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星星之火
“轰隆!”
“轰隆!”
董卓军的抛石机依旧在不断的向前方投掷着火油坛子,董卓似乎不把所有的火油投出去誓不罢休一样。
一个又一个火油坛子在虎牢关上碎了一地,这时,冲上城头的联军中终于有人注意到了这是什么东西。
虎牢关城头上几个裨将已经开始收拢队形,一个冀州的士兵使劲抽了抽鼻子,然后他瞳孔中的恐惧无限放大,颤声对自己身边一个裨将说道:
“将军!这、这是火油啊!”
那为首的裨将先是一愣,然后看了看前边整齐列阵的董卓军,还有身后无边无际的联军,仿佛想到了什么恐怖的场景,他眼中同样泛起无尽的恐慌之色,赶紧向众人命令道:
“快撤!”
“让后边的人别上来了!”
但是这个时候,虎牢关外数万大军正排着队等着爬云梯上城呢,他一个小小裨将的命令既传不出来,也没人听。
裨将焦急得脸上全是汗,赶紧对身后下命令道:
“下去打开城门!”
几个士兵飞快跑下楼,眼前的一幕却让所有人绝望,只见那虎牢关的城门的已经被乱石堵死,如小山一样的石块堆满了城门门洞!
“报!将军不好了!下边的城门已经全被乱石堵死!”
裨将顿时嘴脸白光、面无人色。
裨将瞬间反应过来,命令自己身后的所有士兵下城去搬开石块,虎牢关上上万人的联军,如果有序的去般那些石块很快就能搬完,但是,对面的董卓会给他们这个时间吗?
“火箭!”
此时,站在临时搭建的帅台上的董卓一声号令,右手高高举起,眼神中的疯狂之色愈来愈烈,已经像风暴一样马上就要宣泄而出!
三千名董卓军的长弓手已经列队完毕,整整齐齐的箭矢却没有箭头,都是一圈又一圈的缠着浸过火油的麻布,所有士兵盯着那虎牢关的方向,他们并不知道刚才头顶上飞出去的一个个黑不溜秋的东西,是一坛坛的火油。
他们只知道自己接下来的任务是将这些箭矢点着,然后向着那个方向射出去,除了董卓军中几个高层的将领,还有那操控投石机的两部人马外,没有任何人知道那虎牢关前后三里之内,都已经被抛石机抛出去的火油给淋了个遍!
那虎牢关城墙更是被郭汜带着数千人从上到下都用火油浇了一遍!
“点火!”
董卓亲自朝着身后的长弓兵们传下军令,一般这种事情都是由下边的将军们来做的,今天董卓迫不及待的亲自下令,他要亲手完成这对联军们的毁灭性杀戮!
长弓兵阵中,举着火把的什长们纷纷小跑起来,从头跑到尾,为自己队中的士兵们点着了他们手中那缠着麻绳的箭支。
“正前方,三百步!”
一般的弓箭射程根本达不到三百步,但是这一批弓箭兵不同,他们手中拿的都是长弓,是董卓收编北军后从洛阳武备库中搜刮出来的!
“上弦!”
“吱哇哇......”
弓弦紧绷的声音骤然响起,三千只烈烈燃烧的火箭斜指夜空!
“哈哈哈哈!”
在这紧要罐头,董卓忽然大笑起来,他肆无忌惮的狂笑,左手拂过自己身后一面军旗的旗尾,只见那面军旗正朝着东边慢慢飘动!
起风了,是西风!
感受着这阵阵凉风,李儒嘴角带起意思狞笑,这简直就是天灭联军啊!
董卓眼神中凶光一闪,那高举的右手猛然就要放下来!
忽然之间,董卓腰一歪,原本已经酝酿多时的一声“放!”变成了“哎呦!”
董卓居然在这个时候扭到腰了!
几个随身的飞熊卫赶紧扶住董卓,但是董卓却心念火箭,说道:“谁去下令放箭!”
一直都在董卓身边的李儒说道:“我去!”
还不待李儒起身,董卓就一把拉住李儒,说:
“不行!如此壮举定要让一刚勇之人方可!你一文弱书生,犯此杀孽,定然折寿!”
李儒没想到关键时刻董卓还在乎这个,问道:“那唤何人来?华都督?还是吕温侯?”
“华雄!让华雄来!他先前就曾让关外众诸侯畏之如虎,今日由他替我,定能让那贼军浮尸千里!”
“好!卑职这就派人去喊华都督过来!”
说完,李儒即吩咐一个飞熊卫去喊华雄,自己赶忙帮着董卓揉着他的腰。
因为弓箭手射程的原因,此时的董卓所处的位置离华雄并不远,这也是为什么之前李儒下令放过一百个贼军便要斩华雄、高顺二人的原因,因为董卓的所处的位置,离那虎牢关也才不到三百步的距离。
仅仅是几个呼吸的功夫,华雄便跑了过来,李儒简单的向华雄说明了原因,便让华雄速速行事。
华雄深吸一口气,走到那董卓临时的帅台中间,身后是三千长弓射手,他们手中的长弓弦已拉满,炽热的火苗在箭矢头部有力的跳动着,散发出团团橙黄的光晕。
华雄右手高抬,一咬牙,心里骂了一声,造孽啊!
嘴上赫然喊道:“放!”
“嗖!”“嗖!”“嗖!”
三千长弓兵纷纷松开手中拉紧的弓弦,一道道燃烧的火箭猛地窜上了夜空,乍一看,似流星火雨一般!
华雄看着头顶上绚烂的一幕,不由得替关外众联军感慨了一句:“完了......”
李儒看着那飞向虎牢关的数千道火雨,嘴角浮现了一丝舒服的笑容,仿佛于他而言,即将发生什么特别美妙的事情一样。
董卓看着那一支支火箭,从升空,到下坠,顾不上自己的腰,心里一直在呐喊:这烈火,燃烧吧!尽情的燃烧吧!这都是我董卓的霸业!
当这数千支火箭落在虎牢关城头的那一刻,霎时间,天亮了。
一支火箭从远处看去就像一点星星之火,划过夜空,落在那浇遍火油的城墙上、大地上,瞬间燃烧了一片,然后火势飞速的向周围扩散,短短几个呼吸之间,便扩散成了燎原之势。
而这样的星星之火,足足有三千点,这一场从天而降的流星火雨,彻底成了联军们的噩耗。
而华雄系统空间内的积分,以一种似乎要将这积分体系炸掉一样的速度飞速的增长着。
第九十章 烈焰焚城!
一次,两次,三次,四次......
华雄在心里默默数着,仅仅自己四个呼吸的功夫,整个虎牢关门楼就已经全部燃烧起来,冲天的火光瞬间吞噬整座门楼,乌黑的浓烟滚滚,即便在这夜间也异常醒目。
燃烧的烈焰飞速地向虎牢关两边的城墙蔓延而去,联军士兵们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到处都有全身覆火的士兵嚎叫着跳下了城墙,随后摔得粉身碎骨,但身上的火苗却又点着了城墙下的另一处火焰......
一个来自徐州的士兵已经全身着火,他痛苦的在地上打滚,想把身上的火扑灭,却一不小心滚进了另一边的滚滚烈焰中......
两个来自冀州的士兵似乎是兄弟,其中年龄稍微小一点的扑进火海之中,想把自己的哥哥救出来,但是最后火势却随着风势将他整个人都吞没其中......
每时每刻,都要全身带火的士兵从城墙上摔下来,虎牢关关墙,墙壁上的火油也被点着了,远远看去,整个虎牢关就像一面在烈烈燃烧的巨大火墙。
如果说,城墙上的联军士兵还能挣扎一下,那虎牢关外的联军士兵,就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
董卓军的抛石机将火油坛子打在关外,摔的到处都是迸溅而出的火油,当带着火苗的箭矢落下,火借风势,有的士兵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烈火就已经烧到自己身后去了,随后剧烈的炽痛感才从脚下传来......
火势汹涌,像巨浪一样拂向了联军后方,所过之处,乍一看什么都没留下,片刻之后却带起了道道嗜人的烈焰......
几万联军士兵堵在这里,巨浪一样的火势一阵高过一阵,浓烟弥漫,肉香四溢,好一个修罗地狱!
虎牢关上,无数的联军士兵开始涌向虎牢关通向关内的下城甬道,中途烧死、被烟熏死、被踩踏而死、被挤下城墙的不计其数,都是爹生妈养、活了一二十年的生命,在这一刻却成了最卑贱的东西。
联军后方,正骑着马要往虎牢关上赶的袁绍忽然之间就停住了战马,他看着那一道道原本细小的火光落地之后却变成了冲天大火,然后火势越烧越旺,无数士兵葬身火海,其中就包括自己从渤海带来的两万子弟兵,自己刚刚还在幻想的宏图伟也顿时全部化为泡影......
蓦然,袁绍嘴里一甜,一口血吐了出来。
“本初!”
“盟主!”
袁绍的亲卫赶紧将其扶住,没让让他从马上跌落下来,后边的曹操率先反应过来,吩咐众人道:
“快!命令后边的预备军队上前灭火!”
一边的公孙瓒看着这冲天的大火,只见那虎牢关的城门楼“哗啦”一声,顿时倒塌在城墙上,坠下的着火物料又带起无数死伤。
公孙瓒喃喃说道:“救火?孟德啊,这火是救不了了......”
说完,公孙瓒一下放大了音量,朝着身后吼道:“快!所有军队,后撤十里!快!”
“后撤?!”
一听公孙瓒要后撤,曹操顿时怒目圆睁的看向曹操,骂道:“公孙伯圭!我军这里还有数万将士,你一句后撤,知道多少人要葬身在此地么?!”
公孙瓒打马就要走,听曹操这么一说,不屑的一笑,说道:“孟德!醒醒吧!你看看这火势,你好好看看这火势!这火能救吗?!”
仿佛被公孙瓒一句话点醒了,曹操看着那冲天的火势,自己也不再言语,片刻之后,曹操“哗”的一声跪地痛哭,边哭边喊道:“可怜我军数万将士啊!洛阳就在眼前,天子就在眼前啊!”
“大汉!”
“大汉啊!”
陶谦看着前边的烈火,这位年近六十的老人眼角眼泪流出,呜咽着说道:
“有伤天和,有伤天和啊!董仲颍,你就不怕折寿吗?!”
眼看火势越来越近,前方的军队已经接近溃败,无数联军士兵丢盔弃甲,疯狂的朝着后边撒丫子狂奔,各路诸侯的左右纷纷护着自家大人,缓缓向后转移。
虎牢关内,那些还或者的联军士兵纷纷冲下了下城甬道,向着董卓军的方向跑了过去。
董卓军这边,一道快马从后边跑来,马上一将隔着老远便对高顺下令道:“高顺!丞相有令!命你部人马死守下城甬道,不许让敌人踏上虎牢关的土地,要让所有敌军全部烧死在虎牢关的城墙上!”
高顺的陷阵营顶在最前边,方才,高顺也被那熊熊燃烧的烈火个震惊到了,此时,高顺上前一步,对那传令的斥候说道:“得令!”
说完,高顺见对方有溃兵向着自己这边冲过来,高顺一把拔出腰间长剑,向前一挥,命令道:
“陷阵营!前进!”
“喝!”
七百多陷阵营士兵用一道震天响的口号来回答自己的将军,“唰”地一声,坚盾挺立,长矛架起,步伐整齐地向前迈进!目标,便是那虎牢关城墙上的下城甬道!
之前联军几十架云梯同时攻城,此时被困在虎牢关城墙上的联军士兵足足有一两万人,抛开烟熏死的,火烧死的,摔死的,这会儿冲下城墙的也有数千人!
这数千人身后是通天烈火,前边是杀意森森的陷阵营,后腿一定死,前进还有活路!
为首的几个裨将相互一看,随后似乎马上统一了意见,几个裨将一扬手中兵器,“杀!”
“杀!”
这第二道“杀”是高顺下达的命令,只见七百陷阵营迈着整齐的队列冲着对面的联军士兵冲了过去,双方顷刻间即撞在一起,开始了一番惨烈的厮杀!
