心么？”
说完这段话，欧阳飞这才重新看向燕忘情，道：“燕统领，这就是这个卧底内心最深处的想法。”
“我知道你们曾遭受过背叛，所以痛恨背叛，但此人并未当真背叛过苍云，但愿燕统领能完美解决这件事。”
“他叫什么名字？”燕忘情依然执着的问道，不亲耳听到那个名字，她始终不愿意相信。
欧阳飞叹道：“他叫宋十二，后来在投奔雁门关，卧底苍云后，改名为……”
欧阳飞话未说完，帐外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改名为宋森雪。”
“……”欧阳飞默然，原来站在外面的是他，难怪会控制不住气息，泄了行踪。
燕忘情双手骤然握紧，死死盯着帐门口，却见宋森雪一脸平静的端着托盘进了帐篷，缓步走到一旁长桌旁，将托盘放下。
随即转身对燕忘情道：“燕帅，你身上有伤，昨晚又没吃饭，这是我为你熬的雪参鸡汤，你趁热喝吧！”
欧阳飞注意到，听完宋森雪的话后，燕忘情的双拳渐渐放开，淡淡点了点头。
欧阳飞对燕忘情抱了抱拳，道：“燕统领，在下先行告辞，你好好休息。”
燕忘情没有看宋森雪，对欧阳飞点了点头，淡淡道：“欧大侠慢走，多谢你如实相告。”
欧阳飞叹息着摇了摇头，转身向帐门走去，到帐门口时，欧阳飞淡淡道：“宋兄，你的仇家，从来就只是李家，与其他人无关，大唐是大唐，李家是李家，而苍云早已不属于任何人，苍云……就只是苍云。”
说完径自出帐而去，而宋森雪在仔细咀嚼了一番欧阳飞的话后，默然转身面向帐门，抱拳深深一揖。
……
宋森雪的那一揖欧阳飞自然不知道，他也不知道燕忘情与宋森雪之间说了什么，此事就像没发生过一般。
燕忘情便如什么都不知道，宋森雪依然如常的在营中走动，同时乐此不疲的给燕忘情熬鸡汤。
只是欧阳飞发现，宋森雪眉宇间似明朗了许多，不像以前那般心事重重的模样。
而他遇到欧阳飞，也会热情的打招呼，欧阳飞可以看出，他眼中带着感激的神色。
看来他想通了，应该已经做出正确的抉择了吧？这样也好，欧阳飞做的这些事，似乎对他并无什么好处，但欧阳飞就是愿意去做。
不为别的，就为心里舒坦，所谓千金难买爷高兴，无论做任何事，只要做了能让自己心里觉得舒坦，那就值得去做，这是欧阳飞的价值观。
四轮马车正在如火如荼的打造，欧阳飞偶尔也会带着唐无影去作坊看看，给工匠提出一些建议。
欧阳飞来自后世，他所了解的机械工程学与唐无影所掌握的机关术，从根本上来说是一回事，故而两人十分有共同语言。
欧阳飞将滚动轴承的设想给工匠提了出来，这一发明无论是唐无影还是那些大唐工匠都是惊叹无比，此物的出现可以说是划时代的，其可以运用的范畴实在太广泛了。
但目前来说，滚动轴承无须体现出其他作用，能应用在马车上即可。
而制造方面也不是完全无法操作，先用木头将滚动轴承的内圈外圈及支撑架雕刻出来，把控好尺寸，然后将之印入软泥模具中，往模具印出来的印痕倒入铁水成形，之后再由工匠打磨细节。
最后将一粒粒铁珠子嵌入，便大致成形了，只是其精巧程度还需日后慢慢研究琢磨，但目前能暂时应用上即可，因为只需要用一两天而已，只要撑过这一战，就算坏了也无所谓。
有了滚动轴承，别的不说，首先就降低了推车之人的力气消耗，车轱辘的木质轴承无须再与轴座摩擦，而是以滚动轴承内的铁珠子进行滚动前进，这车推动起来所需的力道自然就小了许多。
而且由于减少了轴承与轴座之间的摩擦，这轴承的使用寿命自然也会大大的提高。
不过这滚动轴承对这个时代的工艺水平来说，还过于复杂，光是目前需要使用的四个，就要工匠们打磨许久，所以暂时根本无法量产，不过那就不是欧阳飞需要操心的了。
四轮战车在如火如荼的打造，而狼牙军自在太原城东大败一场后，也没再发动什么大规模进攻。
只是不断派出小股精锐与军中高手企图混入城中，从城内突破，同时探查重机枪的情况。
然而李光弼与李承恩早料到狼牙军会有此一着，将高手全部派出，严防狼牙军的混入。
狼牙军在损失了大量精锐后，终究不算一无所获，至少史思明知道了太原守军中有一架名为“金属风暴”的大杀器。
但对这金属风暴究竟是什么，其如何发动，具体是如何在百余丈外杀伤敌人，却是一无所知，这让史思明恼火不已。
燕忘情的伤势已经完全恢复，祁进也已醒过来，只是因失血过多，还有些虚弱罢了。
谷之岚向宋森雪求取了几支补充气血的圣药雪参，配合着补气血的药方，给祁进大肆进补，宋森雪本就是祁进的好基友，自不会吝啬。
第三天，侠客岛岛主方乾终于率领众江湖侠士赶到太原。
方乾乃九天之一“苍天君”，乃是万花谷谷主东方宇轩与五毒教教主曲云的生父，同时也是众江湖侠士推举的武林盟主。
方乾武功深不可测，乃是剑侠有数的绝世高手之一，此生唯一的一次败绩，是在剑圣拓跋思南手中输了半招，且有外界因素的影响。
方乾不仅在武学方面傲视天下，其他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机关暗器、奇门八卦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故而也有天下第一奇男子之称。
欧阳飞对方乾可是好奇已久，方乾一到，欧阳飞便跟着李光弼与李承恩一起前往相迎。
第二百二十二章 风云际会 八方云集
方乾是一个看上去十分儒雅俊逸的老者，须发皆白，满头白发以束发冠在脑后束了个马尾，两缕银丝从双颊垂下，颌下一缕短短的雪白山羊胡，让他看上去更加沉稳。
若是忽略他背上那把造型夸张，长约五尺，宽有三指，剑尖为三尖两刃形的奇形长剑，整个人看上去就是一个腹有诗书的大儒。
然而实际上，方乾年轻时可是出了名的狂傲，只是毕竟活了大半辈子，经历了那么多事，如今已经七十有四的方乾，那份狂傲早已被他死死压在了心底最深处。
“晚辈李承恩拜见方前辈。”李承恩迎上方乾一行，以江湖礼节对方乾抱拳躬身一揖。
方乾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他身后跟着数百各方江湖豪杰，见李承恩如此，伸手虚扶，微笑道：“李将军无须客气，快快请起。”
李光弼亦上前见礼，不过他是朝廷命官，自然不会以江湖礼节见礼，只是抱拳道：“见过方岛主，李某代满城军民多谢方岛主及诸位侠士义助。”
方乾点点头，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抵抗狼牙，我等义不容辞。”
寒暄完，方乾抚须道：“老夫听闻前些时日李大人率太原军民与狼牙军接战，初次交锋便大获全胜，以五千兵马打退狼牙三万大军，还歼灭其大部，真是可喜可贺。”
李光弼闻言笑道：“惭愧，我军之所以能初战大捷，全仗欧大侠机关暗器之利，若无欧大侠，别说打退三万狼牙军，能否守住太原城都还是未知之数。”
“欧大侠？”方乾闻言一怔，他纵横江湖五十余载，印象中还从未有过欧姓成名高手。
欧阳飞见状，主动上前几步，抱拳躬身道：“晚辈欧阳飞，拜见方前辈，晚辈近年刚刚踏入江湖，可以说是江湖新丁，无名小卒一个，前辈自是不曾听过的。”
