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你自由了(奇怪的海选)
“你使尽一切办法,背着我跟温泽私会,又偷偷见贺英琦,还跟奥伦都搞上了——”
“我没有!”
他大吼,她也吼了回去。
尖锐的对峙,固执的坚持,这是两人第一次如此针锋相对,互不相让。
“那些照片……”
“那是你自己捕风捉影。”
“无风不起浪!”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你还要继续强词夺理?”
“那也是因为你无事生非!”
突然,他咧开雪白的牙,放着森寒的光。那模样就像一头狡黠的狼已经拉开了血盆大口,要畅享美食了。
她心头一紧,急忙捉住了自己的领口,朝后瑟缩了几分。不管怎么拼抗吼叫,自己还是个小女生,在这男人面前实力弱得都不值一提,要是再惹火了他又来一招头晚的“大刑伺候”,她想她真的会死。
“萌萌,你该知道,我手上染过血,杀的人不只两位数。”
果然……
她吓得身子团得更紧更害怕,一点点地往后蹭,虽然知道这些小动作对男人根本没用,甚至可笑,可她还是忍不住,委屈害怕的泪水挂满一张小脸,张嘴想说“回家”,却吐不出口。
他的瞳孔明显收缩了一下,抓住头发的大掌一点点抽了回来。
紧绷的气息一点点消逝,两人之间又陷入凝滞的死寂。
不知过了多久,竟然听到壁钟的整点报时。
他倏地站起身,纵是迎着光,迎着朝阳,那满身的阴戾气息也让整个房间似乎都降了好几度,她又朝后缩了缩,以为他终于要忍不住大爆发了,泪水也流干了,心灰意冷地松开了抓着领口的手,等着从容就义,等着又一场无止境般的折磨和臣服。
可是他突然转身,大步走了出去,紧接着听到砰砰的甩门声。
她的心脏似乎也跟着那沉重的响声,一张,一缩,不知道他在干什么,那声音像是客房传来,似乎他又到楼上的专属书房去了,那里他一直不喜欢她踏足,她最多在阳台上与他一起说过话,看过夜景。现在怎么办?走,可她走得了吗?
她看向还横在房子中间的大行李箱,她拿的还是当初到帝都时父母为自己准备的老式行李箱,虽然提起来不称手,拖杆也不方便,但是却让她安心舒心。这时候,她突然明白了很多事,很多人,很多感受。她重新站了起来,想也许他们不该像之前那样子针锋相对、各执己见地争吵,也许应该听听对方心里的话,应该放下那些猜忌和不信任的情绪,也许……
男人又走了回来,扬手将一包东西扔了过来,她急忙伸手接住,虽没看清楚是什么,但手感一捏就知道她的手机和平板。自从火灾之后,她就没有了联系方式,一直借用同学的手机。不是没想过自己给自己再买一个,她现在也不缺那点钱。但是想到很多问题,她没买。
“这个……”
她想问缘由,可是他根本没给她机会,“你自由了。”
说完,他转身就又上了楼。
她愣在原地,所有紧绷的神经都松开了,可又变得空落落的,说不出的滋味儿和难受,仿佛随着那高大背影的消失,整个魂儿都被抽走了。
她摁紧了手中的一包硬物,气息一沉,就冲出了卧室门,风刮过面颊刺刺的疼,她冲上那熟悉的旋梯,却并没在开敞式的书房里看到任何人,她大叫“厉锦琛”,一声又一声,可是再无人回应,只有她自己的回音。
怎么会呢?明明听到他是上楼了,他怎么不在了呢?难道有暗室?!是的,肯定有暗室。
她开始翻柜子拍墙,可拍来拍去也没有任何反应,寻不到任何蛛丝蚂迹,心乱如麻,心慌意乱,六神无主,沮丧无力地跌坐在地上,久久地脑子一片空白,浑身冷汗直下。
——你自由了。
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不要她了?!
她蹭地从地上站起身,大吼,“厉锦琛,你出来,厉锦琛,你出来啊,厉锦琛,你听到没有——厉锦琛,我不是要离开我,我只是要静一静,我……”
依然是没有一丝回应,她眼眸一晃看到了书桌上放着的一个东西,冲上去拿起了一只笔,迅速写下一句话。可是又觉得那东西太小,怕他要是从那暗室里出来可能看不到,她再东晃西晃寻找着什么,便一眼看到那面大大的落地玻璃,奔上去将窗帘都拉开了,将写下的东西都帖了上去。
日光东斜,渐渐西落时,她终于写完了想说的所有话,也完成了自认最醒目的“留言”,终于拉起行李箱离开了。
但临走时,她还是不甘心,又跑到那里,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说,“我周末都会回来的。若你需要我,可以……随时打电话叫我。厉锦琛?”
还是不死心吗?
可是她看着整个房间,从没觉得这里这么大、这么空,这么冷,一下子变得让人根本难以再待下去,只想逃得远远的,远远的,那种脚踏不着地的恐慌简直无法形容,她怕心里的那一个声音又蹦出来迫她说出太多违心伤心的话来,急忙跑开了。
终于,公寓大门关上了。
可惜对于这一切,身在密室里的男人一无所知。
曾经那个最三八的人工智连一张单调的屏幕脸都有,就像最低级的装配线上机械人一样做着自己的高精密工作。而那个俯案的男人眼里塞满了各种数据、程序、编号,耳朵里也戴着内线机,听着机械模拟声报告着一步步的实验数据,对于外界的一切响动,毫无所知,更无反应。
没有时间,甚至没有空间,密室里的一切都是静止流动的。
……
萌萌独自回了学校,没有叫王致诚,也没有打的。她拖着大大的行李箱,吃力地走过人行横道,跨过天桥。这条路她已经走了近一年,已经非常熟悉。可是从没像今天这般,在沸腾的夏夜热浪中,走得这么吃力,艰辛,孤独,难过……
路上有乞讨的人,卖小东西的人,还有好心帮她提箱子上楼梯的人,热心地大妈询问她去向给她指近路……
她终于走到校门口,已经是汗流浃背,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
随即就遇到了江海娜和一帮同学,江海娜瞧着她这情形有些不对劲儿,立即跟同行的人告了辞要帮她拖行李。
她不禁笑问,“娜娜,你不会又想把我行李拖到男生宿舍门口就甩下我吧?”
江海娜一愣,没想到这看起来就像经历了一场世界大战般快要昏倒的女孩,突然跟自己开起了玩笑,一时心情复杂,“萌萌,我不会甩下你的。我送你回806吧!”
萌萌却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还是回我那高级学生公寓吧!瞧我现在这身儿,只想痛快地洗个澡。要回806的话,还得跑公共澡堂子,麻烦!”
江海娜觉得哪里太不对劲儿,但因她和萌萌并没秦双那些人那么熟悉,也不便多说什么,点了点头,帮着萌萌推着箱子往高级公寓那方向去了。等人送到后,萌萌不愿意再麻烦人,江海娜就离开了。在下电梯时,江海娜左右想想,还是给赵大志打了个电话过去。
赵大志听了江海娜的话后,沉吟了半晌,说,“谢谢你,娜娜,我会去看看萌萌。”
江海娜松了口气,又说,“我看她脸色很不好,而且……这才半个月,都瘦了好大一截。”
赵大志的眉头也揪了起来,“嗯。我知道,她性子其实有些内向。”
真正重要的事,反而埋得很深,不会让旁人看出来,全烂在肚子里。
两人莫名地就沉默下去,可是,电话依然没挂。
一会儿,赵大志声音一扬,“娜娜,我一会儿去看看她。”
江海娜的心情也因为电话那头男孩轻扬的声音,舒展些许,“嗯,你们先聊聊,回头给我个电话。我……其实我是觉得,有时候跟太亲密的人也许有些话更不好说。秦双她们有时候太过主动,萌萌又有些被动,顾及得多。要是换我的话,可能她没有那么大压力,反而容易敞开心,说些什么。”
赵大志爽快地应下,两人挂了电话。
两个小时后,九点,赵大志跑到了公寓宿舍楼下,让舍监帮着查了萌萌寝室的电话号码,就打了过去。萌萌洗澡之后已经睡下了,还是同寝室的研究生姐姐把她叫醒来接了电话。赵大志一听这姑娘都睡下了,也不好多说什么打扰她休息,就托那研究生姐姐把他带来的一盒饺子拿给了萌萌。
萌萌这一日都没吃什么东西,早餐也在跟厉锦琛的争吵中只吃了几口,睡到半夜时还真是饿了,爬起来就把那饼子煮热了吃掉继续睡。只是,热饺子时,她站在小阳台上,霍然发现这里竟然可以一眼看到两条街后他们住的公寓。
一股酸涩的浪潮漫上胸口,她含着泪水吃完了饺子,给赵大志发了短信说谢谢,心里想着:大叔,你今天吃了吗?
一条这样的消息,却迟迟按不下发送键。
彼时,在公寓的密室里,男人突然抬起头,细长的狭眸里倾出一丝淡淡的冷光,但他没有回头去看桌上被掩在一堆杂物下震动的手机。声音很快消失,他又埋下了头。
密室外,那个帖满了黄色便笺的落地窗,因为侧方的通风窗被大打开,上面的便笺已经被吹得七零八落,大大的“心”形图案已经变成残缺不全,而飘落在地的那些纸笺也都被扫地机械人给及时清理掉了。
日升,日落,那些深深的心意,也被无辜地埋藏在了深处,不得而见,或被忽略。
等到密室的大门再被打开时,已是五一假期临近。
厉锦琛抚着隐隐抽疼的额头,拿过电话,看到父母打来的电话,先拔了一个给父亲,没想到母亲和父亲就在一起。
电话里立即传来卫丝颖中气十足的声调,十分喜气,“阿琛,这半个多月你忙得连半个电话都没有啊?太不像话了。要不是萌萌一直帮你说好话,我可要带着你爸杀过来了。果然还是生女儿才是妈妈的帖心小绵袄啊,还是萌萌乖,懂事儿。你这孩子……”
咔嚓一声,电话突然就挂了。
那头的卫丝颖瞪着电话“喂”了好几声,奇怪地问丈夫是不是电话出毛病了,怎么就断了呢?!
厉珂笑着说可能是儿子的电话之前被他们打太多次,电量不足给断了,说过一会儿再拔,眼神却悄悄黯了几分。
厉锦琛挂断电话后,就把手机扔在一边,下了楼。
那时,扫地机械人刚好将又掉下地的两张小黄笺吸走了,再看上方的玻璃墙上,余下的便笺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来的形状,寥寥数张,孤零零的似乎寻不到归宿的存在。
厉锦琛并没有注意到这些,他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洗漱,换装,剔掉满脸的青髯儿,再出来时便恢复了金融钜子的优雅风姿,黑色的帖身小西装衬出他修韧挺拔的好身材,喷上发胶的短发根根怒立直亮,十分精神。只是他的脸色并不好,眼神阴沉,周身的气场仍是阴郁得让人倍感压抑。
坐上新车时,他转头看了眼车内的凌乱,就从储务盒子里拿出一块小小可爱的棉布料,若是摊开看了就会知道那是一条少女型小内内。
他的目光一黯,揉着小白布深深地嗅了一口,将之塞进了自己的西装口袋里。
一脚油门儿,汽车如离弦之箭,冲出了地下停车场。
同时,他又抽出一根没有包装的白色烟杆,单手点燃,狠狠地吸了一口。车厢内很快烟雾弥漫,瞧不清男人峻峭的面容,只余那双更加阴沉的眼眸。
之后,厉珂再给儿子打电话,“阿琛,五一了,我和你妈虽然都还忙。不过只有三天假,咱们一家人好歹得抽个时间,一起聚个餐。你好好安排一下,和萌萌早点过来家里。听到没?”
以往,厉珂是不会问出最后那三个字的,但是今日很不同。
半晌,电话里默无声息,让人怀疑那方是不是还有人在听着。
公路上,一辆豪华跑车正疯了似地在车阵中穿梭突进,驾驶者却是单手执方向盘,另一只手上拿着手机,目光直亮如刀地盯着前方汹涌如潮的车流。
……
话说,在这一个月里,萌萌似乎又恢复成了单纯的学生生活。
火灾事件因为奥伦的离开,也迅速被平息了。但是周围仍不乏声音,对于她的平安无事总存在着不善的眼光和议论,这其中尤以文化季被砸失去再次组办资格的学生会成员,意见最大。
有好几次,碰到那几个似乎是朱碧婵的跟班,或跟苏佩佩关系特别要好的男生或女生,都会嘲讽上几句扔几个冷眼儿。萌萌一人时,都是立即绕道走开,从不纠缠。不过有朋友一起,特别是有江海娜或秦双在时,肯定会跟对方理论上一番。
这期间,萌萌没有再跟赵大志或向东辰有接触,其他男生也一样。虽然大家都很奇怪,但基于校园论坛上那些风言风语,向东辰也没有再强求,并喝止了陈小飞的冲动之举。
校园生活说起轻松,其实忙碌起来,时间也会感觉过得很快。
火灾的各种八卦很快就被一个海选节目夺去了风头,帝都各大高校联合海选十二名优秀大学生做交流大使,在暑假时到亚特帝国参观旅游,了解亚特帝国的大学生活。虽然海选的主办单位写的是国内的一家著名的娱乐经济公司,不过私底下都在传言,那真正的背后出资人是亚特皇室现任第一皇储亚德尼斯皇太子殿下,这所谓的海选其实是皇太子在为自己筛选皇太子妃。
“选皇太子妃?这不可能吧!”
萌萌觉得这猜测太不专业了,堂堂一国妃子,未来还是尊贵的皇后身份,怎么会以这种“娱乐海选”的轻佻形势展开。据她博览网络新闻的资历来说,至少也该是像那些欧洲著名的上流舞会一样,全是些身份相当的世家名媛淑女千金,任那个眼光于顶的冷面皇太子挑选。
“怎么不可能?这活动每年都举办,而且每个大使到了亚特帝国都会受到皇太子的亲自接见。记得前几年,有的还见过皇帝陛下。”
“是呀是呀!不过近几年,听说皇后身子不太好,皇帝将政务基本都交给了皇太子打理,陪着皇后去澳国旅游调养身体。”
“哦,不管怎么说,这形象大使的选择条件几乎人人都合适,不是白富美或高富帅的专利。所以,我们都可以报名参加,万一中了,就算当不上太子妃,也可以去亚特帝国免费玩一圈儿啊!”
“是呀是呀!那里可是拥有全球最美大海、最美沙滩,还有身材最棒的海滩大帅哥!”
女生们齐齐击掌欢笑,连不远处围桌的男生们都跃跃欲试。因为十二个名额里,有一半是给男生的。
于是这亚特国交流大使的海选活动成了校园新一轮的流行话题,从报名,到现场花招百出的筛选方式,就成了每天课间食堂的热门儿话题。
在报名那天,萌萌也被要好的同学拖着去帮忙壮胆,现场也碰到了来凑热闹的陈小飞等一众男生。没想到的是,秦双竟然给秋文珏报了名,而江海娜给自己和赵大志一起报了名。程笑琳问萌萌要不要参加时,萌萌差点儿把脑袋都摇掉。
天知道,鉴于去年的教训,她现在可不敢再凑这种热闹了。要不是被拖来,她还乖乖在图书馆里温书。
除了熟悉的好友们,萌萌还看到了朱碧婵和苏佩佩等人的身影。
话说苏佩佩大概是那次火灾事件里,最大的受益人了。她不仅借机把自己的警告和处分都抹掉了,还因为身上的烧伤严重,班主任疼惜她住在成教学校的宿舍环境差,且自己在外租房环境也不安全,就向学校申请让她搬回了学生宿舍。之后,在院办的工作会议上,苏佩佩领了家长们赠送的小锦旗,不仅自己长了脸,还让她所在的院系和班主任都脸上生光不少。
也因此,苏佩佩特别得意于她“舍得儿子套着狼”的这一记狠手,好几次都在人前露出受伤的手臂,说就是整容也速不好了。但是私底下却偷偷跑去做了植皮手术,只是效果还是有限,仍留下了一些痕迹。
萌萌有一次在上体育课时,就看到了苏佩佩渐好的手臂,也看到了那个痕迹。其实火灾后,他们心里都很明白,抓不着直接的作案人,但现在看看这火灾里受到好处的人里,却不乏能看出一些门道儿来。
临近五一时,萌萌陪着程笑琳和秋文珏一起到了海选现场,参加第二轮的海选。而经过第一轮的淘汰,报名的五千多学生,只能留下五十人。这一百人里选一个的淘汰率,使得第一轮海选场面可真是火爆得可怕。
海选就是一个非常单纯的筛选,但也是一个非常奇怪的筛选。
一,报名没有门槛。条件都只有一条:只要年满十八周岁,身体健康,五官端正,均可参加。
二,筛选条件模糊。高矮胖瘦,都有人中选。贫富尊卑,都不具优势或劣势。所以不存在走后门儿的问题,而且也完全走不了后门儿。为什么呢?请看第三条。
三,海选评委特殊。不同于其他任何商业性海选活动,请来帝国有名的娱乐圈明星大腕做点评,挤新闻,爆热门,撸潮点。这交流大使的评委几乎没人认识,因为他们都是来自亚特帝国的人。且都是上年纪的大叔、大妈,平均年龄都在五十以上,至于其具体是做什么的,也全部保密。就算有人想要公关一下,那也没啥施展的余地,想想年过半百的爷爷奶奶级人物了,况且一个个都不懂中文,只会说亚特语。所以就是想偷听打探点儿什么内幕,都没着儿。
正排队领排号儿时,两列人马,萌萌等人就碰上了苏佩佩为首的一群人,就甩起冷眼说风凉话,现场气氛迅速活络起来。
“两个冬瓜,一根瘦竹杆儿也来海选,真让人笑掉大牙了。”
冬瓜,指的是萌萌、秋文珏,她俩都是南方人,身材较为娇小。不过秋文珏还是要比萌萌高出小半个头,被称为冬瓜还是有些冤枉的。程笑琳是典型的北方人,十分高佻健美。
一听这话,萌萌就哼了回去,“就算是狐狸精转世投胎,这一轮也注定被刷下去!”
“姚萌萌,你说什么话呢!”
“人话都听不懂,难道真是禽兽界来的嘛!”
顿时,周下一片笑声响起,看好戏的人从来不少。
秋文珏和程笑琳本来想回嘴的,没想到萌萌竟然先竖起了斗志的毛毛儿,杀了对方漂亮一仗。两女孩都不约而同对看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欣喜的神色。
因为,她们已经很少看到曾经那个精力充沛、灵气活现,挥一挥手就可以秒杀全场的女孩了。今日女孩这一番言行,似乎曾经的那个人又回来了。她们是真心为好友担心,也为好友高兴。
队伍行进时,更多的还是关于海选本身的八卦。
“萌萌,你也来海选啊!”
正在这时,从后台里窜出一个身影跑到了萌萌面前,竟然是学生会的梁学姐。许久没见,萌萌和梁学姐聊起来,听说不是萌萌参加,梁学姐露出失望的神色,直道,“傻妞儿,你怎么不来碰碰运气啊。根据我三年来的助理和两年的海选经验,你把这眼镜取了,以真面目上台,肯定能中选!”
萌萌急忙捂住自己的眼镜,旁边闻声的人全发出疑问。
“你们都没认真分析观察这个交流大使的筛选标准吧?但姐姐我可是年年都深入分析研究过,总结出了几条惊人的规律。”
顿时,萌萌这圈儿成为了排队人们的焦点全围了过来。苏佩佩虽不爽,可她们也极想知道“内幕”,也掩着脸凑上去打听。
“第一条,个头儿一定不能太高!女生都不能超过一六零。”
此话一出,一堆超高的候选者们都发出了郁闷的呼声。
“第二条……”
……
那个时候,正在筛选的前台上,正坐着的一位中年妇人突然起身冲到候选的女孩跟前探看,吓了女孩一跳。维持现场的司仪立即上前笑着解释,安抚候选女孩。
不过可惜的是,妇人凑近手看了女孩一眼,就躬着身子对着女孩双脚瞧了瞧,便摇着袋离开了。随即,那女孩就落选了。女孩十分不满地询问原因,可惜自己不懂亚特语,就觉得负责翻译的人在唬弄她,愤愤不平地离开了。
而刚才那中年妇人就被同伴说了,“殿下出门时都说了不能做得太明显,你怎么又忘了。”
妇人叹气,“我这不是觉得那孩子长得跟皇后有几分相似,才激动了一点儿嘛!”又暗自嘀咕,“现在的孩子穿的衣服都古里古怪的,好好的鞋子不像鞋子,全弄出坏洞,根本不好瞧脚丫子。我可记得咱们的小公主,脚背上长着两颗很可爱的……”
旁人眼耳本就不好使,哪里听得她的唠叨,台上又来人时只提醒她别再闹出格的言行,徒惹是非了。
------题外话------
《霸宠小娇娃》即《强吻亿万老婆》的姐妹篇
当苦命小白菜重生在仇人身边:别以为她小就软弱无能,作为“婴儿凶器”一样整到你黑道天翻地覆!从此,小婴儿开始了夺命连环杀【重口味】超华丽黑帮生活。
“大小姐,叫帅哥,帅——哥!”
“哟——汪!”
“大小姐,叫叔叔,叔——叔!”
“哟——汪!”
“小宝贝,叫姐姐,姐……”
“哟——哟——汪!”
男人坐下后,托着小奶娃看了半晌,眸色平静沉定,宛如一片深邃的大海,无人能窥到海下隐藏着多少暗礁骇浪。
这男人想干嘛,讨厌!
“听着,叫韩——希——宸!”
这男人,疯了!
(想知道宝宝叫的什么,请看正文第25章)
60.是他吗?(渣女出事啦)
“不超过一六零?!”
程笑琳立即回头看身边的两女孩,叹息,“得,我这一七零的个儿没希望了。文珏,咱们这组就看你啦!萌萌,你不参加太可惜了。”
“我超高了啦!”
萌萌有些无语,转眼就看到所有女生都在脱高跟鞋,想翻的白眼儿都收了回来。而苏佩佩那方很夸张地有女孩哭了起来,苏佩佩本人也脱掉了高跟鞋,庆幸自己刚好一六零没超过。可事实上,萌萌记得苏佩佩比自己高,自己都过了一六零,苏佩佩还比她高一点儿,至少也有一六五了,竟然还脸不红气不喘地说自己够“矮”。
众女生因为这第一条就吵了个不可开交,还有人给出例证说史上有超过一六零身高的姑娘入选了。但这声音还是没盖过更多急着要听下一条的呼声。
“第二条,小圆脸、苹果脸、娃娃脸,更容易当选。而锥子脸、瓜子脸通通无缘。”
顿时,人群里闪起一片亮晶晶的光芒,全是女生们掏出随身的小镜子,都想照出一张可爱的娃娃脸,尖叫声,欢笑声,哀叫声,此起彼伏,真是好不热闹。
秋文珏捂脸哀叹,“哎,完了!我也被刷下来了。萌萌,你把眼镜取下,就是正宗的娃娃脸哪!太可惜了!”
顿时,几个女生都看着挂着黑粗眼镜的女孩,齐齐惋惜得大叹。
萌萌无辜地抚抚眼镜,“我对这个没兴趣。”
一下又惹得女孩子们哇啦啦直叫。
萌萌心说,这亚特国的筛选条件真是非常奇怪,就像那个曾经有过两面之缘的亚特皇太子,脾气也是超古怪的感觉。促进交流嘛,搞什么海选活动,根本就是莫名其妙,多此一举。按这样的筛选条件,根本没法进行商业运作,没有明星大腕评委,没有选手们的热情粉丝捧场,那个主办的娱乐公司能赚个什么钱呢?
要交报名费?因为要做个人资料,还要拍一套全身免冠照。据说是必须露头露脸露手臂和小腿。但一人只收二十块,五千人,十万块。几个学校的场地搭建费和人工费,估计就将将打平。若再仔细琢磨,这活动还有一个现场转播权,却是由娱乐公司非常大度地交给了每个学校自己的校摄影组负责。并没有特别对外宣传,大型媒体上甚至是禁止大幅报道的。故而,虽然每年在各大高校举办这海选交流使的活动都非常火爆,但国内很多人并不知道。
连向来吃人不吐骨头唯利是图的娱乐公司都这么“简单纯良”了,她估计这其中应该还有内幕……
相较于女孩们关注的候选问题,萌萌想到的完全是与自己专业相关的信息了。对于好友们一时兴奋一时沮丧的笑闹,也完全没有往心里去。
“第三条,皮肤一定要好。白里透红,与众不同。”
刹时,这一条又秒杀了不少北方妞儿,生于风沙与雾霾的世界,她们的皮肤就是再好,也比不上南方佳丽深受雨润花酿般的天然白。
萌萌突然感觉到脸蛋被人猛掐了一把,疼得嗷叫一声,“梁学姐,你干嘛啦!”
梁学姐插腰就喷,“姚萌萌,这亚特国的交流大使根本就是为你这只国宝设定的筛选条件啊,你怎么能不报名参加呢!”
顿时,不少眼光全落到了萌萌身上,全亮了三度。
身材娇小,模样圆润,皮肤白皙。这不说还好,越说众人就越觉得萌萌姑娘就是现场最大的美人儿啊,被选中的几率已经升到百分百。
萌萌立即反驳,“我已经超过一六零啦!我也不是娃娃脸,我现在是锥子脸的说,你们看,你们看。”她捧着已经褪去不少婴儿肥的脸蛋,用力挤成了锥子状,又补充,“我皮肤也不白啦,还长豆豆了,你们别看我了,赶紧去领号儿吧!我肚子都饿了,再不弄完,我就回去温书啦!”
这时,筛选现场的主持人已经在喊号儿了,听八卦内幕的人立即散了个七七八八,候选人等都各回各位。不过多数人都决定打光脚上场了,同时更有人在用力挤脸,还有人在往身上抹各种增白的bb霜或cc霜。总之在学生时代,作弊不可耻,没作过弊的学生时代才叫可悲!
“哎哎,我这内幕还没说完呢!第四条,这头发要是自然卷的话,命中率更高啊!就算不是自然卷,也最好是黑溜溜的纯自然色,染头发的一个都没机会啊!”
梁学姐还在叫,萌萌只在一旁翻白眼儿了。程笑琳觉得自己都没希望了,刚好她也染了头发,更沮丧了。秋文珏已经很淡定了,她的头发是自然偏黄的。不过几双眼又都落在了萌萌身上,直叹惋惜,弄得萌萌表示后悔跟他们来了。
秋文珏不禁叹息,“萌萌,以前你都很喜欢参加这种活动的。现在……哎,我们精神抖擞的小萌萌,什么时候才会回来?难道一去不复返了么!”
萌萌听出好友的忱惜,却只能扯扯唇角,有听当没懂地随口唬弄玩笑过去。目光不自觉地转向了远处,那幢有着金色屋顶的公寓。
周末,他没有给她电话,她打公寓电话,也没有人接。她犹豫着要不要回去,就碰到班上组织到火灾礼堂帮忙打扫现场,她本就对火灾之事心怀愧疚,就跟着班委一起去帮忙。
一个小时后,海选结束。
“梁学姐,还真教你说准了啊!”
