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苏念凡与他对视许久，最后扯唇一笑敷衍。
“没事，让别人看看我的身材也好。”苏锦玄继续自恋的囔囔，“说真的，瘦下来的世界就是这么美好，穿什么衣服都很好看。”
“身材焦虑？”苏念凡看了看他，随后默默出声，“我从来都没有过。”
吃不胖体质表示毫无参与感。
苏锦玄：……
“上一个说这句话的人已经变成了一个胖子，你小心点。”
苏念凡坐在沙发上，一脸无语，“我是你亲妹，能不能盼着我点好？”
“那肯定那肯定。”苏锦玄笑嘻嘻敷衍，又满意的多看了自己几眼，“哥哥我劝你一句，以后找男朋友就得找身材好一点的，既要有肌肉又不能胖，像我这样就差不多，身高也至少要一米八以上，颜值嘛……”
他自己说上瘾了，俨然开始规划了起来，“颜值要比你哥我高那几乎不可能，那就勉强找个比我差一点的吧。”
“……”苏念凡一时语塞。
但她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回答这厮的话，就听见偌大的只有两个人的空间内暮然出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我知道有一个人符合你说的话。”
-“来，大声说出他的名字！”
-“哲神啊，除了他还能有谁？”
“……”
苏念凡：？
她疑惑的顺着声音来源看过去，眼睛里都是迷茫。
“不好意思。”苏锦玄讪讪，过去将手机音量关到最小，“刚才我在看直播，蓝牙突然断开了。”
苏念凡：……
断得还真巧。
苏锦玄一边将手机直播关掉，一边继续着刚才的话题，“找男朋友就得按照这个标准找，知道不？”
“……”苏念凡连话都懒得说。
按照哲神的标准找的话，那岂不是要孤身一辈子……
“……”
呸，说错了。
什么按照哲神的标准，应该是按照苏锦玄的标准。
都怪刚才两个解说的声音，让此时的气氛变得有些奇怪。
苏念凡撩了撩头发，站起身，“不跟你说了，我得先过去现场准备，你可以晚点再去。”
“行。”苏锦玄悠哉游哉，又走到镜子前看着自己了，“加油，哥哥挺你。”
“谢谢您嘞。”苏念凡敷衍一句，遂后拉着行李箱出了门。
……
与此同时。
FKG战队一群人到达电竞中心，在即将面临紧张的备战环节之前，这个时间就是最可以忙里偷闲的时间段。
时哲随手拍了张场馆的图片，发给苏念凡。
简单配文：【我们刚到电竞中心，先过来化妆，同时调整状态。】
有种向女朋友汇报行程的既视感，但时哲并没有注意那么多。
看着那头几乎是秒回的消息，他情不自禁笑了笑，神色柔和。
【苏念凡】：[图片]我们也到了会展中心，一起加油咯。
“啧啧啧，哲神最近的桃花看来挺旺。”范若成突然间凑过来，嗅到了一丝八卦的气息。
时哲自然的收起手机，“比赛重要，走了。”
看着时哲的身影，范若成在后头舒展了下眉头，“看来哲神的状态不错，稍微抚慰了我焦虑了好几天的心情。”
“焦虑什么，稳的。”谢怀在他身旁揽住他的肩膀，带着他一起往室内过去，“哲神不会让我们失望的，放心吧。”
范若成点头表示赞同，“确实，哲神哲神，永远滴神，今天肯定不会有问题的！”
……
四月初，天气不冷不热，由室外吹来的徐徐微风刚刚好。
但苏念凡还是在后台忙碌到出汗，最后甚至站在一侧拿着本本子为自己手动扇风。
在这种全国性的赛事过程中一向有许多特殊福利，譬如每支参赛队伍都能享受单独的化妆间待遇，不会有其他人打扰。
但同时也有很多规定，譬如模特的妆容都必须由设计师设计，且没有其他工作人员负责，工作量多了不少。
尽管昨日已经试过一次，但在真正决赛到来的时候，还是难免会手抖。
在临近服装展正式开始的时候，杨莹莹疯狂深呼吸调整自己的心情。
一遍又一遍催眠自己：“我不紧张，我不紧张，我不紧张。”
苏念凡拍了拍她，安慰道，“紧张也没事，我们能做的事情都已经完成了。”
但嘴上这么说，她手指也已经凉了半截。
门外，工作人员已经在通知设计师入场，苏念凡示意一声后，最后再不放心的将所有事交代一遍，再三确认万无一失之后才离开。
她们这么久以来的心血，希望能有个好成绩。
此时，场内的观众以及评委已经入座，只留下T台两侧的位置是为了所有设计师预留的。
苏念凡与杨莹莹找到她们的位置，坐下，两人的紧张情绪也在这个时候平复了不少。
“人好多。”杨莹莹看了看周围，出声道，“其实不管最后成绩这么样，能在这么多人面前展出我们的服装，本身就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了。”
苏念凡点点头附议。
实际上服装设计本身最大的意义也不是为了名次。
只是她既然参加了，便还是有野心的。
她想去更高的舞台看看。
“几点了？”苏念凡问道，手上摸了摸自己一个下午没碰到过的手机。
“4点53分。”杨莹莹瞥了眼后回答，“还有7分钟就开始了。”
苏念凡点点头，想起哲神的比赛也是5点钟开始。
她便打开手机看了一眼信息。
哲神给她发了好几条信息，都是非常普通的汇报他下午的进展，而最后一条信息还是一句非常熟悉的【加油】。
在半个小时之前。
苏念凡算了下时间，判断这个时候哲神估计已经上了比赛赛场，八成正等着正式开场。
虽知道他看不见消息，但她还是同他回复了句：
【苏念凡】：必赢。
放下手机的时候，苏念凡抬头，目光暮然定格在对面的一个又显眼又不显眼的人上。
一身黑，鸭舌帽，还有口罩的搭配，能看得出他努力的想变成透明人，但在人群中实属突兀。
甚至还能看见周边有好几人的目光都在他身上，似乎还在窃窃私语什么。
苏念凡：……？
虽然苏锦玄这身行头确实不易让别人知道是他，但他在人群中未免也太过显眼了些。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恐怖分子呢。
她默默摇头，与苏锦玄悄悄对视一眼之后便收回目光，落在即将开始的秀场上。
……
五点准时一到，秀场内多余的灯光都被关闭，只留下T台上的灯，瞬间将气氛渲染得十足。
同时，电竞中心赛场上灯光亦然，解说声音回荡在场馆内，观众屏息共同期待这场战役。
会展中心，苏念凡正襟危坐，全神贯注着所有设计师的作品。
尽管大部分在昨天的彩排上都已经见过，但是此刻搭配上音乐鼓点，以及场内气氛，所呈现出来的服装特色是完全不一样的。
苏念凡心里也没底。
但她知道自己已经尽所能做到最好，此刻只要模特走秀的过程中不出问题就完美了。
一段时间过后，轮到孙兰的设计作品展示，模特上场，听着主持人念着孙兰作品的介绍，苏念凡与杨莹莹此刻内心中不约而同只有一个想法——
真能编。
同时，她们可清楚的听见周围有不少人讨论的声音。
“这种作品都能入围到决赛？过份了吧？”
“这明显就是态度问题，你看评委的脸色都变差了。”
“这个设计师也真拿得出手，不嫌丢脸吗？我看着都替她觉得丢人。”
“……”
杨莹莹在内心暗道爽，遂后立刻拿起手机，将孙兰的设计作品各个角度拍下来，作为证据。
苏念凡神色毫无波澜，冷漠的盯着模特。
实话说，孙兰的这套作品设计功底还是在的，只不过布料实在是拉垮，再加上估计真的是时间不够的原因，很多地方都有明显的瑕疵。
放在这种秀场上，真让她的作品像是来搞笑的一般。
但是这也说明一点，她会盗取她们设计稿的原因并不是为了赢，而是抱着同归于尽的目的过来的。
还好杨莹莹发现了她动过她的电脑，否则她们此刻还真的不好收场。
T台上灯光渐弱，模特退场，孙兰的作品也展示完毕。
杨莹莹悄悄的凑到苏念凡耳旁，出声道，“你刚才听见他们在议论孙兰作品的声音没有？我都快笑死了。”
“听见了。”苏念凡出声回应，“她设计成这样，不被人当成是笑话还真说不过去。”
“我们现在证据确凿。”杨莹莹挥了挥自己的手机，“今晚就直接把她锤到在这个圈子里呆不下去。”
苏念凡轻轻笑了笑。
抄袭可耻，就算孙兰以后想继续在设计圈子中混下去，也会一辈子被打上抄袭的名号。
这波亏大了。
但随着孙兰展示的结束，也就意味着距离她们的作品展示又进了一步。
苏念凡又紧张了几分。
“下一个就到我们了。”杨莹莹出声，她也深吸了几口气，十分紧张。
分明在T台上走秀的不是她们，但是她们此刻的心情甚至比模特要更紧张。
总算轮到她们的设计作品出现，听着再熟悉不过的bgm，苏念凡的心也被吊了起来。
主持人字正腔圆的念完了她们作品的介绍，模特也踩着鼓点，按照如期计划的那般进行着。
一切似乎都特别顺利。
但是没到最后一刻，苏念凡的心还是不能放下。
T台上的灯再一次暗下，宣告她们的展示正式结束，苏念凡才真正松了口气。
她的手心布满了些汗珠，她刚才紧张到世界中只剩下T台上的模特，甚至连观众的表现都没有注意，更别说去注意孙兰的表情。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她们现在所能做到的一切都已经很圆满的完成，最后就看评委会给她们怎样的分数。
简单说，就是听天由命。
下一组设计作品正在展示中，苏念凡也在场内的躁动中缓合好自己的情绪。
“太完美了。”杨莹莹在身旁感叹，她也才稍微放松了心情。
苏念凡笑着点点头。
突然间她才想到了什么，又赶紧问杨莹莹，“你刚才有拍照么？”
她答应了哲神要将她们的设计作品给他看，结果她刚才太过于紧张了，瞬时间将这些全都给忘在一旁。
很不巧的，杨莹莹摇了摇头，“没有诶，我都忘了拍照这件事了。”
“啊。”苏念凡有些失落。
没法向哲神交差了就。
在这个时候，她才想起了远在对面的工具人苏锦玄。
也不知道他刚才有没有拍照。
正想着，她已经迫不及待掏出手机问他：
【苏念凡】：哥，你刚才有没有拍我们的设计作品？
【苏锦玄】：那必须有，你的作品我怎么可能不拍，我可是个敬业的哥哥。
也号称最佳气氛组哥哥。
苏念凡敷衍几句。
【苏念凡】：嗯嗯你很好很敬业很棒，那你能不能发几张给我？/可爱
【苏锦玄】：没问题！
他很爽快的发过来了好几张图片，苏念凡点开大图看了眼。
虽然拍照技术不咋地，但还是完整的将她们的设计作品拍了进去，甚至还能看见细节轮廓。
苏念凡收了图，随后立刻转发给时哲。
不过她也知道，时哲这个时间正在打比赛，在比赛结束之前他都是不可能能看见手机信息的。
但她不急，先发了再说。
……
与自己有关的部分结束之后，心情俨然放松下来，可以完全以一个观众的角度观看后面的作品。
直到所有作品展示完毕，即将进入到评选的阶段的时候，苏念凡又开始紧张了起来。
那头裁判正在为全场的作品进行评分以及排名。
这头苏念凡掐着自己的手，以此缓解自己的紧张感。
同时她收到了苏锦玄发过来的信息：
【苏锦玄】：我都看过了，全场还是你们的作品比较能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苏念凡紧张的一笑，虽然苏锦玄的这番话暖心，但是她也并没有放在心里去。
且不说是亲兄妹滤镜，就是苏锦玄对服装设计这个行业了解并不深，自然也看不出其中的细节瑕疵。
【苏念凡】：你的安慰人很有一套，我差点就相信了。
【苏锦玄】：我说真的，你哥我的眼光杠杠的，放心吧。
苏念凡放下手机，轻轻笑了笑，有被安慰到。
行，就勉强相信他这么一回。
“在跟谁聊天，这么开心？”杨莹莹拉着苏念凡的手，八卦的凑了过来，“不会是你那个暧昧对象吧？”
第421章
“没事。”他出声，似乎是释怀了，“有一句话说得挺对的，朋友比恋人的关系能走得更远。”
苏锦玄点点头，“你能这么想那真是太好了。”
“……”吴瀚文一时无言。
“不谈了，早点休息，明天去训练室，不能喝太醉。”苏锦玄站起身，往房间中过去，身影莫名却有几分孤寂。
片刻后，吴瀚文也站起身，在路过苏念凡卧室的时候才顿了顿。
回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他的眸中稍有些波澜。
方才他从她房间内走出来的时候，借着微弱的灯光看见了她贴在柜子上的便利贴。
虽然周围较暗，看不出全部，但他还是看见了上面写着哲神两个字。
也看见上边画上的好几个爱心。
瞬间他似乎知道了什么，同时也清楚了自己与她的关系。
或许永远就只能是兄妹了。
……
苏念凡好久没能睡得这么舒适了，就有一种全身心都得到完全放松的感觉。
醒来的时候她只感觉到轻松，心情也随之好了不少。
她坐在床上伸了个懒腰，才回想起自己昨晚直接在客厅内睡着了，直接一觉睡到现在。
片刻后便起身，推开卧室门走了出去。
苏锦玄一向睡得很晚，此时一时半会是起不来的，苏念凡也没指望他能睡醒，便先过去厨房准备了点早饭吃。
她习惯性的打开冰箱，却才想起这里是自己家，她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这边基本没有任何东西。
而她还下意识的以为这里是哲神家，瞬时间不禁有些落寞。
指尖在冰箱处停滞了下，随后才关上。
习惯还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
苏念凡拿起自己的手机，准备出门去趟超市，恰好就在拐角处撞见了刚起身的吴瀚文。
“你醒得这么早？”苏念凡朝他挥挥手打打招呼。
“嗯，准备过去训练。”吴瀚文同样出声，他稍微揉了揉自己有些凌乱的头发，简单打理了下自己。
“这样啊。”苏念凡恍然，“那你等我一下，我买点面包回来，很快。”
吴瀚文看了眼时间，又出声，“我跟你一起。”
“好。”苏念凡应下，带着吴瀚文一前一后出了家门。
清晨的阳光总归是最令人舒适的，世界万物都刚苏醒，就连空气也是清新的，这种感觉往往是惬意自在。
苏念凡走到楼下，不自觉伸出双手，大口享受着新鲜的空气。
突然间她才收回了手，想到了一件事。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的训练时间没那么早吧？”
这会时间还很早，就算吴瀚文悠哉游哉吃完早饭再耗个一定时间才出门前去训练室的时间还绰绰有余。
“嗯。”吴瀚文声音很轻，似乎是不忍心打破清晨的宁静，“只不过我没睡着。”
“因为不习惯？”苏念凡侧头看了看吴瀚文。
“不是。”吴瀚文出声，“因为苏锦玄打鼾。”
苏锦玄的房间中只有一张床，所以吴瀚文华丽丽的被赶去打地铺，但尽管如此，还是招架不住苏锦玄雷鸣般的鼾声。
苏念凡噗嗤一下当时就笑了出声。
“他的粉丝要是知道他打呼这么大声，也不知道她们会不会脱粉。”
吴瀚文也笑着，站在她的旁边一起往超市方向过去。
两人的身影和谐又美好，融合在这清晨中。
在走进超市之前，苏念凡发现自己鞋带掉了，便蹲下身去系鞋带。
吴瀚文起初没发现她不见了，自己一个人便走了进去。
当苏念凡系好鞋带站起身的时候，蓦然察觉到身后有一道目光特别炽热，也有些不同寻常。
她转过身，与一个人对上目光。
时哲站在路边，眼神一直落在她身上，两人对视了许久，但并没有人主动出声说话。
苏念凡顿了顿，抬起手刚准备打个招呼。
紧接着刚走进超市内的吴瀚文就回来，站在她的旁边，唤了她一声，“你站在这做什么？不打算进去？”
吴瀚文话没说完，他也看见了时哲。
三个人就这么猝不及防对视着。
苏念凡的目光刚从吴瀚文身上转移到时哲身上，就瞥见他俨然打开了车门上了车，紧接着车扬长而去，自始自终没有跟她打一句招呼。
苏念凡：……？
她还有些懵逼。
这人翻脸翻得这么快的吗？
“那个人是哲神？”吴瀚文见苏念凡还在发愣，便轻声出声，稍微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苏念凡点点头，“对。”
但她没怎么往心里去，只想着可能是哲神忙于去做什么事或者是他打了招呼而她没有看见又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
她侧过身走进超市内，“走吧，我们去速食区。”
吴瀚文跟在她旁边，心情稍微有些复杂，“你不打算跟他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苏念凡显然不解。
“他可能误会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吴瀚文解释。
他感觉自己特别慷慨，在自己喜欢的女孩面前告诉她她喜欢的男孩的心思。
但苏念凡仍旧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嗯？我们之间的关系有什么好误会的？”
吴瀚文抿唇不语。
可能是他想多了，他们可能压根就不觉得他跟苏念凡之间能有什么关系。
但他还没来得及悲伤，就听见了苏念凡的下一句话：
“再说了，他要是误会了就误会了呗，影响也不是很大？”
吴瀚文：……？
他搞不懂了。
“不怕他吃醋？”他又试探性的问了句。
“想多了，怎么可能。”苏念凡轻轻笑着，丝毫没有将这事放在心里，眼睛只在面前的零食上，“吃醋什么，我跟他又没有关系。”
吴瀚文沉默。
他现在非常清楚了，苏锦玄昨晚说的话非常对。
苏念凡对感情这事的开窍特别慢。
特别慢。
……
兴许是外界的空气实在是过于清新了，苏念凡回到家的时候便闻到了些不同寻常的味道。
她不禁多深呼吸几下，确认了多遍。
最后她看向吴瀚文，眼神带着警告，“你们昨晚抽烟了？”
吴瀚文立刻摆手撇清关系，“我没抽。”
“苏锦玄抽了？”苏念凡眯了眯眸。
吴瀚文点头，内心俨然在替苏锦玄默哀。
“看我不抽了他。”苏念凡恶狠狠囔囔道，气冲冲便走向厨房。
吴瀚文松了口气。
还好他昨晚没跟着一起抽烟。
吴瀚文在苏念凡家吃过早饭之后便赶过去训练室了，而此时苏锦玄还在呼呼大睡，隔着一扇门都挡不住他的鼾声。
苏念凡生无可恋的站在房门口，想了很久还是决定不去打扰他。
有什么账都等到他睡醒再算好了。
她今天没课，便干脆不打算过去学校，她回到房间中翻开设计稿专心画稿。
等到中午的时间，另一扇门才被推开。
苏锦玄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一脸无辜的盯着苏念凡。
“吴瀚文呢？”
“……他早就去训练了。”
同时职业选手出身，为什么吴瀚文跟哲神都能那么自律，而苏锦玄却还是这副死样子呢？
“噢。”苏锦玄懒洋洋的应道，明显还没睡醒，“我都让他等我一起过去的，他竟然不听我的话。”
苏念凡无语，“……等你睡到现在才过去，他们训练早就结束了。”
苏锦玄没说话，只摇了摇头，随后走到阳台去，习惯性的从口袋中掏出包烟，点燃深吸一口。
但这个时候他就彻底醒过来了，这才意识到很重要的一件事——
他不是在自己家里。
骤然间他的后背开始不自觉的冒冷汗，他回过头一看，果真苏念凡的脸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她就静静站在门口，不说话也没有动作，只一直盯着他。
苏锦玄瞬间吓到立马将烟掐了。
他熟练的动作简直令人心疼。
“我只是习惯……哦不，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根烟就到我嘴上了，我也不是故意想抽的……”
苏念凡还是站在门口，目光凛冽，“所以不是你的错，而是烟的错咯？”
苏锦玄立刻点头。
“……”
他四只手指并拢，立刻保证，“我已经很久没抽烟了，这真的是这个月的第一根。”
苏念凡盯着他，轻哼，“昨晚你没抽？”
“没有。”
“那客厅的烟灰是哪里来的？”
苏锦玄：……
他悄悄瞥了一眼，发现客厅处确实有一片很明显的烟灰。
该死，肯定是他昨晚真的喝醉了，都忘了要毁尸灭迹。
“外面飘进来的。”他立刻道。
“你继续编。”
“好的……呸，我才不是编的。”苏锦玄汗开始止不住了。
苏念凡神色愈发的差，她凑进他，一把夺过他手上的烟。
她一句警告，“从现在开始，你再抽一根烟，就给我一千块钱。”
苏锦玄：？
有这种好事？
“那我给你两万，我现在就可以抽一包了。”
苏念凡：……
她气到立刻就踹了苏锦玄一脚。
“你觉得自己很幽默是不是？让你不要抽烟你还抽，看你这娴熟的样子，不是每天早晨一根烟的习惯还真的做不出这种事。”
一边向她保证自己再也不抽烟了，一边却仍是那么疯狂的抽烟，这搁谁谁不气。
况且在半年之前他分明已经戒得差不多了，但就因为这半年没再管着他，他又开始变本加厉。
苏念凡简直说不出话来。
“得得得，我错了我错了。”苏锦玄有泪说不出。
“我真的再也不抽烟了，我保证。”
苏念凡撩了撩头发，全然将他的话当成是在放屁。
苏锦玄一看事情不太妙，便火速走为上计，最后丢下一句话，“我过去训练室了，晚点再回来，你自己一个人要好好的哈。”
苏念凡一阵无语，盯着他的身影直到他出了门。
她回到自己的卧室内，目光落在孤零零躺在床上的那只杰瑞公仔上，停顿了好片刻。
最后她走过去将它抱起来，心思仍有不解。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这只杰瑞公仔是苏锦玄送的，但现在才发现并不是，但她实在是想不通还能是谁送的了。
片刻之后，完全没有眉目的她还是放下公仔，只是目光不自觉落在了对面的家中。
望着空无一人的那头，她的脑海中突然间浮现出早晨见到哲神时的那个眼神。
莫名有些令人烦躁。
她摇了摇头，抬手将自己的长发挽起，不再去纠结这件事。
……
后面的几日，苏念凡家因为多了苏锦玄的存在，所以变得异常的热闹。
要么就是苏锦玄一直拉着苏念凡聊一些有的没的，要么就是苏锦玄在直播的声音大得一直嚷嚷。
在被这种喧嚷包围赋予了一定安全感的同时，苏念凡也逐渐开始嫌吵。
他们兄妹俩的关系一向就是，分开时想念对方，在一起的时候却一直吵架。
如今抬头不见低头见，苏念凡甚至有些怀念在哲神家时的那种既能有安全感又能互不干扰的生活了。
外头，苏锦玄又在直播，他还在继续着他那屡试不爽的开变声器撩小哥哥的娱乐方式，他的笑声谈话声响彻云霄。