方乾恍然，呵呵笑道：“小兄弟一经踏入江湖，便能令李大人心悦诚服的称一句欧大侠，可见小兄弟必有过人之处。”
“年少成名，却依然能如此谦逊，难得，难得，却不知小兄弟师承何门，仙乡何处？”
欧阳飞闻言，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说了出来，“晚辈祖上本乃墨家门人，在汉朝之时，因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墨门逐渐没落。”
“家祖便带着一部分墨家传承远离中原，去了蜀中巴渝一代隐居，传承至今，我欧家在这个世上也只剩晚辈一人了。”
欧阳飞那句“在这个世上”大有深意，只是其他人听不出来就是了，他自然不能说欧家只剩他一人了，那岂不是咒自己爸妈和小妹吗？
但是加上在这个世上，那就没问题了，因为在这个剑侠世界，他家本来就只有他一人。
而以墨家传人为名，这是在神雕世界前欧阳飞就给自己打好的标签，因为真正的墨门本身在汉代之后就已经销声匿迹，不复存在。
即便有一些传承流传下来，互相之间也根本无法确认身份，以他后世的见识，与掌握的机械工程学完全足以冒充墨家机关术。
甭管他来历如何，他掌握着远超任何门派的机关术那是不争的事实，再加上他所行之事，皆是为国为民之大义，自然就不会有人追根究底了。
听了欧阳飞报出来历，所有人都纷纷对他侧目不已，唐无影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恍然之色。
难怪兄长机关之术如此了得，墨家机关术在史上本就独步天下，他唐门才兴起多少年？多有不如也十分正常。
只不过……原来他是蜀中巴渝人士？那岂不是离唐家堡近得很？只是……他的口音不像啊！
方乾听闻也是满脸惊叹之色，道：“没想到墨家竟还有传承流传下来，倒也真是可喜可贺，亦是我大唐之幸啊！”
唐无影等方乾说完，突然以蜀中方言道：“兄长你是蜀中人士？我硬是点都没听出来，搞了半天，原来我们还是乡亲哇！”
欧阳飞闻言立刻明白了他的小心思，当下呵呵一笑，以渝都方言道：“你娃又没问过，大家都在说官话，我总不能和你两个说方言噻。”
唐无影一听这纯正无比的蜀中方言，疑虑顿消，叹道：“想不到兄长还真是蜀中人士，我唐门势力遍布蜀中，居然连旁边有恁么一家高人都不晓得，真是……”
欧阳飞好笑的看着他，道：“唐门势力遍布蜀中不假，但也不可能哪个咔咔啯啯（犄角旮旯）都有人噻。”
“呃……那倒也是。”唐无影挠挠后脑勺，讪笑道。
“呵呵，好了，你这小子，难道还怀疑欧兄弟信口开河不成？”
李承恩对唐无影笑着说了一句，随即对方乾道：“方前辈，不如我等先回营再议如何？正好前些时日我等制定了一个以欧兄弟机关暗器为核心，反攻狼牙的计划，还需方前辈的大力支持。”
方乾眼前一亮，欣然点头道：“甚好，对抵抗狼牙，老夫等自是无条件支持，诸位请。”
“方前辈请。”
……
大营之中，方乾看过重机枪，从众人口中了解到重机枪的威力后，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便表示全力支持反攻计划，而且由他亲自带领众高手护卫欧阳飞。
计划得到了方乾的支持，李承恩与李光弼自然是兴奋难当，有侠客岛主亲自护卫，何人能伤到欧阳飞与金属风暴？
如此一来，反攻计划便有了一个最大的保障，三条必须解决的问题，直接就解决了一条。
便在方乾带着大批武林高手赶到太原的次日，风夜北带着燕忆眉、王不空、申屠远及三千苍云军赶到了太原城。
城中因大部队被郭子仪带去朔方保护唐肃宗，而空出来的军营稍稍被填充了一些。
同一天，丐帮帮主郭岩、纯阳宫冲虚子刘梦阳、藏剑山庄三庄主叶炜、万花谷工圣僧一行、五毒教教主曲云等高手各率门下精锐陆续赶到太原。
而此时，四轮战车也即将完工，今夜若连夜赶工，明日便可功成，反攻狼牙之日，便在明朝。
第二百二十三章 可悲的安禄山
欧阳飞进入剑侠世界第六日清晨。
天刚蒙蒙亮，营中便响起了升帐的鼓声，营中各方豪杰闻得鼓声，纷纷迅速前往中军大帐。
欧阳飞自然也不例外，他心里还在奇怪，怎么会这么早就升帐？反攻开始的时间不是定在卯时吗？
各方代表到得中军大帐，大帐中两侧早已摆满胡床，众人也不去管什么江湖地位，各自随意找个位置落座。
待得众人到齐，李光弼对李承恩点了点头，李承恩遂开口沉声道：“诸位，之所以这么早惊扰大家，是战局形势有变，计划需要稍作调整。”
“适才我收到斥候来报，菩提会与红衣教皆与史思明狼狈为奸，目前已率众参战，镇守晋祠的道衍大师被‘宝树王’正直率番僧所困，危在旦夕。”
“而红衣教圣女月华正率领大批红衣弟子攻打杏花村，蒋长老岌岌可危，我们需要派出人手支援这两处地方。”
众人听闻，脸色微变，穿一身红色战甲的苍云破阵营统领，“红衣佛爷”王不空站起身，坚定道：“我去救道衍。”
李承恩看了看燕忘情，见她并无反对的意思，便点头道：“好，那晋祠就交给王统领了。”
说完看向丐帮帮主郭岩，道：“郭帮主，便劳你率丐帮弟子支援杏花村如何？”
腰悬酒葫芦，手提打狗棒，外号“风火神龙”的丐帮帮主郭岩自无异议，“杏花村交给丐帮，李将军放心便是。”
李承恩点点头，随即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接着道：“还有一个消息，对大唐来说，倒也算是个好消息。”
“我收到来自洛阳细作的八百里加急，前日夜里，安庆绪弑父，自立为帝。”
“什么？有这种事？”
“安禄山死了？”
“死得好，死得好啊！哈哈哈哈……”
“安禄山一死，安庆绪威望不足，史思明必然不服安庆绪，狼牙军内部定会分崩离析。”
“哈哈……狼牙离覆灭不远啦！”
所有人都在弹冠相庆，却没人发现，苍云中人的脸上并无什么喜意，眼中齐齐闪过一丝不甘之色。
“竟然死了，可惜没有死在我们手中，可恶。”燕忆眉双拳紧握，咬牙切齿的道。
燕忘情与宋森雪等人亦是满脸阴沉。
“诸位，安禄山虽死，但他儿子安庆绪还在，他的狼牙军还在，主要帮凶史思明都还在。”
“何必计较其是否死于己手？他死在自己亲生儿子的手上，岂不是更加可悲？”
燕忘情身后传来一道轻柔的声音，即便不回头，她也听出这是欧阳飞的声音。
听了欧阳飞的话，众人心下这才稍稍舒服了一点，双目已盲的军师风夜北微微偏头，亦轻声道：“欧大侠说得没错，父子相残，实乃人间最大的悲哀，安禄山被亲子所杀，可悲至极。”
“他到了九泉之下，自有咱们的兄弟好好招呼他，诸位不必太过放在心上。”
风夜北，原名秋叶北，李复爱人秋叶青之兄，精通易容术，绰号“九霄孤狼”，一生放荡不羁，为寻找心有灵犀之人而从军，才华横溢，被薛直和燕忘情称为“玄甲苍云军第一智将”。
在雁门关那场灭顶之灾中，未能及时预见安禄山的动向，使得全军腹背受敌，自身双目全盲，从此眼前变得漆黑，心却比过往更加亮堂。
有了欧阳飞与风夜北的劝慰，苍云中人心情好了许多，不再纠结于安禄山没有死在苍云军手里的事。
李承恩通报完消息，王不空与郭岩自率手下前往晋祠与杏花村支援，随即李承恩将目光投向了欧阳飞，道：“欧兄弟，四轮战车已于昨夜完工，反攻之事当可照计划进行。”