程笑琳说自己刚上场,就见那些爷爷奶奶纷纷摇头,立即落选了。而秋文珏就被主持人示意上前走了两圈儿,评委们似乎还私下交头结耳地争论了一下,但终于还是被刷下去了。
而令人奇怪的是,苏佩佩竟然顺利中选了。
“哼,冬瓜和竹杆儿,只有被人吃被人折的命儿。”这一下,那两个一齐的女生可是洋洋得意得不得了。走过萌萌等人时,又是挺胸,又是扭屁股的,差点儿没把苏佩佩当神似地供起来。
苏佩佩又戴上她那副亲切可人的面具,跑到萌萌面前笑道,“萌萌,我都是运气好呢!不过我觉得梁学姐说的真没错,要是你参加的话,咱们也许就能一起中选,一起出国旅游啦!天知道,我之前计划的是存够钱,毕业旅行一定要出国。没想到现在才大一就有出国的机会,我真是太高兴了。”
萌萌干笑两声,轻轻抽回了自己被拉的手,言不由衷地道了贺。
苏佩佩兴高采烈地离开了。
秋文珏瘪着嘴走过来,萌萌无所谓地耸肩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那时,程笑琳背着萌萌发着短消息:一切皆好,暂无意外。
……
如此,时间又不紧不慢地走过几日。
火灾现场被清理出来后,新的物料被运入场,听说重新整修好要到放暑假了,敞完暑假的两个月,下半年开学时就可以重新投入使用了。只是萌萌每次体育课看着那忙碌的施工现场时,总会不自觉地想起离开的那个蓝眼睛的家伙。
亚特交流大使的海选活动,还在继续进行中。因为报名人数太多,每日能经过老评委们筛选的人数也有限,这一选就选了好几天。陆续传回的消息,和中选人员,都会在寝室、食堂和学生群里掀起一阵话题风波。
萌萌估算着这第二轮的筛选,照目前这速度,至少都要拖延到五一之后了。她在食堂吃饭时,因看到了厉珂和元首一起的访问新闻,忆起自己已经有些时候没给二佬联系了,立即解决了午饭,出去打电话。
不过刚走出食堂,就碰上一大群熟悉的人,正大声说着什么激动的事儿朝她走了过来。
人群里的秦双一眼看到萌萌,就激动地叫着挥手跑了过来,开口就问,“萌萌,你听说今儿的大新闻了吗?”
萌萌一脸懵懂,“什么大新闻?”
她的眼角余光扫到向东辰面容冷清,侧首跟身边的陈小飞说着什么,陈小飞向来是个藏不住心思的,这会儿表现得激动又兴奋,看脸色就知道定然是对他们这群人来说的“大好事儿”。这也意谓着,很可能对某些人来说,特别是他们的死对头,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了。
秦双想说,但张口时又紧张地朝四下望了下,似乎是想避嫌,听萌萌说已经吃了,就拉着人往回走到一处僻静无人的芭蕉树后,才一脸神秘兮兮地说,“你真没听说,苏佩佩的事?”
“她?什么事儿?”萌萌完全不懂,摇头。
秦双眼里有试探的意谓,见好友完全一副不明究理的模样,心里却是放下了,说,“你知道苏佩佩通过了那个交流大使的第二轮筛选,进入第三轮了吧?”
“是,我知道。那天我陪笑琳和小珏一起去的,你该知道啊!到底什么事儿啊?不是她又做了什么,惹到班长他们了?”
秦双瘪嘴,摇头,口气突然压得又低又沉,“昨晚苏佩佩在她自己的出租屋里,被烧成了重伤,听说是瓦斯泄露……”
萌萌惊讶不矣,“我听说,班主任不是帮她说情,让她搬回学校宿舍住了吗?她怎么又会……”
秦双扔来一个“就只有你最幼稚”的眼神儿,“你又不是不清楚她的性子,以前在我们宿舍都当自己一个人屋子似的,什么都要让给她用。她搬去校外自己住习惯了,哪还能习惯学校的四人间宿舍啊!说是搬回来,也不过是多一个床位罢了,平常听说都是住在外面的。”
萌萌嘀咕,“这外面的房子,该不便宜的吧?她父母也放心让她住外面?”
秦双又扔了个大白眼,“当然不便宜。这可是帝都大学,周围的房子都可谓是寸土寸金。就拿你家大叔买的那套公寓啊,隔了两条街,也要三四万一坪。租个二十平的小单间儿,至少也要三四千了。学校宿舍一学期也才两千多……”
萌萌捂嘴,“这么贵!”她指的还是学校的校舍租金,“那我现在住的那个电梯公寓……”
秦双奇怪地看来,“你不知道?你住那公寓是研究生才能住的,一年租金也是四千五百多。”
萌萌顿时无语了。
秦双继续说着苏佩佩的事,“听说那女人还有些轻度的一氧化碳中毒,所以才被烧得那么厉害,比之前火灾时还要严重,而且是全身三分之一的面积都重度烧伤,除了那张脸。我还听说,她自己跑出来时,就用湿帕子把脸给保住了……啧啧啧,临到死了还想着要爱美,也就只有这种女人做得出来唉!不过,我和小飞都认为,她那就是法网灰灰,疏而不漏,老天有眼,罪有应得!”
“小双,你说了四个成语,好压韵!哎哟!”
“姐跟你说认真的,你瞎扯什么。”
“好吧!可是,我觉得她跟咱们没关系,不用关注这种人啦!”
“怎么没关系?上次火灾就她占到大便宜,明明就是班长和小飞他们救火,我听说那灭火器还是你带人先找到的。你们救出去的人都没有被毒气熏到。那个苏佩佩竟然还敢充当救世主,说什么疏散群众及时,组织协调能力好。真是鬼扯!我就觉得那次事儿,她身上有很大蹊跷,可惜那监控录相小飞他们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否则八成苏佩佩跑不到。这就是罪有应得!”
真是罪有应得,还是冥冥之中自有人掌控着这一切?真是巧合吗?
萌萌揣着微微忐忑的心情,给厉家夫妇打去了问候电话,一如既往地撒娇卖萌,言语之间很难让人察觉到任何异恙。
厉珂当时询问过,“萌萌,你和阿琛,真的都好吗?”
“爸爸,我们很好啊,您和妈都不用担心了啦!只是这学期我换专业追进度有些忙,忘了给你们电话,我想争取这学期一次通过,一科都不能挂。不然,我真不好意思再见爷爷了。”
笑着挂了电话,她又看了看那个方向,叹息着回了宿舍。
……
医院
一对神色慌乱的夫妇冲到住院部的护士站,急声询问,“请问苏佩佩,帝都大学一年级的学生,是不是送到这里来治疗?我们是他们父母。”
夫妇两得到房间号后,在护士的引领下找到了病房,那是一个三人间的中型病房,其中一架床上躺着的病人正发出痛苦的哀叫声。纵观整个房间里,全是烧伤患者,看起来十分狰狞可怕。苏母一眼看到女儿的模样,已是泣不成声,哀痛不矣。
那时,没人注意病房门外,有一道少年的身影悄悄地离开了。
正是刘鹏。
他边走边掏出了手机,那头一接通,就道,“亲爱的,我已经把一切都处理好了。呵,你想知道吗?让我见见你,否则我不会告诉你真相。你曾答应过要和我约会的。你还要再食言吗?我这里可有非常有趣的东西,相信你一定会很感兴趣。”
走下楼时,刘鹏小心翼翼地左右看后,没有人特别注意他,他才迅速冲出了大楼,混入人群中。
“很好!我的女神,不见不散!”
刘鹏高兴得暗暗握住了拳头,上了一辆公交车后,在一处繁华地带下了车,于一家标着“101号”霓虹招牌的咖啡馆门口报亭等候着。没过多久,一辆黑色商务车出现,车窗只滑下了一小半,驾驶位上戴着墨镜的女人朝刘鹏看了一眼,刘鹏立即钻上了车。
车内的暖气扑上脸上时,刘鹏顿时像打了鸡血似的,兴奋得满脸通红,目不转睛地盯着开车的女人,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脸,看得开车的女人竟然浑身不自在,回头就瞪了一眼。
刘鹏立即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泛黄的牙,口气充满崇拜地说,“婧婧,你真美。”目光直勾勾地停在了朱婧慈微敞的领口,黑色真丝珠花下的雪白峰丘若隐若现,因为双手掌握着方向盘的姿势,显得更为丰满迷人。
朱婧慈真是后悔得肠子都青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根筋不对竟然真跑出来见这个小屌丝。
遂压下一口气,急问,“你说要给我看的东西呢?我很忙,晚点儿还有个重要的约会,要谈笔生意。”
刘鹏察觉自己有些失态,立即收回流欲的眼神,拿出手机,就放出了一段谈话,“……你照我说的做,别管朱婧慈的傻女人说,她现在也都听我的……呵,怕什么。现在有朱家给你做后台,朱婧慈怕事情败露,一定会想办法保住你的……呵呵,我和她只是青梅竹马,并不是两小无猜。你该知道两个女人之间是不可能存在纯友谊的,更何况她当年霸占了我喜欢的男人,现在还借着厉锦琛的事情霸占着他,你以为我会真把她当闺中蜜友……哈哈哈,那是她活该犯贱!厉锦琛根本不可能爱上她,她也不看看她都多大把年纪了……都快奔三的老女人人了……要是我是厉锦琛,我也选择十八岁的小嫩妞儿啊!哈哈哈哈哈……”
嘎吱一声,黑色商务车突然刹在了公路边,好在这段路车并不多。
“你,这不可能……”
刘鹏没料到女人反应这么大,虽然他根本不知道这个经常跟苏佩佩通话的女人是谁,“婧婧,你别激动。那女人的走狗我已经帮你教训过了,她现在自身都难保,更不可能想到来威胁你什么。以后你需要什么,我都可以帮你达成!”
他伸手一把抓住了方向盘上曲起的纤纤玉手,激动地表白起来。
朱婧慈看着模样普通得就像路边的小石子般的男孩,心潮起伏,难以平覆。但她很清楚,今晚她遭遇了此生最重的一次背叛!原来自己一直当成闺中蜜友的好姐妹付婉儿,私底下竟然一直瞧不起自己,还把发成了情敌似地憎恨恶整。怎么会这样?果然在国内的女人们眼里,是不存在真正的同性友谊的么?
两个小时后,刘鹏一脸满足地从商务车里下来,却没立即关上车门,反身对车里的女人说,“婧婧,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我们一周至少能见一次面,可以吗?我有很多……”
“不行,目前情势这么紧张。万一被人发现……总之,你必须小心。”
“婧婧……”
“一个月顶多一次。”
“谢谢!谢谢,婧婧,我一定小心,你别担心。”
砰的一声,车门被女人给关上了,汽车扬长而去。
男孩站在路边兴奋得跳了一脚,却在抬头时一眼看到驶来一辆出租车时,扬手就招了过来,坐上车就说,“麻烦帮我跟着前面那辆车,那是我女朋友,刚才我们吵了架她把我赶下车了。拜托了,师傅,我今生的幸福都系在您同老的方向盘上了。”
帝都的司机向来热心肠,一听这小伙儿是要追寻爱情,那是踩足了油门儿就追了上去,竟然真追上了那辆商务车。
之后,刘鹏看着朱婧慈进了一家会所,与一个模样俊逸、气质非常好的男人见面,握手,那男人巧妙地揽上了她的纤腰,两人一起走进了一间包厢。刘鹏顿时觉得心中酸气翻涌,回忆之前女人对自己的厌恶和疏离,立即将男人视为自己的情敌。
那时,包厢里。
“小慈,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事儿了?”
“啊,有么?大概是最近忙一个案子,睡得不太好。立伟,谢谢你,最近我……”
“女孩子,还是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今晚一会儿和卢局谈完事,你就早点回去休息。”
“让未来的市长大人帮我牵线搭桥,还陪客人,那怎么行?!”
“呵,大家都是朋友,别说得那么生疏。”
朦胧的灯光下,刘立伟笑得宛如谦谦佳公子,让刚才还心情欠佳的朱婧慈情绪好了起来。两人举杯,叩了叩,各自微笑着饮下杯中的上乘红酒。
……
“阿琛,五一了,我和你妈虽然都还忙。不过只有三天假,咱们一家人好歹得抽个时间,一起聚个餐。你好好安排一下,和萌萌早点过来家里。听到没?”
半晌,厉锦琛终于回答,“我知道了,爸。”
他挂掉了电话,车速也放慢了下来,打开手机看到了一条自来“小萌萌”的短信。
此外,再无其他。
他眼眸黯沉,在一个红灯前,突然转了方向盘,朝帝都大学的方向驶去。很快就停在了学校大门前的老位置,此时距离他们惯常相约的时间,不过一刻钟。
但是今天,他们并没有相约,也不是周末。
然而在临近时间时,竟然看到那个熟悉的娇小身影,在一群人后出现了。
事实上……
萌萌正在苦恼一个问题,“这个,小珏,我们真的要去看苏佩佩?”
秋文珏无奈地叹气,“那个,萌萌,虽然我们都不是很想。可是毕竟之前咱们是一个寝室的,而且我们现在还和她一个班,又是班委干部。班主任和辅导员都找我们说了,还让我们最好叫上你。你也知道,这个官场上的事儿……拜托,我被陈小飞他们指来叫你一起去,你不会让我完不成组织交待的任务吧?”
萌萌无奈,在心里翻了个小白眼儿。
但一转眼,竟然看到那个位置上停着一辆似曾相识的跑车,脚步一下僵住了,愣愣地站在那里,心脏开始砰砰地乱跳。
是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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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亲可能觉得这部分稍显冗长了一点儿。不过秋有一种习惯,因为大叔和萌萌用情致深,你们想我拆散她赶紧地离开或者干脆洒脱地远走高飞……唔,絮我实在是圣母玛丽苏,我觉得我家儿女没有那么容易分手,就因为大叔生病了。这病我从一开始就铺垫过后来也由第一小三说明过。男主都快30了还是个处儿,且还游走世界各地受尽各种诱惑,你们觉得可能嘛?!要不是因为他这病得特殊和厉害,小萌萌肯定等不到他的降临。
当然,秋秋会考虑你们滴建议,尽量加快情节滴。放心,你们要看到他俩分手各奔东西,不用等到今年暑假啦!哈哈哈哈,么么哒,为看到这里还在坚持的妹子么,肯定是秋滴真爱。真爱,才会在痛苦困难泥沼中坚定不渝!
61.就这点儿气量!
厉锦琛看到女孩已经发现了自己。
明媚阳光下,仿佛第一次看到她时的感觉,穿着极普通的白t恤和天蓝色牛仔长裤,看样子清瘦了不少,精神看起来很好。圆圆的小脸似乎抽尖了一些,红润润的,大大的眼睛依然藏在黑色粗框眼镜后,却显是比以往更美了。
小荷才露尖尖角……
他的小荷已经含苞待放,悄悄散发的迷人魅力开始为越来越多的人发现,想要采撷,甚至抢夺,收藏!
“萌萌?”
朋友们奇怪地看着突然顿住脚,又突然就朝马路对面冲过去的女孩。众人不由发出一声尖叫,看到一辆十分漂亮的豪华跑车突然引擎狂鸣,轰隆一声,从女孩面前冲了出去,甚至看到那排气管里喷出的冷蓝色的火焰,高级轮胎和柏油路摩擦出淡淡的青烟,转眼就消失在了路口。
萌萌站在那两道摩擦出的黑色轮胎印上,瞪着开走的跑车,双眼大睁,胸口急骤地起伏着。急忙掏出了手机,拔打那个熟悉的号码,接通的声音只响了两三下,就被挂断。她连续打了好几次,最后变成了关机。
激动的心跳终于沉寂下去,她握着手机,看着屏幕上的面容,哽噎难言,胸口刺痛得厉害。
是他,肯定是他!
可是为什么他来了,却不理她呢?
他还在生她的气吗?
是的,他就是在生气。不然不会来到这里等到她,又气得走掉。
她傻气地想着,幸好刚才都是和一群女同学一起,身边没有男生啊,不然他……
姚萌萌,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卑微了?!
可是仍是忍不住想,忍不住不难过,他竟然这样子离开,还那么生气,为什么啊?她都不生气了,她都主动跟他联系,给他打电话了,他竟然连电话都不接!
咬白了唇儿,双眼恨不能将手机屏幕里的男人给瞪出两个窟窿来。反反复复地想着:他明明来了却不理他,他怎么能这样呢?他还是大人呢?怎么就这点儿气量!以前他明明不是这样的啊!以前不是他先来跟她讲和,要么就是她冲他撒个娇耍个赖什么的,大家就合好了。可现在……
阿琛,我们回不去以前了么?
“萌萌,刚才那车里的人……”程笑琳轻声问着,手搭上了女孩的肩头。
萌萌转头一笑,“没什么,也许是我眼花了。”她抬手揩去了眼角的水花。
秋文珏跟着跑过来,脸上写着歉意,“萌萌,要是你真不想去医院,那就……”
“不啊!我去。这人情份子哪能免俗,秦双都敢去,我怕什么。”
说起恩怨来,其实秦双跟苏佩佩之间的间隙更大,但是秦双这妞儿性子又直又辣,更不信邪乎,当时班主任提起这事儿时,还是第一个举手表示要参与的。也因此,班上的慰问团很快就组织起来,还给苏佩佩捐了一笔数目不小的慰问金。这会儿,秦双就带着陈小飞等一众男生去超市里买慰问品去了,说好一会儿就在医院门口碰头。
萌萌这一提,女孩们都笑了,刚才的紧张感也给笑没了。
程笑琳陪着萌萌一块儿去了医院,秦双等人还没到。她们到住院部打听苏佩佩的病房号,当值的医生不在,小护士帮忙查了半天也没查到。正着急时,一个男生叫了她们。
“程班长?你是工商管理系,gs22—2班的程笑琳班长吧?”
“你是?”
众人看这男生毫无印象,因为对方长得真是其貌不扬,穿着也极普通,是那种放在人堆儿里就很快会被淹没的路人甲乙丙丁型。不过这男生态度十分亲切,一笑一口白牙,给人感觉倒是很舒服。
“我也是一年级的,咱们还一起军训过呀!我是国际贸易专业,三班的,刘鹏,大鹏鸟的鹏。”
基于刘鹏的积极热情,程笑琳虽然毫无印象,但也伸出了手与之相握。萌萌想到三班那不就是赵大志所在的班级吗,也生出几分爱屋及乌的心情,和秋文珏对看一眼,眼里都写着放心,总算找到个识途的自己人了。
“你们是来看苏佩佩同学的吧?我知道她的病房号儿在哪,走,我带你们过去。”
“哎,等等。”程笑琳立即叫住了刘鹏,看向秋文珏等女生。
秋文珏才说还要等另一群负责买慰问品的同学过来,怕也找不着病房,想先在门口等等。
刘鹏表示可以陪她们等,就引她们进了大厅,“现在四五点,外面暑气最重。咱们在这里等,也能看到他们过来。哎,你们应该口渴了吧?我给你们倒水,这里我都很熟,等等啊。”
很快,刘鹏就拿个卫生盘子端着好几大杯的水过来,女孩子们接过后发现都是温开水。
刘鹏笑着说,“我妈说的,女孩子家不能喝冷东西,特别是夏天更要多喝温开水。你们别介意,我这人是有点儿鸡婆。呵呵呵!”
虽然只是小事儿,不过刘鹏瞬间在众女生心里留下了相当不错的印象。毕竟,能像这么体贴细心的男生现在很少见了。
喝着水时,秋文珏还轻轻肘了下萌萌,小声嘀咕说,“我见过的啊,除了你家大叔成熟稳重懂这些,向班和小飞、大志那些男生,都马虎着呢!不过……”
秋文珏的担忧,很快被程笑琳先问了出来,“刘鹏,你怎么会在这里照顾苏佩佩呢?我听说,她父母已经来照顾她了。你们是……”
女生们当然早就好奇这其中的关系了,一个个的立即竖起了耳朵,眼睛全粘到了那张看起来颇为憨直单纯、还长着几颗青春豆的年轻脸庞上,似乎都想听到一则可歌可泣、缠绵悱恻的校园恋情。
刘鹏搔了搔头,说,“本来那天是陪一个哥们儿来看病,正好遇到苏佩佩来抢救。咳,你们别误会啊!”他急忙挥着手,“其实是我哥们一直暗恋你们班的班花儿,苏佩佩其实在年级上还是挺有名的。他虽暗恋不成,不过看苏佩佩当时一个人,身边即没家人也没同学帮忙,我们就想着大家都是校友,搭把手。那个……就是这么简单。呵呵呵!”
众女生跟着陪笑起来,但那笑意就别有千秋了。
“是呀,听起来满简单的。”
“这可是患难见真情的么?”
“病房里的恋爱,还是挺浪漫的嘛,小伙子。”
刘鹏被一众女生调侃,立马脸红脖子粗地直摇手说不是。
一道清亮的女音突然插了进来,“苏佩佩那妞儿能遇上这么些好人,也算是她前世修来的福吧!同学,咱们真要奉你为圣父耶酥了,谢谢你帮忙拯救了一位失足少女。阿门,主真伟大!”
众人转头,就看到正在胸口划十字,脸上却没多少同情表情的秦双。
秦双身后,正是提着大小包慰问品的向东辰和陈小飞等男生。
萌萌迎上男生们的眼光时,有些尴尬的闪身,向东辰却没有特别表情,只是像所有人一样,对着熟悉的同学点头示意,提醒该去病房看人了。秋文珏受到眼神示意,立即上前跟向东辰说明刘鹏的来厉和身份。
一行人往病房去了。
随行的刘鹏在前方引路,亲切随和,又十分细心地提醒了众人一些注意事项,众人对他的印象无形中慢慢加深,也更好了。
没人注意,在推开病房门时,刘鹏微垂的眼底闪过一抹阴冷的神色。
……
“叔叔,这些都是佩佩的同班同学,都是来探望佩佩的。”
刘鹏走到了三张床的中间那张床前,朝一位正俯身倒着开水的中年男人介绍众人身份。中年人正是苏佩佩的父亲。苏父穿着得体,面貌不俗,气质也相当不错,典型大城市里家境殷实的家长模样。看到同学来探望自己女儿,很是感动,连忙一一招呼众人,显也是受过不少教育的人,言谈举止都十分得体。可见苏佩佩的交际能力,也多有受父母影响吧!
萌萌默默地想着,一直缩在人群之后,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向东辰做为班长,与苏父握手问了好,并把一个厚厚的牛皮纸袋子塞进了苏父手里。苏父一摸那纸袋子便知其物,一时竟也激动得眼光闪烁,连声道谢,倒是没有推辞地就收下了。
这种时候的确没必要来那套虚应客气,虽然众人在刘鹏的提示下早有些心理准备,不过一进病房时,还是被床上躺着的苏佩佩的模样,给吓得个个噤声不语,安静得出奇。
就像常在电视新闻里看到的画面,苏佩佩全身三分之一面积被烧伤,主要都集中到了右半边身体,好在头脸和胸部以上都还好好的,但下面包裹在纱布里的双腿和一只手臂,微微裸露出的肌肤都让人不敢目睹,站得离病床近的人还能闻到一股浓浓的皮肤被烧焦的味儿。那味儿,多数人只有在效外野炊时闻到过,这会儿从一个人的身体里散发出来,心理上还真有些难以接受。
于是,男生们都成了最前线的慰问人员,女生们都悄悄地往后缩。
身为班长的向东辰向来气场十足,牛鬼蛇都不怕的样子,跟苏父聊起苏佩佩的治疗情况,和当前的康复效果。秋文珏做为副班长,大概是女生里唯一不能后缩的班委,悄悄握着拳头站在一侧,和谐气氛。
此时,苏佩佩似乎是因为吃了医院的药还睡着,但看面上表情,也是十分痛苦的。
众人听苏父说,“醒了就总是叫疼,所以我和她妈商量着,还是先让她休学,等病情稳定了就转回我们那里的医院。唉,她这样……”
萌萌知道,这世界上痛感排名前三的,说是第一是女性自然分娩,第二就是烧伤痛了。她还在军事杂志上看到,很多被火烧的人不是被烧死的,更多的还是因疼痛而被痛死的。所以,小学时的历史课本上那著名的志愿军战士能埋在火里一动不动地坚持,只为了不爆露我军目标,那可真是应该让人大书特书的英雄了,不愧是烈士。那绝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煎熬!
此时,萌萌估计所有抱着一颗同情心来的女孩子们,都在警惕自己以后用火什么的一定要千万小心谨慎了吧!
像烧伤这种重症病人的探望时间也都有限,众人待了不过一刻钟,就有护士前来提醒了。这时候,苏佩佩依然没醒。萌萌暗暗松了口气,跟着众人离开病房。
恰时,一个打扮入时模样也颇为惹眼的美妇人踩着高跟鞋走了过来,看到萌萌等人时,严肃的表情竟倾出几分厌恶的神色,冷声质问他们的身份。
秋文珏好声相告,说明来意。没想到美妇人眉心一褶,竟是没有半分好脸色。
这时苏父过来,一口叫出了美妇人的身份,“老婆,你回来了?学校那边是怎么说的?”
萌萌暗忖,这美妇人看着有几分眼熟,正是苏佩佩的母亲。
苏母的厉眼扫过一圈学生党,又阴沉了好几分,“还能怎么说?当然是能推卸责任就推卸责任呗!真是一群为人师表的,孩子出了事儿,全怪到我们家长没有教好孩子头上。我们把孩子千里迢迢地送到他们这里,让他们照顾,读书,求学知识。他们不仅没把我女儿教好,还把人赶出学校。”
闻言,萌萌心里一个咯噔,瞬间明白了很多事儿。
“要不是他们给佩佩安排那什么成人学院的破宿舍,孩子他爸,刚才我可亲自去瞧过了,那还是男女生混成一楼啊,简直就是一个脏乱差,说有多糟糕就有多糟糕,我们佩佩怎么住得下那破地方,这根本就是学校逼她出去租的房子。要是还好好地住在女生宿舍里,会出这种事儿嘛?我女儿会这么可怜地躺在这里吗?还不是因为她被原来寝室的人一起排挤,生生地把她撵出宿舍……”
其实事实很多人都知道,可是在面对苏母扭曲事实,混淆因由的激动言辞,在场的人也没有立即出言反驳,多数还是体谅为人父母的心情。
向东辰立即给众人打眼色,让他们先离开。
秦双就有些不痛快地黑了脸,瞪向口若悬河叫愁苦的苏母。苏母那是何等人物,立马就发现了女生群里投来的脸色,利眼一扫就指准了秦双。
萌萌见状立即去拉秦双往后退,可惜晚了一步,连自己也被苏母给逮了出来。
“你瞪我做什么?该不会,你们就是害佩佩被迫搬出宿舍的那些室友吧?你叫什么什么名字?瞧你这样儿,应该就是秦双吧?旁边这个戴着这么丑的眼镜儿的,就是那个最会装模作样博人同情的矮冬瓜姚萌萌吧!你们竟然还好意思跑来看我女儿,脸皮真是有够厚的,有够不要脸的啊!”
向东辰眉心一皱,上前一步,“阿姨,请你不要……”
“对,我就是秦双。我要是真不要脸,我就不会来看苏佩佩。今儿还真是让咱们大开眼界了,我说苏佩佩这为人怎么是这样的,原来是因为有这么个极品妈妈从小教养啊!”
“你,你说什么?”
秦双哪是个善茬儿,冷眉一挑就跟苏母杠上了。苏母哪料得一个学生妞儿敢这么理直气壮地跟自己争论,当即就气得火冒三丈要跳脚,冲上前就吵了起来。病房里可热闹得不得了。
苏父和男生们都忙着拉架,护士和医生都被吵来了,要撵人离开。
正在这时,苏佩佩刚好醒了。竟然一眼就看到了拉劝秦双的萌萌,齿关一错,就叫了起来,“姚萌萌,你,你还敢来!”
苏母一看女儿醒了,回头忙问,“佩佩,你认识这两人对不?就是他们两合伙把你赶出寝室的,对不对?你放心,妈妈知道你肯定是受了奸人所害,才会变成这样儿。妈一定帮你讨回公道,告他们这两人害人精,一定要让她们付出更大的代价!”
