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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燕赵不笑生     塞外侠影txt下载     塞外侠影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06《塞外侠影》二十三章 押解路再遇悍匪(四)

    五行门主石宏烈败走之后,回门草草交代了一下,速速带着诸多手下,快马加鞭赶往几百里外的飞龙会。

    飞龙会掌舵大关刀张明起,本是点苍派出身,后来做过镖师,干过捕快,开过武官,给朝廷大员做过保镖,五花八门啥都干过,阅历相当丰富。如今飞龙会总当家的做的也很不错,人员众多,手下成名的高手,震得住场面,跺跺脚地方晃三晃的人物,也有十好几位,可以说五湖帮和五行门势力加在一起,也及不上飞龙会的势力大,可以说是一方霸主。

    只可惜,这个张明起也投靠了辽国国师,做了叛徒了。

    张明起不像石宏烈那样贪财好色,也不像呼延云那样为祸乡里,相反飞龙会会规严明,不准欺负老百姓,而且还时常维护地方治安,在老百姓眼里,反响还不错。

    那张明起为什么投靠了辽国国师呢?俗话说环境逼迫人啊。张明起当镖师那会儿,有一次押镖,镖银还不少,一路小心小心,结果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出来一伙大盗,把镖银给劫了。

    张明起奋力苦战,可双拳难敌四手,饿虎架不住群狼啊。张明起再怎么能打,也架不住贼人众多啊,负伤之下无奈逃走。

    镖局回不去了,那么多镖银,把自己卖了也赔不起啊,养好伤后,隐姓埋名,给人做做苦力,耍耍把式,赚些零钱过活。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后来有一家富人招收护院,张明起一把大刀舞的烁烁生风,拳脚也相当不错,结果当了护院了。

    后来这个大户巴结朝中权贵,把他介绍给了朝中大员做贴身护卫。钱赚的比以前多了,衣食住行也更好了,生活舒适了很多,可有一样,这个朝中大员不是什么好官,人人喊打的大奸臣啊。

    历史上历来不缺忠贞正义之士刺杀奸臣贼子的事情,张明起也不例外,刚当上护卫没多久就赶上了,对方十几个人,功夫都是一流的,趁大员出去游玩之际,突然跳出来实行劫杀。

    这可着实吓了张明起一跳,忙挥动大关刀上前保护大员。说来也巧了,刺杀的人中竟然有一个是张明起的师妹,见到张明起之后先是一愣,因为在他们心中,那次镖银被劫,现场其他镖师,趟子手无一幸免,都以为张明起也被强盗杀了,没成想在这见到了张明起。

    师妹一见张明起给奸臣当起了护卫,当面大骂张明起,不由分说挺剑就刺,张明起来不及解释,只好招架。

    救援的官兵来的很及时,虽然死伤了不少护卫亲兵,大员幸好没有大碍,只是受了轻微伤,劫杀众人见大势已去,飞快退走。

    可是这大员本就是个奸诈小人,整日担心别人刺杀他,见得张明起与劫杀他的贼人认识,硬说张明起沟通劫匪,要把张明起下大狱,真要是被抓起来下了大狱,不死也得脱层皮啊。

    张明起无辜受冤,气不打一处来,在大员下令捆缚他时,当场暴起,连杀数人欲走。可当时救援大员的官兵有千人之众,张明起又哪里走脱的了,一千多人让他随便杀,累也要累死了。那大员见他反抗,更加认定了他与劫匪是一伙的,叫嚷着让官兵捉拿他。

    张明起心中好恨啊,这是什么世道啊,眼看力尽难支之际,从远处飞奔而来一人,此人身轻如燕,一掠飞过众人头顶,落入场中之后,一把金钱镖四下打去,立即想起一片哀嚎之声,来人趁机单手拽起张明起,脚下用力,二人瞬间飞起,几个起落,消失在众人惊讶的视线中。

    那人带着张明起到了隐蔽安全之处后,放下了张明起。

    张明起缓过一口气来,觉得真跟做梦一样,真是劫后余生啊,对救命之人施礼谢恩,要跪下行大礼,被那人拦住了。救他之人言道:“你的事情我知道一些,我敬重你是个人物,故此出手救你,宋国君主昏庸无道,奸臣惑乱朝纲,你以后不要在与朝廷有何瓜葛,自己干个营生岂不是好。”

    张明起深有感触,感慨道:“恩公。您就是不说,以后我也不会再去朝廷做事,何况我如今恐怕已成被缉拿的要犯了……。”二人说了一会话,张明起请教恩公大名,那人严肃的说:“实不相瞒,我不是宋人。”

    “那恩公是?”

    “宋辽不时开战,而我却是辽人。”

    张明起惨淡一笑:“宋人如何,辽人又如何,于我而言,有何不一样。”

    那人笑道:“难得你无成见,不少宋人骂我们为辽狗,同样都是人,只是各为其主,我们若是狗,他们又是什么,哈哈哈。”

    张明起不知如何答谢恩人的大恩,临别一再强调若有用的到他的地方,定不推辞。

    那人见他一再答谢于他,便道:“你若执意过意不去,不如这样,我给你三枚信物,以后若是见到信物如同见我,若有人拿着信物寻你办事,便是为我办事,你看这样可好?”

    张明起当即点头答应,言明只要见到信物,无论何事一定照办,以答谢今日活命之恩。

    那人取出自己的独门暗器交给张明起一枚,言以后若有人持比物寻张明起办事,即使不是本人,也是他的徒弟。二人说过之后,挥手告别。

    张明起有一身本事,不愁没处弄口饭吃,不久就在此地办起了一家武馆,因此地离边境也不远,民众担心被辽兵侵害,都想学些本事自保,因此上门报名学习者甚多。张明起又有真才实学,不骗人钱财,实打实的传艺收徒,自然有了些威望,后来便建立了门派,飞龙会发展很快,张明起制会严格,很快就发展了起来。如今数年过去,已然成了威震一方实力不小的帮派,由于他制会严格,飞龙会名声还不错,张明起也经常干些善事,颇得地方百姓好感。

    这日张明起晨起练了一趟刀法后在大厅坐下休息,手下忽然来报有人要见他。张明起平日待人随和,便叫手下带那人进来,那人见到张明起后,从怀中取出一物,张明起见状大吃一惊。忙屏退手下,带那人来到书房,关了房门。

    来人也不啰嗦,见张明起识得他手中之物,直接说道:“当年你答应昔日恩公为他做三件事,可还记得?”

    张明起是重情重义之人,哪里会否认,当下道:“昔日恩公救我,我无以为报,一再言谢之下,恩公才答应我为他做三件事即可。”

    那人笑道:“你记得就好,当年你恩公可说,他的弟子后人持此物如同见他。”

    张明起道:“却有此事。”

    来人笑道:“你很重义气,很好,我是什么身份,想必你也猜得出来。我家国师,也就是当年你恩公的徒弟,要我代个口信来。当年你恩公把这三枚信物交与我家国师,说了你的事,如今时过境迁,过去多年,你肯不肯听,承若还愿不愿兑现,完全在你,若不兑现,我不说也罢。”

    张明起当即正色凛然,道:“当年恩公救我不死,恩同再造,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张明起说过的话,怎能作假,即是恩公高徒所托,如同恩公到此,但说无妨。”

    来人见张明起豪爽仗义,哈哈大笑道:“张兄爽快,我家国师说近期要张兄办一件事,届时自有飞鸽传书,到时还请张兄兀要推辞。不妨告诉张兄,事情有些辣手,张兄如果为难,也可早做打算。”

    张明起当即表示,多年来一直不忘恩公相救之恩,今日即有恩公后人所托,无论何事,定当全力去办,绝不推辞。

    来人见张明起爽快,抱拳告辞而去。来人回到辽营见了国师,详细说了经过,国师哈哈大笑道:“这个张明起,果然是个忠厚仗义之人,不过我们不这样把话挑明,显得我们光明磊落,说不定他真不会相帮。”

    “那他会不会中途反悔,毕竟我们将要让他干的事……。”

    “哈哈哈,不会,他那人既然答应,就不会反悔,放心好了,届时自有好戏看。”

    ……

    张明起自从见了那天来人之后,心里就一直有些不好的预感,觉得要有什么事将要发生,但是既然答应了人家,又怎能反悔,只盼望不会太难做就好。

    几天过去,这天突然有信鸽飞到,张明起知道事情终于来了,心中不好的预感更强,待看过信后,立刻傻了眼。他哪里会想到,辽国国师竟然让他去劫杀杨宗保一行,务必要他杀了囚车中的赵俊,并言明此事重大,非比一般,若完成,一件可抵三件,日后再不劳烦于他,并说若不念及旧情,不去劫杀也罢。当日他恩师就当没救过他。

    张明起本来很犹豫,他因当年之事,对朝廷是有些微词,但对于杨家儿郎,那是满心的佩服,谁能抛家舍业性命不顾常年守在塞外,又有几人能像杨家那样满门忠烈。

    张明起是很犹豫,可他是讲义气的人,辽国国师后边那几句激将的话,使张明起觉得自己不去做这件事,还算是个人吗?多少年了,恩公从未要自己做过什么,只此一件,又怎能拒绝。唉!自己只能尽力而为,但无论如何,不能伤害少将军,赵俊本是赵家的人,估计也不是个好东西,也罢,嘱咐好手下也就是了。

    张明起做好打算,正琢磨怎么安排,手下小跑来报五行门主石宏烈到了。说话间石宏烈已经风风火火的走进来了,张明起知道石宏烈的为人,更知他早就投靠了辽国,心里有些鄙夷,可一想到自己也已经答应了为辽国办事,而且这事一旦办了自此之后再难说得清,心里不由得一阵无奈。

    屏退手下,石宏烈单刀直入讲明了来意,要和张明起同去截杀杨宗保。张明起心下犯难,又不能不允,只得应了石宏烈。

    张明起召集心腹手下,也没隐瞒,把打算截杀之事说了,末了说道:“我知道各位对此事会有微词,本来这次是我张明起为报当年之恩而为之,诸位不想跟随,自可离去,张某不强求。”

    这些人毕竟都是宋人,对此事鄙夷者也不少,当下有人表示做此事丧尽天良,不愿与张明起为伍。张明起并不恼怒,任由不愿参与者离去,只求他们不要将此事说出去。手下毕竟跟随他多年,无奈摆了摆手,当下离去了有三成之多。

    张明起带了愿意追随之人和石宏烈的人并为一路,迅速赶往杨宗保一行的必经之路,暗中埋伏下来。

107《塞外侠影》二十四章 英雄末路赴黄泉(一)

    杨宗保一行的疲劳之军迤逦前行,人马劳顿,行进速度并不快。对于前面的伏兵,他们一点儿也不知情,渐渐的,走进了敌人的伏击圈。

    张明起的为人毕竟不坏,不像石宏烈那样卑鄙下流,不愿暗中突施袭击,见杨宗保一行到来,一声呼哨,带人嗖嗖跳了出来,截住了去路。

    按照石宏烈的打算,宋军在明,他们在暗,突然来一顿冷箭,就算射不死杨宗保和赵俊,起码也能把宋军整死一半儿。可是张明起不愿意这么干,石宏烈到此为客,也没办法,只好跟着张明起跳了出来。手持兵刃,看着杨宗保一行一阵冷笑。

    欧阳旭与方倩玉早就料到会有贼人来袭,早就叮嘱门下不可慌乱,不过一见对方人数不禁心中一紧,自己这边连同伤者不到百人,对方足有两百来人,而且各个彪悍勇猛。为首的大关刀张明起,欧阳旭也是以前见过面认识的。对于张明起的功夫,欧阳旭也有所了解,那可不是三下两下就可以打发的主,为今之计只好拖一步是一步了。想必向张明起一抱拳,笑道:“对面,莫非是张兄吗?”

    张明起老脸一红,以前和欧阳旭也见过几面,虽然谈不上多深的交情,可以前也是同道中人,可如今,唉!张明起不禁老脸一红道:“正是在下,欧阳兄一向可好?”

    欧阳旭笑道:“托张兄的福,还不错,遥想当年与张兄一别,有个年头了,看张兄精神健硕,神采奕奕,日子过的不错啊,哈哈。”

    张明起尴尬的笑了笑道:“日子还过得,小小帮派比不得华山大派,混口饭吃而已。”

    “唉,张兄何出此言,谁不知道张兄的飞龙会治会有方,飞龙会的名声可不在我华山之下啊。”欧阳旭有意拖延时间,继续和张明起攀谈。

    张明起明知欧阳旭有意拖延,可他本身为人不坏,做此事也很纠结,也不愿先动手去伤害好人,因此接着道:“小小飞龙会,哪能与中原大派相提并论,折杀张某了。”

    旁边的石宏烈早就不耐烦了,心说咱们不是来截杀的吗,趁他们慌乱,一阵兵刃完事,这怎么还聊起家常来了。叫道:“张掌门,咱们干嘛来了,并肩子上啊,聊的什么家常。”说罢就要往上冲。

    欧阳旭对张明起一笑道:“怎么张兄也和这姓石的一样了吗?张兄为人光明磊落,断不会与这种人为伍吧?”

    张明起老脸一红,“欧阳兄,张某昔日欠下一笔大人情,今日不得不如此,欧阳兄,我等只为囚车中之人,不想与欧阳兄为敌,欧阳兄不如就比去吧。”

    欧阳旭一笑,“张兄此言差矣,某应了杨元帅之事,怎能半途而废,某知张兄手段,但也只好一试了。”

    张明起知道劝说不动欧阳旭,内心又实不想与他们为敌,又道:“欧阳兄,你看你身边之人,伤病颇多,没伤病的也俱是疲乏以及,打起来能有多大把握,囚车中之人,与欧阳兄不沾亲带故,何必为了此人伤了己方人手,欧阳兄,你与少将军都可以退走,张某绝不为难。”

    杨宗保在一旁早就气炸了肺,闻听此言再也按耐不住,大叫道:“呸,好个狂妄之徒,大言不惭,看枪。”说罢催马往上一闯对着张明起就是一枪。

    欧阳旭明知在拖延也只是片刻之景,终究拖不过一场厮杀,他深知张明起功夫了得,怕杨宗保有失,往前一跃,护在杨宗保旁边。

    石宏烈早就想动手,此刻一见时机已到,往上一窜,直奔囚车而去。

    方倩玉早就注意着石宏烈,见他飞身而起,探手抽出软剑正面敌住石宏烈。

    张明起和石宏烈被欧阳旭和方倩玉敌住,可张明起、石宏烈的手下有二百来号,呼啦往上一拥,眨眼之间已然将宋军包围在中间,此刻宋军中能战斗之人不过数十,只得以囚车为中心,围成一个圈子对敌。

    可贼人毕竟众多,其中又不乏高手,几个照面宋军已有死伤,数名贼人高手已然接近了囚车。岳芳等几名华山弟子死守在囚车旁,见贼人攻来,各自施展两败俱伤的打法摆剑攻向贼人,这其中尤其以岳芳、胡雪、夏言最利。

    原来师兄弟几个早就暗中商议过,知道单凭他们几个的功夫难以保证大师兄的安全,于是几人暗中商量好,只要贼人来袭,面对功夫高强的贼人,就用两败俱伤的打法,贼人若顾性命,或许可以缓解一时,但这也只是对于一般高手而言,对于功夫绝高的,也起不到多大作用,可不管怎么说,能拦的一时是一时吧。

    几名贼人破开外围的宋军接近囚车,却见几名年轻的华山弟子守在囚车旁,见到他们二话不说挺剑就刺,出手完全没有招式,自身空门大露,却是拼了命的两败俱伤的打法。几个贼人功夫颇高,完全可以斩杀面前这几个小弟子,可如此也难免自身撞在对方兵刃之上,虽然不能把他们怎么样,不过也得受些轻微伤,想想己身在江湖上也有些威名,伤在小小无名弟子剑下,岂不是太没面子。因此贼人分分避开或用兵刃格挡,有的想用内力震飞对方手中兵刃,哪知岳芳他们早有打算,纷纷用布将手和剑柄裹紧了,贼人虽然用内力去震,虽然震的他们虎口生疼,由于布缠的紧,却也没有脱手。

    岳芳、胡雪、夏炎及一众师兄弟一阵死缠烂打,虽然缓解了贼人接近囚车之势,可毕竟他们功夫远不及贼人,不一刻,他们几个人人挂彩,个个负伤,而且有的师兄弟已经含恨捐躯。岳芳暗恋丁展日久,一颗芳心早就全系在丁展身上,因此虽然负伤,仍然拼死与敌人缠斗。胡雪、夏炎对丁展情同手足,自然也是不顾了性命的拼杀。不过他们再努力拼命,也架不住贼人众多,功夫又都在他们之上。

    几名贼子破开几人,已然接近了囚车,远处与张明起交战的华山掌门欧阳旭虽然看见,可惜分身无术,着急也没有办法。他和张明起功夫在伯仲之间,虽然略高一筹,想胜张明起也非易事。张明起心中愧疚,下手并不狠辣,只是尽力拖住欧阳旭。如果他知道囚车中的是假赵俊,真正在里面的是华山弟子丁展,他也不会如此和欧阳旭交战,发声呼哨就走人了。贼人都认为囚车中的就是赵俊,张明起心想:“欧阳兄啊欧阳兄,一个赵俊值得你如此拼命吗?死一个赵俊无关痛痒,我立即就会撤走啊,那时你和少将军都安全了,哎呀欧阳旭,你咋就这么固执呢?赵俊身系皇室中人,和欧阳兄你有何干系啊,就是赵俊死了,路上被这么多人截杀,欧阳兄你也不会被怪罪啊,欧阳兄啊,你咋就执迷不悟呢!”