欧阳飞点点头，郑重道：“只要战车完工，我这边没有任何问题，只不过，到时候还请李将军借把剑给在下，这或许是太原城的最后一战，你总不能让我只在后面看着吧？”
“噗哧”
“咳咳……”
“嘿嘿……”
听闻欧阳飞此言，后来之人自然是不明所以，李承恩与李光弼则是哭笑不得，这小子还惦记着这茬呢！
而李无衣、金义方等与欧阳飞交好之人却是纷纷忍俊不禁，只不过此时场合比较严肃，不适合笑出声，只好强忍笑意。
李承恩伸手摸了摸下巴，没有接欧阳飞这茬，径直开始安排任务，“宋统领，劳你率苍云先锋营头前开路，探查狼牙军是否有埋伏的同时，吸引狼牙军探子的注意力。”
宋森雪点点头，道：“没问题。”
“唐公子，叶庄主，劳你二人率唐门高手与藏剑好手跟在苍云先锋营两翼丛林之中，沿途清理狼牙军探子，务必不可漏网一人，若先锋营遇敌，随时支援。”
唐无影与叶炜纷纷点头应是，此刻乃是战时，聚集在天策大营中，本就是打算听李承恩安排的。
他们是江湖中人，论武功自然是个个身手不凡，但论行军打仗虽不能说完全是门外汉，却也不甚精通，故而对于李承恩如同点将的作为，便不甚在意了。
最后李承恩依次看向在场的顶级高手，道：“方前辈、梦阳、曲教主，率领群雄护卫欧大侠与金属风暴的重任就要有劳三位了，金属风暴乃是此战能否功成的关键，绝不可有丝毫闪失。”
方乾、刘梦阳、曲云纷纷点头，有方乾护卫在侧，实则已经可以说是万无一失，当今之世，能胜过他的人屈指可数，至少狼牙军那边并无这样的高手。
“好，大军卯时出发，各部按计划进行即可，还有一个时辰，请各位稍作准备，或再好好休息一番吧！”
李承恩此言表示作战会议结束，众人径自散去，欧阳飞在帐外叫住唐无影，从胸前摘下六颗手雷，递到唐无影面前，道：“无影，这六枚掌心雷你收好，使用方法我已经教过你，你还记得怎么用吧？”
唐无影也没跟欧阳飞客气，伸手接了过来，这次他们奉命清除狼牙军探子，还要随时支援苍云先锋营，有些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傍身也好。
“兄长放心，我还记得，按住扣锁，拔掉拉环投出去便是。”
欧阳飞点点头，拍拍他肩膀，道：“万事小心。”
第二百二十四章 成名
卯时很快到来，四轮战车由八名天策将士弄到了朝曦门外数十丈处等候，这战车宽半丈有余，长近一丈，采用平板设置，四周没有任何挡板。
除了车后有三个推车的装置外，前面还有三根可供人拉车的绳子，而战车两侧靠后的位置，还有两根横木，可供两人从侧面助推。
推车的八名天策将士肉身力量不弱，且本身就是身怀内力的高手，推动这采用了滚动轴承的战车毫不费力。
从工坊推到城门处，是由一人推过来的，几乎就是闲庭信步一般，想必就算在车上放上几千斤的重物，他们八人也能轻松推动。
就是转弯麻烦了点，需要将前两轮微微抬起来，扭转方向后再放下，这个问题欧阳飞也没法解决，这个时代的工艺是没法搞出转向系统的，好在天策将士也不差这点力气。
八人守着战车在城门处等了片刻，便见大军出城而来，在战车后列队。
李光弼只留了两千士卒守御汾桥与太原城，其他三千士卒全部集合起来，准备参与反攻。
除了三千唐军将士，还有燕忘情统领的五千苍云军，李承恩统领的一千天策军以及由众多武林门派弟子组成的杂牌军，共计近万人。
欧阳飞处于以方乾、曲云、冲虚子刘梦阳为首的众多高手包围之中，身后是扛着重机枪、弹链、水桶的天策将士。
到得战车处，燕忘情对宋森雪点了点头，宋森雪见状，对身后喝道：“先锋营，出发。”
立刻有一千苍云战士一言不发的出列，跟着宋森雪顺着官道往东奔去。
随即是数十名身着黑衣，黑巾蒙面的唐门弟子，与数十身着黄衫，手持轻剑，背上还背了一把重剑的藏剑弟子，跟在唐无影与叶炜的身后一左一右各自往官道两侧奔去，到得数里外后，他们便会没入林中。
欧阳飞跳上战车，将重机枪在战车靠前的位置安放好，弹链全部堆在旁边，并将机枪金属支架下的尖锐部分钉入战车木板中固定。
天策将士随即将水桶抬上战车，这次水桶并未装满，且在上面加了盖子，也不虞水会洒出来。
最后除了欧阳飞与弹药手周冬生外，其他人都暂时先跳下了战车，反正重机枪开火几分钟内无须加水，两个负责加水的将士便不必直接留在战车上，这样也能稍稍减轻战车的重量。
待得欧阳飞做好一切准备后，身后大军也已整队完毕，依然是上次的阵列，天策将士与唐军骑兵在前，步卒在后，苍云军分列两翼。
一切准备妥当，李光弼对李承恩郑重道：“李将军，这一仗就托付给你了。”
李承恩点头道：“李大人放心，你安心守好太原城便是，我等会将捷报给你带回来。”
“我相信你们。”李光弼拍了拍李承恩的肩膀，随即扭头深深的看了一眼也正看着他的欧阳飞。
李光弼苦笑一声，一边缓缓摇着头，一边伸手解下腰间长剑，走到战车旁，对欧阳飞肃然道：“欧大侠，我知你武艺高强，不在你的机关暗器术之下。”
“但个人勇武，终究比不得你机关暗器之术对战局的影响，还望你爱惜自己的有用之身，切莫将自己置于险地。”
“希望你记住，你活着，比我们任何人活着，对大唐都更有用。”
李光弼说完，将手中长剑递到了欧阳飞面前。
欧阳飞双手接过长剑，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这把长剑重若千钧，因为这不仅仅是一把可用以杀敌的兵器，更是承载了李光弼对自己的殷切期望。
“李大人放心，我会将这把剑完完整整的带回来，亲手交还给你。”欧阳飞斩钉截铁的说完这句，唰的一声拔出长剑，霍然刺天，剑如秋水，寒光闪耀。
只见欧阳飞面向众将士，大声吟道：“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洛阳耻，犹未雪；雁门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大梁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狼牙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听欧阳飞突然吟出这么一段词，李光弼浑身剧震，愣愣的看向欧阳飞，他突然觉得，欧阳飞此刻举剑刺天的身影，变得莫名的高大。
东方刚刚升起的旭日照在他的背上，给他渡上了一层耀眼的光辉，此刻的欧阳飞，光芒万丈。
便连方乾等武林中人也尽皆动容，看向欧阳飞的目光彻底变了，无论认识不认识他的，无论老的还是少的，都从心底深处对他升起了无边的敬佩。
苏云袖对金义方幽幽道：“臭要饭的，你还记不记得欧大哥曾说过，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金义方点点头，道：“我自然记得，那时候的欧兄还自认只是个小侠，如今的他，已经是当之无愧的大侠了。”
周围都是功力深厚的武林中人，两人的窃窃私语自然被他们听了个真切，不由又是一股敬仰自心下升起。