苏佩佩浑身的疼痛也跟着她的苏醒回到身体里,狠狠地折磨着她,她看到完好无损的姚萌萌和秦双等死对头,对她简直就是最大的刺激,她瞬间崩溃般地哭叫起来,指着两女孩厉声控诉,“妈,爸,就是她们俩,她们俩就是纵火犯,就是她们害我成这样儿的,呜呜呜……妈,妈,秦双一直看我不顺眼,想要把我赶出寝室……
呜呜,姚萌萌跟奥伦王子本来就有一腿,她两的奸情被我撞见了,竟然反来威胁我,把我害进局子里受了学校处分……呜呜,妈,你要为女儿讨回公道,我冤枉啊……呜呜,这次失火,肯定也是姚萌萌的那个未婚夫搞的,肯定是他搞的,那个男人有权有势,他们就是仗势欺人啊……我好痛,好痛啊……”
这话一出,在场的男生女生们脸色都是震惊。有不明究理的人,对萌萌和秦双、秋文珏等人也露出了疑虑的眼神。
面对那张含血喷人的扭曲嘴脸,萌萌咬牙喝出,“苏佩佩,如果你真觉得冤屈了,大可以拿出证据,告上法院。我们大家看你受伤,特地来探望你,不是让你借机发泄怒火委屈的出气筒。我可以理解你受伤病痛的委屈,但是你要再胡说八道造谣诬蔑人,我们也不会忍气吞声。”
“好哇,原来你就是那个最不要脸的姚萌萌!”
苏母突然冲上前,一把抓住萌萌的手臂将她推到了女儿的病床前。旁人都没料到这女人凶悍起来,竟然还敢当着那么多人面真动手了。一个不察,萌萌差点儿撞上铁质病床,幸好一手撑住了床头。
“姚萌萌,你还敢装无辜!我租的房子里有防盗门的,除了你那个未婚夫有这大本事,不用钥匙就能进屋放火,还有谁可以啊!你们一对不要脸的奸夫淫妇,就该下地狱——”
“你胡说……啊!”
苏佩佩大骂着,竟然用仅好的那只手抽了自己手上的输流针就朝萌萌的手上狠扎下去,萌萌吓得大叫一声往后闪躲,无奈身体竟然被苏母给摁住动弹不得。千均一发之时,一支手臂突然伸来挡在了萌萌手上,让苏佩佩的那根尖利的长针直直刺进了那只手掌。
萌萌惊讶地抬头朝手掌的主人看去,不是向东辰或陈小飞,而是那放在人堆里就容易被人忽略掉的刘鹏。他竟然刚好就在旁边吗?所以才能及时伸手帮了她。
“姚萌萌,你这个小婊子——”
眼见着一击未中,苏佩佩已然狂怒不歇,转手又去掐萌萌的脖子,萌萌急忙往后退让。幸好苏父已经上前拉住了苏母,萌萌总算得以脱身,被上前的男生们护着急急地离开了病房。
一时,众人在走廊上吵开了锅。
秋文珏和几个知情的女生,才把当初苏佩佩之所以会被抓进警察局里被学校记了警告处分的来龙去脉,一一说了出来。
萌萌看着刘鹏捂着手出来,手上已经被医生紧张塞了个止血的棉球团子,忙上前询问情况好坏。
“刚才真谢谢你了。你,没事儿吧?那个伤口要不要紧啊?会不会感染呢?是不是要打破伤风针?这医药费我来出吧,真是太不好意思了。要不是我……”
刘鹏抬头一笑,那笑容仍是那么憨直,一下子就容易让人放松了警戒,“别这么说,保护女生嘛是男生的天职咯!我这都是小伤儿,只是被刺了一下,也没流什么血,你别担心。刚才医生都看过了,佩佩输的药水也都是补充营养的,不会感染。”
萌萌看着那张平实的脸,传递来的安慰,心里沉沉的,“我想,我今天根本不该来。要不是我,也许她也不至于这么……”
激动得言行变态!
刘鹏忙道,“我想佩佩也不想这样,实在是她太痛苦了,一个女孩子,曾经那么漂亮完美,这一下……唉,这也不能怪你。你别往心里去啊!我想她就是发泄一下,并不是真的怪你们。等好点了,你们再来看她,应该就没问题了。”
对于男孩简单憨直的安慰,萌萌只能苦笑。心里很清楚,像苏佩佩这样的情况,也许以后就算整形整容做得和以前一样,但心里这道疤是好不了的,恨意已经种下。
……
众人离开,苏佩佩被医生打了镇定剂,又睡了。
苏母坐在椅子上和丈夫生闷气,心里仍在盘算着怎么为可怜的女儿讨回公道,想着寻人找关系。
苏父跟医生们商谈完女儿的病情后,回到病房,心里是十分复杂的。要说他没一点儿生气,那自然是假的。可是正如那个叫姚萌萌的女孩所说,这指证罪责也是需要人证物证,不能空口白说,否则就是诬蔑他人,也是犯法的。
上前想给妻子倒些水喝,压压火气,俯身时看到地上的一戴红绳子,拿起来时发现了红绳子上串着龙形玉佩,玉佩上还连着一个罕见的玲珑小玉球。心想应该是刚才争斗时,哪个姑娘身上被拉扯下来的。
苏父握着玉佩看了看,又看看床上睡着了依然一脸泪痕愁苦的女儿,还有拧着眉一声一吭不知在想着什么事的妻子,五指一收,将东西收进了自己的衣兜里,手却碰到了那个装了近五万块的纸袋子,不由得又缩了一缩。
------题外话------
秋秋的高干完结文《强吻亿万老婆》这是一个小绵羊无知引诱大灰狼,继而被打包圈养,稀里糊涂蹦进狼窝被吃干抹尽滴【超甜蜜重口味黑x文】。
阴差阳错,还是命中注定,擦枪走火后,世界变了。
“啊,你为什么在我创上?”
“蓝蓝,你看清楚,这里是总理套房,准确说来是你在我的创上。”
“啊啊,你你你……你强……”
“蓝蓝,你看清楚,要验伤的话,我的受创面积和数量更大更多……更深。”
62.(上)要命,就别碰我
话说刘鹏送一众人等走出医院大门,一路都在宽慰众人,并为苏家说好话。
“实在是佩佩的伤让她太痛苦了,之前刚醒过来时,因为看到她自己的身体,她也有些精神失常,打过几次镇定剂了……”
女生们听了都极有恻隐之心,没有再嘀咕着抱怨。男生们脸色不太好,但也没再说什么。
“苏叔叔的脾气挺好,为人很和善,我想佩佩以前很多性子都是随了他父亲,人缘这么好,你们这么多人来看她,还捐了这么多钱。之前我还见叔叔阿姨为医药费的事伤脑筋,没想到你们就送来捐款,我想他们肯定会理解咱们的。刚才的事儿,肯定都是误会,晚点儿,我去跟他们好好解释解释,刚才的事你们千万别别放在心上。”
刘鹏这人真是不起眼儿,刚才进病房时所有人都忽略掉了他,可是他却在最关键的时刻救了萌萌一把,这会儿还帮忙开解双方,做调解人。众人对他的印象又提升了一个层次。
向东辰表示了感谢,说,“刘鹏,今天的事,麻烦你了。我会把详细情况汇报上去,也请你帮忙沟通一下苏家父母,若有什么需要我们班委帮忙的,我们都会尽全力想办法,发动一切资源帮助苏佩佩恢复健康,重回校园。不管以前有什么误会恩怨,有必要澄清的我们绝不会回避。要是叔叔阿姨有什么疑问,可以随时联系我们班委,或者直接找班主任,学校领导,都可以。”
众人听得这番话,都觉得向东辰说得在情在理,齐齐点了头。
刘鹏听了也是一脸感动的模样,忙点头表示一定会帮忙说和双方,解除误会和陈见,还拍起了胸脯,“向班长,以前咱们没什么交流彼此也不了解。不过今天听你这番话,我刘鹏是真的心悦臣服。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的意思,原原本本地转答给叔叔阿姨,安他们的心。你们先走吧,这儿有我守着就成。”
向东辰点点头,拍了下刘鹏的肩头,表示信任,便带着一班人离开了。
萌萌走在队伍后,故意落后了一步,又上前跟刘鹏表示感谢,“那个,刚才真的很感谢你。你的手现在……”
刘鹏憨直一笑,直摆手,“没事儿了,萌萌。你已经跟我说了十几个谢谢了,要再说下去我可真不好意思了。”
男生的宽厚笑容让萌萌很感动,也稍稍安心了几分,她不由又抬头看了看楼上的方向。男生似乎很能理解她的心情,又说了不少宽慰人的话,她终于收敛心神离开了医院。
走远时,陈小飞回头看了眼还在说话的萌萌和刘鹏,心头又默了一默。
向东辰顺着他眼光看了眼,问,“怎么?”
“哥,我觉得您最近这官腔水平直线上升哪!”
对此,向东辰不置可否,没啥表情。事实上他们并没有那么喜欢以德报怨,不过是身在其位,某些事情自不能免俗。心里其实对于苏佩佩的事并没有话里说的那么大气度,但基于当前的身份,程序还是得走好的,话自然也要说得漂亮点儿。说他打官腔,地没错。毕竟他未来会是大集团的负责人,这方面的技能也是必备的。
陈小飞又看了眼那方向,眉心一皱,道,“哥,你不觉得那个刘鹏……”
向东辰唇角一扯,“太老好人了。”
陈小飞立即点头,“虽然我不排除这年头还是好人比坏人多,只是那人给我的感觉……”
向东辰又接下,“好得八面玲珑,两方讨巧,但理由牵强!”
陈小飞双眼大亮,“哥,你都感觉出来了。那为啥还让他帮忙,你不怕这忙帮下来又把咱架上断头台嘛?”
向东辰勾起唇角,却殊无笑意,“要是真让我们上了断头台,也是扒下他那层老憨皮的时候。”
陈小飞一听,没有再说,唇角也高高地翘起了。心想,自家老大果然不是好惹的。
回头时,看萌萌已经跑回队伍。
当探病的众人一离开,刘鹏一脸的憨直笑容立即收了起来,转身就回了病房。正巧看到苏父在打扫刚才争斗时弄坏的东西,急忙上前搭手帮忙。
这一老一少对上眼,老的摇头叹息一声,“小鹏,真是不好意思,今天让你见笑了。你的手……”
刘鹏立即拿过了苏父手上的垃圾带,笑道,“叔,没事儿,您别往心里去。阿姨也是为了佩佩,心里难过,发泄出来就好了。我来吧!”
苏父看着男孩动作利索地打好包,似乎受伤包扎的手也没大碍,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刘鹏去扔了垃圾回来,就跟苏父坐在了病房门口,把之前向东辰说的话几乎原原本本地复叙了一遍。
那时,病房门悄悄裂开了一条缝儿,两男人似乎都没发现苏母正门在门后。
刘鹏又把向东辰所说的最后一句话重复了一遍,“我觉得向班长说的很在理儿。不管以前有什么误会恩怨,或是叔叔阿姨有什么疑问,可以找学校领导了解清楚。大家彼此把误会解释清楚了,就能和和气气地,这样心情开阔了,那病也能好得快一些。您说呢?”
苏父听得连连点头,称是,手又不自觉地抚了抚衣兜。那里还放着厚厚一撂钱,都捂热了。他们夫妇闻讯赶来帝都时,带上了家里的所有积蓄。连歇脚的地方都没找到就先给医院交了一大笔的初期治疗费,现在住的小旅馆都在三环外了,环境就别提有多差了。这几万块钱说起来也不多,可是那份心意也不是能轻易抹杀的。
然而,一门之隔的苏母听到那话儿,就变成了另外一番滋味儿。他们的宝贝女儿,本来生得婷婷玉立,鲜花儿一朵。从小都是班花、校花,容貌气质一流。好不容易从小城市考到帝国首都,她就一直盼望着女儿哪日能出人投地,要么依靠本身的好素质攀上门富贵亲家,他们夫妇在亲戚朋友面前就面子里子都有了。
这会儿变成这模样了,哪个妈妈见了不会心疼得要死要活的呢!可她们的怨,她们的屈,在一众毛头孩子嘴里就成了“误会”,要想申怨,还必须找到校领导。那什么班长根本就是推卸责任,以为把班主任、校领导抬出来就能压他们一头了,觉得他们是外来人就好欺负了!不可能!
这事儿要是得不到一个让她们母女满意的解决结果,她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跟这些帝都权贵们比,他们这些光脚的小市民,还怕了他们那些穿鞋的权贵了?!
……
入夜
苏佩佩的镇定剂药效终于消了,慢慢转醒过来后,看到的是刘鹏那张平凡无奇的脸,心头就是狠狠一怔,嘶声唤自己父母。
刘鹏立即捂住了她的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解释说她父母照顾她一整天太累了,已经让他们先回去休息了。
苏佩佩还记着白天的事,“为什么要让她们来看我笑话?你知不知道我恨不能……”
刘鹏又截住她的话,说,“向东辰带他们来给你送慰问金,五万多块,也不是小数目了。”
苏佩佩一听,就是冷笑,“大数目?!我在夜场里干一个月就能捞到这个数儿。现在……她们肯定在心里笑话我,从今以后……”她突然瞠目看着自己的身体,那裸露的脚趾头都是黑黑红红的焦皮,纠结的烂肉就像龟裂的焦土一样可怖,双眼立即涨得通红似要滴血般。
刘鹏直道,“谁让你在之前火灾里大出风头。正所谓枪打出头鸟,姚萌萌之前能不动声色地就把刘菲儿、周美薇干掉,你以为她会料不到。可惜我把视频的证据都毁了,她查不到证据也只有把矛头对准你。要知道,查不到谁纵火,但是看看谁在火灾里受益最大,偏偏你和他们寝室早前闹过几次矛盾,也很容易看出些门道儿了。”
苏佩佩气得扬手又要摔东西,却被刘鹏一把摁住了,“你再乱闹,只会惹来更多厌恶的眼光。苏佩佩,你只是身体烧伤,还没毁容或残疾。同情本来就站在你这边,你想要把到手的那些捐助和恻隐之心都打掉,我也不用再多说什么了。”
苏佩佩恨得几乎想尖叫着把一切撕碎,但这也无法弥补她当前遭受的的伤害,终是喘着气,流着满脸的泪,咬碎了唇齿忍了下来。
刘鹏见状才将一叠文件拿了出来,“这是我从朱婧慈那里帮你要来的,这张保险单上的金额足够重新塑造一个你。整形医生已经帮你找好了。”
“你们想要我做什么?”苏佩佩不傻,她其实是个双面间谍。之前一直拿着双方的钱,其实做的事却是凭一己之私,并没有真正为任何一方全心效力。现在自己跌到谷底,几乎粉身碎骨,也不得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屈服于现实了。
刘鹏憨直的面容上,浮出一抹笑,与平日的形象大相径庭,阴邪,狡诈,“这笔钱,是朱婧慈对你之前所做的一切的表示。你不用放在心上。至于以后的事,等你先养好身体,尽快恢复回校以后再从长计议不迟。”
苏佩佩看着文件上的金额,双眼一下瞪得溜圆。本来死寂空洞的表情,终于又染上了一丝新的渴望和贪婪,眼底却埋下更深的阴霾。
……
探病事件之后
萌萌始终无法忘记苏佩佩被烧伤的模样,在借口捐款时,找到秦双问,“她,真的是瓦斯泄露,意外被烧伤的吗?”
秦双还是那副疾恶如仇的模样,“这警察都勘察过好几次了。而且,因为怕家长有疑虑,闹事儿吧!那火灾现场现在还留着呢,就是为了再取证。前后都折腾三五回了。”
秋文珏也补充道,“我听小飞说的,他们也去现场看过,拍过照,找学刑侦的一帮专业同学帮忙分析过。也没找出什么确实的证据,说是人为的。”
秦双立马就哼了,“我都说了,多行不义必自毙。不管是她自己倒霉忘了关气阀,还是有人害她。那也是她自己招来的霉运,能怪得了谁啊!萌妞儿,你还在瞎想啥?早知道那天就不该让你去,你最近这状态实在是……”
萌萌立即借口溜掉,不想让朋友过于关注自己。于是跑去找陈小飞,想要他们拍的现场资料瞧瞧情况。陈小飞已经许久不见萌萌,当面少不得一顿弯酸人。好在向东辰在场,也没多问萌萌什么,就拷了份资料扔给了萌萌。
萌萌拿着u盘,说了声“谢谢”,就跑掉了。
那时,向东辰看了眼大楼上正闪着红灯的摄像头。
因为,萌萌的眼光刚才就瞥了一下那方向。
……
周末,萌萌终于接到了厉锦琛的电话。
“十五分钟,老地方见。”
没想到,他会突然给她打电话。萌萌抬头看着路边刚刚停住的豪华跑车,手机的金属外壳深深地陷进掌心。
她蔼声接道,“不用等十五分钟,我已经到了。”
她走出了小食摊的铺面,朝正前方二十米处的车子走去。他不知道,从那天见到他车子停在这里却立即开走掉后,每天下午她都会早早地跑来这里等着。
等什么呢?
如果是在马路对面,他看到她也许还会跑掉。她观察了周围,才找到拿小食铺做掩护,也许就可以在他发现她时早一步靠近他。
当她走近时,副驾的车门自动打开了,她立即钻进去,关上门,转头就想说什么,男人只冷冷地丢来一句“系上安全带”,就开始发动引擎了。她急忙低头去系安全带,卡扣刚一扣上,汽车轰地一声就冲了出去。速度之快,简直让她措手不及,忙拉住车门上的拉手杆。
“大……”
汽车“轰”地一声转过弯儿,身子立即压在门上。刚坐正要叫,迎面而来的汽车,就像马上要砸在她身上,让她失声大叫。
“大叔,不要。”
她伸手想去摸男人的手,可是还在半空就被男人狠狠地打开了。
冷如冰的声音,迸出几个寒到骨子里的话,“要命,就别碰我!”
她惊惶的表情,一下全定格在了小脸上,心里瞬间乱得无法负荷。
——要命,就别碰我!
——你自由了。
此前发生的一幕幕,倒带般地划过脑子,只刺得她心口越来越疼,越来越无法呼吸。她努力地想要理出一条思绪来支持自己,告诉自己,未来的路应该怎么走?他们的未来,应该怎样携手?
她寻了又寻,找了又找……
难道,就是这样两句话做结果吗?
——要命,就别碰我!
上一次他在泸城飙车,他第一次像那样掐着她脖子,凶恶地喝止她不准过问他的事。她委曲求全,只想着“在一起”,不能分开,要陪着他,帮助他走出那种桎梏。
她一直是那么那么地想要靠近他啊,她能感觉得出来,他也一样在努力着,虽然他从来不说,她都知道了……
他控制欲强,在外独自生活多年,早已经习惯一个人。她第一次到他的公寓,这个完全充斥着他气息的完全属于他自己的地方,他对温泽说的那些话,并不想接纳她。可是他后来还是对她说了,这是“他们的家”。
他决定娶她时,也许都是因为事业考量,需要她这样一个联系几家关系的妻子做纽带。但他做为一个丈夫,呵护她,疼惜她,引导她,教导她……无微不致,丝毫不逊于父母对她的体贴和用心。不管起因是怎样,在他们那段相处里,她偿到了甜蜜的滋味儿,她坚信,一直都坚信着他对她是有感情的。
所以她愿意为了他的这些付出,这点滴集累的情感,等他终有一天会走出他自己的心灵囚牢。
他为了她,连一向不喜的照相都随了她意,至今公寓里还挂着他们的军旅照,他们头碰着头,肩靠着肩,他的大手握着她的小手,他们在一起。
——你自由了。
难道他们曾经拥有的那许多许多,一切的一切,就只能换来这一句放弃的话吗?!
她从来没有真正想过,要分开啊!
突然,疯狂疾驰地车嘎然而止。
他转头,目光深而黑地盯着他,口气竟有控诉,“一会儿要见爸妈,你哭成这样,怎么吃晚饭?”
“啊,我……抱歉!”
她吸着鼻子,接到他投来的冰冷眼神,立即捂着脸,去掏包包里的化妆品。本来她是从来不带这种东西的,但是最近为了掩盖黑眼圈儿,豆豆,不好的脸色,用得也越来越频繁了。
他终于缓下了车速,让她扑粉补妆,化去了红肿的眼睛。
“这样,可以吗?”
她看了好几遍,等到车停下了,才敢转头询问他。
他拔出车钥匙,解了自己的安全带,才转过头,可就这一眼,似乎目光再无法从那张水嫩嫩的小脸上移开了……她摘掉了眼睛,衬得那双眼瞳更大更黑,刚刚哭过还浸着一层泠泠的水光,含着说不出的嗔怨委屈,这般看着他,楚楚可怜,瞬间就揪着人一颗心都要跌进那汪秋水剪瞳里,溺毙温柔。
“大叔……”
此时,她又用那还几分稚嫩的声音唤她,大眼眨巴眨巴,紧张地小嘴微张,被3d唇蜜滋润的接吻唇就像一块强大的吸铁似地,让他情不自禁俯下头去,狠狠地掳住已经想念了不知多少个难以成眠的夜,用力地吸吮辗压吞噬,缠绵不休。
她感觉自己的头被大掌狠狠地压住,动弹不得,连身体也像被大山压在了皮椅上,呼吸被彻底掠夺了。
燃烧……
窒息……
纠斗……
闪躲……
撕扯……
噬咬……
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似乎已经天荒地老,天地相合。
一道电话铃声打住了两人就要越界的动作,怔愣时,又加入一道激烈的歌声。
“为了你而活为了你而梦为了爱我会撑到最后
当世界都乌有守著你的人是我
为了你而活为了你而梦伤痕再深心无法划破
跟命运在逆流就算错了也不退后”
——神木与瞳《为你而活》
他蓦地抬起头,看着她紧抵着车顶的手上,微微闪烁的蓝光,那小小的掌心里,传出这般嘶裂的呐喊,每一句,竟然都能震进他的心里。
他凝着她的眼,而不再是回避?逃避?
那大眼里,有余温未褪的热情,有期期哀哀的恳求,有疑惑不解的等待,有太多太多,他应该去解读却被他一手无情挥开的东西。
他伸出手,似乎想要抚上她的脸。
她蜷在他胸口的小手先一步覆上他的脸,轻抚过坚冷的线条,拇指轻轻划过他紧眉的眉头,挺立的眉峰,慢慢的,耐心地,仍是小心翼翼地抚平额心的深褶。
他深黯得仿佛没有一丝亮光的瞳仁,蓦地一阵紧缩,扩大,他握住脸上的小手,紧紧地揉进掌心,揉得她有些生疼了,蹙起眉尖儿,她没有呼疼,只是乞求地看着她,欲言又止。
他的目光迅速地在她小脸上逡巡过,执着她的小手在唇上重重一吻,气息喑哑,“下车。”
然后放开她,先下了车。
她吸了好几口冷气想要平覆自己的心跳,才下了车,急急地跑到他身边。他步子迈得极大,她几乎要跟不上。而为了这个周末,她穿了小高跟儿,跑几步就有些吃力了。看着那只揣在裤兜里的大手,她的眼睛眨了眨……以前,他都会等着她,她喜欢挽他的手臂,倚在他高大的身边,感觉特别特别有安全感,也特别被宠的感觉;而他,喜欢拉她的手,握在掌心,像是要全部掌握着,也像是要好好地护在羽翼下。
不管是他的臂弯,还是他的掌心,现在都离她远远的了。
她咬着唇,感觉不到疼。
“大……”
她脱口唤人,但是又立即含住了那个字。
黄昏的路灯,将他的背景拉得长长的,似乎她始终只是在他的影里,触不到他的人,他的魂……他的心。
突然,他脚步顿下,回头精准地握住了她前摆的手,攥进掌心时她泛冷的心忽地就被暖热了。
大叔是在意她的啊!
可随即发生的一切,打破了她过于天真的想法。
“既然你早就跟他们撒了慌,那么今晚就把慌撒到底。”
他斜眸看来,唇角慢慢上牵,她着实一愣一时竟然分辨不出他话里的含意,正在这时,门开了,厉家夫妇高兴地将两人拉进屋子里,嘘寒问暖,交流近况,说笑打趣儿。
在提到这个把月里,小夫妻几乎很少联系长辈,而某人竟然完全闭关状态,连家人电话都不回不反应时,萌萌急忙为厉锦琛说话,“这都怪我啦!之前情人节时,大叔在涪城陪了我一周多的时间,耽搁了好多工作。还有大案子,所以为了弥补我的……呃,祸害的恶果,大叔只有加班补漏洞了。爸,妈咪,你们别怪大叔了啦!大叔他好不容易才忙完工作,出来放松一下,我们应该都放松一下啦!”
厉锦琛只是淡笑不语,看着萌萌的眼光,依然如初,温柔宠溺,潺潺柔光从黯沉的眼底划过,似酿造千年的琼液,沁人心脾。
至少,连父母都瞧不出真或假,她也可以欺骗自己一下,一切都很好很正常。
“瞧咱们小萌萌,现在就这么懂事,处处为阿琛着想,以后可是会被套得牢牢的啊?!”厉珂笑看儿女,心中悄悄宽慰了几分。
卫丝颖立即接道,“老珂你已经说晚了,我看现在啊,阿琛都把人家萌萌吃得死死的。瞧瞧,这才多久不见,怎么小脸儿都抽尖了。阿琛,你这关闭得是不是有些太过份了点儿?”
萌萌立即捂着脸又替丈夫大人脱罪正名,一晚上她就这来来回回地“补洞”了。
厉珂看媳妇儿面对妻子的调侃,愈发词穷窘迫,忙打断道,“行了,别兴师问罪把孩子吓着了。既然都瘦了,那今晚就多吃点了,赶紧地补回来,不然这回五一节,老姚他俩可得心疼孩子了。”
“萌萌,我说你怎么突然瘦了这么多,不会真跟那些小嫩模一样,四月不减肥,五月图伤悲?!”
对于公婆的调侃,萌萌一面傻笑忽悠着,一面暗暗在心里叹气。再看一眼身边的男人,一直微笑作壁上观。
“怎么了?吃不下就别吃了。”
他嘴里这般说着,可是眼神儿却闪过一抹明显的嘲讽,就像两把明晃晃地刀子直直地砍在心口上。
原来有这样一种漠视,明明靠得很近,明明笑得那样温柔,还是会让心感觉像浸在寒天冰水里,瑟瑟发抖。
因为你知道,他都在演戏!
似真似假,她越感觉自己肯定无法成为一个好演员?高超的骗子?如果不在意,她怎么能让自己将微笑坚持到底;如果不爱,她怎么让自己的身体靠近?
“你帮我吃,这可是爸妈的爱心呢!”
她故意说,看着他,直愣愣的,带着固执。
“爱,心!”
