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发烧
老嬷嬷瞪了一眼季裳初,愤愤的抱着她家小姐离开。
而季裳初这副五岁的小身体嗜睡,趴在床上拱进被窝里便又睡着了。
楚尧来拎着人后背的寝衣将人被被窝里扯了出来,丢在榻上。
他揉着眉头,“季裳初,你们俩就不能有一天消停的?今天早晨又怎么回事?说说吧。”
季裳初揉着惺忪的睡眼,又钻回被子里,披着被子有些恼:“我都还没睡醒她便来招惹我,将自己带来的汤洒在了手臂上偏说是我做的,爹爹,初初委屈啊!”
季裳初抓了一个小毯子披在身上保暖,顺着床沿爬下来,走到爹爹身边抱住大腿蹭了蹭。
她才是最委屈的那个嘛,就那一晚上坐了坐胡娆娆的木马椅,让她记恨到现在,处处找茬不说,还玩起陷害了。
“明日你搬去本王隔壁的院子去住,你们两个,不是冤家不聚头,本王就让你们聚不了头。”
季裳初奶哼了一声:“搬就搬,我早就不想跟她住在一起了,都要被她烦死了。”
“本王要被你们烦死了。”楚尧抱怨。
季裳初则是抱大腿撒娇:“爹爹~初初最乖了嘛。”
次日傍晚,落日余晖,太后要见季裳初,晟王抱着她入了宫。
季裳初早晨在院子里堆雪人,到中午就蔫蔫的不自在,傍晚听说皇祖母要见自己,她哪里会放过这个抱大腿的机会。
季裳初窝在轿撵里软呼呼的睡觉,之后被楚尧抱着进了寿康宫,太后见着小丫头在睡觉,自然是不忍心吵醒她的。
可到底季裳初的小脸还是有一些通红,太后原本是想摸摸她的小脸让婢女带她去歇息的,这一摸不要紧,太后才发现季裳初小脸烫人。
“这小脸怎么这么烫啊,怕不是冻着了,快送哀家寝殿去,再让太医来瞧瞧。”
太后又吩咐青云:“去请太医,再去熬一记浓浓的姜汤来。”
太医来后不久,给季裳初诊了脉,楚尧这才知道小东西一下午蔫蔫的是因为发烧了。
太后给他一顿数落。
最后落脚点归到他的婚姻大事上:“你一个大男人,照顾个小姑娘难免不细心,前几日你皇兄还提起,高相多次提起你与宝瑾的婚事,哀家看,拖了这么多年了,晟王府也该有个女主人了,照顾你和初初。”
“母后不了解儿臣的脾气?”楚尧剥着手里的橘子,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那一眼傲慢又清冷,让太后接下来的话都哽在了喉咙里。
但叹了口气,仍是坚持道:“儿女情长在天家是最不需要的,你需要的是能稳定你地位的妻子,你皇嫂是他国公主,成婚前与你皇兄素未谋面,如今二人不也是情投意合?初二那日的那杯茶,母后再傻也看出端倪了,尧儿,娶了高宝瑾,对你没有坏处。”
“母后,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句话在儿臣这里行不通,母后该知道儿臣的气性,儿臣当初若是想做皇位,那皇兄便无半分登位可能。”
第17章 养女
“尧儿!”太后乍一听他这番话,惊的心里为之一骇。
随即,她皱眉拍了拍一旁的扶手,“这话大逆不道,以后不准再说,你皇兄是君,你是臣,臣便该有臣的本分。”
楚尧轻轻勾了勾唇,哼了一声便再为说话。
不一会儿,青云姑姑来道:“太后,皇上带着闻太师家的小世子从阿哥所回来了。”
太后看了眼楚尧,似是在告诉他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闻太师的夫人乃是太后的亲妹妹,孙子闻佑卿作为皇子伴读,也是常住在宫里。
他端端正正的跟在皇帝身后,跟在皇帝身后行礼。
有了孩子在,气氛便是能缓和许多,太后喜欢孩子,招过闻佑卿来又让宫女拿来了许多蜜饯糖果。
楚豫跟楚尧讨论着一些朝堂上的事情,突然听得内殿传来哭声,哼哼唧唧的小姑娘声音。
季裳初光着脚丫子跑出来,看到一圈熟悉的人后这才缓下神来,而后直接扑进楚尧怀里,“呜呜呜,初初以为自己被爹爹扔了。”
楚尧摸了摸她的脑袋,眼神缓和了许多。
“乖,爹爹不扔你,先去给你皇祖母请安。”
季裳初抬起小脸来,脸上还因为发烧而泛着红,长长的睫毛上挂着眼泪,几簇几簇的站在一起,又可怜又乖。
她依旧是倚在楚尧怀里,歪头唤了声:“皇祖母好。”
显然是刚刚被吓醒,说话动作的都约束着放不开。
“看给这丫头吓的,青云,快去看看给初初熬的药好了没。”太后面带慈笑,十分喜欢楚尧怀里的小姑娘,“皇祖母已经训过你爹爹了,怎么照看我们初初的,初初小人儿发烧了他都不知道。”
“不怪爹爹。”
楚尧咳了声,“自然是不怪儿臣的,她一上午在雪地里打滚堆雪人,儿臣怎么说她都不听,发烧长长记性也好。”
季裳初从他怀里站定,蹙着眉嘟着嘴打量了他一眼,随后奶唧唧的哼了一声,小步的移开,投入了太后的怀抱。
“皇祖母~还是皇祖母最疼初初啦~”
她之前肿么没有发现这个爹爹这么坑女儿。
站在太后身边的闻佑卿看着比她低一头的小姑娘,头发因睡觉蹭的毛茸茸的,躲在太后怀里撒娇,可爱极了。
他拿了一颗蜜饯,抵到季裳初嘴边。
季裳初眨了眨眸子,伸手接过那颗蜜饯,笑着道了声:“谢谢哥哥~”
“平甫跟初初很投缘呢,朕看不如给两个孩子定个娃娃亲。”楚豫道。
平甫是闻佑卿的字。
楚尧一听这话,当场便有些绷不住了,眼神直愣愣的看向楚豫,颇有些厌恶他这句话。
“咳咳!”