方乾心下暗叹，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说得好啊！他们这些江湖中人，随便做点什么行侠仗义的事就被人称为大侠，事实上他们哪里配得上大侠这个称呼？
要说其中触动最深的，便要数天策与苍云中人了，“洛阳耻，雁门恨”，说的不就是他们吗？
燕忘情无意识的轻抚头上白发，双目泛红，喃喃道：“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空……悲……切……”
欧阳飞成名了，哪怕没有他之前做的那些事，哪怕他从未在江湖上闯出过什么名堂，哪怕谁都不知道他武功如何。
从这首词被他吟出来，从“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这八个字被众人所知那一刻起，他就成名了，且注定会在剑侠世界声名远播。
此刻在场的武林中人，几乎包含了大部分中原武林势力，这首词，还有吟出这首词的欧阳飞，以及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八个字，必将通过他们的口流传到四面八方。
欧阳飞身后的弹药手周冬生心下在狂呼，“我就说，我就说嘛！欧大侠怎么可能不识字？这是一个不识字之人能作出来的词？这不胡扯吗？”
欧阳飞自然不可能知道周冬生在想什么，事实上，欧阳飞当然不可能不识字，即便是唐朝时期的繁体字他也是识得的，关键是，他玩不转毛笔啊！
欧阳飞还剑入鞘，对李光弼郑重道：“李大人放心，在下此生，不灭狼牙誓不休。”
李光弼深吸一口气，平复下心情，点头道：“我相信欧大侠。”
欧阳飞看向李承恩，道：“李将军，出发吧！今日我要狼牙军，血洒大梁山。”
第二百二十五章 狭路相逢 遭遇战
安庆绪弑父篡位，自立为帝，年号载初，命史思明回守范阳，留蔡希德等继续围攻太原。
史思明知安禄山死后，顿起自立之心，他没有奉命撤往范阳，依然派出精锐全力打探太原情况，并未熄了攻下太原城的心思。
只不过今日史思明麾下斥候队统领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他撒出去的斥候从卯时之后便再未见回来，一个都没有。
斥候队统领心下不安，便将此时禀报给了蔡希德，蔡希德乃是史思明麾下猛将，勇猛善战，且颇有才略，可不是什么草包。
当即就觉得情况有异，不过他暂时没有惊动史思明，而是派出了五百狼骑，两千骑兵沿途往太原城方向小心查探，结果在十数里外跟宋森雪所率苍云先锋营迎面撞上。
宋森雪迎面撞上史思明派出的骑兵队，几乎是瞬间就下定决心，绝对不能让他们发现后面的大军，否则说不定情况还会有变故，就在这跟他们战一场。
而位于两侧林中清除狼牙探子的唐无影及叶炜所部自然也发现了这一情况，两人立刻各率门下弟子向前摸去。
那边的狼牙军首领一发现宋森雪一行，第一反应是大吃一惊，可当看清对方只有一千人后，立刻拔出腰间弯刀，大喝道：“杀。”
“嗷呜嗷呜……”
“杀……”
首先发动攻击的是狼骑，狼骑兵挥舞着手中弯刀，咆哮着冲了上来。
一千苍云战士丝毫不见惊慌，只听宋森雪沉喝道：“盾墙。”
“锵锵锵……”
第一排苍云战士将手中铁盾往地上一顿，盾面微倾，第二排手中盾牌又往第一排战士的盾牌上一架，第三排再往上一架……
一堵微微倾斜，由铁盾组成的盾墙就这么出现在宽阔的官道之上，那盾墙并非只是盾牌挨在一起，而是层层叠叠，结实无比。
不过这盾墙虽然结实，却也并非纯粹的防御阵势，苍云的盾牌造型十分有特色，不是完整的一整块，在盾牌上还有一些孔洞或者说空隙。
便在盾墙立好后数息间，狼骑兵已经咆哮着冲了过来，在即将撞到盾墙上时，那巨狼向盾墙上纵身一扑。
由于盾墙微微倾斜，盾牌上又有空隙，巨狼的爪子扒在那些空隙上，竟想顺着盾墙翻过去。
宋森雪不慌不忙，再次喝道：“劫刀。”
苍云战士们以左肩顶住盾牌，右手中的长刀早已准备就绪，一听宋森雪的号令，立马举起右手长刀，从那些盾牌上的空隙中捅了出去。
“噗噗噗……”
“嗷呜嗷呜……”
“啊……”
一阵利刃入肉声响起，随即是巨狼的悲鸣与摔下狼背，被巨狼压在身下的狼骑兵的惨叫声。
狼这种畜生，号称铜头铁骨豆腐腰，可见狼的致命弱点是腰部，但是腹部却是所有动物的致命弱点，包括高级动物人类在内。
腹部被捅穿，即便是异种巨狼也不可能再存活，死亡只是时间问题。
见正面翻越盾墙显然不现实，狼骑兵在丢下数十匹巨狼尸体与狼骑兵伤号后，左右一分，便准备向苍云军阵列的两翼绕去。
谁知随着他们的移动，苍云战士的盾墙也随之发生着改变，原本的一道直线盾墙，两头迅速向内弯了进去，最后竟形成一个圆阵。
见苍云军简直就像是一只将四肢缩回了壳中的乌龟一样，无从下手，狼牙首领气得哇哇直叫，当下出了一个昏招，“骑兵营，把你们手中长矛当投枪，给我从上面投进去。”
两千押后的骑兵立刻策马奔了起来，借着战马前冲的惯性，将手中长矛朝圆阵上方空隙处投了过去。
长矛一百杆一百杆飞出，划过一道道抛物线，往圆阵中央插了下去。
但是别忘了，苍云军除了少数使双刀或单刀的高手外，基本上人人有盾，当下处于圆阵中心的苍云战士将铁盾举起，形成了一个铁盖子覆盖在上方。
“叮叮当当……”
长矛落在铁盾上，就跟茅草落在水面上一样，浪花都没泛起一个。
圆阵的最后一处短板也被弥补，此时的苍云军可谓毫无破绽，已然立于不败之地，狼牙军投完长矛，依然毛都没伤到苍云军一根。
宋森雪眼中掠过一丝轻蔑之色，冷哼道：“区区两千五百骑就敢对我一千苍云军发动攻击，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给我转。”
要破苍云军的盾阵，只有两个办法，要么用投石车以石弹砸击，要么就是派出数倍甚至十倍于敌的骑兵发动连绵不绝的冲击，强行破阵。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当然，若是普通士卒摆出这个圆阵，那可破之法就太多了，但是偏偏，这个盾阵是苍云军摆出来的，他们别的不多，就是高手多。
你要破阵，除非你的军队中高手比苍云军多，能够压制住他们杀出阵来掩护盾阵的高手，否则，就只能干看着或以大量兵力强行摧阵了。
而两千余兵马，显然是不足以强行攻破盾阵的。
随着宋森雪那句“给我转”，盾阵盾牌上那些空隙中纷纷横着伸出一把长刀，随即盾阵便旋转开来，一边旋转，还一边迅速向前移动。
圆阵顿时如同化作了一个巨大的刀轮，向着狼牙军骑阵中绞杀而去。
“噗噗噗……”
“唏律律……”
“呜呜……”
“呃啊……”
躲闪不及的巨狼与骑兵的马匹被刀轮斩中，无论马还是狼，皆悲鸣着或转身而逃，或翻倒在地。
“咻咻咻……”
“噗噗噗……”
“呃……”
“啊……”
便在此时，侧面林中突然一片箭雨飞射而出，这片箭雨可不是乱箭，居然精准的每一箭都射杀了一人，最多是个别人身上中了两箭或三箭罢了，顷刻间二三十人便栽落下马，气绝身亡。