他低低呢喃,像情人耳语,然后微微俯首,薄唇微张,示意她喂他。
她红着脸,将大大的肉丸送进他嘴里,他的齿似乎咬住了她的筷子头,一下,她的手指一抖急忙缩了回来,耳边传来公婆的笑谑声,眼前是他微弯着唇角,油渍打亮了他的唇,很亮很亮,散发着无与伦比的魅惑气息。
她再一次没骨气地发现,心口里的某物快要蹦出喉咙口了。
“味道很好。”
那两注目光,仿佛已经顺着她微弯的脸颊,颈弧儿,探进了更深更深的……世界。
“萌萌……”
她知道,自己已经无处可逃。
饭后公婆说,“今晚就别回去了,楼上的房间都给你们收拾好了。”
她涩涩地应下,不敢看那个站在窗边正与父亲饮茶聊天的男人。
他们的房间
她一个人在浴室里,将自己从头淋到脚,抱着身子紧张着即将到来的缠绵厮磨。算算距离最后那次亲昵,两人已经很久没有在一起过了。他忍了那么久,今晚估计会非常……呃,非常……时间非常长。
她抱着脑袋低吟,太羞耻了。可是当手指碰到自己的身体,她竟然情不自禁……原来真像他所说,她的身体已经开始认主,光是想一想,就仿佛碰触到了他熟悉的一切,隐隐地,期待着即将发生的事。
然而,当她怀着必为“鱼肉”的忐忑心情踏出浴室,看到半靠在大床边的男人,正拿着她的手机,不知在翻看什么。从他漠然无波的俊脸上几乎看不出什么,她上前咬唇询问,他在看什么。
他将手机屏幕一转,冷冷道,“这是些什么东西?”
“这,这是……”
在她来不及找到解释或借口时,他直接砸掉了手机,一把将她掼倒在大床上,狠狠地压了上去,大掌已抵在她小脖子上,扼得她瞬间涨红了脸。
“你还想编些什么好听的话,继续唬弄我,就像刚才忽悠我父母一样?”
“……咳,我,我没……”
“小东西,你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
“不!那些照片,只是,咳,我跟同学要来的……”她咬了下唇,决定说出真相,“苏佩佩的火灾现场。我想看看……”
“是不是我潜进去放火烧得她毁掉三分之一的身体,谋害性命?”
“不,不是!”
她尖叫出声,心里某处却已经后悔得淌血,惧怕得浑身发抖。
他松开了手,脸色阴沉得宛如山雨欲来。
她害怕得直往后缩,面上不可抑制地颤抖着,闪过一抹明显的后悔和歉色,不敢再直视他的眼。因为最初听到那消息时,她的确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她会想要看看现场,只是想确定自己的怀疑并不是真的。可即便是带着为他脱罪的心理找来资料,她不信任他的事实,也被他一语中的,感觉羞愧。
他突然轻笑一声,“如果我告诉你,那的确是我派人做的呢?”伸手到床头上,拿过一只烟点燃了,轻轻一吸,就吐出一圈圈的烟圈儿,朝她笼罩而来。
她心口一紧,简直无法接受现在这副邪气至极的他的模样,“大,大叔,你答应过我不再吸……”
烟雾愈浓,他幽幽地眼神隔着浓重的雾色,就像两点鬼火,灼得人心慌慌。
“厉锦琛……”
她声音突然一抖,就像头发怒的小豹子猛地朝他冲上去,去抢那烟头子,还要把柜子上的烟都通通拿走。他冷哼一声,一巴掌拍开她夺烟的手,又抬起手肘去阻拦她只一伸去抢烟盒子的手,她心中急切,不顾阻拦硬是挣起身子朝那方扑,哪知他动作更快就让她脑袋一下跟手肘撞上,那是硬骨头对上硬骨头,她脑子嗡一声,身体失去了所有力气,随即就感觉自己好像嗑在了柜角上,瞬间黑眼没了意识。
“萌萌?!”
那一刹,她恍惚听到他似是着急的声音,心想等醒了她必须跟他好好解释一下,看样子他似乎……又误解她了……都是她不好……她怎能不信任他呢?
……
他只是想阻止她,把她抓回自己怀里,狠狠地伺弄,就像之前下车时两人之间迸发的那样激情。
可,似乎他越来越无法预料,在她小小的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什么,似乎很多事,都开始脱离他的控制……他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非常不喜欢。
那重重的一声碰撞,嗑得他的头似乎都隐隐地抽痛。
“萌萌,萌萌?”
他急忙将人揽回怀里,捧着小脑袋,抚上刚才撞到的位置,女孩毫无反应,很快那额角处就乌青了一块,冒起一个小头包儿。
他瞳仁一缩,脱口一句“shit”。
要不是她非要跟他争强,也不会闹出这种愚蠢的乌龙。
他懊恼地扒了扒头,将人小心放好,下楼去找医药箱和冷敷袋,脸色比屋外的夜空更阴沉冷戾。
只是没想到出门时,就隐约听到了父亲的声音,“……你不该告诉那孩子那些事,把她这么快就牵扯进来……我看情况不太好,虽然今晚他们俩什么都没表现,可是……”
父亲这时候没在屋里陪母亲,却在外面打电话,这事儿自然是不易被母亲知道。而父亲又在距离他的卧室这么近地方跟人联系,想必是一直在关注着这方的情况。他立即知道父亲是站在哪里打电话了,侧身行了几步,便躲在了最近的遮避物之后,将父亲和对方的谈话,听得更为清楚。
“俊臣,我相信阿琛他一直在努力……可是萌萌的情况很不对劲儿,这次她来家里吃饭,瘦了很大一截……我也相信你说的,可是萌萌她到底还是个孩子,之前我一直没有直接告诉她,就是怕太过激进会伤害到她……阿琛的病……”
原来,父亲已经跟厉俊臣联合在一起了么?!
他悄悄握紧了拳,指甲几乎陷入掌心,一种无法言喻的浓重的恨意抹去了他眼底最后的一抹丝光彩。
所有人都背叛了他!
“……你说什么?不仅温泽知道了,连司徒和英琦也……俊臣,你这样做只会越来越糟糕,你知不知道我和海恩花了多少年时间,才慢慢将他稳定到现在这样好。你以为,三年前他决定回国时,做出那个决定是非常容易的事吗?你这样真会害了他……”
不知道厉俊臣又说了什么,似乎一下被激动的老人打断,“不行,我不会告诉萌萌那件事。这不是在帮阿琛,根本就是在害萌萌。要是能下重药我们早就下了……不行,你们再这样一意孤行地胡来,我会派人把那孩子送走。我不能为了我自己的儿子,就愧对老友,他们把女儿交给我们,我们却欺骗了……”
他们不仅背叛他,还要把他最重要的宝贝都偷走!
原来,他身边的所有人都是帮凶——父亲,俊臣哥,温泽,贺英琦……甚至连同行多年的学弟司徒烨都成了叛徒。他们通通背叛了他!
最终,他什么也没拿,悄无声息地回到了房间。
那时,厉珂对厉俊臣说,“俊臣,难道你还想犯同当年一样的错误吗?阿琛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孩子了,他不仅拥有超高的智商,更拥有最可怕的行动力。你说温泽、司徒他们都遭了暗手,而最近我听说萌萌学校里也发生了一些事,一个曾经跟萌萌是室友的女学生在租屋里被严重烧伤……他肯定已经发现我们在跟他做对,也许那个女学生就是一个警告信号,要是我们再轻举妄动,我怕后果不堪设想。而首当其冲的受害者,很可能就是萌萌!”
……
她还没有醒。
黯沉的眸色没有一丝亮光,冷冷地印着深色大床上的雪白娇躯。
所有的理智和束缚,随着胸口沉重的起伏,一点点地被挤出了他的身体,什么父子,兄弟,朋友,爱人,通通都与他无关——世俗的大门在他面前彻底关闭,他终于被留在了一片黑暗,没有希望,只有孤独冰冷的世界。
这,才是完全属于他的世界。
这,才是由他一手掌握的世界。
她,必须完全属于他!
……苏醒……
男人一把将还挂在脖子上的黑色领带扯了下来,一步一步踱到床边……
漆黑的眼眸深深地凝注着床上的人儿,她之前花费那么长时间将自己洗净,只穿着一件与他同款同色的深色浴袍出来,只在腰间系了一下,而在刚才的争斗中,腰间的带子已经松开了,展露出一片迷人的风光。
说起来,从上一次两人吵架不欢而散后,已经有个把月没有碰触过对方,所以之前下车时,才会那么情不自禁,差点儿……
他真想现在就狠狠要了她!
但是在男人坐上大床时,他的目光闪了下,先伸手把柜子上的烟盒子一把揉了,扔进了垃圾筒里。就像是在报复,刚才要不是因为这玩艺儿,小东西也不会撞到脑袋昏了过去。
而从现在开始,他已经不需要那种无聊的东西来控制自己,他就是他!他要彻底解放自己,不受任何人的束缚,做他想做的事。
他目光微微一闪,拣起刚才扔掉的领带,执起女孩的双手,把黑色领带紧紧地缠上了两只手腕,一个用力,打成一个死死的结,握着那双小手儿轻轻一提,将结带挂在了床头上,一个被他一巴掌拍出的突起物上。
若是由第三者来仔细观察那个突起物,就会发现,这东西设计得十分奇巧,似乎就是完全为这一刻设计的,带着反弯勾,就算女孩醒过来,也没法将手脱离。
……
这一刻,所有的柔情蜜意都被眼底的黑暗吞噬。
男人站在床下,看着床上被绑的女孩,目光深沉,暗焰灼灼。
今晚,必然是一场饕餮大宴,等着,他,和她。
然而,他并不着急。
窗户被关上,还加上了锁扣。
大门关上后,进行反锁。
空调冷气加大,降到了十几度。
音响被打开,播放的是女孩曾经给他听过的那道极富挑情意谓的印度亲嘴歌。
大灯被关掉,只留下了床头的两盏晕黄的小灯,黯淡的灯影下勾勒着女孩的……勾人心魂。
最后,男人走到书柜前,那曾经在女孩看起来没装什么书的单调家具,推开书架后露出一壁的物什,自动亮起的小灯将一件件器物映照得神秘又诡异——黑色牛须长鞭,奇怪的黑色套索,打满了铆钉的项圈儿,黑色的口器,带着电线的小夹子,蜡烛,皮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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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宠小娇娃》即《强吻亿万老婆》的姐妹篇
当苦命小白菜重生在仇人身边:别以为她小就软弱无能,作为“婴儿凶器”一样整到你黑道天翻地覆!从此,小婴儿开始了夺命连环杀【重口味】超华丽黑帮生活。
“大小姐,叫帅哥,帅——哥!”
“哟——汪!”
“大小姐,叫叔叔,叔——叔!”
“哟——汪!”
“小宝贝,叫姐姐,姐……”
“哟——哟——汪!”
男人坐下后,托着小奶娃看了半晌,眸色平静沉定,宛如一片深邃的大海,无人能窥到海下隐藏着多少暗礁骇浪。
这男人想干嘛,讨厌!
“听着,叫韩——希——宸!”
这男人,疯了!
(想知道宝宝叫的什么,请看正文第25章)
63.我保证以后会好(第1次后)
他突然掐起她的脸,取出了她嘴里的东西,一丝血红顺着她的唇角滑落。
“说说,你想谁来救你?向东辰,还是温泽,或者……”
“厉,锦琛……”
她困难地吐出他的名字,目光扫过他熟悉又陌生的面容,又痛又难过,“你,疯了吗?”
他表情明显一僵,变得扭曲狰狞至极,低咆,“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大掌狠狠扯住她的头,迫她不得不高高仰起头,泪水一串串地往下落,“你疯了,你是魔鬼……你竟然……你不是我的大叔……你不是,不是……”
他仿佛被狠狠刺激到了,冲着她怒吼,“你好好看着我是谁?”
“啊——”
她疼得瞳孔放大,声音嘎然而失,十指撑在黝黑的肌肉里生白仿佛都要被折断了,呼吸中断。
下一秒,她眼前一黑,彻底昏死过去,也许只有这样才能真正逃脱这非人般的折磨。
血,从雪白的肌肤上蜿蜒而下,缓缓淌落,涂抹在深色的床毯上。
……
房门上传来急促的拍打声。
卫丝颖披着衣服打着哈欠出来,看到丈夫一脸焦急地打着儿子的门,就奇怪地埋怨起来,言语之间还带上几分戏谑之色,调侃丈夫这是在坏人好事儿。
厉珂却是因为刚才打完电话后,就一直眼皮跳得慌,出来时下意识走到儿子门外,意外听到了叫声,才忍不住敲起了门。
“琛儿,琛儿……”
大概过了十几秒,或者更长,门终于被打开了。
厉锦琛穿着他的深色睡袍,发丝凌乱,掩住眼眸,沉声问,“爸,妈,什么事?”
厉珂的目光直往门里弯,但事实上什么都看不到,“刚才我好像听到萌萌的叫声,你们……”
卫丝颖立马就瞪丈夫,要攥人回屋,让儿子继续。这女人天生第六感发达,就直觉儿子媳妇儿正在努力做人,他们现在跑来根本就是破坏自己未来的抱孙计划啊。
厉锦琛扯了下唇角,“爸,你听错了。”
他这表情似乎在刻意地掩饰什么尴尬原事,随即也不管父母说什么,直接关上了门。
大床上,已经昏迷的女孩静静地躺着,他走上前掀开被子,可见女孩脖子上还戴着黑色铆钉项圈儿,项圈下的肌肤被磨得红肿脱皮……他的目光下滑,深色的床垫上已经被染湿一大片,深褐的色渍有些触目惊心,无法让人忽略。
他心蹙了蹙,提起被单将一切糜糜之色掩去。
……
这一夜,厉珂都没睡着。
隔日一早,厉珂看到儿子从楼上下来,忙问,“萌萌呢?”
厉锦琛神色很淡,似如往常,“她喜欢睡懒觉,你又不是不知道。”
厉珂扯了个笑,又问,“昨晚……”
厉锦琛抬头,“爸,你是想替妈问,还是替你自己问?”
儿子的目光太直,太亮,秘书长老脸也不由一红,没有再追问下去,但是对于女孩的情况仍是十分关注。
吃过早餐,萌萌还没下楼,而已经睡足了美容觉的卫丝颖下来也问起了小媳妇儿的情况。客厅里,丈夫和儿子都拿着报纸,一边喝着茶。
厉珂正愁着,就想叫妻子去叫人。
哪料厉锦琛立即放下了报纸,看了下时间,说,“爸,你不是跟叔伯们还有约,已经到时间了。妈,我去看看萌萌。”
儿子一离开,对于丈夫的奇怪,卫丝颖问,“你到底闹哪出啊?”
厉珂也要跟着上楼去,根本没心思理妻子。
卫丝颖的女性第六直觉又跳出来,一把拉住丈夫,脸色严肃了几分,“老珂,你不说我就不让你走!孩子们有孩子们的二人世界,你老去凑什么热闹。不怕惹笑话!”
“哎,我回去拿公文包,你瞎猜什么。”厉珂上楼去,往自己卧室走,但眼睛一直盯着儿子的房门。可惜直到朋友来电催促他,他也没等到两孩子从房里出来。但心里的疑窦又不能告诉性子急躁的妻子,只能先离开了。
卫丝颖用完早餐,回屋换衣服时,厉锦琛抱着女孩出了门,让阿姨给母亲传了个话儿,就直接离开了。
那时,女孩似乎还在昏迷中。
……
男人将女孩直接带回了公寓,又打了医生电话询问一二之后,自己买了药回来给女孩服用。
这个周末,男人没有加班,更没有去公司,一直守在公寓中。
厨房里炖上了鸡汤,料理台上放了一大堆的补血补气食材,他系着那条蓝色格子纹的围裙忙碌着。抬头时,可以看到客厅的落地窗外投来的明媚阳光。厨房里,筷子打蛋的声音,清脆悦耳。
一切,似乎都和曾经的很多个周末一样。
只是卧室里的女孩睁开了眼,看到眼前熟悉的房间,又立即闭上眼。
日升日落,日落日升,女孩一直睡着一动不动,似乎仍没有想要醒来的样子。
桌上的餐食再一次从热变冷,冷了又被热热,最终还是倒进了垃圾筒里。
他走进卧室,坐在床边,目光深深地注视着女孩许久,开口道,“姚萌萌,我知道你已经醒了。”
女孩没有任何反应。
他面上迅速闪过一抹狞色,掀被子扼上女孩细细的脖颈,俯身狠狠吻上她的唇,直接撬开齿关探入香软的小口中,疯狂翻搅,毫不怜惜,肆意邪虐。直吻到女孩终于有了反应,急促地呼吸着,睁开了眼,他才放手。
终于打开的眼里,泛着腥红的血丝,已然没有了往日光彩,眼珠子也一转不喘,只是盯着他,喘着气。
他将人扯进怀里,掐着那尖尖的小下巴,狠道,“这是在作什么?”
她目无焦距,神色萎靡,精神明显很差,不叫不喊,不应不答。
“寻死?”
粗糙的拇指抚过她红肿的唇瓣,似乎是看到她脖颈间的红痕,抚了上去。
“害怕了?”
他感觉到指下的身躯明显瑟缩了一下,唇角微勾,“第一次都是这样,我保证以后会好。”
纯男性的气息慢慢缠上她的鼻息,侵占她的唇舌,勾引她的感官,却难于再撼动她的心神了。
大手轻轻抚过那一片青紫的伤痕,她颤抖,他似乎更高兴,深凝的眼眸中跳跃着一簇浓烈的火焰,如夜色中伺机的兽,蠢蠢欲动。
“乖,起来吃点东西,或者……”他的口气倏然转沉,“你想先满足我的胃口,吃另一种好东西?”
那目光婉转间,竟第一次让她感觉到窒息的恶心。
“你走开,我自己会起来。”
她终于脱口而出,声音却嘶哑得像被彻底辗碎过,混浊不清,听在她自己耳朵里都是一愣。这是她的声音吗?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看了看她紧揪着胸口的模样,转身出了房间,直接走向她的衣帽间为她选衣服。帝都这个节气已经非常炎热,尤其是正午时分,紫外线强度非常大。那么白白软软的肌肤,他舍不得她被晒着,况且两人刚刚彻底突破了那层关系,她多少会有些娇羞不好意思……
长指在衣架间划过,一件件衣饰被挑了出来。
十来件,最后只被选出了两套,一件裙装,一套短衣长裤。
走回卧室时,女孩正偿试下地,可一看到他就跌回了大床,小脸快皱成包褶子了,他宛尔一笑,忙放下手中衣物上前将人往怀里搂,哪知她突然激烈地嘶叫一声推开他就往床头角缩去,睁大的眼睛看着他就仿佛看着一个“强暴犯”。
事实上,也的确相去不远了。
气氛瞬间降到冰点。
她抱着脑袋瑟瑟发抖,却没有了眼泪。
他的脸色阴沉至极,握拳的手一下砸在大床上,床发出轰的一声重响,他站起身把衣服扔在大床上,喝声下令她马上穿好衣服,在时间内必须出现在餐桌前,就甩门离开。
她好半晌才慢慢抬起头,看着凌乱不堪的床铺,空洞的眼底闪过一抹坚决。
这样的生活,如覆薄冰。
……
男人冲出卧室之后,眉峰一紧,扬手把墙角装饰柜上的意大利手工花瓶挥下,哐啷一声碎了一地。
碎裂的瓷片上,倒映着一张狞恶至极的面容。
他迅速转过脸,看向窗外明媚的阳光深深地吁出一口气,缓步走回了厨房。
屋里正穿着衣服的女孩吓得动作一僵,转身直盯着房门,久久地一动不敢动。
稍后
她穿好长裤式的套装走出房间,就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儿,心头一松一软,可转瞬看到从那半开放式厨房里走出的高大身影,柔软的眸色倏地变成冷硬,埋下一片复杂。
她低着头走过去,坐在自己的老位置。
他端着一大盅已经炖好的鸡汤出来,那浓浓的香汤味儿瞬间笼罩了整个饭桌,腾腾的热气,挑眉一眼就能看到那金黄的一层油渍,浮在汤中的青白大葱段,和炖得软烂露骨的鸡肉。
若换做以往,她一定会……
她再次冻住思绪,暗暗咬牙,脸上浮出一抹恶心的苍白,别开脸伸手将汤盅推远了些,捂着口鼻一副难受的模样。
“不想吃?”男人端来最后一盘菜时,看到女孩的模样,唇角还扬着,声音却冷了。
她紧张地看了他一眼,只说,“闻着难受……”
他目光滑过她的面颊,就伸手去抚她的额头,她想要退缩还是扭着拳头忍住了,便听他口气轻轻淡淡地陈述着,“受凉了!”
她脱口而出,“谁让你把冷气开那么大。”
他收回手,“因为,我热。”
她惊讶地瞪着他,又迅速移开眼,双颊立即红了。她暗暗握起小拳头,在心底里暗骂自己,真是没用,这不是存心犯贱嘛!脸红个屁啊!这魔鬼怎么能脸不红气不喘地,就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他哼笑一声,似乎十分享受女孩羞恼青涩的模样,大手一伸抚了抚她凉滑的小脸,还故意恶劣地掐了一下,疼得她小眉紧蹙,却就是不看他。
一顿饭,在沉默的,略带着些诡异纠结的气氛中结束。
饭后
她悄悄望了眼大门,在厨房门口等着他打理厨房,看着他动作熟练敏捷的收拾东西,甚至还有些杂耍似的动作,一手能同时放好五个碗,筷子刀具菜板儿就像耍花枪似地在手上灵活地翻转,最奇妙的是那么多调味罐子,他哗哗哗地推出去,就一个个整整齐齐地摆回了原位,好像电视里演的调酒师似的。
一时间竟然看傻了她的眼儿。
心里又惊又震,他的身手该有多么灵活,干个家务都像在做杂耍表演。但又让她担忧害怕,要正面对上,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不管是狡诈,还是力量。
她该怎么办?
“阿琛……”
她似乎越来越叫不出,那个亲昵的称呼了。现在每叫一次,都感觉……好违和。
“说。”
他正擦着料理台,一边头也没回地应着。
“我想回学校,我的英文复习资料都在那里。还有,”若是他说派人去帮她拿,就麻烦了,于是加上一句,“我还和程笑琳约好了,她知道有几家不错的店,我想去看看。一方面是为了准备教授布置的一个市场调查,另一方面是帮爸爸扩大豆腐店做些调研。”
这些事情都不是任何人可以代劳的,必须由她亲自去做,他应该没理由能拒绝她的这些合理要求了。
他转过身,目光深重地看她,说,“你想离开我?”
再一次,她被他一针见血地惊得瞬间失声。
足足花了好几秒时间,她才找回声音,咬牙道,“你能不能别这样?我现在是学生,不是你的女奴!”
他面无表情,“你知不知道这世界上想做我女奴的女人,也能绕赤道好几圈儿了!”
她大牙错响,“我只知道那好几圈儿的女人里,刚好没有我!”
这次轮到他一愣,又哼笑起来。
她看到他这样的表情,更觉得眼前的男人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已经完全变态成了另一个人……
“萌萌,过来。”
他将手上的抹布一扔,靠着料理台,双手撑在两侧,直盯着她。
她觉得自己像个猎物,直觉地就不想上前,反而朝后退了一步,竖起警戒的眼神。
“乖……”
他伸出一只手,声音温柔,又满是耐心,就仿佛在哄着一个正在闹别扭的小孩子,这感觉让她愤懑,事实上正如曾经许多人说的,在城府深沉的他面前,她轻薄得就像风一吹就会飘走的小白纸一张。她非常排斥这样的说法,似乎自己于他来说没有重量,似乎自己根本配不上他,随便谁都可以替代,尤其是那完美无缺似的女人朱婧慈。就算此刻,这感觉依然深深地困拢着她,让她排斥得很。
他见她不动,继续诱哄,“你如果想证明你不是想离开我,那就到我身边来。”
来,来干嘛?!那干净整洁的料理台,镜面般的反光金属饰面,光是一看就似乎已经感觉到一种冰凉的触感,靠近他,就没什么好预感,他那说法根本就是威胁!
她能拒绝吗?
“也许我们应该好好聊聊。”
魔鬼在发出最后的警告!
她蹙着眉头,最后,还是乖乖走向他,走到他面前,目光却不敢触到他,只是盯着他的胸口,再把刚才的借口说了一遍。想着自己过快的心跳,应该不会被他听到。真是,糟糕透了!
为什么她会有一种,自己正赤身裸体地站在他面前的错觉?!
“萌萌,你连最基本的与人交流的礼貌都忘了?”
她被迫抬起头。
他的口气并没多好,“或者,你并不想谈。”
“不,不是的。我只是……”
“只是什么?”
他朝她俯下身,俊脸上阴影加深,直直放大到她眼前,惊得她一个呼吸停滞,瞳孔骤缩。纯男性的气息拂过她的脸颊,立即惊得她手臂起了鸡皮疙瘩,寒毛直立,厨房里温度其实要比客厅暖一点点。可随着他的靠近,脑子里立即闪过一幕比一幕还可耻的画面……
“我不知道……那个……”
“真正的第一次后,面对面很紧张?”
他声音又转柔,双手轻轻搭上她的肩头,她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并不认为他这话是在为她解除尴尬那么好心。事实上,她根本不想再提起头晚发生的任何事,她只觉得屈辱又恶心,更恐怖。
可是他似乎完全不以为然,又或者根本是故意折磨她的心神,幽幽地说着,“我知道之前太着急,你也许并没做好准备。”
她喉咙一滚,惊声道,“准备?”
有人会随时准备好被sm强……她想用那个字,可是又拼命地排斥。
那直直瞪来的大眼里,都是愤怒的指责,却让他唇角都扬了起来。
“你想打我?”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正抖动的指头,真觉得有些痒痒想抽人巴掌的感觉,如果他不提的话!
瞬间,小脸涨红一片,这被人一语道破揭露的心理,当真是让她恼羞成怒,一发不可收拾。
“厉锦琛,你能不能再过份一点啊!你,你那样子欺负我,我难道就不能有些正常人该有的反应,你真当我是圣母玛丽苏还是渣女贱……唔!”
他吻上她的唇,轻轻地伸了舌头舔她泛干的唇,用力一点点,她就直往后仰,想躲,但他没有再按住她的肩头,阻拦她,而是一点点压境而来,似诱哄,又似逗弄,时重时轻地啄吻,重吸,叩击她紧闭的小齿,她脚步一点点踉跄着后退,脖子僵硬地转动想要逃躲,但是却不敢真的迈开步子跑掉。
他知道她的犹豫踌躇是为何,他偏偏耐心十足,步步为营,循序渐进地摩挲勾挑。
就像个耐心的老师。而在此之前,他一直在她面前扮演着一个老师的身份,这个带着几分禁忌般的关系,有时候的确让人莫名地兴奋。
“萌萌……”
他轻唤着,大掌慢慢地爬上她僵硬的背脊,温柔地抚揉。
她心都在打着哆嗦,叫着快躲开,可是又害怕要是自己再忤逆他,会不会招来更可怕的对待?!像在公婆那里时……她完全不会怀疑,在他重新装修过的那间客房里,还有什么隐藏的秘密正等着向她打开那魔鬼般的大门!
“不准那么轻贱自己!”
温暖的大掌爱怜的抚上她冰凉的小脸,轻轻地揉着,他的眼神温存如初,令人怦然心动,缠绵不舍。她有一瞬的恍惚,是不是那个熟悉的“大叔”又回来了。可身体的疼痛立即提醒她,这都是虚幻。
“我没有!”
她别开脸,轻轻地,压抑地喘息着,想要拂去气息里所有属于他的味道。
他的脸蹭上了她的面颊,轻轻地说,“小骗子!”
她突然尖叫一声,再无法克制身体的本能就朝后蹦了出去,双手捂着自己的屁屁,又羞又怒地瞪着他慢慢拉直了身体,宛若一座泰山般立于面前,强烈的气息极具攻击性地朝她扑来。
这个魔鬼,竟然趁她不备又掐她屁股,太可恶了太可恶了太可恶了!无耻!