苏念凡嫌他声音太大，便出门随便拿了包纸巾远程朝他扔过去，以此警告他小声一点。
直播间内，摄像头录不到苏锦玄身边的第二个人，但是却能清楚的看见一包纸巾诡异的突然袭击他。
瞬时间粉丝还以为出现了什么灵异事件。
苏锦玄嘿嘿笑着的声音传过来，他淡定的捡起纸巾放在桌上，调整了下自己麦便对直播间道一句。
“兄弟们，有人嫌弃我扰民，我说话声音不能太大了。”
苏念凡：……
她默默摇了摇头，随后转身回到卧室去戴上耳机，将苏锦玄的声音屏蔽在外。
此刻，苏锦玄的直播间评论区内瞬间一排【？？？】。
【0o0】：？纸巾就是对方扔过来的？这关系看起来不像是邻居啊，难道是JX跟谁同居了吗？
【Rolls-Royce】：爆炸性消息，JX有伴了？让我们来猜一下是男的还是女的。
【啵唧】：楼上的，这还要猜？肯定是男的，你看JX如今直播间的声音，他扮女生简直越来越熟练了，说明他本质上就是个女生。
【小猪佩奇】：芜湖，那JX还是被压在下面的那个咯？
“什么压在下面的那个？”苏锦玄盯着直播间，立刻表示了不满，“要也是我在上面好吗？”
【JX的老公】：老婆你又胡闹了，昨晚你在我床上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sunny】：所以JX这是亲口承认自己是弯的了？
【灯灯】：那刚才扔纸巾的那个就是JX的男朋友？看来还是个小傲娇啊~
苏锦玄：？
画风怎么越来越奇怪。
第422章
苏念凡果断从哲神的对话框中退出来，随后又再点开跟宋千宜的聊天界面，上面的内容还定格在她问她情况怎么样了。
她便才回复宋千宜：
【苏念凡】：都解释清楚了，没事。
【宋千宜】：那就好，所以你跟JX是什么关系？
苏念凡盯着紧闭的房门思考了片刻，随后才叹了口气，坦白同宋千宜解释一句。
【苏念凡】：他是我哥，亲生的。
【宋千宜】：……
【宋千宜】：真的假的？
【苏念凡】：真的。
宋千宜整个人愣住。
苏念凡经常提到的那位哥哥竟然就是JX？？
她就说看这两人的图片时怎么总有点夫妻相的感觉……
感情这俩人直接是有血缘关系的？？
苏念凡在跟宋千宜解释清楚了之后，还专门交代一句千万不能说出去，必须保密。
她跟苏锦玄不能对外公布兄妹身份，这是他们的父母从小就规定的事情。
虽然是出自于父母的私心，但他们也都清楚一旦曝光出去，事情再闹大的话对他们会有怎样的影响。
所以为了保护彼此，他们宁愿被炒cp也不会对外承认是亲兄妹的关系。
若不是出了这种事情……苏念凡本来打算连宋千宜都隐瞒到底的。
【宋千宜】：卧槽？？那你们兄妹俩真的是绝了。
【宋千宜】：那你怎么之前都没告诉我？我还真差点以为你跟JX在一起了。
真的就差那么一点点……甚至差点都要被苏念凡本人给骗了。
还好她很相信自己闺蜜的为人。
苏念凡并没有回复她。
因为她在想其他的一些事——
此刻她心里好像有些一直以来都想不太懂的猜想逐渐在这一刻有了答案。
哲神为什么会因为误以为她跟JX在一起而向JX下了战书？
哲神为什么会因为误以为她跟JX在一起时就开始不理她？
还有，在她被蒋浩容纠缠的时候，当时仅几面之缘的哲神为什么会对她那么好，处处帮着她？
如果真的只是普通朋友关系的话，似乎这一切有些难以说通。
“……”
苏念凡沉默了片刻。
最后她略显迟疑的在与宋千宜的对话框内输入一句话：
【苏念凡】：我问你件事。
【宋千宜】：你说，我一定竭尽我所知道的全都告诉你！
苏念凡抿抿唇，手上的动作仍有些犹豫。
最后她咬咬牙还是发了出去。
【苏念凡】：哲神他是不是喜欢我啊？
不知道为什么的，在这句话刚发送出去的时候，她莫名间有些紧张。
甚至不太敢看消息，她便干脆将手机倒扣，自己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冷静一下。
而此刻，在宋千宜看见苏念凡的信息的时候，脑袋一片空白。
怎么办怎么办，该不该让念凡知道？
担心她要是知道哲神喜欢她的话会刻意同他保持距离，但不说的话又怕耽误了那两人。
她简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宿舍内来回走动，片晌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苏念凡。
最后她还是选择什么都没说。
【宋千宜】：我不知道，你不如自己去问哲神？
苏念凡沉默了许久，随后又放下了手机。
算了，其实她自己也基本能确定了这个答案。
但是喜欢又怎么样，不喜欢又怎么样。
非要将事情摊开，反而容易影响到她跟哲神之间的关系。
苏念凡躺在床上，回想着梦幻般的这几天。
此刻算是解开了时哲心中的一个结，她自己反而也松了口气。
同时，宋千宜着急的脚步还未停下。
她跺了两下脚，最后又劈里啪啦找范若成说一通。
【宋千宜】：sos！念凡好像意识到哲神喜欢她了！
【范若成】：！！好事！
【宋千宜】：一点都不好，我怕念凡会因为哲神喜欢她的事而疏远他。
【范若成】：？不至于吧？
【宋千宜】：女生的心思很复杂的，你一看就没有女朋友。
【范若成】：……你扎心了。
【范若成】：但是万一小姐姐也对哲神有意思呢？要不问清楚？
宋千宜揉了揉眉心，这件事没有搞清楚她自己心里也堵得慌。
再看了眼与苏念凡的毫无动静的聊天框，最后她还是决定试探一下她的想法。
她整理了下措辞：
【宋千宜】：如果，我是说如果，万一哲神真的喜欢你的话，你要怎么办？
在收到宋千宜消息的时候，苏念凡还在出神中。
她回了个惊讶的表情包，随后才补充一句话：
【苏念凡】：那也不是我能决定的事呀。
【宋千宜】：不是，我是问你会不会考虑接受他？
宋千宜摊牌了，直接直白的问清楚。
随后又怕苏念凡会果断残忍的拒绝，便帮哲神多说了几句好话。
【宋千宜】：经过一段时间的考量，我发现哲神这个人是真的不错，一点黑料都没有就算了，他的队友对他的评价也是真的好，说明传闻不仅仅是传闻，他本人也很好的。
【宋千宜】：你要相信我，我看人非常准的，你看我相信你不会脚踏两条船，你就真的没有对吧。
苏念凡：……
这还好意思说？
但她总觉得这句话像极了是在相亲。
她许久没有回消息，一直在认真思考宋千宜的这番话。
【苏念凡】：现在说考不考虑的事情太早了，不是还没有到那一步嘛。
【宋千宜】：所以你的意思是，会给哲神一个机会？？
苏念凡抿了抿唇。
【苏念凡】：嗯。
【宋千宜】：！！！
【范若成】：！！！
有戏，有戏！
宋千宜在屏幕前总算露出了一个舒心的姨母笑。
她太了解苏念凡了，她若是不喜欢的那么便一点念想都不会留给对方。
但能让苏念凡说出同意给机会的话，那么八成就是有戏了！
宋千宜没忍住尖叫了两声，随后又问她：
【宋千宜】：那你上次为什么要发澄清微博啊？
她当时还以为这是在变相拒绝哲神。
【苏念凡】：事情闹太大了，我怕会影响到我们私下的生活。
【宋千宜】：那你的这个意思是我们能继续在超话内嗑cp了？
【苏念凡】：……别太过份。
【宋千宜】：！！！我爱你！放心，我们会克制住的，绝对不会再让话题出现在热搜上的！
能得到本尊的同意，宋千宜简直欣喜若狂。
她瞬间兴奋到跑到超话内，恨不得将所有嗑cp的微博都点赞一遍。
苏念凡家。
她盯着屏幕，唇边的弧度始终都是柔和着的。
在退出与宋千宜的聊天界面时，她才想起自己一直没回消息的时哲来。
她设身处地的想了一下，如果哲神真的喜欢她的话，那么在误会她跟JX在一起的时候，心情该会多难受。
突然也就能理解他为什么一直不回她信息，还要专门跑去找苏锦玄发泄了。
兴许是对于这人的心疼，她又点开了与他的对话框。
时隔一个小时，她才回复了他的消息。
【苏念凡】：没事，但是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哲神】：怎么了？
【苏念凡】：我哥现在对你意见很大，他专门交代我不能再跟你往来。
时哲：……
这是他的锅。
【哲神】：不至于吧？就一场比赛。
【苏念凡】：输赢确实不重要，但是他觉得你是在针对他，所以特别生气。
时哲：……
虽然当时他确实是真的在针对他。
但是他现在已经知道错了。
他回了个叹气的表情包。
【哲神】：那我只能拜托你在他面前帮我美言几句了。
【苏念凡】：他不听怎么办？
【哲神】：那我求他。
苏念凡失笑。
虽然知道哲神这句话只是在开玩笑，但是苏锦玄对他的意见很大却是真的。
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让苏锦玄对他改观。
【苏念凡】：我试试看吧，他那人一向大大咧咧，过几天估计就没事了。
【哲神】：感谢大侠出手相助！
苏念凡又笑了笑。
片晌之后，时哲又发给她一条信息：
【哲神】：明天我有一个活动，你去么？
【苏念凡】：嗯？什么活动？
【哲神】：录制一个综艺，战队让我过去参加的。
苏念凡想着自己明天并没有什么安排，便应下了。
随后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时哲的那份开心。
夜晚，周围都很寂静，似乎一个人的心思也能随着空气带给对方。
时哲的心情是这个月以来最好的时候。
只要一想起苏念凡答应了自己的请求，他就更舒畅了。
他正埋头在自己的衣柜中寻找明天所要穿的衣服，后头手机新消息提示音再次响起。
他还以为是苏念凡发过来的信息，便火速打开一看。
不过不是她发来的，而是联赛负责人所发的。
【负责人】：恭喜哲神成为FMVP，你可以选择一个英雄，官方将会专门为你设计一个皮肤。
每个赛季的FMVP都会有一个专属冠军皮肤，这是一直以来都有的福利了。
关于英雄的选择，时哲想了想。
随后抬手回复对方：
【哲神】：小乔吧。
……
翌日，苏念凡没有课，但她还是起了个大早。
她的生物钟一向很准时，到点就自然醒来。
拉开窗帘透了会气，她看着天气不错，便准备出去散散步。
这个时间点自然是看不见苏锦玄的身影的，苏念凡也没打算去管他，换上宽松的衣服后便准备出门。
只是在路过客厅的时候，她看见苏锦玄贴在墙上的东西。
他在墙上专门做了面耻辱墙，上面都是自己被哲神虐的瞬间，还有精选的一些网友嘲讽的留言。
旁边还贴着张便利贴，上面写着一句话，显然是苏锦玄写给苏念凡的。
【珍爱生命，远离哲神。】
苏念凡：……
看来他被哲神虐得不浅。
苏念凡随手将便利贴撕了下来，随后便出了门，丝毫不将这面耻辱墙当成是一回事。
外面的天气是真的不错，暖暖的阳光笼罩在大地上，但并不晒，还伴随着鸟语花香。
她散了一圈步，顺道拐去早餐店买两份早餐。
在即将扫码付款的时候，暮然旁边有一双手先她一步扫码，还阻止了她的动作。
随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老板，多少钱？”
“十二。”老板看了看苏念凡手中提着的早餐袋子，又看了看声音来源，回答。
“行。”又一声响起，随后很爽快的便付了款。
苏念凡抬头，对上了时哲的目光。
她显然有些惊诧，“好巧，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晨跑，恰好碰见你在这。”时哲出声，他身上穿了件运动服，朝气十足。
苏念凡笑了笑回应，随后想起方才是他主动替自己付的款，“我还是把钱还给你吧。”
“不用，早餐而已。”时哲不以为然，并不打算接受她的转账。
紧接着他直接将他的小心思摆上台面，“等你哥吃完，告诉他这是我买的。”
苏念凡成功失笑。
她秒懂，点点头，“行。”
拿人手短，只要苏锦玄吃了这份早餐，那么他就理亏。
“你准备回去了么？”时哲问她。
“嗯。”苏念凡点点头，“买完早餐就回去了。”
“那我送你吧。”时哲把握住机会，立刻道。
苏念凡没拒绝，两人并肩走回去。
气温仍然是最舒适的温度，两人并肩行走的速度并不快，缓缓朝苏念凡家过去。
实际上是时哲故意放慢脚步的。
因为他想享受这一刻跟苏念凡散步的时光。
可惜美好的时间总是过得那么快，不多时便到了苏念凡家楼下，两人就此分别。
苏念凡提着还散发着热气的早晨，朝时哲挥了挥手，“谢谢你啦，那我就先上楼了。”
“好。”时哲将自己恋恋不舍的情绪都收起来，不让自己表现得太明显，“那下午见。”
“下午见。”苏念凡笑了笑。
苏念凡回到家的时间还早，苏锦玄仍然在呼呼大睡。
她将早餐放在一侧，拿出自己的那份坐在桌旁安静食用，随后便回到卧室去。
待到她听见苏锦玄起床的声音时，便立刻冲出来，热情的将早餐送到他面前。
苏锦玄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拿起早餐便直接啃。
边吃还边对着苏念凡喋喋不休。
“苏念凡，我跟你说，我昨天晚上做噩梦了。”
苏念凡：？
“怎么了？”
“我梦见哲神拿着刀在追我，太可怕了。”苏锦玄惊魂未定般，又多咬了几口包子压压惊。
苏念凡：……
“你这是被哲神打怕了，有阴影了？”
“那不可能。”苏锦玄立刻否定，“我就没有怕过谁。”
第423章
饭后，两人便一起延着一条幽静的小路走回家，吹着晚风谈着轻松又愉悦的话题，生活惬意且无忧。
路上，苏念凡还不忘调侃时哲，“你真的是游戏黑洞，你的黑已经深入到粉丝的心中去了。”
时哲反驳，“只是我还没发挥我全部的实力。”
“所有游戏黑洞都会这么说。”苏念凡无情吐槽。
片晌后她又调侃道，“如果你那个时候跟我哥比的是这种游戏，那他也就不会这么气了。”
时哲：？
这是什么脑回路？
但其他的不说，他在那个时候确实是抱着狠狠羞辱JX泄愤的想法去的，不是开玩笑。
“现在知道了。”他还是很尽力的配合苏念凡那些奇奇怪怪的关注点，“这样吧，让你哥跟我在线下游戏中对局几把，这样的话我就能不费吹灰之力的输给他了。”
“这个想法好像不错。”苏念凡点点头表示认可，“但就怕我哥比你还黑洞。”
时哲笑了笑，没说话。
三言两语中，确实让他感受到了苏念凡想修复他与JX之间关系的心。
可能苏念凡自己都没察觉到，但这一个行为带给时哲的是很暖心的气息。
她想修复他们之间关系，目的为了什么？
还不是为了帮助JX消除对他的偏见。
再往深想的话……
时哲唇边的笑容在不经意之间变得更加柔和。
“话说你平时喜欢玩什么英雄？”他突然间出声问苏念凡道。
苏念凡认真想了想，“我不是很经常玩游戏，什么英雄都不经常接触。”
时哲点点头，心中了然。
“那你上次在电竞节的时候为什么会选择小乔？”
“因为……”苏念凡还是很认真的回答，“合眼缘，就选了。”
没有其他意思，仅仅只是因为当时一眼就看见这个英雄，便直接选了。
时哲轻轻笑了笑。
确实他也能看得出苏念凡不经常玩那个英雄。
“你要是平时有时间的话，要不找我玩玩游戏呗。”他出声，“我带你玩小乔。”
苏念凡不经意间侧头看了看时哲的侧颜，“为什么一定要玩小乔？”
“熟悉一个英雄的玩法挺好的。”时哲没说太多，只是简单出声道。
“噢。”苏念凡也没想多，随便点点头，“那我也可以选择玩其他的英雄。”
时哲：……
“就小乔吧。”他立刻道。
但苏念凡显然还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都可以吧，其实我觉得小乔不是很适合我。”
时哲：……
“没有什么适不适合的英雄，只有会不会教的师父。”
苏念凡沉默了片刻。
随后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会教的师父也不仅仅只会教小乔这么一个英雄吧，其他的应该也不在话下？”
“……”
“还是说你真的只会玩小乔？”
“……”
时哲无语。
最后苏念凡还是自我妥协，“其实都行，我不挑。”
时哲总算松了口气。
“那你有时间的时候找我，我带你玩。”
苏念凡点点头，应下。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之后，苏念凡越想越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不过为什么你一定要我学会小乔？”
时哲走在背光的暗处，低着头，只有自己知道的轻轻一笑。
“嗯？”苏念凡又问了一遍。
他才缓缓出声，“因为，过段时间送给你一个礼物。”
苏念凡笑了笑，便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噢，这样啊。”
时哲没说话。
两人就着晚风，话题一个接一个，不用刻意去想，很神奇的便有不少话题自己到嘴边。
一直到快要走到苏念凡家的时候，时哲才出声问了个一直压在自己心头的问题。
“你平时不玩游戏，所以会成为ACI的粉丝，就是因为你哥对吧。”
苏念凡点点头。
一直都是。
时哲也似松了口气，“因为他而喜欢上整支战队？还是仅仅只是关注。”
“也算喜欢吧。”苏念凡如实回答，“但其实更多的还是习惯。”
时哲没说话，安静的听着苏念凡的事情。
“我哥刚打职业的时候很忙，每天的任务除了训练就是训练，所以他的其他事情基本上都是我在打理。”
“那个时候外界都很不看好他们，他们几乎没什么粉丝，每场比赛他们的应援区只有寥寥数人，很惨淡。”
“于是我总是会在他们打比赛的时候过去，替他们加油打气，也可以说那个时候我是他们唯一的粉丝。”
“后面他们打出一番成绩来，粉丝也才慢慢变多，但我哥的压力也变得更大，所以即使不需要我在场下为他们加油，我也总会过去看着他们。”
“紧接着一段时间，我忙于学业，没多少时间能过去看比赛，再回来的时候我哥已经退役了。”
“我哥退役之后也不经常呆在京城，他有时候工作忙，看不了比赛，就会让我过去，再让我将比赛战况转告给他。”
“渐渐的就是一种习惯了。”
所以她实际上也分不清她对现在的这支ACI战队是什么态度。
说喜欢吧，但也没有其他粉丝那般狂热。
但说不喜欢吧，也会因为他们比赛的输赢而难受欣喜。
时哲温柔的笑了笑，“怪不得，我一直觉得你跟其他粉丝很不一样。”
“你跟他们认识，超话大咖，但却非常冷静。”
毕竟他也知道ACI战队跟FKG战队两家的粉丝闹得有多凶，每次两家比赛过后粉丝总会大战个三天三夜。
几乎很难有一个粉丝是保持完全理智的状态。
但时哲此话一出，苏念凡自己都不信，“呃……我冷静么？”
“不冷静？”时哲出声，显然也表示了疑惑，“难不成你还有在私底下骂我们？”
苏念凡摇摇头，“那倒没有。”
“那还不算冷静么。”时哲出声，并无察觉到异样。
苏念凡没说话。
她寻思着他莫不是忘了自己之前内涵过他们人气不如ACI战队的事了。
那个时候她虽也是一时间的心直口快，但也在莫名间就做出了这种并不理智的行为。
而时哲此刻的关注点完全没在这些上面。
他只是松了口气，心情是前所未有的畅快。
原来她还真的只是因为习惯所以才关注的ACI战队。
那看来他们也不过如此嘛。
更何况，自己身旁的这个ACI战队的粉丝，下午可是亲口承认了自己是FKG战队的粉丝。
平时很长的一段路在此刻却显得那么短，两人在不知不觉中竟已经到了苏念凡家。
时哲本还有好多话题想说，但也只能在这一刻收住口。
“回去吧，早点休息。”他出声道，眼神中还有些恋恋不舍。
“好。”苏念凡点点头，朝他挥挥手告别。
随后也没多呆，直接转过身上了楼。
时哲目送着她的身影，直到她消失在拐角处，片晌后也才转身回自己家。
苏念凡家，她刚一打开门，就瞥见苏锦玄警惕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干嘛？”她略有些无语的出声。
“真去约会了？”苏锦玄立刻询问，神色上似乎还带有些不满意，“不会是跟哲神在一起吧？”
闻言，苏念凡稍微避开了些苏锦玄的目光，仍没什么好气，“就你话多，关你什么事？”
“你别想骗我。”苏锦玄走到苏念凡面前，又更不满了些，“我都在微博看见了，哎哟喂，你们可甜可甜了。”
尽管说着这话，但是他的语气中都是阴阳怪气。
苏念凡：？
“微博？”她奇奇怪怪的看了苏锦玄一眼。
“……看来你还不知道。”苏锦玄一脸‘看你做了什么好事’的样子，跟苏念凡说话都多了几分底气。
“你自己去看吧，ACI超话，那些粉丝都闹成什么样子了，你看看你，还对外说什么是FKG的粉丝，这下好了吧，你惹出来的事，这下你可得自己去解决。”
“我都跟你说了别跟哲神靠太近了，他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去看ACI超话的内容，有多少就是FKG战队的粉丝率先跑过来炫耀的，你说他们要是不过来不就没有这些事了吗，这下好了，果然，FKG整支战队包括粉丝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
苏锦玄见苏念凡落于下风，便越说越起劲。
看他这样子，完全就是一天不阴阳怪气哲神就难受。
但苏念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
最后也没理他，直接拐进房间内，狠狠关上门，隔绝掉苏锦玄这个喇叭一样的人。
而此刻，苏锦玄还在对着门大喊，“苏念凡，我警告你，别跟哲神靠太近，他会伤害到我们兄妹情谊的。”
苏念凡：……
吵死了吵死了。
她自动屏蔽掉苏锦玄的声音，进房间之后直接打开微博，一探究竟。
但她最先去的地方并不是超话，而是先跑到热搜榜上看一眼。
还专门将实时话题飙升榜都搜刮一遍，直到确认了没有自己的相关信息的时候才松一口气。
紧接着她才打开超话，看了看苏锦玄口中的‘闹得不像话了’是怎样的一番场景。
实际情况确实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严峻一些。
起因是她下午在哲神活动现场时的一句介绍：“我是FKG战队的粉丝”。
现场有一大半都是FKG战队的粉丝，也自然有不少人认识她的，更有一部分知道她实际上是ACI战队的人。
于是就有些粉丝跑到ACI战队的超话过来，专门拿这件事过来炫耀。