硝烟味渐重,太后不声不响的咳了一声。
“初初呀,这是哀家妹妹的孙子,叫闻佑卿,字平甫。”
季裳初翻了翻自己的记忆库,闻平甫,男,忠臣人设,乃能文能武的朝廷忠臣,时任左都御史。
是个好人。
季裳初咬着那颗蜜饯牙齿不清的介绍自己,“我叫季裳初,是晟王爹爹的养女。”
第18章 吐了
“朕看这两个小的很是般配呢,不知三弟意下如何?”
“臣弟看着不如何,初初才五岁,不及,皇兄膝下几位成年的皇子都没有成婚,何以就轮得上初初了。”
楚尧这话,就差指着皇帝的鼻子骂他皇帝不急太监急了。
“哈哈,倒也不急,朕只是随口提这么一句,朕也很喜欢三弟家这个小丫头呢。”楚豫笑着掩饰自己的尴尬。
季裳初冲着楚豫翻了个白眼。
她才五岁,这个臭皇帝就开始打她的主意了,啊呸,等她爹爹崛起了,早晚打倒这个臭皇帝。
“初初,过来喝药了。”楚尧唤她。
季裳初是看到了那些浓浓的汤汁,隔着老远就能闻到苦味,她假装没听见爹爹的话,闻佑卿递一颗果子过来,她便吃一颗。
“三。”
季裳初的耳朵支棱了起来。
“二。”
季裳初停止了嘴里咀嚼的动作。
“一。”
“爹爹~药太苦了嘛。”她从小生病是宁愿打针都不吃药的。
西药胶囊她都很嫌弃,更别说又苦又涩的草药了。
季裳初的小手攥着太后的手指头,轻轻的晃呀晃,撒着娇想让太后帮她求情。
但太后没说什么。
楚尧也什么都不说,只是抬眼盯着她,无形中给人压迫感。
季裳初奶唧唧的哼了一声,端起小碗来,捏住鼻子,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口,然后……
“呕~”
“快快快拿痰盂来,小郡主吐了。”
“拿热水来给小郡主漱漱口。”
季裳初吐的惨烈,太后这边铺着的羊毛地毯让她吐的惨不忍睹。
季裳初感觉自己犯了错,吐完委屈巴巴的站在青云姑姑身后,看爹爹那黑脸的程度,让她把毛毯舔干净都有可能。
好凶哇。
季裳初在努力想对策。
三秒钟之后,季式惯用招数上场。
“哇!”
季裳初不确定这种场合楚尧会不会惯着她,但跑去祖母那边哭肯定是没问题的,季裳初趴在太后怀里,鼻涕一把泪一把的,“皇祖母,对不起,那个药,药太苦了,初初喝不了。”
季裳初本来出门就被捂的厚厚的,这么一折腾,身上出了满满的汗。
太后拍着她的后背,温声宽慰,“吐脏了地毯倒是没什么的,但是初初啊,生病了怎么能不喝药呢?”
“儿臣带回家教育教育就好了,母后不必担心。”
这羊毛毯乃是藏北地区的羚羊毛,本就罕见,他留了多少年才攒了铺够能铺满整个寝殿的,让这死丫头一吐,整张毯子都不能铺了。
季裳初咬着牙趴在太后那小声的道:“皇祖母,你看爹爹好凶哇。”
闻佑卿又给季裳初递过去一颗蜜饯,季裳初一颗一颗的吃,当爹爹不存在的。
她很自信,在皇祖母这里,爹爹是不敢收拾她的。
再说啦不就是一张毯子嘛,至于这么小气。
她这个大宝贝还能没有毯子值钱?
“时间不早了,今日初初就留在哀家这边,尧儿去雨花台歇息吧。”
雨花台是楚尧在皇宫的住所。
第19章 哭完去睡觉
楚尧显然是不打算把季裳初留在寿康宫的。
他道:“季裳初半夜睡觉不老实,会吵着母后,让初初跟儿臣去住偏殿便可。”
季裳初呢?
听见爹爹这番话,莫名的后背上冒冷汗。
她还在发烧,寿康宫的寝殿放着两个暖炉,烤的暖烘烘的,季裳初没一会儿便捂了一身汗。
小脸更是通红。
可爱津津的。
但这会子,可爱不重要,保命才重要。
季裳初抱住太后的胳膊:“皇祖母,初初晚上睡觉可乖了,不哭不闹的,连身都不翻的。”
楚尧抿了口茶,站起身,拎住季裳初后背的衣裳,把人从太后怀里提溜了起来。
季裳初被吊在半空中画了个圈。
小手抓啊抓刨啊刨的。
“劳烦青云姑姑,方才给初初准备的退烧药,再让人送一碗到雨花台。”
“母后,那儿臣带初初告退。”
楚尧抱小孩是极不温柔的,再加上不怎么高兴,导致季裳初这晚怕的跟被猫抓住的耗子一样。
“爹爹~”
“父王~”
“阿玛~”
“爸爸~”
楚尧瞪了她一眼,“说人话。”
季裳初鼓着腮帮子,又谨慎又小声的问:“爹爹,您不会把我抱回寝殿揍我吧?”
楚尧这一下有些没憋住笑,又打趣了一句小姑娘:“我们家初初可真聪明。”
季裳初:“!!!”
夜这么黑,她近距离打量起自己的爹爹,虽然很帅,但是也很冷酷啊,这么一笑起来,更吓人了。
“爹爹,商量个事情好不好?”
“说。”
“今天你不打初初,明天初初不打你,我们公平一点,好不好?”
楚尧长长的“哦”了一声,若有所思,“看来初初是有打爹爹的心思啊。”
“呜呜呜不是,就是初初怕挨打嘛,爹爹驰骋沙场多年骁勇善战,那爹爹一巴掌下来,初初还有命活嘛!”