他像是终于魇足了几分,开恩般地道,“今天休息。明天,我可以送你回学校。”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她蠕蠕嘴,似羞似恼地又瞪他一眼,转身跑回了卧室,想要跟人联系,可是刚拿起电话,又放下了。看看平板电脑,又犹豫不决。她的手机被他摔坏了,但她不想问他要几番踌躇,她终于还是打开了电脑,上了网。
qq一点开后,一堆消息都弹了出来。
向东辰发了一大堆的消息,这啰嗦劲儿真和现实生活中完全相反。还有陈小飞的唾沫星子也不少,她都果断地关掉了。
秦双约她五一逛街,血拼,来个闺蜜之夜。
秋文珏说要回家,并告诉她关于苏佩佩的后续事件。说苏母到学校找过校领导,还闹了一下,负责火灾的刑警都到了场,都被压下去了。
赵大志和江海娜竟然发了一模一样的问候语,她忆起那日火灾时的一幕,心里酸酸地,默默地关掉了所有人的消息。
直到邓宝宝的消息突然弹了出来,“萌萌,五一你回家吗?我觉得时间好短哦,要不要你过来泸城玩哪?海上乐园可好玩了,何班长说他请客哟!”
她眼眸一眨,定定地落在了“回家”两字上,悄悄地泛红蓄起一汪水光。
其实她很想很想回家,只想回家!
……
入夜
男人在卫生间里洗漱,女孩在客厅里瞪着一屏欢乐的综艺节目,眼睛的焦距却不知落在何处。
当一道咔嚓声突然响起,她紧张地一抖,回头看向身后卧室的方向,就见男人穿着浴袍,一手拿着张白色毛巾,慢慢走了出来。湿乱的发抚过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容,幽深的眸子轻轻看来,总能让人心跳停止。
他慢慢踱过来,看着她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般,将那大大的鳄鱼抱枕更用力地抱在怀里,唇角倾了倾,直接走到她身边,坐下。他的体重使得柔软的沙发发出一丝微微的荡漾,她脖梗处一紧觉得这一刹的空气仿佛被冻住了。
微光中,细小的尘粒在缓慢地飘浮着,里面有一股强大的气流正朝她幅射而来,那是完全属于男人的纯男性气息,清新,又魅惑至极。更,邪恶至极……
他用力擦了几下,就扔掉毛巾,大手顺势一揽将她抱进怀里,小小的她就仿佛这沙发上的任何一颗抱枕似地被他轻松捞进怀里任意拿捏,她突然觉得自己的行迳真是愚蠢幼稚得可笑,以为自己抱颗枕头就安全了么?!
“不去洗洗,放松一下?”
他嗅吻着她的鬓角,声音微哑,而性感。
她动了动,双手抵压住他压下的胸膛,说,“我又没出门。”
“嗯……”他含混地应着,气息埋得更深,更重。
她本不欲理睬他,想她现在这情况,他应该不会再动她,可是她越是躲避,他似乎越是食髓知味地放不开了般,步步进逼,上下其手,甚至越界……
她惊得一把抓住他的下探的手臂,喝尖,“厉锦琛,你干什么?”
他微抬起头,浓刺的剑眉下压着沉凝的眼,“你。”
真是言简意骇得让人切齿啊!
她又羞又恼地抱着身子,尖叫,“你还有没有人性,人家,人家现在还,还……那……”
“真怕?”他抬起她下巴,口气恶劣。
“难道你不怕嘛!”她气得语无伦次了。
这一出口,两人都是一愣。
他就笑了,“虽然也有些疼,不过我是男人,忍得住。”
这,这都是些什么对话啊!讨厌死了。
她脑子一糊,瞬间又炸毛了,“厉锦琛,你不能那么欺负人,你之前那么,那么……过份!现在连一天都没过完,你就,就……你……”
大眼一下红了,可是她倔强地扭过头,哼着声儿,咬着唇儿,愣是没掉一滴眼泪。
似乎他见是逗得过了,又有些心疼她哭不出来,放软了态度,“消炎时间至少三天,三天后,正好……”
“不行!三天后也不行,绝对不行。”
她激烈地举着小拳头威胁。
他呵呵地低笑起来,“正好五一节,还有三天时间。”
她绯红的小脸唰啦一下就白了。
他捻捻她下巴下的嫩肉,又吐出一句,“想回家?”
白转青了。
她咬唇,死活不承认,可是捏紧了拳头已经泄露了她激烈的心事。在那晚,她哭叫求饶时,叫得最多的是父母和回家。他似乎已经猜到了……
他指间一紧,道,“不行。”
她的身体立又变得僵硬起来,甚至极力地在避免他身体的碰触,往后缩。目光冷冷地瞪着他,咬着唇,完全成了无言地抗诉,他唇角微倾,大手继续挑戏着她的小脸,似乎很满足于她那软肉肉的触感,玩得上瘾了似的,来来回回地摩挲着她软软的下巴,和抽搐的脖颈青筋。
她忍无可忍,扭头不看他,兀自生着闷气。
偏偏在这时候,电视里的综艺节目爆出一片热烈的笑声和掌声,欢快的气氛却没半分感染到明亮舒适的豪华客厅里,气氛倒更变得诡异了。
他目光微闪,慢慢收拢手臂将人儿箍进怀里,目光直直地盯着她别扭的小脸,一瞬不瞬,直到她从一尺拉远地紧紧帖回他面前,两人几乎鼻尖相触,眸底难以掩饰的愤懑和排斥也清晰可见。
“乖……”
她眉头一蹙,小脸就黑了。简直难以忍受他这种戏耍般的态度,根本没有认真听过她的心意,只顾着他自己的恶意。她暗暗握着拳,心中坚决更甚。
突然一扬眉,凝着男人近在咫尺的面容,一字一句地问,“厉锦琛,你对自己就那么没信心么?”
闻言他脸色揪变,铁臂一下收紧疼得她倒抽一口气,却仍是绷紧了小脸倔将地回瞪着他。
四目绞视紧紧对峙着,气氛变得紧绷冰冷。
最终,他声音沉沉地轻呵道,“你乖乖的,我自然不会再像那样罚你。你很聪明,不是么?”
他竟然又威胁她!这个男人……
她的脸色又忽变几色,咬着牙槽胸口起伏……心底那股厌恶的感觉如潮水般涌,膈着胸口竟然阵阵发疼,最后哽着脖子吐出,“我,知道了!”
他轻笑一声,放松了手臂,抚抚她的头摁进自己颈边,“这才乖。”
她乖顺地由着他抱她进了屋,放在肩头的小手暗暗握成了拳,室内灯光一暗,隐去她眼底埋藏的坚持不甘。
忽地机械声响起,墙里的电视突然伸了出来,光影闪动间立即飘出一串嘤吟靡靡之音。
本来还附在男人怀里的女孩立即像触了电似地,侧身转头看向电视,那几乎占了整一面墙,五米宽、两米高的大电视,里面播放的画面瞬间让她瞳孔收缩,简直无法自矣,冲头男人尖叫。
“厉锦琛——”
无法隐忍委屈的压抑。
男人唇角一倾,俊美,邪气。
“不能来真的,只有看看了。”
“你,你这个魔鬼……唔!”
愤恨的视线一下子倒仰,对上人影晃动的屏幕,那里传出皮鞭啪打的声音,一声声的哭叫求饶,宛如恶梦再次复苏刻进她瞠大的瞳仁中。
“萌萌,乖……”
她发誓这辈子最厌恶这句话!
……
一夜涂糜
再醒来时,天光大亮。
但是萌萌爬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却恍惚中忆起厉锦琛离开时,拍了她屁股一把,咬着她耳朵说的话。
“给你一天解决那些问题,稍后来慈森。最迟,老时间。”
又威胁她,最迟报到不超过下午全校下课时间,五点过一刻。
“不听话的孩子,你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啪!
一巴掌定音了都。
萌萌瞬间满血,从大床上爬了起来,哑着嗓子喷气,“去你大爷的,我管你什么下场,我要回家!”
可怜,她这番怨怼也只敢捂在被子里嘀咕。
之后蓄了半天力气,也没喝敌人送来的牛奶和蛋糕,就找到了房子的总电阀,一把将电给拉了。虽然她不知道这样子之后,会不会把房间里所有的监控设备给灭了,或者那套系统其实还另有备用电源,趁着这空档,她火速离开了公寓。同时也必须感谢之前和温泽一起厮混时,温泽为了突破厉锦琛这幢公寓的各种防御系统,在她面前也炫耀过好多次,不知不觉地她就记住了很多方法,譬如拉总电阀,若是监控系统有备用电源其启动也是需要时间的,利用这段时间,也足够做一些事情,等等方法技巧。
她根据温泽曾告之的一条路,不易被监控拍到的小区侧小门儿溜了出去。
就想着买票提前回家。
可是打开出钱包一看,才想到父母给的钱只是生活费,卡上只有一千块,根本不可能买飞机票。因为心疼父亲刚刚开始创业需要资金,她都把多的钱全转回了父亲卡里。这点钱,就只够买个长途火车票的了。可是再翻包包,发现她的身份证不见了。
该死的,她离开公寓时怎么没再检察一下呢!现在回去找,已经不现实,万一爆露了就麻烦了。
如此就只有坐长途汽车回去了。
萌萌沿街询问长途汽车站的所在。她现在没手机没平板,查不到地址,只有靠一张嘴巴走天下了。虽然麻烦,她很快就从热心的大叔大婶嘴里问出了公交路线。心里也不得不为北方人民的直率热心,悄悄感动一把。就往公交站台处冲,远远地就见着一辆正要赶的公交即将起步,急得她大叫猛挥手地冲过去。
眼见着还有五步距离,汽车大门还为她留着,毕竟她这声势够大的啊!
可突然斜冲里冲出一人,一把攥住她,公交车见状也没法等她,直接开走了。
“放手,你干嘛啊!贺英琦!”
没想到这会儿竟然遇到这瘟神,真是急死她了。
萌萌气得猛地甩开贺英琦的手,继续朝站台上跑。
贺英琦又把人攥住,沉声喝问,“姚萌萌,你问我干什么?前天晚上那是怎么回事儿?你突然打我电话,什么都不说,还发那种古怪的声音,还以为被什么人给……”
他的话嘎然而止,女孩脸色突然变得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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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秋滴经典之作,不容错过。
《魔鬼的逃跑爱人》原名《魔鬼的吻痕》
最狂妄、最冷酷、最无情、最狠戾的欧国皇帝,遭遇他命定天使,一场追逐与逃逸的爱情,在激烈的战火和华丽的宫廷中上演。
64.小东西,你逃得了么?
“发生什么事了?”
街边花园的角落里,贺英琦拉着萌萌,放轻了声音,小心翼翼地询问一直低垂着头、双唇叩得跟死蚌似紧的女孩,心里的担忧更甚。
萌萌要不是抢不过贺英琦,也不想在路边拉拉扯扯,万一被人看到也麻烦,才不得不跟着来。她眉头紧蹙,没想到那晚的电话竟然打给了贺英琦,因为当时太混乱,就按错了吧!要真是打给向东辰,恐怕依那家伙的性格,早就直接杀上门了。
“萌萌,上次……是我太鲁莽。但不管怎样,你认我爸是干爹,我也算是你的干哥哥。除了温哥,你也可以跟我说!”贺英琦见女孩不说话,心里着急,口气不由得又硬了几分,着急地按在女孩肩头上,却发现女孩眉心蹙得更紧。
不管怎样,她都不希望更多的人知道这事,尤其是贺英琦!这时候他也无法提供多大的助益,或许更容易引起那个男人的注意,反而受到牵连。她没忘,之前那男人扼着她脖子时,除了向东辰,也点了贺英琦的名。
“姚萌萌,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贺英琦被漠视得心浮气躁,声音一扬,又有些故态复萌了。
萌萌终于抬起头,“贺英琦,电话只是意外。我们夫妻的事儿,请你不要插手。谢谢你的关心,我有事,先走了。”
说完,女孩转身大步走掉。
贺英琦先是一愣,心中真是被女孩冷淡的态度刺伤了,不甘不愿,深心里放不下的情绪,迫得他双拳紧握,目光滑过女孩的侧颈时突然看到了什么,立即追了上去。
他两三步拉住了萌萌,将人扯了回来,就撸起对方的袖子,没想到也看到了青紫不一的伤痕,甚至还有一条一条,明显像是被鞭子抽打过的样子,让他十分震惊,呓语出声,“这,这不会是……”
萌萌眼神惶乱,气得一巴掌甩开贺英琦,大叫,“你再碰我,我就叫非礼了!我说了,我的事不要你多管闲事!”转身就朝外跑。
贺英琦当下哪里肯让她走掉,根本想也不想地就冲上去将人抱住,硬生生地把女孩给抱了回来。路边行人见得这边动静,都奇怪地看过来,贺英琦故意用着情侣吵架的口气哄弄了几句,避开人目,将萌萌半拖半抱地绕到了一丛茂密的芭蕉树后。
疾声喝斥,“姚萌萌,你还敢给我说没事儿!你当我是瞎子吗?还是没心没肝的东西?好,很好,你可以对我没心没肺,我贺英琦特么地认了!谁让我是个大白眼,有眼不识金镶玉,让本来属于我的珍宝都从手里溜走了。我特么不怪别人,是我自己活该有眼无珠,行了吧!可不管怎样,我始终对你有一份责任。要不是我当初拒婚,你也不会跟琛哥……”
萌萌杏眼圆瞪地叫出,“贺英琦,你别总是想当然,把你自己的想法强加到别人的头上好不好!你怎样那是你的事儿,早就跟我没关系了。我从来没有责怪过你有眼不识金镶玉,我也没有期待过你一定要对我好,对我负责。厉锦琛是我自己选的丈夫,没有人逼迫我、威胁我。能不能请你不要再多管闲事儿了,让我静一静,好不好!算我求你最后这一件事了。”
——你怎样那都是你的事儿,早就跟我没关系了。
贺英琦的脸色一下变得苍白,扣住萌萌肩头的五指也不自觉地用力。
——我从来没有责怪过你有眼不识金镶玉,我也没有期待过你一定要对我好,对我负责。
真没想到他再一次被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土包子打败了!她这话里话外,都一针见血地戳破了他心里还留存的那么一点点希望,到头来真正一厢情愿竟然是他自己,在表白之后的那点可怜的幻想。而今,尽数成了泡影。
“是吗?我们早就没关系了?”他咬牙切齿地吼出来,“那晚是谁打来的电话,别告诉我这号码不是你的。你身上的这些伤痕,别告诉我是你自己拿鞭子抽出来的!你可以保持沉默,什么都不说。你也可以说你我没关系了,我用不着多管闲事儿。那么我要把这件事告诉谁,或者,报警,你也管不着了。”
既然那层纸都被大家戳烂了,那他也没必要跟她虚与伪蛇地含蓄暧昧了!
“怎么样,姚萌萌,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他心头那把火也越烧越旺,无法遏止脱口而出的恶意和威胁,可该死的是他根本不想把事情又搞得这么糟糕,把她又生生地逼得红了眼眶,那大眼里蓄着两汪水光,让他觉得自己其实跟那个让她满身伤痕的男人,一样恶劣。
萌萌咬着唇,最后崩出一句“随便你”,转身跑向公交站台,刚好公车驶来,她咬牙挤上了人潮涌动的公交车。
贺英琦追上来时,被其他乘客挡在了外面,看着在车箱里吃力地移动着的娇小身影,愤愤地捶了自己一拳。公交车开走后,他愣在原地半晌,最后掏出电话打了出去。
“喂,我想问个事儿。关于家庭内性暴力……去你的,你别给老子胡猜乱侃,老子说认真的。我想问问,如何才能把女方的伤害降到最低,最好是……不用受害人亲自出庭,提起诉讼,让被害人完全脱离那种家庭环境……对,离婚!”
……
到了长途汽车站后,萌萌饿着肚子排队买票,却没料到帝都的交通系统严格到令人发指啊,没有身份证竟然也不能买汽车票。她求了售票员半晌,还是被后面的乘客给喝出了队伍。
站在人潮涌动的售票大厅,看着人来人往,一张张陌生冰冷的嘴脸,身处大都市的茫然无助深深掳获萌萌的心神。
又累又饿,精神更疲倦得不得了,走投无路,浑身疼痛,她真想抱膝狠狠大哭一场,可是却发现胸口闷疼得厉害,却怎么也哭不出来了。
站了好一会儿,那队伍里稍有些热心的旅客上前好心出主意,说,“小姑娘,别着急啊!你找个模样差不多的同学,借身份证来买票就行了。这里查得不严,只要票买到了,上车也不会核验,就可以直接坐到家里了。”
萌萌心头一动,立即又坐车回学校。
她想到这么容易就被贺英琦发现自己的不对劲儿,回家要是被父母知道就麻烦了。还是先回学校收拾些行李,再跟同学借个身份证,估计就能顺利离开了。只是不知道时间上来不来得及,会不会那人已经发现她跑路了?!
一路心情忐忑地回了学校,已经下午三点过。
爆大的太阳晒得人头眼都发花,萌萌却冒着一头的冷汗,先跑去自己的公寓收拾东西。之前搬来新公寓时,她提的还是父母给自己买的行李箱。又换了一身长袖衣衫,琢磨着哪个同学跟自己模样最相似。
离开公寓没走多远,就碰到了程笑琳。
“萌萌,今天你没来上课,我还以为你还在休息呢?你拖行李,要回家了吗?还有两天才五一节,你要提前放假啦?”
“笑琳,我要回家休养一下。能不能借你身份证用用,我买汽车票回去。”
程笑琳一边摸包,一边奇怪地问,“坐汽车?你不是川省的吗?坐汽车好慢的呀!你身份证掉啦?”
萌萌不想透露太多,只苦笑说的确是掉了,只能坐汽车,所以才要提前回去,省点路上时间。程笑琳似乎也没有怀疑什么,就把身份证借给了萌萌。程笑琳家在本地,平常也鲜少用上身份证。
“唉,萌萌,你钱够嘛?不够的话……”
“够的够的。笑琳,谢谢你啊!五一节后再见。”
萌萌急急地跑掉,出校门时就想干脆打个的到最近的公交站,一摸钱包,不见了!她差点儿没尖叫出来,刚刚搭上出租车门的手只有尴尬地缩了回来。八成是刚才挤那公交车,还是买票的时候……她魂不守舍地发着呆,才被人得了手吧!
顿时,她满心沮丧,欲哭无泪。
又怔了好久,她才提起劲儿,拖着行李找到一个公共电话厅里,想了好久好久,才勉强想起一个号码好记的人,打了过去。
“宝宝,能不能借我点钱,我五一回家就还你。”
邓宝宝微讶,随即就爆出一声惊喜,“萌萌,你这是咋啦?呵呵,我刚想给你打电话,问你五一的安排呢!时间只有三天,回家的话太浪费了,我和何班长商量到帝都找你玩呢!”
没想到,邓宝宝这会儿竟然跟何班长在一起,似乎两人还真好上了。
萌萌打了个借口,说只想回家。
邓宝宝也没强求,听说萌萌掉了钱和身份证没法买票回家,就出了新主意,“只要有临时身份证就可以了啦!你等等,老何有办法。之前他都帮我同学办过,不需要身份证,也能买机票火车票,顺利回家。”
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这钱的事解决了,票也顺利买到手。直到飞机起飞时,萌萌仍有些担心厉锦琛会突然杀出来。当看到父母惊喜的面容时,她自己都有些懵懂。真的逃离他那令人快要窒息的监控了吗?
那个时候,帝都的夜色,已经氤氲在一片灯火霓虹中。
男人站在高处,俯瞰那片繁华冉冉,一手执电话,却一声不吭地听着。
“先生,我想了想还是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劲儿,萌萌她下午才到学校,就急着收拾行李回家,是不是她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她有跟您……咳,抱歉,我只是觉得她坐汽车那么长时间,会不会不安全呢?现在又正好是夏天……”
霓虹的灯光,幽幽地爬过男人冷峭坚硬的面容,目光晦涩如暴风雨前的黑色大海。
电话并未讲完,就被挂断,宁寂的空间里响起一记东西砸碎的重响。
眼瞳蓦地收缩成一点寒芒。
小东西,你逃得了么?
……
姚家大门一开,姚妈妈又惊又喜的声音,迅速渲染了整个屋子。
拖着疲倦又紧张的身子进了家门,看到父母欣慰的笑容,这几日旅途颠簸的疲惫和不安总算一扫而空,放松下来后,倒在自己的公主床上就呼呼大睡,一夜无梦,直睡了个天昏地暗,最后却是在噩梦中惊醒。
“……不不,放开我……求求你,大叔,不要了不……”
睁开眼,看到的是熟悉的自己房间,有一刹恍若隔世的陌离感,手却下意识地收拢了用被子紧紧地裹住自己,真是鸵鸟的愚蠢啊!可是她止不住地身心颤抖,因为,在这间屋子里似乎也发生过噩梦里的事儿。似乎哪里都不安全,哪里都逃不开那个梦魇。
她深呼吸了好几下,才想起什么似地,一下蹦下床,打开家里的台式电脑,啪啪啪地打了起来。
至少,在她自己的家里,应该没有那个男人的监控系统了。
此时,整个城市还沉浸在黎明前的黑暗中,万籁俱寂,只有女孩的窗口闪烁着幽幽的灯光。
一条条套红套绿的字眼儿,从女孩瞠睁的大眼里闪过,似乎每看上一条,都会让那瞳孔剧烈地收缩几下,莹白的小脸上也透露出严肃的凝重之色,越来越沉。
sm……
姓虐……
这日
姚家夫妇起得很早,现在姚妈也辞职在家帮助丈夫自主创业,夫妇两搭配分工,把小生意做得红红火火,收获颇丰。
姚妈妈走过女儿房间时,听到了听啪啪的敲键盘响声,心里有些奇怪,就想敲门询问女儿是否已经起床,但被丈夫一把拉住,责怪她不该在这天色还暗的时候影响女儿眠觉。姚妈妈不以为然,只说听到键盘响推测女儿根本早就起来玩电脑了,应该提醒一下孩子注意眼睛健康。姚爸爸自然说不过妻子,放手走掉了。姚妈妈在原地犹豫了一下,就悄悄扭开女儿房门,朝里探望,她虽年过半百却眼神儿极好,一眼就看到背对着自己的女儿似乎正在网上浏览着什么,定瞪一瞧,顿时双眼大睁,心头一窜急跳,喉咙口也是一阵滚动,却终是压了下来,心思惶惶地去了厨房,做着炸豆腐却总是不时地出神,让姚爸爸诧异了好几次。
等萌萌出来时,父母已经吃完早饭,准备出门摆摊了。看着母亲小心翼翼叮嘱父亲,而父亲微笑应对还为母亲捋顺发丝的模样,萌萌心里莫名地一酸,看得有些发怔。
姚妈妈回头一看女儿的模样,心头也悄悄隐去一抹情绪,直道,“萌萌,你回来有跟阿琛说吧?今天过节,记得给你公婆问候一下啊!还有,回来休息就休息,别一大早睁眼就玩电脑,你都是人家老婆了一天到晚别尽看些不三不四的那什么……”
姚爸爸立即拉了妻子一把,让姚妈妈到嘴的话在喉咙里滚了下又咽了下去,换口道,“你换了专业,学习还跟得上不?别一天到晚尽想着玩乐,有空就多想想正事儿,别尽搞些歪门邪道的东西,知道吗?”
这算是姚妈妈对刚才在女儿电脑上瞄到的奇怪画面,和字眼儿的最含蓄表达了。
萌萌听到这里,就是再迟钝,也知道母亲定是刚才偷瞄到了自己查询“sm”的资料,才突出此言。不禁裂嘴一笑,言语搪塞了过去,心中又浮起一阵苦涩无力。
天知道,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真地认真去研究这东西的一日。曾经虽也看过些耽美小说,好奇也惊奇过。但她总归是骨子里有些传统的,在认识了那个男人之后,就再也没有对那种bt思维好奇过,甚至还有些鄙视和不屑。而现在……
世事难料!
父母一走,萌萌也没有兴致跟同学相约,便一直窝在自己房间里查资料。
中午的时候,姚妈妈回来又意外撞见女儿仍在玩电脑,且还在她进屋里就立即关掉了电脑屏幕,不由心中又是一阵诧异。到了晚上,夫妇两都回家之后,姚妈妈就质问起女儿为什么没有支会亲家一家,就偷偷跑回来了?!
萌萌没料到母亲会抓出这事儿,一时尴尬又慌乱,呐呐无语。
姚爸爸似乎看出什么,喝止了妻子的质问,放软了态度轻声细问女儿对厉家不告而别的原因?是不是小俩口吵架了云云。
萌萌立即摇头。
夫妇两见状也不由诧异地互看一眼。
之后萌萌借口饿肚子,勉强转移了父母的注意力。
晚餐时,电视上刚好放出一则对话节目,讲的是一对拥有严重家庭矛盾演变到最后要闹离婚的夫妇。而奇怪的是拍摄组先分别放出夫妇单方面的讲叙,两方竟然都十分浓情密意地回忆着过往甜蜜的夫妻生活,都表示深爱对方,渴望一生一世。然而现实无奈,种种来自于家族、事业以及情感上错综复杂的折磨和打击,让两人闹到了“分手”的境地。如今幡然回忆间,看到伤口,却依然留恋着曾经爱意缠绵的依依不舍。
这是个看起来情感十分纠结难解的故事。
萌萌有些出神儿。
没想到,姚家父母却就此演译出一番新的见解来:
姚爸爸说,“打女人的男人就是畜牲,早该分了。”
姚妈妈立马哼哼,“还说呢,今天人家要买那家超好吃的酥肉,是谁又打又攥地拦着人不让去的啊!”
姚爸爸脸上一红,口气就有些噎到似地急道,“你还好意思说。也不瞧瞧你这一冬天过去身上挂了几个游泳圈儿,我也是为你好啊!今年春我们厂时通知我去参加离退员工体检的时候,我听说好几个老同事都是三高,你不怕!”
姚妈妈脸色明显变了下,依然高声,“我们这儿起早贪黑地干活,那热量消耗得比以前在单位里快得多啊!我哪有几个游戏圈儿啊你别说得那么夸张,我一直就只有一个。诺诺诺,瞧瞧就是你身边这个小惹火精儿她给我留下的。难不成你还敢嫌弃我了?说到底那也是你祸害我成这样儿的!你得负责!”
姚爸爸顿时无语,觉得女人就是善变又麻烦的动物,喷出,“妇人之见,有理说不清!”
姚妈妈一听这话就插腰了,“什么叫有理说不清?你有理,就说啊!咱娘俩儿听着呢!明明就是你们男人私心眼儿,这都一大把年纪了还瞄着漂亮小姑娘瞧不够,就开始嫌弃起自己的糟糠之妻了。萌萌啊,你说说,你爸爸这么小家子气对不对?”
萌萌一半儿心神都飞走了,根本没听清父母在吵什么,被母亲捉住时还一头雾水,两眼发茫。
姚妈妈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郁闷,拍了女儿一巴掌,喝道,“笨丫头,妈问你,你爸虐待我,我是不是应该争取自己的合法权益啊?”
萌萌低叫,“妈,你想离……”
姚爸爸接道,“她胡说!我只是说这电视上虐待妻子的男人应该离!哪有说她,她就在那儿想当然地胡搅蛮缠,自动代入状了。”
萌萌奇了,“爸,你要离?”
“谁说我要离啊!我说的是……”姚爸爸真急了。
姚妈妈大掌一拍桌子,喝道,“姚谦,我给我说明白了,这夫妻是百年修来共枕眠的,能说离就离嘛!你没看见人家夫妻多爱对方吗?会变成现在这样也不完全就是他们自己的错,这夫妻之间就应该互相体谅。这婚礼誓都是怎么说的啊,不论贫困宝贵,生老病死,都不离不弃的。难道因为那男人事业不顺,吸了点毒,现在病了,就不要他了?!就是个杀人犯,国家也要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是不?所以,想离婚,没门儿!”