    单说杨宗保,杨宗保的武艺在战场上,如果两军交阵,杨宗保也算得上一员勇将,可是与这些武林人物相比,那可就差的太远了。他一门心思想杀退贼人,不顾生死的猛冲烂打,如果按照真实功夫,死几回都不够了,可打到现在,杨宗保居然毫发无伤,身边与他游斗的几人始终不离他左右,就是不让他冲出去。

    这是为何?原来大关刀张明起敬重杨家满门忠烈,本来他就不愿意做此件事情,更不愿伤害杨家后人,但又担心石宏烈的人伤害杨宗保,因此早就暗中嘱咐几个生死相交的兄弟,让他们几个缠住杨宗保,不让石宏烈的人靠近,明着是打斗,实际上是把杨宗保给保护了起来。

    杨宗保不明所以,大枪一味的向几人身上刺去,奈何人家功夫高出他很多,虽然装的十分慌乱,却丝毫奈何不得人家。这几人拦住杨宗保的同时,也用身体挡住了石宏烈的人,确保杨宗保的安全。这也是张明起忠义仁厚的体现,若换了石宏烈的人,杨宗保早已死了多时了。

    方倩玉那里与石宏打斗的最为激烈,对于这些贼子,方倩玉早就恨之入骨,恨不得一剑解决了这条恶狗。可石宏烈也不是轻易就能解决掉的,二人也不是第一次交手,此刻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一上手就尽出绝招,试图以最短的时间消灭对方。方倩玉心中担忧欧阳旭、杨宗保众人,分神之下,更是难以快速解决战斗,周围形式越来越不利。

    迫近囚车的贼人足有四五个之多,兵刃各异,直奔假赵俊丁展而去。此时丁展若再不甩掉镣铐,破开囚车,贼人一旦近前,绝无生还希望。

    丁展也知此时情急,更知自身武功不及贼人,若突然暴起,或可斩杀他几人。好个丁展,待贼人接近囚车,手中兵刃向他刺来之际,双手一抖,本来就没真正缚住他的镣铐已然在手,丁展顺势从囚车栏杆空处向外抖手一掷,镔铁打做的镣铐笔直的向最先靠近囚车的贼人迎面砸去。

108《塞外侠影》二十四章 英雄末路赴黄泉(二)

    那贼人眼见就可杀了赵俊,抢了头功,没想到囚车中的假赵俊突然快速掷出镣铐攻击他,兵刃已然递出,来不及收回拨打,身体悬空又不及闪避,结果被丁展这一突然袭击,镔铁镣铐正中面门,只听“啪”的一声响,直砸的那贼人头上开花,鲜血直流,虽然毙不了命,额头往下流血,也不能全力再战了。

    丁展掷出镣铐的同时,手中已然多了一柄长剑。原来为了应付不测,囚车的一根立柱早被掏空,里面暗藏着一把利剑,留作情急之下使用。丁展拿出利剑的同时,一按囚车上的机关,原本看似坚实无比的囚车立时四分五裂,每根木龙都向外弹去,迎向众贼人。

    这囚车本来就是为了假押解而制作的,四壁用的木龙都是有销芯机关的,丁展按动机关,木龙一根根立即弹出,这样既能起到打击敌人措手不及的作用,更加能让丁展迅速脱身。

    变故突起,众贼人根本没料到木龙囚车会突然炸开,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有两三个已然被四射的木龙击到,受了伤。丁展趁贼人错愕慌神之际,长剑连挥,扑扑两声,迅速解决了两名离得最近的贼人。可他肩胛在前两天那一战中负伤,全力斩杀两名贼子后,伤口受到牵动复又扯开,鲜血霎时间流了下来。

    这时余下的众贼也醒过神来,不管这个赵俊是真是假,杀了都是功劳,因此余下的几人又闯了上来,而且其他贼人也在向这边靠近。

    远处蹄声得得,三百来骑人马呼啸而来,马上之人看见此处战况如此惨烈,都惊的大呼出声,不待马匹停下,一个个飞身跃起,加入战团。首当其冲的是一个小姑娘,十七八岁的年纪,面容姣好,确是尼庵俗家弟子打扮,正是南岳衡山派弟子兰馨。

    定心师太一行人别了林天枫,快马加鞭一路赶来,终于在此地遇上杨宗保一行,若再来的晚些,那可什么都晚了。定心师太早已跃下鞍桥,长剑连挥,将近处的几个贼人料理了之后,飞身奔向囚车。

    兰馨与丁展早就情定终身,一颗心早就记挂担忧了多日,她在马上早已看到丁展身边已有五六个贼人迫近,心上人情形何等凶险,兰馨比谁都急,也不顾其他贼人,飞身直奔丁展而去。

    丁展用镣铐突击贼人,紧接着按动机关,用囚车的木龙击中几名贼人,趁着他们发证之际,挥剑斩杀二人,结果牵动伤口,伤势复发了。本来他的功夫就不及贼人,此时醒过神儿来的几名贼人已然接近他身前,丁展迫在眉睫。

    一名贼人单刀直取丁展心窝,丁展勉强用剑向外一封,伤口疼痛,脚下一个踉跄,两名贼人左右夹击而来,丁展勉强避过,然而步法已乱,由于伤势复发,手上也无力气,眼见就要命丧在贼人手里。

    又一贼人一剑刺来,丁展已无力闪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贼人长剑向接近自己。斜次里一把长剑挑来,架开贼人长剑,来人又连施几剑,迫开那贼。

    “兰馨,怎么是你?”丁展已然认出来人。

    “丁展,果真是你,吓死我了。”兰馨记挂丁展,但此刻哪容得他们叙旧,诸多贼人已然杀到,围攻丁展,众贼子都把丁展当成了真赵俊,都想抢的头功,去领取巨额赏赐。

    贼人攻来,丁展和兰馨勉强应对。定心师太带来的人马,加入战团之后,与贼人数量趋于平衡,外围首先短兵相接,战局大为扭转,可丁展他们处于战局的中心位置,定心师太带来的人马还未杀到此处,因此这里的局势仍是岌岌可危。岳芳她们几个见到援军来到,个个忘记了伤口疼痛,奋勇精神,抵挡贼子。岳芳边打边向丁展这边靠近,想要保护丁展,原来他们几个被数名贼人攻击,已然被逼的离囚车远了些,此时忙又往里面冲杀。

    那边欧阳旭和张明起打斗正酣,张明起不想伤害欧阳旭,再说他们本就在伯仲之间,想伤害也不是那么容易。张明起只想拖住欧阳旭,待手下和石宏烈的人事成,马上就退走了,因此死缠着欧阳旭,不让欧阳旭脱身,欧阳旭虽然瞥见爱徒丁展危在旦夕,却也无可奈何。方倩玉与石宏烈打的越发激烈,方倩玉见援军来到,放心了许多,抖擞精神,全力攻击石宏烈,石宏烈也知对方来了援军拖下去对自己没好处,想走又走脱不了,只得与方倩玉狠斗。

    定心师太飞身向里边冲杀,已然有贼人上前拦截,定心师太长剑连闪,与多名贼子斗在一处,不时的有贼子倒下。定心师太担心兰馨有危险,往里猛冲,带来的三百来骑军兵和门下弟子,知道形势危急,纷纷向里猛攻。

    丁展身边几个贼人围攻他,都想杀了他邀功,一个个穷凶极恶。一把利刃袭来,丁展勉强闪过,旁边的兰馨也险险的避开了敌人的长刀。贼子利刃再次刺来,旧创复发的丁展再也无力闪避,兰馨想收回长剑磕开贼子利刃已是不及,情急之下兰馨猛地用身体挡在丁展身前,扑的一声,贼子利刃直接刺入兰馨左肩,刺穿了进去。

    “啊”,贼子发出一声惨叫,突然倒地不起了,原来岳芳看见丁展危险,拼命攻来,贼子眼见得逞,却被兰馨用身体挡住,贼子这一剑刺穿了兰馨身体,还没来得及拔出之时,岳芳从后到了,一剑刺穿了贼子心窝。

    兰馨左肩被贼人利刃刺穿,伤口鲜血狂涌,丁展一见大叫一声,急伸手扶住摇摇欲倒的兰馨,忙伸指点了伤口四周穴道,止住狂涌的鲜血。

    “兰馨,你怎么这么傻啊,干嘛往上闯啊,兰馨。”丁展慌手慌脚的找金疮药为兰馨敷药包扎,一旁的岳芳脸色却连变了几遍。

    岳芳心中暗恋丁展日久,一心情愫用于丁展身上,她认为她的大师兄就应该是她的,从未想过大师兄会喜欢别人,此刻看到丁展为兰馨伤心流泪,心中不但没有感激兰馨舍身救护丁展,反而起了一丝恨意。

    众多贼人仍在,可不管他们三个作何想法,而且他们可不知这赵俊是假的,依然往上闯,想杀了丁展。

    贼人众多,援军此时还没冲到里面,几名贼子又已来到近前。兰馨负伤已然昏倒不能再战,丁展本身有伤旧创复发,护着兰馨也不能再做什么。岳芳见到丁展为了兰馨竟然顾不得自己,心中万念俱灰,突然厉喝一声,长剑狂风暴雨般迎向众贼。她心中悲伤以及,竟然一心想死,不顾性命的连人带剑往贼人身上撞去。

    众贼倒被她吓了一跳,因方才岳芳不顾性命的打法,众贼担心她拼命,反而封架避开了她。不过贼人毕竟不傻,瞬间已然看出岳芳不对劲儿,正待对她下死手之际,一把软剑迅捷的挑开了攻向岳芳的几把兵刃,软剑连挥,几名贼子挂彩的挂彩,归西的归西,原来是方倩玉手持软剑赶到了。

    方倩玉与石宏烈激战,打的十分艰苦,由于她担忧其他人的安危,分神之下,想赢石宏烈并不容易,尤其场中形式岌岌可危,她又分身乏术,急得她越是想击败石宏烈,却又无法快速办到。

    定心师太率人来到,场面形式立时扭转,这下慌的可就是石宏烈了。方倩玉知道若不尽快除去这个恶贼,不知他还会做出多少恶事来。手上软剑力运剑身,突然间抖的笔直,一剑削向石宏烈左肋,石宏烈忙用手中毒龙刺向外一封,哪知方才抖得笔直的软剑碰到毒龙刺之后,剑身突然软了下来,剑尖部分受力之下弯曲,刺啦一声,在石宏烈腰间划开了一条口子,虽然不深,鲜血却流了下来。

    啊!石宏烈吓得大叫一声,顿时乱了阵脚,方倩玉顺势猛攻,石宏烈伤口流血疼痛,影响了身形,霎时间步法散乱。方倩玉软剑绝招使出,石宏烈稍不留意又中两剑,更加的狼狈。

    此时定心师率领众人已然攻到里面,石宏烈心知大势已去,慌乱之下更加不支,被方倩玉一剑刺中大腿,石宏烈一声惨叫,还没等他惨叫完,方倩玉已然又是一剑,刺进了恶贼的心窝。这恶贼投靠辽国,两次截杀,死在他手上的各派人手和军兵不少,方倩玉对他早已恨极。

    斩了石宏烈,方倩玉知道丁展这里最是危险,因此飞身而来,正遇上岳芳求死的打法,方倩玉可不知他们几个之间的情情爱爱,软剑连挥,击退了几个贼子,救了岳芳。

    丁展抱着昏迷的兰馨,痛心的呼喊,可贼人可不管他的心痛不痛,各持刀剑就要取丁展性命。丁展身上旧创复发,此刻因兰馨慌了心神,毫无自保意识。

    危急时刻,一柄长剑已到,拨打开贼子兵刃,长剑连挥,击退斩杀众贼,原来是定心师太赶到了。定心师太率人前来驰援,兰馨第一个疯了一般冲了进来,定心师太担心徒儿安危,向里冲杀,却遭到众多贼子的阻拦,这其中有石宏烈的人,也有张明起的人。虽然张明起为人可以说是正直坦荡,出于愚忠趟了这趟浑水,他手下之人也自行离去了三分之一之多,可有些人毕竟利欲熏心,又加上石宏烈的蛊惑,也有很多人心动,早已忘了自己是大宋的子民了。

    定心师太被阻拦,速度自然慢了下来,待她杀退贼人,赶到这边时,兰馨已然重伤昏迷,丁展慌了神智。贼人要取二人性命,定心师太一见那还了得,此时也顾不得出家人少造杀戮了,再说对此等恶贼也没什么道义可讲,因此衡山剑法快剑连出,超度贼人。

109《塞外侠影》二十四章 英雄末路赴黄泉(三)

    欧阳旭与张明起仍在打斗,石宏烈被方倩玉斩杀,丁展这里有定心师太和方倩玉保护着,贼人也不能那么容易靠近了。再者此时场中的形势早已发生了变化,驰援人马的加入振奋了士气,人手上又不输于对方,石宏烈又已经死了,驰援军到来,被定心师太和衡山派诸人斩杀的贼子也不少,形势逆转,成了宋军分割包围贼子之势,群贼明知大势已去,人心涣散,尤其是石宏烈的人,成了无头的苍蝇,想跑,一时却难以走脱。

    远处一人独骑快速奔驰而来,离着很远那人已然飘身从马背上跃起,速度奇快,转瞬已然出现在欧阳旭与张明起打斗的地方。

    “张兄,难道你还要执迷不悟吗?”来人声音耳熟,原来是假扮张将军的林天枫到了。

    张明起早已知道大势已去,心中不但没有丝毫遗憾,反而有些快慰,截杀没有成功,总算没有伤害到少将军,至于自己,唉!都怨自己一时糊涂啊!又能怨得了谁,张明起停止了打斗,大关刀往地上一扔,长叹一声道:“唉!原来是老朋友到了,张某还有啥可说的,张某惭愧啊!”

    原来张明起是认得林天枫的,并不是因为林天枫名头大,人尽皆知,而是当年天枫也曾在一些小事上相助过他,因此也算是老相识了。

    “张兄,在下相信张兄的为人,趟了这趟浑水,肯定事出有因,单看张兄派人假装打斗、实则保护少将军一事,足可看出张兄做此件事情实属无奈,张兄是有口难言啊!”

    一旁的杨宗保此时也明白过来,“噢,怪不得呢,我怎么打都伤不了他们几个,他们却不伤我,原来,是暗中保护我,可这是为何?”杨宗保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林天枫道:“少将军,张兄他一向敬重杨家满门忠烈,我能看出他做此事实属无奈,派人明着打斗、暗中保护少将军也是他的善举啊!”

    张明起惨然一笑,对天枫道:“唉!都是张某昔年欠下人家天大的人情,怪不得谁,张某对不起众位,对不起跟随我的兄弟,事到如今,张某任凭处置,只求能放过跟随我的这些弟兄,他们都是为了我,才弄得这般地步。”张明起目视杨宗保道:“少将军,张某恳请少将军饶恕他们,张某任凭少将军处置。”

    “这”,杨宗保毕竟处事不多,等待天枫意见。天枫道:“张兄,此事本不是你意愿所为,实属无奈,张兄的人,都可以走,我敢保证杨元帅不会追究,张兄你也可以离去,在下这个人情,我想杨元帅会给个薄面的。”

    张明起仰头看了看天。“张某此时乃是带罪之人,倒无所谓了,只要能饶恕跟随我的这些人,张某已经感激不尽了。”张明起说罢目视林天枫。

    天枫明白张明起的意思,对杨宗保道:“少将军,这些人也都是不得已而为之,事已至此,少将军就下令放了他们去吧。”

    杨宗保早已明白了张明起暗中保护他的用意,而且打斗半天,张明起未杀宋军任何一人,他手下伤人的也不多,反倒是石宏烈那帮恶贼最是恶毒,宋军人马基本都是伤亡在他们手上。心中非但没有怨恨张明起,反而感觉有些亲切,见天枫问他,连忙道:“张明起也是情非得已,又未曾伤我军中人,情有可原,他和他手下都可离去。”

    林天枫点了点头,身为将领,如果内心暴戾冷酷,只有勇武,没有慈悲之心,如何能带好三军人马,杨家后继有人啊。对张明起道:“张兄,少将军已经下令允许你等退去,张兄走吧。”

    张明起点了点头,“多谢!多谢少将军开恩。”转头对场中他的手下道:“此番前来做此恶事,皆因我张明起为了当年人情,连累了大家,今少将军开恩,既往不咎,你等速去吧。”

    “大哥”“当家的,你呢?”“大哥,一起走吧”,张明起手下关切得问。

    “我等做下如此错事,少将军都肯原谅,我不会有事,你等速去,我随后便来。”

    “当家的”“大哥”。

    “去吧,我没事,”

    他的手下无奈、只好含泪离开,刚一走动,方倩玉忽然叫道:“别动,等等。”众人一惊,有的撒腿想跑,见众人停下,只得住了足。

    杨宗保有些不解,问道:“方姨,林……”他想说林大侠都饶恕他们了,可又想到林天枫身份目前仍是秘密,忙道:“临场对阵,他们也没多少恶迹,放过他们才是。”

    方倩玉一笑,“少将军,我没有追究他们,只不过有的人不能放过。”方倩玉说着行至众人近前,突然出手扯开其中几人衣襟,这几人衣服里面赫然露出五行字样。方倩玉厉声道:“五行门贼子,作恶多端,杀害我军众多人手,罪不可恕。”

    此时众人才明白方倩玉拦住众人的意思,那几人一见被识破,突然暴起,夹击方倩玉。只是此时他们手中都没了兵刃,而方倩玉手中突然多了一把软剑,只闻一阵惨号,几人都已被方倩玉制服。

    张明起道:“飞龙会的兄弟,都到这边来,休要与他们为伍。”

    飞龙会众人闻听纷纷来到这边,这下石宏烈的人再也无法遁形了,这些恶徒自知难逃法网,突然就地拾起兵刃,想到要来个鱼死网破。谁知忽然感觉面前人影纷纷一闪,恶徒们惊得张大了嘴,再也动弹不得,原来是林天枫瞬间旋动身形,快如电闪般点了他们穴道,而此时天枫早已回到了原地。

    杨宗保虽然看的呆了,但还算冷静,对手下喝道:“来人,将这些恶徒绑了,听后发落。”手下军兵对这些恶徒早已恨的牙痒痒的,一刀宰了他们才痛快。个个下手捆缚,麻绳子勒了又勒,捆了又捆,系的都是死扣,都勒到肉里去了,这些恶徒再也休想逃脱。

    张明起恳请的看着杨宗保道:“少将军,这里都是罪民的手下,恳请少将军允许他们离去。”

    杨宗保道:“本已应允让他们离去,离去便是了。”

    “谢少将军。”张明起对手下道:“你等离去吧,以后莫要像我一样犯糊涂,去吧!”

    “当家的”“老大”,这些人跟随张明起日久,好多人不愿离去。张明起摆了摆手,“去吧!”

    这些人无奈,只得离去,待这些人走得远了,张明起把手往后一背,对林天枫和杨宗保道:“张某感激众位放过他们,罪民张明起犯下此等错事,愿听候发落。”张明起反背双手,等待绑缚。

    林天枫道:“张兄,方才已经说过了,少将军并不怪罪于你,张兄自可离去,天高地远,总有张兄的去处。”

    张明起长叹了一声:“各位深明大义,更加折煞我张某,和各位比起来,我张明起更加的不是人,唉!也罢!”张明起说着拾起地上的大关刀,众人以为他就此离去,哪只张明起大关刀突然一横,快速的向颈项抹去,天枫虽然离得最近,但想出手阻止也已晚了。鲜血流出,大关刀当啷一声落地,张明起仰面倒地,已然气绝。

    “大哥”“当家的”,远处传来几声焦急悲戚的喊叫,方才离去的人中,有几人折返了回来,远远的看到张明起横颈自刎,哭喊着跑了过来。然而张明起早起气绝,再呼喊也是无用了。

    “大哥啊,为了那个什么狗屁国师,还他什么狗屁师父的恩情,大哥你值吗?”“当家的,少将军都让我们走了,你为何还要如此啊,天高地阔,总有我们栖身的地方,大哥啊!”“大哥啊,我们不想在江湖上混,找处山林隐居也好啊,大哥你又何必如此啊!”回来的几个人都是张明起的生死弟兄,此刻哭的死去活来。林天枫等人早已动容,可此时又能说些什么呢。

    这几人哭罢,忽然仰天一齐大叫一声:“大哥,兄弟来了,黄泉路上不寂寞,兄弟我们一起走。”说罢竟然各用刀剑自刎,场面何等的悲壮。

    众人未料到这几人竟然如此的刚烈,未及阻拦,几人已经自刎身亡了。这其中有两人,正是假装与杨宗保游斗,暗中保护他的人。杨宗保不成想他们会一齐自杀,心中甚是惊骇,面向天枫道:“这,这,又何必如此啊?”