楚尧看这个油嘴滑舌的机灵鬼,倒也没说什么。
仿佛是原本死寂又平淡的生活有了一丝生气,像是平静的湖里,突然冒出来一条活蹦乱跳的小鱼。
青云办事真是牢靠,楚尧抱着季裳初回到雨花台时,一个装着满满汤药的药罐子已经被送了过去。
季裳初差点当场晕倒。
她真的不想喝药,在家时便是,宁可被针扎青手背我绝不咽一颗胶囊。
季裳初深深的叹了口气,“爹爹,初初喝苦药会吐的。”
“没关系,爹爹这没铺地毯,随便你吐。”
季裳初脑海里就几个字,怎么晕过去啊赶紧晕过去啊,那些军训的大哥大姐们都是怎么做到说晕就晕的?
但是她晕不倒啊,她的大黑脸爹爹已经在帮她盛药了。
“过来喝药。”
季裳初视死如归的表情走过去,端起药碗屏住呼吸,一副不成功便成仁的表情,捏住鼻子咕咚咕咚的往下灌。
季裳初喝完药胃里不舒服,还是想呕出来,但是看到楚尧冷冷的眼神时,含着眼泪努力压抑住胃里的翻江倒海。
“呜,呜呜呜,哇!”
楚尧点了点头,“自己蹲着哭,爹爹去偏殿给你铺床,你哭完去睡觉。”
第20章 太学
季裳初:“???”
剧情应该往这个方向发展吗?爹爹不应该哄哄她吗?
季裳初便哭便看着楚尧的身影远去,光打雷不下雨,眼泪是一点都没有。
片刻,季裳初止了哭声,跑腿坐在地上,嘟着嘴哼了一声。
今天爹爹是哄不好她啦!
须臾,楚尧抱了一床新棉被来,看季裳初还在地上坐着。
他一瞪眼。
季裳初立马站好。
楚尧是富养女的打算,将粉色的被褥塞进季裳初小人怀里,“去,自己铺床睡觉。”
季裳初:“????”
不带这么玩的!
她才五岁半哇!
初初虽然心里有怨言,但又不敢反驳什么,糯唧唧的抱着自己的小被褥去偏殿。
次日,楚尧上过早朝后来带她回晟王府。
五岁多的孩子大多懒床,季裳初被拎上马车时还死死抱着自己怀里的毛绒毯子,只穿了身寝衣。
楚尧闭目养神,便听见一旁躺着的季裳初在说梦话。
“学校里食堂的鸡腿不好吃,不如我妈妈做的,但是螺蛳粉是真的臭,上课都能闻到。”
楚尧听不懂她的语言,给她揪了揪毯子让她继续睡。
等到了晟王府,胡娆娆已经早早在门外等着,见晟王亲自把季裳初从马车上抱下来,她虽然不高兴,却也不表现出来。
“娆娆给王爷请安,府里已经备好了早膳,娆娆在等王爷回来用膳。”
“你先去吃,本王先带初初去房间里换衣裳。”
胡娆娆看着晟王远去的声音,暗暗攥拳。
王爷的眼神甚至没有一刻是落在她身上的。
若没有季裳初,她便是晟王府唯一的小姐,若没有季裳初,王爷的疼爱关怀都该是属于她的!
从将军府跟来的嬷嬷小声劝告她,“小姐,您何必呢,大冷天的非要在这里受冻,您就算直接去用膳,王爷也不会怪您。”
“你懂什么,我若是不争,只会让那个乡下来的野丫头欺负到我头上,我乃是将门之后,她又算是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我争。”
老嬷嬷虽然心里有话,但也没敢再说出来。
元宵过后,年节的气氛渐渐远去,胡娆娆五岁便在太学读书,太学复课,她自然是要回去用功学习的。
季裳初则在楚尧的寝殿里拿着笔乱涂乱画。
楚尧问过她要不要去太学,但是她高二以下的课程都学过了,去太学上五岁的课,不是等于虐渣嘛。
季裳初实在太无聊,列了一道函数题自己解着玩,求完定义域求值域,然后再算个单调性和增减函数。
原本讨厌的数学题这会子都成解闷的玩意儿了。
下午,胡娆娆从太学归来,手中抱着一摞书,下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简直是拿鼻孔在看人。
季裳初:“??”
她不懂啊。
七岁最多也就三年级,很值得骄傲?
特别是早膳时分。
胡娆娆:“王爷,今日在太学,太傅叫我们学了诗经采薇,娆娆不过是读了几遍,便能背过了呢,连太傅都夸赞娆娆聪明。”
季裳初:“那你背一个给爹爹听听啊。”
第21章 天才
这样出风头的机会,胡娆娆自然不会放过,她自信又熟稔的开始背,“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归曰归,岁亦莫止。靡室靡家,靡室靡家,”
“靡室靡家,玁狁之故。不遑启居,玁狁之故。”
胡娆娆只是微微一停顿,季裳初便把剩下的诗句都接了下来。
还装作很轻松很无所谓的样子。
季裳初说完便继续夹菜,完全忽视胡娆娆。
而胡娆娆又气又尴尬,一时间连话都不知道说什么。
她愣愣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不知道还该不该继续往下背。
楚尧也只是道:“先用膳,用膳后本王会给你检查功课。”
“娆娆一定不会让王爷失望的。”胡娆娆笃定道。
季裳初不高兴的拿筷子戳了戳米饭,小手托着腮,看着楚尧,“爹爹,我也要进太学好好学习,努力考取功名。”
而楚尧的眼神落在她跟前的碗上,米饭上插着两根筷子,着实不像话。
“你进太学之前,还是先在府里把规矩学好吧。”
把筷子插在米饭上乃是大不敬,是给死人上香之意。
季裳初也是第一次将筷子往米饭上插不知道有这种规矩,是而当楚尧在说让她学规矩时,她还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
只当是自己因为跟胡娆娆争风吃醋惹了爹爹心烦。
季裳初不再吱声,自顾自的生闷气吃饭。
胡娆娆总算是占了上风一次,洋洋得意。
正月末,迎春花零零散散的开了几朵,到了二月中旬,一场雨的倒春寒,让这些迎春花在雨中散落。
季裳初由晟王亲自领着去的太学,太学祭酒都亲自出来笑脸相迎。
季裳初做了一张太学入门考核卷子,以满分成绩入了孩童班。
从这日起,京城里便流传着一件事,晟王捡了个天赋异禀的小娇包,这小娇包在家从未读书识字,做太学的入门考核题居然是满分。
季裳初入学的第一天也成了班里的佼佼者,一则是因为她是晟王的女儿,一则是因为她的入学考核题满分。
不过,大概还是前者的原因要多一点。
季裳初托腮,古代也内卷?