只见高顺的陷阵营进退有序、攻守兼备,近战与员工配合有度,那刚从虎牢关上下来的联军士兵都是各自为战,眼看着交手只有被陷阵营宰割的份儿!
部分联军士兵绕过了陷阵营朝着后边冲了过来,此时华雄已经回到了骁骑军的阵地上,看着那些零零散散的联军士兵,华雄让张绣带领他的骑兵几个来回变杀得一干二净,后边便不再有侥幸之辈,纷纷仗着人多去欺负高顺那人少的陷阵营去了。
然而,那些人却殊不知,那陷阵营也不好惹!
烈火在燃烧,战斗在持续,转瞬之间,高顺的陷阵营便攻上了下城甬道!
第九十一章 陷阵营,前进!
火势蔓延,瞬间即至。
被堵死在下城甬道的联军士兵像发了疯一样不断冲向陷阵枪阵,陷阵营七百多死死守住甬道入口,如被海浪不断拍打的礁石一般,坚决不后退半步!
“陷阵营!坚守!”
身后便是火海,联军士兵中,一个又一个全身燃烧的火人扑向陷阵营锋利的长矛,“噗呲!”“噗呲!”几声,长矛瞬间洞穿了几个火人的身躯,那一张张已经烧黑了半边的脸上流露出的,却是仿佛解脱了一样的表情。
火势依旧在蔓延,联军士兵对陷阵营的攻势也愈加猛烈,这个时候已经不需要有人去指挥了,每个联军士兵都本能的向陷阵营那边拼尽全力的冲击着。
前边的人用肉身顶着长矛,后边的人顶着前边的人,一根长矛洞穿了好几个人的身体,两方的厮杀已经逐渐转变成了力量和意志的比拼,联军这边后边的人不断推攘着前边的人,随着火海的逐步蔓延,陷阵营那边的压力越来越大。
“坚守!不许后退!”
高顺提着长剑在一旁督战,他清楚的看到,每一刻都有大片大片的联军士兵被火海覆盖,在这无情的火势面前,没有阵营,又过了一会儿,眼看着那边火海马上就要烧到陷阵营士兵的脚下,高顺适时下令:“后退!”
陷阵营这一退,顿时给联军士兵让开了空间,陷阵营每退一步,联军士兵便向前进一步,此时联军士兵都已经丢掉了手中的兵器,眼巴巴的看着对面的陷阵营士兵,刚刚陷阵营的后退让他们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只要陷阵营再退几步,他们这些人就都能活下去。
后边的董卓看着这一幕,厉声问道:“高顺的人怎么撤下来了?什么情况?”
有飞熊卫去打听了回来报信,董卓一听,顿时怒了,下令:“命令高顺,让他的人给本相顶上去!
那飞熊卫犹豫道:“丞相,大火已经烧了过来,联军士兵已经死了十之八九,只剩下最后小部分人了,再上去,我们自己的人就要陷入火海中了。”
“锃!”一声,董卓直接拔出了自己的随身佩剑,“唰”地一剑,将那飞熊卫砍翻在地,董卓对着那飞熊卫的尸体吼道:
“这还要你告诉本相?!当本相是猪么?!”
随后董卓转过身,对身旁其他的飞熊卫命令道:“去告诉高顺!哪怕那些反贼还有一个活着,他陷阵营都不能给我后退一步!本相要让天下人知道,逆本相者,一个都活不了!”
“快去!”
一个飞熊卫飞快的捡起那死去的飞熊卫手中的帅旗,然后翻身上马,朝着前边打马而去。
“高顺!丞相有令!敌军只要还有一个活着的,陷阵营便不能后退!”
一道军令传来,随即又有第二个飞熊卫呼啸而来,直奔华雄所在之处。
“丞相有令!若陷阵营后退一步,骁骑军可斩陷阵营!若骁骑军后退一步,飞熊军可斩骁骑军!”
华雄一听,转头向后看去,只见身后李傕已经带领三千飞熊军严阵以待,看到华雄扭头看来,李傕与他四目相对,脸上露出了不怀好意的微笑。
“陷阵营!前进!”
前方高顺响亮的嗓音再度传来,华雄向前看过去,只见高顺一声令下,陷阵营所有士兵立即停止了后退,转而向前!
长矛再度刺进了联军士兵的人群中,后边的火海正不断吞噬着剩下的联军士兵,连带着把陷阵营士卒也卷了进去。
“呜呜......”
联军中不知道是哪一个士兵,率先蹲在地上大哭了起来,随后这悲伤的情绪瞬间传播了出去,不断有联军士兵放弃了求生的欲望,随地一坐,或是看着那冲天的大火发呆,或是像刚才那士兵一样,嚎啕痛哭。
渐渐的,放弃抵抗的士兵们肩并肩坐在一起,静静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而那些没有放弃的联军士兵,则纷纷捡起地上的武器,再度向高顺的陷阵营发起了冲锋......
“陷阵营!前进!杀光他们!”
高顺依旧在指挥者陷阵营的士兵向前,华雄飞马到高顺身边:“高顺,你疯了?!”
华雄本来还想接着说什么,但是他的话到一半,却怎么都说不出口了,他看到,此时高顺脸上已经全是泪水,华雄转口说道:
“高顺,他们已经死完了,我看到了,当丞相那我可以为你作证,让你的人撤回来吧。”
见高顺没有反应,华雄赶紧朝着身后的骁骑军众人吼道:“快!帮陷阵营的弟兄缴清残敌!”
高顺却一把拉住华雄,说:
“华都督,让你的兄弟们停下吧,死我高顺一个人的兄弟,就够了。”
“陷阵营,就是为这种场面生的。!”
说完,高顺提着剑就要跟着陷阵营一同前进,陷阵营中离高顺最近的一个什长向自己手下的几个人打了个眼色,只见那几人瞬间从队列里冲了出来,将高顺按倒在地,那什长接替了高顺的位置,手中长剑向前一直,“陷阵营!前进!”
“放开我!”
高顺冲这几个人大声吼道,但是这些人都死死的按住高顺,并不给他站起来的机会。
陷阵营中不少人都注意到了这一幕,甚至什长喊出口号的瞬间起了一阵轻微的骚乱,然而没有一个陷阵营士兵出来帮高顺,所有陷阵营士兵的目光,都在注视着前方。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炎浪袭来,吞噬了所有的联军士兵,还有这七百多人的陷阵营。
高顺无力的躺倒在地,眼泪像决了堤的河水一样,他嘴上仍然不住的重复:
“陷阵营!”
“前进!”
“陷阵营......”
高顺的陷阵营完了,但是火海之中的联军士兵还没死完,不少人仍然跑出了火海,向着华雄这边跑过来。
刚刚负责传令的飞熊卫看向华雄,眼神之中的意思很明显。
眼看着那正不断向自己这边扩散的火势,难道要因为这剩下的几百个敌人,就要把身后这几千骁骑军全送到火海里?再不后撤,只怕这五千骁骑军也要步陷阵营的后尘。
想到这,华雄心里瞬间火就起来了,骂道:
“骂了个巴子,高顺是个傻货,老子可不是!”
“骁骑营,全体向后!撤!”
“谁敢挡在你们前边,给我杀!”
“都督不可!”
张绣急忙开口说道,胡轸没有说话,而是抬头看了看天,又看了看那熊熊燃烧的烈火。
骁骑军中没有一个人听华雄的,全部都仍然立在原地,只有紧跟着华雄的那近百铁鹰卫,紧紧地护在华雄身旁。
那王方看着华雄,幽幽开口说道:
“华都督,那边可是丞相啊,您要杀谁?”
第九十二章 这一次,末将陪着你
华雄有些诧异的看着眼前这些人,第一次,他感觉这些人有些陌生。
这是这几日来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那些人么?
这些人难道看不出来自己是在救他们的命么?
后边的飞熊军忽然向两侧裂开,在中间让出一条道路来,董卓骑着马缓缓到来。
董卓眼中冰冷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华雄,开口问道:“你刚刚准备用吾的兵马,去杀谁?”
一道冷汗从华雄脑门滴下,华雄的心,如坠深渊。
因为是华雄下达的放火箭的命令,所以此时虎牢关上联军的死伤都在为华雄增加积分,但是即便系统空间内的积分一直在飞快的增长,受制于系统新规则的束缚,此时系统似乎并不能替华雄解围。
这一会儿,华雄只感觉自己浑身冰凉,倒不是被这阵势给吓到了,他只是没想到,自己几句话出口,似乎直接将自己打入了一个非常难以翻身的境地,而且那数千被自己视为兄弟的骁骑军,居然没一个肯为自己出头。
这是一种被人背叛的感觉。
或许,自己就该听从董卓命令,指挥着他们冲进火海吧?
华雄张开口,想了半天,也没想到这会儿该说些什么。
“修白,你让本相,大失所望。”
“来人!拿下!”
董卓命令一出口,几个飞熊卫便要上前拿人,顿时,陆文龙挺起双枪,常力抽出长剑,护在华雄身前,百八十名铁鹰卫纷纷将华雄护在中间,长剑一致对外,顿时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董卓看着这一幕,眼中尽是冰霜,自己的部下超脱了自己的掌控,这是董卓绝对不能容许的,作为一个从底层爬上来的武将军阀,董卓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丞相!华都督也是为了吾等着想!求丞相饶过华都督!”
骁骑军中,张绣跑到董卓跟前,抓着董卓的马鞍为华雄求情道,这也是数千骁骑军中唯一一个帮华雄求情的。
边上的张济面色一变,赶忙朝着张绣吼道:“绣儿,快回来!”
接着,张济也赶忙跑到董卓身边,向董卓拱手说:“丞相!张绣年幼,还请丞相不要计较!”张济说完,拉着张绣就要往回走,但是张绣虽然年小,力气却比张济大,张济一时之间竟然拉不动张绣。
董卓看到这一幕,眼中的冰霜更盛了。
另一边,陆文龙悄悄对华雄说道:“主公,那吕布不在,我们能杀出去的。”
然而,吕布似乎是听到了陆文龙的话,只闻董卓身后响起一阵马蹄声,那手持方天画戟的身影便出现了,身后是大队的骑兵,弯刀凛凛,正是那并州狼骑。
华雄隔着人群看向董卓,两人眼神相对,华雄从董卓的眼神中只感受到了冰冷,没有一丝情感波动的冰冷,好像自己于他,从来都是一个不相干的人。
华雄一时竟不敢相信,此时的董卓与当初杀黄琬那个晚上的董卓,还有自己奉上孙坚首级那个晚上的董卓,竟然是一个人。
“哈哈!吾的樊哙,你醒啦?!”
“老匹夫,你作甚!”
“如此小事,修白和本相说一声便是,何故如此谨慎?当本相是那种不通情理之人?”
“修白有如此志气,吾何愁那关外众贼?!”
......
想着想着,华雄自己心里也就通透了,虽然他之前对自己数次示好,那也只是因为自己对他有用,他表现的再善良,但他始终还是那个残暴的董卓啊!
自己刚刚的举动,显然让他嗅到了危险的味道,那向来心狠手辣的董卓,怎么会对自己留情呢?
当下,华雄想明白了这些,看着场内剑拔弩张的局面,华雄推开陆文龙、常力众人,对两人小声说了几句,走到董卓跟前,说:
“丞相,今日华雄所为,确实有所冒犯,但当时事由从急,还望丞相能海涵。”
董卓眼中依然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冷冷的吐出两个字:“拿下。”
几个飞熊卫顿时冲上前将华雄绑了起来,华雄一动不动,任由那些人将自己绑住,华雄明白,此时凭借自己和陆文龙、常力等人很难逃出去,但是只要自己得到了一个人独处的时机,那自己翻盘的机会就来了。
想到这,华雄看向自己系统空间,那里积分已经足足有四十万!而且还在飞速的增长,眼看着就要奔五十万去了!
陆文龙和常力在后边看着都没有任何动作,在飞熊卫即将压着华雄下去的时候,一道声音响起。
“丞相,且慢!”