大致的意思就是：
【苏念凡小姐姐你们应该很熟悉吧？我告诉你们，她现在可是成为了我们FKG战队的粉丝了噢，你们好菜啊，竟然连个人都看不住，看来ACI战队不行了噢~别不信，这可是苏念凡小姐姐亲口说的，不信你们去问她呗。】
本来节目还未播出，ACI战队的粉丝自然是不知道这件事的。
但由于这位FKG战队的粉丝闹这么一出，让很多ACI战队的粉丝瞬间都炸开锅来。
被对家粉丝跑过来超话阴阳怪气事小，原原本本的嘲讽了他们事大。
因此ACI战队粉丝他们团结一致齐心协力，在此人的微博下展开猛烈的攻击，场面堪比网暴。
而该FKG战队粉丝一人抵挡不住超话内万千ACI战队粉丝，便又去他们自己的战队超话寻求帮助。
于是又带过来了更多的FKG战队粉丝过来‘大开杀戒’，场面一度非常混乱。
但还有不少人不相信，而FKG战队的人为了有理有据，还放出了更多证据，甚至有人直接将下午的录像放出来，同样是为了炫耀而来的。
事情一直发酵到如今，场面俨然相当惨不忍睹。
【FKG必胜】：笑死了，这件事本来就是事实，你们的主持人亲口承认的喜欢FKG，就连录像都出来了，你们还在这自欺欺人什么？
【ACI的小棉袄】：某些FKG战队的粉丝别在这找存在感了好吗？你们知不知道这样的行为很给你们战队招黑？没事跑来我们战队超话闹做什么？别恶心人了，赶紧滚吧。
【babyyy】：自欺欺人罢了，不过就是不肯相信这个事实，自己游戏打得菜，留不住人，就跟决赛的时候诬陷我们刻意找bug重开一样，就无语。
：FKG战队的粉丝真的跟FKG战队一样恶心，我真的要吐了，我们好好的什么都没做，你们突然间跑过来闹还有理了？
【……】
苏念凡看完这些后的反应：……
这些人莫不是闲着的？这也能闹起来？
不过从大趋势下并不难察觉到，FKG战队跟ACI战队粉丝之间本身就有比较大的矛盾，再加上最近总决赛这两支战队又恰好碰上，更何况又遇到了bug申诉的事情，所以两家人便更加看对方不满。
这次她说出是FKG战队的粉丝的事情只是催化剂，最根本的还是两家粉丝之间矛盾剧烈。
但这又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改变得了的，于是苏念凡就很悲催的成了这些刀尖口的人。
她很无奈，便又再次发了条公告。
【F】：再三申明，这里是ACI战队的粉丝超话，请务必维护好超话内和谐，违规者管理员有权利对其进行拉黑甚至封号操作。
她的语气并不柔和，因为再三碰到这种事，她也已经累了。
她跟哲神因他帮助她而互相认识，在后面的接触中两人的关系也越来越熟悉。
但两家粉丝一直这么闹着，反倒一直将他们之间的关系推到一个尴尬的境地。
她揉了揉眉心，瞥了眼瞬间互动量不低的评论区。
第4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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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念凡回家的时候心情比离开家时还要更差一些。
结果刚推开门的时候她就闻到了很重的烟味，瞬时间火气又更大了。
沙发上那个夹着根烟还正开怀大笑的人抬眸便对上了苏念凡的眼神：……
他慌忙的将烟掐灭。
苏念凡气到拿起抱枕就往他身上砸。
“答应过我的话全都是在放屁是吗？晚上是我放宽了对你的约束，你现在还越来越过份了。”
“我我我错了错了错了。”苏锦玄疯狂求饶，实在是抵挡不住苏念凡漫天而来的捶打。
苏念凡将抱枕扔到一旁发泄自己的怒意，“话我放在这了，你敢再抽一次，我立刻把你轰出这个家去。”
苏锦玄赶紧认怂的点头。
“晚上抽几根了？”
“三根……”苏锦玄简直是个做错事的小孩挨训的模样。
“三千块，立马转我账上。”苏念凡出声，顺道再一次没收了苏锦玄的烟。
说完后她便转身回了自己房间，不愿再同苏锦玄多说一句话。
苏锦玄整理了下自己的发型，松了口气。
也不知道苏念凡今晚是干什么了，脾气竟然这么臭。
他嘴上不服的囔囔，“这么差的脾气，估计都没人敢要你了。”
……
苏念凡怒意一直到回到卧室的时候才消，但是一想起苏锦玄这三个字还是觉得异常碍眼。
手机蓦然振动了两下，有新消息提醒。
她看了一眼，是哲神对她今晚所发消息的回复：
【哲神】：好多了。
同时，苏念凡余光可见窗台对面的灯亮起，时哲的身影出现在那头。
她也总算松了口气。
过去将窗帘拉上，她躺上床，盯着与哲神的对话框思忖了片刻。
最后她也想到了怎么回复：
【苏念凡】：我把我的歌单分享给你吧，听听歌，心情也许能好得更快。
紧接着她转发了自己的歌单，正如哲神当时安慰她的那样。
夜深，苏念凡关了灯，准备入睡。
在寂静的夜色中，她听见了耳机传来的微小音效。
是哲神的那个耳机，此时又自动连接到他的手机上。
她想了想，便戴上。
不大不小的音量，刚刚好，她也听得出，哲神正在听的是自己方才分享给他的歌单。
她戴着耳机，听着缓而悦耳的旋律，暂时性的将所有事情都放下。
躺在床上不多时，她便也这么睡了过去。
……
翌日苏念凡醒来的时候是被闹钟唤醒的，难得的闹铃响起时她仍不想起床。
但她还是不会赖床，伸了个懒腰后爬起来，才发现自己仍戴着耳机。
耳机内早已没了声音，她甚至都不知道音乐是什么时候断了的，只依稀记得昨晚耳机内的声音很柔和，恰好适合睡眠。
她起身拉开窗帘，目光多在时哲家定格片刻。
不过没看见里面的人，也不知道时哲的心情恢复得怎么样了。
她想起了些什么，点开手机关注了下热搜信息。
哲神的那个话题热度已经降下去了，此时的电竞圈内的情况也还好，不会有太多负面言论。
她稍松了口气，收拾东西过去学校。
在游戏赛程中，昨日进行了季后赛胜者组的第一场比赛，今天将会进行季后赛胜者组的第二场比赛。
将会是ACI战队的比赛。
苏锦玄前一日口口声声说他要一整天都呆在ACI战队那边，结果他又是直接一觉睡到中午。
等到他过去的时候，其实也差不多到了比赛开场的时间了。
苏念凡下课后也往现场过去，毕竟季后赛一向都是最为热议的比赛，每一场都至关重要，所以她也答应了ACI的那群人会过去看比赛。
只不过她仍然是单独一个人，不与苏锦玄一起。
她到场馆的时候比赛还没开始，她坐着有些无聊，便低头随便摆弄手机。
她给哲神发了条信息慰问一番他今天的心情，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起来。
【苏念凡】：你们今天应该有正常训练吧？状态都调整好了么？
【哲神】：嗯，我们刚结束下午的训练，打算看会比赛。
嗯？比赛？
苏念凡不禁默默抬头看了眼自己面前的现场。
【苏念凡】：ACI的比赛？
【哲神】：对，你在现场？我看见你了。
苏念凡有些诧异。
【苏念凡】：嗯？难道你也在现场？
【哲神】：没有，我在直播间看见你了。
苏念凡：……
她猛地一个抬头，便再一次看见了屏幕上方放大公开处刑的自己。
不知道她已经被拍了多久，但导播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切开画面。
想了想，她便干脆轻轻一笑，对着摄像机腼腆又优雅的挥了挥手。
她的这个动作并不少见，她不是第一次对着镜头打招呼。
但只有她知道，这一次是她在同哲神的一次挥手。
画面还没有切换开的打算，她便率先埋头继续将注意力放在手机上。
迫不及待给时哲发去消息——
【苏念凡】：那你看见了么，我朝你打了个招呼。
……
导播这一次在苏念凡身上停留的时间尤其久，从她一直玩手机到发现摄像头再到再一次低头看手机，后再过了一段时间才转移画面。
官方直播间内早就因为她的一举一动而闹翻天。
【cpdd】：她来了她来了，她终于不负众望的来了。
【诺基亚】：上次ACI比赛都没看见小姐姐，吓得我还以为她脱粉了，幸好没有。
【778】：awsl，这个笑容，杀了我吧！！
【isdk】：太好看了太好看了，尽管看见这么多次了但我还是想说一句，这个小姐姐的颜值真的绝了，yyds！！！
【念凡姐姐死忠粉】：姐姐眼里有光！！肯定是在跟我打招呼，当时我的肾上腺素直接飙升！
【……】
就着这些弹幕评论，时哲看见了苏念凡发过来的信息。
瞬时间没有任何言语能够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他只觉得世间万物都被苏念凡这个笑容赋予了特殊的色彩。
他的唇边挂着极其柔和的笑容，完全忍不住。
他不禁侧头，稍稍用手盖住了自己的神色，才能不让训练室内的其他人发现。
片刻之后，他将直播间的进度条往前拖一些，回放了方才苏念凡的那个动作。
他伸手，在屏幕前朝她挥了挥，同时录了下来。
发给她，并且加上一句话：
【时哲】：嗯看见了，我也在向你打招呼。
好一个隔空互动。
苏念凡悄悄笑了笑，后放下手机，将注意力放在比赛现场上。
在正式开场之前，导播给的最后一个镜头是混在ACI战队人群中的苏锦玄上，只是一闪而过的片段，但很多人俨然捕捉到。
场内惊呼声四起，苏念凡已经猜到晚上热搜将会被苏锦玄占领了。
比赛在这时开场，观众席的灯光暗下，只留下场上有灯光，全场的焦点自然也聚集在场上。
当然也有少部分人的注意力仍在苏锦玄身上。
苏念凡听见周遭好几人在议论苏锦玄的声音，此起彼伏却像是催眠曲般。
她不自觉打了个哈欠。
“吓死，我还以为我梦回s1，竟然能再次看见JX出现在ACI选手席中。”
“这个时候JX要是穿上队服，那我真的要哭了。”
“刚关注电竞圈没多久，不知道JX的创奇，但是他真的好帅啊。”
“……”
苏念凡的哈欠戛然而止。
她托着腮，目光落在苏锦玄身上。
他正全神贯注的盯着场上，时不时侧头与教练攀谈，隐隐露出自己优秀的下颚线以及精致的侧颜。再加上他霸气十足的大佬坐姿，这样的颜值确实出挑。
只要他不开口的话，那股沙雕气息就不会显露出来。
嗯……
有什么办法能让苏锦玄永远不开口呢？
她轻轻一笑，刚准备将目光从苏锦玄的身上转移开来，紧接着就瞥见那个人转过身，一眼在观众席内找到她的身影。
苏锦玄朝她疯狂示意些什么，让她看下手机。
苏念凡微微蹙眉，稍瞥了眼周围的其他人的反应，后才抬起手机看了眼消息。
【苏锦玄】：有充电宝吗！
苏念凡：……
她回了句【没有】。
随后便放下手机，盯着比赛情况。
得亏这个时间没多少人注意到苏锦玄，不然就刚才他的那个动作，又容易引发热议。
……
这场比赛最后胜出的一方是ACI战队，他们率先进入了下一个阶层的比赛，离拿到决赛的门票又进了一步。
尽管苏念凡此刻是坐在ACI战队这边的观众应援区，欢呼声音不胜少数，但仍然能听见有人发表来的疑惑言论：
“ACI就是运气好了点，季后赛没碰上FKG，不然肯定赢不了。”
苏念凡：？
听这人的语气，估计是FKG战队的粉丝。
……也保不准是黑粉，因为发表这种言论的人一般就是来招黑的。
此话一出，瞬间便遭到了旁边好几个ACI战队粉丝的围攻。
“好酸噢，ACI赢了你就来说这种话，这么孝顺怎么不去找你家FKG的爹下跪？”
“还有脸来说这种话呢，你们家FKG就那水平，昨天比赛打成那样还能吹？ACI照样轻松锤爆你们。”
“气不气啊，你们FKG昨天输了，哲神都不行了还在这得瑟什么，有这功夫还不如去求一下你们家哲神不要拉垮。”
“……”
苏念凡又想起了昨晚见到的哲神时他难受的样子，有些烦躁。
她撩了撩头发站起身，目光落在交谈的那几人上。
暮然出声，“别吵了。”
随后她弯腰拿起自己的东西，往前走向选手席过去。
后头好几个人面面相觑，有些不明所以。
“那个就是在直播间很火的小姐姐吧？她跟我们说话了？天啊。”
“我们ACI的网红小姐姐都让你们FKG的人闭嘴了，那你们就过别来作妖，爱去哪去哪。”
“我看她是在让你们闭嘴吧，你们话太多了，吵死人。”
“都安静点吧，别给各自喜欢的战队招黑了。”
“……”
苏念凡离开了喋喋不休一群人的感觉真好，耳根清净了，心情也莫名舒适了起来。
虽然这种情绪在之前是完全没有过的，她也从来不是会去在意别人说什么的人。
只是这时候不知怎的，就很不爽。
她再次撩了下头发，抬头恰好与刚下场的ACI队员对上。
简单打了个招呼，紧接着旁边苏锦玄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打得不错，辛苦辛苦。”
他走到苏念凡旁边，习惯性的抬手想搭在苏念凡肩上，但苏念凡反应很快的速度躲过。
苏锦玄手上落了个空，不禁指了指她，但也有分寸的没与她有过多的肢体接触。
他们没有公布兄妹关系，因此在外的时候总会保持一定的距离，不怎么会落下话柄。
“还别说，今晚这一把打得是真爽。”有人出声，与苏锦玄勾搭在一起，场面一度非常和谐。
“赶紧乘胜追击，速速拿下决赛第一张门票。”苏锦玄交代一声，紧接着又想到什么，“话说决赛在什么时候？”
“4月26。”
苏锦玄比了个‘ok’的手势，“加油，我想看你们的决赛。”
“放心吧，稳的。”ACI战队成员明显处于极度兴奋之中，也信心满满，“到时候等你们来为我们做应援。”
苏念凡轻轻笑了笑，没有打破他们的兴致。
只是默默将这个日期记在心中。
……
苏锦玄跟着ACI战队的人一同去吃饭庆祝，苏念凡并不打算跟着去，便先回了家。
吴瀚文始终与她保持着通话的状态，一直到她到家了才结束通话。
恰好消除了她现在对一个人走夜路的恐惧。
回家的时候，苏念凡恰好收到宋千宜发过来的一张图片，是她与苏锦玄在与ACI战队队员在一起时被拍到的画面。
ACI战队的队服是黑色，而苏念凡与苏锦玄身上所穿的衣服恰好都是白色，所以在人群中显得异常显眼、
尽管图片上还有其他人的存在，但是苏念凡的心还是咯噔一下。
她回复宋千宜：【？】
【宋千宜】：你见到了JX呀！！他好帅！
一看宋千宜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苏念凡稍微松了口气。
【苏念凡】：对，这张照片你从哪看见的？
【宋千宜】：我刷微博看见的，现在整个微博都在讨论JX是不是准备复出。
意料之中的了，毕竟苏锦玄会出现在ACI战队的比赛现场就已经足够引起热议了，更何况这次还直接坐在选手席内。
本身就有很多人一直期待JX能重回赛场，这么一来，肯定又给了他们很大希望。
第4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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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哲看着满大桌的食物，却很难入口，压根就没吃多少东西。
但一想到这将是他吃到的最后一顿苏念凡亲手做的饭，便又努力扒拉着多吃了几口，好好珍惜。
饭后，两人收拾完碗筷，在回各自卧室之前，苏念凡还好心情的同时哲出声。
“你晚上是不是还需要训练？”
“嗯。”时哲头上一片阴霾，语气也变得哀哀了些，“我先开一会直播。”
“好。”苏念凡笑了笑，还专门挥了挥手，“那你加油。”
时哲点点头，目送苏念凡的身影直到她走进卧室后才叹了口气。
一想到她马上就要走了，他的思绪只有舍不得。
但看到她那么激动的神色，他简直又更悲伤了些。
拖着略显沉重的步伐走到电脑前，他呆坐了片刻后才开了直播。
他的心情并不怎么好，在直播间内也显得兴致并不高，几乎不跟粉丝互动，只默默匹配了一局局的游戏，通过游戏泄愤。
卧室内，苏念凡收到苏锦玄的信息，他让她打开直播看他帅气的身影。
苏锦玄晚上参加的活动是那个人气评选活动的颁奖，全程直播，有不少主播都参与其中。
这种活动苏念凡本是没兴趣关注的，但是苏锦玄强调他今天打扮得特别帅气，让她务必要上直播间看看他的样子。
苏念凡当时就翻了个白眼。
她都看了他快20年了，不管他在别人面前的形象是怎样的，在她心目中永远都帅不起来。
但嘴上是这么说，实际上她还是点开了直播。
颁奖典礼活动会特别大型，同时也会颁布很多个奖项，前面苏锦玄的镜头并不多，也没那么快轮到他上台。
苏念凡闲着无聊，便暂时性退出直播间，准备等到了苏锦玄的时候再过来看。
恰好她刚一退出，就看见直播软件传来的一条推送：
“您所关注的‘哲神’直播间正在直播中，快来看看吧。”
苏念凡指尖停顿了片刻，最后还是选择点了进去看看他的直播。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看点其他直播解解闷。
在进去直播间之前，她还专门警惕性的将进场特效给关了，避免又会出现上次那般的社死事件。
她刚一进去到直播间中，就瞥见屏幕上方闪过一排的火箭游艇。
还伴随着一串一串的通知：
“用户‘罗之岚’为主播送了一排火箭！”
“用户‘罗之岚’为主播送了一艘游艇！”
“用户‘罗之岚’为主播送了一排666！”
“……”
此刻的礼物榜上全都被一位名为‘罗之岚’的用户占领了。
同时，弹幕评论区躁动不休。
【abcdefg】：？？？哇靠，这是真大佬，竟然送了这么多礼物。
【小小的世界】：罗之岚？是我知道的那个罗之岚吗？
【okkkk】：？这个人是谁啊？我好像没听过，是哲神的新粉吧？
【杯具了】：大佬豪气啊！简直比上次那个F小姐姐还要有钱。
【……】
苏念凡：？
罗之岚……？
她下午不就随口一说可以通过刷礼物的形式认识职业选手，没想到她还真的这么快就过来了？
还一连刷了这么多的礼物。
她默默摇头，感叹现在的孩子追星都太夸张了。
随后只保持着吃瓜的姿势关注着直播间的动态。
半晌过去了，这位名为‘罗之岚’的用户刷礼物的动作始终没有停下过，但哲神也始终是沉默着，没有出声说过一句话。
【起名字真难】：哲神今晚的麦是坏了吗？还是没开麦？还是我的手机声音坏了？一个晚上没听见哲神的声音了。
【不会起名字啊啊啊】：哲神是心情不太好吧？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一言不发，再加上游戏操作那么凶的意思就是在表达他心情不好。
【哲神的宝贝】：笑死，哲神请抬头看看富婆啊，有什么事情是几艘游艇解决不了的？要是有人在我心情不好的时候给我送游艇，那我当时就会笑疯了。
【shds】：楼上的，你也知道那是你，人家哲神已经对游艇见惯不怪了，这点小钱压根没办法抚慰他的心情。
【电灯泡】：这个罗之岚真的好执着，一直刷个不停，真的好有钱啊。
【……】
不管评论区的聊天有多么热火朝天，也不管那个正疯狂刷礼物的罗之岚有多么执着，但直播间中的那个哲神也始终只将注意力放在游戏上，压根就没打算看一眼直播间中的盛况。
片刻后，兴许那个刷着礼物的人也察觉到哲神压根就没看见，便才停止了刷礼物的动作。
【香飘飘】：笑死，罗之岚她停了她停了，是没钱了吗？
【排插】：没钱应该不至于，可能是单纯的不想刷了。
【ndjiod】：富婆看看我！为哲神刷礼物是没有前途的，不如给我刷！在刷礼物的同时还能带走一个我，这波血赚！
【nsdd】：罗之岚好像是一位明星吧？是我知道的那个人吗？
【……】
看着这些个言论，本人直接出现：
【罗之岚】：是我，我是演过几部戏。
【拿来吧你】：！！！果然是你，明星原来也关注电竞圈的吗！
【hhh】：哇靠，你也是哲神的粉丝？我原来跟明星粉的是同一个人？这排面牛哇。
【哒哒哒】：我就说这个名字怎么有点眼熟，小姐姐是京城电竞节的嘉宾吧？也跟哲神同框过的。
【罗之岚】：嗯，是我。
弹幕中飞快的弹过一排【！！！】。
【1234】：所以小姐姐是之前就跟哲神认识的吗？还是说在京城电竞节的时候因活动生情了？/坏笑。
【uuu】：大胆猜一下，小姐姐跟哲神不会是情侣关系吧？过来探班来了？
【牛皮叭叭啦】：？别吧？我站执念cp的，可别有其他人出现了。
【……】
苏念凡沉默了片刻。
她都没出现，正偷偷躲在屏幕后面观察直播呢，怎么这都有人能扯到她身上来？
不过还好没有多少人注意到这条信息，因为此时刚好那位一直埋头盯着游戏画面的哲神终于抬起头来看了眼直播间的情况。
并且他的目光在直播间内停留了好片刻。
这个动作一来，罗之岚的礼物也便火速跟着来了。
游艇火箭再一次疯狂刷着，跟不用钱一般占领了直播间的屏幕，明显就是势必要引起哲神的注意。
但显然没能成功，哲神只看冷漠瞥了一眼，随后又低下头去了。
也不确定他是没有看见屏幕上的一排礼物，还是看见了却装作没看见。
片刻后，罗之岚也干脆停止了刷礼物的动作，但仍停留在直播间中，似乎在寻找下一次机会。
【qqoopp】：笑死哈哈哈，富婆小姐姐真的是为了哲神来的啊，不过小姐姐不是演员吗？难道演员追星也会这么疯狂？
【啾咪】：我心里平衡了，原来明星想要接近哲神也这么难。
【岚岚是公主】：听说我们岚岚在哲神直播间，我立刻就赶过来了，我偶像的偶像也会是我的偶像~
【yyds】：第一次看见明星追星，真有意思。
【……】
正如上次直播间的观众疯狂cue苏念凡一般，此时评论区的内容都是围绕罗之岚在展开。
不过罗之岚也没再在评论区内聊天，只任由其他人讨论。
片刻后，一直沉浸在游戏中的那个人总算再次抬头关注一眼直播间。
这一次他的视线在直播间内停留的时间比上一次更长，他似乎看见了什么，一直盯着某个位置。
但仍然没有说话，更没有任何动作，画面就像卡住了般。
在众人意料之中的，那位名为‘罗之岚’的用户再一次疯狂刷着礼物，频率甚至还要更快一点，再一次将直播屏幕填充实了。
这下哲神明显看见了这位执着的粉丝的礼物，但他还是一动不动，抿着唇似乎是在发呆。
所有人都在等着他跟这位粉丝的互动，但他就是不这么做。
片晌后，他再一次低头将注意力放在游戏画面上，自始至终都没有出声。
弹幕瞬间飘过一排【哈哈哈】。
【哲神的小宝贝】：这是不是明星小姐姐在追星史上遭遇到的最大的滑铁卢？
【一闪一闪亮晶晶】：？？哲神今天的状态不对啊，平时他至少也会感谢一下礼物的，今天怎么一直都不说话？