不过,她风光得意,胡娆娆心里便更是不喜欢她。
三月初,太学举行学子考核。
所有太傅和夫子都很看重五岁的季裳初。
考核前一夜。
高宝瑾来了趟晟王府,楚尧本不想接待,可这日巧的便是,太后在王府。
太后发话让高宝瑾进来,楚尧纵然不情愿,可也不想忤逆她老人家。
高宝瑾坐在太后身边,和太后闲聊着,季裳初跟胡娆娆放学回家。
本是饿惨了的两个小姑娘,急着去找爹爹一起用膳,看见主位上坐着的人时,均是一愣。
季裳初看了眼高宝瑾,叹了口气,随后背写自己的小书袋,摇摇晃晃的张开手臂往太后怀里跑,嘴也甜,“皇祖母,初初快想死您啦~”
太后接了个满怀,眼带笑意的揉着她的头发:“皇祖母在宫里就听说了,我们家初初可是太学里的天赋异禀的小天才。”
第22章 不敢反驳
一旁站着的胡娆娆略显尴尬,她听见季裳初喊那位年迈的人为祖母,乖乖的跪下行礼问安,“娆娆给太后娘娘请安,给王爷请安。”
想比季裳初,胡娆娆表现的要乖很多了。
那点小动作,季裳初也不会放在眼里。
太后为何不喜胡娆娆?
因为先帝又为胡贵妃,乃是胡娆娆的亲姑奶奶,太后没少收胡贵妃的气,太后母家也没少被胡家打压。
楚尧收养胡家的后人,本就没同太后商量过,不然太后不会有意见?
装的再乖有什么用,奈何太后打心眼里不喜欢啊。
然而高宝瑾并不知晓这层关系,她能打量出晟王府里的两个小丫头不和。
而她,未来晟王府的女主人,也忌讳着季裳初的存在。
于是,高宝瑾招手,将胡娆娆唤过来,握住她的小手,装的亲切又和蔼,将头上的金钗拿下来,插进胡娆娆锋发饰里,“我知道你是将门之女,你爹爹为国捐躯,王爷心念旧恩收养了你,待我进了晟王府,一定会和王爷一同扶养你长大。”
胡娆娆满心欢喜的点了点头,因为在这屋子里的所有人,能让她感受到真正在乎她的,只有高宝瑾。
高宝瑾将胡娆娆带去后院,她和侍女一起把胡娆娆扶到了秋千上,在后面轻轻的晃着秋千,试探性的问道:“娆娆,你跟初初同龄,王爷对你们应该一视同仁都很好吧。”
胡娆娆满心的委屈像是找到了一个发泄点,她抱怨道:“才不是这样,王爷很心疼季裳初,明明季裳初只是一个乡野村姑,而我的爹爹是大英雄,她凭什么比我更得意!”
高宝瑾让秋千停了下来,她转过去蹲在秋千跟前,手掌抚摸着胡娆娆锋小脸,“乖娆娆,我也心疼你的境遇,你的爹爹乃是为国捐躯的大英雄,王爷的得力干将,你如何就比不上一个王爷捡回来的野丫头了,听说你们书院明天要考核,外人都在传季裳初天赋异禀,她若是考核成绩比你高,那你不是更加的不受王爷待见了?”
胡娆娆咬着嘴唇,被高宝瑾说的愈发想哭。
而高宝瑾也看出了,这只是个缺爱的孩子而已,小孩子,心理发育没有成熟,最容易被哄骗的年纪。
于是。
她揉了揉胡娆娆锋脑袋,“你如果考不过季裳初的话,那你要从根源解决问题,像个办法,让她不能去考试,或者,让王爷再也见不到她?”
胡娆娆眼神微微收缩,有些慌乱的看向高宝瑾:“您的意思是让我杀了季裳初?可是我杀不了她。”
高宝瑾笑得愈发阴,才七岁,这得是有多恨,才能想到杀人?
高宝瑾摇了摇头。
她将一包东西塞进了胡娆娆的手心里。
花厅,季裳初在太后跟前做功课,太后跟楚尧聊着天,时不时的还会夸她一句,季裳初觉得手中的功课越做越带劲。
“哀家觉得,你跟宝瑾,该成婚了。”
太后这话说的严肃又有威严,一时间让人不敢反驳。
第23章 影帝级别
季裳初握笔写字,微微抬头看了一眼自家爹爹的表情。
楚尧未回应,也没拒绝。
注意到季裳初的目光,楚尧瞪了她一眼,初初立刻低头好好写字。
呜呜。
爹爹不敢瞪太后所以瞪她,爹爹好欺软怕硬。
啧啧啧!
“母后说的话,你听到是没有?”太后不满他的无视,她拍了拍桌子,些许怒意。
“哀家看,若是你没有意见,过两个月天气暖和了你们便把婚事了了,一拖再拖相府那边说不过去,也不利于君臣和睦。”
“母后,您若把人强塞进来,儿臣会弄死她。”楚尧抬眸,眸中有些许凶光。
话音里也透露着心狠。
季裳初骇了一跳,没想到楚尧会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太后震怒,直接将手边的茶杯挥落到地上,“哀家是为了你的终身大事,你这说的是身为人子该说的话?还是说晟王爷不将哀家这个母亲放在眼里?”