众人闻声望去,发现说话的是那胡轸。
董卓冷冷地注视着胡轸,胡轸来到董卓跟前,躬身拱手对董卓说:“启禀丞相,骁骑都督曾数次救过我的性命,第一次是这虎牢关外,第二次是在那洛阳城中,末将却从来没报答过骁骑都督。”
“在虎牢关外的时候,公孙瓒的骑兵队我和华都督紧追不舍,华都督让末将先走,他自己留下来断后,说来惭愧,那一次,我居然丢下华都督先跑了。”
“那件事一直让我十分愧疚,今天,华都督又逢难事,末将只求丞相,无论是生是死,只求丞相应允,能让末将陪着华都督。”
“华都督,前一次末将舍弃了你,这一次末将陪着你。”
说完,胡轸对董卓深深地作了一个揖,然后又对华雄深深地作了一个揖。
“准了。”
董卓只是冰冷的吐了两个字,就调转马头走了,飞熊卫上前将胡轸一并绑住,和华雄一道带向了一边。
胡轸看向华雄,原以为华雄肯定会被自己感动的一塌糊涂,但是胡轸发现此时华雄的目光中似乎有一些奇怪的东西。
华雄这会儿心里只有两个字:难啊。
华雄和胡轸被带走后,郭汜接过了骁骑军的指挥权,后边发生了什么华雄一概不知,他坐在关押自己的帐篷中,睡了一个自从穿越过来最安稳的觉,即便是全身都被绑得死死的。
而陆文龙和常力,还有那百八十名铁鹰卫则被软禁在原来骁骑军的驻地,在众人的掩护下,两支鸽子悄悄从骁骑军驻地飞出,向洛阳飞去,这是严政送给陆文龙的两只信鸽。
第九十三章 走水路,袭孟津!
“丞相,您真的要......”
董卓军的帅帐里,李儒站在下首向着董卓小心翼翼地问道,同时他右手五指并拢,向下一挥,作了一个斩首的手势。
董卓高坐在帅位上,一手按着腿,一手托着腮帮子,手指在不断的揉着脸上的肉,片刻之后,说道:
“这不听话的狗,可是会咬人啊。”
“可是眼下,大战在即......”
“哼!”
董卓轻蔑地瞥了一眼帐外,说道:“今夜过后,那关外的众诸侯,将不足为虑!”
李儒转身也看向了帐外,他先是看了看骁骑军的方向,然后又看了看那关押华雄的方向,最后,看向了一个未知的方向,只有李儒知道,那边有一个不起眼的小营帐。
一粒雨滴从天上落下,滴在了虎牢关已经完全被烧黑的城墙上,染出一个不大的、比城墙更黑的圆点。
虎牢关周围没有山林草地等易燃物,当所有的火油烧尽,火势也一点一点的弱了下去。
董卓军已经夺回了虎牢关的控制权,此时的虎牢关已经完全换了一个颜色,原本的青石砖全被烧得黑漆漆的,不时还有几道黑烟飞过。
虎牢关城墙上的门楼已经倒塌,成了一片废墟。
从虎牢关前一里之地,到虎牢关后数百步之遥,目光所过之处,尽是焦尸。
天亮之后,大雨倾盆。
董卓、李儒、李傕、郭汜、吕布等人看着眼前的场景,纷纷没有言语,饶是昨夜尽情释放了心中杀戮欲望的董卓,也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撼到了。
从众人站立的地方开始,到虎牢关城墙脚下,布满了一具又一具的像焦炭一样的尸体,某些地方的焦尸甚至摞了有一人高。
有的尸体已经全部烧焦,有的尸体却只烧焦了一半,留着另外半身还完好的躯体,趴在地上,奴睁着眼,似乎在死前最后一刻还在为了能活下去而抗争。
一个为李儒撑伞的飞熊卫实在忍不住了,一边尽力撑着伞,一边将身子歪向另一侧疯狂的大吐起来,李儒伸手接过那飞熊卫手中的伞,那飞熊卫好像一下得到了解救一样,赶忙跑到大雨之中,疯狂地向外吐着各种未消化的食物。
董卓抬起脚想向前走一步,一不小心,踩到一具尸体,“扑簌”一声,董卓整个人一歪,只见董卓那只脚将那具焦尸生生踩出一个窝来。
董卓咽了下口水,在身后众人的帮助下,用力将脚收了回来。
良久,董卓还是没能继续向前走,他赶忙转过身,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
董卓走后,众人跟着离开,唯独吕布没走,他在等一个人,他知道,那人肯定会来这里。
过了一会儿,一个披头散发的身影,一步三晃的到来了,那人来到这些焦尸边上,一具一具的看,最后“蓬”一声,跪倒在地,任凭大雨不断冲刷着自己,他双手按在地上漆黑的雨水中,双肩不住地抖动,最终还是“啊”的一声哭了出来。
这个人,是高顺。
联军大营。
昨夜,众诸侯连夜撤军十里,才敢安营扎寨,经过一个无眠之夜后,众诸侯再度升帐,聚在一起商议以后的事宜。
盟主位上,袁绍闭着眼,面色苍白,率先开口说道:“诸位,昨夜一战,令吾心痛至极,吾等联军接下来何去何从,请诸位各抒己见吧。”
河内太守将自己杯中清水一饮而尽,忽而尽数吐了出来,向伺候在帐内的卫士吼道:“给吾拿酒来!”
那卫士看向主位上的袁绍,袁绍微微点了点头,稍后,一壶冰凉的酒送到了王匡案上。
王匡气冲冲的给自己倒满了一杯酒,一饮而尽,然后又是一杯,最后索性拿着酒壶直接往自己嘴里灌,灌完之后,一把将酒壶摔在地上,这一下用力过猛,导致没能站稳,晃了两下,对帐内众人说道:
“我从河内带过来的兵马,全死完了,全死完了!”
豫州刺史孔伷在下边一边拍着桌子一边哭喊道:“完了,全完了!我豫州的兵马,大半折在那火海之中了!吾有何颜面去面对那豫州之民啊!”
袁绍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丝,说道:“吾渤海的兵马,也折去了大半。”
袁术在下边低着头,有气无力的说道:“我南阳的兵马,还有两千。”
王匡一听袁术的话,顿时大怒,两步走到袁术跟前,抓着袁术的衣领将他提起来,大喝道:“你南阳还有人活下来,我河内的儿郎们,一个都没回来!一个都没回来!”
王匡的口水喷了袁术一脸,依旧吼道:
“这都怪你!出的什么馊主意!”
袁术一手擦去脸上的口水,然后轻蔑地对王方露出一个冷笑,说道:“我南阳的兵马,我带来了两万人,活下来两千人,死了一万八!一万八!敢问王太守,您那河内的兵马,死了几万啊?”
袁术这一问,顿时让王匡有些无话可说,王匡总计从河内也就带来了八千兵马,即便是死完了,也没袁术这边死伤的一半多。
广陵太守张超说道:
“要我说啊,我们直接散伙算了,各自回各自的底盘,做个逍遥太守、此时,别在想着什么讨伐董卓的事了。”
“不可!”
“不行!”
“放屁!”
这三道声音,第一道来自曹操,第二道来自袁绍,第三道,来自袁术。
曹操说道:“我等高举义旗,为了兴汉室、救陛下,怎能一遇挫折便畏惧不前?”
袁绍说道:“全天下的人都看着我们到这来了,十八路诸侯,打不赢他董卓一个?这口气你吞的下,吾四世三公的袁家吞不下!”
袁术说道:“吾南阳两万兵马都快死完了,吾都没说散伙的事,不打进洛阳,谁走,吾便回南阳再领兵伐谁!”
张超随口一句话,居然被拳头最大四人中的三个反对,唯有公孙瓒没有开口,一时脸上也挂不住,羞怒地说道:“那你们倒是说说,接下来该如何?!”
曹操捋了一下自己的短须,说道:
“诸位,依吾之见,这进军洛阳,也不是只有虎牢关一条路可走啊。”
“董卓死守洛阳,那我们走水路如何?造战船沿黄河逆流而上,突袭孟津,不日便可抵达洛阳城下!”
袁绍一直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与曹操对视一眼,说道:
“可行!”
第九十四章 华雄的仇人
洛阳,华雄府邸。
着一身飞鱼服的严政站在门口,看着府外外雨帘如注,眼神盯着天空,眸子一转也不转,他仿佛在等着天上有什么东西到来一样。
“噗嗤”“噗嗤”!
一阵翅膀拍打的声音响起,两只信鸽纷纷落在严政肩头。
严政抓起其中一只信鸽,将绑在信鸽腿上的半卷布帛扯了下来,打开一看,顿时面色巨变,严政赶忙伸出手想去那另一只信鸽,却不料,忽然一道白纱拂过,那一只信鸽已经被一只宛如白玉的手拿在手中。
“谁?!”
严政一惊,看向那人,发现那人便是一直在华雄府上教赵婉凝剑术的女子,无名。
这女子武艺高超,严政早已知晓,当下不敢硬来,只得拱手说道:“姑娘,这鸽子乃我自养的玩物,还望姑娘将其交换与我。”
无名脸上依旧挂着面纱,只将双眼露出在外,她一手将鸽子放在眼前,细细观察了一番,然后撤下那绑在鸽子腿上的布帛,便将鸽子扔向了严政。
“你!”
严政一看无名撤下了那半卷布帛,当下紧张了起来。
之前,严政送给陆文龙两只信鸽,告诉陆文龙若有急事,可用信鸽联系,为防一只信鸽中途出差错,严政特意送了两只,并叮嘱陆文龙,若有紧急要事,一定要用两只信鸽联系。
眼下严政已经看到那一只信鸽传递的消息,但他不知道在这一只信鸽上陆文龙有没有别的话要说,加上信鸽带来的消息关乎华雄生死,严政看着无名,顿时杀意上涌。
严政几个手指轻微的动了动,当下便从华雄府内传来了一阵极其细微的脚步声,但那无名何许人也?又怎会听不到?
当下,无名将那还没扯开的布帛捏在手里,仿佛调侃严政一样说道:“哟?想杀人啊?”
“那本姑娘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信息,让严大人如此紧张!”
说着,无名手指轻微一弹,便将那布帛挑开了,与此同时,严政瞬间冲向无名,伸手就要抢夺那半卷布帛。
无名轻轻一个侧身便从严政身边闪过,同时伸出手在严政背上一拍,当下严政“噗通”一下直接趴在了地上。
这边无名仔细地将布帛上的信息看了一遍,便随手将其扔向严政。
严政接过布帛,顾不得站起身来,趴在地上将布帛上的信息看完,和自己刚才那只信鸽上的信息一样,只有九个字:“主公有难,速遣人救之。”
严政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向府内吼道:“来人!”
几个着飞鱼服的锦衣卫一阵小跑,出现在严政面前。
严政看了无名一眼,那无名好像什么都没察觉一样,依然站在几人旁边,动也不动。
严政无奈,不再搭理她,率先朝那几人问道:“找到曹宁了吗?”
其中一人答道:“找到了,刚刚飞鸽来报,曹宁现在已经到了汝南,今日便可到那谯县许家坞,已经有兄弟和他联系上了。”
“好!飞鸽传信,告诉曹宁尽快赶回洛阳,主公那里事情有变。”
“遵命!”言罢,那人便转身消失在雨幕中。
接着,严政飞快地向其余几人下达命令,说道:
“两个事!一,查清楚主公遇到了什么情况。二,半个时辰的时间,召集五百人,在府内集合!”
“遵命!”
这些人来得快,去得也快,一声遵命之后,顿时四下散开。
待那些人全部走后,严政看向无名,走上前来,说道:“我的事向来与姑娘无关,为何姑娘今日要夺我信鸽?”
那无名冷冰冰地学着严政的语气说道:“我的事向来与大人无关,为何大人前日要查我往事?”
“额......”
无名这一席话顿时让严政哑口无言,严政没想到,自己调查无名的事居然被他发现了。
“哼!想办法去救那骁骑都督吧!”