狼牙首领大惊，扭头看去，便见不知道什么时候，路旁冒出了一群身穿黑衣，黑巾蒙面之人，他们手中全都握着造型怪异的弩。
那造型怪异的弩名唤“千机匣”，实则是一种比诸葛连弩不知道高明了多少倍的连弩，几乎相当于这个时代的半自动步枪。
除了射程与动能没有自动步枪强外，其他方面没有任何区别。
第二百二十六章 藏剑杀戮 风来吴山
唐无影手握千机匣对着靠近圆阵的座狼狂撸，每一支弩矢都能准确的命中座狼头颅，只要座狼倒毙，掉落下地的狼骑就会被盾阵制造的刀轮斩杀。
千机匣一次可以装二十支弩箭，他们一共五十多人，上千支弩箭，顺利的话，击杀数百人不在话下。
若是这弩在普通士卒手中，想击杀这么多人自然是痴心妄想，但在唐门弟子手中，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骑兵被大量射杀，首领有些慌了，急喝道：“投矛，快投矛，杀了他们。”
“大人，刚刚长矛已经投出去了。”
“……”
狼牙首领顿时懵逼，懊恼不已，咬牙道：“全部下马，驱马冲击，跟在马阵后冲过去。”
“是。”
已经没了长矛的狼牙骑兵纷纷拔出腰上的弯刀，滚鞍下马，随即狠狠在马臀上抽了一记，狼骑们也纷纷远离苍云军的盾阵，同样如此作为，驱使巨狼冲向唐无影等人。
“唏律律……”
“嗷呜嗷呜……”
唐无影见状，沉声道：“射完弩矢后撤进林中。”
“是。”
吩咐一声后，唐无影两眼微眯，目光投向了数十丈外的狼牙首领，冷哼道：“迟些再解决你。”
唐无影撸完千机匣中弩矢后，将之往背上一挂，右手从腰带上拔出那把格洛克18自动手枪，以大拇指跳开保险，左手从随身布袋中掏出一枚手雷，握住撞针杆后，拔出了保险销，扬手对着狼群前方扔去。
两息之后……
“轰”
“嗷呜……呜呜……”
一声巨响后，顷刻间便倒下十数头座狼，处于爆炸中心的数头座狼直接被炸飞了起来，肠穿肚烂，一片血肉模糊。
而周围其他倒下的座狼身上则是无数血洞，几乎成了筛子，活着的座狼立刻受惊，调头往回跑去，连一旁的马群都受了影响，纷纷跑偏，往一旁的林子去了。
看着那“掌心雷”的威力，别说狼牙军士卒齐齐脚步一顿，满脸懵逼，连唐无影自己都暗暗咽了口唾沫，背上升起一股凉意，幸亏刚才扔出去够远，否则恐怕自己都得搭进去。
难怪兄长叮嘱我，这掌心雷至少得扔出去十丈才行，否则可能会伤到自己。
欧阳飞送给唐无影的手雷乃是防御型高爆手雷，不仅爆炸的冲击波足够强，更丧心病狂的是，手雷中有足足1600枚钢珠。
手雷分为进攻型手雷和防御型手雷，当己方为防御方时，可用破片数量较多，且手雷中蕴含钢珠的防御型手雷作为防御武器。
此时，己方一般都处于战壕或掩体内，因此向进攻的敌人投出防御型手雷后，己方可以迅速隐蔽躲避破片与钢珠的伤害。
而进攻型手雷则主要依靠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对敌人进行杀伤，杀伤范围不大，投掷进攻型手雷时，投掷人员一般不用刻意躲避手雷破片伤害，可直接前进做下步战术动作。
因此进攻型手雷的威力要比防御型手雷小很多，这样可以避免进攻方在投掷手雷后，因躲避手雷带来的伤害而造成进攻节奏的迟滞。
像张成琨与牙擦苏这种突击手，使用的就是进攻型手雷，而金刚与豪猪他们这些火力手，还有欧阳飞与彭大师这样的狙击手，使用的则多是防御型手雷。
却说那些唐门子弟射完弩箭后，正准备回身撤入林中，可看到唐无影以一枚欧大侠赠送的掌心雷便化解了战马与巨狼的冲击，顿时止住脚步，狞笑着就在原地开始上弩矢。
千机匣弩矢射完后，上弩箭稍稍慢了些，不像自动步枪，弹夹一换就到位，还得从箭筒中取出弩矢，再将之装进匣子。
不过唐无影得欧阳飞枪械的启发，已经决定这次回去后立刻改造千机匣，将千机匣装弩矢的匣子改造成可拆卸式。
如此一来，日后作战时就可以直接更换装满弩矢的匣子，持续作战能力便会大大增强。
圆阵中的宋森雪一直关注着外面的战局，当看到唐无影一枚类似霹雳弹的暗器使得狼牙军全部失去坐骑，顿时露出了一丝莫名的笑意。
再看到狼牙军身后不远处出现的一群身影后，立马喝道：“开盾，盾壁推进，杀。”
“锵锵锵……”
“杀……”
盾阵打开，苍云军战士间隔半丈而立，组成方阵，左手持盾护在身前，右手高举长刀，咆哮着向狼牙军冲了过去。
狼牙首领见状，知道己方大势已去，当下大声呼喝道：“撤，撤退，退回大营，我就不信，他们这区区千人还敢追到……呃……”
便在狼牙首领转身准备撤退时，顿时瞪大了双眼，只因去路已经被一群身着黄衣之人拦住。
叶炜轻轻抚了抚手中重剑，嘴角勾起一丝冰寒的笑意，下一刻，沉喝道：“杀。”
“杀……”
只听四十余名藏剑弟子齐齐发出一声爆喝，在叶炜的带领下冲向了狼牙军，他们手中此时都握着重剑，蓄势早已完成。
“结阵，跟他们拼了。”狼牙首领咬牙切齿的拔出腰间弯刀，向前一挥，然而他这个命令又是一个昏到极点的昏招。
便见众狼牙军聚拢起来，形成密集的阵势，嚎叫着向冲过来的数十藏剑弟子冲了过去。
此时狼牙军还有一千八百余人，而藏剑弟子不过区区数十人，颇有点螳臂当车的味道，但……真的是如此吗？
便见加叶炜在内的四十六名藏剑弟子相隔一丈排成一排，在即将与狼牙军接触之时，只听叶炜爆喝一声，“风来吴山。”
场中突然风雨交加，风是旋风，雨是血雨。
便在叶炜“风来吴山”四个字话音一落，手握重剑的藏剑弟子们腰身一扭，竟疾速旋转开来，拖在身侧的重剑被腰臂带动，形成了一道真正的刀轮。
剑气自重剑之上蔓延而出，在六尺之内形成了一道狂暴的旋风，整整四十多道旋风卷入狼牙军阵列，顿时制造出了一片腥风血雨。
那旋风可谓挨着即死，碰着即亡，且死于旋风之下的狼牙军，没有一个完整的，旋风所过之处，一地残肢断臂。
“啊啊啊……”
狼牙军士卒们胆寒了，风来吴山制造的旋风持续时间并不长，仅得两息而已，然而死在这招下的狼牙兵，已逾五百。
第二百二十七章 上次打败仗，是因为刀盾手被放在了后面
藏剑弟子们施展完“风来吴山”，之前蓄势提起的一大股真气已然耗尽，要想再次施展，至少得蓄势数十息时间，而此时已经突入敌阵，显然是没那么多时间给他们蓄势的。
当下探手摘下背后轻剑，将重剑插了回去，随即纷纷展开“秀水剑法”冲上前疯狂杀戮狼牙兵。
不得不说，藏剑武学用来屠戮普通士卒，简直比火头军砍瓜切菜的效率还要高。
无论是“灵峰剑式”还是“秀水剑法”，其中不乏大范围杀伤性招式，“风来吴山”就不用说了，“秀水剑法”中的“九溪弥烟”“梦泉虎跑”，皆是杀戮效率超高的招式。
唯一的缺点是，十分耗费内力，毕竟那挥洒出去的一道道剑气，可都是真气啊！
藏剑弟子杀入狼牙军阵列的同时，后方的苍云军也已全部压上来，他们的瞬间杀戮效率虽然没有藏剑弟子强，可他们的持续作战能力可强多了。
而且苍云军有足足一千人，杀戮效率自然也不会慢，此时失去了坐骑的狼牙军，已经成了待宰羔羊，跑都没的跑。
因为唐门弟子守在外围，发现任何想往林中逃跑的狼牙兵，抬手就是一弩射过去，特别是唐无影手中的手枪，二十丈内的目标没有任何人能逃过他的射杀。