    天枫长叹一声道:“唉!少将军不在江湖,不懂江湖之事,江湖中人,最看重忠义名节,张明起为了当年的恩情,为了一个义字,一时糊涂,走上了不归路,这些人为了义字,也跟着张明起做了糊涂事,走到哪都会被江湖人耻笑,无法立足,他们又不是苟且偷生之人,无颜苟活于世,才会有此结果啊,其实他们都是忠义豪杰之士,可叹竟然这样了结了一生,唉!”

    众人听后一阵沉默。

110《塞外侠影》二十五章 赴西番连遭波折(一)

    此次假押送,虽然只有短短几日,却连遭几次伏击拦截,各派中人和宋军人马损失了足有两百多人手。假赵俊丁展已经暴露了身份,再继续假装押送已经没有意义,何况已有几日时间,相信赵俊和未风已经去的远了,因此众人救助伤者,掩埋死者,收拾停当,启程回了边关。

    辽军营帐内,辽国国师看着面前的飞鸽传书气的拍案而起。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我就说他们有诈,果然不假,气死我了,哼!这个张明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死了活该,只可惜石宏烈也死了,我们倒是损失了潜藏的力量,气死我了。”黑色的面纱下,辽国国师怒气难消。

    “国师,他们此举绝非那么简单,为的是什么呢?”赫摩多出言问道。

    “还能有什么,他们那几个人,我太了解了,连日来交战,你们师兄弟连伤他们高手,定是故作迷障,分散我们的注意力,想找人治伤。”

    “哼哼,让他们去找,也找不到能医好他们之人,这世上除了我师父等几人,无人能解。”赫摩多得意的大笑起来。

    “停”,辽国国师示意赫摩多不要再言语,自言自语道:“找人,解药,假押送,几天时间,坏啦,他们定是派人去找你师父去了,唉!被他们耍了。”辽国国师猜想出结果,懊丧不已。

    “国师,你是说他们派人去找我师父?茫茫雪域,相隔数千里,他们哪里去寻,万不可能。”

    辽国国师沉吟了一下道:“最近交战,宋军中可有人未曾露面?”

    “这,宋军中”,赫摩多凝眉沉思。

    拿摩苏道:“师兄,丐帮那个姓未的小子好像几天都没出来了。”

    “什么?”辽国国师闻言一惊,“这就对了,押解赵俊是假的,又不见未风,他们定是悄悄地溜出城去雪域了,赫摩多,如果他们得到解救之法,你们在你师父那里也就没办法隐瞒了,此事你看怎么办?”

    赫摩多沉思了一下道:“国师放心,雪域高原,茫茫千里,没人比我们更清楚,即使他们真去了,我们师兄弟随后出发,也能赶得上,请国师放心,我师父那里,我,自有办法。”

    “好,有劳大师了,既然如此,大师就此动身吧。”

    几日前赵俊与未风趁着两军混战之际,扮成普通小校,悄悄溜出战场。此时辽人的注意力正在押解假赵俊之上,关外设置的暗哨并不多,二人身手又好,多年的经验,懂得哪里可能藏有暗哨,二人闪展腾挪,成功避开辽军暗哨,趁着夜色,一路向西而去。

    未风与赵俊二人一路小心谨慎,隐藏形迹,一直出去两三百里之遥,才略微放心,急急向西而行。

    茫茫雪域,绵延千里,距离边关有几千里之遥,二人几乎不休息,昼夜抓紧时间赶路。

    十多日之后,二人终于来到西番,寻找密宗所在。

    密宗所在之处极为隐秘,平时不与中原其他门派来往走动,独处异地,自成一家,武学却很独到,更有很深的渊源。

    未风与赵俊在雪域高原连续寻找了几日,经历了很多凶险。雪域的寒冷,天气变化不定是一方面,悄无声息的雪狼,让你防不胜防,无数的雪坑雪洞,一脚踩下去就会将人陷没,更有要命的雪崩,被如同千军万马奔涌而来的雪崩埋在下面,纵使你三头六臂也难生还。

    未风与赵俊历经凶险,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寻到了密宗的所在。一座并不太雄伟的寺院,隐藏在雪山环抱之中,若不走近细看,在皑皑白雪的群山之中,很难被发现。

    二人既已来到,上前扣门。连扣了几次,过了好半天,才有一个小沙弥吱扭一声打开了门,看见未风、赵俊,先是一愣,反手就要关门。

    未风忙探手撑住门,笑道:“小师傅,我们远道而来,有要事求见贵寺主持,小师傅行个方便。”

    “我家主持云游去了,本寺一概不见客。”小沙弥说罢关上了庙门,里面再无声息。

    未风、赵俊此次前来是求药救人,自然不能硬来,无耐的望了望庙门,摇了摇头,也只好从长计议了。

    一连三日,二人求见主持,都遭到拒绝。边关那么多负伤之人等待解救,这里却毫无进展,二人心急如焚。

    赵俊道:“未帮主,我们实在耽搁不起,我想今晚夜探寺庙,不知未帮主意下如何?”

    未风思讨片刻,“我想这其中也许有些误会,这里的人对中原人一直有些敌意,引起冲突总是不好,不过如今也没甚好法,我们小心行事,切勿伤人。”

    是夜,二人收拾停当,一路小心谨慎,进入寺庙。寺庙不大,二人轻易接近大殿。大殿中只有微弱的灯火,二人小心穿过大殿,正待往后殿行去,忽然身后风声响起,一道雄浑的掌风向二人袭来。

    未风与赵俊心中同时一惊,心知已被人发现,心有灵犀一般左右各自横移三尺,让过这一击,同时旋转身影,想看清来人。哪知身后偷袭之人似乎早已料到他二人如此,不待他二人转过身形,双掌一吞一吐,两股掌风如影随形般击向未风和赵俊后背。

    未风与赵俊心知遇到了绝世高手,心下不敢怠慢,因大殿内不甚宽敞,再向外横移已不可能,二人同时猛地向前一窜,同时反手向后拍出一掌,迎击来人。

    怦怦,四股掌风几乎同时相遇,发出两声大响,未风与赵俊借着掌力又向前窜出一丈来远,唰的转过身形。

    袭击之人似乎也料到二人功力非同一般,对掌之下身形一滞,这一滞之下,未风与赵俊已经扭转身形。这殿内虽暗,凭二人的功力,还是看清了来人,一袭黄衣僧袍,头戴黄色僧帽的密宗上人出现在二人面前。

    藏传佛教服饰是有讲究的,以红黄两色为主,年轻者着红衣,年长者着黄衣。这密宗上人头戴黄色僧帽,足可见是密宗中辈分很高的人物。

    密宗上人见二人转过身来,沉声道:“小寺地处僻壤之中,与世无争,不知二位连日来窥探本寺,今又夜探小寺,不知二位意欲何为?”

    未风抱拳道:“大师父,惊扰了,我二人有急事求见贵寺主持,只因多日求见未果,事情又紧,不得已今夜才夜探贵寺,的确有失冒昧,但我等绝无恶意,请大师父恕罪。”

    密宗上人微微点了点头道:“老衲也是见你二人几日来未曾有恶迹,才手下留情,倘若你二人有作恶之事,此时当是别样情形。你二人功力不弱,想必也是中原武林有头脸的人物。”

    未风与赵俊本来就是求人问药的,便直言相告道:“大师父,小可未风见过大师父”。赵俊也拱手道:“在下赵俊见过大师父。”

    密宗上人略一沉思道:“未风,未风,莫非就是中原丐帮帮主未风?”

    “不才正是在下,未风见过大师父。”未风又施了一礼。

    未风虽然年轻,但丐帮帮主的名号那可是人尽皆知的,自接任帮主这十余年来,兢兢业业,克己奉公。将丐帮管理的井井有条。帮中高手倍出,早就恢复了元气。当年义清教张挺率人祸害丐帮,丐帮遭受了重大损失,如今在未风的带领下,声势反盛当年,丐帮的名头自然也更响亮。

    密宗上人道:“未帮主年轻有为,此地虽然地处偏僻,虽不相识,还是有所耳闻的,这位赵俊是?”

    赵俊抱拳拱手道:“大师父,赵某在江湖上无甚名号,初出江湖不久,此次前来,是求贵寺方丈出手相救的。”

    “噢,求我相助?”密宗上人问道。

    “大师父是?”未风闻言忙拱手问道,他早料到这老僧绝非一般僧人,定是这寺中重要的人物。

    密宗上人单掌合十道:“老衲就是本寺的堪布,也就是你们中原寺院称呼的主持、方丈之意。”

    未风、赵俊闻言忙躬身一礼,赵俊道:“方才多有冒犯,还请方丈见谅,我二人前来就是求您救命的啊!”

    “噢,不知要救何人?何等症状。”出家人毕竟慈悲为怀,闻听有人急需救治,老堪布不由得问道。

    “事情说来话长,方丈肯定知道宋辽不时开战,生灵涂炭啊!”

    老堪布喧了声佛号道:“两国开战,各为其主,打打杀杀,必有死伤,老衲远在雪域,也有听闻。”

    未风道:“两国交战,刀兵四起,伤亡在所难免,实不相瞒,我方中多人被贵寺弟子用了不知什么手法所伤,命在旦夕。”

    “什么?本寺弟子,绝无可能!老衲从不准他们卷入国事争端之中,绝无可能,你们若是来挑拨生事,老衲只能送客了。”老堪布不相信未风二人言语,有些发怒。

    “老方丈,我们并未信口雌黄,所说的确属实啊。”赵俊觉得这老方丈有些不可理喻,方才还好好的,一提到他的弟子,立时发怒,变脸也太快了吧!

    “哼,污蔑本寺僧人,罪不可恕,来人!”老方丈一声喊不要紧,这殿中霎时间灯火通明,四下涌出不少护寺武僧,各个手持棍棒,将未风、赵俊围在当中。

    “二位出口污蔑本寺,恕老衲失礼,就在小寺暂住几日吧。”老方丈一脸怒容。未风、赵俊心里明白,这哪里是住上几日,这分明是要将他二人软禁起来啊。

    二人此行是来寻求解救之法的,若是翻脸,那结局再也无法挽回。未风笑道:“我二人此来绝无恶意,也无半句虚言,方丈要我们留下,我们留下便是。”

    赵俊虽然年轻气盛,此时是求人来了,事态又紧急,心中知道轻重,也不言语,任由老方丈将他们送进一间密室之中。这也是他们未曾反抗,在这神秘的密宗寺院内,进来想出去可没有那么容易的,如果他们反抗,此刻待的地方可就是地牢了。

    老堪布倒也没有为难他们,一日三餐按时送来,只是限制了二人自由,再说密室反锁,二人想出去也非易事。

    赵俊道:“未帮主,边关受伤同道危在旦夕,我们不远千里前来求取解救之法,老方丈却不肯听信我们言语,这样耽搁下去,可如何是好?”

    未风道:“唉!本想快些求取解救之法,快些回去。没想到耽搁数日,却这般结果,此时我们也只好忍耐,我想那老方丈是明事理之人,待他想明白,自然会来见我们的。”

    赵俊有些气恼,“那赫摩多、拿摩苏明明就是这里的人,老方丈却不肯听我们解释,这过了许多日了,也不知边关怎么样了?”

    “赫摩多、拿摩苏伤人的手法,我们无法可解,也不知林大侠他们能否找到解救之法,我们已经耽搁的太久了。”未风长叹一声,甚感无奈。

111《塞外侠影》二十五章 赴西番连遭波折(二)

    二人正自无奈叹息,吱扭一声密室的门开了,老方丈缓步走了进来。“方才二位口中所说的赫摩多、拿摩苏生的是何模样,二位不妨说来。”

    未风心下一喜,这老方丈两日来不肯见他们,此刻来见,想必一直暗中查看他二人情形,幸好二人未曾说过此处的坏话,也许是赫摩多、拿摩苏的名字引的老方丈前来。未风当下见礼道:“晚辈参见前辈。”

    老方丈一摆手,道:“听你二人说及赫摩多、拿摩苏,你等所见他二人是何模样,详细说来。”

    未风心中一喜,老方丈肯见他们,又来询问,事情肯定有了转机,密宗与中原武林接触甚少,双方之间也不往来,自己二人贸然前来,对方敌视也在所难免,此刻看来倒是个大好机会。见老方丈问起赫摩多、拿摩苏样貌,二人详细的描述了一番。

    老方丈听后点了点头,道:“听二位讲述,那二人确是本寺第子,离寺一年多未回,不想竟然去了辽国,你等口中所说的多人受伤,具体怎么回事,不妨详细述说一遍。”

    赵俊也知事情有了转机,于是二人从边关战事说起,讲到唐门弃徒伤人不成,赫摩多、拿摩苏用古怪手法连伤数人,如今这些人生死未卜,危在旦夕。因此他二人不远千里,跋山涉水,来茫茫雪域,寻找老方丈,求取解救之法。

    老方丈听罢言道:“按你们所说,赫摩多、拿摩苏用的手法,却是本寺不传之秘,我并未曾传授他们,他们如何使得?”老方丈突然一个念头闪过,哎呀不好,他们……。想至此,老方丈道了声:“施主少陪”,说罢急匆匆的去了。

    赵俊道:“这老方丈急匆匆而去,定是发现了什么,这密室门也未关,我们倒可出去。”

    未风道:“不可,我等前来,老方丈疑心甚重,何况密宗与中原武林本就不甚往来,我们行事要谨慎些才行,引起误会,可就说不清了。”

    “也是,静等回音吧!”

    二人未曾离屋半步,门虽未关,一步却未走出,过了有半个时辰,老方丈再次来到,这次身后跟着几名小沙弥,各自端着杯盘等物,原来是准备好的吃食。

    小沙弥放下杯盘出去,老方丈单掌合十道:“这两日怠慢二位了,略备饮食,二位慢用,关于你们口中所言之事,我甚疑惑,那伤人之法本是我寺不传之密,方才我去查看秘本,果然失窃,定是那不孝徒儿盗了去,竟然去用此手法害人,唉!是老衲教徒不严,罪过罪过!”

    未风抱拳一礼道:“此事并非方丈所为,禅师不必自责,不知解此手法之术,方丈可否指点一二。”

    老堪布道:“此术乃我密宗不传之秘,不能传与外人,请恕老衲直言。”

    未风抱拳道:“前辈见谅,方才是晚辈情急之下无理了,只是我军中那些受伤之人生命垂危,晚辈才斗胆向前辈请教,并不曾有半分觊觎之心。”

    老方丈笑道:“未帮主多心了,老衲并不是那个意思,此术本不应该留于世上,因它太过霸道,只是此术确是难得的武学奇法,历代宗师舍不得毁去,且从不曾外传,只有方丈等少数几人可览阅此法,是老衲一时大意,竟被那劣徒偷了去,危害武林,唉,老衲之过啊!”

    赵俊道:“老禅师不必自责,他们偷学此术并非禅师意愿,做此事者,也非禅师所为,只是还要有劳禅师帮忙救治众人,我等感激不尽。”

    老方丈喧了声佛号道:“阿弥陀佛,也罢,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此事老衲总是逃脱不了干系,老衲就亲自出山去走上一遭,也会一会我那劣徒。”

    未风、赵俊闻言喜出望外,双双抱拳施礼道:“如此,有劳禅师大驾,多谢禅师!”

    未风、赵俊在这密室中已经待了两日了,饮食虽然没有欠缺,也很一般,此时话已说明白了,老方丈虽然没有给他们换房舍,饮食却改善了不少。老方丈并且决定,今日休息一晚,明日便随他们一起动身,前往边关救人。

    二人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有小沙弥来请二人去见方丈,未风与赵俊心下欢喜,欣然跟在小沙弥身后行去。转过一排房舍,来到一间禅房外,小沙弥在外躬身合十道:“主持,二位贵客到了。”

    “有请!”里面传来老方丈的声音,小沙弥推开房门转身去了,未风与赵俊起步入内。

    里面老方丈正等着他们,见他们进来道:“二位请!”说着带着二人走向里边,进了里间禅房。未风与赵俊跟在后面,走了进去。

    “二位到这厢来。”老方丈招呼道。

    二人依言前行,哪知刚走两步,脚下看似完好的地面突然翻转,老方丈突然在后一掌罩下,二人脚下悬空,上有老方丈掌风袭来,怎躲得过,身体瞬间下落,一下子掉了下去。下面很深,二人落到下面,又顺着斜坡滑落,待身体停下来时,已然到了一处地牢之中。

    二人此时已然知道情形不对,赵俊气氛之下喊道:“老方丈,你这是何意?我等虽然有求于你,帮与不帮在于老方丈你,我等并未冒犯贵寺,如此对待,是何道理?”

    赵俊大声喊叫,上面隐约传来老方丈言语:“哼,你二人装的好像,你们根本就不是丐帮帮主和赵俊,假扮来比就是想骗取我寺不传之秘,可恶的贼子,幸亏老衲识破,没有上你等的当。”

    未风道:“老前辈,我们何时蒙骗过老方丈您,我二人以诚相待,哪有半句虚言,前辈一查便知。”

    “哼!不必了,你二人身为辽人也就罢了,我处地处偏僻,也不管那些争端,你等却假装宋人,满口无辜,蒙骗老衲,用心险恶。”

    未风与赵俊傻眼了,自己二人怎么成了辽人了,赵俊叫道:“喂,说话不能信口雌黄,我们何时做过辽人,这又是从何而来?”