说完,无名一个纵身,消失在了华雄府邸的后院之中。
汝南,谯县境内。
一支两千人的队伍正快速的朝着许家坞的方向前进,这队伍中的士兵各个盔甲鲜明、刀锋刃利,其中还有一由身背铁灯笼的怪异人士组成的特殊队伍,没错,这就是曹宁和将近两千人的大汉虎贲,以及那一支血滴子百人队。
此时,曹宁面色冰冷的骑在马上,心恨不得一下就飞到那许家坞去,无奈队伍中都是步卒,曹宁只得压着马速和大军一起前进。
在曹宁身后,跟着一个背着两支大铁戟的汉子,汉子手中拿着一整只烧熟的鸡,正毫无顾忌的大口大口啃着。
这人叫典韦,陈留己吾人,当日曹宁带人从许县境内过时,只听得山林中两声虎啸先后传来,竟有一人逐双虎过涧而来,曹宁敬佩那人武勇,上前帮其截住双虎,两人协力,戮杀双虎而还。
曹宁问得这壮士尚无落脚之处,便问其姓名,这人便是典韦。
从那之后,典韦便跟着曹宁一路来到汝南。
当下,典韦一口咽下一大块肌肉,向曹宁问道:“小将军,我问你,我们这是去找什么人啊?”
曹宁回道:“我也不清楚,只是主公让我去寻他,还说一定要将他带回去见他!”
典韦一边咬着嘴里的鸡肉,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想必是这人之前与你家主公有仇,你家主公这是派你来帮他寻仇来了!”
经典韦这么一提点,曹宁摸摸脑袋,点头说道:“还真可能是!不然主公为何让我这么远从虎牢关过来寻他?”
典韦咽下最后一块鸡肉,喝了口随身行囊中的清水,打了个嗝,说道:“看在你跟我这么投缘的份上,你家主公的那仇人,吾帮你砍了他!”
曹宁不屑的瞥了典韦一个白眼,说道:“不用!主公交代给我的事,不需要别人帮忙!”
两人说话间,不觉时间渐过,转眼间,那许家坞已经遥遥在目。
“看!那便是许家坞了!”
一个在前边领路的士兵回头向曹宁来报,这时,天上飞来一只信鸽,落在了曹宁身边一个穿飞鱼服的锦衣卫身上。
因为同是系统召唤出来的原因,曹宁对这锦衣卫感到莫名的亲切,所以当那日这锦衣卫找上自己的时候,曹宁便不疑有他,直接将这锦衣卫留在了自己身边。
那锦衣卫将肩上信鸽脚上的布帛撤下,交于曹宁,曹宁看后,手中三叉条纹枪直指许家坞,厉声下令道:
“全速前进!用最快的速度捉下主公要找的那人!”
第九十五章 我屠你全村!
曹宁一声令下,身后的虎贲步卒顿时如狼似虎一般冲向了许家坞,片刻之后,许家坞已经被团团包围。
而那些身背铁灯笼的血滴子却是一动都没动,典韦疑惑的问道:“你们站着发什么呆呢?”
血滴子为首的一人淡淡说道:“我们只有杀人的时候,才会动手。”
典韦一撇嘴,自言自语道:“哟?!武艺没见如何,牛批吹得挺大。”
典韦这话清晰地传到那血滴子众人耳中,但却没有一个人脸上有那么一点动怒,都是冷冷地注视着前方,不收任何影响。
倒也难怪典韦会那么说,毕竟典韦还没见过血滴子是如何杀人的。
不久,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领着几个年轻人走了出来,来到曹宁跟前,向曹宁拱手问道:
“老朽许远,是这许家坞的村长,不知将军到我许家坞来,所谓何事?”
曹宁也不啰嗦,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我来找一个叫许褚的人,他可在这村上?”
许远身后的几个年轻人闻言一惊,相互看了几眼,其中一个开口说道:“没有,我们许家坞没有这个人!”
“糊涂!”
那许远朝着那开口说话的年轻人就是一声厉喝,吓得那年轻人再不敢说话。
许远向曹宁说道:“这些后生们不懂事,望将军勿怪,老朽告知将军,我们这许家坞确实有一名为许褚的后生,不知将军找那许褚是为了?”
“我家主公......”
曹宁话还没说完,身后的典韦顿时安耐不住了,抢着说道:“那老头,你赶紧把人叫出来让我们带走,少在这啰嗦!”
典韦这话一出口,那许远身后的几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忍不住了,其中一个上前对典韦吼道:“那光头!对吾村长说话客气点!”
那典韦的暴脾气哪受得了别人直接喊自己光头?!当下拍马上前就要教训那年轻人。
“不可!”
曹宁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典韦的马缰,让典韦无法上前,说道:“不要惹事!我们赶紧找到人,然后去支援主公!”
而那典韦倔脾气上来了,根本就听不进曹宁的话,硬是要打马上前教训那年轻人,他一只手握住曹宁的手臂,用力要把曹宁的手从自己马缰上拿开。
曹宁怎么会让他如愿?一时间之间两人开始了彼此之间的角力。
典韦眼看着那曹宁不得,嘴中说道:“小将军,你跟我在这浪费时间,你还救不救你主公了?”
典韦这话顿时说道了曹宁的痛处,曹宁瞬间松开了手,顿时,典韦胯下的战马直接朝着那年轻人冲了过去,那几个年轻人顿时面色一变,惊恐异常,而典韦也只是骑马冲过去吓了几个人一下,并没有做什么太过分的事。
曹宁向许远开口说道:“老丈,我们赶时间,还麻烦你尽快帮我们把那许褚找来吧。”
许远还是想开口说些什么,“将军......”
不过曹宁显然是没什么耐性了,一瞪眼,向许远喝道:
“老头!我看你有些年岁才敬你一等,再纠缠下去,今日若那许褚误了我的事,我屠了你全村!”
一看曹宁发脾气了,典韦顿时咧嘴大笑道:“这才痛快!”
当下,许远稍微迟疑了一下,转头对身后的几个年轻人吩咐道:“去,把仲康叫来。”
一年轻人惊问道:“村长!这?!”
许远面色凝重的重复了一句:“去,把仲康叫来。”
那年轻人点点头,然后转身朝村内跑去,不久,便领着一个长八尺馀,腰大十围壮汉回来了。
典韦盯着那壮汉看了好一会儿,说道:“啧啧,小将军啊,看这块头,看来你主公这仇家有点厉害啊!”
“哼!”
曹宁对着典韦冷哼了一声,然后用眼神瞅了瞅典韦的块头,又看了看自己相对来说细了很多的胳膊,然后不屑地犯了一个白眼。
曹宁这意思很明显,你的块头也比我大,怎么也没见你比我厉害到哪去啊?
曹宁这一通操作顿时让典韦有些脸红,只得转头对那正在过来的两人出气,典韦隔着老远就朝那二人吼道:“那个胖子,跑快点!”
片刻之后,两人到了跟前,许褚两眼怒视刚刚喊自己“胖子”的典韦,一副随时都要上去拼命的样子。
许远转身向许褚说道:
“仲康,这位将军找你。”
许褚转头看向曹宁,憨声憨气的问道:“你们找我作甚?”
曹宁问道:“你叫许褚,字仲康?”
“是。”
“跟我走,我主公要见你。”
许褚一听,顿时拒绝道:“我不能跟你走,我爹身体孱弱,我不能远离。”
典韦这下不乐意了,说道:
“哼!许胖子,走还是不走,可由不得你!”
许褚本来就与这典韦不太对付,顿时朝着典韦吼道:
“那秃子,你说谁是胖子!你再说一句!”
典韦双眼瞪得像铜铃一样大,指着自己,向许褚问道:“你叫我什么?!我说你是胖子!这里谁最胖你看不出来啊!你是啊!我说的就是你!许胖子!”
许褚顿时怒了,一下冲到典韦身前,硕大的拳头朝着典韦就挥了过去!典韦伸开手掌,一遍抓住许褚的拳头,却不想许褚瞬间张开了五指,与典韦十指相扣,然后双手一发力,竟然硬生生将典韦从马上掀翻了下来!
典韦动作也利索,快要落地的时候一扭腰,便躲过了狗吃屎的下场,嘴中反而是为许褚叫好道:“好力气!”
“好了!”
两人正要继续较量,去不想那边的曹宁双眼已经要喷火了,现在多耽误一刻,救华雄的时机便被耽误一分!
曹宁强压着火,对许褚说道:
“许褚!你若不跟不走,今日我便屠了你整个许家坞!”
“全军听令!”
“杀!”
这个“杀”字是虎贲步卒们来回应主将命令时喊的口号,倒不是曹宁下的命令,若是曹宁“杀”字一出口,那许家坞即将血流满地。
血滴子们一听,顿时兴奋了起来,一个个舌头舔着嘴唇,开始活动筋骨。
而许褚盯着曹宁,那牛脾气刚要上来,许远开口说话了:“仲康,你跟着这位将军去吧。”
许褚顿时急了,朝着许远问道:“爹!你说什么?!”
许远没理会许褚,而是对曹宁说道:
“这位将军,我看得出来,你们对仲康并无恶意,我让他跟你们走,只希望你们不要杀害我许家坞任何一个人。”
曹宁顿时答应道:“那是自然!”
得到曹宁的承诺后,许远转头对许褚说:“回去收拾收拾,跟着将军去吧,有空了多回来看看就行。”
许褚一跺脚,曹宁似乎感觉这地都颤了两下,许褚向许远固执的说道:“爹!我不走!”
许远顿时骂道:“糊涂!”
然后许远拿起手中的拐杖,便朝着许褚打了下来,一边打一边骂:“你从小我怎么教你的?!凡事当以大家利益为重!今日你不跟着将军去,我许家坞大大小小便要遭殃,知道么?!”
最后,在许远的一顿乱打之下,许褚终于答应了跟着曹宁一块离去,而另一边,典韦笑得前俯后仰,眼角泪花都出来了。
“哈哈哈哈!许胖子......”
“闭嘴!你个典秃子!”
第九十六章 迁都长安
虎牢关,大雨,董卓军大营。
联军自从撤退之后这两天就一直没有消息,董卓也难得的迎来了清净,这日,关外斥候传来的一封密报让董卓大为头痛。
密报上说,一支从徐州过来的水师已经停在了下游的黄河岸边。
董卓召集众人升帐议事,商议对策。
李儒率先说道:“联军这动作很明显,他们想绕过虎牢关,从黄河水路取孟津,进洛阳。”
董卓点点头,肯定地说道:“这些反贼,一个个甚是可恶!就不能让本相清净两天!”
李傕上前说道:“这有何难?!丞相遣一大将,率我西凉铁骑趁夜出关,打他个措手不及!我们已经一把火烧了联军几万人马了,再来一把火,让他们的水师也全部化为飞灰!”
李傕话一说完,董卓陷入了沉思。
李儒说道:“稚然将军的建议倒是一个好办法,只是这派哪位将军去呢?稚然将军主动提出这个建议,是不是自己已经准备好披挂上阵了?”
李傕赶紧否认道:“不行不行!军师,我这身上的伤还没好完呢!”
董卓又看向了吕布,吕布迎着董卓的目光,上前说道:“义父若有命令,布定无不从!”
董卓欣慰的夸赞吕布道:“好!吾军中,就需要奉先这样的虎将!不过可惜啊,奉先只有一个啊!哈哈哈!”
董卓话说到这,忽然有点想念那个被自己关押起来的华雄。
李儒向董卓说道:“丞相,刚刚儒只是与稚然将军说笑呢,稚然将军这计谋,其实不大可行,关外众联军虽然经前几日一役损失了几万兵马,但他们尚有十余万之众,今日调遣水师,又不避人耳目,定然是已经准备好了埋伏,等着我军往里跳呢。”
董卓肯定地说道:“是啊,本相也有察觉,文优啊,那你说我们到底该怎么办?这天天打打杀杀的,本相已经有些厌倦了。”
李儒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对董卓说道:“丞相,依儒之见,不如我们收兵,引兵回洛阳,然后携天子迁都长安,如此一来,我们只需扼守函谷、华阴一线,效仿当年秦拒六国之势,丞相便可高枕无忧矣!”