这股狼牙军被全歼，只是时间问题了，只不过由于他们全部参与到歼灭狼牙军中，就没精力再注意狼牙军斥候了，这一战，却被狼牙斥候看了个清清楚楚。
……
距离先锋营与狼牙军交战之地的数里外，当欧阳飞等人听到那一声手雷爆炸时，立刻意识到，先锋营与狼牙军打上了遭遇战。
“停步，先等斥候消息，弄清情况再行前进。”李承恩命令大军停住脚步，静候探子来报。
盏茶功夫后，果见唐军斥候疾奔而来。
“报……先锋营遭遇狼牙军五百狼骑，两千轻骑，在唐门及藏剑高手的协助下，即将全歼这股狼牙军，我军暂无伤亡。”
“很好，再探。”
“是。”
斥候调转马头，重新往前奔去，而众人听完斥候的汇报，纷纷露出一个欣然的笑意。
李承恩想了想，道：“此处距离狼牙大营已经只剩十数里，可以稍稍拉进与先锋营的距离了，保持相距两里左右即可，出发。”
队伍重新出发，到得遭遇战发生地，此地只剩下一地狼牙军尸体与狼尸，不过尸体都被拖到了路旁，并不阻碍通行。
燕忘情暗暗打量，并未发现苍云军尸首，心下不由暗暗松了口气。
欧阳飞也发现场中只有狼牙军的尸体，并无己方人员，同样放下心来。
……
狼牙军蔡希德营寨，蔡希德听完探子的回报，脸色阴沉，在营帐中踱来踱去，口中喃喃自语道：“不可能，李光弼不可能发疯。”
“区区一千苍云军，数十唐门弟子与藏剑弟子，就敢来攻打我军大营？这怎么可能呢？他究竟想干什么？”
再踱了几步后，蔡希德垂下的头猛然一抬，脑海中一道闪电划过，“不好，之前的探子一个都没来回报，说明他们想要掩盖什么。”
“我明白了，这一千苍云军只是探路的，那些藏剑弟子与唐门子弟则是专门负责清除我军沿途的斥候，其后必然跟着太原城的大军。”
“李光弼竟敢主动出击，定然是仗了那所谓的‘金属风暴之利’，我们得早做准备，否则恐怕会被打个措手不及。”
想到此，蔡希德提上自己的锯齿板斧，出帐而去，大喝道：“来人，传令下去，集结将士们，做好战斗准备。”
“是，将军。”
蔡希德下达完命令，令人牵来自己的战马，将板斧挂上，骑上战马便向相邻里许的史思明大营而去，此事必须禀报上去，否则恐怕就来不及了。
“咚咚咚咚……”
蔡希德营中响起了全军集结的鼓声，这鼓声自然传到了史思明与牛廷阶的营帐中。
身形魁梧壮硕的史思明走出中军大帐，大声问道：“怎么回事？何处击鼓？”
“回大将军，是蔡将军营中击鼓。”
“嗯？”
扭头一看，蔡希德策马狂奔的身形已经出现在他视线之中，待得蔡希德奔近，滚鞍下马，沉声问道：“希德，怎么回事？”
蔡希德急道：“大将军，李光弼主动出击了，太原兵马正在前来此地的路上，我等当早做准备才是。”
“什么？这怎么可能？太原城中兵不过万，李光弼如何敢来打我大营？”史思明双目一瞪，喝道。
“大将军别忘了‘金属风暴’啊！”
史思明闻言心下一凛，迟疑道：“那金属风暴不是无法移动吗？否则上次为何对方不衔尾追杀？直接一鼓作气跟着溃兵打到我大营来？”
蔡希德一滞，满脸不解的道：“这也正是属下疑惑之处，不过也不得不防对方找到了可以移动金属风暴的方法，大将军有所不知，今日……”
蔡希德将斥候未归，他派出小股部队前往探查，路遇苍云军之事原原本本的向史思明汇报了一遍。
史思明听罢点头道：“你的猜测很有可能，好吧！传令牛廷阶、高秀岩、史朝义，集结大军，做好战斗准备。”
“记住，这次要把刀盾手放在前面，以步兵发动进攻，别再犯上次那样的错。”
蔡希德满脸惭愧的抱拳躬身应是，上次那一战虽怪不得他，但他打了败仗是事实。
上次因为他将骑兵放在前面，步卒放在后面，结果刀盾手丝毫没有发挥其应有的作用，便被溃散的骑兵给自相践踏，连一点有效的防御都没能组织起来。
经过近半个时辰的排兵布阵，狼牙军近八万大军集结完毕，严阵以待，万余骑兵全部聚集在大营内大较场，待命出击。
原本蔡希德的三万大军只有五千兵马回到大营，但之后陆陆续续有跑散的溃兵回营，勉强又凑齐了八万兵马。
七万步卒处于最前方的是刀盾兵，跟在刀盾兵后方的是长矛手，再后面则是弓弩手。
所谓人到一万，无边无沿，人上十万，扯地连天，史思明、蔡希德、牛廷阶、高秀岩、史朝义五人立于大营点将台上，看着大营外那几乎一眼看不到尽头的七万大军，不由意气风发。
“哼，金属风暴，我会让你们知道，在我狼牙大军面前，什么都是虚妄，敢打到我大营来，那就不用回去了。”史思明一挥手中那杆儿臂粗细的马槊，志得意满的道。
蔡希德附和道：“只要这次打败这一万大军，太原城便唾手可得了。”
“哈哈哈哈……”
第二百二十八章 不妙 邪恶的欧阳飞
欧阳飞一行卯时出发，巳时方才赶到狼牙大营所在的大梁山南麓，当然，这其中包含了在快到时休息的半个多时辰。
当史思明等人看到地平线上出现的太原守军，立刻命令道：“传令，刀盾手结阵。”
便见他身侧传令官挥动令旗，舞了几个旗语，下一刻，战鼓以一个特殊的节奏响了起来。
便见处于阵列最前方的刀盾手将手中蒙铁盾牌一个接一个架了起来，形成一个严密的盾阵。
所谓的蒙铁盾牌指的便是在一张寸余厚的木盾外蒙上一层铁皮，当然，说是铁皮，实则也有近两毫米厚。
盾阵整体来说与之前苍云军布下的盾阵没什么区别，由于狼牙军的刀盾手使用的是圆盾，所以架在一起后，并不会像方盾那样严丝合缝，会出现一个个空隙。
而刀盾手身后的长矛手就会将手中丈余长的长矛从那些空隙间伸出去，一堵带刺的盾墙便就此成形。
这种盾阵可谓万金油的阵形，用作防御时无往而不利，无论是骑兵冲锋还是步卒突击，冲上来就是个死。
要攻破这种盾阵，进攻方常常需要付出几倍伤亡的代价，就算第一层盾阵破了，还有第二层、第三层……
若无什么行之有效的措施，如重型武器之类的，在开阔地遭遇这种盾阵是最为头痛的。
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史思明与蔡希德是觉得，他们的大营固若金汤。
但是，真的是这样吗？
……
欧阳飞放下了作为望远镜使用的狙击步枪，大声道：“诸位，再前进百丈止步。”
策马跟在战车旁边的方乾与刘梦阳闻言纵身跃上了战车，一左一右站在欧阳飞身后，骑在比战车还高的大毒尸孙飞亮肩上的曲云亦打起了精神。
到达欧阳飞指定位置，大军止步，推车的天策将士在路旁寻摸了几块石头垫在车轮下，将车固定好，这才转身回到天策军阵营，骑上自己的战马，抄起长枪。
看着前方军容齐整，无边无际的狼牙大军，欧阳飞呼吸微微有些粗重起来。
深吸一口气，重新举起狙击步枪，仔细看向五百多米外的狼牙军阵列。
片刻之后，欧阳飞点点头，扭头对不远处的李承恩问道：“李将军，狼牙军刀盾兵手中的盾牌是何材质？”
李承恩闻言回道：“当是蒙铁木盾，厚有一寸，在木盾外蒙了一层铁。”
欧阳飞闻言暗暗松了一口气，缓缓点头，他侧后方的方乾见状问道：“小兄弟，你的金属风暴可能穿透那盾牌？”
欧阳飞回头微笑道：“方前辈请放心，在两百丈内，金属风暴可穿尺余厚木板，半寸余厚镔铁板，区区蒙铁盾牌，如穿朽木。”
方乾这才满意的微微颔首，周围其他江湖中人也放下心来，却是暗暗心惊那金属风暴的威力之强。
李承恩见此，道：“欧兄弟，我们如今该如何行事？是直接发动金属风暴，还是依然等对方冲上来？”