    “哼,休要狡辩,任你口若悬河,老衲也不会再信任与你,老衲也不为难你们,你们好自为之吧!”老方丈说完起身离开了。

    二人脑中一片混乱,昨天还好好的,说好了要随他们去救人,怎的隔了一夜,却面目全非,性情大变,这可如何是好。

    赵俊气氛道:“哼!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这老和尚说话没半点儿靠谱,昨日说的好好的,今日却翻脸无情,真的气煞人也。”

    未风道:“也许这其中有什么缘故吧,看这老僧不似恶人,不过这变故也太快了些。”

    不管二人如何猜想,此时被困这地牢之中,也脱身不得,这地牢里并不狭窄,有铺有塌,简单的用具倒是齐全,上面的斜坡很陡,二人武功都已登峰造极,上这斜坡可以说并非难事,可斜坡上面直直的那一段距离就不好上去了,而且上面那块翻版定然打不开。即使可以,二人若是此时就离开,岂不真的成了老方丈口中的恶人了。

    二人一时间也没奈何,只得先安静下来,看看情形再说。底下黑漆漆的一片,也分不清白天黑夜,估摸着大概过了一天光景,期间倒是有人系下饮食来,那老方丈果然没有虐待二人,饮食倒是齐备。

    未风和赵俊也担心饮食里有问题,幸好二人应用之物都在身上,赵俊用银针试了饭菜没毒,这才敢吃下。既已被关押,还是小心一点儿为妙。

    大概到了晚间的光景,二人正自困坐,忽听得地牢上面有响动,紧接着一阵摩擦声,紧接着扑通一声,一个人从上面滑落下来,顺着陡峭的斜坡滚落到二人近前。这突来的变故倒把二人吓了一跳,难道这地牢经常关押人不成,隔三差五的便扔一个下来?

    地牢里漆黑,二人虽然已经适应了黑暗,可还是看不清掉下来这人的面目,这人此时又不能言语,幸好赵俊身上带着火折子,晃亮一看,二人不禁大吃一惊,原来方才掉下来这人竟然是本寺的方丈,那个老堪布。

    未风与赵俊心下都甚惊奇,这老方丈一日多前还气势汹汹的责问二人,此时却是气息奄奄,一副垂死的模样。

    未风做事沉稳,对赵俊道:“老方丈为一寺之主,断然不会自己突然出了状况失足而下,我想这其中定有缘故。”

    赵俊气恼他昨日无理,道:“他昨日那般对待我们,今日却这般模样,真是报应不爽。”

    未风道:“诶,不能这样讲,此时我等也不容易出去,依我之见,先救治老方丈,问明情况再做打算。”

    “这,也好”!

    未风做事沉稳,遇事沉着冷静,但治病救人还是赵俊拿手。未风扶起老方丈,赵俊为老方丈把脉,口中连道奇怪。

    未风见他如此,问道:“老方丈如何?”

    赵俊放下老方丈手臂道:“奇怪,这老方丈症状与我军边关被赫摩多所伤之人症状极其相似,这是为何?”

    “这?”未风也陷入了迷茫。“还是先救治老方丈吧。”

    由于边关受伤之人都是赵俊经手救助,虽然不能治愈,却可以缓解其症状,赵俊为老方丈引导真气,取出丹药为老方丈服下,二人经过一番救治,老方丈才缓缓苏醒过来,仍是极其的虚弱。

    “老方丈,您醒了?”

    老方丈缓了好一会,头脑清醒了一些,听出是赵俊和未风的声音,心中已然明白是未风、赵俊救醒了他,声音微弱的道:“二位施主,多谢了,老衲昨日还那般对待施主,今日老衲却这般模样,真是造化弄人。”

    未风道:“老方丈,一日之间,缘何如此啊?看方丈情形,与我军中受伤之人情形极其相似,这又是为何啊?”

    老方丈闻言恨声道:“这都怪老衲瞎了眼,信了那劣徒赫摩多之言。”

    “什么?赫摩多来了?”未风、赵俊同时惊呼出声。

    “是,前日晚间就到了,用言语蒙骗老衲,老衲一时糊涂,昨日才那般对待二位,他对老衲下手之时,老衲已然明白了一切。”

    “啊!竟然如此!”二人大感意外,“禅师如何着了他的道?”

    老堪布长叹了一声道:“唉!都是我一时糊涂,事情是……。”

112《塞外侠影》二十五章 赴西番连遭波折(三)

    自从那日辽国国师识破宋军假押解赵俊之事,猜测出赵俊真正去向后,赫摩多带着他的师弟和徒弟,快速赶往雪域高原。

    这里是他们出家习武多年的地方,路径自然熟悉,他们几个快马加鞭,回来的速度可比未风、赵俊快的多,虽然比未风赵俊出发晚了好几日,却在未风与赵俊到了寺院两日后就赶到了。

    赫摩多心机颇多,他知道此时未风、赵俊可能已然在寺庙里,估计早已将情形与师父说了,如若此时自己贸然进去,与未风、赵俊他们撞见,少不得一番争论,弄不好师父还会偏向他们,不如如此这般。他将心中所想与拿摩苏一说,拿摩苏不住地点头,道:“无毒不丈夫,师兄,我听你的。”

    赫摩多他们原本都是此处的人,寺里的和尚基本上都认得他们,因此进来并不费事。赫摩多叫来一个小沙弥询问最近的情况,小沙弥见是久久未归的赫摩多赫大师问话,哪敢不答,一一将近几日情形详细告知,赫摩多听后心里有数了。原来师父还没有正式答应帮未风和赵俊的忙,这下倒是好办了,不过想要让师父信任,的确要先安排一下。他让拿摩苏用白布缠了臂膀,假装受伤的模样,让他的弟子中几个人悄悄的离开了寺庙,先隐藏了起来,随后他们把衣衫弄乱弄破,连夜来见老方丈。

    老堪布日间应允了未风、赵俊之事,晚间参禅念佛之后,刚躺下休息不久,却听见有人急切的招呼师父、师父,声音甚是熟悉,老堪布辨认了一下听出门外这发声之人竟然是赫摩多,心想这劣徒怎的突然间回来,回来也好,正好询问他一番。

    老堪布打开禅房的门,却见赫摩多、拿摩苏几人连滚带爬的进得房来,赫摩多扑倒在老堪布身前,“师父,徒儿可算见到您了,师父。”

    老堪布心中奇怪,本待责问赫摩多为何要盗取秘籍,帮辽国害人之事,却不想赫摩多如此狼狈的出现。毕竟是随他学艺多年的徒儿,老堪布问道:“你怎得如此狼狈,这是为何?”

    赫摩多见招数果然有用,继续假装无辜道:“师父啊,徒儿是拼着一条命来见师父的啊,看到师父安好,徒儿也就放心了。”

    “你,这是为何?”老堪布心下奇怪,不知赫摩多为何如此说。

    “师父,徒儿谨遵师父教诲,与人为善,谨言慎行,可不想还是惹下了祸事。”

    “噢,你为何如此说?莫不是你为盗取寺中秘籍之事开脱不成?”

    赫摩多知道老堪布必然问起秘籍之事,他眼珠一转接着道:“师父,那秘籍,的确是徒儿拿的,徒儿痴迷武学,无意中却发现那本秘籍,欣喜难耐,就、就犯了错事,请师父责罚。师父,徒儿知错了,徒儿回来见师父,就是让师父处置的,徒儿若不知悔改,在外不归,师父也不易找到徒儿,徒儿回来,就是要凭师父发落的,师父如何处置,徒儿绝无怨言。”赫摩多跪在地上,从怀中取出一本小册子,毕恭毕敬的双手举过头顶,递到老堪布面前。

    老堪布本想责问他一番,没想到赫摩多如此一番话说的冠冕堂皇,老堪布一时之间反倒没了主意。取过小册子一看,果然是寺中不传之秘。“劣徒,你可知盗取秘籍,所犯戒律哪条?”

    赫摩多眼珠一转,跪在地上向前爬行两步拽住老堪布衣角假装忏悔道:“师父,徒儿怎么忘了师父教诲,只是这手法太过奇特,一时兴起难耐,竟然拿了研习,徒儿牢记师父遵嘱,不敢违背啊,又怕师父责备,一时蒙了头脑,才离开寺庙,在外修行一番,徒儿知错了。”

    老堪布闻听面上一沉,道:“满口胡言,偷取秘籍,还信口开脱,该当何罪?尚且用此法连伤中原武林数人,你如何解释?”

    赫摩多眼珠一转,心知未风他们已将事情讲述给了师父听,不过此刻吗!嘿嘿!赫摩多计上心头,“师父啊,徒儿一时情急,用此法的确伤了几人,可我是情非得已啊。宋辽开战,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等佛门中人,看不得百姓生灵涂炭,流离失所,便去助阵,可不成想那辽军中竟有功夫罕见之高手,伤我人马,徒儿无奈,一时情急,便用此手法伤了几人,徒儿也是为了中原武林少受伤害啊。”

    他这一番颠倒黑白的话语,反到弄得老堪布不明所以了。“你说你去助阵宋军,伤了辽军的人?”

    “是啊师父,出家人只想早日让百姓安居乐业,免遭涂炭,徒儿才没有置身事外,徒儿伤了辽军的人,只盼望能早日结束战事啊。”

    “可是有人说你们去助纣为孽,帮辽军伤了宋军多人,又怎么说?”

    赫摩多故作惊讶,“师父,此话怎讲?”

    “哼,劣徒,丐帮帮主未风与赵俊已然到此几日了,将你等行为尽数说与我知,你却在这里信口雌黄,颠倒黑白。”

    赫摩多拽紧了老堪布的衣服,“师父冤枉啊,那未风与徒儿关系甚好,不想他竟然伤在辽军手中,危在旦夕,我一时气恼,才忘了师父教诲,用这手法伤了辽军之人。徒儿也是实属无奈啊师父!”

    “你说未风与你是好友,还受了伤,危在旦夕?”

    “千真万确啊师父,徒儿若有虚言,请佛祖惩罚!”

    “可寺中来的未风与赵俊又是何人?”老堪布脑子有些混乱,不知道该相信谁。

    “师父,寺中来人了?这就对了,杨元帅所料果然不差,元帅料得他们必来寻师父,担心师父安危,才派我们火速赶了回来啊!”

    “你是说,你们此来是杨景安排的?”

    “师父,杨家满门忠烈,慷慨悲歌,哪个不敬仰,徒儿伤了辽军的人,辽军数日不战,元帅料到他们必是来寻师父,元帅担心师父安危,才让我等星夜赶来,幸好来的及时,师父无事,徒儿也就放心了。”

    老堪布此时也分不清赫摩多和未风谁说的是真话,哼了一声道:“真有此事?是杨元帅派你等回来?”

    “徒儿怎敢欺瞒师父?”

    “可那二人并未对师父怎样,又做何讲?”

    “师父可曾教会他们解救之法?”

    “此法乃本寺不传之秘,怎能轻授他人。”

    “着啊师父,他们未得到解救之法,哪能对师父怎样,若他们得了方法,师父就不安全了。”

    “照你说法,他们是辽人,冒充未风和赵俊,你可知他们是何人?”

    “师父,徒儿未曾见过他们,究竟是谁,徒儿不知,不过他们虚情假意,前来蒙骗师父,师父不可轻信啊。”

    老堪布与赫摩多毕竟是多年的师徒,赫摩多在外的恶行,他又不得而知,此时听的赫摩多一番言语,已有些信了,看见拿摩苏用白布裹着臂膀,道:“拿摩苏,你这是?”

    “师父,徒儿都是拜辽国那些贼子所赐,险些丧命在他们手里,若不是师兄冒死相救,徒儿可就不能回来见师傅了。”

    老堪布见拿摩苏肩上白布裹了一大片,就想去用手查看一下,赫摩多见状立即道:“师父,我的几个师弟和徒儿,伤的伤,死的死,都是被那些辽人害的,师父啊,徒儿也险些见不着师父啊。”他拉着老堪布的衣角,说的悲悲切切,有着极大的煽动力。

    俗话说亲不亲自家人,老堪布毕竟与未风、赵俊只相识几日,与赫摩多他们可是多年处在一起了,赫摩多巧言令色整这么一出,老堪布已然信了。

    “徒儿,没想到辽人如此卑鄙,师父险些上了他们的当,如今他们就在寺中,我与他们交过手,功夫可都不弱,我们佛门中人,本不该参与红尘之事,若与他们发生矛盾,也是不好,待明日,我让他们离去也就是了。”

    “只怕放虎归山,反受其害,如今师父寺庙已被他们寻到,以后若大举来生事?”

    “照你所说如何是好?”

    “师父,我辈佛门中人,杀戮总是不好,徒儿之见,不如将他们软禁起来,做不得恶最好。”

    旁边的拿摩苏听着赫摩多哄骗老堪布的言语,心里直想笑,其他师弟弟子也是如此,可又不能笑出来,只得用力憋着,幸好是黑夜,昏黄的灯火也看不真切。

    老堪布闻听赫摩多之言,反倒以为赫摩多宅心仁厚,慈悲为怀,想了一下道:“好吧,就将这二人软禁起来吧,免得再出去作恶。起来吧徒儿,这段时间,你也受苦了。”

    此时老堪布已然完全相信了赫摩多,听信了赫摩多的鬼话,因此才有了小沙弥去请未风与赵俊,引入禅房,老堪布又将他们引入内室,知他们武功颇高,担心那翻板难以制住他们,因此劈空掌罩下,将未风与赵俊打落坑底,滑入斜坡,被囚禁了起来。

113《塞外侠影》二十六章 贼番僧阴谋害师(一)

    老堪布听信了赫摩多之言,将未风与赵俊骗至禅房之中,发动机关,翻板翻转,老堪布掌力罩下,将未风与赵俊打下地道,顺着斜坡落入地牢之中。老堪布毕竟是佛门中人,虽然听信了赫摩多的花言巧语,却并未加害未风与赵俊,吩咐小沙弥按时送水送饭,不可忘记。

    老堪布心怀仁慈,赫摩多可就不这么想了,何况他还有一帮煽风点火的师弟和徒弟。

    “师兄,师父他只是将未风与赵俊困在了地牢里,可并没有为难他们的意思,他们若在,咱们迟早会露馅啊!”拿摩苏又在煽风点火。

    “是啊,师兄,事情败露,我们可是要受师父责罚的。”另一个师弟也在添油加醋。

    赫摩多的师弟和徒弟一起蛊惑赫摩多,你一言他一语,赫摩多听了不住地点头。

    拿摩苏道:“师兄,此事瞒得一时,瞒不了一世,师父迟早会发现此事,这次师父相信了我们的话,也不追究师兄盗取秘籍之事,若是他知道一切都是我们编造的谎言,到得那时,可难善了啊!”

    赫摩多也担心此事,点了点头道:“依你之见,如何区处?”

    拿摩苏眼珠转了转,示意赫摩多让其他人退下,赫摩多摆了摆手,其他人退出后,问拿摩苏,“再无他人,如何区处,说出便是。”

    拿摩苏眼珠转了转道:“师兄,你来这寺院几年了?”

    “你问这作甚,自幼在此,寒来暑往,少说也有三十年了。”

    “着啊,师兄,一众师兄弟中,您资格最老,论武功吗,又有谁是你的对手,师父年事已高,这寺庙将来吗,还不是……,师兄你懂得。”拿摩苏的话语极具煽动性。

    “拿摩苏,为何你突然说起这些?我倒是未想过这些事情。”

    “哎,师兄,我只是说以前,如果师父将来,那个时候,这堪布之位非师兄莫属,可如今吗,可就大不同了。”

    “你是指师父若发现我们言语迷惑与他,我们甚至可能会被逐出门墙?”

    拿摩苏点了点头道:“绝对有可能,师父的为人,虽然古怪,有时不按常理行事,可若是发现有人背叛诓骗于他,哪能善了。”

    “师兄,我们一旦被发现,那时可就……。师兄,师父年事已高,这堪布之位吗,其实早就该师兄你莫属,如果事发,可就什么都没了。”

    ……

    俗话说,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赫摩多、拿摩苏这一伙败类,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先前还有些犹豫的赫摩多,听了拿摩苏的煽动,点了点头。

    老堪布听信了赫摩多言语,犹自有些气恼,好可恶的辽人,竟然冒充丐帮帮主和什么赵俊来诓骗与我,幸亏未随他们前去,若去,恐怕此时,自己已性命不保,念你们未做什么恶事,先囚禁再说吧。

    老堪布心中正想着这件事情,门口小沙弥进来说道:“师父,师兄赫摩多求见师父。”

    老堪布此时完全相信了赫摩多,让赫摩多进来。道:“深夜来见,有什么事情吗?”

    赫摩多躬身一礼道:“师父,弟子给师父请罪。”

    老堪布很是诧异,道:“徒儿何罪之有啊?”

    赫摩多道:“师父,此番,若不是徒儿,在外出面助宋,哪会引得辽狗前来,险些骗了师父。”

    “徒儿,他们也未得逞,此事还幸亏徒儿及时回来,否则就不知怎样了。”

    “师父,这二人定是奉命而来,他们日久不归,徒儿恐怕辽国会再派人来,那时……。”

    “哦,徒儿之意如何?”

    “师父只是将他们软禁起来,可是纸包不住火,若是走漏了风声……。”

    “徒儿担心他们会来捣乱?”

    “师父,不排除这个可能啊,他们若派大批人手来寻,到时可如何是好?”

    “徒儿的意思,是杀了他们?”

    “师父,一不做二不休,为了本寺的长久之计,也不得不如此啊!”赫摩多见老堪布深信与他,开始蛊惑老堪布。

    “徒儿,他们来此,并未做恶事,出家人慈悲为怀,已经囚禁了他们,就不要再造杀戮了吧。”

    赫摩多见说不动老堪布,眼珠一转说道:“师父,您教诲的极是,是徒儿太过担心了,不过,那二人武功高强,非一般人可比,徒儿总是有些放心不下。”

    “徒儿,地牢幽深,他们走脱不掉的。”

    “师父,那二人诡计多端,单看他们诓骗师父的那份定力,就可看出绝非一般,还是小心为妙,师父,也许是我太多虑了,不过我总有种不详的预感。”

    “哦,不详的预感,徒儿担心他们会逃走,惹起事端?”老堪布并不相信幽深的地牢里未风和赵俊能够逃走。

    “师父,他们若公开生事倒也好防范,就怕他们暗中做出什么勾当来,师父,那时可就万难防备啊!”

    “这!”

    赫摩多见老堪布开始犹豫,眼珠一转道:“师父,不如我们前去看看,如若没事,徒儿也就放心了。”

    “这,好吧!”老堪布被赫摩多说动,起身带着赫摩多,来到关押未风和赵俊的那间禅房,那里是地牢的入口。地面平平,看不出有机关的痕迹,赫摩多之前并不知道这里有这么一个暗口,也不晓得机关在哪里,于是道:“师父,那二人就在下面吗?”

    老堪布点了点头道:“正是,那二人功夫不弱,我也不想伤他们性命,囚禁也就是了。”

    赫摩多假装伏地听了听,“师父,下面毫无动静,会不会让那二人逃了,他们若是逃出去,可是万分的不妙。”

    老堪布道:“地道幽深,他们哪里逃的掉,绝无可能,徒儿不必担心。”

    “可是师父,这毫无动静,徒儿是怕万一,事情可就遭了。”

    “这”,老堪布闻言有些犹豫,赫摩多趁势说道:“师父,这翻板厚实,不如打开翻板听一下,也好确定他们是否逃走。”

    “这,好吧,”老堪布被他说动,行至门边,墙上安着一盏琉璃灯,老堪布探手一拧灯座的底部,又往上一送,只听一声轻响,地面上的翻板已然打开,露出下面黑漆漆的地洞,此时赫摩多却故作惊讶叫道:“师父,你快看?”