董卓乍一听李儒所言,感觉甚有道理,但还是心中有所疑虑,问道:“文优啊,这洛阳,从光武以来传了百年的帝都,我们就这么说迁就迁,会不会不太合适啊?”
李儒稍微上前两步,低声在董卓身边说道:“丞相,今日街市上有童谣传出,西头一个汉,东头一个汉。鹿走入长安,方可无斯难。臣思此言西头一个汉,乃是指高祖皇帝旺于西都长安,先后传了十二帝;东头一个汉,便是指光武皇帝旺于东都洛阳,时至今日,亦传了十二帝,此乃天运合回,丞相迁回长安,定可无虞。”
李儒越说,董卓眼中的精光便越亮,到了最后,董卓一拍桌子,说:“好!今日听文优一言,如梦方醒!”
当下,董卓即便传令各军,随时准备拔营。
至此,李儒忽然想到了贾诩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无奈,只得又问了董卓一句:“丞相,那华雄,如何处置?”
“斩!”
董卓一个“斩”字干脆利落的说出口,但随后又补充道:
“不过不是现在斩,而是先押回洛阳,吾要在百官之前,亲自斩华雄!本相要让那些朝中的士大夫们一个个都看清楚了,任何人忤逆了本相,都不会有好下场!”
当下,董卓朝帐外喊道:“来人!”
两个飞熊为走入帐中,听后董卓的吩咐。
董卓向那两人下令道:“传令王方,让他带本部兵马先押华雄回洛阳,然后游街三日!待本相回到洛阳,要在那洛阳北门外,亲自斩华雄!”
“诺!”
董卓军中一处偏僻的小帐内。
华雄又是一夜安眠,醒了过来,猛地呼吸了两口空气,却发现吸入的,多是对面胡轸身上的汗臭和脚臭。
使劲抽了抽鼻子,忍了。
胡轸见华雄醒了,开口说道:
“都督,以前我为你守夜的时候,发现你从来没像这两夜一样,睡得这么香啊。”
华雄刚欲开口说话,却从帐外走来了几个人,这几个人华雄看得面熟,是自己骁骑军中人,这几人后,跟着那王方。
王方走到华雄、胡轸二人面前,讥讽道:“怎么样啊华都督,这囚禁俘虏的小帐,可是比不了您那骁骑都督的大帐舒服啊!”
华雄轻轻地翻了个白眼,没搭理他。
另一边的胡轸则是对着王方奚落道:“哟!怎么着?王将军这是高升了?骁骑都督的大帐给你睡了?”
“劈啦!”
“啊!”
王方直接一鞭子抽在了胡轸脸上,疼得胡轸大叫了一声,胡轸当下朝着王方骂道:“啊呸!你个狗东西!当初在洛阳,老子就该在你背后给你一箭!”
王方得意的笑了两声,说:“那可惜了,您这辈子,都没那机会了。”
说着,王方没再搭理胡轸,而是转头看向华雄,刚才华雄对他的无视让他很是恼火。
“我说华都督,您不会是吓傻了吧?”
王方用鞭子拍了拍华雄的脸,然后脸贴到华雄耳边,说:“华都督,您可是骁骑都督啊,大汉右将军!你杀了江东猛虎孙文台,你在天子面前一刻杀一人,你在虎牢关下挫尽十八路诸侯的锐气!”
“但是你现在,在我面前,就像一条狗。”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连那路边的野狗都比你神气!”
说完,王方猛地抬起手,就要个华雄一鞭!
但是当王方的眼神看到华雄那冰凉的眸子之后,扬起的手再也挥不下去了,华雄那眼神中的冰冷让他有一种瞬间进入冬天的感觉。
王方只感觉全身发麻,头重脚轻,想赶快逃离这个地方。
“不!我不怕你!”
王方大声吼着,还是将手中的鞭子朝着华雄甩了下去!但是他不敢看向华雄,这一鞭子也只是打到华雄背后的柱子而已。
随后王方急忙除了营帐,对身后的几个士兵吩咐道:
“把他俩拉出来!装车!我们去洛阳!”
第九十七章 凉州有变,马腾异动
却说那李儒从董卓帅帐出来后,回到自己帐内,见此时贾诩正坐在帐中,李儒从身上掏出三个锦囊,仍在贾诩面前,说道:
“这三个锦囊里什么都没有,装神弄鬼!”
贾诩微微一笑,说:“我知你就不是那种本分人,我让你有心烦之事时再解开,谁让你一回去就打开了?”
李儒一冷笑,说:“怎么?我心烦了,那锦囊中还能凭空变出什么东西来?”
“对了,你那新认的主公要死了,如何?考不考虑换个人选?”
贾诩面色不变,说:“文优,如何见得吾那主公就要死了?”
“丞相已经下令,先押华雄回洛阳,数日之后,要在洛阳北门外问斩。”
贾诩又是微微一笑,贾诩每这么笑一次,李儒的心就要微微抽搐一下。
“文优,帮吾一次。”
“如何帮?”
贾诩拿出一张布帛,在上边写了几个字,递给李儒,说:“你那里肯定有凉州马腾、韩遂动向的密报,你随便拿出几分,然后去丞相那里,说上这么一句话,便可。”
说着,示意李儒打开那布帛。
李儒打开一看,只见那布帛上写着如下几个字:“凉州有变,马腾异动。”
李儒看着这八个字,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他抬起头问贾诩:“这,就能救华雄?”
贾诩云淡风轻的说道:“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救,但我这么做,已经是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了。”
李儒再度低下头去,看着那几个字眉头紧皱,苦苦思索起来,过了好大一会,李儒才对贾诩说:“我能看出来你是想让丞相派华雄去凉州,但是你为什么可以确定,丞相派去凉州的就一定是华雄呢?”
贾诩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表情,他打了打自己的衣衫,对李儒说道:“文优啊,你长于计谋,却短于观人啊。”
李儒依旧不解,这种话董卓也对他说过。
“去吧,你把这消息告诉丞相,你自己就明白了。”
李儒将布帛放下,学着贾诩那样,微微一笑,向他问道:“我为什么要帮你?”
贾诩已经起身,走到了帐门处,说:“今日你帮我一次,来日我便救你一命。”
李儒同样起身,走到帐门处,说:“我并不觉得你有机会救我的命,今日并非我帮你,我只是想看看,你凭什么确定,这几条信息便能让丞相把那华雄派去凉州!”
说着,李儒出了自己的营帐,直奔董卓的帅帐而去。
这边的董卓刚想睡个回笼觉,却不想李儒又回来了,问道:“文优有何事?”
李儒走到董卓跟前,说:“启禀丞相,凉州密报,说马腾最近兵马调动频繁,似乎有异动之象。”
董卓的表情瞬间凝重了起来,说道:
“雍凉是我们的心腹之地,不能出事。”
“卑职也是这么想的,卑职建议丞相派一大将过去,配合牛辅,震慑马腾、韩遂。”
“你觉得谁去合适?”
“李傕、郭汜、樊稠、张济、徐荣、段煨、张辽,卑职觉得这些将军个个合适。”
李儒想了想,接连说了几个人的名字,但是绝口不提华雄,他倒要看看,贾诩的计策到底如何救出华雄。
董卓仰着头,闭着眼,对李儒说道:“文优,这些人,怕是都不合适。”
嗯?
李儒瞬间迷糊了。
“丞相,为何?”
董卓长出一口气,缓缓说道:“张辽,不过是奉先下边的一副将,让他统兵,是统并州兵还是我凉州兵?威慑马腾,怎么着也得两万兵马方可,让他统并州兵去,奉先愿意么?让他统凉州兵去,凉州兵服他么?”
“段煨、徐荣这两个人,吾不愿意让他们远去凉州,吾准备到了长安后,将函谷关交给徐荣,让段煨继续设防华阴,他两人守这一线,定可保长安无忧。”
“至于剩下的这几人么,樊稠先不说,他在洛阳,你可先去挨个问一下,这三人,看他们愿不愿意为本相坐镇凉州,若是他们不愿,本相强迫了,只怕过去了人心也会思变啊。”
看着董卓别有深意的眼神,李儒好像看出来,董卓十分笃定这几人不愿意去凉州一样。
当下,李儒退出董卓帅帐,朝着李傕、郭汜、张济几人的营帐个走了一遭,结果让李儒非常震惊,这几人都不愿意去凉州!
李傕以自己伤势为原由,郭汜非常委婉的说了他也不愿意去,倒没说什么原因,而那张济一句话,则是让李儒明白了这几人为什么都不愿意去凉州,张济直接来了一句舍不得洛阳的都城生活!
是啊,这些人都是从凉州开始,由底层武将一层一层爬上来的,好不容易走进了洛阳,个个封侯拜将,现在再让他们回那凉州的贫苦之地,说是威慑马腾,也没说个期限,人家怎么会愿意?
看着李儒沉默的回来,董卓问了一句:“他们怎么说?”
李儒低声说道:“如丞相所料,他们都不愿意去。”
李儒刚才说出的那几个人,就剩下一个樊稠了,但是看这几人的反应,那樊稠更不用说了,肯定也不乐意到那凉州去。
这结果丝毫没出乎董卓的意料,董卓对李儒说:“其实有个人倒是蛮合适的,只不过......”
“丞相可是说那华雄?”
“说下来,说下来,他倒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有武艺,有胆识,能统兵,在我们西凉军中也大有威望。”
“可是丞相此番如此待他,就不怕他到了凉州便生出异心么?”
董卓从帅位上走下来,背着手看着帐外的天,说道:
“这世道,狗还求活呢,何况是人呢?放他去凉州,没问题,只不过需要把链子拴得更加牢靠一点。”
“而且他去凉州,也不用两万兵马了,一万足以,五千骁骑军让他带走,然后再让他从军中挑两部人马一同带去凉州,既是助力,同时也能监视他,而这样的兵力,也只是堪堪让他在凉州活下来而已,敢生出异心?哼,从长安到凉州,快马几日便到,吾随时可取他性命!”
董卓一番话让李儒一时无言,就连李儒也觉得,董卓这安排似乎是天衣无缝。
而此时,在虎牢关通往洛阳的官道上,王方已经带着华雄、胡轸二人走了小半程,再往前走一段,便会遇到一段小山坡,此时的的山坡上,五百个杀气腾腾的锦衣卫已经等候多时了。
第九十八章 伏击!给我杀!
王方领着自己的一千多骑兵正缓缓向虎牢关前进,此时的王方简直是意气风发,联军被打退了,不用上去拼命了,还重新回到了董卓跟前,不用再像以前一样在别人手底下当孙子。
想到这,王方不禁你回头看了看那被绑着囚车上的华雄,只见那华雄正饶有兴致的看着路边的风景,王方顿时恨恨地自语道:
“呸!看你能神气到什么时候!”
王方众人又往前走了一段,囚车上的胡轸向着华雄嬉笑道:“都督,你说会不会有人来救我们?难不成,真的要我胡轸陪都督一同到地下去?”
“怎么?这会儿后悔了?那可晚咯。”
胡轸嘿嘿一笑,自从胡轸打定主意陪华雄一死之后,整个人变得开朗了许多。
胡轸向华雄说:“哪能啊!黄泉路上跟着您,那是我的福分!”
此时,就在胡轸话音刚落的一瞬间,忽然从两旁的山坡上传来一声炮响,下一刻喊杀声四起,从山上杀出一票人马,为首一人手持双刀,脚下步履如飞,朝着华雄囚车的位置便急速跑了过来。
胡轸惊喜的看向华雄,激动地喊道:“都督!都督你快看!真被我胡某人言中了!哈哈!”
华雄朝着那山坡上瞥了一眼,就知道那是锦衣卫,看来当夜被飞熊卫带走前自己对陆文龙吩咐的那一番话起了作用。
“怎、怎么啦?!”