“母后息怒。”楚尧起身,单膝跪在地上请罪,但是并未松口娶妻之事。
季裳初眼看事情不对,从凳子上跑下来,抱着自己的小本子,到太后跟前:“皇祖母,这个字读什么啊,初初不认识。”
太后白了一眼楚尧,仍旧在气,但是不忍心将气撒到初初身上。
太后深吸了口气,稳定住情绪,视线落在季裳初的书本上,再开口,声线也缓和了许多,“这个字读攀,攀登的攀,初初爱学,皇祖母最喜欢你了。”
季裳初的小手背在屁股后给爹爹做手势,示意爹爹赶紧起身,寻个由头离开花厅。
唔,她算是大功一件了吧。
傍晚,高宝瑾和太后留在晟王府用晚膳,太后有意撮合高宝瑾离楚尧近一点坐,但楚尧一把抱过季裳初坐在身边,弄的高宝瑾有些许尴尬。
但席间,高宝瑾一直很照顾胡娆娆,又是给她夹菜又是盛汤的。
胡娆娆依偎在高宝瑾身边,就像高宝瑾的亲女儿一样。
胡娆娆抬头,天真的问道:“娆娆好喜欢瑾姐姐,瑾姐姐什么时候才能嫁入王府啊。”
高宝瑾羞涩一笑,看向楚尧和太后,“这种事情怎么能问我啊,我都是全凭太后和王爷做主的。”
季裳初手边的一个碗点了下去,连带着米饭碎成了片,砸的季裳初懵了一阵。
她没动啊?
她看向楚尧,???,爹爹陷害她?
果然,楚尧拍了拍她的肩膀,“有意见也要憋着,当着你皇祖母的面摔碗,你的规矩都学进狗肚子里去了?”
季裳初:“???”
贼喊抓贼?
自导自演?
她爹爹这种盛世容颜,这种逆天演技,放在现代绝对是影帝级别的。
楚尧还瞪着她,仿佛就在说,只要她敢说这碗不是她摔的,就把她从王府里扔出去。
季裳初委屈啊。
爹爹又让她去得罪人。
犹豫片刻后,季裳初深深的叹了口气。
“皇祖母,是初初不小心,初初不该这样做,皇祖母原谅初初。”
太后没说什么:“罢了,继续用膳。”
第24章 虫子
季裳初趁着所有人不注意,悄咪咪的冲自家爹爹翻了个白眼。
臭爹爹,明明自己不想娶妻,设计了这么一出来陷害她。
败坏她在皇祖母跟前的眼缘。
用膳后,楚尧带着府里的两个小姑娘去府门处送太后回宫。
季裳初装乖,“初初喜欢皇祖母,皇祖母要不要住在爹爹家?”
太后哼了一声:“哀家才不住这,哀家待一下午便被你爹爹气的土埋半截,常住这估计就活不久了。”
“皇祖母千岁千千岁,如果爹爹再气您,初初一定帮您打他!”季裳初说的奶凶又有气势。
她爹爹真的真的真的好欠打!
楚尧一脚踢在季裳初的屁股上,踢的小人儿又往太后怀里趴了趴,他放冷话:“明天太学的考核你若是考不好,爹爹会让你终生难忘。”
季裳初:“……”
一言不合就开口威胁是什么鬼。
季裳初捂着屁股转身,双手掐着腰,“我都五岁啦!你就算是我爹爹,怎么能说踢就踢!”
“行下次踢之前告诉你一声。”楚尧拎着她的小胳膊把人扯一边来。
那意思就是别挡着太后离开的路了。
太后冷冷的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上了撵轿。
高宝瑾也离开,走之前还摸了摸胡娆娆的头。
胡娆娆抿着唇笑了笑。
楚尧领着季裳初的手往府里走,胡娆娆突然冒冒失失的撞了一下季裳初的胳膊,初初觉得胳膊就像被针扎了一样,她回头便怼了一句胡娆娆:“你有病啊?没事找事。”
季裳初摸了摸胳膊很疼的那块地方,但并没有什么异样,疼了一下就像是什么也没再发生一样。
但是她生气啊,皇祖母刚走胡娆娆就开始了自己的没事找事。
就像是有辣个大病。
胡娆娆抿着唇,很无辜的样子,“初初妹妹对不起,我只是走的太着急了。”
“开口便骂人有病,规矩当真学进狗肚子里去了?”楚尧是要坚决杜绝这个死丫头没规没矩的行为。
“爹爹她拿针扎我,她若是不惹急我我会骂她吗!”季裳初扯了一下胡娆娆锋衣袖,“你装什么无辜啊,你敢不敢把你的手伸出来,看你手里藏着什么东西!”
胡娆娆当真将两个手掌摊开,但是手心里什么都没有。
季裳初当真是生气了。
这胡娆娆怎么从小便这么茶,洞庭湖的绿茶也没有这么浓郁的茶香四溢!
“回去好好做功课,一天天的就你们两个不消停,再见面打架以后都搬出去住!”
季裳初愣了一瞬,随后用力推了一把楚尧,自己委屈的跑开了。
爹爹永远都这么清白不分是非不辨,等哪天胡娆娆害死她,爹爹就知道胡娆娆锋厉害了。
然而季裳初也只是想想,但胡娆娆想要的,真真切切的是季裳初的性命。
次日清晨,季裳初觉得自己手心里有一只小虫子在爬,痒痒的,所以睁开了眼睛来拍手心里的虫子,但是又什么都没有。
但手心里又有很真实的触感,像是虫子蠕动过的。
第25 晕倒
季裳初拿手背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
嬷嬷还没有唤她起床,时间尚早,她还能再睡会。
太学考核,从孩童班到高等班,都在紧锣密鼓的准备当中,所有学子心情紧张。
考核卷子发下来没多久,初初便觉得眉头上冒汗,奇怪了,这初春的天气,也不热啊。
她的注意力越来越不能集中,随后心脏抽抽的疼,疼的她直接昏了过去。
初初昏倒之前,又看到了有一只红色的小虫子在自己的手背里蠕动,不是在手面上,而是在皮肉里。
“季裳初,考核期间不允许睡觉,就算你天资异禀,也不能藐视太学规矩。”巡查的夫子见到季裳初在睡觉,提醒了一番。
见季裳初还是没反应,夫子又弯腰拍了拍她的后背,季裳初还是没什么反应。
“季裳初?小郡主?”