    老堪布真的以为出了问题,忙快行几步到了翻板近前,俯身看向地洞,哪知身后的赫摩多突然间面色狰狞,急伸一指点向老堪布,而这手法正是他在雁门关外,伤武林同道的那种手法。

    老堪布被他蒙骗,俯身查看地洞,哪曾想到赫摩多会突施杀手,待他察觉已经晚了,自身本能反应使得他身体让开了一点点,还是被赫摩多点了个正着,瞬间动弹不得,赫摩多顺势一掌将老堪布打下地洞,回身转动琉璃灯开关,翻板关闭。这里没有其他任何人,老堪布被害,寺里众僧无一人知晓。

    老堪布被赫摩多暗算,打下地洞,顺着斜坡一路下滑,掉到了未风、赵俊囚禁的地方,幸得赵俊救治,这才慢慢清醒过来。赫摩多那一指,也是他关键时刻避开了一点,否则任凭未风、赵俊急救,也无法再醒转的。

    老堪布讲了被赫摩多如何蒙骗,暗算的经过,听的未风与赵俊直咋舌,这赫摩多也太不要脸了吧,用计谋坑害他们二人也就罢了,连教诲栽培他的恩师都要加害,毫无半点儿人性啊!

    老堪布道:“二位远道而来,说的轻是为了救治同道,说的深些为的是天下子民的安危啊,老衲我却小肚鸡肠,没有深信二位之言,以至被那劣徒颠倒黑白,混乱是非,着了他的道,老衲有愧啊?”

    未风道:“前辈莫说愧与不愧,我想那赫摩多暗算了前辈,绝不会就此收手,我担心他会对前辈的弟子不利。”

    老堪布点了点头,老衲也担心这个,他既然敢诓骗暗算于我,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老衲估计他定会把害我的罪名安在二位身上,鼓动寺中弟子生事,那样事情可就不好收拾了。

    赵俊道:“前辈说的是,晚辈也担心此事,只有前辈您出面,此事才可平息,不过晚辈只能缓解前辈伤势,却不能根治,这可如何是好?”

    老堪布道:“这劣徒伤我的手法,正是本寺不传之秘,被他偷了去习学,用去伤人害命,若不是避开了一点儿,也无法生还了,苍天有眼,让我遇到二位施主,这也是老衲的造化啊。”

    未风道:“可是前辈,如何能医治好您呢,那赫摩多必定会生事端,时间耽搁越长,对前辈越不利啊。”

    老堪布苦笑了一下道:“这劣徒,把我们都害的好惨,不过这手法老衲是会解的,只不过有病能医难自医,还需二位帮忙援手。”

    未风与赵俊一起抱拳道:“救治前辈,义不容辞。”

    老堪布道:“这手法的解救之法,你们听好。”

    未风道:“前辈,昨日前辈言道,此法为不传之秘,我们……。”

    老堪布虚弱的摆了摆手道:“唉!是我太固执了,若早传授你们,又何至如此,此是救人,非是害人,是老衲太过迂腐了,你们听好……。”

114《塞外侠影》二十六章 贼番僧阴谋害师(二)

    老堪布详细讲述了解救之法,未风、赵俊二人天资都很聪慧,功力又都高深,自然学的快。研习几遍之后,已然掌握了要领方法。

    方法是习学会了,可是要给老堪布施法,二人还是颇多担心,一来刚刚学会,一旦哪里出错,后果可就无法设想了,二来老堪布身份尊贵,二人心里也有一定的压力。

    老堪布看出二人忧虑,平静的道:“眼下时间紧迫,不容得拖延,老衲会引导你们如何做,来吧。”

    未风点了点头,赵俊将老堪布盘膝坐好,未风内力运于指尖,快速点了老堪布风池、聚汇、章门三穴,出掌抵住老堪布玄机***力微吐,将方才点住穴道聚在一起的那股邪力,缓缓逼出体外。这一步看似简单,实则危险万分,先前快速点住三个穴道,是为了瞬间把赫摩多那股阴柔的伤人邪力迅速聚在一起,而后抵住玄机穴,是要慢慢将这股邪力逼出,这步是最最关键的,施为者内力不足难以完成,内力过猛则救人不成,反而害了性命。未风小心谨慎,慢慢操控内力,驱逐赫摩多那股邪力,毕竟他是刚刚学会这个方法,心下紧张,头上身上汗水涔涔,一旁的赵俊也是焦急万分。

    约摸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未风终于把老堪布体内那股邪力驱除净尽,老堪布缓缓睁开眼来,感激的道:“老衲,老衲多谢施主活命之恩,若没有二位施主,老衲已然见了佛祖了。”

    未风忙道:“禅师哪里话来,若不是我们贸然到此,禅师也不会遭此祸事,皆因我们而起啊。”

    老堪布摇了摇头,道:“也不完全如此啊,那劣徒暗藏祸心,此事只是个由头罢了,即使你们不来,我料他早晚定会加害于我,若那时,谁能解救于我,这次事起,确是施主救了我的性命,这就是缘分,让老衲不死,认清他的面目。”

    赵俊道:“我们这一番忙活,也用了不少时间,恐怕寺内早已乱了。”

    老堪布点了点头道:“那劣徒定会造谣生事一番,可惜老衲此时虚弱,敌不得他,何况他还有一帮同类。”

    未风道:“此事由我们二人而起,我二人定会助前辈一臂之力。”

    赵俊道:“可是,可是方丈虽然治好,我们身处地牢,如何出去?那赫摩多不用杀我们,不给我们饭食,用不了几日,也把我们饿死了。”

    “这个!”未风也犯了难。

    老堪布道:“这个无妨,二位是老衲恩人,我也就直言相告了。”老堪布挪动了一下身体,道:“这个暗道地牢,是本寺前人留下的,老衲见此地牢颇深,落入之人万难上去,心想寺庙之中建这地牢有何用,有心毁去,可又转念一想,建此地牢需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前人不惜耗费钱粮建造,定有它的道理。可此地牢又实在有些歹毒,老衲一时善念,就在此地牢中暗暗开了一个通道。”

    老堪布顿了一下道:“善因结善果,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这话果然不假,老衲暗中开了暗道之后,从来没有用过,不想这一时的善因,却为的是自己的善果,阿弥陀佛。”老堪布说完,一阵感慨。

    未风与赵俊闻言,不禁有些唏嘘,看来人生在世,还是要多做善事,有善因才能有善果啊!

    老堪布此时还很虚弱,不能亲力为之,对未风赵俊道:“东北侧角落,挖深一尺,取下挡板,下有机关,打开可露出暗道,我们就可以出去了,老衲此刻无力施为,有劳二位了。”

    未风道:“禅师哪里话来,禅师此次落下,分明是为解救我们二人前来,若那赫摩多不加害禅师,瞒着禅师在我们的饮食里做些手脚。我们也难逃一劫,这都是天注定,也就是禅师说的善因结善果啊!”

    老堪布双掌合十道:“阿弥陀佛,佛祖让我们有缘结识二位,就是善缘啊,可惜老衲一时糊涂,佛祖惩戒,故有此一祸啊,也由此告诫老衲要明亮双眸,不可妄听误信啊!”

    赵俊依老堪布之言,在东北角处用腰中软剑掘土,挖至一尺深时,果见下面有个盖板,探手取出盖板,里面现出一个铁环。

    老堪布道:“铁环乃是机关,用力拉动,暗门就会现出,需用力才行。”

    赵俊依言行事,单手运足内力使劲一拉铁环,只听,咯、吱,咯吱,咯吱吱吱,咣的一声,南面原本看似完好的墙面剥落了一些泥土,随着咯吱声,墙面凹进去一大块,漏出一个黑乎乎狭窄的通道。

    老堪布道:“此暗门一刻时间之后会自动关闭,赵施主快将铁环复位,盖上盖板,恢复原样,我们赶快出去。”

    赵俊闻言忙松开铁环,盖上盖板,填上泥土,踩实踏平。未风扶了老堪布,晃亮火折子,进了暗道,赵俊随后跟上。

    果不其然,一刻钟之后,暗道的暗门自动闭合,三人已经完全处在暗道之中。

    暗道很窄,只能躬身前行,未风在前,一只手拉着老堪布,老堪布在中,赵俊在后,用手托住老堪布,帮助他行走。毕竟老堪布此刻身体非常虚弱,独自行走实在是很困难。三人在暗道中摸索,走出了很远。据老堪布讲,暗道有里许长短,出口在寺外一峡谷处。

    低矮的暗道,加上老堪布难以行走,里许的路程走了足有半个时辰光景,才到了出口处,有老堪布指点,开启出口处的暗门自然容易。

    暗门开始,三人依次出来,都伸了伸腰。活动了一下身体,在那么狭窄的地方,猫着腰摸索了半个时辰光景,毕竟滋味不好受。

    此时正是半夜时分,三人都知道夜长梦多,老堪布更加担心徒子徒孙被赫摩多等人加害,于是三人决定尽快返回寺中。老堪布此刻实在太过虚弱,未风建议老堪布先运功调息一下,恢复些功力,回去时也安全一些,毕竟少不了一场打斗的。

    老堪布也知道自己此刻自保都成问题,贸然回去,自己万一出了事,这黑锅可就让未风、赵俊背实了。那时赫摩多怎么做文章都可以了。于是老堪布坐下运功调息,未风、赵俊在旁护法。

    老堪布坐下运功调息,未风、赵俊在旁护法。功行三大周天,老堪布头上热气萦绕,进入物我两忘之境,此时老堪布已进入关键时刻,毫无半点儿防范能力,即使来一个三岁孩童,轻轻一碰老堪布,老堪布不死也得走火入魔。未风与赵俊小心护法,未发出半点儿生息,以免影响老堪布疗伤。

    约摸过了一个时辰光景,老堪布头顶白气渐渐散去,缓缓睁开了眼睛,虽然伤势还没有完全康复,功力也已经恢复了二三成,自保不成问题了。

    “前辈,感觉如何?”未风问道。

    “好了二三成,眼下刻不容缓,我们去找那劣徒。”老堪布担心寺内众僧遭到赫摩多迫害,即刻起身,赶回寺庙。

    寺庙大门紧闭,三人来到近前,赵俊叩响门环,拍了半晌也无人开门,不详的预感涌上老堪布心头,那赫摩多恐怕已经开始行动了。

    三人拔起身形跃入寺中,只见寺院内静悄悄,没半个人影。老堪布心下着急,带了未风、赵俊往里便走。此时天刚蒙蒙亮,三人来到大殿前,却听得里面吵吵嚷嚷,混乱一片,老堪布心下一紧,知道果真出事了。

    只听里面一人道:“大师兄,你口口声声说师父被前几日来的那两个人所害,可是不见师父本人,如何信得?大师兄口口声声说师父将衣钵传授与你,可此事重大,旁人从无知晓,凭大师兄一言,如何服众?”

    老堪布听出出言者正是自己的三弟子格日勒,这格日勒对师父敬重忠心,昨晚还看见师父完好无事,今早却听赫摩多说师父被人害了,而且赫摩多说师父将衣钵传给了他,将要接任主持,当下格日勒就起了疑。这寺中一夜之间毫无动静,前几日来的未风和赵俊格日勒也是见过的,师父怎么会凭空之间突然被人害了,这其中必有隐情。赫摩多突然回寺,紧接着就说师父被害了,这怎能说得通,格日勒越想越不对劲,出言质问赫摩多。

    只听赫摩多道:“格日勒,你是怀疑我说的话了,那二人是辽国奸细,来这里就是要加害师父,你们不查,我星夜赶来还是未能及时阻止,反倒怀疑于我,格日勒,你什么意思?”

    格日勒冷笑了一声道:“大师兄,你到寺中也有一日光景了,这个人尽皆知,昨日师父还好好的,怎的一夜之间师父就被害了,凭师父的武功,谁人能轻易加害的了。你说师父传你衣钵,寺院接任主持乃是天大的事,师父就算不告知我们,也会知会几位师叔,可如今,怎得不见几位师叔露面?”

115《塞外侠影》二十六章 贼番僧阴谋害师(三)

    老堪布在外面听得格日勒话语,心里咯噔一紧,几位师弟突然不见了踪迹,还会是何人所为,赫摩多,你好狠毒,害我也就罢了,师叔们竟也不放过。老堪布气的心头狂跳,恨自己没有认清赫摩多面目。

    里面只听赫摩多言道:“格日勒,师叔们去了哪里,我赫摩多哪里有权过问,师父的确传授衣钵与我,让我接任主持之位,此事重大,我难道口出戏言不成。”

    格日勒也不退缩,出言道:“师弟我当然不敢不相信大师兄,可事情重大,儿戏不得,总得师叔们、师兄弟们都知晓此事才是”。

    只听赫摩多怒道:“格日勒,你是不相信我说的话了,看来你是觊觎主持之位,为难于我是也不是?”

    赫摩多凭空给格日勒扣个大帽子,格日勒并没那个心思,当下反驳道:“大师兄,说话要有证据、道理,我格日勒何时觊觎过主持之位,众位师兄弟平日相处,我格日勒的为人师兄弟们都清楚,师兄何必血口喷人。”

    一众师兄弟平日与格日勒都很友好,格日勒待人温和,深得师兄弟们爱戴,此时听了格日勒话语,越发觉得有理,纷纷叫道:“对,三师兄所言极是,若说师父遭了不测,请出几位师叔证实才是正理,师叔不会都一起出去不在吧?”

    二师兄慕仁平日里一心向佛,只求佛法,不愔武道,他心里也早已起疑,此刻也出言发问:“三师弟所言甚是,几位师叔断然不会同时不在,师父下落不明,我们也该派人寻找师父才是,大师兄却忙着要继承衣钵,确实不妥。”

    赫摩多早就知道他们必然不会一下就顺从,冷笑了两声道:“二师弟,你一心向佛,武道全然不通,这方丈之位,还需武功服众者为之,这样,你们谁若不服,来战我便是,若赢了我,我立马就走,绝不再回这里。”

    “你,大师兄,你这是强人所难。”慕仁不会武功,也自知别人难以胜过赫摩多,直气的面色铁青,浑身颤抖。

    “慕仁,看你面红耳赤的样子,难道你想当这主持不成,你只知念经礼佛,其他一无所知,我看二师弟,你还是别想了吧。”赫摩多露出一副嘲笑的嘴脸,看着慕仁。

    “你、你,你”,慕仁气的面色铁青,说不出话来。

    格日勒虽然和慕仁关系也就一般,看赫摩多羞辱慕仁,完全不把众位师弟放在眼里,气的格日勒大声道:“师父下落不明,师叔们也不见踪影,大师兄却急着要继承衣钵,好,我格日勒今天就请教一下大师兄功夫。”格日勒气上心头,摆好架势,要和赫摩多开打。

    赫摩多心头暗笑,好你个格日勒,不知死活的东西,收拾了你,我看还有谁胆敢不服。嘴上却笑着道:“好,三师弟要比试,我就陪三师弟练练。”他嘴上说练练,可心里早就想至格日勒于死地了。

    眼见着赫摩多就要和格日勒动手,门外的老堪布心知赫摩多心狠手辣,自己都敢算计加害,何况格日勒呢。老堪布猛然用力一推殿门,喝道:“住手。”他功力未曾全部恢复,只恢复了二三成的样子,紧接着赶回寺庙,此刻急怒交加,那大殿的门扇高大且颇宽厚,纯木打造,每扇少说也有四五百斤重,老堪布气急之下又一声大喝,已经有些嘘嘘带喘了。

    寺门大开,众人不由得回头一望,真是有喜有忧。众弟子见到老堪布回来了,都喜出望外,心里有了主心骨,慕仁和格日勒抢上几步拉住老堪布,眼里泪光闪动,“师父,您可算回来了,大师兄说您死了,他要当主持,师父,您回来太好了。”

    老方丈看着两个爱徒,心头也是一阵酸楚,经历事情才能看出人心,这话一点儿不假啊!以前自己对赫摩多纵容太多了,相反对其他弟子却也一般,没想到关键是时刻,格日勒和慕仁不顾生死据理力争,唉!都是自己认人不清啊。老堪布用手搀扶起跪倒在地的格日勒和慕仁,目光示意众弟子都起来,方想开口说话,却听赫摩多叫道:“众位师兄弟,那两个辽人迫害师父,此刻又胁迫师父前来,要挟我们,众位师弟,你们还等什么,灭了那两个辽人,救师父啊。”

    原来赫摩多突然见到老堪布回来了,心下大感意外,自己明明将他重伤,打下地牢,怎么此刻却出来了,地牢那里早就派人严加看守,不可能从那里出来啊,这是怎么回事?而且未风和赵俊也在,大事不妙啊。赫摩多知道事情即将败露,突然又生出一计,趁老堪布未开口说话,抢先制造谣言,还想蒙骗他人。

    众弟子一时发了蒙,不明真相的有的还真以为是未风和赵俊挟持了老堪布。

    老堪布怒道:“孽徒,你好无耻,赫摩多,为师待你不薄,悉心传授你武功,栽培与你,而你狼子野心,先将为师蒙骗,冤枉二位施主,后又禽兽不如,将为师我加害,若不是二位施主,老衲真的就回不来了,孽障,你居心险恶,又想图谋主持之位,快说,你把你几位师叔怎样了。”

    老堪布一席话,众人如梦方醒,格日勒牙齿咬的咯嘣直响,厉声道:“大师兄,你真行啊大师兄,赫摩多,你够狠。”

    慕仁也道:“大师兄,方才你口口声声说师父被人害了,如今师父回来了,此刻你又怎么说?”

    赫摩多知道事情已然败露了,可他依然有恃无恐,叫嚣的道:“格日勒,那又怎么样,我入寺多年,论武功,你们哪个有我高强,几十年了,这主持也该由我来当了。”

    慕仁叹了口气,“赫摩多,你简直丧心病狂,无药可救了。”

    “那又怎样,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天下,迟早是大辽的,跟随我赫摩多的,届时少不得论功行赏,不然吗,小小寺庙,大军一过,成齑粉矣!”