【战狼】：哲神心情好像很差，他怎么了？
【iphone】：区别待遇啊，还记得上次那个F在哲神直播间刷了几个礼物，哲神就让她加粉丝群了，现在哲神竟然连看都不看。
【本命超多人】：F跟哲神应该是认识的，感觉他们的相处不像是一般粉丝跟选手的关系。
又突然被cue的苏念凡：？
她发现哲神的粉丝说来说去都会绕到她的身上，似乎从没在他们口中听见其他人的名字。
她不禁将目光放在直播间右下角画面很小的那个人上，想起下午罗之岚跟她说过的那句话。
“你是我知道的第一个能与哲神关系好的女生。”
当时她没往心里去，只想着估计是罗之岚的交际圈较小，并没认识那么多哲神的粉丝。
但是现在这么一想，好像哲神身边确实没有其他女生的存在了。
片刻后，她摇了摇头，没去多想。
又将注意力放在直播间上。
直播间中的罗之岚没能得到哲神的回应，显然有些难堪，但她并没表现得太明显，而是找了个借口。
【罗之岚】：我只是看哲神心情不好，所以给他刷了点礼物，没有其他意思的~
【罗之岚】：话说你们说的那个F是谁？
【blue】：也是一个富婆，哲神还经常跟她互动。
【007】：F是念凡小姐姐吧？这个名字不就跟她的微博名一样？
【星河璀璨】：不是，上次她亲口说了她不是苏念凡，应该只是刚好同名。
【小雨】：F是个神秘人，我们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谁。
【罗之岚】：冒昧问一下，你们也知道苏念凡？
苏念凡始终保持透明，默默看着他们在自己的面前讨论自己。
【noname】：那必须知道，可太清楚了。
【dddd】：哲神粉丝有几个是不知道苏念凡的？
【红鲤鱼与绿鲤鱼】：他们太好嗑了呜呜呜！
【886】：难道就我一个人不喜欢苏念凡吗？
【noname】：是的，就你一个人。
【……】
【雨一直下】：罗之岚小姐姐难道也知道苏念凡？
【罗之岚】：对，我们是同个学校的，她是我学妹。
【雪花一朵朵】：哇，果然京城传媒学院就是盛产美女。
【岚岚蓝蓝】：这个人竟然跟我们岚岚是同个学校的，真是三生有幸！
【岚岚最棒】：我们岚岚好棒！
【岚岚宝贝】：这什么凡的名字听都没听过，还是我们岚岚火，其他人都不配我们关注。
【哲神的墙头】：？？服了，这是买的托吧，能不能别杀一捧一，别说得好像苏念凡要蹭你热度一样，说实话，我都不知道你是谁，而且哲神都不愿意搭理你，哲神就是对F的态度也比对你的好多了。
【……】
苏念凡看见最后一条评论的时候恰好收到苏锦玄的信息，他告诉她马上就到他上场，让她速速回到直播间。
她随手回了句【好】，便也没再关注哲神直播间的情况，直接退了出去。
不过她有一种预感。
哲神的直播间可能会因为她与罗之岚的事而吵起来。
苏念凡在离开了时哲的直播间时才后知后觉，但又想到他的管理员会出来管理的，便又稍稍放下了心。
当她刚进入到颁奖典礼直播间的时候，恰好轮到苏锦玄上台。
但是她却越想越不对劲，心思压根就没在苏锦玄身上。
她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哲神的心情为什么会不好？
分明在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但他开始直播之后却那么明显的低气压。
苏念凡有些困扰，眼睛分明一直盯着直播间，但是压根就不知道上面都进行了些啥。
直到她收到了苏锦玄的信息：
【苏锦玄】：看见了吗！你哥我是不是特别帅！
苏念凡：？
她要看什么来着？
她才意识到自己将苏锦玄忘了，赶忙点着直播间屏幕，企图将进度条往后拉。
但这个直播间无法后退，导播也始终不再给苏锦玄画面。
苏念凡：……
她动手敷衍：
第426章
“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苏锦玄伸手点了点她的头，“心疼我这些还不如给我介绍几个女朋友。”
苏念凡：？
几个？！
她一阵无语，“闭嘴吧你，半个都没有，还几个。”
“半个那就太诡异了哈。”苏锦玄呵呵一笑。
苏念凡松开了抱着他的手，坐在他旁边。
想了想，又突然出声，“我立个flag，以后再也不跟你吵架了。”
她觉得苏锦玄真的是太难了，他对她这么好，处处考虑着她，而她还总是看他不惯。
听着晚上司机的那番话，回想着苏锦玄曾经经历过的一切，她是真的心疼他了，所以决心要好好待他。
而苏锦玄只觉得后背发毛，“你想干嘛？”
“没。”苏念凡真诚的看着他，“我想对你好点你还不乐意？”
苏锦玄讷然摇摇头，“你这样会让我以为我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快死了。”
苏念凡：……
她只留给苏锦玄一个眼神让他体会一下。
苏锦玄：……
“真的要对我好？”他简直受宠若惊。
“嗯。”苏念凡点头，心里已经在后悔自己的这个决定了。
但紧接着苏锦玄下面的话让她更加确认了这个想法——
“那我就可以抽烟了？”
苏念凡：……
“？”
她指着苏锦玄，恶狠狠警告，“抽你个大头鬼。”
苏锦玄识相的闭上嘴巴。
果然，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让这个虚伪的女人露陷永远只需要一句话。
……
苏念凡洗漱掉一身的疲惫，躺在床上，回想着这一天发生的事。
ACI战队赢了比赛，FKG战队同样也赢了比赛。
还真是圆满的一天~
可能是因为心情还不错，她此刻完全还没有睡觉的想法，便趴在床上摆弄着手机。
她打开微博，按照惯例，先上热搜榜上看一眼。
结果这么一看，就让她吃到一个惊天大瓜——
自己的瓜。
#执念cp#
苏念凡：？
话题热度排名在第49，应该是刚上来的热搜，恰好被她碰见了。
她怀着‘我吃我自己的瓜’的情绪点进去看了一眼，结果迎面而来的是好几张绝美的摄影图——
她自己。
背景是在比赛现场，明显是抓拍，恰好将正在同宋千宜说话的她的笑颜拍了下来，灯光洒在她身上，在她周围形成了些美轮美奂的感觉，很仙。
而后几张的她是差不多角度拍到的她，她正做着不同动作，包括跟宋千宜‘自拍’，每一张图片都堪称绝做，完全无死角。
但这些图片上最大的亮点应该是她头上的应援发箍，上边清清楚楚的展示了‘哲神’两个字。
更何况，背景中隐隐约约还能见到哲神在场上比赛的身影。
图片一出，粉丝都炸了。
【弹棉花】：执念cp是真的！！我私藏好久的宝藏cp终于藏不住了是吗！
【拔丝kei特啵】：我在现场，表示看见了小姐姐戴着这个发箍一晚上了，真的超级甜。
【strong】：！！我死了，带着哲神的头箍替他应援，这是什么神仙电竞爱情故事呜呜呜！
【zero】：纯路人，不知道这有什么好嗑的，不就是粉丝应援吗，这不是很正常的事？
【666】：说不知道有什么好嗑的人可以往下翻一翻，有好多他们两人互动的照片，看完我就不信你还嗑不了~
【……】
苏念凡：？
她的注意力定格在最后一条评论上，随后便按照那人所说的，去翻了翻话题内的其他微博。
话题内，传出来的不仅仅只有这一张图片，还有她跟哲神在电竞节中的互动的画面、她跟哲神一起看比赛的画面、在应援区域时两人‘深情对视’的画面、甚至还有……
上周在会展中心时，苏念凡买了杯奶茶递给哲神时的画面？？
更离谱的是，甚至还有人将下午的那张志愿者合影发了出来，还专门圈出了她跟哲神两人。
上面的她只不过站在最角落边边，就有人解读：
【哲嫂过来探班，结果却被孤立在一旁，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也不知道哲神回家之后会不会被要求跪榴莲，不得不说，哲神身边的其他人还真是胆大。】
苏念凡：？
她不禁佩服网友的想象力。
她刚才点进话题的时候热度还不算特别高，现在随着事件的发酵，也逐渐有越来越多的人找了过来。
再看一眼的时候，话题排名已经飙升到了第30名。
随着关注度的增加，甚至带动了不少的一群人入坑。
【sunday】：这小姐姐好好看，终究是哲神高攀了。
【左青龙右白虎】：他们两人在一起真的好有cp感！！简直是满屏的糖！
【主机】：妈耶，递奶茶的那一张图片也太有爱了吧，而且哲神看着小姐姐的眼神特别柔和啊！说这对cp不是真的那我才不信。
【yysy】：执念cpyyds！
【瀚文是什么宝藏】：？？我去？我原来一个特别反抗这对cp的人竟然在这个话题内沦陷了，虽然讨厌FKG战队，但是不得不说，他们真的好好嗑。
【……】
苏念凡此时头脑一团乱。
她从微博回到微信上，但发现自己的那些ACI粉丝群群聊此时也在疯狂讨论着这件事。
【xiuxiu】：靠，忍不住了，真的好甜啊啊啊。
【JX是我的】：我也，我想起我前段时间还一直在那个cp超话里面骂人，但没想到我也有忍不住想嗑他们的一天。
【733】：？？？你们都转粉了？别啊。
【ACIICA】：别在群里说这些了，念姐是我们的粉丝，别把她跟哲神绑定在一起。
【冲哈】：道理我都懂，但还是忍不住想嗑。
【……】
就连苏锦玄也过来敲了敲她的房门。
苏念凡关掉手机，抬手撩了撩自己的头发，起身过去打开门，面对着苏锦玄。
“你跟哲神那么熟？”苏锦玄直接开门见山，似乎瞬间就能将苏念凡这几天来的反常反应对上号了。
“嗯，算熟吧。”苏念凡实话实说。
这几天以来，她跟哲神的关系突飞猛进，说熟确实也挺熟的了。
“还没在一起吧？”苏锦玄又追问。
“……没。”苏念凡无奈的回答。
什么叫做‘还没’？
苏锦玄默默摇头，也不知道他都在想些什么，“你都看见热搜了吧，你跟哲神组的cp被很多人关注。”
“嗯，看见了。”苏念凡机械性的回答。
看着她有问必答的样子，苏锦玄却很无语。
“别的我不管，我就问一句——”苏锦玄的态度显得十分认真。
“他要怎么向你负责？”
“哈？”苏念凡看着他，不明所以。
她出声回答道，“我打算发微博澄清一下。”
“诶，我就说，你早就该找个男……呃？”苏锦玄话顿在喉咙里，一愣一愣的盯着苏念凡。
苏念凡再一次撩了撩自己的头发，耐心向苏锦玄解释，“我跟哲神真的只是朋友，并不是网上传的那些关系。”
凭她对娱乐这个圈子的了解，一般这种强行被绑cp的结果只会有两种。
一是两人解绑，私底下仍然可以继续成为好朋友。
二是两人避嫌，这样的话私底下连朋友都难以做成了。
苏念凡自然不希望第二种结局，因此还是更愿意选择表面解绑的解决方式。
毕竟如果让事情继续闹下去的话，对他们两人的困扰自然也多。
苏锦玄沉默了片刻，“其实吧，在娱乐圈中绑cp也是正常的现场，能够增加你们的热度……”
“我不需要热度。”苏念凡直接出声。
“……”苏锦玄一下子没了下文。
他干脆挥挥手，“行吧，我不管你，你自己处理吧，爱咋咋地。”
苏念凡看了看他。
随后直接“噢”了一声，无情的关上了门。
苏锦玄：？
刚保证的要对他好呢？
苏念凡躺回到床上，跟前来致歉的宋千宜聊了会天，随后正踌躇着应该如何同哲神开口时，就收到了哲神的信息。
经过一番的讨论，他们成功达成共识——
哲神身为公众人物，所以他保持沉默，由苏念凡发博简单澄清一下。
于是苏念凡又马不停蹄的奔向微博，文案十分简洁冷漠：
【F】：只是好朋友的关系，大家误解了。
她一向不喜欢参活这些，但她更加担心的是，这种事一旦发酵的话会影响到她跟哲神之间的关系。
她最近是跟哲神关系好，但她并不觉得这种关系是超乎友谊之上的，也不觉得哲神对她有那种意思。
更何况哲神最近训练压力大，她站在他的角度思考，同样也担心这些事会对他来带一定的影响。
所以思来想去，发博澄清仍会是最好的做法。
……
苏念凡的微博刚成功发送，一群蹲着的吃瓜群众便纷纷凑了过来。
半分钟时间，她的消息列表全都是99+
【plan】：暂时只是好朋友而已，以后就说不准了。/吃瓜。
【多云转晴】：今天朋友明天妹，后天就是小宝贝~
【XPP】：我不信，你们怎么可能是假的，我告诉你们，都已经这样了，你们不在一起真的很难收场。
【opqrst】：看到这么多人意难平，那我就放心了，只要我们不承认，我们的cp就永远不会be。
【……】
苏念凡：……？
别人家的澄清是真的在澄清，她的澄清怎么反倒炸出了更多人？
这届网友真难带。
……
时哲正靠在自家沙发上，一遍又一遍的刷着苏念凡刚发的澄清微博。
尽管没什么好刷的，但他仍然停不下动作。
片刻后他才放下手机，将手撑在自己的脑后，盯着纯白的天花板沉默了许久。
最后沉沉的叹了口气。
算了，至少已经是好朋友了。
比起之前的陌生人，已经成功完成了一大进步。
他如今无欲无求，只要两人关系能有进展就够了。
……
自从执念cp上了热搜之后，苏念凡发现，苏锦玄在她面前提起哲神这两个字时都显得特别小心翼翼。
这种体会一直到FKG战队的下一场比赛时尤其明显。
这是这个赛季的倒数第二场比赛，也是败者组决赛，即将诞生能进总决赛的第二支队伍。
对局双方是FKG战队与DDA战队，季后赛这两支队伍已经碰面过一次了，当时FKG打输了比赛，被喷得特别惨。
这次自然希望他们能一雪前耻。
苏念凡没有过去现场看比赛，苏锦玄也呆在家看直播。
但不同的是，苏念凡这次竟然跟着苏锦玄一块坐在直播间面前关注比赛。
这么一来，一向口无遮拦的苏锦玄瞬间就怂了。
“靠，明明可以推塔的，为什么不推，哲神都在干……他一定有自己的战术。”
“这个时候放什么大招，哲神简直莫名……他应该是误触。”
“这都防不住，哲神是不是没睡……没事，失误是常有的事。”
“……”
苏念凡瞥了他一眼。
“你好吵。”
苏锦玄委屈。
“这都被嫌弃，我明明已经很克制了。”
看着场面极其不乐观的苏念凡心情一沉，没敢继续看下去。
她干脆站起身，心情略有些烦躁，“算了我不看比赛了，等赢了比赛的时候你再告诉我。”
结果她刚走到拐角处，就听见苏锦玄惊呼的声音——
“卧槽，哲神又要翻盘了，非人哉！”
苏念凡：……
她不禁无奈的瞥了苏锦玄一眼，“你真不用在我面前表现出多么崇拜哲神的样子，太假了。”
“不是，我说真的。”苏锦玄目瞪口呆，眼神一直盯着屏幕，“哲神刚才那波闪现好帅，有点东西。”
苏念凡：？
她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便重新走回来看了看场上的情况。
结果她刚走到这边，就看见屏幕上的哲神被杀了一条命。
苏念凡：？
“你一来他就拉垮。”苏锦玄默默摇了摇头，“那你还是走吧。”
苏念凡：……
感情她是他们比赛过程中最大的bug呗？
她懒得理，转身走回自己的房间。
结果她刚一坐下，就又听见苏锦玄的激动声音，“wu~~~~厉害了，原来还能这样~~”
苏念凡：……
她完全有理由怀疑苏锦玄是故意的。
……
一旦接受了自己一看比赛必输的设定之后，苏念凡就完全不敢靠近直播间了。
因为她真怕她带了什么玄学的磁场，一看比赛必输。
但越是这样，她就越是坐不住，心思就像是被直播间那头勾住了一般，她总是控制不住的想知道比赛情况。
实在太过于煎熬。
片刻之后，苏念凡站起身，走到拐角处，对着苏锦玄出声询问，“情况怎么样了？”
苏锦玄回应她，“还行。”
苏念凡回到房间，一段时间又重新站在拐角处，只看着苏锦玄，但他就知道她想说什么。
第427章
宋千宜头疼的哀嚎一声，挠了挠头，“不清楚，应该是吧。”
“那她应该也不会去参加哲神的生日会了吧？”陈芷沁继续问道。
宋千宜同样沉默了许久。
最后她又揪着自己本就所剩不多的头发，“别吧，这样的话哲神也太惨了……害呀烦死了。”
要是FKG比赛赢了，那就说明ACI战队输了，这样的话念凡肯定会没有心情参加哲神的生日会，那哲神的生日多多少少没了点意义。
但如果ACI战队赢了，又说明FKG输了。
那生日会还办个屁啊。
这时间横竖不对。
怎么都来得这么巧！！
……
联赛进入到决赛倒计时，ACI战队与FKG战队都在进行着长达两周的紧张备战中。
苏念凡能感受到就连苏锦玄也忙碌了许多，他在这段时间内一直充当着工具人陪练，就算在家呆着的时候也随时会被ACI战队的人叫去帮忙训练。
而苏念凡则重复着自己上课下课的生活，日复一日。
在临近决赛日的时候，苏念凡拿到了ACI战队寄给她的门票。
内场前排票，还是vvip座，是粉丝求而不得的位置。
苏念凡毫无波澜的收了起来，看着苏锦玄挂在墙上的决赛倒计时。
总感觉特别像是什么死亡宣判倒计时。
决赛前一日，苏念凡呆在卧室中，才发现哲神家的灯已经亮了。
近期哲神都特别晚才回家，一般不到晚上十二点的时间，他家的灯都是暗着的。
而现在才九点出头，他竟然都已经回家了。
她盯着窗户想了想，主动给时哲发了条消息：
【苏念凡】：你们已经结束训练了么？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在家。
而时哲的消息也回复得很快。
【哲神】：对，结束了，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好好休息。
苏念凡抓着手机走到窗边，趴在窗檐上，望着屋外的天。
惊奇的发现晚上的天空竟然还蛮好看的。
天色是湛黑的，云层很厚，依稀还可见繁星点点。
最重要的是，今晚的月亮是她最爱的月牙状。
她不禁抬手又给时哲发去了条信息：
【苏念凡】：你有空的时候可以出来看看外面的天，挺好看的。
她的消息刚发过去没多久，就看见对面窗纱处一个人影越来越近，很快时哲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他也跟着她的动作一起抬着头在仰望夜空，看了许久许久。
随后她听见了哲神的声音，“月亮很好看。”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让她听见，他们两人此刻的距离也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对话的程度。
苏念凡笑得特别甜，“对吧，我没有骗你。”
时哲同样也笑了，情不自禁竖了个大拇指。
“那你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苏念凡出声，朝他挥了挥手。
“好。”时哲回应她，“你也别太晚。”
苏念凡点了点头，“明天加油！”
时哲那头似乎还回了句什么话，苏念凡没听清，只听见自己门外苏锦玄的一句呼唤声——
“苏念凡，你跟谁在说话？”
“没有。”苏念凡转头敷衍了句，最后朝时哲再次挥手，紧接着便出了卧室门。
她站在拐角处，环臂看着苏锦玄，“你突然叫我干什么？”
“没事。”苏锦玄回答她，手中比划着两套衣服，“你觉得我明天穿这套好看，还是穿这一套好看？”
苏念凡随便睨了一眼。
最后发表了最中肯的评价：“你不穿最好看。”
苏锦玄：……
“那不太好，少儿不宜。”他作势的拿衣服盖住自己，表现出一副很害羞的样子。
苏念凡懒得理会他，随便指了套休闲一些的服装，“这套吧。”
“得，听你的。”苏锦玄笑嘻嘻，将苏念凡选中的衣服放在一侧，准备好明天就穿它了。
苏念凡瞥着他，转身回到自己卧室。
坐在书桌旁，她深呼吸几下。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苏锦玄那么重视的样子，她突然间有些紧张了。
……
决赛当日，FKG与ACI两只战队队员很早便赶过去比赛现场，仍在紧张的做最后状态的调整与准备。
苏锦玄仍然是很早便过去，虽然没他什么事，但他还是约上了好几个兄弟一起过去现场溜达。
现场人特别多，要么抱着来感受决赛气氛的心思过来的，要么就是专门来为喜欢的俱乐部支持来的。
苏念凡到现场的时候，恰好撞见苏锦玄正在接受采访。
-“JX来预测一下今天比赛的赛况？”
-“预测？我今天不做预测，你看我微博什么都没发。”
-“那你应该还是支持ACI的吧？”
-“当然，毕竟是之前呆过的战队，而且我也不是那种会两边倒的墙头草。”
苏念凡：？
她有理由怀疑苏锦玄这是在内涵她。
她转身直接进去场内，没有领任何一个战队的应援物，两手空空。
她也没有见到两方任何一方的队员，估计着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在后台备战。
总决赛的赛场相比平时比赛的赛场要更热闹，观众来自五湖四海，场内也始终弥漫着一股紧张气息。
苏念凡坐在观众席上，环顾了下四周。
这个位置可以说是全场最佳的位置，不管是看到屏幕还是看到电竞选手的视角都刚刚好。
她安静的坐着，等待比赛开场。
另一边，宋千宜与陈芷沁姗姗来迟，她们手上抱着一大堆应援物，匆匆坐下。
好在比赛还没开始，灯光仍然是亮着的，她们便在观众席中寻找着苏念凡的身影。
“看见了，念凡学姐在那边。”
“她的位置好好啊，羡慕极了。”
“我们朝她挥挥手，看看她能不能看见。”
两人努力了一会，成功让苏念凡的目光落在她们身上，三个人对视了片刻后笑着挥手打招呼。
“要不要让念凡学姐过来我们这边？”陈芷沁出声问道，“感觉她一个人坐在那好孤独的样子。”
宋千宜摇摇头，“她过不来，ACI战队点名要求她在她们那边。”
“我堪称为念凡学姐为场内最受欢迎的人，两边都抢着要她。”陈芷沁默默出声，笑着调侃。
“是啊，真令人羡慕。”宋千宜想了想又察觉到不对劲，“算了，她那边位置太好了，相比之下，我们还是心疼心疼我们自己吧。”
……
比赛正式开始，全场热烈沸腾。
随着解说激情澎湃的言语，两队选手在粉丝的尖叫声中上了场。
场上正进行bp，场中摄像师又在拍摄观众席。
不过更多的是拍摄场内粉丝的盛况，伴随着在解说带领下此起彼伏的加油声。
正当苏念凡以为这次终于不会有她的特写镜头的时候，那个摄像头便又过来了。
精准定位。
【history】：好久不见呀小姐姐。
【什么是快乐星球】：小姐姐还是坐在ACI战队的应援区！她还是ACI的粉丝！爷青回！