王方一时大惊,赶紧控制住受惊的战马,然后看向那从山坡上杀下来的众人,发现对方不过几百人,王方顿时心中松了口气。
不过,王方发现这些人他见过。那一晚,华雄就是带着这些人,在天子殿上,虐杀百官,欺辱天子。
王方一发狠,咬牙下令道:“这些人不过是些步卒,你们是骑兵,是骁骑军!对方不过几百人,你们一个冲锋便能将他们冲垮!林岳听令!”
林岳是王方手下的一个军司马,王方自己本来有三千骑兵,由三个军司马统领,后来虎牢关外死了一个,便只剩下林岳和另一个军司马了。
林岳见王方点了自己,只得向王方有气无力地应声道:“末将在。”
“本将命你帅本部兵马,上前杀光那些人!”
“得令。”
林岳转头看向那正向自己这边跑来的锦衣卫,向着身后士卒下令道:“都听到王将军说什么了?你们是骁骑军!”
一个士兵悄悄向林岳问道:“大人,我们是骁骑军,可是骁骑都督正被我们囚禁着呢。”
林岳当场骂道:“被囚禁了那还是个狗屁的骁骑都督!听我命令,给我杀!”
“给我杀!”
骤然响起的喊杀声让林岳一阵激愤,他没想到自己几句话竟然唤起身后的骑兵们这么大的热情,但是下一刻,从腹部传来的剧烈疼痛,让他认清了现实。
“噗呲!”一声,只见一把尖刀从林岳背后刺入体内,然后从胸前刺出,长刀直没刀柄。
林岳想扭头向后看看,看到底是谁偷袭了自己,但是他双眼一黑,已经倒在了地上。
站在林岳身后的,是王方手下另一个军司马,吴霄!吴霄当下对着自己的手下喊道:“兄弟们!救出华都督!给我杀!”
顿时,吴霄的手下一点都不犹豫,但是这些人并没有朝着林岳的手下拔出兵器痛下死手,而是跟着吴霄朝着王方冲了过去!
“吴霄!你要造反么?!”
王方顿时慌了,他没想到,这个时候,居然还有人为了帮华雄与自己作对。
吴霄嘿嘿一笑,说道:“他董卓不把我们兄弟当人,反了又怎滴!”
吴霄说完,一刀劈向了王方!
王方拔出长剑就要抵挡,却不料身后一阵巨力传来,只见几个吴霄的亲兵偷偷摸到自己身后,一起把吴霄从战马上扑了下来!
随后几把刀架在王方脖子上,顿时把王方吓得面无人色。这个时候,王方才开始懊悔,那夜,自己的亲兵在虎牢关外被血滴子们通通杀死后,自己因为犯懒并没有及时组建的新的亲兵,导致战事一起,护在自己身边的人都没有。
不得不说,王方原以为提起骁骑军会振奋一下自己手下的士气,可是他忘记了骁骑军是怎么来的,哦不对,是他压根就不明白骁骑军是怎么来的。
骁骑军,是大汉天子为表彰华雄功绩而成立的新军,换句话说,骁骑军是因华雄,才成立的。
虽然王方带着手下的兵马来到华雄麾下的时间不长,但是那夜董卓火烧虎牢关的时候,华雄那一声“向后撤!谁挡在你们前面就给我杀了谁!”已经让很多王方的手下都在无形中倒向了他那边。
这吴霄,便是其中的一员。
当下,吴霄的亲卫擒了王方,那边林岳的手下也停止了反抗,本来就是袍泽,没人想真的自相残杀。
吴霄赶忙上前,为华雄、胡轸二人打开了囚车,还有身上的枷锁。
骤然之间重获自由,华雄看着吴霄,拍了拍他的肩膀,简短地说了句:“谢了。”
那吴霄顿时面色一紧,直接跪倒在华雄面前,说:“都督说这话就是将吴霄当作外人了!这几日以来,骁骑军上下谁不知道都督才是最护着骁骑军的人。”
“都督为了让我们能活命,公然忤逆丞相,而骁骑军中除了胡都尉却没有一人站在都督身边,都督遭受此罪,骁骑军上下每个弟兄都心中有愧啊!”
“哟!这会儿话说的好听,当初主公被董卓囚禁起来的时候你们干嘛去了?”
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那提着双刀的赵宽带着身后五百锦衣卫已经来到了华雄等人的身边,赵宽恭敬地向华雄躬身行礼,华雄手一抬,赵宽才挺直了身子。
吴霄面色一红,向赵宽说道:“壮士所言有理,当初吾等确实胆怯了,才让都督有了今日,请都督责罚!”
“好了好了,你叫吴霄是吧?若你那夜不胆怯,只怕当时就已经成了死人了,本都督不怪你。”
说着,华雄看向了那王方,眼中的杀意顿时让空气都冷了几分。
第九十九章 官复原职,骁骑归来
华雄冰冷的眼神让王方一哆嗦,他难以想象接下来自己会沦落到什么样的下场。
华雄一步步走到王方面前,华雄每迈出一步,王方的身体就会颤抖一下。
“华都督,求你饶我一命......”
当华雄走到王方跟前时,王方终于忍不住,开口向华雄求饶道。华雄冷冰冰地看着王方,良久,转过头对胡轸喊道:“文才!”
胡轸一听,赶忙跑到华雄身边,等候华雄下一道命令。
“文才,今早他抽了你一鞭子,现在你报仇的机会来了!”
说完,华雄向吴霄一示意,那吴霄倒也是个有眼力劲的人,立马就明白了华雄什么意思,他飞快的将手中马鞭递给胡轸。
胡轸看着王方“嘿嘿”咧嘴一笑,接过吴霄递来的鞭子,然后开始活动筋骨,胡轸那几声笑容,直让王方心里发毛。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在众人身后,那通往虎牢关的官道上,响起了“隆隆”的马蹄声。
有大队骑兵正从虎牢关的方向向这里跑来。
而这个时候从虎牢关方向来的骑兵,不用说了,肯定是董卓军中的骑兵。
当下,赵宽朝着身后几个锦衣卫一挥手,那几人便急忙向前跑去,不一会,一种特殊的动物叫声从前边传来。
一个锦衣卫跑了回来,直接向华雄说道:“启禀主公,后边是一队骑兵,人数大约在三千之众。”
锦衣卫话音一落,王方顿时脸色大为惊喜,他不敢同华雄说话,而是转头朝着胡轸吼道:“胡轸!后边丞相的大军来了!你赶快放了我,不然,一会儿我定让你身首异处!”
胡轸没理会王方的聒噪,而是面色凝重的看着华雄。
华雄朝那锦衣卫问道:“军中竖何种旗号?”
那锦衣卫拿出一个特制的小螺,对着前边的吹了一吹,不一会儿,又跑回来一个锦衣卫。
那锦衣卫对华雄说道:“启禀主公,那骑兵阵中立‘骁骑’、‘张’两种旗号。”
嗯?
看样子来人是张绣了,这个时候他来此作甚?
华雄瞬间有了决断,他下令赵宽带着锦衣卫、押着王方继续埋伏两侧山坡,吴霄带着剩下的人跟着自己,至于那些林岳的部下,华雄则是朝他们说道:“吾等好歹袍泽一场,你们若愿意跟着我华雄的,就留下,我定会像之前一样对待你们,若你们不愿意留下的,就径自离开吧!
说完这句,华雄好像又想到了什么,补充道:
“走的时候带上自己的战马,我华雄现在身无分文,没什么可送给你们的,这战马你们就带上,路上还能换点盘缠。”
林岳手下共有六百多人,当下大部分都不愿意离开,毕竟这个年代,当兵虽然容易死,但是不当兵却更容易死。
待那些想离开的人走完,华雄命令所有人上马列队,迎向了那朝着自己跑来的骑兵。
“轰隆隆......”
两军越来越近,华雄远远地已经看清了,来人就是张绣,不过张绣身边还有一道背着双枪的身影,是陆文龙!
两军接近了,双方纷纷停住战马,但是陆文龙可没停,他反而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朝着华雄那边跑去,身后还跟着百八十人,正是常力和那铁鹰卫!
“主公!”
“文龙!”
两人照了个面,来不及寒暄,陆文龙和常力便护在华雄身后,华雄看向对面的张绣,问道:“张绣,来此何干?”
张绣看着华雄,心里顿时颇感奇怪,华雄这个时候不应该被王方困在囚车里么?怎么还是一副都督的派头。
张绣放下手中的长枪,然后催动战马到华雄跟前,掏出一卷布帛,递给华雄,然后拿起马脖子上挂着的董卓令箭,高声说道:
“丞相有令,即日起,骁骑都督华雄官复原职,前往洛阳整顿兵马,三日后带领骁骑军并两路友军前往凉州,震慑羌胡!”
说完,张绣对华雄低声说道:
“华都督,凉州有变,马腾似乎要染指雍凉,丞相认真思虑了几番,觉得还是华都督你最合适,所以特意派我前来传达命令,不过......”
张绣话说到这,看了看华雄身后的众人,还有路旁那被打碎的囚车,继续说道:“不过现在看来,似乎不用末将前来传令,都督也无虞。”
华雄看着董卓写给自己的信,不由得一阵冷笑,言辞切切,说得比唱的都好听,可是归咎到底还是想让自己继续为他当狗啊!
“并两路友军?哪两路?”
“丞相说了,华都督到洛阳整顿兵马、粮草时,可从全军之中自选两路人马,同华都督一道前往凉州。”
看来那两路兵马定然担负着监视自己的重任。
华雄标志性的冷笑又出现了,这笑容,看得张绣不知所谓,还以为华雄是在为得到董卓的赦免而开心,殊不知,华雄是在为自己即将到来的广阔天地而高兴。
当下,华雄向张绣问道:
“既如此,那你现在还是吾的部下了?”
张绣激动地朝华雄一拱手,说:“末将随时听候华都督调遣!身后便是我和胡都尉所有的部下,末将把他们都带来了!还有都督的刀,末将也带来了!”
华雄大手一挥,说:
“好!归队!”
张绣远远的朝身后一挥手,顿时那三千多骑兵爆发出一阵欢呼声,朝着华雄这边便跑了过来,至此,骁骑军再度集结完毕。
华雄朝两边的山坡上一示意,赵宽带着众锦衣卫也慢慢回来了。
而那胡轸,还来不及检阅自己的老部下,便把目光投向了与自己有一鞭之仇的王方。
胡轸走到王方跟前,手中的鞭子刚要扬起,却不想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臂,胡轸皱着眉看向那人,却发现那人居然是赵宽。
胡轸知道赵宽是华雄的人,他肯定不会帮王方说话,胡轸疑惑的看着赵宽,不明白他为什么拦住自己。
赵宽微笑着看了看那王方,抬起头对胡轸说道:“胡都尉,我有一些小把戏,你想不想试试?”
这要是一般人,胡轸直接一巴掌就甩过去了,这个时候你让我看你耍把戏?但这是赵宽,是一个称呼华雄为“主公”的人,胡轸绝对不敢甩给他一巴掌。
胡轸向赵宽问道:“什么把戏?”
当下,赵宽微微靠近胡轸耳边,低声说了一通话,胡轸听着赵宽所言,脸上的表情越听越兴奋,到了最后,胡轸看着王方的眼神已经是狂热中带着兴奋,异常地迫不及待了。
第一百章 张辽和杨奉
华雄看着这一幕,赵宽对胡轸说了些什么,联想到赵宽锦衣卫的身份,华雄不难猜出。但是看到胡轸的反应,华雄不禁怀疑,这家伙被赵宽这一教育,以后会不会发展处某些特殊癖好?
而因为胡轸就在王方身边,那赵宽的话王方也能听得一清二楚,当赵宽说完话的时候,胡轸激动得无以复加,而王方则是面无人色,冷汗直流。
看着王方脸上生无可恋一般的表情,赵宽似乎还不满足,他走到王方身边,将刚刚说给胡轸听的话又低声在王方耳边重复了一边,而且说得更柔、够慢。
此时王方原本就处于心里高压之下,刚才好不容易看见了获救的曙光,结果没想到瞬间希望就破灭了,王方感觉自己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其实赵宽对胡轸说的,无非就是一些平日里锦衣卫折磨犯人时常用的手段,在那个一千六百多年后的朝代,锦衣卫可以说是将那“刑法”这个东西玩成了一门艺术。
但凡是招惹上锦衣卫的,哪有不脱一层皮的?而赵宽能在锦衣卫当中当上千户,这一身的“学识”自然是不用说了。
只见赵宽在王芳耳边绘声绘色的讲述着:
“我会将你埋在土中,用一支锋利的铁钩,在你的头顶轻轻划开一个口子,然后灌进去蜂蜜,到时就会有成百上千只蚂蚁从周围各个地方跑来,它们集中在你的头顶,然后个个拼了命的往你头皮里边钻,你就会觉得奇痒难耐,想伸出手去抓啊抓......”