姚爸爸也肃起脸色,“那只是你们女人家的想法。在我们男人来看,自己给不了妻儿幸福,还不如让妻儿去寻找自己的幸福,也免得因为自己拖累了全家。做男人大丈夫的,就应该拿得起放得下。放下,也是一种负责任的表现,也不代表放下了就不爱了。要是他真爱妻女,就算真在法律上判了离婚,他要有改过自新的机会,也可以重新努力赢回妻女的信任。法律关系,难道还能敌过夫妇、父女的情谊吗?!不敢离的男人,才是窝囊废,那也是对自己的错误不敢承担责任的一种没自信的懦弱表现。”
得,这话一出,夫妻两个可真就吵开了锅。
萌萌就因为母亲的偏坦,父亲的奇特思维,怔在原地,一会看看左手边的父亲,一会看看右手边激动的母亲,心中的某个疑惑的死结,似乎也慢慢松动了。
只是,有些事情的发展,总是让人意想不到,措手不及。
……
三天假日,转眼过了两日。
萌萌帮着父母做小生意,心思也渐渐开阔起来,想着是不是可以如母亲所说,找机会和那个男人开诚布公地谈上一谈。
当晚,她犹豫着给厉锦琛打电话,却先接到了邓宝宝打到家里的电话。
“萌萌,你还在家里吗?你电话为什么没人接呢?掉了?可是我能打通,只是一直没人接。有一次接通了,却没有声音。唉,我还在泸城呢!你以为我不想嘛!本来想到帝都旅游的,哪知道我们到机场时,突然就被抓了起来,说何班长他挟带了违禁物品,被海关扣下送进了缉毒局接受调查。我们已经在这里被扣了两天一夜了,那些人明明没查到任何毒品,这简直太奇怪了!”
违禁物品?!
萌萌闻言,心中轰然一声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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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秋的高干完结文《强吻亿万老婆》这是一个小绵羊无知引诱大灰狼,继而被打包圈养,稀里糊涂蹦进狼窝被吃干抹尽滴【超甜蜜重口味黑x文】。
阴差阳错,还是命中注定,擦枪走火后,世界变了。
“啊,你为什么在我创上?”
“蓝蓝,你看清楚,这里是总理套房,准确说来是你在我的创上。”
“啊啊,你你你……你强……”
“蓝蓝,你看清楚,要验伤的话,我的受创面积和数量更大更多……更深。”
65.他的势力,无法无天
“那个,班长他家里人不是在泸城的公检法机关都有人吗?那有没有……”
问到最后,萌萌都觉得自己实在心虚无力。出了这么大事儿,冤枉的成份极大,相信何班长早就在第一时间向家族求助了。
邓宝宝叹气,“当然当时就联系老何的亲戚了。他大伯就在泸城最高法院里任职,人面广,关系深。可是我们等了这么久,接到他大伯三通电话。开始还信心满满,后来……扣押我们的海关警察说,有证据怀疑老何跟一个大犯毒组织有密切关系,也许不是直接带毒,而是帮忙洗钱或者其他什么的,总之有些名词我也听不太懂,我只知道……”
暂时的扣押很快会成为正式拘留,五一过去,消息恐怕会很快传回何班长所在的学校,那后果……想想一个未来的律师,竟然在还没毕业时就成了犯毒的嫌疑人,这对于何班长的职业生涯将是一项多么重大的打击啊!这打击,可比《离婚律师》里那种打输一个官司,严重不知多少倍了。
“宝宝,你打电话给我,我……”
“萌萌,对不起,我也不想让你烦恼。只是现在,我……我真是没办法了,我也不敢跟我父母说什么。”
那是当然。如果邓宝宝真喜欢上何班长,自然不希望男朋友的这种不名誉的事情被父母提前知道,坏了初始印象。萌萌心里隐约有些明白,不禁咬紧了下唇。
邓宝宝继续说,“刚才,我们见到大伯和我们的辩护律师了。他们,”突然,话声变得有几分踌躇起来,在略一停顿后又响起,“律师问了我们一个问题,说,我们是不是最近得罪了什么大人物,让人家生气了,故意给咱们找碴儿?萌萌,你千万别误会,我们绝不是怀疑你家大叔。只是我们能想到的大人物,目前除了厉先生,就是曾经咱们都见过并有过节的奥伦王子。只是我们也没有奥伦王子的联系方式,所以只有打电话给你,你看可不可以……还有那位向家少爷……”
不不不!
萌萌在心中大叫,奥伦或许已经离开华夏帝国了,而向东辰她自认非常了解,也绝不是这种使阴招的背后小人。唯一会这样做的,除了那个男人,几乎不用做第二人想。
她的心一下坠到了谷底,有一种终于尘埃落地,必须臣服的恐惧。
原来,她在那么长的逃离时间里,没有收到他的支言片语,或者什么警察威胁,只是因为他早已经安排好一切,等着给她一个迎头痛击,让她乖乖地、自动地,重回他兜好的天罗地网!
厉、锦、琛!
握着电话的手紧了又紧,萌萌的眉头划下深深的痕。
恰时姚妈妈过来偷瞄情况,看到女儿这凝重的表情,就奇怪,“萌萌,宝宝什么事儿啊?不会是在回家的路上……”
萌萌立即收敛表情,捂住了电话,“妈,你胡说什么啊!我,我正跟宝宝聊个人私事儿。咳,她和我们原来的何班长谈上了,现在都是少女的苦恼啦!你能不能别偷听人家讲电话,给人家点儿私人空间哪!”
说着,她拿着子母机进了自己的房门,立即关上房门。
便道,“宝宝,那个也许……奥伦他前不久因为跟我和向东辰闹架,烧了学校的礼堂被退学了……”
“啊,原来真的是他!这个不要脸的二货王子竟然这么卑鄙,太可恶了!”
邓宝宝竟然毫不怀疑地就相信了这幕后黑手是奥伦王子,一通咒骂。可惜奥伦素日形象实在糟糕,这会儿是躺在亚特帝国的帝宫中,也结结实实地中了一枪,打了个大喷嚏,对于正疾颜厉色训斥自己的父亲大人,直揉鼻子,更气得公爵大人差点儿吹胡子瞪眼,要拿手杖打人了。
萌萌只能在心里默默地说:对不起,奥伦!
稍后,萌萌宽慰好友,道,“宝宝,我手机在那场火灾里被弄坏了,送回苹果原厂修理,大概正在回邮的路上,所以你打来我也接不到。那手机里才有奥伦的电话,明天我就回帝都。找我家大叔问问,看能不能帮上忙,你千万别着急啊!”
邓宝宝连声说谢谢,非常感激。
萌萌嘴上应着,却只能在心里不断地道歉,愈发觉得自己自私又卑鄙,却根本无法阻止自己的言行,只有满心苦涩泛滥成灾。
之后,姚家夫妇感觉女儿又失了魂儿,不禁又暗自担心起来。吃完晚饭,姚家夫妇硬是拉着女儿下楼散步,还走进了那片小竹林环绕的凉亭,站在亭中欣赏夜景,赞叹美好。可女儿似乎变得有些怪异,一直嚷着要离开,最后竟然冲着气儿就跑掉了,留佬两口僵立原地,不知所措。
当晚,待父母都睡下了,萌萌偷摸到客厅,拔了厉锦琛的电话。
嘟嘟的声音,长长地拉在耳朵里,慢慢地将她的整颗心都推到了悬崖边上,摇摇欲坠,惶恐极了。
咔嚓!
电话接通。
但没有声音。
她感觉似乎听到的都是自己的呼吸声,急切,局促,惶惶不安。
不得不先开口,“喂,大……阿琛?”
如同先举起了认输的白旗。
对方,无声。
她吸口气,“大叔,你在听吧!”她抿了又抿唇,想要点声音来鼓励自己,可是对方按兵不动,那永远站在高处俯瞰众生的强大压迫力就是遥隔千里,也能顺着电波爬进了她的身体,让她战栗。
依然无声。
“厉锦琛,我是姚萌萌。我知道你在听,我想……”刚鼓起一口气,却又因为要说出的内容泄了气儿,变成了乞求般地埋怨,“我知道你在生我不告而别的气!可是……不管怎样,你也不该为难宝宝和何班长啊!他们什么也不知道,这样子,你不觉得你太过份了吗?!”
过份?!
男人握着电话,唇角掀起一抹讥诮的笑,转眸看向远方天际的一轮勾月,眸色骤黯。
对面越是安静,萌萌越觉得危机四伏,压抑得要喘不过气来,口气也更急切,甚至有些乱了方寸,“厉锦琛,你说话啊!”
“萌萌,你为谁打这个电话?”
终于,男人幽幽地吐出一句,却如巨雷炸响,轰得她嘎然失声。
为谁打?
那必然不是为了他。
即不是为了他,他又何必回应她!
若非是因为他的问题,他们又何至于走到今天这步——如覆薄冰,步步为营,竟然互相算计起来。
夫妻这间如此,怎么不让人难过心伤?可明明知道,却什么也做不了,也不知该怎么做,胶着如此,纠结难解,教人如何是好?!
好半晌,萌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阿琛……”
她眼眶刺痛,“你给我订明天最早的机票吧,我会回到你身边。”
他要的不就是这个吗?如果满足他,可以让朋友们幸免于难,她也只有这一个选择了。如他所愿吧!也许……她也不知道他们之间还有什么也许,回去已是注定。
男人冷诮的声音突地又响起,“你不是有个能干的男同学,没身份证都能帮你订到机票回家,还需要我做什么!”
咔嚓!
嘟嘟的盲音,震得她耳膜也阵阵发疼。
他生气了,非常生气。
萌萌一夜无眠。
隔日,她就告之父母,要回学校了。
姚家夫妇虽然不舍,但也不约而同地宽慰自己说还有两个月不到,暑假就到了。到时候,自家小姑娘肯定会急急地奔回家来,一家人又可以一起卖豆腐。还说收益很好,要腾出半个月时间,全家一起出门旅游一番,享享清闲了。
“嗯,妈,爸,我一放假就回来。”
如此说着,萌萌心里却一点儿底都没有。因为依那个男人现在这种bt的占有欲状态,之前连五一三天都不放过,暑假要放她一人回涪城,肯定是没指望的了。她不敢跟父母提,心里涩涩地,拖着行李箱坐上了父亲的车。
机票自然是托王致诚给订的,通电话时,王致诚也向她透露了些许厉锦琛这三天脾气特别不好,不但没有休息放假,还故意加班加点地折腾高管们,包括这消病假才上班不久的司徒烨也被操惨了。
萌萌觉得自己仿佛真变成了红颜祸水,陷一众臣子们于水深火热中,心里很自责。
姚爸爸换登机牌时,萌萌再次接到邓宝宝打到父亲手机上的电话,这是昨晚为防万一,她留给朋友的。
“萌萌,不好了。那个该死的奥伦王子不知道又搞了什么鬼,我们尽力封锁消息,竟然还是让学校知道了。校领导非常生气,开会讨论说要开除何班长。这太过份了,他们连事情真相都不等着查清楚,就做出这种决定,真是太可恶,太可笑,太欺负人了。这些可恶的官僚主义,小鸡肚肠的阿拉们,就只考虑到他们自己名校的名誉,只想着赶紧别清关系,根本不管学生的死活,和未来的前程,真是……”
邓宝宝的声音瞬间变得哽咽起来,那是一种被逼到走投无路的愤懑和怨恨,萌萌听在耳中,刺痛在心,愧疚和自责让她喉头发涩。
“宝宝,你别着急,我马上就上飞机了,等我到帝都再跟你联系。我一定会请大叔帮忙的,你放心,别难过。何班长是被冤枉的,一定会真相大白的,一定不会有事儿的……”
除了如此宽慰,萌萌也不知该说什么。
挂了电话,她咬咬牙又打给了厉锦琛,电话响了一声就断掉了。她奇怪,又打,就变成了服务台的电子录音,“该用户现在不在服务区,请稍后联系。”怎么可能不在服务区?!公公都告诉过她,他们一家的电话都是卫星信号,除非进入信号屏蔽区有可能接收不良,但曾经就算在基地军训时也能打出去。更不会跳出这种服务台的声音,显然这是那男人故事嘲讽她……惩罚已经开始了吗?!
一直到登机,给好几个人去了电话,都说厉锦琛正在开会不便于接电话,萌萌只能无奈收线,上了飞机。
临走时,姚爸爸还提醒过女儿,“又跟阿琛吵架才一个人跑回来的,对不对?你这孩子,都说是大姑娘了还那么重孩子气。不用说,也知道多半是你又娇气耍赖,对不对?爸早跟你说过,虽然你们已经是夫妻了,但是也应该保持一个平等互助的心态好好相处,不要总觉得人家年纪比你大就必须让着你,你也该多懂懂事儿了。”
不过姚妈妈听到这就不满了,反驳道,“那可不一定就是萌萌有错。你们男人犯起脾气来,那就是厕所里的一颗臭石头,又臭又硬还不让人碰,都喜欢憋成个闷葫芦啥也不说。像之前你那事儿,要是早说出来让阿琛他们帮帮忙,说不定就不会害得女儿也跟着进了警察局不是~!”
萌萌叹气,随着飞机升空的刹那,她的心也悬到最高,忐忑难安。
……
那时,帝都的另一个角落里。
“婧婧,我向你肯定,姚萌萌和厉锦琛已经闹矛盾了,而且这矛盾应该不小。那土包子似乎是背着厉锦琛跑回了涪城。现在你相信我了吧?高兴么?”
刘鹏看到桌对面的女神,心神激荡了整整一个晚上了。
今日,来赴约的朱婧慈穿了一袭新上市的新绿粉红撞色及踝长裙,外罩一件白色纱制防晒衣,粟色长发垂落肩胸,起起伏伏的弯曲弧度,真是美得精致婉约,让人蠢蠢欲动。他本想坐女神身边,无奈被瞪了个白眼,只得乖乖坐对桌。但这也无防,桌下交叠的美腿,已经尽收他眼,他趁着公布好消息时女人的松懈,伸手就握住了其放在桌上的细白小手。
入手滑腻,柔若无骨,真是瞬间就让他家兄弟起立。
“只是吵架而矣。情人之间,有时候是越吵感情越好!你不懂吗?!”朱婧慈心里其实是很不奈的,根本不想应付这个小屌丝。
“你放心。既然能让我逮着他们之间嫌隙一次,就有二次三次。我只知道,男人讨厌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背弃自己。那样,男人会疯掉的!就像我现在已经为你而疯狂,婧婧,能不能……”
说着,刘鹏就起身想要坐到朱婧慈身边。朱婧慈美眸一眯,伸手扣住其手腕一个用力,就将人重新摁回对面,冷声喝道,“现在说什么都是漂亮话,我要看的是实际成果。”
“婧婧……”刘鹏立即显出一脸苦相,又端回了原来的憨厚老实相,委屈地盯着女人,让其有些不堪忍受地转开了眼。
看来,他这剂药下的还不够重啊!
“婧婧,我知道你不放心。但你相信我,只要我查出厉锦琛那个‘三年秘密’是什么,我们就可以彻底击败……”
“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三年秘密的?谁告诉你的?”
朱婧慈低叫一声,再次扣住刘鹏的手臂,刘鹏心里冷笑,看你还能在我面前装多久的清高,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乖乖臣服在我身下的,我美丽的女神啊!
“这……我监视姚萌萌那么久,也跟踪过厉锦琛。而且我还知道,军事学院那有个叫贺英琦,以前也是帝大学生,他其实也是那土包子的粉丝。这妞儿看起来其貌不扬,没想到姘头这么多。嘻嘻,以厉锦琛当前的态度……”
朱婧慈听得刘鹏越说,越是心惊,最后问,“你,真有把握能查到那个秘密?”
刘鹏邪眼一挑,喝了口咖啡,故做一副优雅公子状,这模样竟然把厉锦琛的姿态模仿得有几分相似,让朱婧慈看得直皱眉,却没有再像以往,不得不耐着性子等其揭蜜。
“这个简单!今年的暑期,除了那个所谓的亚特帝国交换大使的机会,慈森集团招收暑期实习生的报名单,已经从院办发下来了。你不是当过慈森的高管,会不知道?”
朱婧慈心中大震,想到要是真能拿到那个秘密,自己就更胜一畴。也许不能立即让厉锦琛对自己改观,但至少可以利用其进一步打击姚萌萌,迫其主动离开厉锦琛,这样便是事备功半了!她唇角不由露出一丝悦意,刘鹏瞧得心神又是一荡,立即伸手,抓着那无骨小手就不再放了。
“婧婧,你告诉我,你跟那个姓刘的男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朱婧慈闻言一惊。
刘鹏沉了脸,“她不会是你的姘头吧?你们走得那么近,你让他碰了你了?”
朱婧慈立即冷脸,甩开那只咸猪手,“你说什么。立伟只是我的好朋友,我们在生意上都有往来。”
“你胡说!”刘鹏口气更冲,“他是政府办公厅的人,未来的市长接班人。他的主要业务难道是公司管理,需要跟你有什么往来。依我看,你怕不是被他那狼子野心的家伙给骗了吧?婧婧,你别太天真。他根本帮不了你什么,他只是在骗你,借机想要吊你上床罢了。你可千万小心!我们男人才是最了解男人的,像你这么美……”
“刘鹏,我给我适可而止。我的事,你没资格过问。行了,我还有事儿。下次不准约在这里!”
朱婧慈甩下两张百元红钞,转身就走人。
刘鹏想走,却又回头看向大钞,桌上留下的帐单只用一张足以,遂将一张揣进自己兜里才追出去,女人的汽车早已经开走了,气得他只能捶自己的拳头。
朱婧慈开着车,一边拔给了刘立伟,“立伟,我遇到点儿麻烦……老地方?那好,我现在就过去。”
……
萌萌一下了飞机,就拖着行李直奔慈森大厦。
看着那金壁辉煌、尊贵宏大的高楼,她已经没有初见时的崇拜和希望,只觉得一股沉沉的压力劈头砸下,压得她几乎要喘不过气。她埋着脑袋直接跑进了地下停车场,从负楼进入专属电梯。
好在,这电梯没有排斥她,没有把她当成非法入侵者给咪西了。短短一分钟的行程,她就像跑了个马拉松,感觉疲累不矣。站在那间大办公室门口,剔亮的玻璃门倒映着一张憔悴愁苦的小脸,连大眼睛下都有黑眼带了。
深吸一口气,她握上门把,转动。
“萌萌,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王致诚的声音响起时,萌萌奇怪门竟然锁上了,打不开。
“致诚哥哥,大叔他怎么……”
王致诚看了眼大门,就低头摸了下鼻子,一副心虚状。
萌萌心中一凛,问,“他不在里面?可你们之前打电话时都说他在开会,才没时间接我电话的。我们的确在吵架,可是……”
王致诚觉得再骗下去,自己真要良心不安,夜难成眠,叹息一声,说出真相,“抱歉!萌萌,其实boss在你离开帝都后的第二天,就出国了。”
“他根本不在国内?!”
那他头晚跟她通电话时那样说,似乎也可以解释了。就算他给她准备了机票,她飞回帝都也见不着他。他气着她,自然不可能跟她解释那么多。反倒会这样——让她彻底扑个空,将此事完全僵住。她继续胶着于此,无法动弹,接受他的惩罚!
——不听话的孩子,必须受罚!
指间传来门把的冰冷,萌萌浑身一凛,寒意从脚步窜遍了全身。
那个男人,她根本斗不过。
王致诚看着小姑娘泛白的脸色,心中不忍,立即拉着人回了自己办公室,将桌上放着的东西塞进女孩手里,“这是boss离开时,让我交给你的手机和电脑。你有什么想法,多跟boss交流一下,只要了解了,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萌萌抬头,一笑,几分苦涩,“致诚哥哥,你以为我没有想过要跟他好好谈谈吗?可是现在……”
冰冷的金属深深陷入掌心肉中,她咬着牙看着屏幕亮起时,依然是她深爱的那幅屏宝画面,突然觉得极度刺眼,甚至心生厌恶,立即将之按黑了,转身走掉。
可是朋友的前程和名誉就像块巨石,压得萌萌喘不过气,不得不面对。
走出慈森大厦,萌萌立即又拔去邓宝宝,询问情况。
邓宝宝语声无力,“我回学校了。我……萌萌,我根本没有办法帮助他,我……我家没关系,我也什么人都不认识。我学的机械专业,他学的法律,我求他的朋友同学帮忙,可是我们现在还都是学生,根本什么也做不了……他朋友只能尽量向学校争取时间,还他清白……”
——boss他走得很急,带的是新助理。归期不定!
从这日起,萌萌只要一放学,就跑到慈森集团等厉锦琛。王致诚瞧她可怜,说会及时通知她。可是她已经无法信任他人,不然之前这些人怎么会骗她厉锦琛在开会,等她回了帝都,却说他已经出国了,还归期不定。
这,也是他对她的惩罚吧!
难过,冤屈,不甘,甚至愤怒,有了恨意。
他怎么可以这样滥用自己的权利,去为难一个手无寸铁的无辜人呢!
萌萌等得心焦郁闷,从邓宝宝及何班长的同学那里不断得来最新消息,情况越来越糟糕。她寻思着光等那男人回来解决问题,已经不是办法。他根本不接自己电话,她发了无数短信,打了无数电话,都石沉大海,对于这种“彻底失联”的状态,她已经开始麻木了。
万般无奈之下她突然想到了还有人可以求助。但这并不是很妥当,厉锦琛也警告过她不准靠近那人。可眼下朋友都快进监狱了,她岂能袖手旁观。最终,她拔通了那人的电话,蔼声求助。那人非常惊讶,却似乎也很高兴她能第一次主动找他帮忙,于是一口应诺下来。
萌萌其实已经不报希望了,有些死马当活马医的感觉。通过现在这事儿,她已经充分了解到厉锦琛的势力有多大,多可怕,多么无法无天,难于撼动。她想着若贺英琦这方没办法,最终她还是必须向罪魁祸手低头求救。
第六日,刚好是周末。
萌萌在慈森大厦的石阶下,看到那缓缓驶来的熟悉的宾利轿车,金色的狮鹫在阳光下奕奕发光,流动着尊贵华丽的流光,已经让人感觉到那拥有者的强大气场。
她怔怔地站在那里。
汽车在她面前停下,戴着白手套的司机小跑到后座处打开车门。
男人修长的腿跨出来,黑色皮鞋擦得极亮,甚为刺眼。
那高大挺拔的身躯一如初见时,让人仰视,齐整挺刮的黑色西装将他那身结实健美的身体曲线勾勒得完美无缺,他俊美的面容依然让人神魂俱失,黑眸戾亮,一个眼神就能震撼无比。
他目光直直睇来,同时抬手抚了抚衣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面无表情,拒人于千里之外。
可她知道,在他那双无情的眼眸中,却映着一个唇齿发颤,小脸紧绷,左手抠红了右手的,无措的,自己。
“大叔……”
她上前一步,想要去挽他的手臂。谁知他扬手就打开了她的手,面容冷恶,声音更刺骨。
“不要用那双碰过别的男人的脏手来碰我。”
刹时,她僵在原地。
他错身走过时,冷酷,不带一丝温柔。
……
女孩并不知,在两人见面前的两天里于男人来说都知悉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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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大叔这话,大家有没有觉得很熟悉哪?哈哈哈哈!我觉得吧,这里被虐更多的其实应该是大叔哟,哈哈哈哈!
俺知道这部分满艰难的,当时怕转换不够圆润所以考虑得细腻了点,写出来就显得有些拖沓了。不过秋秋会加快速度滴,如果亲亲们实在不喜欢看这种纠结,也可以等到80章再看,咳,秋秋保证咱又甜回来了。当然这部分激烈的冲突更深刻地体现了男女主的性格,以及对爱情和感情的态度。希望喜欢的朋友们,千万不要错过哟!此时的低潮,必是为了迎接之后更精彩滴高潮准备滴。真爱们,跟着秋秋走吧!
66.你觉得,我恶心?
萌萌找到帮忙解围的人,正是贺英琦。
打电话时,她知道自己五一离开那天的态度实在糟糕,这时候有事求人又腆着脸去找人,觉得实在羞愧又丢人。然她的这些面子自尊什么的东西,和老班长的前程名誉比起来,就不算什么了。
她心情纠结地拔通了号码,咬牙不让自己退缩。
电话一接通,她就急急地说,“贺英琦,你骂我讽刺我都没关系,如果可以的话,请你帮我救救我班长。”
贺英琦奇怪道,“你班长,向东辰,他怎么了?”他并不认识何班长,第一个想到的当然是帝大的向东辰,心里不由得有些酸溜溜的。原来以为她突然打电话来,是想通了什么,却原来还是为了别人。
萌萌这才想起两人根本不认识,忙解释了何班长的身份,道,“老班他有亲戚都是泸城公检法机关的干部,却也救不了他,帮他洗刷冤屈。我们找了很多人,都没办法。现在要是再拖下去,真的正式立案,老班的前程肯定都会被毁了。我们了解老班,他和我们从小长在涪城这种小城市,生活很简单,怎么可能跟毒品那种东西沾上边,那简直就是明显的栽脏陷害。英琦哥哥,你有没有关系……”
一句“英琦哥哥”,让贺英琦心头一阵儿涟漪荡漾,顿时什么酸味什么嫉愤都消散了,只留下一片为小美人赴汤蹈火的热情,汹汹燃烧起来。
“别着急。你慢慢把事情原尾跟我说说,要不,咱们先见个面。我有朋友对海关缉毒这方面运作流程非常清楚,我带上他们一起商量商量这事儿怎么解决。到时候……”
贺英琦开始出谋划策,心中隐隐地有些小激动,同时更庆幸自己当初决定转校转专业的决定了。若非如此,他也不可能认识现在这些在国家防暴机关里都有家族人脉的x二代小伙伴儿。现在,正好派上用场,能帮到心仪的女孩子啊!
这男性荷尔蒙空前高涨,能在自己喜欢的女子面前显肌肉,露实力,可是任何雄性动物都非常热衷的事儿啊!
那电话一挂,对贺英琦这么痛快积极地应诺帮忙,萌萌只是稍稍松了口气,但也没报太多希望。
而对贺英琦来说,他立马呼朋唤友,聚焦了一批相关专业人士。一群大男娃子听说这厮是要帮喜欢的女孩,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似地摩拳擦掌,不仅要两肋插刀更重要的是要插那“幕后黑手”几刀。于是风风火火,集体跷课去见传说中的“神秘小佳人”。
众兵耗子见帝大美人的细节,自然不是这里的重点。
见面时,各有专精的兵哥哥们就自己的见知进行讨论,很快就把萌萌刻意隐瞒的那条“是不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的信息给硬生生地分析出来了。
面对数双瓦亮瓦亮的眼神扫射,呃,萌萌觉得技术兵哥哥们的威力和军训时的体能型兵哥哥们不在一个界面,有种被狐狸盯住的感觉。对,就像是同时面对了好多个温泽哥哥一样,招架不住啊!
索性,她就摇头,闭嘴,表示一切无知。
至于贺英琦和众兵哥哥们怎么想的,萌萌也一无所知。只是觉得众眼神儿里,知悉最多情况的贺英琦的眼神最让她想要闪躲,却又不得不面对。
分手时,贺英琦仍是单独拉住她,说道,“萌萌,其实,我很高兴这时候你还能想到我。我……”他似乎还有些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如同寻常面对喜欢女孩时的大男生的模样,“我真的很高兴,谢谢你愿意信任我。”
刹时,一直回避其注目的萌萌心头一梗,却是什么也说不出口来。百感交集的瞬间,最后剩下的都是愧疚……其实她是最自私的那一个,想要人人都好,却是为了保护她最爱的那个男人。她本不该再跟任何异性接触,又再次打破了她和那个人的誓言。
她想,长此以往,自己也许真会万劫不复吧!