    赫摩多大放厥词,老堪布气的脸色煞白,“你,你,好个劣徒,徒弟们,将他们拿下。”

    格日勒早就憋了一肚子气,听见师父发话,直接奔向赫摩多,其他弟子呼啦一声形成了包围圈。

    “哼,看来你们是不想活了,押上来。”赫摩多冷笑着,随着他的话音,他的那帮手下个个手持刀剑从里边推推搡搡押出几个人来,这几人都被用绳子五花大绑,而且上身穴道被点,毫无反抗能力。

    “二师叔、三师叔、四师叔、五师叔”。一众师兄弟一起惊呼出声。

    老堪布气的浑身哆嗦,“劣徒,贼子,你,你,你好卑鄙无耻,竟然连你的师叔都给暗算了,你这劣徒,罪不可恕。”

    原来赫摩多暗算了老堪布,担心夜长梦多,与拿摩苏合计一不二不休,搬不倒葫芦撒不了油,索性来个釜底抽薪,谁不服就宰了他,看他们服不服。

    于是他们先后派了几个小沙弥,打着老堪布的名义去请几位师叔,之间错开了时间。几位师叔先后接到小沙弥传话,以为主持那里有什么大事要商量,忙起身去见老堪布,结果一进禅房都被赫摩多一个个制住,为了不走露风声,几个传信的小沙弥都被他们杀害了。

    赫摩多对几位师叔威逼利诱一番,可没想到几位师叔没有一个被他蛊惑,一起骂他禽兽不如,枉自为人。赫摩多恼羞成怒,当场就打伤了几位师叔,派人严加看管起来。

    此时众人将他们围住,赫摩多有恃无恐,押出几位师叔,嘿嘿笑道:“师父,没想到吧,俗话说,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我赫摩多辛辛苦苦在寺里几十年,也该轮到我了,师父你若是答应我做主持,我便放了几位师叔,师父若不答应,几位师叔也只能为师父陪葬了。师父虽然恢复了些功力,可我看的出,也只有二三成而已,如今根本就敌不得我,这寺中还有谁是我的对手。识时务者为俊杰,师父,你若固执己见,那几位师叔可是因你而死,可不是我心狠手辣啊,哈哈哈。”赫摩多竟然无耻的大笑起来。

    “你”,老堪布气的浑身颤抖,这个劣徒真是疯了,简直丧尽天良。老堪布不能不顾师兄弟的安危啊,慕仁和格日勒也知道几位师叔都是和师父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弟,感情甚好,众人中也有不少师兄弟是几位师叔的弟子,个个气的牙齿咬的咯咯响。“赫摩多,你太卑鄙无耻了,放了我们师父,放了师父……。”众人一阵叫喊。

    赫摩多贼笑了一声:“呸,你们说放就放,我继承了主持之位,自然会放,若不然,他们只有死路一条,要怪你们只能怪师父不念手足之情。”赫摩多颠倒黑白,自己罪大恶极,反倒把责任推给了老堪布。

    众位弟子担心师父安危,齐齐看向老堪布,“师父、方丈、主持”,现场一时间有些纷乱。

116《塞外侠影》二十六章 贼番僧阴谋害师(四)

    赫摩多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得意的道:“师父,看见了吧,因你一人之念,要牵连多少师兄弟,怎么做,还要徒儿说吗?””

    老堪布气的浑身乱颤,手指着赫摩多,“你,你,快放了你师叔们,你丧尽天良,还不迷途知返,快放了师叔们。”老堪布气的颤抖不止,心中更是追悔莫及。

    赫摩多呵呵笑道:“师父,我说得很明白啊,我当了主持,自然师叔们无恙,师父,全在你一人之念了。”

    老堪布咬了咬牙,道:“赫摩多,老衲不是贪图主持之位,当了主持,要为本寺着想,为师兄弟们、弟子们着想,要以德服众,你嗜杀成性,种种卑劣行径都干的出,如何能服众,你若良善,这主持传与你也无妨,可如今你执迷不悟,挟人要挟,如何能让师兄弟认可于你,赫摩多,快将你师叔们放了。”

    赫摩多眼睛一瞪,“师父,你说放就放,那我不是白忙活了吗?”眼神示意拿摩苏,拿摩苏立即将绳捆索绑的五师叔像採小鸡一样押了过来。赫摩多笑着对老堪布道:“师父,师叔的安危都系于你身,你若不答应吗,拿摩苏。”

    赫摩多话音未落,拿摩苏已把钢刀刷的一下在五师叔大腿上划过,割开一条大口子,鲜血瞬间涌了出来。痛的五师叔啊的大叫一声。身体不住地颤抖,

    “老五”“师父”“师叔”,众人一阵惊呼,二师叔怒道:“赫摩多,你狼子野心,快放了你师叔,否则我饶不了你。”

    赫摩多抬手给了二师叔一个耳光,冷笑道:“二师叔,对不住了,怪只能怪师父,他坚决不让出主持之位,我有什么办法,只好委屈几位师叔了,二师叔,别急,一会就到你了。”

    “你,好卑鄙的贼子,呸。”二师叔嘴角淌着血,啐了一口赫摩多。

    赫摩多眼中凶光一闪随即又笑道:“二师叔,你急着速死,我偏不让你死,待会再好好陪师叔你玩儿。”他知道有这几个人质在,不怕老堪布不就范,若都杀了,可就没有本钱了。

    “孽徒,你快放了你的师叔们,不许再为难他们,快给你五师叔治伤。”老堪布气的颤抖不止,气急攻心。

    “师父,你咋就装糊涂呢,想放了师叔容易,全在你一句话的事,只要你一句话,师叔们都可无事,如果……,也别怪徒儿我手下无情。”

    老堪布咬了咬牙,道:“好,我可以答应你,不过,你若继承了主持之位,不能为难师叔们和师兄弟们,如果你做不到,老衲绝对不会放过你”。

    “师父,师兄弟们,我自然不会为难,几位师叔若不为难于我,定是无恙,师父,现在可没你谈条件的砝码啊!”

    老堪布气的脸色铁青,道:“好,老衲这就宣布,老衲宣布后,你要立即放了你师叔。”

    “师父放心,这个自然。”

    “好,众弟子们听着,今日,本寺主持之位,老衲要传与……”

    赫摩多见老堪布要将主持之位让给他,心中高兴,嘴都咧开了,正待听到要紧处,被押解着的五师叔猛然大叫一声:“主持,不可啊,主持不能为了我们几个,就轻易让出主持之位,我宗流传数百年,全靠治寺有方,历代主持呕心沥血啊,可如今,主持为了我们几个,要把主持之位让给此等劣徒,我宗亡无日矣啊,主持,万万不可啊。”

    老堪布目中流泪,“老五,可是,可是你们。”

    二师叔、三师叔、四师叔一齐道:“主持,老五说的对,不能为了我们,把历代辛辛苦苦经营起来的宝刹,交与这等恶人,主持万万不可。”

    五师叔更是叫道:“方丈,我等几人事小,宝刹将来事大,主持不可因小失大,快拿下这恶徒,不要管我们。”

    这寺庙方丈主持一职,向来不可轻授,一旦当了主持,寺内僧众都要听从主持差遣,所有事物都由主持决定。而且当了主持,别人无从反驳,赫摩多若当了主持,可想而知会将寺庙管成啥样。因此几位师叔不顾生死阻止。

    赫摩多此时怪眼一翻,目露凶光,恨声道:“五师叔,你是冥顽不灵啊,拿摩苏,还楞着干什么。”

    拿摩苏人性比赫摩多还坏,手上钢刀一紧,在五师叔颈部划开一道血痕,鲜血立时留了下来。

    赫摩多对老堪布道:“我的好师父,你若再执迷不悟,五师叔可就因你而死了。”

    老堪布气的浑身乱颤,“孽徒,不要为难你五师叔。好,我就将主持之位交……。”

    后面的“给你”二字还未出口,被拿摩苏押着的五师叔大叫道:“主持不可,我等事小,寺院事大,万万不可,今日我就与这孽徒做个生死。”刚烈的五师叔说着猛然用身体一撞拿摩苏,要扑向赫摩多。但他身体早就受制,被点了穴道,哪里发的出力。拿摩苏听见他要拼命,本能的手上钢刀一紧,这一闯一紧,结果钢刀刀刃在五师叔脖颈上立时划出一道大口子,气管喉管都割断了,当下鲜血狂涌,五师叔当场气绝身亡。

    这一变故不仅惊的众人惊呼出声,也惊的赫摩多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是要拿几位师叔当人质要挟老堪布的,哪能真的杀害他们,那样他就没有筹码了,可眼下刚烈的五师叔身死,寺内众人不可能放过他们啊。

    “给师父报仇”,给师叔报仇”……,一片嘈杂,众人已经一拥而上,与赫摩多的人交起了手。老堪布对未风赵俊道:“还要有劳二位施主,老衲如今没有几分功力,奈何不得他,几位师弟的安危就拜托二位了。”

    不用老堪布交代,未风与赵俊也责无旁贷啊,身形一纵,奔向赫摩多。

    赫摩多此时知道难以收拾,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反正死了一个,多死几个也无妨,怪眼一翻,示意手下动手。

    这群恶徒举刀就到杀害三位师叔,格日勒他们虽然往上冲却也没到近前,眼见三位师叔也要命丧赫摩多之手,突然三把飞刀,三枚袖剑早到,持刀的恶徒每个中了一飞刀一袖剑,啊的大叫一声,当场就呜呼了。原来是未风与赵俊情急之下,双双发出暗器,救了三位师叔的命。

    虽然只是电光石火间的事情,未风、赵俊已然抢在众人前面护住了三位师叔,同时二人出手,奔向赫摩多。格日勒已经赶到,直取拿摩苏。众人已到,迅速将三位师叔保护起来。赫摩多手下的其他人,则被众僧分割包围了起来。

    赫摩多知道大势已去,未风、赵俊同时奔他而来,他哪里有取胜的希望,也不管手下众人,虚晃一招撒腿就跑,未风、赵俊随后就追。

    格日勒大战拿摩苏,二人师出同门彼此招式都很熟悉,功力又相差无几,打了个旗鼓相当,不分高下。可此一时彼一时啊,赫摩多逃走,其他人不断的被击毙或被抓,拿摩苏心里早就慌了,自然发挥不出实力,与格日勒交手一百多个回合,也无法脱身,眼珠一转就想用那歹毒的功夫伤害格日勒,观战的老堪布早已看出他的意图,高声提醒格日勒道:“小心,提防他的阴手,让开凤眼穴……移形换位,避开曲池穴,左闪,斜挪,攻击他左侧,右翼……。”

    老堪布看的真切,处处说破拿摩苏意图,拿摩苏更加慌乱,一个没注意被格日勒啪的一掌击在前胸之上,拿摩苏眼前一黑,还没等他缓过神来,格日勒一掌早到,啪的一下拍在拿摩苏天灵盖上。拿摩苏伙同赫摩多暗害主持,又绑架杀死师叔,格日勒对他早就恨及,出手毫不留情,一掌下去,拿摩苏天灵盖被击碎,当场死于非命。

    拿摩苏一死,其他余孽更无斗志,不是被击毙,就是被生擒。此时未风、赵俊也回来了,他们去追赫摩多,怎奈地形不熟,被赫摩多左闪右避,引诱二人到雪坑雪洞之处,二人险些陷入,结果追之不及,被赫摩多逃了,二人只好先行回来。

    未风道:“主持,晚辈无能,让他逃了,追之不及。”

    老堪布看着二人满头满身的雪,已然明了二人被赫摩多害的不轻,道:“非你们之过也,此地路经你们不熟悉,不怪你们。”

    三位师叔也早已被人松开了绳索,解开了穴道,老堪布与众僧竟然一起给未风、赵俊施礼。“此次本寺劫难,幸亏二位相助,否则老衲与几位师弟都难逃一劫,寺内僧众也要遭惨祸,老衲谢过二位了,阿弥陀佛。”老堪布说着双掌合十一礼。寺内众人也道:“多谢二位义士助本寺解除灾难,多谢恩公。”

    未风、赵俊忙闪退一边,忙道:“折煞晚辈也,此等事,谁都会插手相帮,前辈不必如此。”

    此间事了,二人心中惦念边关众人,离开边关已经二十多日了,也不知受伤众人怎么样了,赫摩多逃走,肯定会返回辽军那里,二人急需尽快赶回去,老堪布也知二人事急,全寺僧众目送二人消失在茫茫雪域中。

123《塞外侠影》二十九章 入虎穴天云获救(一)

    赵俊自从得知雷宵子受伤致残,盟主林天云失踪之后,夜夜潜藏行迹,四处查看。他自从跟随恩师刘半通刘老前辈入山学艺之后,每每打出暗器,刘半通都让他仔细寻找回来,这并不单单只是为了节省暗器,重要的是锻炼赵俊追踪找寻,锻炼他眼力的训练。

    刘半通老前辈经常会故意把某个物品遗落在某个很隐秘的地方,让他去寻,有时白天,而很多时候却是在深夜,这就是要锻炼他潜藏追踪的能力。山里多野兽,深夜野兽横行,蛇类更是出动,而且多为毒蛇。赵俊深夜寻物,也要加倍小心,那些毒虫猛兽可不管他是谁的徒弟,而且每次他深夜出去,刘半通就给他三枚普通的暗器防身,这也是锻炼他暗器不能轻易就发,发了务求必中的道理。因此赵俊山里夜行,时刻都要提高警惕,防备毒虫攻击,又要寻找师父藏起来的物品,往往搜搜寻寻,一找就是半夜。这倒不是他所有时间都用在了找寻物品之上,更多的时间是在和野兽较量,或躲开,或潜藏,或搏击。时间久了,赵俊已经能够很顺利的避开猛兽毒虫,快速的寻找到路线,取回师父要找的物品。因此上,赵俊在深夜追寻上要优于别人,有独到的方法和见解。

    上次他被自称领头大哥的神秘人蒙骗,当时他并不知那就是辽国国师,后来经过分析他才知道,原来那个神秘阴险的家伙,竟然是辽国国师假扮。

    那次他猪油蒙了心,稀里糊涂的上了人家的当,被灌醉关押了起来,还好这辽国国师想借他挑起大乱,没有取他性命,假装让手下遗落钥匙,赵俊这才逃了回来。事情发展也真如辽国国师所料,赵俊回到雁门关,被未风发现,随后方倩玉、林天云与之交手,双方险些铸成大错,幸得隐藏行迹的林天枫现身解释清楚一切,误会才解除。

    赵俊那一次被抓,多少也摸索出了辽国国师的一些做法儿方式,既然雷宵子尾随申志引到了神秘人那里,而随后赶去的林天云虽然不知路经也没费太多时间就碰到雷宵子,那么说明,辽国国师藏身的地方不会离的太远,否则无尘道长他们发现打斗的痕迹马上开始查探,却没找到半点儿蛛丝马迹,定是隐藏了起来。密室,地下,赵俊想起了雁门关城南地下那间密室,自己被关押之处也在地下牢狱里,看来这辽国国师见不得光,就喜欢躲在地下,我倒要留心了。

    俗话说功夫不负有心人,赵俊在追踪探查方面又优于他人,经过他几次暗访,锁定了一处地方,那里是一片不小的树林,虽然看似那里平平无奇,觉不出什么,但赵俊从看似并不显眼的枯枝败叶中产生了怀疑,虽然那只是小小的不同,却没有逃过赵俊的眼睛。那地方有的枯叶很正常,有的看似平整,却有些平整的过了头,赵俊功力高绝,仗着夜色掩护,确定四下无人,悄悄潜到几处可疑的地方,轻轻用手碰那枯叶,那枯叶竟然拿不起来,原来竟是被纷乱的粘在了一起,赵俊可以肯定,如果这下面有暗道,这几处肯定就是出入之处。

    赵俊心下起疑,确定了地方,每晚蹑足潜踪查看有无动静。这晚,赵俊正在思索着如何打开这里的暗门冒险进去查看,耳中突然听到细微的声响,一块被黏住的枯叶轻轻晃动了一下,只一下便又停了,过了片刻,那处地方又晃动了几下。赵俊明白,这是他们在投石问路,看看外面有没有人监视。赵俊屏住呼吸,平心静气仔细观瞧,过了片刻,那里又晃动了一下,过了一会儿那处地方枝叶响动,竟然露出了一个洞。停了片刻,一个人冒出了头,很是警觉,并没有立即出来,而是四下望了又望,见没发现什么情况,这才轻轻的爬了出来,四下看了看,对下面小声说道:“无事,关好机关。”

    下面一人道:“何时回?走哪个?”

    这人道:“很快,不会太晚,回来自会找你,勿多问。”这人说罢四下望了望,矮身形而去。

    赵俊见猜测的果然没错,就想去敲击那块木板,可转念又一想,离开那人说很快便回,而且看情形是要走别的出口,自己贸然而去,岂不是自乱了阵脚,对,还是要问个清楚才好。

    赵俊想必,飞身形向离去的那人追去。那人行进速度不慢,怎奈赵俊功力比他高出许多,轻功自然了得,过不多时已然将他追上,赵俊知道事情不可耽搁,未近身已然一根梅花针激射过去,打在了那人软麻穴上,那人已然察觉身后有动静,来不及做出反应,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已然穴道中针,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赵俊单臂一伸,提起这人飞快的射入一片乱草丛中。这人身体虽然绵软,可意志是清醒的,知道自己被人挟持了,无力的问道:“你,你是谁?为何掳我?”

    赵俊将他往地上一扔,脸贴近这人小声道:“掳你自然有用,你一定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天虽然很黑,但对于武林高手来说,黑夜里视物要优于常人很多,赵俊将脸靠近,这人竟然惶恐的叫道:“啊!赵,赵王爷,不,赵俊,是、是你。”这人说话结结巴巴,显然是吓过了头。

    赵俊闻听他的话也先是一愣,仔细看了一下这人,咦,这不是雁门关里城南那所院落里、可恶的辽国国师的那个手下吗?赵俊冷笑了两声道:“真是冤家路窄啊,邹瑞,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赵俊说话的同时,在邹瑞身上一阵摸索,翻出了许多瓶瓶罐罐,收进了自己的鹿皮囊中。赵俊知道这个邹瑞可是唐门弃徒,善于用毒,歹毒的很,还好自己一下制住了他,若是和他打斗起来,虽然抓住他不难,可他左一把毒粉,又一把毒药,也够烦人的。

    邹瑞身上没了瓶瓶罐罐,他可就没啥咒可念了,尤其看到是赵俊捉了他,心下早就凉了。当初蒙骗赵俊之时,他可是重要的参与者,如今赵俊会放的过他。邹瑞知道凶多吉少,心里暗暗叫苦。

    赵俊道:“邹瑞,你若是明事理,知道该怎么办,你要是不明白,我只能让你明白明白,你也知当初设局害我,你可是主要从犯,如何做,你最好寻思一下。”

    邹瑞心知今夜托不过去,闭口一言不发。赵俊叹道:“唉!非要让我动手不可吗?你会用毒,我其实也会用啊,比你的丝毫不会差,不过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我看还是用你自己的比较好,邹瑞你说呢?”