唤了多声后,夫子终于发现了不妥之处,“不好了,晟王家的小郡主昏倒了,快来人,传院医!”
听着隔壁的动静,胡娆娆攥着笔的手心里也出了冷汗,有些握不住笔。
但是……
只要季裳初死了,晟王府里只有她一个小姑娘了,王爷也只会宠她一个人,瑾姑姑也说了,嫁过来之后会疼爱怜惜她。
院医看不出小郡主到底是因为什么晕倒的,太学祭酒守在一边,眉头都出了一层冷汗。
这可是晟王家的闺女,万一出了什么差池,他们都可都担待不起。
太学祭酒硬着头皮,派人去日晟王府将此事告诉晟王。
楚尧一皱眉,去报信的小厮腿都开始抖,这位晟王不说是杀人不眨眼,也是目中无人惯了,皇帝都要给三分薄面,朝中无人敢弹劾,京中大臣见了不是上前巴结便是要绕道走。
皇帝忌惮又如何,照样不敢动他。
楚尧慢条斯理的合上手中的公文,“本王的女儿若是出了差池,何祭酒的脑袋也是岌岌可危的。”
小厮毕恭毕敬的,“是是是,在小郡主出事的第一时间,何祭酒便找了院医给小郡主医治,但是,但是还未发现小郡主是为什么晕倒的。”
小厮抬手擦了擦头上的汗。
楚尧踢开椅子,步伐微有些急促的从书房离开,派信的小厮赶紧跟上,不管是何祭酒,还是晟王爷,都是他得罪不起的。
太学。
门口守着的侍童看到晟王的马,表小跑着进去报信。
“何祭酒,晟王过来了,是骑马来的。”
何祭酒叹了口气。
是骑马,不是坐马车,更加说明了晟王对这位小郡主的重视。
何祭酒拍着手背问院医:“到底有没有诊治出来小郡主是为什么晕倒的?晟王过来若是动怒,当心你的脑袋。”
院医也急出来了一头的冷汗,“诊治不出来啊,小郡主晕倒的突然,从脉象上看也并无不妥之处。”
“罢了罢了,你再仔细看看,本祭酒先去迎接晟王。”
何祭酒沉重的叹了口气,理了理自己的衣衫,背着手出了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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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母子蛊
何祭酒见到楚尧,毕恭毕敬的迎上去,“王爷,您过来了。”
“本王再不过来还了得,抓重点说,”楚尧走的急,说话也急,听起来便更严厉。
何祭酒不敢在奉承,只能如实禀告:“小郡主在考核时突然晕倒,卑职也不知是为何,院医已经来诊治过了,也暂时还没找到原因。”
楚尧越不说话,何祭酒便愈发心慌。
祭酒堂休息间,院医的手还搭在季裳初的脉搏上,想努力搜寻出什么异样来,但小郡主的脉搏确实没有异常,人却就是喊不醒。
院医实在无奈,着急的手都开始抖。
楚尧进来后,他直接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楚尧先看了眼床上躺着的小丫头,小丫头就像是睡着了一般,没有任何生病的样子。
他将小人儿抱起来,摸了摸季裳初的眉头,人也没有发烧。
“人本王带走,但并不是就说,太学一点责任都没有了。”
楚尧不喜言表于色,但此时确实是动怒了。
人是在太学晕倒的,太学却给不出一个说法。
薛浩守在太学外,见主子将小郡主抱出来,他上前回禀道:“王爷,陈医已经到王府了。”
楚尧骑马单手抱着小姑娘,不知是不是风太大吹得,他只感觉怀中小人儿体温越来越凉,从一个灵动的小丫头变成了个没有温度的布娃娃一般。
来时骑马一刻钟的路程,他回王府时用了连半刻钟都不到,甚至路上不知撞到了多少行人。
陈益乃是楚尧门客中罕见的医者,平常则隐匿与山野中,此人诊治只看病患平生功过,不看银子,邪门的很,经他手的人就算是一只脚踏进鬼门关也能给拉回来。
楚尧将季裳初抱回寝殿后,陈益便给季裳初诊脉,确实,脉象正常,平常医者实在难以发现端倪。
陈益将一只银针扎在了季裳初的虎口处,辗转着缓缓扎向深处,不多时,一直血红色的小虫子在季裳初的掌心皮肉下蠕动狰狞了一番,挣扎在季裳初的皮肉下翻腾。
陈益将银针拔出来,那只虫子立刻消失不见。
他的眉头也出了冷汗,随后他收起银针,起身告诉楚尧:“王爷,是母子蛊,小郡主身体里的是子蛊虫,若是找不到母蛊虫引出子蛊虫,那七日后,这子蛊虫会将小郡主的心脏啃噬掉,从而控制小郡主的心智,让其成为行尸走肉。”
这是楚尧给的答案,十分坚定,“你想办法,本王要这个女儿。”
他要季裳初。
“如今之计,只能找出母蛊虫来引出子蛊虫,小郡主接触过什么人,什么人会看小郡主不顺眼,或者是王爷的敌人报复到小郡主的身上,都有可能,这虫子还很小,说明入体时间不长,时间大概是昨天,敢问王爷,小郡主昨天可接触过什么人?”
楚尧认真想了一番。
什么人会将蛊虫下到一个孩子身上,而且季裳初不过是他收养的女儿,若是他的敌人,没必要去害一个养女。
第27章 高昌被下蛊
而昨日,季裳初接触过的人,不少,太学学子,太后,高宝瑾,胡娆娆,还有王府的一众下人。
王府的下人,虽说可能不大,但也并非全无可能。
但,能拿到母子蛊的人,区区下人却是绝对的做不到。
高宝瑾。
楚尧撵着手中的白玉扳指,季裳初的存在,威胁到的只有高宝瑾。
他吩咐薛浩:“去将高相请过来,说本王有事同他商量。”
楚尧的食指微屈,轻轻的叩着桌面,问陈益:“你那里有无完整的母子蛊?”