可即使知道前方也许没有桃花园,更可能是魔沼鬼窟阿鼻地狱等着她,她也停不下脚步了。
接下来的几日
贺英琦几乎动用了所有能用的关系,甚至死皮赖脸地向自己的舅舅求助。她母亲那边的关系,拥有深厚的城市防暴经验,虽不能直接叫泸城方面放人,但他们的人脉关系自然比起何班长自己的亲戚要高了不只一两个级别。
如此一番走动游说之后,朗舅舅也不免为难地透露了着手这案子的幕后大人物势力惊人,硬是要出手的话就必须得罪人了。贺英琦不管三七二十一地使了一记苦肉记,把自己正义感十足的母亲朗东霞也给算计进来。在几番周折之下,朗东霞隐瞒着丈夫,又动用了贺晋的一些朋友关系,终于将何班长的涉毒案件解决了。
这事儿说白了吧,还是朗家兄妹心疼自家儿子侄子,好不容易真喜欢上一姑娘,又求而不得,算是圆他一个心愿罢了。没办法啊,要是不帮这小子,这小子竟然要拿绝食离家出走作要胁。
与此同时
正准备启程回国的厉锦琛接到了国内打来的紧急电话,说的便是这事儿。
“……先生,已经有好几股势力涉入此案。他们那里实在顶不住,而且事实也确实不好操作,人就被他们接出去了。”
厉锦琛的声音冷若冰霜,“几股?”
强大的压迫感让回答的人也喉咙发紧,咳嗽了一声,“除了之前那小子的家人外,还有朗家的关系……”
朗家?贺英琦!
随后在回程的飞机上,厉锦琛接到了更详细的资料,屏幕里显示出萌萌被一群大男生围绕在小小的圆桌前,有说有笑。而挨在她身边为她挡去他人玩笑手脚的,正是贺英琦。
深邃的目光,久久地冷凝在可爱的笑脸上,睁大的眼睛乌溜溜、水灵灵的,明媚动人,精灵般让人移不开眼儿。当视频播放时,男人英俊的面容已经一片阴云密布,山雨欲来。
空乘小姐殷情趋前想要询问其是否要饮料,没想到男人梆地一下合上电脑,冷冷地斥了一声“滚”,吓得空乘小姐一脸惊慌地躲了开。
他闭眼靠进椅背中,眉间的深痕久久不褪。
看起来,就算离开他,小东西依然左右逢缘,各种如意。
……
下飞机后,厉锦琛接到王致诚的电话。
“boss,萌萌从你离开帝都那天开始,每天放学就来慈森大厦等您呢!差点儿都快变成忘夫……”
咔嚓,电话被挂断。
他闭着眼,继续养神,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转动起来。太多画面交错,太多情绪起伏,在安静的车内,似乎变得更为清晰激烈,他不自觉地扭紧了拳,用力地压着腿,甚至感觉到疼,感觉时间缓慢得熬人,就像要把人一丝一缕的肌肉、血脉、骨头都分离开来……
俊白的面容上突突地跳动着青色的筋脉。
不知过了多久,精眸一开,便看到了车窗外熟悉的大厦。
他说,“停在门口。”
似乎不用看已经能预料到什么似的。
司机应了一声,心里觉得有些诧异。自家这位大boss平日里低调惯了,不知道是因为长得太俊美都能赛过任何一位天皇巨星的容貌,还是因为那庞大的事业王国以及神秘的家庭背景,几乎是从来不走正门,特别不喜欢太多眼光注目。今日此时,正是公司业务忙碌的工作时间,走正门不是会碰到爆多爱慕惊骇的目光,竟然要在大门上下,比天要下红雨还稀奇啊!
车一停当,司机忙忙地去开门。
厉锦琛下车,抬眼就看到了几步外冲来的女孩。
她今天穿着一条白色及膝裙,蕾丝镂空的裙摆设计,隐隐露出雪白的肌肤,纤长的大腿。她脸上有惊有喜,有忐忑,还有一抹挥不开的阴霾惶惶。她小心翼翼地靠近来,动作和表情的搭配,让他五指收得更紧几乎要折断。
如此娇小,如此脆弱,真是越看越让人想要将之摁进怀里狠狠蹂躏一番。
他立即撤开了眼眸,抬步往上走去。
果然,那抹娇影急急地跟上来,唤他一声。
大叔!?
不知为何,听到这称呼让他瞬间升起极度的厌恶情绪,他无法克制地抬手就挥掉了女孩伸来的手,可又在下一秒因为她露出的无辜受伤的表情,心情变得更糟糕,更无法克制,脱口而出一句更伤人的话。
“不要用那双碰过别的男人的脏手来碰我。”
终于,他成功地伤到她,她没有再追来,傻傻地站在了原地。
他心如刀割,步子却迈得更大,就像在逃避什么。逃避体内那无法克制因她而起的种种情绪,还有想要将一切围绕在她身边而将他们隔开的东西,甚至是一粒微尘,都必须消灭干净的噬杀欲望。
他的脚步极快,仿佛就要飞起来。
“大叔,等等我……”
只可惜这时候萌萌还不知道,何班长已经澄清了事实,终于脱离了这团可怕的泥沼。
男人走掉,她只能放手直追,没有退路。
这时,正是早上十点半,整个慈森集团最忙碌、人来人往最多的时刻。甚至还有一队正在门口排队,等着进大厅参观的旅客,上百号儿的人,都惊讶地看着那个大步行来的俊美男子,衣着不菲,气势强劲,表情却冷得像撒旦,一副“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场,疾步朝导游小姐刚刚才介绍过的“只有慈森创始人及总经理才可搭乘”的专属电梯走去。
在英俊男人身后,还跟着个娇滴滴的白衣小女孩,一路嚷着什么“大叔”、“阿琛”的称呼,都没需要门卡,卡机就自动放行,跟着一路冲进了那部将将关上门的专属电梯。
“姐姐,你不是说只有创始人和总经理能坐那电梯,别人坐了都会被电昏头的嘛?难道,总经理司徒先生其实是个女人?”
导游小姐也是一头雾水,愕然张嘴,不知该如何做答。
“也许,还是有例外的吧!”
有女孩立即捧脸花痴了,“啊,例外!刚才那个女孩就是创始人的例外吗?哦呜,真浪漫!这是最新版的《霸道总裁爱上我》的慈森剧场版嘛?!”
导游小姐黑线瀑布汗。
……
在最后一脚冲进电梯,萌萌抓住厉锦琛的手臂时,心里不由一软:他还是为她留了一线机会的吧,不然电梯门早就关上了。
“大叔,求求你,放过何班长吧!你要怪,要惩罚,都冲着我来。都是我的错,与旁人无关,你不要波及不相关的人,好不好?我求求你。”
厉锦琛本来因为她刚刚追进来时,松解了些的眉头,听她又为别的男人求情时,一下皱起能夹死一只苍蝇,再次挥手一甩。
萌萌没想到他动作那么大,那么狠,就被甩了出去,撞在金属壁上发出“轰”地一声闷响,疼得她闷哼出声,浑身的骨头都开始发疼了。那一夜还有些伤都没好全,也隐隐地痛,如万蚁噬咬般难受。
她抚着被撞疼的手臂,小脸刹时一片苍白,垂着脸儿久久地没能抬起来。
厉锦琛僵在半空的手,缓缓地收了回来,眼神绷得死紧,仿佛再一个轻轻拔动就有什么要彻底断掉。
一时间,电梯里陷入一片死寂。
升上高空时,艳丽的夏日在观光电梯里洒下一片暖暖的光色,被轻茶色的隔热膜筛过的温度刚刚好,打在人身上应是暖洋洋的极舒服。
可是仅一步之遥的两个人,却似隔了一座北冰洋,感觉不到一丝来大自然的温暖赐福。
电梯铃声响
门徐徐打开,门外早已经候着王致诚和司徒烨两人。因为早从保安系统那里听说,厉锦琛和萌萌一起上来了,都很担心这两人间的情况。这往门里一看,一大一小两人,各踞一方,泾渭分明,气氛当真是很不对劲儿啊!
两个极会察颜观色的男人迅速对望一眼,同时扬起一抹亲切调侃的笑容迎上去,各自招呼一人,想要调和气氛,寻找冰解的突破点。
无奈,两人自顾自地唱了一通独脚戏,跟着进了厉锦琛的大办公室后,被厉锦琛勒令交待完必须马上处理的工作,立马被赶出了办公室。
大门又咔嚓一声关上,两人脸色都罩上了一层担忧。
王致诚道,“我觉得情况不妙。不能让他俩单独相处,否则那天的事可能还会发生。怕小萌萌她……”
司徒烨白了他一眼,“除非你能调一只至少二十人的特种精英行动小队来。否则,你以为叫谁来,这扇门能打得开?就算叫来厉大秘书长,也不方便对自己儿子儿媳之间的矛盾,多加干预吧!”
王致诚顿时失了声儿,眼神投去询问“难道我们就只有在这里坐以待毙”,司徒烨只回了他一个“不这样还能如何”的无奈眼神。
两男人却都没有离开,反而让秘书助理们把要做的事都送到跟前来解决。
办公室内
厉锦琛坐下后,迅速进入工作状态,将急需处理的那叠文件挪到面前,电脑也打得啪啪响,就是不理站在桌边的女孩一眼。
萌萌心急如焚,左手绞着右手指头都快断了,大牙磨得咕咕响,眉头越拧越深,当听到书柜里的那个德国时英钟清脆的报时声时,再也忍不住一把拍在文件夹上,扬声道,“大叔,请你放过何班长,好不好?”
那双白嫩的小手压住了他要翻看的文件,让他的动作不由顿了下,目光落在蓝色文件夹上,雪白的小手却泛着青青紫紫的勒痕,让他的瞳孔也不由猛缩了一下,他握着签字笔的手也紧了几分,几乎要把合金笔杆给折断。
他的呼吸,明显又粗重了几分。
萌萌半晌没得到回应,再咬牙,“厉锦琛,我们能不能好好谈谈。”
厉锦琛终于抬头,冷冷地吐出一句,“谈什么?”
“五一回家看父母是我自己早就决定的事,可是你根本不答应,我……我一时冲动就自己偷偷买了票回家。这是我跟你的问题,能不能请你不要把不相干的人扯进来,陡惹……”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现在很忙,有什么事等我忙完了再说。”
他眉目一冷,又打开她的手,拿起文件夹翻看阅览。这一次,他的动作没有那么狠重,但是她却觉得有一股浊气开始在胸口酝酿。
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他怎么可以这样打发她!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之前他不是在电话里嘲讽她没了他,也有人帮她买飞机票吗?他早就知道何班长帮她“逃离他”,所以才会下手为难栽脏何班长。若不是他当时在电话里的那句嘲讽,她也不会知道他竟然有如此雷霆手段,说抹黑一个少年,就那么轻而易举。而她请了那么多人帮忙解救,都没能成功。
就和上一次火灾时一样,他都没有否认,也是如此嘲讽这些受害者。完全一副“这就是他做的”口气和霸道模样,对她冷嘲热讽,步步逼迫。
“厉锦琛!”
萌萌真的生气了,虽然她一直极力压抑。可现在实在是忍受不了眼前男人的阴阳怪气了,他再不也像初识时那般睿智、通达,温柔、包容了。他再也不是那个她喜欢的温柔大度,还有些腼腆别扭的“大叔了。”
“你不觉得你做的太过份了吗?之前是向东辰,”挨了打,“然后是大志,”遭了处分,“再来是奥伦,”直接退学赶出帝国了,“现在又变成了距离那么远的何班长。甚至连司徒,温哥哥他们都……”
惨遭你的毒手?!
她一时也没勇气说出这种话。
而他面容绷紧,突地将手中的笔狠狠一掷,接道,“是不是还要加上周美薇,刘菲儿,火灾,和毁了容烧了身的苏佩佩?!”
笔秆子擦着她的脸颊飞过,她被他口气里的狠戾惊得倒退一步想离那团戾气远点儿,不防他突然出手扣住她手腕,将她重重地摁在桌边,腰被石面的桌沿抵得一阵生疼。那里,还有他用鞭子抽打的伤痕,仍隐隐作痛。
“你质问我,那么你是如何兑现你对我的承诺的!”
这不是质问,而是直接的定罪。
她没有信守会一直跟他“在一起”的誓言,尽管实际情况与她理解的“在一起”有了些差异,但她失信的事实已经铸成。她不仅失信,还抛开他跑掉了,被他指责为“背叛”,也不是说不过去。
她张嘴想反驳,却一时没能吐出半个字来,脸色更糟糕。看着他极冷极恶的眼神,心脏跳得每一声都重得像是鼓捶着隔膜,很疼。
他看到那双眼睛里迅速浮起的水光,声音一涩,“你后悔了!”
肯定句。
“不!”她慌忙摇头,“我没有。大叔,你听我解释,事实……”
他冷冷地截断,“事实是你除了跟我求情,还找了别的男人替你解决问题。既然贺英琦有那么大本事救人出来,你又何必在我面前惺惺作态?!不嫌恶心么,小贱人?!”
英琦把人救出来了?!
长指突然掐上她的下巴,疼得她快要碎掉似的,她被他话里的恶毒激得一时失声,瞪大了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俊容,觉得完全陌生,陌生得可怕。
“阿琛,你是不是……”
厉锦琛突然唇角一勾,“不听话的孩子,必须受罚!”
捏着她下巴的手突然朝下一滑,就扼住了她的脖子,她低讶一声,身子被重重地摁倒在黑色大办公桌上,左右堆叠着的高高的文件夹啪啪啪地全滑落在地。她惊得浑身寒毛直立,抓住他的大手,瞳孔剧烈收缩,大叫出声。
“不要!”
“由得了你么?”
“厉锦琛,你不能,不能用那么变态的方法对我,你,你这是折磨我。厉锦琛,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折磨?”
他的口气冷得没有一丝人气,看着她的眼神也毫无温度,就好像他的人性已经彻底抽离了身体,只剩下一个邪恶的躯壳。
眼中蓄久的水终于决堤,“厉锦琛,你怎么可以,那么对我……那么的,那么恶心,简直就是……就是变态!我不要,你放开我,放开我,我再也不那个样子,呜呜呜,你放开我……”
她号啕大哭,打住了他欺上身的大掌。
他闻言时表情明显一僵,然后是一段窒息的沉默,死寂的沉默。
幽幽的声音响起,“你觉得,我恶心?”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是说错了一句最糟糕的话,可是话如泼水,收不回了。蓦地喉头一紧,气息尽数被夺走,男人冷恶的面容压到她眼前,“你说,我让你恶心?”
------题外话------
姑娘猜猜这一次大叔爆发,是怎么解决滴?然后就到了众望所期的第70章。
七,妻也。70,欺你!
呃……以上纯属俺滴胡乱臆想,嘿嘿嘿,喜欢看这部分的姑娘们应该冒个泡儿来鼓励一下写得好刺激好酸爽滴偶呀!为嘛我好久没看到香喷喷的玫瑰花儿了呜呜呜呜。
67.瞧,他陪她一起滚了
“我让你恶心?”
逼在眼前的俊容瞬间变得阴恶如仇,狰狞至极。
她摇摇头,使尽力气想要挣脱他,用上了所有能想到的自卫术、防狼术,都轻松被他化解。他稍稍用力,手掌翻转伸缩,就把她制得死死的,宛如一只待宰的羔羊摊在黑色大办公桌上。
姿态羞耻,面目可悲。
任她如何尖叫,咒骂,他尽都无动于衷。
“是谁曾说,不管我变成什么样都会爱我,不会抛弃我?”
“是谁说的,除非我不要她,死也要赖着我一辈子?”
“姚萌萌,你告诉我,这些话都是谁说的?!”
他厉声一吼,她吓得闭上眼,泪水沿着脸颊汩汩地滑落,一张小脸苍白憔悴得让人心怜又心疼,可惜已经无法阻拦他身体里的那头恶兽想要咆哮肆虐的野性了。
她浑身颤抖,大脑就像一面回溯时空的镜子,翻出一页又一页往事,那些甜蜜得像童话故事,美妙过所有的浪漫爱情,那是天堂,伊甸园,她最爱的男神……可是镜子另一面,却是地狱,泥沼,要致她于死地的魔鬼。
她看到魔鬼的狞笑,嘲笑她的不自量力,讽刺她的自以为是。
姚萌萌你真是天真得愚蠢啊,以为只要你努力就可以去到他的世界,呵,你是来到了他的世界,这个真实的世界却是需要用血和肉来搭建的荼糜地狱啊!
“姚萌萌,你竟敢又背着跟别的男人暧昧不明,你这个该死的——”
厉锦琛怒骂着一把挥掉了桌上所有的东西。
哐啷,她的古瓷杯,被碎得四分五裂——那是她央着他,陪她去陶艺馆做的情侣杯。他的那个,早就不知哪里去了,估计已经陈尸在垃圾场了吧。
萌萌像个木偶似的,一声不吭地看着厉锦琛发疯发狂,对自己的身体施虐。
“我早告诉过你,这是你自己选的。”
他拿出打满尖尖铆钉的黑色脖套,强行套在她脖子上,拉着绳索用力一扯,迫得她不得不仰起脖子看向他,姿态宛如一只臣服于主人的动物,如果给她加上一只还会摇动的尾巴的话,大概形象就完美了。
她摇头,呜咽着叫着“没有”,她想抓他的手求饶。他却将她的手都扣住了,再无法骚扰他的动作。
“大叔,别这样……呜呜,求你……”
“太晚了!”
他狠狠地挥下手,她疼得浑身抽紧,就直往他身上扑去,硬是将他抓住不放,泪眼迷蒙,楚楚可怜,却又爱又恨,无法自矣,“大叔,你惩罚我吧!可是你能不能先放过我同学,他们跟这事完全没有关系。是我不听话,我逃离你,你要罚就罚,别再牵连那些无辜的人,求求你了……大叔,你听到吗?我是萌萌啊,你醒醒,求求你,别这么对我,别这么残忍……”
挥下的手有一刻停顿,凝着女孩泪颜的瞳仁迅速地眨动了几下,仿佛有些松动的迹象。
她见状,被束的小手用力地爬上男人的俊容,继续求着,“阿琛,我错了,我认错,好不好?你原谅我,我答应你,只要你放过何班长,以后我都听你的,我一定乖乖的。好不好?求求你了,答应我,好不好?”
她含着泪,仰首去亲吻他的唇,想要化去他眼低浓重的戾气。可是在唇就要相碰时,他突然一把推开她,她失去他的支撑,一下从桌上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疼得她双眼紧闭,等待着那股俱痛的过去。
可不防他竟然立即俯身又抓住她披散的长发,将她从地上扯了起来,她疼得直叫,又被他摔进了沙发里,重重地压进了沙发中,恶狠狠地质问她,“上一次,是什么时候承诺的?这一次,你又打算什么时候转眼就背叛我?跟别的男人跑得无影无踪,或者私会通歼?!”
“不,我没有!”
她又惊又气,不甘地厉声反喝。吼完,顿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光,难以负荷这一波波的精神和肉体的折磨。
他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啊?
好难过,好难受,好痛苦,她还能坚持多久,她觉得自己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大叔……”她哭得哑了声音。
“不要叫我那个恶心的名字。”
“大叔……”她看着他嫌恶的皱起眉头,突然撤离。
他不断地扒着头发,凌乱不堪下透出的眼神混乱又纠结,渗着丝丝的血色,他在屋子里绕圈儿地走,就仿佛一只无头苍蝇般,一脚踢在门口的大屏风上,竟然把屏风角上的木质装饰角给踢断了一根,整个石座屏风都微微晃了几下。
“大叔,你别这样,求求你,冷静点。”
萌萌爬下沙发,又朝那痛苦的男人爬了过去,抓着他的裤腿求着。他不得不停下爆躁自虐的动作,俯首看着仰起的泪颜,眼底窜过一片复杂绞拧的神色。可那抹柔情也只是眨眼的功夫,就被沉沉的黑暗浸染吞噬。
他竟然一脚踢开她,冷喝,“你大可以去找你的那些小鲜肉帮你解决问题,还需要来求我。”
她闻言身形一僵。
他转身走向挂衣架,翻出了烟和打火机。点烟的手一直在发抖,他额角浸出一大片的汗渍,脸色一片铁青,可怕至极。
“不准吸!”
她竟然一蹦而起,冲到他面前就打掉了他手上的烟,他只吸了一口。她抓过他手上的烟就跑向大门,又立即想起大门都被他控制起来了,转又跑向洗手间,当然没指望那门还能帮她什么忙,她不过是在争取时间,争取时间干什么呢?
“你以为你跑得掉吗,姚萌萌?!”
铿铿铿——
室内灯光次递变化,二百七十度的观景落地墙全黑了,一丝明媚的光都看不到了。
她才没跑几步,就撞在了冰冷的墙体上,刚才记得这明明没有墙的,什么时候竟然跑出面墙来?!
正奇怪时,男人的声音如九幽鬼魅般从背后传了过来,“东西,拿来!”
肩头一阵爆疼,她低唔一声跪倒在地,脑袋立即埋下去,双手迅速捂住了脸。当厉锦琛将人扳回面前时,头顶的灯光也应时而亮,将女孩埋下的头一把抬起,俊脸上也窜过一抹震惊的愕然。
原来,女孩竟然将那一大包烟都塞进了自己嘴巴里,咀嚼着咽下了肚子。
她睁着一双愤怒的火眼,直直瞪向他,仿佛在向他宣布她最大的决心,就是死也不会让他再碰一下那些毒害人的东西。
寂静,令人窒息的寂静。
突然,他闭上了双眼,额头青色跳动仿佛就要爆裂,他再睁眼时扣着她狂吼,“你在做什么?!你疯了吗?!给我吐出来!”
他曲指进她嘴里勾出黄澄澄的烟草,她竟然固执地根本不让他碰,晃着脑袋,还咬得他手指血淋淋的,低低的哼呼声就像头悍猛的小兽,眼镜早在刚才的一番折腾里掉了,两只大眼睛迥迥有神地直瞪着他,真是让人无法言语。
两人这么来去折腾了好半晌,厉锦琛总算将萌萌嘴里的东西给清了个七七八八,还押着她又硬灌了几大杯的水,才勉强弄干净。
完后,他扯了个纸巾盒,抱着她给她擦嘴擦脸,动作又变得异常地温柔。
这前后的待遇差异实在太大了,她简直有些风中凌乱,不堪负荷的感觉,却又禁不住为这一刻的沉静如初,落下泪来,委屈地哭,“人家不想离开你的……呜呜……嗝,人家只是害怕,嗝,你太可怕了,呜呜……你不知道,嗝,吗?呜呜……你竟然对我做那种事……都是你逼我的,凭什么全怪我头上?嗝!”
他冷哼一声,一边给她喂着热水,一边冷哼一声,“如果不是因为他们,你会主动乖乖地回我身边?”
她惊讶地看着他,仿佛他已经恢复正常,可是这说出的恶毒侮辱的话又不像。
“厉,锦琛……”
“不是我逼你,是你自己犯贱!”
“你——”
他竟然说出这么难听的话,他根本没有变回去。他还是魔鬼,他还是那么可恶卑鄙。她气得扬起手就要打他,他却只是冷冷地看着她扬起的那只细细的手臂,上面露出内侧的一截红痕,也是两人的“第一次”遗留的伤痕。
前后已经过去快一个月,这伤都没好全。
已经不用再怀疑什么,很多细节已经将真相告诉了她。不是她愚蠢犯贱,根本就是他自己已经病入膏肓。或者说,她犯贱愚蠢也都是为了他。
为了他呵!她欺骗了要好的朋友,她隐瞒了害人的事实,她自私地想要凭自己的力量拯救他,可是到头来发现,不过是她自不量力。
小脸上的表情慢慢消失,泪水干涸在脸颊上,她扬起的手慢慢落下,抚在了他紧绷的面容上,轻轻说,“大叔,当年发生了什么事,让你这么不愿意提起?你可以告诉我吗?你有心事,我能感觉得出来。你在害怕什么?害怕你说出实情我就会离开你吗?不,我保证这次一定不会离开你,告诉我,好不好?”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再一次,他推开她的靠近,转身走掉。
依然是逃避!
她顾不得身上七零八落的狼狈相,追上去,从背后将他紧紧抱住,“大叔,你为什么可以告诉朱婧慈,都不愿意告诉我?难道真像朱婧慈所说的,其实你心里有她,才把她视为你的知心伴侣。”
“你在胡说什么。去换衣服,马上离开这里,回公寓去等着我。”
他拉开她的手,朝凌乱的大桌走去。
可是她不会放弃,“不,我不走,如果你不告诉我,我就去问朱婧慈。”
他蓦地转身,气愤地低吼,“不准去找她。她那是在骗你,你这个小白痴,你连这种当都要上。”
她却趋机抱住他,挨进他怀里,“我也不相信她知道,那你亲口告诉我,好不好?”
他眉眼疾跳,眸色忽明忽暗,牙关咬得咝咝作响,仿佛在极力压抑着什么,面容上青筋再次浮现,让人见之都心惊肉跳。
她很紧张。之前每一次询问那个秘密,遭受的下场都不太好。今次的情况已经很糟糕了,她决定破釜沉舟再犯一次险,赌一把吧!呵,她都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圣母伟大啊,明知山有虎,偏把自己送进虎口自虐啊!
“够了!我说过不要把那女人扯进来,不准再提那事。”
“阿琛……”
“姚萌萌,你是不是想提前结束我们之间的关系?”
欲开口的小嘴就僵住了,发不出声儿来。
他的声音不重不大,说完后他绕回书桌收拾一片狼狈的现场,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是什么。
可为什么她的心突然就像被一只大手死死地攥在手心,几乎无法呼吸,一股说不出的恐惧悬虚感,搅得她心里难受得想要吐出来。她身形一晃,急忙扶着桌沿才站稳了没有倒下去,就吐。胃底抽搐得发疼。
他说,要结束他们的关系,是什么意思?
她不敢问。
也许这只是冲动而出的气话吧!
那会是什么后果呢?
离婚?!
不,这一定是气话,不是真的,不可能。
他们的婚姻是由三方父母见证过,定下来的。他们是通过法律注册的合法夫妻。他们已经有一年的情感了。他们就是再吵,再糟糕,也会一直过下去的。
厉锦琛收拾了桌面,就立即去衣帽间里找了套衣裤扔给萌萌,命令她穿上立即回家。立即,远离他!
他知道现在自己的状态非常不稳定,趁着还能控制住这般,将她遣离自己的视线,最妥当。
砰的一拳击在桌上。
“该死!”
拳头立即破皮流血。
她回神看到他又在自残,心头一痛,衣服也不穿就跑去饮水间里拿医药箱要帮他包扎伤口。可是他追过去将箱子砸在地上,大声喝斥,“我叫你穿上衣服,滚出慈森,你听不懂吗?我tmd不需要你在这里碍手碍脚,哭哭啼啼。你耳朵聋了吗?!”
“你叫我滚?”
“对,滚出去——”
他横手一指大门,她惊怔的小脸倏地没了表情,眼神一下变得空洞洞地像个抽光了精血的洋娃娃,转身就冲了出去。
可是他让她换上的衣服,还扔在地上。
她跑出去,还穿着已经被撕得不堪的白裙,那上面染着不知是他还是她的血渍,那模样若让旁人看到了定会浮想连翩。
他恼恨地低咒一声,拣起衣服就跟着冲了出去。边跑边向保安室的下令截住女孩所在的电梯,哪知道萌萌动作奇快,比他这个大楼的设计者还熟悉楼道里的快速通道和电梯行驶规律般,他们硬是没把人截住。
直到他奔出电梯,听到大厅里一片惊呼,就看到那个白色的身影冲出了大门。他低咒着追上去,一路追到石阶下。
“萌萌,站住。”
该死的,这一日有多少人看到她的身体,他真想把那些人的眼睛珠子通通都挖掉!