    “不,不要”,邹瑞憋不住了,赵俊那时被他们蒙骗,如今得多恨他们,没一剑把他杀了,就已经很仁慈了。

    “不要,那就痛痛快快的说,不然,赵俊晃了晃手中的银针。”

    当初邹瑞的师兄弟马然被捉,审问时还硬冲好汉扛了一扛呢,结果被雷宵子整得够呛,把详细情形都说了,现在马然早已被送去大理寺审问了,估计苦头少吃不了。这邹瑞功夫上比马然要高出许多,可这骨头还没有马然的硬,赵俊一吓唬,邹瑞心里也知道赵俊暗器功夫上的手段,吓得忙道:“赵爷,别别,你问什么我都说,赵爷你千万别。”

    “好,不过,你若是不老实,我不仅用这针扎断你的奇经八脉,还要把你的毒药都给你吃了,让你慢慢的一点儿一点儿的享受你害别人时,别人痛苦的滋味。”

    邹瑞闻言全身不住地打冷颤,赵俊的话让他毛骨悚然啊!“赵爷,您高抬贵手,问什么我全说。”

    “好,你这是干什么去?”赵俊并没有直接问他地下暗道的事,就是看他说不说实话。

    “回赵爷,我是奉国师之命,去辽营见韩元帅。”

    “国师,韩元帅?”赵俊直视着邹瑞的脸。

    邹瑞以为自己称呼国师,赵俊生气了,忙道:“在他那,不得不这么叫,那家伙歹毒很辣,诡计多端,睚眦必报,我们也是怕他记恨,才一直称呼国师的,他就不是个东西,韩昌就是个老狗,都不是玩意儿。”

    赵俊心中好笑,这邹瑞倒也圆滑,墙头草哪边风硬哪边倒,见落入赵俊之手,心知拖不过,还不如实话实说得了,怕赵俊不相信他,污言秽语的把辽国国师和韩昌臭骂了一通。赵俊知他怕死,问道:“他让你去见韩昌,要你说些什么?”

    邹瑞有心说谎,但看了看赵俊手中闪着光芒的银针,想起了他的那些瓶瓶罐罐,心想:“还是算了吧,没准他早就知道我要去做啥了,还是实话实说吧。”想必道:“不敢瞒赵爷,那个混蛋让我去见韩昌混蛋,要我告诉韩昌林……。”说到这里,邹瑞突然打了个机灵,他本想说让我去告诉林天云的情况,可他一想林天云乃是国师关押的要犯,从自己嘴里说出来,那恶毒的辽国国师岂能放过自己,因此,话到半截,又生生咽了回去。

    赵俊知他存心不说,拿出一瓶从邹瑞身上搜出来的毒药晃了晃,笑道:“刚才还说实话实说,一转眼就不老实了,这瓶毒药不错,味道肯定好,来,都吃了吧。”说着掰开邹瑞的嘴,就要往里倒。

    这下可把邹瑞吓坏了,这赵俊当初被他们蒙骗,关在地牢里也受了不少罪,把他们杀了泄愤也做得出来,一刀死了倒也罢了,自己这毒药若是吃了,全身腐烂发痒,数日才能死,这赵俊若是废了自己经脉,自己即使侥幸获救,一个废人还有何用,辽国国师那个阴险的玩意儿,赶走自己就算不错了,说不定……。想到可怕处,邹瑞出了一身的冷汗,忙对赵俊道:“赵爷,我说,刚才犹豫,我是怕那个不是玩意儿的国师加害我啊,赵爷能放我一条生路,我啥都交代。我去见韩昌老狗,是去告诉他林天云已然被国师那不是人的东西整得精神萎靡,豪情不在,如今有如一滩烂泥,根本不足为俱了。”

    “此话当真?”赵俊追问道。

    “我哪敢虚言啊,吓死也不敢啊。”

    “好,算你爽快,那你从哪里来的?”赵俊并未直接说出邹瑞是从那片林子的地道里出来,就是看邹瑞说不说实话。

    这邹瑞早就吓破了胆,倒也老实,如实答道:“回赵爷,小人是从离此四五里外的一片林子里出来的。”

    赵俊见他说的不差,追问道:“林子,林子你们有藏匿的地方?”

    邹瑞忙道:“林子是不小,可藏匿总会被人发现,我们是藏在地下。”

    “地下?”赵俊见他说的不差,问道:“地下都有什么?”

124《塞外侠影》二十九章 入虎穴天云获救(二)

    邹瑞有心不说,可看着嘴边晃悠的毒药,还是说了吧。“回赵爷,那里表面看是一片林子,可下面情况却十分复杂,暗道,密道挺多,有十几间房子大小的暗室,那个,那个老贼国师就在那,他可厉害了,赵爷您要当心啊。”这邹瑞为了活命,只要提到辽国国师便要加上几个诋毁的词,一面又忙着拍赵俊的马屁。

    “哦,那个老贼也在,那里如何出入?”赵俊说着晃了晃手上的瓷瓶,他知道邹瑞是从暗门中出来的,就是要看看他是不是实话实说。

    “回赵爷,小的是从一处暗门出来的,回去时小的不会再走那个暗门,会从其他地方进去。”

    “哦,那你今夜如果回去,会有哪一个?”

    “我本打算回去走北面那一个,如今被赵爷教诲,愿弃暗投明,为赵爷效劳,赵爷英武豪杰,定然看不上小的这副嘴脸,如放小的离去,小的再也不去辽贼那里了,定当改过自新,从新做人。”

    “你倒是很会说话,怪不得辽国国师派你到雁门关里做接应,看来你颇得他器重啊?”

    赵俊这句话可把邹瑞吓坏了,他知赵俊深恨辽国国师,要是把自己和辽国国师归于亲密一党,那自己焉有命在。忙道:“不是啊赵爷,小的也不知为什么,那辽贼就派我去了,我也和他井水不犯河水啊。”邹瑞为了活命,把责任都推到了辽国国师身上。

    “那你进出可有暗号?”

    “有,当然有,敲击地面,一短三长,然后对暗语,今晚的暗语是:春风不度玉门关。”

    “可有假话?”赵俊晃动着手中的瓷瓶。

    邹瑞眼前发黑,“我的赵爷啊,我要是有半句假话,你把这毒药都给我吃了得了,好让我死的痛快些。”

    “没那么简单,如若有半句需言,让你一点儿一点儿的吃这些毒药,享受一下死亡的恐惧。”

    “赵爷,我说的都是实话,绝无半句需言啊。”

    “好,那我问你。林天云被关押在哪里,目前状况如何,你们的防卫如何?如实讲来。”

    “是,赵爷,小的哪敢说假话啊,那林天云这些日子天天被那贼国师迫害,身上新伤加旧伤,早已没有半点儿力量了,他被关押在当中的密室里,被镣铐锁着,那贼国师住在隔着一些距离的地方,里面人倒是不多,可都是功夫不错的,赵爷千万不能贸然前去,实在太危险了。”

    “可有半句假话?”赵俊晃了晃瓷瓶。

    “哪敢啊,赵爷就是给我俩胆儿,小的也不敢说谎啊。”

    “好,我且信你一次,你能画出地形图吗?”

    “当然,当然能了,小的对那里一清二楚,愿意为赵爷画图。”邹瑞为了活命,真是啥也不顾了。

    赵俊从他衣服上撕下一块布,用针突然在邹瑞手指上一挑,挑出来一个小小的伤口,血立时涌了出来。“对不住了,没有笔墨,只有委屈你了。”

    邹瑞心中叫苦,却又不敢言语,用手指在布上勾勾画画,描绘出了地下密室图,并注明谁都住在哪里,哪里有人把守。

    赵俊心讨,此刻就自己一人,进去确是凶险万分,可他们日日更换暗号,这邹瑞是万万不能放他回去的,邹瑞不回,说不定他们还会转移,那时就更加难找了,罢了,就算是龙潭虎穴,我赵俊今夜也要闯上一闯。

    “赵爷,我都交代完了,赵爷可以放我走了吧?”邹瑞哀求道。

    “走是可以,不过你要是再回到贼国师那里,还不是继续为虎作伥。”

    邹瑞闻言吓得汗都出来了,以为赵俊要杀他,哀求道:“赵爷,我都老实交代了啊,小的哪敢再回贼国师那里啊,给几个胆子也不敢啊,那贼东西阴险狠毒,小的可不去送死,赵爷若饶了小的,小的立马走的远远的,再也不参与这破事了。”

    “这倒是不错,不过你这一身用毒的功夫,到处害人我可是不放心,你说如何是好。”

    邹瑞吓坏了,以为赵俊又要杀他,忙道:“赵爷,以后我再也不敢用毒害人了,从此改过自新,做个良民,终老一生了。”

    “说的不错,可我总是不大放心,这样吧!”赵俊突然出指在邹瑞身上连点了几处,邹瑞一身功夫已然废了,成了丝毫不会武功之人,而且以后也不可能再学武学了。

    邹瑞以为赵俊要杀他,吓得冷汗流了一身,裤子都尿了,待发觉功夫被废,已然成了废人了,赵俊点了他的穴道,用茅草将他遮盖起来。“为了防止你以后再去害人,也只能如此了,念你老实交代,不取你性命,先在这里歇一会吧,能动之后,赶紧离开,别让我再碰见你。”

    邹瑞此时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心里是明白的,心想总算是保住了一条命。

    赵俊换上了邹瑞的衣服,带上了蒙面黑巾,藏好了邹瑞,飞身形来到那片树林,按照邹瑞图形上的位置,找到了北面的一个出口处。

    估算好邹瑞来去辽营差不多的时间,赵俊敲了一下那块地方,然后又连敲了三下。下面没有反应,赵俊隔了一小会儿,又敲了一下,然后又连敲了三下,这回下面有动静了,只听下面有人说道:“江枫渔火对愁眠。”

    赵俊知道这是今晚的暗号,从邹瑞那里得知他们每天都换新的暗号,而且前言不搭后语,下面这人这句江枫渔火对愁眠,如果按照正确的诗句接下去,反而是错了,立马就会暴露。赵俊知道今夜的暗语,应道:“春风不度玉门关。”

    底下那人一听问道:“回来了,来回挺快嘛。”赵俊模仿邹瑞的声音道:“国师交代的不敢延误,交代了速速就回。”

    “好,我给你打开。”下面传来响动,地面翻动,露出一个黑乎乎的洞来。赵俊心知下面就算是龙潭虎穴,但也要闯上一闯,林天云就在下面,赵俊怎能不救。因此毫不迟疑下到了里面。

    赵俊虽然穿着邹瑞的衣服,但身形毕竟有差别,到了下面刚走了两步,开洞口的那人却道:“咦,邹瑞,你怎么,你,你不是……”赵俊心知他对自己产生了怀疑,若是让他叫起来,那可就遭了,还未等那人说完,赵俊已然飞快的回转身,一把扼住了他的咽喉,那人后面的话来不及说出,已然被憋了回去。赵俊手上加力,直接捏碎了他的喉骨。邹瑞已然交代了看守出口之人都住在最近的密室里,赵俊看过图形,对这里有个大概的了解,假装扶着这人,来到第一间密室前,推开门进去,里面并没有人,赵俊看了看,把这人塞到了床下藏了起来。

    两军对峙处,辽营方向突然升起一道醒目的烟火,而此时的宋营内,一条人影鬼鬼祟祟,在暗影里走走停停,避开巡逻官兵,悄悄接近边缘的营帐,趁人不注意,飞也似的潜出了大营。这黑影出了大营,迅速往辽营方丈窜去。

    五里外之处,一个头戴黑沙,身穿黑袍的人正在那里等他,这人来到近前,恭恭敬敬的叫了声:“师父,徒儿来了。”

    这头戴黑沙,身穿黑袍的神秘人正是辽国国师,只听他道:“嗯,来了,没被他们发现吧?”

    “没有,徒儿小心行事,他们此刻乱作一团,哪会发现徒儿我。”

    “嗯,不过也要小心行事,不可大意。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回师父,林天云被师父捉了去,他们已然乱了,那方倩玉更是悲伤的死去活来,现在根本帮不了他们了,不过。”

    “不过什么?”辽国国师追问。

    “不过,那未风、赵俊已然回来,救治好了那些受伤的人,他们目前虽然损失了林天云和雷宵子两个主要战力,其他人却也可以补充上来了,而且……。”

    “而且什么,说话拖拖拉拉,快说。”

    “是,师父,徒儿的意思是,而且他们中那个神秘人,徒儿并不知道是谁,他们每天寻找林天云,安排的都很有次序,这可不是杨景能安排的了的。”

    “你不是每天也和他们一同寻找吗?怎么会一点儿察觉不出?”

    “师父,我每天只是接到到哪里查寻的传话,一波人就一起走了,究竟是谁发出的指示,徒儿并不得知。”

    “那每天发给你们指示的又是谁?”

    “这个有时是未风,有时是无尘老杂毛,我们都是按照指示去找寻的。”

    辽国国师点了点头,“嗯,我看他们是故作迷障,内里不知道乱成啥样子了,可叹我军退守多湾河,隔着河水不容易发动攻击,杨景治军有方,贸然攻击,对我军不利,我军不能再输了。如果是在一月前,我军在雁门关对峙之时,早就攻打他们了。唉!时不我待啊,连番战下来,大将折损太多,领兵之将都不够了,大好时机好不容易创造出来,却要等待新增援的军马将官,真是气死我也。”

    “师父,宋营虽然出了乱子,可杨景加强了防御,弓弩手遍地都是,不能贸然进攻啊,否则伤亡就太大了。”

    “嗯,我知道,杨景倒是个人才,唉!有他,实在是个后患啊!”

    “师父,要不徒儿我再。”神秘人说着做了个割喉的动作。

    “你有多大把握?”

    “不大,白天我要假装跟随他们去查找,而晚间他们几个又不离杨景太远,最恼的就是那个神秘人,徒儿武艺估计在他之下,否则也不会这么难发现。”

    “哼,又是这个神秘人,会是谁呢?”一个人影从辽国国师脑中闪过,“难道是他,如果是他,事情真有些麻烦了。”

    辽国国师想到了林天枫,数月前自己摸清了林天枫一家的情况,算准了许运如即将临盆,于是派去大批人手加害林天枫一家,结果情况有误,一家三口不但被野人救走,自己的人一个也没回来,随后又派去一些人查看,结果又白送了十几条性命,也没打探出具体如何。想那林天枫一定无事,估计是他的可能性极大,不好,我得赶紧去审问林天云,再不说,嘿嘿,我也只好不客气了。

    辽国国师想必对神秘人道:“你且回去,一切小心行事,注意他们的动向,千万不要鲁莽,刺杀杨景之事,不可贸然进行,明白吗?”

    “是,师父,徒儿记下了。”

    “好,速回吧。”

    神秘人悄悄回了宋营不提,辽国国师回转身形,往赵俊发现的这片密林而来。

125《塞外侠影》二十九章 入虎穴天云获救(三)

    赵俊进了地下暗道,结果被看护出口之人发觉不对,赵俊无奈,只好迅速料理了他,藏好尸体,按照邹瑞交代的位置,直奔关押林天云的密室。

    也是赵俊赶得巧,此时那诡计多端的辽国国师正在距离宋营不远处与潜入宋营的徒弟了解情况,这里由于很是隐秘,多日来宋营人马查寻的紧,也没发现这里,因此上里面的防御并不严,而且此时的林天云有如一滩烂泥,根本无法做出任何反抗,所以这下面看守并不严密。

    毕竟是在平地下挖建的密室,因此下面并不是太大,只不过也有暗道通向别处,赵俊知道,这是防止此处一旦被发现,下面的人可以及时撤走而设的。

    既然是装作邹瑞而来,赵俊也没必要蹑足潜踪,模仿邹瑞走路的姿势来到关押林天云的密室,期间有一人从一间密室出来,睡眼惺忪的大概去小解,见到赵俊嘟哝了一句:“大半夜的不睡觉,又干啥去了?”

    赵俊知道多说了反而露出马脚,学着邹瑞的声音道:“刚回。”

    下面灯光昏暗,那人睡眼惺忪,也没注意看赵俊,自去小解了。

    赵俊摸到关押林天云的密室,他从邹瑞那里知道这地下结构并不复杂,密室门里边就是一间囚室。时间紧迫,赵俊来不及去寻钥匙,抽出腰间短剑,去撬门上的铁锁,他不敢用剑去砍,那样发出声响,惊动了贼人可就有大麻烦了。

    赵俊这软剑也是宝物,削铁如泥,只几下。铁锁已然被他撬断,赵俊轻轻推开门,刚一进去,突然头顶恶风不善,一把钢刀当头砍下。原来这屋中竟然有一名看守,连同他被一起锁在密室之中,这人发觉有人撬铁锁,本能反应告诉他来了其他人,于是撤出钢刀抡圆了就剁。

    变故突起,赵俊惊出了一身冷汗,又不能抽身后退,如若后退,这人关上室门发出讯息,别说救人了,在这地下,自己都难走脱。

    赵俊猛的一旋身,险险的避过那迅猛的一刀,软剑像长了眼睛一样,快速递出,那人咽喉处感觉一凉,来不及发出声音,已然归西。赵俊迅速掩上房门,也顾不得这人,急急来到林天云面前。

    受尽魔难的林天云,早已被折磨的体无完肤,满身的伤痕,精神涣散,路都走不了了,此时身上的铁锁换的长了一些,勉强可以让他躺下,林天云此时有如一滩烂泥般蜷缩在那里,不知道的人,谁会当他是赫赫有名的云绝。

    赵俊来到林天云身旁,一看情形就知道很是不妙,赵俊迅速取出两粒养神固本的丹药,掰开天云的嘴给他服了下去。

    林天云浑浑噩噩中感觉有人,缓缓睁开无神的眼睛,还是看清了赵俊。

    “赵、赵俊,此地危险,你速去啊。”

    “云大侠,我就是要救你出去的,待会你莫出声,一切有我。”

    “赵俊,我不行了,你快走,那国师来了,可就遭了。”

    “莫再出声,配合我行事。”赵俊知道林天云担心自己安危,从旁边地上拿起赤霞剑,运足内力,迅速将天云身上镣铐斩断。这赤霞剑本是林天云的称手兵刃,天云被捉,赤霞剑也到了辽国国师手里,他为了泄愤,日日用赤霞剑在天云身上刺上一剑,那辽国国师是独臂,带剑也不方便,赤霞剑也就留在这里了。赤霞剑削铁如泥,倒帮了赵俊大忙了,赵俊知道,削断镣铐发出声音,必然会引来贼人,因此不敢耽搁,迅速将天云背缚于身后,固定缚牢,提了赤霄剑,出了密室,往来时的出口便走。

    方才他剑削铁锁,虽然尽力压制响声,而且关了房门,可在这地下,又是深夜,一点儿声响就可以传出去挺远,已经有人听见动静,起来查看。

    赵俊背着林天云出了房门,没走几步,后面就有人叫道:“谁?干什么去?”