陈益一眯眼,瞬间懂了楚尧的意思,“王爷,高昌可是两朝元老,万一闹大了,不好收场。”
楚尧未觉哪里不妥,高昌养了个好女儿,自己女儿做的孽,他来偿还也是没什么的。
——
楚尧做事狠决,京城是人人皆知的,但高昌怎么也没想到,楚尧做事会如此明目张胆的不给人留情面。
他满心欢喜的下了轿撵,还以为楚尧是要同他商议宝瑾与他的婚事,却不想,他前脚进了王府,后面王府的大门接着被关上。
几名侍卫擒住他,薛浩端着一杯茶水便往他嘴里灌。
高昌险些被这些粗人给呛死。
薛浩道:“王爷吩咐,卑职等也只能照办,还望高相海涵。”
高昌咳的连话都说不出来,还让他海涵,他海涵个屁。
薛浩又道:“这杯茶里被下了母子蛊的子蛊,若没有母蛊虫将高相体内的子虫引出,七日之内大人的心脏便会被这小虫子给啃噬掉,至于王爷为何会给高相下此蛊,高相还是去问问高小姐对我们小郡主做了什么的好。”
“来人,送高相回相府,你们都亲自去送,免得大人在半路上就撑不住,吐血而亡。”
高昌被人架着出去,愤怒至极的大喊:“本相乃是两朝元老,当朝丞相,就算你楚尧厉害,你怎么敢给本相下蛊,待本相禀告陛下,一定不会轻饶你!”
“高相想禀告陛下,也得有命才行,您要不先回去问问高小姐做了什么?我们王爷也只是一报还一报而已。”
王府的侍卫才不管高昌是如何的挣扎,直接摁着头将人摁进了轿撵里,几名侍卫拨开相府的轿夫,亲自将高昌抬了回去。
高宝瑾也以为,楚尧让爹爹去,是为了商议他们的婚事。
但爹爹才去了没多久便被抬了回来。
且爹爹回府便传了她来问话,“你个逆女,你到底是哪里得罪了楚尧,你知不知道,楚尧今天给爹爹下了母子蛊,若是七天之内没有母蛊,爹爹会死的!”
高宝瑾紧张了一下,但,却不敢说实话,她跪在地上道:“爹爹,女儿也不知是哪里得罪了晟王,或许,晟王只是搞错了,或者是误会了什么。”
“搞错了?误会了?他楚尧要的是本相的命,宝瑾,你若是做了什么不老实告诉爹爹,那爹爹便是死在了你的手里。”
高宝瑾低垂着眉眼,依旧什么都不说。
气的高昌将手边的茶杯直接砸了出去,顺时,高宝瑾的眉头有血混着茶水淌下来。
第28章 不想活了?
高宝瑾身为相府嫡女,何时受过这等委屈。
她擦了一把脸上的血,仰头看着自己的父亲,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父亲,女儿不过是得到自己应得的而已,晟王与女儿多年的婚约却不娶女儿,连他的养女都敢欺辱女儿,女儿如何能不恨。”
“所以你便跟晟王耍心眼?那可是晟王?你不知道你跟晟王的婚约是如何来的?晟王给爹爹下了蛊啊,他若不给爹爹解药,爹爹便活不了七天!”
高宝瑾却笑了,加上眉头上的血迹,显得愈发阴森。
“爹爹在晟王眼里的重要程度是比不过他的女儿的,只要他答应娶女儿,女儿便会给出季裳初的解药,晟王也就会给爹爹解药,这样一来,晟王便是爹爹的女婿了,爹爹还怕什么。”
“爹爹放心睡几天就是了。”
高宝瑾冷冷一笑,看的高昌心寒无比,他看着站起身向自己走进的女儿,满脸的污血像是鬼怪一般。
高宝瑾道:“陛下正愁无法了解了晟王,晟王若是害死爹爹,陛下便能找到机会除掉他,届时陛下便会感谢爹爹的死,若是纳了女儿为妃,那爹爹的死就更不算冤,起码,您成全了女儿。”
高宝瑾笑着笑着,直接掏出衣袖中所藏的毒针,刺进了高昌的体内,高昌就此昏迷了过去。
高宝瑾擦了擦爹爹额头上的冷汗,笑着道:“您是我的父亲,您理应给我最好的,对不对?”
“快来人啊,爹爹从晟王府里回来之后便晕倒了,快传府医来!”
三日后。
皇帝传见楚尧。
楚豫坐在龙椅上,揉着太阳穴,很为难的样子。
“高昌是两朝元老,朕往日都要给这位老臣留几分薄面,你就这般给他下了蛊,他三天没来早朝了,三弟,朕很难同其他老臣交代,也会让他们为难。”
“臣弟自有分寸。”楚尧说的轻松平常,仿佛这个人的死活与他无关一般。
而确实,他也低估了高宝瑾的狠决程度。
“事情已经传了出去,你若再不将解药拿给高相,若高昌死了,朕便必须要罚你,三弟,你不要为难朕。”
楚尧攥着拳头不说话。
忍耐程度已经到了极限,他这位皇兄,保不定背后有多想弄死他。
“臣弟,会给皇兄一个交代,臣弟告退。”
楚尧转身,刚走出养心殿,楚豫便将茶杯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朕看你能猖狂到什么时候!”
……
傍晚,高宝瑾去了趟王府。
她手里握着季裳初的性命,胆子也大了许多。
只是,她也低估了楚尧的狠决程度。
楚尧吩咐放人进府,下人将她请进花厅,楚尧一脚踢在她的肩膀上,将人往后踹飞了十余米,直接从花厅飞了出去,高宝瑾躺在地上咳血。
楚尧是气急了想把人往死里打的。
他这里没有下限,也没有不打女人的说法。
楚尧过去掐住她的下巴,“想嫁本王想疯了?当真不怕本王弄死你爹后再弄死你?高宝瑾,你怕是真不想活了。”
第29章 婚约
高宝瑾咳着血,却在努力的笑着,“我若是活不了,王爷的女儿也活不了,反正活着也不能嫁与王爷,何不如拉个垫背的一起死。”
“但本王的女儿若是死了,本王会让你生不如死。”楚尧的手,活生生的将高宝瑾的下巴捏的变形。
“王爷,我们早就是有婚约在的,您若是能履行婚约娶了宝瑾,那宝瑾自然就会给小郡主解药,也会将她将亲生女儿一般对待。”高宝瑾的下巴被捏的变形,她口齿不清的努力道出自己的目的。
“凭你也配?”