【QAQ】：呜呜呜难不成上次小姐姐帮哲神应援那一幕只是梦？别呀，明明那么甜的。
【cctv】：关注比赛关注比赛，别扯到cp上去，比赛快开始了。
【……】
苏念凡低下头稍微躲避了点摄像头，好在很快镜头就被切了过去。
比赛开始，场内一片寂静，只有解说的声音牵动着观众的心。
……
一整场比赛，苏念凡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场内的随便一个人目标都非常明确，只关注自己支持的战队，场上只要有混战，观众席便一方激动，一方焦急。
但苏念凡就厉害了。
ACI战队占优势，她又开心，又担忧。
——FKG处劣势。
而FKG占优势，她也亦然是这种心情。
所以她全程的表情：……
她完全看不下去，后来干脆直接站起身，离开场内，出去外边透透气。
她坐在场馆外的阶梯上，隐隐还能听见场内解说的声音。
谁谁谁开始进攻，谁谁谁防御不住，哪一方情况危及，哪一方表现惊艳。
她心情复杂，便干脆托腮望着天数星星。
决赛那本是受多少人关注且期待的事情，但是她此刻一点都不期待结果。
感觉不管哪一方夺冠，对她来说都不是一件好消息。
骤然间场内观众不约而同出了声疑惑的声响，苏念凡正觉得奇怪，就听见解说的声音——
“比赛暂停，FKG战队这边提出争议，让我们先休息片刻。”
苏念凡刚提起来的眼皮又耷拉下去。
比赛中有争议那是正常的事，没什么奇怪的了。
在处理争议的这段时间完全可以算是长时间的中场休息，场内比赛迟迟没有开始，门口也陆续有观众走出来透会气。
苏念凡仍旧在台阶处坐着，陡然听见旁边很多人讨论的声音。
“FKG好恶心，打不过就叫暂停，就不能堂堂正正打比赛吗？”
“就是啊，不就是怕输，这会估计在疯狂找bug吧。”
“说什么呢？刚才那个操作明显就是大招没有释放出来啊，比赛有争议难道不应该暂停？不然白白受委屈吗？”
“不愧是FKG的走狗，借口都能找那么多，不就是输不起。”
“也没人说刚才那一把FKG必输吧？你这人真的很搞笑，别一有bug就怪FKG好吗？”
“你敢说刚才FKG不是处于劣势？再打下去他们肯定必输啊，一有劣势就搞这些，恶心死人了。”
“只是劣势而已，没说肯定会输啊，我看你们ACI粉丝才恶心，这都能骂？”
“说谁恶心呢？我们私底下在讨论，关你屁事啊？”
“你急了你急了你急了。”
“……”
苏念凡：？
她稍微瞥了一眼正争执不休的一群人，从他们的口中清楚了解到场内发生的事情。
FKG战队比赛申诉，恰好他们正处于劣势情况，此时比赛暂停，容易被人误以为是图谋不轨。
就连线下的粉丝都能面对面撕成这样，更别说直播间弹幕双方会被喷成什么样子了。
苏念凡托着腮靠在栏杆处，继续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撕逼。
不慌，小场面。
每次有战队申诉，就有人过来阴阳怪气那都是正常现象了。
只是超话内肯定又炸了，她结束后估计又要花很多时间在处理这些事情上。
周边几位粉丝的战况越来越强烈，若不是有人拉着，苏念凡真怀疑他们会打起来。
等到场内出现解说宣布比赛继续的声音后，这种争吵才淡了下来。
“申诉结果是什么？”
“说是网络波动，时光回溯到刚才那波开团前。”
“靠，FKG还真是贱，真就输不起呗，垃圾玩意。”
“连官方都证实是网络波动了，你还在这叫唤什么？你那么牛为什么不去给场馆换个好点的网络？”
“我都不想跟你们这群FKG的无脑粉吵架，你等着看吧，等会FKG肯定直接逆风翻盘，然后今晚的冠军就是他们的，这个剧本不是这样的话我直接跪在你面前，FKG不就是一支没有实力只会靠买冠的战队罢了。”
“MD，人家就是维权申诉，赢了就说人家是买的，输了就开始各种讽刺，有完没完？真希望你们ACI永远都不要申诉呢。”
“……”
人群逐渐散去，苏念凡的耳根也才清净一些。
场内解说的声音仍在赛场中继续，简单解释了一下方才发生的情况之后便又继续将注意力全放在比赛当中。
苏念凡没什么心思继续关注下去，便趴在外头玩手机。
超话内确实一片炸翻天局面，就连她所在的好几个ACI战队粉丝群都在谩骂FKG战队。
各战队水火不相容的状态在此刻简直体现得淋漓尽致。
从他们的言论中，苏念凡不难判断出，FKG确实在重开的那一波团战中取得了一定的优势。
场面上的情况确实是转危为安了，但是这又给喷子落下了话柄。
也不知道这波是福还是祸。
不多时，苏念凡便将手机收起，站起身回到场内。
苏念凡进场的时候双方恰好在抢龙，粉丝也异常激动，轰轰闹闹。
她坐在位子上的时候，龙恰好被哲神拿下，对面应援区一阵欣慰的呼声。
苏念凡双腿交叠，乖乖巧巧的看着场上的屏幕。
她决定自己要不带任何个人色彩的关注比赛，永远保持中立，只当成是一场普通的比赛看。
此时场上正在进行第五轮比赛，大比分2:2，这局将决定谁能拿下赛点局。
在比赛暂停之前，是ACI处于优势，但是比赛暂停之后，FKG状态大好，现在场上的局面对他们十分友好。
在苏念凡过来的时候，他们甚至已经即将推ACI战队的上路高地塔了。
苏念凡冷静的关注着比赛。
哪方都不占，哪方优势都与她无关。
……
第4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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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念凡】：……
好的，她现在知道这些问题问苏锦玄是得不到什么回答的了。
便随便扔了一句话安抚一下他的情绪。
【苏念凡】：不管你是怎样的打扮，你在我心中永远都是最帅的，衣服只是锦上添花，但你的帅已经帅到我骨子里去了。
【苏锦玄】：？
【苏锦玄】：净说一些人尽皆知的废话。
苏念凡：……
她翻了个白眼，默默将消息撤回。
刚打算在聊天框中敲下一句无情吐槽的话，同时她就听见了门外传来时哲的一句不耐烦的声音——
“别吵了，下播。”
只一句后便也没了其他声音。
苏念凡心一惊，她知道这话他是对着直播间说的，也知道哲神的心情确实差到一定境界。
她想了想，站起身推开卧室门，与时哲打了个照面。
时哲神色仍是挂着来不及掩饰的烦躁，但没想到她会突然开门，整个人都顿了顿。
苏念凡盯着他，直接开门见山，“你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还好。”时哲略带疑惑的看着她，神色仿佛在说‘你怎么知道的？’
苏念凡避开他的目光，扯了扯唇，“啊我刚才不小心打开了你的直播，看见你的粉丝说的。”
“……”时哲收回了到嘴边的话，转而又是一句“还行”。
“你怎么了？”苏念凡趁机追问，总有一种哲神突然间心情不好的事跟自己有关的预感。
“没事。”时哲没说什么，只眼神示意了下苏念凡房间，“你东西收拾好了么？”
苏念凡不禁疑惑的回头看了眼卧室，“还没，等会再来收拾。”
“你明天一大早就走了？”时哲又问。
苏念凡回答，“对，明天去机场接我哥。”
“需要送你过去么？”
“不用。”苏念凡赶紧拒绝。
她跟苏锦玄是兄妹的关系没多少人知道，她自然也不会让哲神知道这件事。
时哲又抿了抿唇，只道，“那你注意安全。”
“好。”
“有什么事的话就给我打电话，不用怕麻烦我。”时哲又交代道，语气中还有些不舍。
苏念凡应下，“这段时间真的很感谢你。”
“没事。”时哲摸了摸鼻尖，掩饰住自己的不自然，“恰好我过段时间训练忙，也没办法经常在家。”
苏念凡点点头。
心想着苏锦玄这个时候回来还真的是挺巧。
她刚想说什么，就听见了时哲的下半句：
“你走后我应该也不怎么回来了，一个人的家里确实有点无聊，还不如呆在训练室，吃饭的时候点点外卖也够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苏念凡感觉他的表情还有些无辜，更有些委屈巴巴。
苏念凡：……？
“你有你哥陪你挺好的，至少安全一点，也能有人陪你说说话，有什么事的话也能帮你做主，挺好的。”
时哲点点头，自己应和自己。
最后再动作很轻的拍了拍苏念凡的肩膀，“记得照顾好自己，有事没事的话也可以找我聊聊天，或者来看一下我们的比赛。”
“……早点睡吧，晚安。”
说完后他便转身回了自己的卧室，迅速的关上了门。
苏念凡：？
前面的画风都还好，后面怎么越来越像是在卖惨？
她有些疑惑，盯着紧闭的那扇门好一会，随后才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带过来的东西并不多，很快便能收拾好，最大的物品也便是那只杰瑞公仔。
苏念凡躺在床上，抱着公仔出神。
说实话，她本来是没有什么感觉的，但是在听见时哲最后跟她说的那番话的时候她也突然有点舍不得了。
她在想，她从这边离开后，似乎就断了她跟哲神间唯一能建立交流的桥梁。
也不知道以后还有什么机会能够再见面。
……
时哲家的那盆茶花凋谢了，很巧的，在苏念凡过来的第一天盛开，又在她离开的这一天凋谢。
她也算陪伴了它的整个花期，但它同时也在她最脆弱的时候陪伴了她。
苏念凡站在时哲家窗台，看着那朵凋谢了的花，心情像是被什么戳中了一般，有些闷闷的。
“走吧，我送你回去。”时哲走过来，随着她的目光一起放在这盆茶花上，心情也略有感概。
他又出声道，“你要是还想养茶花的话，欢迎来找我探讨心得。”
苏念凡轻轻笑了笑，“好。”
时哲送苏念凡回了她家，看着自己有一段时间没有回来的家里，苏念凡却暮然间有些陌生感。
“你要是在这边不开心的话也可以随时过去我那边住。”时哲轻声交代一句，虽然这种说法很荒唐，但他还是抱有一丝侥幸。
苏念凡点点头，“嗯，也欢迎你随时来我家做客。”
虽然知道这只是客套话，但时哲的眸光还是不自觉一亮。
但很快又黯淡了下去，两人没说多少话，他便转身离开。
苏念凡在门口站了一会，随后才抱着杰瑞公仔回到真正属于自己的卧室内。
分明是白天，但是卧室内的环境是暗的，也因为太多天没人住也没开窗的缘故，整个房间显得有些闷。
她走到窗前，犹豫了片刻。
最后还是拉开了窗帘，打开窗透透气。
她站在窗前，抬眸环视了一圈，在之前蒋浩容监视她的位置多停留了片刻，直到确定那边没有任何东西的时候才放下心来。
随后她转身出了家门，前去机场接苏锦玄。
在她前脚刚走的时候，时哲恰好回到家，一眼便看见总算拉开了窗帘的她的卧室。
他不禁也警惕性的看了眼四周，替她确认周围不会有任何不同寻常的事物出现。
最后他站在阳台处，点燃了支烟。
算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在家里抽过烟了，因为察觉到她不喜欢烟味。
但是此刻能放肆在家抽烟的感觉，却丝毫都不让他觉得舒畅。
一根烟燃尽后，他长叹了一口气，默默摇了摇头，拎起自己的东西便往训练室过去。
要不是训练室不让住人，他都不想回来了。
……
苏念凡跟吴瀚文约了在机场见面，两人碰面的时候苏锦玄还没下飞机，便一起呆在接机室内讨论如何才能坑苏锦玄一把。
“我想好了，我们中午就去米其林餐厅吃饭，专挑那种贵又吃不饱的东西点。”苏念凡恶狠狠出声，仿佛坑的对象不是自己的亲哥一般。
吴瀚文失笑，“行，吃完我们就跑，让他灰溜溜去付钱。”
苏念凡朝他挑了挑眉，两人成功达成共识。
吴瀚文不禁又笑着出声问道，“他在你这坑了多少钱？竟然能让你这么耿耿于怀。”
“大概就是几百艘游艇，几百只火箭。”苏念凡随便比了个数，“但跟礼物无关，主要他都多久没回来了，一想起他在那边逍遥快活就不满，必须得从他身上割一波韭菜。”
苏锦玄自从退役之后就一直做主播，本身名气就不小，改行做主播之后更是如鱼得水。
后来他又接了些活动，靠着自身的流量经常在各个场合中当嘉宾，有时候甚至还会客串当解说，业务很广。
这些年来他自然赚了不少钱，更加经常在各个地方旅游，小日子过得挺快活。
吴瀚文点点头表示附和，“这么一说，那我也得跟着来割韭菜了。”
“那必须的。”苏念凡看了眼时间，站起身，“走吧，韭菜到点下飞机了，我们也该去‘工作’咯。”
……
苏锦玄与苏念凡虽身为亲生兄妹，但是一个像母亲，一个像父亲，因此乍一看两人并不是十分相像。
但是他们上半脸还是比较相似的，特别是眼睛部位，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刚开始打职业时的苏锦玄很瘦，当时也是他的颜值巅峰，凭借着自己精致的面庞，也曾成功收获了一批女友粉。
但是岁月是把杀猪刀，在他成为职业选手一段时间之后他便长胖了，从此便一去不复返。
不过如今再见到他，苏念凡惊奇的发现他又瘦回去了。
与上一次见到他时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这会又有他刚打职业时的样子了。
盯着苏锦玄的样貌，苏念凡还有些难以置信。
她不禁拉了拉旁边吴瀚文的衣袖，“那个人是苏锦玄吗？我没看错吧？”
吴瀚文默默的摇头，“虽然长得很像，但我觉得应该不是。”
紧接着他手指了指另一个方向的一位较胖的人出声，“我觉得这个人才是他。”
苏念凡点头附议。
苏锦玄：……
他一过来就是狠狠拍了下吴瀚文的头，“被我帅到了？我有理由怀疑你这是在嫉妒我。”
吴瀚文果断躲闪，“你这半年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瘦成这样了？”
最关键是，苏锦玄现在变得这么瘦，而竟然没有一些营销号扒出来做营销。
……还是说是他们从来没有关注过苏锦玄的八卦？
“我自律，一直在锻炼。”苏锦玄显然有些得瑟，还专门看了看苏念凡，“回去后你哥我让你看下我的八块腹肌。”
“……还八块腹肌，怕不是拿网格印出来的。”苏念凡无情吐槽。
苏锦玄不满的捏了捏她的脸，“昨晚我让你好好蹲着直播看看我帅气的样子你却不看，现在还好意思过来吐槽我？”
“我看了。”苏念凡强调，为自己正名。
只不过当时因为其他事情分心了而已。
“我信你个鬼。”苏锦玄无情吐槽。
紧接着他左手搂住吴瀚文，心情悠然自得，“我饿了，中午带我吃什么？”
苏念凡与吴瀚文对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
“都安排好了，你跟着我们走就行了。”
苏锦玄满意的笑了笑，“就喜欢这种被安排的感觉，那我就放开肚皮准备吃了。”
苏念凡偷着笑。
放开肚皮没关系，最主要的也要放开钱包。
车上，因为有了苏锦玄的加入而让整个气氛特别活跃，他就是个话痨，有他在的时候完全不怕会冷场。
于是苏念凡就听着他这段时间来参加过的活动，见过的明星，以及自己如何瘦下来的种种细节。
……然后她华丽丽的一直打哈欠。
车子停在了米其林餐厅门口，此时苏锦玄才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这什么待遇啊，竟然带我来这种地方？”苏锦玄唇角抽了抽，“你们对我也太‘好’了吧。”
苏念凡不着痕迹的笑着，“当然，毕竟你请客，排面必须要有。”
“……”
苏锦玄瞥了苏念凡一眼。
猜到了猜到了，他就知道他回京城的第一餐肯定会被坑。
不过好在他最不缺的就是钱，便爽快的应下，带着两人一起上了餐厅，选了个位置极佳的地方坐下。
苏念凡也成功点了很多又贵又吃不饱的东西，顺道美名其曰，“你刚瘦下来，要保持身材，所以吃这种东西刚刚好。”
苏锦玄：……
我谢谢您嘞。
苏锦玄本来就话多，再加上有半年多没与他们见过面，此刻简直是开启了话痨模式，喋喋不休。
而他与吴瀚文聊的更多的话题还是ACI战队的情况——
“你们最近这场比赛的情况我看了，打得还不错，进步很大。”他摇了摇红酒杯，随意搭在椅背旁，悠闲自得。
“还好，问题还是很多。”吴瀚文回应，他现在是ACI的队长，自然也承担起了队内的所有事务，对战队的要求也会更高一些。
“问题确实不少。”苏锦玄也没藏着掖着，直接有一说一，“但只要别出现上次打FKG那种低级错误，就是万幸了。”
即便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但苏锦玄仍在耿耿于怀那件事，不禁要出声吐槽一番。
但是一提到这个，苏念凡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来说苏锦玄几句了。
“你还敢说，上次还不是你把超话搞得一团乱的？一想到那件事我就气。”
最主要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了，苏锦玄有时候真像一个愤青，生气起来什么都不管，常常会不顾一切。
……然后就把烂摊子留给她。
苏锦玄：……
糟糕，只顾着教育吴瀚文了，忘记自己当时也让苏念凡生气了。
他果断嘿嘿一笑，打岔过去，“请跳过这个话题，我们来说下一个。”
苏念凡翻了个白眼，并不想理会苏锦玄。
“要是再有下次的话，你就等着被我没收微博吧。”她撂下狠话。
“害呀，那个时候我也是太气了，这不我后面就删了评论，还道歉了嘛……”
苏念凡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但是苏锦玄还是怂了。
“啧，我知道你，就是护着吴瀚文对吧，所以才打岔教训我来了。”他吃瘪，便又转移了下舆论走向。
第429章
江边泛起微微波澜，波光粼粼上倒影出一个孤寂的身影，一米八五的身高此刻却屈成一团，静静的坐在石块上。
不远处，一个很瘦的小身影一直盯着他，身影并没有靠近，但也没有离开。
江边起了微风，拂过手边的购物袋沙沙作响，但声音却散在夜色中。
苏念凡拽紧了手边的购物袋，朝桥边的方向走了过去。
马路边的汽车声呼啸而过，鸣笛声也响起了好几声，但苏念凡却感觉自己周围十分安静，并无其他声音。
她轻轻坐在了桥边那人的身旁，只安静的呆在那，没有出声。
水面上的影子多了一个人，在月光的照耀之下，两人的倒影都是金黄的。
时哲顿了顿，暮地抬眸，略有些发怔的盯着身旁的那个人。
苏念凡同他对视着，她的眸光中似有泪光，如水面的波澜一般粼粼。
但她只看见眼睑通红的时哲，心情更沉了几分。
“你怎么会在这里？”时哲的声音有些哑，终是率先收回目光，盯着江面，思绪俨然飘远。
苏念凡捏着自己的手，并没说实话，“我路过，恰好在这看见你。”
时哲没有说话，周围陷入了一片沉寂。
他的心情明显很差，周围的气压也随之低了下来。
苏念凡暗了暗眸色，伸手拿了瓶自己刚买的矿泉水，稍有些别扭的递给时哲。
时哲抬手接过，简单道了句，“谢了。”
但他只放在一侧，并没有饮用。
一阵风吹过，苏念凡握着自己发凉的指尖，深吸一口气。
她踌躇着出声，声音很轻，“我听说晚上的比赛了，你……”
她的话停顿在嘴边，没法继续往下说。
因为她想问哲神还好吗，但是……
好个屁啊，他明显就很不好。
苏念凡吸了吸鼻子，稳住自己的情绪，“比赛嘛，输赢常有的事，也不用太过在意，你们下次再赢回来就是了。”
时哲一直低着头，将自己埋得很低。
他点点头，好半晌才憋出来一个“嗯”字。
但是苏念凡却听出了他音色中的沙哑。
苏念凡的心揪成一团，她一直在回想着苏锦玄之前消沉的时候都是怎么过来的，只是她却始终没办法将哲神与苏锦玄联系起来。
在那个时候，苏锦玄会崩溃大哭，会抱着她将所有压力都宣泄出来，紧接着去睡一觉醒来就过去了。
但是哲神又不一样。
她咬了咬唇，陪同着他一起盯着江面，“你们下一场比赛是在下周吧，趁这段时间好好调整，还有好多人一直在支持你们呢……”
她的话音刚落，接替而来的是手机振动声。
苏念凡才意识到什么，赶紧站起身走到不远处接通电话。
江边，时哲缓缓侧头，一双满是懊恼的眸光落在正打电话的苏念凡身上，停留了许久。
……
苏念凡接到的电话是苏锦玄打来的，她只同他说她出来买点东西，结果却半天没回去，他正着急到准备出门寻找她。
她便同苏锦玄交代一句，“我碰见了一个朋友，晚点再回去，你不用担心我。”
“谁啊？这么晚了还跟哪个朋友在一起？”苏锦玄追问，他本就觉得晚上苏念凡的态度很奇怪。
苏念凡回头看了眼时哲的身影，不知道都在想些什么。
最后她回答，“是宋千宜，我最好的那个朋友。”
苏锦玄知道这个名字，他一听才放下心来，“行吧，那你别太晚，结束的时候让我去接你也行。”
“好。”
苏念凡挂断电话，稍稍松了口气。
她转过身，重新回到时哲的身旁，坐在他身侧的石块上，又不敢离他太近，怕打扰到他。
她所有的动作都很轻，小心翼翼的。
只无声的陪在时哲的身边。
月光下，江边一左一右两个身影安如盘石，共同融合在夜色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时哲才抬起头来，抬手衣袖很随意的抹了抹眼角。
随后他仍旧红着眼，但还是对着苏念凡很努力的扯出了个笑容。
“谢了，我心情好多了。”
苏念凡愣愣的点点头。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都帮了哲神什么。
她拽着购物袋站起身，购物袋随着她的动作而发出了沙沙声，显得异常的响。
时哲拿起苏念凡递给她的矿泉水，打开瓶盖猛饮一大口。
遂后将瓶子握在手中，他走向苏念凡，习惯性的替她拿过她手上的购物袋。
“时间不早，我们走吧。”
“好。”苏念凡应了声，跟在时哲身旁。
回家的路不远，但他们走得很慢，两人各怀心事，步调却出奇的一致。
时哲突然出声，“你也看见热搜了？”
“看见了。”苏念凡没隐瞒，“买上去的热搜罢了，联盟就喜欢干这种事。”
“但也是热议才会买它的热搜。”时哲语气中似乎没有什么情绪，但却令人很难受。
“不是。”苏念凡反驳，“就是买上去才更引起热议。”
“其实好多粉丝才不会因为你们失败就落井下石，除了黑粉之外的更多人就只是为了蹭热度罢了。”
时哲稍微笑了笑。
“嗯，你说的有道理。”