欧阳飞想了想，道：“直接开打吧！因这次敌人偏多，为免史思明狗急跳墙，直接以士卒性命来换取推进的空间，这个距离差不多了。”
“这次狼牙军若不溃散，我等便争取将这些弹丸全部打出去，总能杀他个万儿八千的。”
欧阳飞说完，再次举起狙击步枪，向着军阵后方的营寨搜索，很快，他就发现了狼牙大营中，立于高台上的史思明等人。
欧阳飞暗暗计算了一番目标距离，大概在九百米左右，欧阳飞两眼微眯，突然打开了狙击步枪的保险，十字准星套上了其中一人，缓缓扣下扳机。
“砰”
一声爆响，方乾眉毛微微挑了挑，这突然响起的巨响让他也不免呼吸滞了滞，刘梦阳与曲云更是浑身肌肉一紧。
M00狙击步枪，号称两千米内可无修正射击，九百米自然不在话下。
那边的蔡希德在被十字准星套住，欧阳飞扣下扳机那一刻，就感觉眉心一凉，一股极度危险的感觉袭来，不及多想，身体的本能已经做出反应，手中板斧瞬间举起，挡在额前。
“噹”
“砰”
蔡希德连退两步，这才站稳，而此时，一声雷鸣般的爆响才遥遥传来。
“怎么回事？什么鬼东西？”史思明吃了一惊。
众人忙向蔡希德的板斧看去，却见他板斧斧面上，一枚严重变形的铜丸嵌在上面，在其上钻出一个凹痕。
这还是因为板斧被他灌入了内力的缘故，否则，这厚达半寸的铁斧就会被钻透，接着钻透的，就是他的脑袋。
蔡希德目露惊恐的伸手拔下那枚变形的弹头，周围几人凑过来查看，而蔡希德浑身轻颤的道：“我明白了，那所谓的金属风暴，便是以这种弹丸为暗器，通过不知道什么方式，将之发射出来，远距离击杀敌人。”
“可……可这里离那边，足足近两里啊！”
史思明等人眼中也浮起骇然之色，便在此时，众人耳边又闪过“咻”的一声，却因为并非是冲着他们来的，所以任何人都没有察觉。
“噗”
众人回头，便见手握令旗的传令官脑袋上爆出一团血花，从点将台边缘栽了下去。
见此一幕，众将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两里，足足近两里的距离击杀目标，这是什么样的绝世暗器才能做到？
那蒙铁盾牌……真的能挡住金属风暴吗？史思明等人心里齐齐升起一丝不妙之感。
那边，欧阳飞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放下了狙击步枪，扭头对唐无影叫道：“无影，你上来。”
唐无影跃上战车，不解的问道：“兄长有何吩咐？”
“我教你使用这杆长霹雳匣，你看着……”
“咔咔”
“这样就把弹丸推送到发射位置了，然后以千里目中那个十字当中一点对准目标，扣动扳机即可。”
“记住，扣扳机的时候一定要稳，不能有丝毫晃动，因为距离太远，你这里哪怕只是轻轻一晃，就失之毫厘，谬之千里了，听明白了吗？”
唐无影接过狙击步枪，跃跃欲试，闻言连连点头，道：“明白了，那兄长，我要打谁？”
欧阳飞嘴角勾起一丝邪恶的笑意，道：“你就盯着史思明的点将台，专门对着打旗语的那个传令官打，谁手上拿旗就打谁。”
第二百二十九章 史思明要疯了
战场传令官以后世的认知来说属于文职人员，所以不一定得是武功高强的人才能担任，就跟发报员一样，只需要掌握发报的技术与电报密码即可，不需要战斗力有多强。
同理，古代战场传令官只需要掌握各种旗语与战鼓节奏就行，无须自身拥有多强的武力，武功高强的人统帅也不可能让其去担任传令官，学习旗语与敲鼓什么的。
而旗语与战鼓节奏的制定与传授，是由专人负责，一代代传下来的，统帅与领军大将不一定懂得旗语，他们最多能听出战鼓节奏的意思。
所以这就造成了一个问题，一旦战场上没了懂旗语的传令官，那么统帅的命令就无法及时传达给大部队。
若是使用人力传达命令，部队的指挥就会十分不灵，贻误战机。
故而当李承恩等人听到欧阳飞的话，纷纷露出了一个会心的微笑。
欧阳飞交代好唐无影后，便径直坐了下来，深吸一口气，“咔咔”一声给重机枪上膛，随即开始寻找下手的位置。
以重机枪对付海量敌人并不是随便对着敌人搂火就行，欧阳飞还需要计算从哪个位置打起，才能让对方阵列以最快的速度乱起来。
经过选择，欧阳飞终于选定了一个位置，枪口一转，对向那个方向，果断扣下了扳机。
“哒哒哒哒……”
那让蔡希德与第一战幸存的狼牙军胆寒的爆鸣声，终于在这大梁山下，狼牙军大营前响了起来。
果然，狼牙军刀盾兵的蒙铁盾牌根本就挡不住重机枪子弹，重机枪指向的方向，刀盾兵纷纷被爆冲而至的子弹射穿盾牌，穿透身体。
狼牙军开始一片片的倒下，随着欧阳飞机枪的缓缓转动，从天上看下去，便如多米诺骨牌从中间开始被推倒，只是这速度没有多米诺骨牌的倒塌速度快就是了。
机枪一经开扫，狼牙军阵列就发生了骚乱，枪口对向方向的狼牙兵自不必说，当看到身旁同袍莫名其妙的身上冒着血花栽倒在地，他们自然会下意识的远离他们。
欧阳飞机枪扫射的节奏掌控得很有讲究，并非是扣下扳机对着人群扫就是了，这里有七万人，就算他子弹打光又能扫死多少？
所以他的主要目的还是让对方乱，要让对方乱自然不能对着一个地方猛扫。
否则那些狼牙兵根本没反应过来，就中弹身亡了，连恐惧的情绪都还没形成。
所以对着一个地方扫上几秒，造成一片狼牙军死亡后，他立刻就会调转枪口，向另一个区域扫射。
而那片狼牙军死亡区域周边的狼牙军，自然会心生恐惧，下意识的远离死亡区域。
可狼牙军阵列本就比较密集，这些狼牙兵一往旁边挤，不仅会造成阵列更加密集，重机枪子弹的杀戮效率更高，阵列也会彻底乱掉。
很快，欧阳飞就在狼牙军阵列中“啃”出几个大缺口，而刀盾兵布下的盾阵也崩溃得差不多。
方乾等第一次见识到重机枪威力的武林人士，个个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没想到这世上真有能够左右一场战争局势的机关暗器，太可怕了。
这边方乾等人暗暗心惊的同时又暗暗心喜，那边的史思明等人则是惊骇欲绝了。
没想到蒙铁盾牌竟然丝毫防御作用都起不到，儿郎们成片的倒下，这可还隔着一里的距离呐。
“传令，让大军撤回营寨，用床弩石炮对付他们。”史思明大声下达了命令。
床弩的射程在三百步左右，只要大军撤回营寨，对方想要攻破营寨就只能强攻，到时候他们的床弩与石炮会给他们一个血的教训。
那金属风暴再厉害，却也只能直射，他们的营寨都建在高处，到时候对方最厉害的武器就无用了。
“大将军，传令官已经死了。”蔡希德这才惊觉，刚才他们只顾讨论金属风暴，与应对金属风暴之法，竟忘了再重新调一个传令官上来。
一旁的史朝义算是比较知机的，闻言立刻对台下大喝道：“传令官，来一个传令官。”
很快就有一个传令官手握令旗跑上点将台，史思明急喝道：“快，传令，全军撤回营寨，床弩手做好准备。”
“是。”
传令官应了一声，转身面向数十丈外的战鼓台，刚刚准备举起令旗打旗语，脑袋便爆出一团血花倒了下去。
“啊……混蛋……”史思明要疯了，这眼看每一息都有大片士卒倒在那金属风暴下，他的命令却无法传达出去，这种憋屈的感觉就别提了。
便在他提起内力，准备直接对着鼓手吼出命令时，便见战鼓台上的鼓手也遭到了对方的攻击，一个接一个的身上冒着血花倒下。