楚尧冷哼一声,将高宝瑾扔开,他的手上粘了血,薛浩立刻递上去湿帕子,楚尧擦干净手指后,嫌弃的将手帕扔开。
胡娆娆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跑到高宝瑾跟前,努力的想将她扶起来。
高宝瑾小声的同她道:“娆娆帮我,去求王爷。”
胡娆娆当真听她的,跑到楚尧身边去噗通一声跪下,“王爷,求求您原谅瑾姑姑,她只是想嫁进王府做你的妻子而已。”
楚尧打量这个女孩,再无往日的半分怜悯。
“此事与你有无干系?”
胡娆娆跪在原处愣愣的不敢吭声。
瑾姑姑已经被打成了这般,若是被王爷知道了季裳初体内的蛊虫是她放的,那她一定不会在留在王府了。
她回头看看趴在地上的高宝瑾,又看了眼楚尧,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以前爹爹在时,她若是犯了错只要一哭,爹爹就不会怪她了。
但胡娆娆此时,只能是想多了。
楚尧的全部心思都在昏迷的季裳初身上,本就心烦意乱,乍一听见这哭声,烦的要命。
他吩咐道:“传本王命令,将胡娆娆带去城郊的别院中好好照顾,一切按王府规格照旧,只是,再不许胡娆娆进王府一步。”
他的身边,容不下如此蛇蝎之人。
胡娆娆一把抱住楚尧的大腿,“王爷是不要娆娆了吗?求求王爷不要赶娆娆走,娆娆已经知道自己错了,再不敢了。”
“你与季裳初不和,但季裳初出手害过你吗?或者,你出手害她,是第一次吗?”
胡娆娆被问的哑口无言。
楚尧道:“把人带走,本王再不想看到她。”
胡娆娆被几个嬷嬷拉着离开,哭的撕心裂肺,很容易让人心软。
而楚尧,是非分明,他不会。
胡娆娆被带走后,院落里只剩一个趴着吐血只吊着一口气没昏过去的高宝瑾。
楚尧冷冷的扯唇笑着。
最毒妇人心?
呵呵。
他道:“高宝瑾,你确定,你就算进了王府,就能成为这王府的女主人?就能活下去?”
“能不能当王府的女主人,是宝瑾的本事,能不能让宝瑾在王府活下去,全凭王爷。”
“解药拿出来,本王会同高昌商议与你的婚事。”
高宝瑾松了口气,得到满意的答复,终究是晕了过去。
她赌赢了。
楚尧不会屈居皇帝之下,待来日楚尧夺得帝位,那她便是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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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五岁的小姑娘
四月初七,昏迷中的季裳初醒来,大病初愈后,虚弱的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窝在楚尧怀里一个劲的掉眼泪。
楚尧摸着她脑袋上的碎发揉了揉,俨然是一副慈父的样子。
而另一边,相府。
高昌醒来,高宝瑾跪在他的病床前认错。
“女儿虽然做错了事情,但好在,晟王已经答应了娶女儿,若晟王以后取得了大宝登位,那父亲以后便是国丈了。”
高昌挥挥手,让她离开。
如此丧心病狂的女儿,令他心寒。
高宝瑾站起身,从今以后,她就是王府的准王妃,没必要向任何人妥协。
皇宫。
皇帝跪在太后跟前,被太后训的连头都抬不起来。
“哀家早知你有心扳倒你弟弟,但你有没有想过,论智谋,论武力,你哪一样比得过你弟弟?你今日这道圣旨若是没被哀家拦下,一旦到了晟王府,你想过以你弟弟的心思?会屈居你之下?他无心皇位,你却处处不能容他,豫儿,母后见不得你们兄弟相残,你今日这道圣旨,有没有考虑过哀家如何想的?”
太后摸起一旁的圣旨,砸在楚豫的肩上。
“哀家一日不死,你们兄弟之间就不能内乱,或者你若是有想出去你弟弟的想法,那你就先把哀家毒死。”
太后原本是先帝的皇妃,是先帝继位后才做的皇后,太后陪着先帝一路平天下,见证了上一辈的人如何为了皇位弑父杀兄,百姓如何流离失所,硝烟四起,在杀戮中登上大宝。
那段日子,太后带着自己的大女儿逃命,可不幸,大女儿还是落入了其他皇子手中,大女儿成了人质,但她的夫君,依旧是选择了皇位。
太后在上一辈的夺嫡之争中失去了女儿。
所以,她只要还在这世上一天,就不会允许她的两位儿子手足相残。
所以从她的二子楚尧出生,她给楚尧灌输的念头便是,皇位是哥哥的,他不能抢哥哥的东西,他要辅佐哥哥登上大宝。
所以,楚尧对帝位的反感,多半来自于母亲从小给他灌输的思想。
他有能力,也有实力能坐的上这把东隅龙椅。
楚豫捡起自己传到尚书台又被拦回来的圣旨,一种无力感传遍全身,他质问太后:“母后若看好的人是三弟,又何必要儿臣登这皇位,若是母后现在后悔了,儿臣也可以让出这帝位,母后可听过,一山不容二虎,三弟今日敢给丞相下毒,来日便也敢给朕下毒,与其每日担心三弟谋反,何不早早让出皇位!”
太后生气,此时却冷静了下来。
她问楚豫:“皇帝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尧儿给高昌下毒是为了救初初,你废掉你三弟是为了你自己的小肚鸡肠,哀家就初初这么一个孙女,不管是否是尧儿亲生,哀家很喜欢这个孙女,你看不出来?”
“但母后的这个孙女,从何而来,要做什么,母后都仔细的查清楚过来?秦克将军屠了荆州满城,为何偏偏存活下来一个五岁的小姑娘,她又是如何到达京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