苏念凡稍稍瞥着他毫无笑意的笑容，抿了抿自己的唇。
“总之你们好好复盘，下次不要再犯那些低级错误就行。”她出声，希望哲神也能如苏锦玄那般睡一觉后便能雨过天晴，“毕竟你们没有试错机会了，后面每一仗都不好打，加油吧。”
她的声音很轻，但带有千斤重的力量。
时哲的声音又不自觉有些沙哑，“好，会的。”
“加油。”
“谢谢你，对家的粉丝。”时哲突然调侃，说完自己都笑了下。
苏念凡也猝不及防无奈的失笑。
谈论着谈论着也到了苏念凡家楼下，尽管时哲心情不佳，但他还是记着将苏念凡送回家的使命。
他将自己提着的一袋东西还给苏念凡，“你哥在家吧，那我就不送你上去了。”
苏念凡点点头，不放心的交代一句，“总之你好好调整就行，今晚也别上网了。”
“知道了。”时哲像是个听话的孩子，苏念凡说什么他应什么。
最后两人在楼下分道扬镳，时哲直到目送了苏念凡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间的时候才转过身。
但他仍没有离开，而是站在原地，抬头望着天。
长叹一口气，将所有翻涌着的复杂情绪全都抛到脑后。
片晌后他才迈开腿，踏着沉重的步伐离开。
……
苏念凡回家的时候心情比离开家时还要更差一些。
结果刚推开门的时候她就闻到了很重的烟味，瞬时间火气又更大了。
沙发上那个夹着根烟还正开怀大笑的人抬眸便对上了苏念凡的眼神：……
他慌忙的将烟掐灭。
苏念凡气到拿起抱枕就往他身上砸。
“答应过我的话全都是在放屁是吗？晚上是我放宽了对你的约束，你现在还越来越过份了。”
“我我我错了错了错了。”苏锦玄疯狂求饶，实在是抵挡不住苏念凡漫天而来的捶打。
苏念凡将抱枕扔到一旁发泄自己的怒意，“话我放在这了，你敢再抽一次，我立刻把你轰出这个家去。”
苏锦玄赶紧认怂的点头。
“晚上抽几根了？”
“三根……”苏锦玄简直是个做错事的小孩挨训的模样。
“三千块，立马转我账上。”苏念凡出声，顺道再一次没收了苏锦玄的烟。
说完后她便转身回了自己房间，不愿再同苏锦玄多说一句话。
苏锦玄整理了下自己的发型，松了口气。
也不知道苏念凡今晚是干什么了，脾气竟然这么臭。
他嘴上不服的囔囔，“这么差的脾气，估计都没人敢要你了。”
……
苏念凡怒意一直到回到卧室的时候才消，但是一想起苏锦玄这三个字还是觉得异常碍眼。
手机蓦然振动了两下，有新消息提醒。
她看了一眼，是哲神对她今晚所发消息的回复：
【哲神】：好多了。
同时，苏念凡余光可见窗台对面的灯亮起，时哲的身影出现在那头。
她也总算松了口气。
过去将窗帘拉上，她躺上床，盯着与哲神的对话框思忖了片刻。
最后她也想到了怎么回复：
【苏念凡】：我把我的歌单分享给你吧，听听歌，心情也许能好得更快。
紧接着她转发了自己的歌单，正如哲神当时安慰她的那样。
夜深，苏念凡关了灯，准备入睡。
在寂静的夜色中，她听见了耳机传来的微小音效。
是哲神的那个耳机，此时又自动连接到他的手机上。
她想了想，便戴上。
不大不小的音量，刚刚好，她也听得出，哲神正在听的是自己方才分享给他的歌单。
她戴着耳机，听着缓而悦耳的旋律，暂时性的将所有事情都放下。
躺在床上不多时，她便也这么睡了过去。
……
翌日苏念凡醒来的时候是被闹钟唤醒的，难得的闹铃响起时她仍不想起床。
但她还是不会赖床，伸了个懒腰后爬起来，才发现自己仍戴着耳机。
耳机内早已没了声音，她甚至都不知道音乐是什么时候断了的，只依稀记得昨晚耳机内的声音很柔和，恰好适合睡眠。
她起身拉开窗帘，目光多在时哲家定格片刻。
不过没看见里面的人，也不知道时哲的心情恢复得怎么样了。
她想起了些什么，点开手机关注了下热搜信息。
哲神的那个话题热度已经降下去了，此时的电竞圈内的情况也还好，不会有太多负面言论。
她稍松了口气，收拾东西过去学校。
在游戏赛程中，昨日进行了季后赛胜者组的第一场比赛，今天将会进行季后赛胜者组的第二场比赛。
将会是ACI战队的比赛。
苏锦玄前一日口口声声说他要一整天都呆在ACI战队那边，结果他又是直接一觉睡到中午。
等到他过去的时候，其实也差不多到了比赛开场的时间了。
苏念凡下课后也往现场过去，毕竟季后赛一向都是最为热议的比赛，每一场都至关重要，所以她也答应了ACI的那群人会过去看比赛。
只不过她仍然是单独一个人，不与苏锦玄一起。
她到场馆的时候比赛还没开始，她坐着有些无聊，便低头随便摆弄手机。
她给哲神发了条信息慰问一番他今天的心情，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起来。
【苏念凡】：你们今天应该有正常训练吧？状态都调整好了么？
【哲神】：嗯，我们刚结束下午的训练，打算看会比赛。
嗯？比赛？
苏念凡不禁默默抬头看了眼自己面前的现场。
【苏念凡】：ACI的比赛？
【哲神】：对，你在现场？我看见你了。
苏念凡有些诧异。
【苏念凡】：嗯？难道你也在现场？
【哲神】：没有，我在直播间看见你了。
苏念凡：……
她猛地一个抬头，便再一次看见了屏幕上方放大公开处刑的自己。
不知道她已经被拍了多久，但导播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切开画面。
想了想，她便干脆轻轻一笑，对着摄像机腼腆又优雅的挥了挥手。
她的这个动作并不少见，她不是第一次对着镜头打招呼。
但只有她知道，这一次是她在同哲神的一次挥手。
画面还没有切换开的打算，她便率先埋头继续将注意力放在手机上。
迫不及待给时哲发去消息——
【苏念凡】：那你看见了么，我朝你打了个招呼。
……
导播这一次在苏念凡身上停留的时间尤其久，从她一直玩手机到发现摄像头再到再一次低头看手机，后再过了一段时间才转移画面。
官方直播间内早就因为她的一举一动而闹翻天。
【cpdd】：她来了她来了，她终于不负众望的来了。
【诺基亚】：上次ACI比赛都没看见小姐姐，吓得我还以为她脱粉了，幸好没有。
【778】：awsl，这个笑容，杀了我吧！！
【isdk】：太好看了太好看了，尽管看见这么多次了但我还是想说一句，这个小姐姐的颜值真的绝了，yyds！！！
【念凡姐姐死忠粉】：姐姐眼里有光！！肯定是在跟我打招呼，当时我的肾上腺素直接飙升！
【……】
就着这些弹幕评论，时哲看见了苏念凡发过来的信息。
瞬时间没有任何言语能够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他只觉得世间万物都被苏念凡这个笑容赋予了特殊的色彩。
他的唇边挂着极其柔和的笑容，完全忍不住。
他不禁侧头，稍稍用手盖住了自己的神色，才能不让训练室内的其他人发现。
第4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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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念凡的心情也沉沉的，视线一直跟着他们走，直到他们走出场内。
而她也清楚的看见了坐在家属席的苏锦玄怒气冲冲的身影，他甚至甩手丢掉自己的外套，与身旁的人激动的讨论着什么。
其实看方才最后一局比赛的时候，她感觉那个画面跟当时常规赛时ACI与FKG的那局比赛有相似之处。
都是一种完全被吊打的无力感。
但是说他们打不过FKG么？
那倒也不是，他们季后赛的情况相比常规赛明明已经进步很多了，前面几场比赛也打得很好。
只是他们在面对到FKG战队的时候，就总有一种气势比对方弱的感觉。
说FKG是ACI的心魔也不足为过。
苏念凡再次叹了口气，无心关注正在灯光灿烂下的FKG战队，起身随着ACI全员方向过去。
……
ACI战队成员气氛明显很消沉，甚至有好几个人红着眼眶。
他们在退场回休息室的路上会路过后台，在那边仍然可以看见比赛场上手捧奖杯的那些人。
瞬间他们走不动路了，纷纷止住在原地，用着渴望又失落的目光盯着那个奖杯。
“我们已经多久没有站在那里了？”
“明明这次是我们距离奖杯最近的一次，怎么就丢了……”
“每次都说下次再来，但是我们又能有多少个下次……”
“走吧，别看了，终究是我们技不如人。”
苏念凡站在他们不远处，也顿住了脚步，静静的看着他们。
ACI战队，似乎从苏锦玄退役之后就没有再拿过冠军了。
每次都是差点，差一点，但是这一点确是鸿沟。
前面那群人恋恋不舍的离开了唯一能看见奖杯的地方，后头苏念凡的脚步放得更缓。
明明一段路很短，但是却被走出了一个世纪的长度。
……
苏念凡走到休息室的时候，迎面便听见了苏锦玄特别生气的声音。
“常规赛出现过的低级错误，你们怎么还在犯？是一直都在胜者组安逸久了，让你们忘了你们对手的实力了是吗？”
“我本来想着无论输赢都平常心面对的，但是你们最后一局的表现真的秀到我了，我真的……”
苏锦玄又气又恼，话都说不出。
他知道他不过就是一个退役选手的身份，早就没在ACI了，更没资格评判他们。
但他就是忍不住，气到抓狂。
最后他喝了一瓶冰水，将自己满腔的怒意强行吞下去。
“是我的锅。”有人红了眼眶，声音都是颤抖着的，“我拉垮了，拖了全队。”
苏念凡轻敲了训练室的门，乖乖巧巧的坐在角落，陪同着他们一起难受。
“本来这里应该听我的指挥，不过去就没事了，结果就是没人听我的话。”有人盯着回放，急得快哭了，恨不得能穿越回去扭转局势。
“还有你们难道就不知道防一下草丛里的人吗？打了这么久的游戏，怎么连这种基本操作都不懂？”
“别吵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有意义，因为我们本来能赢的！”那人几乎是半吼着说出来的，心情特别激动。
“要不是那个暂停，我们就能拿下赛点局，那一局多重要啊……”
这头争吵的话音刚落，门口就传过来一阵笑声，轰轰闹闹，可见外头的人心情非常好。
听声音并不难判断出是FKG战队的成员从门口路过。
他们刚夺了冠，心情自然好，但听在有心人心里就是讽刺。
ACI战队正气头上的那人狠狠用拳头砸了下桌面。
“别怨那个暂停。”一直沉默许久的教练总算没忍住出声，“重开的那一波为什么没有防住，最后一局心态为什么会崩？你们应该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
屋内争吵声不断，他们都在气头上，说话一时间都很冲。
屋外却是一阵阵的笑声，隐隐约约还能听见他们口中传过来的“冠军是我们的”。
霎时间屋内一片寂静。
苏念凡大气不敢出，片刻后她推开门走出去透会气。
屋内太压抑了，令人承受不住。
外面的空气有点凉，周围人群仍是熙熙攘攘，众多人围在一起，似乎还没有离开的打算。
周围的各种声音也多，谩骂FKG的，替FKG说话的……
苏念凡随便散了会步，心情总算放松很多。
当她看了眼手机的时候，才发现哲神一如既往的在比赛结束后的第一时间给她发了信息。
还是简简单单两个字：
【哲神】：赢了。
但是这次的这两个字似乎没有包括太多喜悦，更多的是一种小心翼翼的情绪。
而她却在半个小时后的现在才看见消息。
苏念凡小幅度的露出了一个笑容。
【苏念凡】：恭喜，你们打得确实很好。
尽管她的消息回复得很慢，但哲神还是几乎秒回她：
【哲神】：你现在还在比赛场馆内么？
【苏念凡】：对。
【哲神】：有时间么？一起吃饭？
苏念凡犹豫了一下，将手机握在手中，思考许久。
最后她还是回复道：
【苏念凡】：不了吧，我跟ACI战队的人在一起。
哲神这次没了下文了。
苏念凡知道自己发的这句话很容易让人误会，但她此刻确实没什么心情跟哲神一起吃饭。
她最后也没等到哲神的信息，便收起了手机，转身往休息室的方向回去。
那边还是一如既往的压抑，不同的是争吵声已经淡了下去，现在更多的是沉默。
教练叹了口气，站起身，“都别想了，一起去吃个宵夜，下个赛季继续努力。”
“我没心情。”有人赌气似的出声。
“不想去也得去。”教练的态度强硬了几分。
输了比赛事小，但是更重要的是队魂不能散。
紧接着教练又回过头来看了看苏锦玄，“JX一起不？辛苦你这段时间的陪练。”
“不去。”苏锦玄也没什么好心情，站起身想套上外套，但才想起自己由于太过生气所以直接扔到场内去了。
他便站起身，怒气冲冲的扔下一句话，“我先走了。”
教练也没挽留，组织其他人离开。
“念凡也一起么？”
苏念凡轻轻摇头，“我也不一起了，你们好好调整状态，等你们涅槃重生。”
道完后她同样站起身，跟着苏锦玄一同走了出去。
……
苏锦玄性格直来直往，生气了就是生气，很少会去将自己的情绪隐藏起来。
晚上ACI战队的表现让他血压飙升，他简直气到语无伦次，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
他回到几近空无一人的场馆内，拾起自己丢在地上的外套，随便披在肩膀处，正闷闷的往外走。
但没走两步时就撞见跟着过来的苏念凡。
他顿住脚步，稍微稳了稳情绪看着她，“我刚想去找你，你就自己过来了。”
苏念凡关注着他的神色，声音很轻的出声，“找你一起回家了。”
苏锦玄点点头，继续闷闷的往外走。
他们从场馆一侧的小门出去，专门绕了一圈走进小巷子中，成功避过人最多的区域。
闻着飘过来的路边烧烤摊香味，苏锦玄才顿了顿脚步，暮然回过头看着苏念凡。
“吃点东西吧，饿死老子了。”
苏念凡点点头，“行。”
两人点了些烤串，苏锦玄又拿了几瓶啤酒，准备一人买醉。
苏念凡仍然不喝酒，就拿了瓶豆奶静静的坐在他旁边。
“虽然我已经退役那么久，没资格管他们的事。”苏锦玄直接抓着啤酒对瓶吹，声色沉沉，“但也特别希望他们能再拿一次冠军。”
苏念凡手搭在扶手上，揉了揉眉心。
谁不想拿冠军呢。
但是冠军又只有一个。
苏锦玄继续掰着自己的手指细数，吐苦水一般，“我退役后的第一个赛季，ACI连季后赛都没进去，第二个赛季进去了季后赛，却一轮游，第三次……”
“这一次好容易直接进了总决赛，却跟冠军失之交臂，你说任谁谁不气？”
“……好歹我也在里面呆过好几年，特别不希望它沦落为一支三流队伍。”
苏念凡静静的看着他，“他们已经进了决赛，不算三流队伍了。”
“拿不到冠军就是三流队伍。”苏锦玄立刻反驳。
“……”
苏念凡垂了垂眸，“给他们一点时间吧。”
苏锦玄委屈巴巴，“也只能给了，还能怎么样，我又不能上场自己打比赛。”
他又猛的灌了口酒，“但是你看他们一个个的态度，打输了比赛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而跑去怪别人，去怪对手。”
他将啤酒瓶重重往桌上一扣，“简直没十年脑血栓做不出这种事。”
苏念凡：……
“行了别骂了。”她出声道，“他们肯定更难受，会怪罪到其他人也只是太懊恼而已。”
“谁还没有过这段时间呢。”苏锦玄默默出声，长长哀叹许久。
苏念凡没吃东西也没说话，只倚靠在椅背上，默默注意着苏锦玄的一言一行。
满大桌的烧烤与啤酒几乎都是苏锦玄一个人解决的，他越吃话越多，甚至开始回味起自己的职业生涯。
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他才踉踉跄跄站起身，有些迷糊的出声，“算了，走吧，回家去，不提这些伤心事了。”
苏念凡也跟着站起身，注意到苏锦玄醉得差不多，便拉着他保护他。
苏锦玄直接将手搭在苏念凡的肩膀上，仍拉着她喋喋不休。
“苏念凡，哥跟你说，你找男朋友千万别找电竞选手，打电竞的没一个好东西。”
外边几乎没有其他人路过，两个打打闹闹的身影在路灯下极其明显。
隔着一扇门，听不见他们都在吵闹些什么，但却可以清楚判断出那两人是谁。
“念凡小姐姐跟JX？”谢怀满眼都写着难以置信，刻意压低了音量同范若成窃窃私语。
范若成神色俨然不对劲，他只悄悄点了下头，用眼神示意他闭嘴。
但谢怀显然没接收到他的暗示，“他们原来认识啊？关系竟然还这么好。”
虽然没有近距离看见他们两人，但在他们这个角度，不难感受到两人关系的亲昵。
似乎有一种……超乎普通朋友之间距离的关系。
“啪嗒——”
一丝火苗在夜色中亮起，时哲又点燃了一根烟，目光仍然不离渐行渐远的那两个人。
瞬时间，很多蛛丝马迹在这一刻都被放大。
他们是认识的。
他们曾经在粉丝眼中是cp关系。
苏念凡很喜欢ACI战队，从第一个赛季开始。
JX甚至出现在了苏念凡参加比赛的服装设计展现场上。
还有……
她分明同他说的是【跟ACI战队的人在一起】，转眼间却跟JX单独出现在夜色中。
时哲拽紧了手中的烟盒。
范若成揉了揉眉心，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了。
“小姐姐应该是认识JX的吧？毕竟小姐姐是ACI的粉丝……”他瑟瑟发抖，随便替苏念凡找了个借口。
但是时哲并没有回应他的话，而是一直盯着苏念凡，直到两人消失在视角范围内。
偌大的空间内，隐隐还能听见那头训练室传来的音乐声，但却阴沉得可怕。
范若成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时哲的神色，试探性出声，“要不……我让宋千宜去打听一下情况？”
“不用。”时哲沉着声色，掐灭手中的烟后转身往喧闹的生日会现场过去。
“……”
范若成与谢怀面面相觑。
“哲神这是……有危机感了？”
范若成摇摇头，这波他也觉得无解，“如果是正常的朋友关系的话，会靠得那么近吗？”
“JX是喝醉了吧？我看他走路都是踉跄着的，可能小姐姐就只是扶着他。”谢怀出声。
“喝醉了也不能随便搂搂抱抱吧。”范若成还是头疼的叹了口气，转身看了眼时哲离开的方向。
喃喃自语，“这次，我看除非他们是亲兄妹，否则没得洗。”
“……”
……
与此同时，已经醉到不清醒的苏锦玄还在朝着苏念凡数落天数落地。
“找男朋友不能找没有责任感的。”
“找男朋友不能找不上进的。”
“找男朋友不能找没有夺冠过的。”
“……”
苏念凡看在他心情不佳喝醉了的缘故，不同他计较。
直到艰难的将这个行走的喇叭搬回家之后，她才松了口气。
苏锦玄分明没喝太多酒，但不知道为什么却醉成这样。
“早点休息吧。别想这些了。”她出声，准备去帮苏锦玄倒杯水。
但未走到厨房，她就听见那头传来了打电话的声音——
“喂，何若筠。”
听见这个名字，苏念凡的动作顿了顿。
第4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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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念凡是在后台跟一位服装设计师交流的过程中碰见她的，她恰好就是那位服装设计师的模特。
她们互打招呼，并没有多做交流。
毕竟她们也只算有一面之缘，并不是很熟，况且苏念凡对罗之岚的印象并不是特别好。
但在后面在洗手间的时候两人又碰见，罗之岚换上了她的那套服装，配合上精致的妆容，端着白天鹅般的优雅气质，就像是高高在上的公主。
而苏念凡并无过多的装饰，甚至连妆容都是淡妆，在罗之岚面前显得比较粗糙。
但她胜在颜值过硬，全然不输任何精心打扮的人。
“好巧呀，没想到能在这见到你。”罗之岚主动出声道。
虽然她能感受到苏念凡对她的不待见，但她丝毫不慌。
因为尬聊就是她最大的本事。
“您好。”苏念凡恭恭敬敬的，如同对待陌生人般。
“你不会忘了我吧？”罗之岚轻轻笑着，看着苏念凡的眼神中带了点优越感，“我们上次见过面的，在学校的时候。”
“没有忘记。”苏念凡轻声回应，“罗学姐还有什么事吗？”
“没事，只是我后来听学校的一个学妹说你好像在学校内出了点什么事……”罗之岚想了想，又补充道，“好像有点严重来着，我就一直担心着你，你应该没什么事吧？”
虽然嘴上是说着替她担心，但是分明就是在戳她痛处。
苏念凡不傻，并不是感受不到，但她只道，“没事。”
要是有事的话她此刻还能站在这里陪她尬聊？
“那就好。”罗之岚轻轻一笑，似松了口气，“哦，还有，我还听别人说你跟哲神关系挺好是不？”
尬聊一句结束后，便直接进入了正题。
苏念凡稍稍抬眸一些，看着罗之岚。
果然，她就一直觉得罗之岚刻意接近她是有理由的。
现在看来，好像是因为哲神。
“还好。”她有问必答，但能两个字回答的事绝对不会说第三个字。
“这还好呢，你知不知道你这句话被我们这些哲神的粉丝听到了有多么气人。”罗之岚笑着出声道，她丝毫没有掩饰自己对哲神的喜欢。
反而还再三强调自己是哲神的粉丝。
苏念凡内心：我不知道。
她又不是哲神的粉丝，她为什么要知道这些？
但她嘴上还是保持着笑容，“有什么事么？”
“我想问下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又是怎么能关系这么好的？”罗之岚立刻又出声问道。
就像极了学生时代在私底下悄悄询问谈了恋爱的人是如何能有机会谈的恋爱的一般。
苏念凡唇角抽了抽，最后她选择转移话题，“学姐是喜欢哲神吗？”
罗之岚点点头，“我平时也有经常看电竞比赛，喜欢哲神有一段时间了。”
苏念凡并无意关心她是怎么喜欢上哲神的，只敷衍的点点头，“学姐这么优秀，喜欢上谁的话都是他的荣幸，只要学姐喜欢，那想要跟他接触应该也不是一件难事吧。”
罗之岚：……？
这话说的，是生怕她听不懂这其中的阴阳怪气么？
“话是这么说，但是学妹你又不是不知道，哲神有多难接近。”罗之岚还专门将苏念凡拉到一旁的凳子上坐下，准备与她畅谈。
苏念凡：……
她还真不知道。
哲神很难接近么？
“所以我想向你取取经，他都喜欢些什么，我应该怎样做才能引起他的注意？”罗之岚继续问道，话语间都是对哲神的崇拜。
“不清楚。”苏念凡满脸都写着想走，“罗学姐您还不如去问一下哲神的粉丝，她们对哲神的了解比较多。”