有的是脑袋冒血，有的是身躯冒血，但无论什么部位冒血，倒下就没有谁再起得来的。
却是唐无影举一反三，对方半天不上来一个传令官，他没得打，突然想到，要传达命令除了传令官的旗语外，还得有战鼓手的鼓声，那打鼓手不也一样嘛！
所以鼓手们也遭殃了，一会儿的功夫，就死了四个。
这是因为M00狙击步枪弹容量只有七发，刚才欧阳飞打蔡希德耗去一发，打第一个传令官耗去一发，唐无影打第二个传令官又耗去一发。
所以鼓手只死了四个，就没再死，这是因为唐无影忙着换弹夹呢！过了数息时间，鼓手又开始死亡。
战鼓共有八面，并排放在战鼓台上，除了这个史思明等人视线中的战鼓台外，其他地方还有几个，其他地方的鼓手听到这个战鼓台传出的鼓声节奏，便会敲响同样的节奏。
因为战场范围过大，一处战鼓台的鼓声根本传不到整个战场，所以才有如此设置，而这个战鼓台，显然就是最重要的那个。
可顷刻间，这处最重要的战鼓台鼓手全部死光，他们对于这看不见摸不着的攻击根本不知道如何躲避。
若是一个后世之人，肯定就知道，只要跳下战鼓台，躲到掩体后面就没事了，可鼓手们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稀里糊涂就做了唐无影的枪下亡魂。
其他位置的鼓手还在纳闷，下面的情况明显对己方不利，眼看着同袍们被大肆屠戮，大将军怎么都该有些反应吧？可为什么还没有命令传来？
第二百三十章 看破 金属风暴的弱点
到了这种地步，史思明反而冷静了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出手十分有针对性，自己现在急也没用。
当下沉声道：“高秀岩牛廷阶，你二人各率我军高手，从阵列两翼向金属风暴所在突击，一定要给我毁了它，蔡希德，立刻派出传令兵，命令大军撤回营寨。”
“是。”
“咦？父亲，那金属风暴的声音好像停了。”一旁的史朝义突然开口道。
史思明一愣，向下看去，士卒果然没有再死亡，不过阵列也基本上乱得差不多了，若对方此时发动突击，己方势必损失惨重。
“大将军，不可大意，上次末将在太原城外时就是这样，那金属风暴响一会儿会停下一段时间，过不多时就会再次响起。”蔡希德急道。
“哦？为何会如此？”
“这……末将不知。”
史思明目光微微闪烁，心下在琢磨着什么，高秀岩与牛廷阶见此，也就暂时没有离开，等着史思明给出一个结论。
然而还没等他想出个什么结果，数息后，那金属风暴又开始了咆哮。
史思明眉头一皱，这么快？看来行不通了，当下叹了口气，对高秀岩牛廷阶挥手道：“去吧！”
“是。”
两人这才转身下台而去，蔡希德也去安排传令兵，以人力传令。
刚才史思明想到，这金属风暴的威力虽然不知为何如此强大，但其显然是依靠那种铜丸伤人的，既如此，那铜丸就不可能是无穷无尽。
否则对方根本无须趁着我军大乱时突击，直接用那金属风暴一直射杀我军士卒不就行了？
那么这金属风暴多半与连弩一样，铜丸发射完后，便需重新装入，他在想，能不能趁着对方装铜丸时，命令大军冲上去。
可当发现对方停了数息时间就再次发动后，他顿时熄了这个心思。
然而待得高秀岩牛廷阶出发后他又反应过来，再仔细看了看己方士卒死亡速度，终于抓住了些什么。
虽说那金属风暴每一息都能击杀十数人，但其实这杀戮速度对于自己数万大军来说也并不是快到无法接受。
己方距离对方不过一里，若是全军突击的话，己方冲到对方面前时，对方也不过击杀我军千余人而已，这对于自己八万大军来说，不过九牛一毛啊！
想到此，史思明双目暴亮，又看了看下方己方阵列，叹息一声，下次吧！这次是没希望了，估计到现在还没溃散，都是因为他们知道我在后面看着，否则恐怕早就溃散了。
他不是没想过用骑兵冲锋，毕竟相比步兵，骑兵速度更快，可以更快的冲到对方面前。
但是骑兵有一个大问题，就是当前面的战马被金属风暴的铜丸击中栽倒后，会绊倒后面的。
如此一来造成的损失比步兵突击更大，不划算，所以他宁愿以步卒突击，毕竟，骑兵可比步卒金贵啊！
那边厢，当欧阳飞发现从辕门处奔出一批骑兵，立马意识到，这是对方的传令兵，很可能是来传令让大军撤退的。
如果对方退回营寨内，己方根本无法追击，因为对方营寨中肯定有防御器材，那么如此一来，这次主动攻击就会无功而返。
当下欧阳飞放开扳机，大喝道：“李将军，立刻突击，对方准备撤了。”
李承恩自也发现了这一幕，当下手中长枪向前一指，喝道：“全军突击。”
当下唐军士卒中的传令兵举起手中牛角号，吹出了沉闷的号音，号音节奏急促，这正是进攻的信号。
“杀……”
当下一千天策军，五千苍云军，一千唐军骑兵齐齐向前冲锋，步卒速度稍慢，且要保持阵型，所以只能作为后劲。
对面狼牙军阵列，狼牙军将领们发现唐军开始突击，拼命大喝道：“整队，稳住阵形，唐军杀过来了，想活命的就给我镇定下来。”
然而狼牙军前军已经彻底陷入混乱中，所有士卒都人心惶惶，哪里是短时间内能够整好阵形的？
五百米距离，骑兵冲锋仅需十息不到，而对方的传令兵此时也才刚刚出辕门，营寨距离军阵所在有四百余米，距离阵列最后方也有三百来米，此时就是拼速度的时候了。
显然，天策军与苍云军的速度完爆狼牙传令兵，苍云军战士纷纷施展轻功，速度丝毫不比战马慢。
一部分处于外围的武林豪杰也纷纷运起轻功，跃离马背，跟着大军冲了出去，只留下战车周围一圈数十名高手没有冲出去，他们是专门负责保护欧阳飞与重机枪的。
而此时欧阳飞与李承恩等人都发现，狼牙军两翼突然冲出数十骑，竟绕过突击的唐军，径直奔着这边来了。
欧阳飞枪口一转，对着右侧的三十余骑搂火。
“哒哒哒哒……”
让欧阳飞意外的是，枪声一响，那数十人立刻跃离马背，身形疾速变幻，竟似能看清子弹轨迹，并闪避开来一样，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欧阳飞打出去的近百发子弹，竟只是将马匹全部撂倒，打翻两个动作稍慢的骑士而已。
方乾见状沉声道：“小兄弟，那些是狼牙军中的高手，你无须浪费铜丸，让他们过来便是，老夫也有些年头没杀人了。”
欧阳飞从善如流的放开了扳机，站起身，缓缓拔出李光弼送他的长剑，将剑鞘放在了车上，长剑斜斜指地，一股强悍的气势自其身上渐渐升起。
李承恩见此情形，张了张嘴，本想说些什么，可一想起欧阳飞出发之前吟的那首词，又把要说的话咽了下去，罢了，让他发泄一番吧！
方乾深深的看了欧阳飞一眼，随即看向身侧的刘梦阳，道：“冲虚子，你纯阳的‘镇山河’乃是天下第一防御神技，便劳你护好金属风暴。”
刘梦阳拔出背上长剑，一股玄奥的气息开始在周身流转，点头道：“前辈放心便是。”
唐无影此时也将狙击步枪放下，摘下了身后的千机匣，下一刻，整个千机匣上真气氤氲，全部向匣口凝聚而去，“夺魄箭”已蓄势待发。
方乾见众人都已经做好准备，当下拔出背上那把奇形长剑，跃下战车，缓缓向前行去，而欧阳飞等人也跟在了他身后，后面还有三十余人跟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