赵宽越说越兴奋,语调越来越高,语速也越来越快,但是下一刻,忽然之间,赵宽就不说话了,他把嘴闭的死死的,好像他从来就没开过口一样,王方顿时感觉这个世界一下就安静了下来。
过了三五个呼吸的时间。
“啪!”
赵宽猛然在王方耳边拍了一个巴掌,那王方原本还一直颤抖的全身顿时僵住了,“噗!”“噗!”“呲!”一连串的声音响起,一股恶臭传来,只间王方胯下各种屎尿之物泄了一,然后眼中的神光渐渐消逝,过了一会儿,瞳孔黯淡了下来,俨然已经没了气息。
这王方居然被赵宽活活吓死了!
赵宽伸出手在王方鼻子下边探了探,然后捂着鼻子站起身,走开很远之后才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
“没想到这么不经吓,我原本只是想把他屎尿吓出来,结果居然人直接没了,胡都尉,不好意思,这下没得玩了。”
这下胡轸瞬间怔住了,他呆呆地看了看王方,又看了看赵宽,最后转头对华雄结结巴巴地说道:“都督,这、他、我......”
另一边,陆文龙和张绣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赵宽,就连华雄也忽然感觉自己对锦衣卫了解还是有点少。
王方死了,毕竟袍泽一场,吴霄带着人把王方的尸体寻了一处地方,就地掩埋,之后跟着华雄众人向着洛阳的方向缓缓进发。
路上,张绣向华雄问道:“都督,不知您准备选择哪两路兵马随我们一同去凉州?”
华雄看了看西面的天空,微微一笑,打马向前跑开。
虎牢关内,董卓军帅帐。
“启禀丞相,骁骑都督要温侯部张文远率三千并州狼骑,还有稚然将军部杨奉率本部人马,随他一同前往凉州。”
一从洛阳赶来的斥候,一边说着,一边向董卓递上华雄的来信。
听到来报,董卓皱起眉头,向下首的李傕问道:“他要张辽,我能理解,那杨奉何许人也?”
李傕上前说道:“启禀丞相,那杨奉只不过是我军中以偏将而已,以前是黄巾贼,后来跟了我。无论武艺还是谋略,均是泛泛之姿。”
董卓看向李儒,李儒同样皱着眉头在思考着,见董卓看向自己,李儒上前说道:“丞相,卑职也未想明白,他为何选一籍籍无名之辈,难不成,是想削弱我们对他的控制?”
刚一说完,李儒自己就推翻了自己的话,“不对,他没这么傻,他首先考虑的,应该是如何在凉州生存下去,他这样满打满算不过一万兵马,连大一点的羌胡部落都收拾不了,又怎么有实力去对付马腾、韩遂?除非......”
李傕问道:“除非什么?”
李儒的思绪瞬间回到了之前华雄斩杀孙坚的那个夜晚,他脸上多了几分凝重,说道:
“除非他在暗处有我们不知道的实力。”
李儒这话一说,李傕顿时笑了,他对李儒说:“军师大人,他能有什么实力?这从雍凉到司隶,哪里的兵马不归丞相管?哪里的军粮支出丞相不清楚?”
“他华雄有什么本事,居然能瞒过丞相蓄养一支私军?”
李傕这话说得其实并不是没有道理,李儒抬起头和董卓对视了一眼,早在几日之前,两人就曾收到来自洛阳的密报,说之前华雄曾在洛阳率领过一支装扮奇特的人马,但是后来这支人马好像奇迹般一样的消失了。
两人还以为是华雄的骁骑军为了方便杀人,所以换了贼人的装扮。这种事西凉军经常干,加之那密报中说这人马人数众多,有数千之众,洛阳城中怎么可能有数千来路不明的私军呢?这也就更加肯定了两人之前的想法,所以两人也就没过多追究。
但是此时此刻,董卓和李儒不由得又想到了那封密报。
良久,董卓对这事下了定论:“华雄的要求,本相准了。”
......
当天下午,董卓军辕门处,李儒送贾诩至辕门外。
贾诩牵了一匹非常瘦弱的马,说是一头驴也不过分,李儒说道:“出门在外,不要太寒酸了,要不我送你一匹上好的北凉马?”
贾诩轻轻摇了摇头,说:“谢文优的好意了,这马虽小,却胜在安全,吾又不急着赶路,这洛阳终是能到的。”
说着,又将那三个锦囊拿出,递到李儒手上,说:“锦囊还是留给你,说不定日后哪天就用上了。”
李儒看着手上的锦囊,还当是贾诩送自己的纪念物,随将其放入袖中,对贾诩说:“快些上路吧,天黑之前还能赶到。”
贾诩朝李儒一拱手,说道:“好,走了!”
说完,跨上自己的瘦马,朝着西边慢慢离去。
第一章 路遇山贼
日落时分,雨后的夕阳更显得有几分红润,在洛阳西面的官道上,靠着北邙山,有两个人骑着马,慢悠悠的向西边前进。
其中一个矮壮的汉子向另一同样不高、但却精瘦的男人问道:
“老乐啊,我们这是去哪里?”
那被称为“老乐”的男人看了看即将落山的太阳,说道:“少废话,往前走便是,反正绝不回头。”
那矮壮的汉子顿时一撇嘴,嘟嘟囔囔地说道:“老乐啊,不是我说你,干嘛死撑这一口气,我们偷偷摸摸从南阳郡那边绕路回去,他华雄也不知道啊!”
那“老乐”好奇地看着这矮壮汉子,开口问道:“那你大可自己回去啊,我又没拦着你,你干嘛还跟我一道?”
那矮壮汉子尬笑了两下,说道:“这不我自己一个人回去丢不起那人么,拉上你好歹有个作伴的不是?”
“老乐”顿时“呸!”了那矮壮汉子一声,然后抬起手就要朝着他打去,那矮壮汉子赶紧服软,说道:“好好!不回!你说不回咱就不回!我就跟着你,走着!”
这两人,便是当日被华雄放走的乐进与潘凤二人。
自从那日从董卓军大营出来后,两人就一路向西走,过了洛阳,眼下再往前走,马上就要走出洛阳的地界了。
眼看天色渐黑,两人忽然听到旁边的山路中传来一身喊杀声。
乐进与潘凤二人本就不是胆小的人,当下,两人慢慢朝着那喊杀声的源头靠近。
走了一会儿,只见在一处险要的山道上,几辆马车孤零零的立在山道边上,有两伙人正围着马车在厮杀。
其中一伙看样子是某大户人家的护院,而另一伙则个个凶神恶煞,为首一人脸上刀疤占据了大半个脸,不断挥舞着手中的双刃巨斧,嘴上喊着:“男的杀光!女的带走!”
显然,这伙人并不是什么正派人物,皆有可能是盘踞在附近的山贼。
潘凤一看,正要上前拔刀相助,却被乐进一把拉住,潘凤疑问道:“老乐啊,这我们不上去帮帮忙?”
乐进朝着前边一块巨石的方向撇了撇头,示意潘凤向那边看过去。
潘凤朝那便打眼一看,只见有一个人,正伏在那巨石侧面的凹缝中,并死死地注视着那边场中的战局。
“嚯!老乐,到底还是你眼神好使啊!”
当下,潘凤也按下性子,看那人到底要干什么。
这一会儿的功夫,那厮杀的两方之中,山贼仗着人多,明显占了上风,不断有护院被砍倒在地,迫于无奈,护院们不断收缩着防线。
一个伸出战圈外围的护院被数个山贼围攻,那护院边打边退,逐渐退到了神秘人藏身的巨石前边。
“噗呲!”“噗呲!”几声,那护院一个躲闪不及,顿时被几个山贼手中的斧头、凿子一顿乱招呼,眼看是活不成了。
而那藏在巨石后的神秘人趁着这几个山贼骤一得手,明显有些放松的关头,忽然就从巨石边上冲了出来!
只见那神秘人冲上去之后,手中长剑连连挥舞,瞬间杀死了这几个离自己最近的山贼,然后那神秘人便朝着那脸上挂着一道狰狞伤疤的山贼头子冲了过去!
山贼头子见自己死伤了几个兄弟,当下异常恼怒,命令手下的小弟继续围攻那些护院,而自己则迎向了那神秘人!
虽然那神秘人看上去勇猛异常,上去便杀了几个贼人,但当看到那人冲向山贼头子时,乐进和潘凤同时在心里喊道:
“不好!”
两人都是行家,那神秘人一出手,两人就看出那人不过是个半吊子,能瞬间杀掉几人,不过是仗着突然杀出,打了那几个人一个措手不及而已。
而神秘人见自己瞬间就能杀死这几个山贼,显然是自信心有点爆棚,竟然丝毫不惧那看上去剽悍异常的山贼头子,举着长剑便冲了上去。
“快!上去帮忙!不然他凶多吉少!”
乐进一声吼之后,赶忙和潘凤提着兵器杀向了那山贼头子。
但是李进和潘凤两人终究还是距离那神秘人太远,那神秘人和那山贼头子过了两三招之后,便被那山贼头子在胸前划了一斧,鲜血喷涌而出,山贼头子见后边又有两人冲了过来,朝着那神秘人就是一脚!
山贼头子这一脚力劲十足,只见那神秘人连连向后倒退,几步便退到了山涧边上,山贼头子得势不饶人,冲上来朝着神秘人又劈下一斧!
“叮!”
剧烈的铁器碰撞声响起,那神秘人手中的长剑被山贼头子一斧劈飞,而他整个人则跌进了那无尽的山涧之中。
这山涧深不见底,那神秘人跌进去,显然是活不成了。
“恶贼!去死!”
而这时,乐进和潘凤两人冲到了那山贼头子的跟前,手中的兵器顿时朝着山贼头子全身上下的要害招呼。
现在乐进心中满是懊恼,如果不是自己要再看一会儿,这神秘人也就不用死了!
那山贼头子乍一交手,便知自己不是乐进、潘凤两人的对手,当下也不犹豫,转身便跑!
“啊呸!无蛋鼠辈!”
潘凤怒骂了一声,提着自己的萱花大斧就向那山贼追去,而乐进则停下脚步,抽出随身携带的檀弓,弯弓,搭箭,“嗖”地一声,一根铁钩箭便朝着那山贼头子的后心飞了过去!
而那山贼头子耳朵听到身后破空声传来,竟然在关键时刻扭了一下身子!
“噗呲!”
一声利刃入体的声音响起,乐进的铁钩箭一箭射中了山贼头子的右臂,那山贼头子一咬牙,硬是忍住了疼痛没吼出声来,然后招呼自己的手下杀向了乐进与潘凤二人!
“杀!”
又是一阵喊杀声响起,乐进两人与那群山贼厮杀在了一起,短短几个呼吸的功夫,两人便让那些山贼留下一地的死尸!
不知是谁吼了一声,“撤!”
那些山贼转身变向山道另一头跑去,潘凤正要上前追去,乐进赶紧拉住,说道:“穷寇莫追!何况此地地势凶险,如果他们有几十个弓箭手,你我二人就难以幸免了!”
潘凤听了乐进所言觉得有理,便停了下来,乐进走到另一边,捡起地上的长剑,那是刚才那神秘人跌落山涧之前留下来的。
“是吾之过,害你丢了性命。”
第二章 白色鬼魅
乐进望着看不见底的山涧,心中为那神秘人默哀了一会儿,潘凤上前来,拍了拍乐进的肩膀,示意乐进不要太过自责。
这时,从那马车上下来一老者,向乐进二人走来,有护院要上前搀扶着那老者,却被老者伸手拒绝。
老者走到乐进跟前,对两人深深作揖,说道:“老朽多谢二位壮士相救,若不是二位,今日吾这一家老朽肯定难以幸免。”
“哼!”