“但是我不认识她们呀。”罗之岚拉了拉苏念凡的衣袖，笑着出声，“我身边只有你一个认识哲神的人。”
她想了想，又补充，“对了，你还是我见过的第一个能跟哲神关系这么好的女生哦。”
苏念凡觉得自己真摸不清罗之岚的套路了。
难不成她还真的只是单纯的想要了解一下哲神？但罗之岚如果喜欢哲神的话，不应该会本能的把她当成是情敌看待么？那还跟她说这些干什么？
但苏念凡懒得去深究这些，仍然是充满着距离感，“学姐，我真的没办法帮到你什么。”
“啊？”罗之岚明显有些失望，又不死心，“那你知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多了解他？”
苏念凡有些不耐烦的轻叹了口气。
她知道自己不说点什么的话罗之岚是不会放她走的了，便干脆站起身，有些疲倦的出声，“那您不如去他直播间刷礼物吧，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
她只是随口一说，因为记得之前宋千宜就是这样加上哲神的微信的，具体什么情况她也不清楚。
但她现在只想摆脱罗之岚。
罗之岚豁然开朗般，同样也站直身，“有道理！那我晚上去他的直播间看看。”
苏念凡敷衍的点点头，心不在焉，也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谢谢你哈学妹，要不我们加个微信吧？有什么消息的话还能一起分享一下。”罗之岚继续出声道，表面仍然是非常友好的样子。
苏念凡将表面工作做到底，拿起手机直接打开二维码，“那你扫我吧。”
待罗之岚完成扫码加好友的时候，她便直接收起手机，没有再多看一眼。
“那我就先走了，下次再见。”她客套了一下，话音还未落，人就已经先离开了。
罗之岚点点头，再一看时就发现她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拐角处。
好家伙，走得还真快。
她也收起手机，心情还算不错。
她是看出来了，虽然苏念凡跟哲神的关系还不错，但苏念凡明显就对哲神没兴趣，他们铁定是成不到一块去了。
所以她更应该跟苏念凡打好关系，一是人脉的关系，二是没准还能借着她跟哲神认识认识。
……
苏念凡回到后台，低头看了眼手机。
好友列表的小红点格外醒目，她点进去，看见那个新的好友申请。
上边清清楚楚的备注了：罗之岚。
她的神色没有任何波动，抬手直接退出了界面，没有同意好友申请，也没有拒绝。
将手机放回到口袋中，她绕过后台走到场内观众席，随便坐在最不起眼的一个角落。
一直到服装展结束的时候她都没有再见到过罗之岚，也落了个清净。
她离开的时候时间还早，想了下晚饭的着落后，给时哲发了条信息。
得知他还有一会才结束训练，她便独自去超市买了点食材，先回去做饭。
时哲回去的时候是闻着饭菜香味进屋的，那一刻他的眼神中满是惊喜，简直不能用任何言语来形容此刻的心情。
他靠近苏念凡，盯着她忙碌着的动作。
这一瞬只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暗淡无色。
“回来啦？”苏念凡主动出声，稍微瞥了时哲一眼后便继续将注意力放在刚下锅的肉上。
“对。”时哲想藏住唇角的笑意，但是压根就藏不住。
“挺巧，马上就做好饭了。”苏念凡道，身旁是油烟声音劈里啪啦，但她的声音却在这些的衬托下显得更加温柔。
时哲应了声，随后坐在饭桌前乖巧又安静的等待着苏念凡。
不得不说，这种画面真的是太美好了，让他一直沉浸在这种幸福当中。
有那么一瞬间，真的让他感觉到他们已经在一起了。
可惜美好破灭得非常快——
当苏念凡将最后一盘菜端上桌的时候手机恰巧响了，她看了眼来电显示，随后走到卧室内接通了电话。
是苏锦玄打来的，她在接通的时候就有一种莫名的预感。
“喂？”她出声，声音是轻快的。
“你猜一下我现在在哪。”苏锦玄直接出声道，他那边有些嘈杂，但还是可以清楚的听见他的话。
“活动现场？”苏念凡随便猜测一番。
“聪明！”苏锦玄笑着回答，带来了一个消息：“我今天参加颁奖，明天直接回京城，准备好迎接我吧！”
苏念凡显然有些惊喜。
她笑着应了声“好”，随后便直接挂断电话。
……
苏念凡回到厨房内坐下，直接跟时哲道一声，“我哥明天回来，我也要搬回去了，这几天住在你这边真的麻烦你了。”
时哲：……
听着这句话，他嘴边的肉瞬间就不香了。
“你哥？”他囔囔一句，从来都不知道苏念凡还有个哥哥。
“嗯。”苏念凡点点头，心情明显不错，动作也活跃了一些，“他在其他地方工作，明天就回京城。”
这几天她都一直在时哲的庇护下生活，虽然他确实带给她很多安全感，但毕竟两人不算是特别熟的关系，她也一直都觉得很不好意思。
现在苏锦玄总算回来了，有他在家的话她不用一个人生活，也加不用继续麻烦时哲。
在她看来，无疑是一件好事。
而时哲却陷入了许久的沉默。
“你哥跟你住在一起？”他不禁又问道。
心里在疯狂叹气。
她哥哥怎么就不能晚点来呢，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回来。
真不赶巧。
“嗯。”苏念凡点点头回答了时哲的问题，“总之这段时间谢谢你啦，以后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就找我。”
时哲帮过她太多了，她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报答。
但时哲没说话，只是吃着手边的东西，心情可见的低气压。
最后他没忍住弱弱的询问一句，“你哥回来多久？”
“他以后好像就打算留在京城了，应该不会再走了。”苏念凡回答，手上还时不时操作着手机跟那头的吴瀚文聊天，没怎么注意时哲的神色。
时哲：……
他闭上了嘴巴，一句话都没说。
……
时哲看着满大桌的食物，却很难入口，压根就没吃多少东西。
但一想到这将是他吃到的最后一顿苏念凡亲手做的饭，便又努力扒拉着多吃了几口，好好珍惜。
饭后，两人收拾完碗筷，在回各自卧室之前，苏念凡还好心情的同时哲出声。
“你晚上是不是还需要训练？”
“嗯。”时哲头上一片阴霾，语气也变得哀哀了些，“我先开一会直播。”
“好。”苏念凡笑了笑，还专门挥了挥手，“那你加油。”
时哲点点头，目送苏念凡的身影直到她走进卧室后才叹了口气。
一想到她马上就要走了，他的思绪只有舍不得。
但看到她那么激动的神色，他简直又更悲伤了些。
拖着略显沉重的步伐走到电脑前，他呆坐了片刻后才开了直播。
他的心情并不怎么好，在直播间内也显得兴致并不高，几乎不跟粉丝互动，只默默匹配了一局局的游戏，通过游戏泄愤。
卧室内，苏念凡收到苏锦玄的信息，他让她打开直播看他帅气的身影。
苏锦玄晚上参加的活动是那个人气评选活动的颁奖，全程直播，有不少主播都参与其中。
这种活动苏念凡本是没兴趣关注的，但是苏锦玄强调他今天打扮得特别帅气，让她务必要上直播间看看他的样子。
苏念凡当时就翻了个白眼。
她都看了他快20年了，不管他在别人面前的形象是怎样的，在她心目中永远都帅不起来。
但嘴上是这么说，实际上她还是点开了直播。
颁奖典礼活动会特别大型，同时也会颁布很多个奖项，前面苏锦玄的镜头并不多，也没那么快轮到他上台。
苏念凡闲着无聊，便暂时性退出直播间，准备等到了苏锦玄的时候再过来看。
恰好她刚一退出，就看见直播软件传来的一条推送：
“您所关注的‘哲神’直播间正在直播中，快来看看吧。”
苏念凡指尖停顿了片刻，最后还是选择点了进去看看他的直播。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看点其他直播解解闷。
在进去直播间之前，她还专门警惕性的将进场特效给关了，避免又会出现上次那般的社死事件。
她刚一进去到直播间中，就瞥见屏幕上方闪过一排的火箭游艇。
还伴随着一串一串的通知：
“用户‘罗之岚’为主播送了一排火箭！”
“用户‘罗之岚’为主播送了一艘游艇！”
“用户‘罗之岚’为主播送了一排666！”
“……”
此刻的礼物榜上全都被一位名为‘罗之岚’的用户占领了。
同时，弹幕评论区躁动不休。
【abcdefg】：？？？哇靠，这是真大佬，竟然送了这么多礼物。
【小小的世界】：罗之岚？是我知道的那个罗之岚吗？
第4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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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千宜知道苏念凡上课的地点，恰好她也在那个时间点下课，便准备过去一趟，想着能顺便找苏念凡吃顿饭。
凑巧的，她刚过去的时候就碰见苏念凡从教室内走出来，便立刻跑到她面前，突然出现给了她一个惊吓。
“锵锵，我来接你下课了。”宋千宜笑着出声道，她站在苏念凡的左侧，侧头看了看她。
苏念凡稍微被吓了一跳，不过看见是宋千宜，这种惊吓感又瞬间被消除，转而轻轻笑了声。
“吓死我了，你怎么过来了？”
“接你下课呀。”宋千宜一脸天真无邪，“顺便等你请我吃顿饭。”
请她吃饭那是昨日随口一说的承诺了，不过现在拿来当借口刚刚好。
“吃饭？”苏念凡看了眼时间，俨然五点多了，再吃个饭的话恐怕天黑了，她再回家的话不太安全。
“晚上我有点事，明天再请你吃饭，乖哈。”她拍了拍宋千宜的肩膀，出声道。
宋千宜：？？
“啥事？”她不禁出声问道。
苏念凡并没说，只是打岔过去，“不过现在我还是可以请你喝杯奶茶的，走吧。”
宋千宜也不过多纠结苏念凡的私事，只兴高采烈的一笑，“好！多一杯奶茶，我不亏。”
两人并肩走出教学楼，宋千宜下意识挽住苏念凡的手，这是她们平时最习惯的动作。
但这次刚碰到苏念凡的手臂时，她便吃痛，条件反射的收了回来。
宋千宜一愣，看着苏念凡的反应。
“你咋了？手痛吗？”
苏念凡点点头，但并没有说太多，“对，是有点。”
“咋了？”宋千宜皱了皱眉，想起苏念凡的反应，总觉得不太对劲。
“不小心被门夹到了，不过不是很严重。”苏念凡轻轻笑了笑，让宋千宜放宽心。
但宋千宜想起范若成同她说的话，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她轻轻拉了拉苏念凡的衣袖，“我看看你的手。”
苏念凡稍微往后收了些自己的手，没让她看见，“看起来有点吓人，为了不吓到你，所以我还是不让你看见了。”
宋千宜：？？
吓人？
这么一说，她就更难放下心来了，“不行，我得看一下。”
她本想强硬的拉过苏念凡的手，但又担心会弄疼她，便只将她的衣袖拉起来，瞥了一眼。
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她才觉得可怖。
原本苏念凡的手是白皙无暇的，特别好看，但是如今这双手上布满了一大片淤青，令人看着就觉着疼。
“你这……”她愣了愣，“怎么弄的？”
苏念凡若无其事的收回了手，将袖子放下，重新盖住了自己的手臂，“被门夹到了而已。”
“一个正常人哪会被门夹成这样？你跟我说实话。”宋千宜态度都硬了几分。
苏念凡看着她，却再次笑了笑。
“蒋浩容找到我家来找我了，当时我被吓到，不小心就弄成这样了。”
宋千宜的神色随着苏念凡这话而越来越严峻。
苏念凡不禁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宽慰，“他现在已经去了警局，会被判刑的，没事了。”
“判刑？”宋千宜一愣，才感觉到事情好像比她想象中的要更严重一些，“他还做出了其他什么事吗？”
“恶意骚扰，恐吓。”苏念凡盯着面前的路，领着宋千宜往前走，声音轻轻淡淡的。
她本不想让宋千宜知道这些事，但如今这件事应该已经告一段落，没什么好担心的，便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了。
“他恐吓你了？”宋千宜又气又无奈，只能在心里默默将蒋浩容大卸八块。
这人渣，能判刑是他活该，最好直接判他个100年的。
苏念凡轻声一笑，走到另一侧挽住宋千宜的手，“是有，但没事，已经将他绳之于法了。”
宋千宜瞥着苏念凡，叹了口气。
最近发生了好多事，这不禁让她感叹她的心理承受能力，“你一个人在校外住确实有点危险，不然你要不要考虑回到学校住？现在周安姿被停学了，学校也应该没有人敢再欺负你，而且比起你一个人住的话会安全一些。”
但苏念凡只是若无其事的笑了笑，“不用，我现在……”
她下意识想坦白自己这几日都不是一个人住，但想了想不大对劲，又止住口。
毕竟她要是说她住在哲神家……这要是被宋千宜听到了，她恐怕能激动到明年。
“咋了？”宋千宜追问一声。
“嗯？没事。”苏念凡打岔过去，“过几日我哥会过来京城，到时候有他陪着我，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宋千宜没有发现异常，侧头笑了笑，“那就好，反正只要蒋浩容那个人从这个学校内消失，就大吉大利了。”
……
苏念凡如约为宋千宜买了杯奶茶，自己手上也捧了一杯回家，但想起最近帮了她很多事情的哲神，便又下单多买了杯奶茶。
她并不清楚哲神喜欢喝什么，所以就买了自己最爱的豆乳奶茶，想着如果他不喜欢的话自己还能替他喝了。
宋千宜就站在她身旁，睨着她买了三杯奶茶的操作。
不禁有些不解，“你还要去找谁吗？”
“嗯。”苏念凡付了款，轻声回答，“一个朋友。”
“噢。”宋千宜仍是没多想没多问。
凭她跟苏念凡的交情，她知道苏念凡什么事都会跟她说，就算现在不说的话那么以后也会说。
因此她倒也不急着现在追问。
苏念凡从学校出来的时间刚好六点，天仍是亮着的，这个时间也是周边最热闹的时候。
她先回了躺自己家，首先将家里的一切窗帘窗户全都关上，再多收拾了些东西，带上自己的日常用具。
在即将离开卧室的时候，她余光瞥见书柜上的几张便利贴。
那是之前与FKG战队一同吃饭时拿到的哲神的签名，她一直都没扔掉，只将它们都贴在了柜子上。
三张签名，上面还画着几个表情。
一个白眼，一个撇嘴。
现在还有第三张签名上是空的。
她侧头睨了片刻，想了想，便掏出一支笔，在第三章签名上加了一个表情。
这次是笑脸，旁边还多加了几个爱心。
表示对他的感激。
……
苏念凡到时哲家时发现他也已然回了家，此刻他正开着麦训练。
见到她的时候他手上的动作仍没有停顿，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主动打招呼，“晚上好。”
苏念凡见他在训练，也不敢打扰他，便小小声回应，“晚上好。”
她手上提着奶茶，走到时哲身边放下，示意一句，“这是买给你的。”
时哲的目光在游戏上与她身上来回游动，暮然在桌上的奶茶上多停留了片刻。
没忍住笑了声，“谢谢。”
手机上的游戏却因为一时间的操作不当而丢了条命。
苏念凡点点头，没再出声，便往卧室过去。
时哲盯着苏念凡直到她走进卧室内，才收回来放在游戏上，看了眼死亡回放。
他犯了个特别低级的错误。
默默摇了摇头，趁着复活的冻结时间将奶茶拿过来，插上吸管饮了一口。
惊奇的发现味道还不错。
甜味很足。
而此刻，耳机那头的一群人却因为他们这番刻意压低了但还是听的一清二楚的对话声而热烈沸腾。
范若成不禁出声问他，“哲神，你家里还有其他人？”
“嗯。”时哲将奶茶放下，心情大好的应了句。
“谁啊？怎么没听你说过？”范若成又追问。
最近他们战队的人都特别八卦哲神的情况，他又是突然离开，又是请假缺席，心情也是时好时坏，现在竟然还申请晚上在家训练，如此反常的举动很难让人不多想。
所以他们有理由怀疑，哲神这些行为与方才对话的那个人有关系。
况且他们听得很清楚，那分明就是个女生。
时哲的注意力重新专注在游戏上，一边操作一边简单回复范若成的问题，“一个朋友。”
“朋友？！”范若成瞬间炸了，“一个普通的女性朋友会住在你家吗？不会是女朋友吧？”
时哲：……
范若成现在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女性朋友，住在哲神家？？
他们认识那么久，哲神的性子再清楚不过了，他总会跟任何一个异性保持一定的距离，就算是录节目，不到万不得已，他也绝对不会往异性身边靠一步。
所以现在竟然说哲神同意让一个女性朋友住进他家？？
可能吗？
这不可能。
他不禁替苏念凡打抱不平，“你不会这么快就找到女朋友了吧？你这样可不太道德，我都要替那个谁谁打抱不平了。”
时哲：……
他不禁默默抬头看了一眼苏念凡的卧室看了一眼。
一秒钟不到便回过头来，继续将注意力放在游戏上。
“守好你的塔，话别那么多。”
范若成：……
……
时哲结束下午场的训练之后才站起身，走到苏念凡的门前，轻敲两下门。
苏念凡很快便过来开了门，她手上还拿着只画笔，袖口处也稍微蹭了点颜料。
“吃饭了么？”时哲询问道，他看着苏念凡的眸色很柔。
苏念凡摇摇头，“还没。”
“我随便煮点东西，一起吃？”
“好呀。”苏念凡笑了笑，跟着时哲走了出去，“你还会做饭？”
“会一点。”时哲走到厨房处，打开冰箱看了眼里面的东西。
还好，前几天刚屯了点货，现在冰箱内的东西还不少。
苏念凡站在他身旁，轻声，“我帮你打下手。”
时哲先是一愣，而后偷着乐，“好。”
苏念凡随手拿了条橡皮筋，简单挽起自己的头发，站在厨房的一侧看着时哲的动作。
“诶，有土豆。”她出声，眼睛一亮的盯着冰箱内的东西。
菜的种类那么多，但土豆是她最百吃不腻的食物。
“前几天买的了，我不经常在家吃，所以这边的东西不多。”时哲出声，再抬起头的时候才发现苏念凡有些不太一样。
挽起头发的她将自己精致的五官全露出来，更加能凸显她面部的轮廓，发鬓还有一些碎发挂在两侧，有一种随性但又不失温婉的美感。
时哲差点失了神，但又很快收回目光，心情难以平静。
“土豆你打算怎么做？直接炒着吃还是做配料？”苏念凡并没有关注时哲，自然不知道他的神韵，此刻她的注意力都在面前的食材上。
时哲闻言，又将目光放回到冰箱内，调整了下自己的心情，“你喜欢吃咖喱鸡肉么？土豆可以做咖喱鸡，再另外炒点其他菜。”
“可以呀。”苏念凡点点头，“那我帮你择菜。”
“我来就行了。”时哲出声，想起苏念凡的手伤，并不想让她做事。
但苏念凡仍是执意，“没事，这点小事我还是不在话下的。”
说完后她便站在洗菜池前，娴熟干练的开始手头上的事情，没有多余的动作。
时哲干咳了两声，随后才关上冰箱门，动手处理鸡肉。
片刻后他想起什么，又拿出了两件围裙。
“这边有围裙，你换上吧，别弄到衣服了。”他出声。
苏念凡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示意一下，“好，你放着吧，我等会换。”
她手上正削着土豆，不太方便。
时哲盯着她的动作好一会，随后抿了抿唇，有些迟疑的出声。
“那我帮你穿上？”
苏念凡看了看自己脏兮兮的手，想了想后又应下，“好，谢谢。”
兴许是没想到她会答应，时哲悄悄地吐出了一口气。
他手上抓着围裙，一步两步靠近苏念凡，站在她身后，心跳频率也随着与她的靠近而快了一些。
他还是第一次帮别人穿围裙。
更何况还是……帮自己喜欢的人。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站在她身后，感受她的气息与自己近在咫尺，他的心情自然也是难以克制的激动。
在替苏念凡系上带子的时候，他的手不自觉有些抖，显得有些笨手笨脚，足足系了好片刻。
“好了。”他的声音都带上了些沙哑，又赶紧背过身去，掩盖住自己的神色。
他有些过份紧张了，还好苏念凡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才没发现什么异常。
她很软的声音传过来，“谢谢。”
“没事。”他应道，略显慌忙的胡乱套上自己的围裙。
暮色降临，太阳在不经意间悄悄下山，厨房内一左一右两个身影各自忙碌，岁月静好。
苏念凡完成择菜工作后便没了事做，又在一旁看着时哲炒菜的动作，随时注意着能帮忙的地方。
第4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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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念凡在学校的情况都挺好的，她的成绩一向都不错，上周电竞节她还得到了学校领导的一致嘉奖。”许教授终是这么回答。
那头的女声也颇有欣慰，“那就好，我还以为她又出什么事了，没有就行……他们上次不是闹出了什么论坛的那件事，影响已经很不好了，还好我这边及时处理……”
“胡柏啊。”许教授沉沉的声音打断了电话那头的女声，“我想你应该多关注一下孩子的成长情况。”
被称作胡柏的人愣了愣，随后才道，“害呀，我太忙了，没什么时间关注这些，所以只能拜托你看着点我们家念凡了。”
“而且你也知道的，现在网络有多发达，我去到哪都有人关注着，万一有一天就被人逮住曝光出来了，事情也麻烦……”
许教授的目光随着她所说的话渐渐暗下去。
听着这些话，他不免有些生气。
他沉声出口，“但是你别忘了，她是你的亲生女儿！”
“对，我当然知道。”那头的人也叹了口气，似乎也是无可奈何般，“他们恐怕迟早会被爆出来的，所以现在他们的形象千万不能坏，这样到时候也才不会那么麻烦……”
许教授站在窗前，看着苏念凡的小身影消失在道路尽头，眼神复杂万分。
他是听出来了，胡柏言语里都是自私自利。
孩子在她眼里，就成了是麻烦？