    赵俊知道此时不能耽搁,也不言语,向前快速便走,那人见他不语,快步赶来,喝道:“半夜三更不睡觉,瞎跑个啥?”因为他们未发现有人进来,这里灯火昏暗,这人还没有意识到有人劫狱。

    赵俊见他追来,脚下加紧,不想前面一人闪出拦住去路,那人一见赵俊,啊的一声大叫:“你,你是……。”赵俊知他认出了自己,若他大喊起来,惊动了这里的所有人,自己背负着林天云,哪里走的脱。时间紧迫,赵俊将手里早就扣好的三枚银针同时激射了过去,那人刚想喊出名字,喉结中针,说不出话来了,指着赵俊,露出惊恐的表情。赵俊迅速从他身旁掠过,同时出指点了他的穴道,这人穴道受制,站立不稳,往下便倒,反而阻挡了后面那人。赵俊迅速来到来时的那个出口处,进来时他已经了解到怎么开启,迅速打开出口,想要上去,可他身后背负着林天云,一百多斤的分量加身,要从一个小小的出口挤出去也不太容易,而此时已然惊动了下面更多的人,一起像这边涌来。赵俊不敢耽搁,地下狭窄,自己身上背着个人行动不便,哪是人家对手,因此上一把金钱镖刷的甩了过去,立时下面一阵哀嚎,赵俊趁乱带着林天云猛往洞口外挤,此时也顾不得林天云的伤疼不疼了,三挤两挤总算挤了出来,为了延缓对方追击,赵俊又一把飞刀打将下去,撒开两腿飞也似的快跑。

    下面的人发现情形不对,往出口追击,却被赵俊的金钱镖伤了好几人,虽然都不致命,可那也疼啊,刚赶到出口,赵俊一把飞刀下来,这下可就有倒霉的了,当下有两个头部中刀,一命呜呼了。林天云被劫,何等的大事,国师回来还饶得了他们,因此下面的人快速钻出出口,追击赵俊,有的打开别的出口,迅速追击。

    赵俊背着林天云刚离开暗道不到半柱香的时间,那个神秘的辽国国师回来了,看到密室暗门开了不少,一片乱哄哄,知道出了大事,留下的人不待他追问已然将情形说了,气的辽国国师哇呀呀爆叫,好你个赵俊,屡次怀我大事,真是不想活了,气的他一把推开汇报那人,快速往赵俊离开的方向追去。

    赵俊背负着林天云,林天云如今和一个死人差不多,丝毫不会借力趴在赵俊背上,反而往下直坠,因此赵俊行进速度很受影响。跑出去几里之遥,后面呼喝声响起:“追,就在前面,抓住他,别让他跑了。”一群贼人已然追了上来。

    贼人众多,若单打独斗,任何一个赵俊都不俱他,可此时身上负重,跑又跑不快,赵俊握紧一把暗器,瞄准了,感觉贼人距离身后已然不远,一抖手,一把铁蒺藜飞射而出。

    后面的人知他善用暗器,也都加着小心,怎奈黑夜视物不清,赵俊又是大把的打出,还是有人被暗器击中,受了伤。不过这帮人知道放走赵俊没法交代,因此仍然紧追不舍。

    此时众贼人身后一人如飞而来冲着赵俊高声叫道:“赵俊,你哪里走,上次饶你不死,这次你自寻死路,给我站住。”

    这声音赵俊熟悉,这不就是那个阴险狡诈的辽国国师吗,坏了,这家伙赶到,自己想顺利退走可就没那么容易了,管他了,先下手为强。赵俊想罢,一抖手,一把东西向后甩了出去,后面众贼人以为是暗器,都用兵刃拨打,可哪里有什么暗器,只闻到一阵刺鼻的气味,伴着腥臭。啊,不好,是毒药。立马就有人昏昏沉沉倒了下去,那国师也怕毒药沾身,急拂袍袖,将毒粉扫除。

    赵俊情急之下想起邹瑞身上找来的毒粉,一把甩出,看来这玩意儿还挺管用,赵俊借他们避让之机,急行而走。国师那帮人又岂会轻易让他离开,短暂慌乱之后又追了上来。赵俊又一扬手,一把细小的钢针飞射而出,钢针乌黑色的,黑夜里很难看见,众贼以为赵俊又要撒毒粉,见他扬手,忙用布遮了口鼻,哪知到的却是钢针,立时惨叫声连连,那国师也不得不缓下身影,避开钢针。

    好在赵俊从邹瑞那里拿到不少毒药,他一会儿一把毒药,一会儿一把暗器,弄的贼人不知他下一次打出什么,因此也不敢离得太近。赵俊且战且走,可暗器和毒药毕竟有限,边退边走之间,赵俊再去摸鹿皮囊,坏了,邹瑞的毒药没有了,自己的暗器也没多少了,这可如何是好。没办法,贼人靠近,赵俊只好单枚暗器发出,开始贼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以为赵俊故弄玄虚,待赵俊打了几次,贼人明白了,赵俊没暗器了,这下贼人们可就不怕了,纷纷加快了速度,辽国国师更是快速追来。

    赵俊心里叫苦,唉!这帮人怎么这般难缠,走又走不脱,打又打不过,唉!这可如何是好?

    贼人追来,赵俊打出最后一枚暗器,握紧了赤霞剑,不行也只有一搏了。紧急关头忽听得前面一人叫道:“来的可是赵俊,是赵侠客吗?”

    赵俊闻言大喜,这声音分明是华山掌门欧阳旭的声音,忙出声道:“欧阳掌门援我,在下找到了盟主。”

    “啊,果然是赵侠客,快到这边来。”

    来人正是华山掌门欧阳旭,林天枫他们人手分为几路,寻找林天云踪迹,这夜又出来寻找,他们也知赵俊夜夜出去查询,欧阳旭他们几个查到这一片地方,为了加大寻找面积,几人分头行动,欧阳旭正向这边查探,遥遥看见有人飞奔过来,同时听见有人呼喝:“莫放走了赵俊,捉了他,抓回林天云。”“他没暗器了,上啊!”

    欧阳旭从贼人话语里得知前面狼狈而走的就是赵俊,因此发声询问,一见果真是赵俊,身上还背着林天云,欧阳旭忙让过赵俊,挺剑挡住众贼人。同时叫道:“赵俊快带盟主离开,快。”

    赵俊也知此时不可恋战,自己身上又没了暗器,叮嘱道:“欧阳掌门小心,那个辽国国师在他们之中,不要恋战。”

    欧阳旭闻言心中一惊,但此时不容细想,大声道:“盟主事大,速去。”说罢快速发出一声长啸,招呼就近的同伴。

    欧阳旭不顾生死只身拦住群贼,这下可气坏了辽国国师,展开身形要去追赵俊,却被欧阳旭飞身拦住,对打起来。辽国国师也知欧阳旭发出啸声是在招呼同伴,可他此时怒气冲冲,全部火气都发泄到了欧阳旭身上,霸道的杀招施出,欧阳旭瞬间被笼罩在掌影里。

    欧阳旭身为一派掌门,自然是一流高手,可高手也有高低,这辽国国师乃是高手中少有的高手,功力比欧阳旭高了一大截,辽国国师杀招施出,欧阳旭立时自顾不暇,招式散乱,岌岌可危了。

    远处人影遥遥,同时传来呼喝声:“欧阳掌门,欧阳掌门,我们来也。”原来是一同出来寻找林天云的同道到了,他们有的也遇上了赵俊,知道欧阳旭在此只身拦截贼人,万分危急,于是迅速赶来增援。

    辽国国师恨意涌上心头,招式变换,欧阳旭避让不及,啪的一下。辽国国师一掌击在了欧阳旭肩头,然而欧阳旭并没有被打飞出去,而是被辽国国师抓住了肩膀,立时一股暴虐的冰寒之气极速涌入欧阳旭体内,欧阳旭瞬间已然动弹不得了,全身瞬间被冻住,成了一个冰人。辽国国师暴怒之下,不惜损耗真元也要制欧阳旭于死地,此刻他也有些体力不支。救援的人已然接近,辽国国师低喝了一声:“走”,带着群贼一溜烟跑了,待众人到了近前,只看到冰人一样的欧阳旭,众人无法,忙将欧阳旭抬起,急急的回了大营。

126《塞外侠影》 三十章 水蛙军勇建奇功(一)

    赵俊深入虎穴,救回了盟主林天云,幸得华山派掌门欧阳旭接应,赵俊背着林天云气喘吁吁快步回了宋营。众人一见赵俊救回了林天云,个个喜出望外,方倩玉早已扑倒在林天云身上,哇哇痛哭。

    众人的高兴劲儿还没过去,出去查寻的人抬着被辽国国师用歹毒功夫加害、冻成冰块一样的欧阳旭回来了。众人一见大惊失色,忙为欧阳旭救治。林天枫一看欧阳旭状况,大吃一惊,这分明就是中了玄冰掌的症状,而且看这情形,这发掌之人的功力比之当年老贼张挺还要高很多。

    天枫不敢怠慢,忙为欧阳旭输入自家真元,想帮助他化去体内寒毒,可天枫内力外吐、却丝毫输入不进欧阳旭体内。林天枫心中明白,欧阳掌门已经离世了,这玄冰掌太过霸道,中掌之后没有立即救治,此时已然无力回天了。林天枫悲痛的叹息一声,众人沉默无语。

    赵俊此时虽然疲累,见欧阳旭为了救援他而丢了性命,心中无比的悲痛,方倩玉见到林天云虽然满身是伤,但性命并无大碍,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见华山掌门欧阳旭为了援救自己的丈夫丢了性命,心中又是悲痛又是愧疚。

    众人忧心忡忡之时,外面哭哭啼啼跑进来几名年轻弟子,正是华山派丁展、胡雪、夏炎、岳芳等几人。几名年轻弟子已经得知师父遇害的消息,一路哭哭啼啼跑了过来,见到冻得跟冰人一样的欧阳旭,几名弟子扑通跪倒大放悲声,哭的死去活来。欧阳旭待人温和,对弟子们极好,师父突然离世,弟子们怎能不悲伤,痛哭成一片。

    丁展虽然只有二十来岁的年纪,却是华山这一辈的大师兄,丁展哭着哭着,忽然起身扑通一声跪倒在无尘道长身前。由于天枫身份依然隐秘,丁展他们此时并不知道这个表面自称张将军的人,就是名头最大,功夫最好的白衣追魂、玉面豪客林大侠客。这里属无尘道长辈分最高,武功也是没的说,于是丁展跪倒对无尘道长道:“前辈在上,受晚辈丁展一拜,晚辈恩师今突遭不幸,贼人强大,晚辈有心替师父报仇,却无力做到,晚辈斗胆请前辈做主,为家师讨回公道,丁展求前辈您了。”丁展说罢,以头碰地,对无尘道长施以大礼。其他师兄弟也都过来纷纷下跪,以头碰地,求无尘道长主持公道。

    无尘道长赶紧扶起众人道:“各位华山弟子,勿要再多礼,欧阳掌门遇害,大家都很悲痛,这不单单是华山派的事,更是我们中原武林同道的事,也是我武当的事,杀害欧阳掌门的凶手,我们一定要把他找出来,为欧阳掌门报仇,我无尘无德无能,但也不会让你们失望,老道我及其他同道,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查找凶手,大家都义不容辞。”

    “对,找出来,灭了他。”众人群情激愤。

    赵俊走过来扶住丁展,“丁兄弟,前些时候丁兄弟为了我,险些被贼人害了,今日家师为了我赵俊,丢了性命,此事都怪我赵俊无能,那个凶手,赵俊一定要找到,为欧阳掌门报仇,丁兄弟,赵俊对不住华山派啊!”

    丁展别看年纪小,却很明事理,他知道上阵厮杀,必有死伤,可师父被人这般害死,实难咽下这口气,此事其实与赵俊无关,就算是换了别人背着林天云,欧阳旭也会去援手,因此丁展道:“赵大侠,此事怎能怪你,赵大侠救回盟主,是为了中原武林同道、为了大局,只可恨那个贼国师,可惜我功力卑微,无力为师父报仇。”

    赵俊拍了拍丁展肩膀道:“丁兄弟,我赵俊比你大不了几岁,你这个兄弟我认下了,以后华山的事,就是我赵某的事,兄弟的事就是我的事,那贼国师,哥哥我不会放过他的。”

    丁展身为华山大弟子,但年纪却轻,此刻也是强自支撑,见赵俊情真意切,心下更加感动。“赵大侠如此厚爱,丁展高攀了,哥哥在上,受弟弟一拜。”丁展说着对赵俊施了一礼。

    赵俊忙制止他,“兄弟,这些俗套咱们兄弟就都免了,眼下兄弟要担任起华山的职责,哥哥定会帮你,欧阳掌门身后事宜,兄弟还要费心,此时不宜太过悲伤。”

    方倩玉此时神智早恢复了,欧阳旭身死,方倩玉心里更是愧疚,走过来对丁展道:“小兄弟,家师是为救我夫君丢了性命,我们夫妇没齿难忘,以后华山的事情,也有我们一份,小兄弟有什么难处,我们夫妇定当效犬马之劳。”

    方倩玉身份极高,对丁展称呼小兄弟,丁展有些受宠若惊,忙道:“方前辈哪里话来,家师也是为了武林同道,为了中原百姓,丁展无能,报仇之事还要指望方前辈。”

    “小兄弟不说,我们夫妇也责无旁贷,我再此也郑重说明一下,以后,华山的事,也是我们云玉双绝的事,小兄弟,以后有事尽管开口。”

    伤已经养得差不多雷宵子也早已来了,长叹一声道:“唉!这等局面,还不是都因为我。是我对不住大家,对不住盟主,更对不住华山掌门。我崆峒若不出那个劣徒,盟主就不用去救我,那样盟主就不会被抓,欧阳掌门也就不会有事,祸事根源,都是因我而起,我对不住欧阳掌门啊!”雷宵子说的可是实话,别看他平时飞扬跋扈,可这人确是真性情之人,此刻捶胸顿足,扑通一声跪在欧阳旭尸体旁,大放悲声。

    杨景看着众人悲伤的样子,心中五味杂陈,这些侠客义士为了边关,为了大宋子民,付出的太多了,欧阳掌门在军前屡立战功,配合军队行动无数次,更是阵前生擒唐门弃徒马然,如今却被贼国师害死,杨景心里怎能不悲伤难过。

    无尘道长扶起痛哭的雷宵子,道:“雷雷门,快些起来,事到如今,我们也不能太过悲伤,那贼国师此刻说不定又在想什么阴谋诡计,我们还要以大局为重,他那处藏匿之所,我们也要将他捣毁,很多事情等着我们要办,雷掌门先莫痛哭。”

    雷宵子止住悲声,站起身来道:“道长说的是,我要留着这条命,给欧阳掌门报仇雪恨,都怪我平时太过纵容徒弟,以至被贼人利用,酿下如此惨祸,待战事结束,我定要重整门风,严加约束他们。之后,我要削发为僧,求梦圆禅师收留于我,教我佛法,从此参禅悟道,以赎往日之罪。”

    无尘道长见雷宵子大彻大悟,心里十分的感叹。“雷掌门,此间事了,我愿为道长美言,即使老道不说,梦圆禅师慈悲为怀的心肠,定会收下雷掌门的,此时,还需要雷掌门多多出力啊。”

    “雷某省得,多谢道长。”

    赵俊道:“那处隐秘所在,估计此时已经无人了,那下面有暗道连通他处,估计人已然撤走,但还要尽快捣毁的好!”

    杨景知道多留一处敌人的藏身之所,就多一份危险,点首叫过孟良道:“孟良两军,你速带一千军马,带好器具,捣毁那处密室,速去。”

    孟良得令,转身去调拨人马,泰山掌门玄春子、青城掌门于九霄道:“元帅,我二人自到军前,就已负伤,今可以说是寸功未立,我等愿随孟将军一同前去。”

    “好,有二位掌门相助,定当无事。”

    赵俊道:“地形我最熟悉,我领他们前去。”一旁丁展师兄弟此时止住了悲声,要求前去,定要找贼人报仇。赵俊安慰丁展道:“兄弟,有哥哥去,兄弟还不放心吗,兄弟在此等候,哥哥定会捣毁了那处贼窝。”

    赵俊、玄春子、于九霄、孟良四人带了一千人马,快速来到那片密林,孟良催动坐骑指挥人马就要入林,赵俊忙出言喝止,孟良不解的问:“怎么了,赵公子?”

    赵俊仔细看了看,对孟良道:“将军你看”,说着用手一指地面。

    孟良顺着赵俊手指的方向看去,没发现什么,赵俊示意他仔细看,孟良细看之下,竟然发现枯枝烂叶中有细细的钢丝隐藏其中,如不细看,很难发现。“赵公子,这是?”

    “暗器机关,若碰到,肯定有变故。”

    “他奶奶的,这贼家伙也太卑鄙了,如今如何是好。”

    “将军让军马先退后,交给我们三人即可。”

    孟良知道贸然前进必有死伤,若不是赵俊他们跟来,自己差点就中招了,唉!老孟我勇武有余,思虑不足啊!

    人马后撤之后,赵俊和玄春子、于九霄三人各自寻了些短木、土块,手上掌握好力道,将短木、土块,激射向那些细小的钢丝,引发机关。

    正如赵俊所料,那些钢丝一被触动,树林里、树的枝叶里机簧响动,顷刻间射出来无数的利箭强弩,嗖嗖嗖嗖射出了数十只这才停下,每一只都刚猛有力,若被射中,就一透明窟窿。

    好在这厉害的机关被赵俊及时发现,若人马直接入林,这弩箭就可造成大面积的伤亡。孟良气的哇哇爆叫,好你个贼国师,处处阴谋算计,他奶奶的,气死老孟我了。

    这面林子如此,其他几面情形也差不多,待把那些钢丝都激发了,射出来的弩箭不下几百只,孟良惊出一身的冷汗,这要是按自己的想法,军兵包围四面入林,这伤亡得多大啊,谢天谢地,还好赵公子来了,否则自己这小命没准就交代了。

    赵俊仔细查看了树林,确认地面、树上已经没有机关弓弩了,和玄春子、于九霄会意,三人飞身形而起,将树上及地面上贼人布置的强弓硬弩袖剑都寻了出来,竟然有上百只。孟良也没闲着,命军兵把那些射出去的箭矢都寻了回来,这下足可以组建一个百人的弓弩队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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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外侠影》内容简介
佛门圣地少林寺,梦圆禅师召开武林大会,意在推举出德才兼备的武林盟主,集合中原武林道,同去边关抗辽,保百姓平安。几经周折,盟主终于选出,群豪齐进边关,辽军胆寒。
然而暗流涌动,神秘人一再出现,好似宋军这边所有动向,都在神秘人掌控之中。阴谋诡计频频施出,令人防不胜防。为解救身负重伤的武林同道,未风与赵俊远赴昆仑,历经波折,终于得到救治之法,然而回到雁门关,却闻听盟主林天云被神秘人抓去。
赵俊冒死救出林天云,为了助他们脱身,众人力阻辽国国师,结果……。
好容易危机过去,边关形式一番大好,谁知主和派贪生怕死、蛊惑君心,提出退军议和,一片大好形势就要付之东流,赵俊之身进皇城,去见圣上,最终皇上改变了主意。
历尽艰险,众同道终于揭开神秘人面纱,可没想到神秘人竟然是他……,而木从野竟然是……。塞外侠影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塞外侠影,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塞外侠影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