潘凤对着老者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刚刚,乐进与潘凤在和那些山贼厮杀时,老者的那些护院一个个在那眼睁睁看着,没一个上前帮忙的,乐进倒是无所谓,但是潘凤可把这仇记下了。
乐进见老者年纪大了,赶紧说道:“老丈客气了,除暴安民,是我大汉将士每一个人的职责。”
“偶?”
“两位壮士是行伍中人?”
那老者一听乐进的话,顿时来了兴趣,马上开口问道。
乐进不想多生事端,只是随口“嗯”了一声,应付了事。
但那老者却似乎并没有看出来乐进的敷衍态度,继续说道:
“老朽在洛阳倒也认识一些校尉将军,若是两位有兴趣,可以跟我到洛阳,大的官位老朽不敢许诺,但帐前都尉一职,老朽还是有那个能力的。”
老者这话一出,乐进顿时对老者的身份来了兴趣,开口问道:
“不知老丈是何人?”
那老者开口说道:“老朽蔡邕,现任侍中一职。”
原来这老者是蔡邕,若是蔡邕说这话那他还真是谦虚了,按照董卓对蔡邕的尊敬,别说两个都尉,就是两个校尉乃至两个杂号的将军,董卓肯定一声不吭的就会答应。
“好啊!”
潘凤一听那老者有这种本事,顿时眉开眼笑的应承道,还顺带拉扯了乐进一下,眼看着就不用在奔波流离了,潘凤脸上像开了花一样。
“糊涂!”
乐进瞪了潘凤一眼,开口喝道。乐进这一喝顿时让潘凤整个人都蔫儿了,嘟囔道:“你救了我的性命,你是老大,听你的、听你的,你说不去,咱就不去。”
当下,乐进委婉拒绝了蔡邕的好意,蔡邕见乐进态度坚决,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告诉二人,若以后到了洛阳,定要到府上一坐,便再度向二人告了谢,转身离开。
蔡邕回到自己那马车上,那些护院收拾好了同伴们的尸身,便催动马车缓缓离开,其中一辆马车在离开的时候,马车上的帘子微微打开一条缝,一双浸着秋水的眼睛,盯着乐进看了许久。
蔡邕一行人走了之后,潘凤收拾好东西,看着乐进还呆在原地,问道:“老乐,发什么呆呢?赶紧赶路,趁着天还没黑,向前找个落脚的地儿。”
而乐进却是盯着手上那把捡来的长剑,开口说道:
“除恶务尽,在此之前,我们还有事没办完呢!”
乐进是要把那些山贼全部杀绝!
之后,乐进带着潘凤,两个人循着那些山贼刚刚撤退的方向摸了过去,前两天刚下过大雨,地上泥泞,山贼们留下的脚印明显,这倒方便了乐进二人。
两人没废什么功夫便找到了山贼们的藏身之所,那是一个简易的营寨,营寨外还有山贼放哨,刚刚来的路上,已经有两个山贼暗哨被乐进偷偷抹了脖子。
乐进上下换了好几处地方,朝着山贼营寨内窥探了许久,然后对潘凤说道:
“山贼人有点多,等到晚上,我们再行动。”
“好!你说咋弄就咋弄,俺老潘听你的!”
入夜十分,山贼的营寨中忽然热闹了起来,白日死了那么多人,丝毫没影响到山贼们此时欢快的氛围。
起初乐进还担心那两个死了的暗哨会让山贼们警惕起来,现在看来完全是多余的担心。
夜深了,山贼营寨中的声音渐渐小了起来,营寨内的火把也渐渐熄灭,只留下了少数的几处还亮着,营门处,有几个山贼在守门。
又过了一会儿,整个山贼的营寨彻底安静了下来,那几个守门的山贼也纷纷找地方睡去了,只留了一人站在那简易的塔楼上。
潘凤以为乐进马上就要行动了,却不想乐进硬生生地又等了半个时辰。
“老乐,你特娘的是真的阴啊!”
乐进缓缓拿起随身的檀弓,一边搭箭一边说道:“刚刚那会儿很多人都还没睡着,贸然下手对我们很不利。”
潘凤热切的盯着乐进弯弓搭箭的动作,眼中羡慕极了,这会儿他之后会自己怎么没好好练习射箭呢?
乐进一切准备就绪,拉满弓弦朝着那塔楼上的山贼就瞄了起来,然而,就在乐进即将松开弓弦的那一瞬间,在乐进、潘凤两人的眼中居然闪过一道白色的身影!
只见那白色的身影似乎会飞一样,从夜空中骤然出现,然后猛地冲向那塔楼上的山贼,那山贼只觉得眼中闪过一道白,然后就感觉自己脖间一凉,两眼一黑,再没了知觉。
白色身影这行云流水的一剑让乐进和潘凤两人都看呆了,接着,这两人目睹了自己一生中都难以忘记的一幕。
只见那白色身影冲进山贼的山寨之中,直奔那一座最大的营帐,一剑将帐门挑开,片刻之后,一道痛苦的吼叫声传遍整个营地,顿时这座山贼营寨又热闹了起来!
而那道白色身影从那大帐冲出来后,一手持剑,另一手提着一个人头,乐进看得清楚,那人头正是那山贼首领的!
随后只见那道持剑的白色身影在山贼营寨中逢人便杀,那手中的一柄白色玉剑好像有灵性一样,专往山贼们的喉咙处钻,白身所过之处,如秋风扫落叶一般,站着的人纷纷倒下,片刻之后脖颈之间的伤口才流出血来!
快,简直太快了,那道白色玉剑的身影好像深夜中的鬼魅一般,在这山贼的营寨中杀了个底朝天,一百多个山贼,一刻钟时间,全死了。
而那道身影,身上依旧一身白,一刻钟内连杀一百多人,身上一点血迹都没有沾上。
潘凤面无人色的对乐进说道:
“老、老乐,这、这是鬼啊!”
第三章 还要杀一人!
乐进和潘凤正趴在山贼营寨外的一棵大树上,眼睁睁地目睹了那道白色魅影对整个山寨的屠杀,当白色玉剑划破了最后一个山贼的喉管时,一连串鲜红的血珠落地,整个山寨又恢复了宁静。
下一刻,乐进和潘凤两个人全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因为那白色身影转过头,朝着自己这边直直地看了过来!
潘凤心里一惊,脚架踩了个空,“噗通”一声从树上摔了下来。
既然对方已经发现了自己,乐进索性也不再藏了,干脆利落的从树上跳了下来,朝着潘凤说了一句:“没出息,丢人。”
潘凤一边揉着屁股,一边嘟囔道:“文谦,那是鬼啊!”
“你说谁是鬼?!”
乐进和潘凤只感觉一阵风飘过,那道白色身影已经出现在了眼前,而听声音,分明是一个女子。
乐进朝那女子看去,只见女子一身白衣,脸上遮着面罩,随看不清容貌,但是乐进从女子那双有如碧水清泉的眼睛可以看出,这绝对是一个有着倾城之姿的绝色美女。
潘凤一听那女子开口说话,顿时心下多了几分安定,赶忙谄笑着说道:“误会、误会,都是误会!”
乐进也在一旁解释道:“姑娘请见谅,我二人并无意冒犯,我二人也是为了这伙山贼而来,本相等到夜更深一些再行动,却不想姑娘武艺如此精湛,竟孤身一人杀尽了所有贼人。”
那女子看乐进和潘凤两人也不像山贼,便不再理会两人,正要离去,却忽然看到了乐进身后背着的另一把长剑,瞬间,女子的声音变得冷冽异常,她好像鬼魅一般瞬间到了乐进身后,一把拔出那长剑,向乐进厉声问道:
“这把剑你从哪里找到的?!”
乐进不知这女子为何如此紧张这一把长剑,向女子如实说出了自己是如何捡到这把长剑的。
乐进话说完,女子顿时紧张了起来,她一把抓过乐进的衣领,将乐进拽到身前,问道:“那人在哪里跌落山涧?”
乐进闻着那女子身上近在咫尺的幽香,一时间有些走神,却不想脖子上一阵清凉,那女子的白玉剑已经架在了自己脖子上。
“快说!”
乐进顿时晃过来神,向女子说道:“我带你过去。”
当下,乐进和潘凤便领着那女子朝着来时的山路走了过去,三人刚一走上山道,才发现此时在那山道上有一个人,看样子对方明显是已经在那里等了有一会儿了。
只见那人手提细剑,穿着一身非常奇怪的衣服,衣服上绣着四爪飞鱼纹,乐进和潘凤还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衣服。
而那提着细剑的男人,则只是对乐进、潘凤两人看了一眼,没有说话,跟着三人向山下走去。
没错,那白衣女子便是无名,而这提着细剑、传飞鱼服的的,就是严政。
严政也不知道这无名姑奶奶忽然发了哪门子疯,当时自己正向刚回到洛阳的华雄汇报这几日来锦衣卫秘密摸查到的一些重要情报,忽然之间,这无名提着剑就从后院飞了出去,华雄见状,赶紧让严政派人跟上看看无名要去哪,结果严政便自己跟了出来,因为一般的锦衣卫根本跟不上无名的速度。
跟着跟着,两人便到了这里,然后就有了之后无名大开杀戒的一幕。
乐进两人带着身后的两人来到了白天山贼们拦路劫掠的事发地,走到一边的山涧边上,乐进指着下边深不见底地山涧,对无名说道:
“这把剑的主人,就是从这里被那山贼头子一脚踢了下去。”
乐进明显感觉到到,这女子听到自己说出这一句话时,眼神中闪过了一丝十分浓烈地悲怆。女子走到山涧边上,盯着那山涧默默发呆,山风呼呼来袭,所有人都明白,从这里掉下去的后果会是什么。
身后的严政默默对着无边的夜色比了两个手势,山林中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随后便一切如常。
“谢了。”
无名忽然从无尽的悲伤之中走了出来,乐进还没反应过来她这句话是给谁说的,那道白色的身影便已经消失在夜幕中。
大约一个时辰后,已经到了后半夜。
严政累死累活才跑回华雄的府邸,之前去的时候严政勉强还能远远跟上那无名的速度,但是回来的时候严政整个人累得像一条死狗,一路上也没看到那道白色的身影。
严政坐在华雄府前的台阶上大口喘着粗气,一阵脚步声从头顶传来,只见那无名不知又从哪里飞了出来,脚尖轻轻落在华雄府邸门前的青石砖地面上。
严政这会儿特想问这无名一句,您这爬高上低的,就不觉得累么?
似乎是感受到了严政询问的眼光,无名开口说道:
“我还要再去杀一个人。”
听无名这话,严政无奈地说了一句:“姑奶奶,你刚刚已经杀了一百多个了,还不过瘾?”
但是严政这话没说完,那无名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此时在洛阳城的一处民宅内,一个正在睡觉的中年人猛然睁开了双眼,下一刻,他赶忙去抓挂在墙上的长剑,长剑入手,那中年人心中安定了许多,他缓缓走下床榻,点着了房内的灯。
“刺啦!”
灯火点着的一瞬间,中年人的眼睛一时之间没有适应黑暗到明亮的转变,而与此同时,一道快似闪电的白玉剑光则让这中年人永远的闭上了眼。
无名走得快,回来得也快,她回来的时候严政还在那里坐着呢,无名随后朝严政扔过来一个东西,看那模样,严政就知道那是一个人头。
一入手,果然血腥味扑鼻而来,打开一看,确实是一个人头。
“这王越的人头,便送与你家都督了!”
“谁?我家主公要他的人头作甚......”
严政话说道一半,自己咽回去了,“什么?!你说这是谁?!”
严政看着手上的人头,不敢置信的自言自语道:“这、这是王越?”
是夜,当世有名的剑师王越死于家中,被人一剑封喉,然后割去了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