“胡柏。”他的声音带有几分不悦，也有几分怒意，“他们是你的孩子，是鲜活的生命，不是被你们用来铺垫事业的石头，你们只顾一时的贪图享乐，把孩子生下来后就不管不顾，这样算什么？”
他冷冷质问对方，“没有给他们一个好的童年，也没有给他们一个好的教育，现在却来要求他们怎么做，你们到底还有没有心？”
那头传来了一阵沉默。
许教授缓缓闭上眼，满满都是于心不忍。
念凡那个孩子心智总是比同龄人更成熟，成熟到令人心疼。
她总是将自己封闭起来，不相信任何人。
因为在她的世界里，确实没有人值得相信。
况且她所看到的，更多的是人性恶的一面。
一个只能看见恶的人，又该怎么让她相信世界上还有光呢？
……
苏念凡坐在校内的一处喷泉旁，盯着因阳光折射而在喷泉上形成的彩虹发呆。
她身旁的一棵大树替她遮住了阳光，替她庇荫。
“锵锵。”宋千宜带来了两根冰淇淋，一根放在苏念凡面前递给她，自然坐在了她的旁边。
“这种天气就很适合吃雪糕，你尝尝看，这是最新口味的，听说很好吃。”
苏念凡接过，脸上也难得露出了舒心的笑容，“谢谢。”
“不客气。”宋千宜笑嘻嘻，满足的咬了口雪糕，“赶紧趁冷吃，这个好贵的，别融化了。”
“好。”苏念凡应下，拆开了包装。
在吃下第一口的时候她便有些惊喜，眼睛都亮了。
“奶酪味的？”她不禁看了看宋千宜。
“对！”宋千宜侧头，等着她夸赞自己。
她就知道苏念凡对于奶酪太过于热爱，只要能让她碰见奶酪，所有不开心都能丢到一边去。
“真懂我。”苏念凡的心情也被治愈了。
金黄的阳光悄悄透过树叶的间隙，洒在两个女生的身上，给她们添加了一层岁月静好的模样。
“听说你跟别人打架了？”苏念凡边吃着最爱的雪糕，边出声询问。
宋千宜扯了扯唇，“你怎么知道？”
不会是那个不长眼的找苏念凡告状了吧？真恶心的一人。
“杨莹莹告诉我的。”苏念凡回答。
她刚才就看见了杨莹莹的消息，说有人替她出头。
她第一个就想到了宋千宜。
“杨莹莹？”宋千宜想了想，“是那个唯一的正常人舍友？”
唯一的正常人……
这个表述，苏念凡没忍住笑了。
“对，要不是她跟我说了，不然我还真不知道你也会跟别人打架。”她轻轻调侃道，实际上心里也暖暖的。
“没什么。”宋千宜嘀咕道，“这不我知道你专门把我的声音模糊了，心里过意不去嘛。”
“过意不去什么，我感谢还来不及。”苏念凡刚好吃完最后一口雪糕，将包装纸扔到旁边的垃圾桶旁，回过头来再看着宋千宜。
“还好你录音，也录像了，不然这事还真不好解决。”
“可能我聪明吧。”宋千宜喃喃自喜，“你看我有没有做刑警的天赋？心思缜密，做事留一手，让坏人不攻自破。”
苏念凡失笑，敷衍的点点头。
“总之，谢谢你了。”
“害，我们两个之间还说什么谢呀。”宋千宜将手搭在苏念凡肩上，搂住她，“你要真谢谢我的话，那就请我吃顿饭，或者帮我多拿几张哲神的签名。”
“你不是已经有签名了么？还是两张。”苏念凡道，一想起上周宋千宜莫名间就与FKG战队的成员关系突飞猛进的事，仍然觉得很奇怪。
“也是。”宋千宜囔囔，她还不知道苏念凡都在想些什么，“那不然作为报答，你跟哲神去约个会吧，满足一下我们cp粉的愿望。”
苏念凡：？
“既然说到了这个，那我倒是要问一下你，你们电竞节那天晚上是故意的？就为了让我跟哲神一起出去？”
宋千宜：……
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呵呵一笑，打岔过去，“没有，我是真的不舒服。”
“少来，我看见你的微博了，还晒了你跟他们其他人的合照。”苏念凡无情的揭穿她，“身体不舒服不能跟我一起吃饭，但跟其他人在一起就舒服了？”
宋千宜神色兜不住了。
都怪微博不能单独屏蔽人，不然她就不会被发现了。
“呵呵……我当时是挺不舒服的，但是后面就好起来了，然后又恰巧碰见他们，就一起过去了。”她现想现编，后背全是汗。
苏念凡：……
她冷漠瞥了一眼，“你继续编，我看看你还能说些什么。”
“啊哈哈哈……我下午还有课，先去上课了哈，念凡我们下次再见，你自己回家注意安全哈，我先走了。”
俗话说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宋千宜深知瞒不住苏念凡，便聪明的选择溜走，给苏念凡想象的空间。
毕竟她又没法解释自己的所作所为，总不能坦白说是因为哲神喜欢她所以他们才这么做的吧？
这样的话，她所嗑的cp恐怕只会崩得更早。
苏念凡望着宋千宜渐行渐远的身影，暮然轻轻一笑。
其实不难感受出来，她真的很想撮合她跟哲神在一起。
但是这种事……
哪有那么好说。
……
苏念凡回家的时候是傍晚的时间，相比昨天，今天的心情还不错，兴许是有宋千宜那份奶酪味的雪糕作点缀。
她开着房间内暖黄护眼的灯，再一次翻开了自己的设计稿，时隔多日终于能再一次全身心的沉浸在设计中。
一直到窗外的天从昏暗到全黑，屋内的她仍然保持着一定的姿势，只是纸上的设计稿逐渐被填满。
做自己喜欢的事的时候时间过得是真的快，到晚上九点的时间，她才想起来自己没吃晚饭。
顺手点了份外卖，紧接着她又继续埋头画着设计稿。
期间她感受到手机震动了一声，便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是短信消息。
想着可能又是些什么广告，便没在意，直接将手机放在一旁。
片刻后，敲门声响起。
苏念凡侧头看了眼时间，距离她下单外卖时间不过十五分钟。
外卖这么快就到了？
她站起身，前往过去开门。
但这阵敲门声似乎有些着急，并不像是普通的外卖敲门的声音。
苏念凡走过去，存了个心眼，警惕的缓缓打开门。
但紧接着蒋浩容的脸突然出现，同时有一股很大的力气推着门，铁定了心得想进来。
苏念凡吓了一跳，赶紧往反着推门，才能勉强阻止门越推越开。
但她一个女生，力气终究是不敌蒋浩容一个大男人，眼看着蒋浩容马上就有机会钻进来了，她赶紧趁他不注意往他身上推了一把。
随后火速合上门，但由于太着急了，所以顺势夹到了自己的手。
她吃痛，但没来得及管那么多，赶紧关上门，反锁，惊魂未定的坐在门口。
门外，蒋浩容不断的敲着门，口中骂骂咧咧，“苏念凡你丫的，竟然敢摆了我一道，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感受着震耳欲聋的敲门声，苏念凡吓坏了，指尖冰凉略有些颤抖的摸着自己因为方才那一番而掉下的手机。
“开门啊，你以为你逃得过吗？妈的老子迟早把这扇门砸开，要你好看。”
“你不是很有能耐吗？把我引过去的时候的那份志气去哪了？我告诉你，我他妈迟早也要毁了你。”
苏念凡死死蹙着眉，脑袋里满是蒋浩容撕心裂肺的吼叫声，自己的思想似乎被禁锢住了，很难冷静下来。
她艰难的打开手机，克制着让自己的心没那么慌。
但她却在此时看见了刚才收到的一条短信。
【苏念凡，你在家穿的白裙子很性感，我很喜欢，你等着我，我马上就过去找你。】
她被监视了？
苏念凡吐出颤抖着的一口气，死死的掐着自己的手。
室外，蒋浩容的声音仍在继续，一句比一句来得更猛烈些，敲门声也愈发的重。
苏念凡眼睛都红了，死咬着唇，打开了手机通讯录。
随便点了上面的一个手机号，也不知道打给了谁，她只知道她现在需要求助。
还好电话很快就被接通，对方的声音轻轻柔柔的，也有些试探。
“喂？”
苏念凡闭上双眼，眼泪瞬间落了下来。
她的声音也完全是颤抖的，“哲神……”
时哲接到电话，听见苏念凡的声音，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他连交代一句的时间都来不及，立刻抓着手机出了训练室的门，拦了辆车，火速赶往苏念凡的家。
还好她家距离他们训练室位置并不远，很快便到了。
时哲更是什么都来不及做，下了车后立刻冲进小区内。
电梯刚停下时，他便听到了很重的敲门声与呼喊声，猛烈的声音让呆在电梯内的每分每秒都成了煎熬。
时哲不停的摁着开门键，在门刚一打开的时候立刻便冲了过去。
一把拉住发了疯似的敲打门的蒋浩容，将他死摁在楼梯口，狠狠给了他一拳。
“我警告过你了别再靠近她，你真的想死是不是？”
他也气疯了，一时间丧失了理智，抬手又在蒋浩容脸上再落下一拳。
完全不加掩饰，用尽了全身力气。
蒋浩容被打得眼冒金星，只能撑着看清时哲的脸。
“妈的，关你屁……”
他话没说完，又挨了时哲一拳。
蒋浩容感觉自己脸上的骨头都要断了般，痛到没了知觉，眼泪不受控制的不停往下掉。
他手上掐着时哲的手，此时竟一句救命都喊不出来。
电梯间‘叮’的一声响起，被时哲唤过来的保安才姗姗来迟，见时哲几乎要将人打死，便赶紧上前去拉住他，让他消气。
剩下的几个保安控制住蒋浩容，不给他又能继续做什么事的机会。
时哲踉跄了几下，随后甩开保安，赶紧走到苏念凡门前。
分明自己的情绪有些过激，难以平静，但他还是控制住，用很轻的力气轻敲苏念凡的房门。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但还是尽可能的轻柔。
“念凡……苏念凡……”
他又轻敲几下门，等着里面的回应。
但是里面迟迟没有任何反应，只停留着一盏灯，四周寂静得不像话。
时哲心都揪成一团。
他再一次很轻很轻的敲了下门，声音很温柔，“念凡，我是时哲，没事了，真的……”
话音刚落，门也就被打开了，苏念凡安静的站在门边，身影孤寂得令人揪心。
她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怔怔的盯着时哲，没什么神韵，但是眼眶是湿润的。
她没说话，也没任何动作，只是这么站着，仿若惊魂未定的样子。
时哲不禁也湿了眼睑，往前走一步，靠近苏念凡。
缓缓伸出手，略有些迟疑的抱住她，轻声安慰。
“别怕，我在，没事的。”
苏念凡也抱住了他，没忍住让眼泪落了下来。
就这么抱了好片晌，时哲才松开她，用衣角擦去她的泪痕，一手牵着她将她护在身后，自己转过身面对着蒋浩容与身后的一群保安。
“上次不是答应会看着这种人的？现在呢？你们是怎么办事的？”
第4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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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教授不免对苏念凡抱以更多的关怀，解释道，“学校想多了解一些，也是为了能更好的保护你们。”
许教授的声音很轻，他一直谨慎着自己的哪句话可能会触碰到苏念凡敏感的神经。
“嗯，我知道。”苏念凡轻声，紧接着没有隐瞒的将蒋浩容对她做过的事全都说了出来。
“他会在我们宿舍楼下等着我，会一路跟着我，如果听说我没在宿舍的话也会去教学楼或者图书馆外面等着。就算是在外面无意间碰见了也会一直跟在我身边。”
苏念凡似乎是释怀了，在描述这些细思极恐的事情的时候也没有过多的表现出惊慌。
“还有——”她顿了顿，又出声道，“他前天找到我家去，在我家楼下蹲着。”
许教授紧紧蹙眉，“他都跑到你家去骚扰你了？去找你做什么？”
“先是说跟我吃顿宵夜，我拒绝了，后面又说要跟着上去我家里面……”
许教授心都揪了起来，“后来呢，应该没让他上去吧？”
苏念凡摇摇头，“没有，当时我跟我朋友在一起，他……”
提起哲神，苏念凡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描述了，转而改口，“我朋友他帮我赶走了他。”
“那就好。”许教授也松了口气，“这件事你得跟你们小区保安说明，让他们以后注意一下这个人。”
毕竟苏念凡现在又是在校外独居，又碰到这种事，还是挺危险的。
“嗯，已经说过了。”苏念凡露出了一个让许教授放宽心的笑容，“我家那边一出去就是公路，挺安全的，所以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应该……
许教授不免多长一个心眼。
“我晚点去帮你联系一下那旁边的警察，加强一下治安管理。”
“好，谢谢许教授。”苏念凡抿了一口茶，轻声道谢。
许教授同样也喝了口茶，放下茶杯后也稍微舒心的笑了笑。
“你能把这些事说出来就好，别像你上次那样一直沉默不语，我看着都难受。”
苏念凡仍是保持着微笑的状态，只是眼神盯着茶杯上漂浮着的茶叶，没有说话。
许教授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论坛上的内容是你发的吧？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不太对劲。”
苏念凡捧着茶杯，没有否认，“对，是我发的。”
“你上次什么都不肯说，也是在等这个机会？”许教授又出声道，语气都有些复杂。
苏念凡仍是很坦然，“是。”
“傻孩子。”许教授再次长叹一口气，“你知不知道我这段时间来以为你的事有多担心？我担心你没学好，也没法向你妈交代。”
“其实有什么事你完全可以跟我说的，不用一直藏在心里，你要是早点解释的话，兴许也就不会有后面的事了……”
“许教授。”苏念凡暮然间出声，止住了许教授的后半句话。
她仍然是轻声道，“我当时要是说出来的话，后面还会发生更多事的。”
许教授盯着苏念凡的双眸，突然间在她身上看见了自己那个旧友的影子。
她此刻的眸光是没有温度的，也带着那份沉着冷静，那份坚定，就连他这个阅历颇深的人都很有感触。
“你这是不相信学校。”许教授最终说出来了这么一句话。
他知道苏念凡的意思，她正是不相信学校真的能够保护好她，所以她才会自己亲自将事情推动到所有人的视野中，趁机毁掉周安姿与蒋浩容的名声。
如此大费周章，只为了替自己铺好路。
但他也没想到的是，苏念凡的回答——
“是。”
许教授一时间也沉默了。
“许教授。”苏念凡将目光移动到窗前，盯着随着微风而轻轻晃动的窗纱，不知道都在想写什么。
“您应该比我更懂。”她出声道，“人心是最不能指望的东西，学校只是口头上的警告教育罢了，那他们也可以只在口头上的应付了事，实际上心里谁都摸不准他们会是怎么想的。”
手边的茶已经凉了，苏念凡握着茶杯的手也微微发凉。
一阵风吹过来，窗纱晃动得更厉害了些。
苏念凡轻轻补充，“我不想再继续这样下去了。”
空气中暮然凝固了许久。
许教授抬起手，帮苏念凡重新倒了杯热茶。
感叹的说一句，“念凡啊，你跟你爸妈太像了。”
苏念凡握在茶杯上的手收紧一些。
“你可能还没怎么了解过你爸妈，但他们骨子里也都是狠劲，事情一向做得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也不留情面。”
许教授比苏念凡更了解她的父母，在提起这些的时候，更像是把其他人的故事说给她听。
苏念凡的嘴唇微微泛白。
她知道，她的父母……
压根就没有心。
“但是吧，小凡。”许教授接着说道，“我相信你有自己觉得对的思想，但有时候也没有那么绝对。”
“你应该试着学会去相信，而不总是将自己封闭起来。”
苏念凡还是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盯着面前的茶，思绪早就飞到天涯海角了。
“来，碰一下杯。”许教授举起茶杯，轻轻一笑，主动放到苏念凡跟前。
苏念凡一顿，又举过茶杯与他一碰。
许教授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拍了拍苏念凡的肩膀。
轻声宽慰，“念凡你还只是个孩子，想那么多干什么，小孩子就该有小孩子的样子。”
苏念凡垂眸低头，“嗯。”
在即将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她又回过头来，与许教授说了最后一句话。
她说，“许教授，我不想成为我父母那样的人。”
……
苏念凡走出办公室之后，许教授的心情也很沉重。
他走到窗边，盯着楼下那个渐行渐远的小身影，抬手给通讯录里一位备注为‘胡柏’的人拨打去电话。
电话一直响到结束都没有被接通，直到自动挂断。
一段时间后，电话才被回拨。
“喂？许教授，不好意思我刚才在忙，没看见手机，你突然打电话给我是念凡又在学校里出了什么事了吗？”电话那头是一个女声，似乎是自信又优雅的声音。
许教授指尖捏着手机，想起了方才苏念凡的最后一句话。
她每次提起自己父母的时候总想避而不谈的神色历历在目，一时间让他说不出什么话来。
“没有，念凡在学校的情况都挺好的，她的成绩一向都不错，上周电竞节她还得到了学校领导的一致嘉奖。”许教授终是这么回答。
那头的女声也颇有欣慰，“那就好，我还以为她又出什么事了，没有就行……他们上次不是闹出了什么论坛的那件事，影响已经很不好了，还好我这边及时处理……”
“胡柏啊。”许教授沉沉的声音打断了电话那头的女声，“我想你应该多关注一下孩子的成长情况。”
被称作胡柏的人愣了愣，随后才道，“害呀，我太忙了，没什么时间关注这些，所以只能拜托你看着点我们家念凡了。”
“而且你也知道的，现在网络有多发达，我去到哪都有人关注着，万一有一天就被人逮住曝光出来了，事情也麻烦……”
许教授的目光随着她所说的话渐渐暗下去。
听着这些话，他不免有些生气。
他沉声出口，“但是你别忘了，她是你的亲生女儿！”
“对，我当然知道。”那头的人也叹了口气，似乎也是无可奈何般，“他们恐怕迟早会被爆出来的，所以现在他们的形象千万不能坏，这样到时候也才不会那么麻烦……”
许教授站在窗前，看着苏念凡的小身影消失在道路尽头，眼神复杂万分。
他是听出来了，胡柏言语里都是自私自利。
孩子在她眼里，就成了是麻烦？
“胡柏。”他的声音带有几分不悦，也有几分怒意，“他们是你的孩子，是鲜活的生命，不是被你们用来铺垫事业的石头，你们只顾一时的贪图享乐，把孩子生下来后就不管不顾，这样算什么？”
他冷冷质问对方，“没有给他们一个好的童年，也没有给他们一个好的教育，现在却来要求他们怎么做，你们到底还有没有心？”
那头传来了一阵沉默。
许教授缓缓闭上眼，满满都是于心不忍。
念凡那个孩子心智总是比同龄人更成熟，成熟到令人心疼。
她总是将自己封闭起来，不相信任何人。
因为在她的世界里，确实没有人值得相信。
况且她所看到的，更多的是人性恶的一面。
一个只能看见恶的人，又该怎么让她相信世界上还有光呢？
……
苏念凡坐在校内的一处喷泉旁，盯着因阳光折射而在喷泉上形成的彩虹发呆。
她身旁的一棵大树替她遮住了阳光，替她庇荫。
“锵锵。”宋千宜带来了两根冰淇淋，一根放在苏念凡面前递给她，自然坐在了她的旁边。
“这种天气就很适合吃雪糕，你尝尝看，这是最新口味的，听说很好吃。”
苏念凡接过，脸上也难得露出了舒心的笑容，“谢谢。”
“不客气。”宋千宜笑嘻嘻，满足的咬了口雪糕，“赶紧趁冷吃，这个好贵的，别融化了。”
“好。”苏念凡应下，拆开了包装。
在吃下第一口的时候她便有些惊喜，眼睛都亮了。
“奶酪味的？”她不禁看了看宋千宜。
“对！”宋千宜侧头，等着她夸赞自己。
她就知道苏念凡对于奶酪太过于热爱，只要能让她碰见奶酪，所有不开心都能丢到一边去。
“真懂我。”苏念凡的心情也被治愈了。
金黄的阳光悄悄透过树叶的间隙，洒在两个女生的身上，给她们添加了一层岁月静好的模样。
“听说你跟别人打架了？”苏念凡边吃着最爱的雪糕，边出声询问。
宋千宜扯了扯唇，“你怎么知道？”
不会是那个不长眼的找苏念凡告状了吧？真恶心的一人。
“杨莹莹告诉我的。”苏念凡回答。
她刚才就看见了杨莹莹的消息，说有人替她出头。
她第一个就想到了宋千宜。
“杨莹莹？”宋千宜想了想，“是那个唯一的正常人舍友？”
唯一的正常人……
这个表述，苏念凡没忍住笑了。
“对，要不是她跟我说了，不然我还真不知道你也会跟别人打架。”她轻轻调侃道，实际上心里也暖暖的。
“没什么。”宋千宜嘀咕道，“这不我知道你专门把我的声音模糊了，心里过意不去嘛。”
“过意不去什么，我感谢还来不及。”苏念凡刚好吃完最后一口雪糕，将包装纸扔到旁边的垃圾桶旁，回过头来再看着宋千宜。
“还好你录音，也录像了，不然这事还真不好解决。”
“可能我聪明吧。”宋千宜喃喃自喜，“你看我有没有做刑警的天赋？心思缜密，做事留一手，让坏人不攻自破。”
苏念凡失笑，敷衍的点点头。
“总之，谢谢你了。”
“害，我们两个之间还说什么谢呀。”宋千宜将手搭在苏念凡肩上，搂住她，“你要真谢谢我的话，那就请我吃顿饭，或者帮我多拿几张哲神的签名。”
“你不是已经有签名了么？还是两张。”苏念凡道，一想起上周宋千宜莫名间就与FKG战队的成员关系突飞猛进的事，仍然觉得很奇怪。
“也是。”宋千宜囔囔，她还不知道苏念凡都在想些什么，“那不然作为报答，你跟哲神去约个会吧，满足一下我们cp粉的愿望。”
苏念凡：？
“既然说到了这个，那我倒是要问一下你，你们电竞节那天晚上是故意的？就为了让我跟哲神一起出去？”
宋千宜：……
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呵呵一笑，打岔过去，“没有，我是真的不舒服。”
“少来，我看见你的微博了，还晒了你跟他们其他人的合照。”苏念凡无情的揭穿她，“身体不舒服不能跟我一起吃饭，但跟其他人在一起就舒服了？”
宋千宜神色兜不住了。
都怪微博不能单独屏蔽人，不然她就不会被发现了。
“呵呵……我当时是挺不舒服的，但是后面就好起来了，然后又恰巧碰见他们，就一起过去了。”她现想现编，后背全是汗。
苏念凡：……
她冷漠瞥了一眼，“你继续编，我看看你还能说些什么。”
“啊哈哈哈……我下午还有课，先去上课了哈，念凡我们下次再见，你自己回家注意安全哈，我先走了。”
俗话说三十六计，走为上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