萌萌已经跑出来时,已经泪流满面,伤心又害怕。她一路颠簸,跑下石阶时,只觉得一片青晃晃的影子在眼前飘飞,那声怒吼吓得她脚下一个踉跄,就朝下倒去。
近百级的石阶也有好几米高了,前后左右的人见状都吓了一跳,偏偏这时候都没人在旁拉女孩一把。后方还差三五米的男人见状心中已是大骇,竟然纵身一跃,直直扑向倒地的女孩,在千均一发之迹将女孩抱在了怀里,两人双双滚下石阶。
疯狂的颠簸中,她竟然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紧紧拥着自己的男人,恍惚之间仿佛回到了当初牧场的时间,那是她最快乐的一段回忆。因为他在那时向所有人宣布,她是他的女神。让她的深爱,有处安放,妥妥帖帖。
那双黯沉的眼眸,曾让她恐惧过,排斥过,可是最终留下的依然是……爱呵!他在意她,他眼里有她,他不能没有她,他其实是心疼她的。
如果有一天他真让她“滚”的话,她也没有遗憾了!
瞧,今儿他陪她一起“滚”了,不是么?
当两人终于停下时,阶上的保安们,王致诚和司徒烨,一大群的人都跑了出下来,迅速将两人给围了起来。
旁人要递衣服给女孩掩身,也被男人一口拒绝,他脱掉自己身上仅剩的衬衣,将女孩包得严严实实,抱着人上了秘书开来的商务车,一路开车立即去了医院检察。
那时,在石阶上不远处,一个中年妇人正躬着身子怔怔地站在高处,将前后发生的一切都收尽眼里。却没人发现在她手中紧紧攥着一个黑色的皮夹。她迅速地将皮夹子收进了自己的皮包里,迅速溜走了。
直到她走到无人注意的角落里时,才悄悄拿出那典型的男士黑色皮夹,打开来,里面除了一叠厚厚的毛头钞,还有一堆卡,看似都是银行的,因为只有一两张她认识是帝国内的大银行,但其他的都没见过。她也不识外语,觉得上面的字母拼写都不像标准的英文。
没有身份证。
但也可以肯定正是那慈森集团的创始人——厉锦琛,害得她女儿毁容又差点残疾的罪魅祸手!
真可惜啊,竟然没有身份证。不然,她就可以拿此大做文章,将那个男人的丑颜爆形公诸于众,不整他个身败名裂,没脸见人,她就不配做个好妈妈。
妇人毫不犹豫地把现金都塞进了自己的包包,心里一边诅咒着,一边翻出了包里的所有东西。多数都不是她见识过的。但就这个皮包的价值,她也能感觉到不菲。回头要是卖掉,估计也能赚一笔。如此想着,她就要把卡片都扔掉,怀着一种小人的报复心态。
清理完脏物,妇人转身就离开了小巷子。完全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当她一离开,就有一个身影跑到垃圾筒前,将筒完全翻倒,把被扔掉的那些看似完全无用的卡片全找了出来。
那人一张一张地辨识,眼眸慢慢眯了起来,心中也愈发惊骇嫉羡,那个厉锦琛可真不愧是华夏帝国第一金融钜子。这包里的卡,全是不限额的各种卡,全是烫金的vip会员字样,什么尊享荣誉等等,那些金色的凹凸拼音姓氏,看得他一阵儿眼红发刺。
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得天独厚了,难怪让他的女神念念不忘。他一定要找到这男人的把柄,然后……
突然,一张字母非常特别的黑白色素卡吸引了他的目光,他反复翻看,直觉这卡不一般。但一时之间又看不出什么,为防被人发现,急忙收了东西离开。心里盘算着,回头就找朋友看看这是个什么卡,说不定就能寻出些好线索来。
……
又进医院了。
萌萌忘了这是第几次了。
“不,我不要检察,我没什么不舒服的。你们给他检察一下,他抱着我滚下来,伤都落他身上了!”
萌萌在白大褂医生走来时,直指着刚刚穿上王致诚送来的衣服的厉锦琛,口气严肃又极有气势,让主任医师也是一愣,看向厉锦琛时目光带了更多的审视。
厉锦琛却不以为然,声音冷冷的,“我没事,先看看她有没伤到。”
萌萌却挡住了医生伸来的手,“我,我要换个女医生!”
闻言,众人都是一愣。
女孩咬着唇护着身子的模样,还真是让人……容易乱想啊!
厉锦琛方才回过神,“嗯,换个女的来。”
口气很是霸道。
萌萌立即朝厉锦琛伸手,“大叔,我有人看了,你让这位医生看看吧!?”同时就给司徒烨等男人打眼色。
司徒烨和王致诚接到女孩的信号,立即劝说。
厉锦琛眉心皱着,最后还是依了小姑娘。
司徒烨逮空调侃道,“现在看来,最后还是丫头你够手段,竟然能将发狂的boss轻松拿下。小的在此甘败下风,佩服佩服啊!”
萌萌只是睨了他一眼,不置可否,眉目间却锁着一抹忧愁,不吭声儿了。
那时,厉锦琛摸裤兜时没有摸到自己的钱包,皱眉问王致诚有没拣到。王致诚摇头,立即给公司保安部打了电话,让追查钱包去处。
“钱丢了没关系,最好把卡都找回来。”他蹙着眉心说。
王致诚点头,知道大boss的钱包里钱其实并不多,真正有价值的还是那些卡,还有那个包。那个中年女人猜的也没错,包是私人订制,价值六位数rmb。
两人正说着时,旁边萌萌的急诊病床处发出一声尖叫。
厉锦琛立即跳下床,也不管那医生招呼,就冲了过去,一把掀开白色隔帘,就把一头撞来的女孩抱进了怀里,横眉冷眼地瞪向那拿着仪器一脸纠结的女医生,喝声问,“怎么回事儿?”
怀里的小姑娘抬头,呐呐地说,“要脱衣服,我……不愿意!”
要是脱掉,肯定会被发现她身上的鞭伤和种种虐痕。刚才就是因为女医生发现了端倪,她才夸张地大叫引来他,想借之逃过。不管怎样,她都不希望有意外发生在他身上。就像之前,他不顾一切跳下石阶救她。
------题外话------
哎,这两人儿啊,还真是纠结又缠绵哪!
68.明了(回甜)
面对萌萌的扭捏作态,女医生表示很无奈,本着医者职责劝说。
萌萌埋在厉锦琛怀里耍着无赖,就是不肯接受检察,有点儿无理取闹了,让旁边的医生护士都露出了几分不耐。
厉锦琛问了几个症状,萌萌都摇头表示完全没有,最后大手一挥就此定论。
“她都说没事儿,就不用检察了。回家!”
一众被紧急招唤到此伺候大人物的白大褂们,都忍不住变了脸色,在心里翻白眼。见过大牌儿的,还真没见过这么脑残的大牌啊!可他们也没法子,谁叫人家是院长点名要照顾好的大人物,大人物说啥就是啥吧!
厉锦琛抱着萌萌迅速离开了医院,因为萌萌说“我最讨厌闻医院的味道了”。
走在众目睽睽下,萌萌揽着男人的脖子,目光上移时就看到漂亮的下巴曲线,仿佛刀削斧刻般俊立有形,浓长的睫毛下铺着一层淡淡的阴影,让他看起来又沉稳,又帅气,给人十足的安全感。
一如当初。
她突然明白了许多。
也许他是以那样极端矛盾、极端复杂的心情面对着她。他爱她疼她,极端地欲望想要完全独占她,却又不断地推开她,隔离她在某些范围之内。这看起来真的很奇怪,很矛盾,他们反反复复地折腾了这么多次,或许只有一个原因可以解释:他知道自己的病情不轻,病发时很可能无法克制会伤害到她,当她挑起他怒火的时候,他只能叫她“滚”。
这话太伤人了,当时她只觉得好难过好委屈。她会跑回家,其实只是因为她太害怕他又会像在厉家那晚那么强她,想避开一段时间给自己一个缓冲。至今发生那么多事情,她都从来没想过一定要离开他的,从来没有。没想到他那么狠决地骂她“滚出去”,她瞬间觉得一切生活意义都没有了。可当她摔下石阶,他奋不顾身地飞来抱住她时,她觉得抛弃她的世界又全部回来了。
她一下子就明白了。
他虽然口头上凶狠绝戾不容反抗,事实上每次两人闹到激烈时,他又会给她缓冲放松的机会,她能顺利回家必然还是有他的纵容;他大概是知道她对两人真正突破的第一次,产生了心理抵触情绪,今日见面他必然会克制不住情绪对她再施爆,才会突然叫她“滚”的吧!
发生过的一幕幕里,她霍然寻到了自己视而不见的画面,他握紧拳头,自伤自虐地捶得拳头骨血贲流,她心里的恐惧不安,一下化成万千秋水融融,心软一片,更为他那份强自隐忍的矛盾和坚持心疼得无法自矣。
“对不起,大叔,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不管你……对我做什么。”
男人的身形陡然一僵,站在人来人往的医院大厅里,一动不动,所有从他们身边走过的人都禁不住投来惊艳的眼神和叹息,他就像一尊完美的雕像,即使什么都不做也依然是一切的焦点。
可惜事实上,在这世界上是没有一个人能够理解并感受他内心的挣扎和痛苦煎熬的。没有一个人!
他低下头,看着怀里的乖巧听话的女孩,心脏处只有阵阵地抽痛。就算女孩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知道他的心有多痛,有多么矛盾,多么不堪!
而于萌萌来说——
只有她看到他深黯无光的眼眸一下变得灼热而炙亮,那里滚动着与他平静外表完全不同的火热情感。
她深谙,果然没错。
……
“英琦,我同学已经告诉我了。真的非常感谢你的帮忙,现在……或许下次我们几家聚会的时候,若有机会我会当面跟你道谢的。我知道这样说,真的很自私,但是我好不容易和他和好,我希望这段时间,咱们不要再联系。对不起!”
电话那头的男孩十分不甘地叫着,萌萌仍是狠心地挂断了电话。
不断在心里说着抱歉。
在感情的世界里,向来都容不下半颗沙粒。她只有这一个选择。
不自觉地抚抚脖子,又立即沮丧地想到,一直挂脖子上的玉佩和玲珑不知什么时候掉的,她发现得太晚了,都不知该去哪里找。印象里,她连洗澡也没取下过。
她想也许是因为那几次和厉锦琛一起时,追逃跑跳的,动作过于激烈,在那里不小心扯断被扔到哪个角落了吧!回头她必须把自己待过的地方,都通通找一遍。虽然龙佩已经没有了订亲的意义,不过,戴了十八年的东西,也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给丢了啊!回头要让父母知道,一准儿会拍死她脑袋的。
恢复上课后,萌萌又要搬家了。
程笑琳这个班长太热心了,不知打哪儿听说的,正收拾东西时就找到公寓来了。
萌萌尴尬,程笑琳仍是一副超能理解人的模样,只是埋怨她有困难都不找她这个朋友商量,啥事儿都闷在自己心里,实在不够地道。
萌萌想了想,拉着程笑琳走到阳台上,说,“笑琳,你别误会。我只是觉得总是让自己的这些事来麻烦你们,实在是我自己太无能。”
程笑琳面上浮出一抹复杂的忧色,突然说,“萌萌,你真的打算回去跟……那位同居了?你,想通了?”
两人虽然从未正面谈论过个人情感上的私事,也是心有灵犀,一点就通的。
萌萌微讶之后,看着远处的那幢熟悉的建筑,叹息道,“其实我以前还有些迷惑,也有些抵触……后来我知道,其实是我想要的太多,太不满足了。现在我知道了,没有什么比他更重要。也许你们有的人根本无法理解,我为个男人放弃自己的生活,那么圣母阿苏的了,可我明白我在做什么,目前我能做的只有这样陪着他。未来还太远,我不奢望。我只想,做我能做的,抓住当下!和他,好好的。”
程笑琳咬着唇听完女孩的心理话,突然一阵激动地握住了萌萌的手。萌萌腼腆一笑,自惭这话是不是说得乱文艺一把的,涩红了脸。程笑琳张了张嘴,却终是咬往了唇,什么都没说出口,送萌萌出了公寓。
她们刚出公寓大门没走多远,就碰到了刘鹏。刘鹏看两女生推拉着行李,自告奋勇地要帮忙都不好推辞。程笑琳想到当前情况,自然是不想再有男生靠近萌萌的,就好言相劝。两人正争上了,萌萌的电话响了,她一看来电,竟然是许久未能联系上的温泽,立即揭着电话走到一边去。
兄妹两已经许久没能联系上,一时都不知该从何说起。温泽早已经被贺英琦责难过一顿,这会打来电话就直问厉锦琛发病的情况是否严重到威胁到她的生命了,萌萌避重就轻地绕过了话题,又问起那个“三年秘密”。
她正想绕着温泽再透露一些内容,没想背脊一寒,立即转身,就看到刘鹏正一脸憨笑地看着自己,心脏顿时一个七上八下说不出的滋味儿,心忖刘鹏这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神出鬼没地吓死她了。
刘鹏憨憨地笑着问她是不是在跟男朋友打电话,那么小心翼翼地,还说已经跟程笑琳商量好了,来告诉她一声儿而矣。
萌萌松了口气,就草草地跟温泽说了几句不要紧的话,便挂了电话,打了个的离开了学校。
刘鹏看着离开的出租车,抚抚额角,掩去了唇角的一抹恶笑。
原来姚萌萌也很想知道三年秘密。看来厉锦琛那男人藏得够深的,如此在意这小丫头,无所不用其极地将之圈养保护着,也没能放下全部的信任告诉实情。可惜了,他本以为可以从姚萌萌身上挖到点儿什么内幕的,如今看来还得另想办法了。
他想了一想,就朝校外的另一个方向走去。
换乘了两趟公交车,费时近两个小时,刘鹏走进一个城乡结合式的小区。在小区门口的水果店里买了一斤苹果一斤香蕉,左右手提着进了一幢单元楼,敲响了一家大门。门打开时,开门的正是苏佩佩的父亲。
原来,苏佩佩父母为照顾女儿,在单位办了长休假,暂时租住在了这个外五环的地方。苏家夫妇看到刘鹏竟然想到来探望他们,十分高兴,又带来一笔钱,更是感动不矣,拉着刘鹏说个不停,还请刘鹏留下吃饭。刘鹏向来做人做事都非常周到缜密,推拒了吃饭的事儿,又给两佬透露了一些学校的情况。内容不过是别的同学都忙着自己的学业和事业前程,还有每年海外交换生名额的公布出来,可惜苏佩佩因为这一场病,都错失了机会。
苏家二佬听得心中一阵儿气结不甘,对于学校的态度和苏佩佩同学室友的看法,更糟糕了。尤其是苏母,目光黯黯地瞥过了桌案上的一些东西,那都是拿厉锦琛钱包里的钱购买来给女儿的补品。当时占了便宜爽了一下,可现在看来跟人家日进斗金的程度比起来,自己的行迳简直就是小儿科,可笑至极啊!
“这世道真是太不公平了!害人的人却过得逍遥自在,如鱼得水,各种风光。我们这些草根被害者,就活活地被他们欺负打压成这样儿。真是太不公平了!”苏母忍不住骂了起来,苏父急忙安抚妻子。
刘鹏也不动声色将话题转到了苏佩佩出院的问题上,才让苏母停止了咒骂。
下午,刘鹏又跟着苏家二佬去医院探望苏佩佩,其实他心里另有计划。
当病房里都没人时,刘鹏询问苏佩佩是否知道“三年秘密”的事情,希望借苏佩佩与萌萌同寝室一个学期的机会能不能套出些线索来,可惜苏佩佩只透露了厉锦琛和姚萌萌是合法夫妻,且已经领了小红本儿的事实,其他也是一概不知的。
刘鹏听说这两人竟然已经结婚了,心中大喜过望。毕竟他心怡于朱婧慈,自然不希望自己喜欢的女神有太多跟别的男人在一起的机会了。
他们这厢说着话时,去而复返的苏母听到了两个孩子的低声交流。虽然听得不太清楚明白,但她理出了一个线索,原来那天被女儿斥骂的姚萌萌竟然是厉锦琛的小妻子,那么丈夫为妻子报复讨厌的室友,这动机完全不用怀疑了。若是要直接报复那个厉锦琛,并不易寻到机会。但是拿捏一名学生,让姚萌萌那小姑娘血债血偿,这机会就多了。横竖,她现在是清楚了这其中的关系,要下手就有目标了。
刘鹏没能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在苏家夫妇回来时,就先告辞离开了。
晚上,苏母趁丈夫不在时,也向女儿打听姚萌萌的事,“你说那个金融钜子,真的娶了你们那个土包子同学?”
苏佩佩愤愤地将自己拍到的证据给母亲看了,又是一顿妒嫉至极的憎恶和诅咒。苏母听了女儿的各种抹黑之后,更对萌萌深恶痛绝,报复的手段也慢慢有了雏形。这母女两正商量着害人大计时,不想苏父就回来了,隐约听到两人又提及“姚萌萌”的名字,就有些着急害怕,说自己跟朋友打探来的消息,厉家不是他们这种平头小老百姓惹得起的。
苏佩佩向来看不惯父亲谨小慎微的处事风格,想要反驳,就被母亲拦住了。苏母对丈夫说自己正在劝女儿跟室友和好,解除误会心结,承认当初自己太冲动,云云。苏父见妻子表达恳切,似乎也很诚心,犹豫了一下从内兜里掏出个东西,递了出去。
“这是那天你们跟那姑娘拉扯的时候,兴许是那姑娘掉了的东西。既然你们想跟人家重修关系,就把这东西还回去,相信误会就能解除了。”
苏家母女一看那东西,竟然是个通体碧绿的龙佩,龙佩上还有一个白脂玉雕的玲珑小球。两件玉器栓在一起并不怎么搭配,不过单看起来都该是价值不菲的物件。两女眼眸大亮,却又不约而同地收敛了眼底的精光,由苏母谨慎地拿过东西,揣进了怀里,表示一定会“物归原主”,心里早有了另一番计划。
……
搬回顶屋公寓,重新开始二人同居生活。
这似乎是兜了一个大圈儿,又回到了原点。一起吃饭,办工学习,看电视,健身,玩游戏,或亲热缠绵,都没有变。也许在彼此心里,有些事情已经变了。
两人一起,她不自觉地投入其中,但偶时回头看身边的男人,却发现他根本没有关注两人一起的项目,而是一直定定地盯着她看,看入了神似的,目光一眨不眨,眼神深邃得就像一汪看不到底的深潭,又似一览无边的神秘大海,幽幽的,让她莫名地有些心慌。
她一慌急,就不自觉地卖萌装傻,闹出一堆笑话来。
“大叔,今天院上发了慈森的一个招聘通告,你知道吗?”一脸兴奋的娇精模样,托腮中意到男人身边。
厉锦琛正埋首在欧股上,只道,“不知道。”
萌萌立即喷了,“这么大事儿,你都不知道,你还是集团大boss嘛!”
厉锦琛抬头看了眼一脸不满的小姑娘,声音更淡,“你的专业素养还没补起来,不知道公司董事长总裁是做什么的吗?!”
萌萌愕然之后,一脸窘色地别鼻子哼哼,“直说自己只管赚钱,不管招人,一身铜臭不就行了嘛,干嘛老打击人哪!”
厉锦琛的手指停了下,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
萌萌向来是越挫越勇的性子,又挪过去,说,“我听好多人说,慈森的实习生要求非常高,也有些特殊,奇怪。不会招最顶尖的尖子生,但招进去的人日后出去都能独挡一面,迅速成为行精菁英,比在国外镀金还要好。那是大家削尖了脑袋都想挤进去的机会,一旦跃入慈森门,飞煌腾达指日可待也!”
厉锦琛又睨了萌萌一眼,不置可否。那眼神儿啊,好像还是个赤果果的嘲讽,好像在说:你早就进了慈森大门,还一口气冲到了最核心层,犯得着这会儿发傻似地念叨慈森门槛太高竞争太激烈那么娇情嘛?!连慈森创始人的大床都上上下下爬了无数次了,这娇情得也太过火了。
“大叔,要是我参加正式的笔试、面试和主管审核,你说我能不能通过你们的筛选,被成功录取啊?”
厉锦琛慢慢睨过来,这回那眼神儿就更赤裸了,幽幽地启唇道,“今天的cet4模拟题都做到九十分了?或者,你真想要一个公平竞争慈森实习生的机会?”
萌萌被那眼神儿激得浑身一哆嗦,立即挺直了身子,吼道,“今天模拟我得了八十五分,所以,能不能给我一个走后门儿进慈森的机会呢?但是除了采花大叔、致诚哥哥和小苗姐,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你和我的关系,不然那做起事情来就没意思了。”
这是个人情社会。要是人人都看她是总裁夫人,肯定不会给她真正的磨练机会,很可能就变成电视剧里那种狗血情节,成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家庭妇女,父母辛辛苦苦地养大咱们,十数载寒窗苦读各种大考小考月月考不断的折腾折磨,到头来没有发奋图强为四个现代化建议供献点儿力量,就被人收进后宫包养起来当了米虫,那太悲摧了。真是对不起父母党和国家的培养教育啊!
厉锦琛合上了电脑,摆出一副颇为庄重的谈公务的姿态,目光仍是睨着萌萌,“这么多要求,你胃口不小。”
闻言,萌萌小脸一抽,低嚷道,“哪有!人家只是,只是……”请求走后门儿这样理直气装的态度,好像不太妥当,立即咳嗽一声,收拾声势,“那个,大叔,人家只是不想浪费这么好的实习机会,让他变成了挂羊头卖狗肉。未来要是大家提起厉锦琛先生的夫人,想到的都是没啥真材实料吃丈夫软饭只负责繁衍后代的家养贵宾犬,不是超丢你的面子嘛!”
厉锦琛心中暗暗抚额,发现这丫头越来越会胡扯八道了。
萌萌却越说越有灵感了,“大叔,以后要是大家知道我就是姚萌萌,立马想到姚萌萌的丈夫是帝国金融钜子厉锦琛。啊,难怪这美人儿这么聪明能干,原来是金融钜子的老婆,金融钜子果然名不虚传,挑老婆的眼光可真好,那么早早地就相中了姚萌萌这只绩优股,哦不,原始股。真是一本万利,步步高升,天天牛市,日入斗金啊!哎哟——”
这摇晃的小脑袋就被拍了一巴掌,被斥了声,“唱戏吗!”
萌萌姑娘一下怒了,“人家说认真的啦!”
黑眸光色一闪,“那就拿出你的诚意来。”
大眼睛眨巴一下,无辜地问,“人家都这样表态了,还不算诚意?”
黑眸挑了挑卧室的方向,好整以暇道,“我需要的是实际的行动表示。进去,我给你一个完美被潜的机会,一本万利。”
“啊——”
姑娘瞪时傻眼儿,看着男人一副“便宜全让你占”的一本正经表情,内心哗哗的瀑布汗呀!厉大叔,你还能再这么斯文地耍流氓吗?!逆天了啊!
一夜温存。
萌萌蓬头乱发地从被窝里爬起来,对于身上的斑斑点点已经可以视若无睹了,但是看看垃圾筒里被撕坏掉的小内内,心里有抹隐忧一直挥之不去。他们已经在上一次突破了最后一道屏障,但现在夜夜温存,他只是抱抱她吻吻她,并不再像以前那般深入纠缠。他似乎仍在极力克制着,纵使她再三鼓励过他,也被他拒绝了,她没有再强求,想一切顺其自然。
穿好衣衫出来时,男人看了一眼,表示裙子只遮到膝盖太短,给她另挑了一件高腰的及踝长裙,配上一个蝴蝶袖的小上衣,就是穿着平底的棉制板鞋,也把她衫得很修长有型。萌萌看到镜中的人儿时,顿时佩服得五体投地。
“大叔,是不是跟你在一起久了的人都会变笨呢?!我觉得我可以不用脑子生活了。”
“你这是在暗示我,你的身体可以任我摆布?”
刚扬起的闪光小脸儿瞬间就灭了。
男人发出一声愉悦的轻笑,女孩背着双肩包故意把鞋子踩得啪啪响地跟在后面做着消极抗议。
到学校时,厉锦琛看着姑娘还鼓着小脸,说,“如果你真喜欢,就填表吧!到时候过不了,不要哭鼻子。”他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儿,她笑开了花,抱着他脖子就亲。
厉大boss都让填表了,还有人敢不让过的,那不是存心找死嘛!
“放学我来接你。”
“嗯。”
临下车时,厉锦琛又突然叫住萌萌,从汽车的储物盒子里拿出一个深蓝色的礼物盒子,打开,里面竟然是两颗漂亮的彩钻。
“耳钉?!”她拿起一个一看,“大叔,人家还没打耳钉呢!”
“不是耳钉,是领扣。”他拿出一个,在她的娃娃领真丝上衣的领口上,钉上一颗,颜色很搭,款式也非常别致。
她瞧着后视镜,高兴又苦恼,“这么漂亮,我怕万一掉了怎么办,人家会肉痛死的。”
他说,“有跟踪器,谁敢偷就等着蹲大牢。盗取私人财产达千万元者,按帝国私有财产保护法,要蹲十年牢。”
她咽了咽口水,送上几个香吻,高高兴兴地奔向校园。
目送着女孩离去的目光,变得深幽冷冽。
……
下午,本来安排好的两堂课,因为老师临时有事儿,提前半个多小时下课。
萌萌看时间还早,就应两个女同学相邀,一起到老胡同巷的书店找一本教授提过的专业著作。
话说帝大本就是百年老校,校内外都保留了不少前朝百年的老建筑,四合院、大小胡同,都是帝大乃致整个帝都有名的古建筑群。平时萌萌也喜欢和本地的同学逛老胡同,里面有不少有趣的小玩艺儿,她还曾慧眼拣漏,给厉锦琛和厉珂都淘过小礼物,颇得父子两喜好。
趁着这点时间,萌萌先给厉锦琛打了个电话,但他似乎正忙,便留了短信说明。看看领口上的钻石钉,她知道这里也有卫星定位装置,虽然心里怪怪的,她也懒得多想,只要他觉得弄这些让他觉得安心,就随他吧!
“萌萌,有你的信呢!”突然,派信的卫生委员竟然递给萌萌一个牛皮信封。
信上没有油戳,收寄人地址都没有,只写着“姚萌萌亲启”五个大字,隐约之中透着一丝诡异气息。
她打开信封,看到只有一张照片,拍的竟然正是她遗失许久的帖身玉佩。翻过照片后,写着:想拿回照片的东西,就到老胡同古籍书店见。时间:五点一刻。
这时间、地点,为什么选得这么刚刚好呢?!
萌萌将东西收进包包里,同学已经招呼她了,立即跟着跑了出去。
那家古籍书店已经有些年陈了,书累得顶天立地,密密匝匝地堆积在通道狭小的书架上,能放的都被店主塞上了。淡淡的书香萦绕鼻端,很让人沉静其中。萌萌从小就爱看书,特别喜欢这环境,这里算是学校和顶层公寓两点生活中,多出来的一点让她放松的环境。
“萌萌,你还是香芋奶茶吧?”
“好,谢谢。”
书店也颇为与时俱进,在门口增加了一个小小的奶茶加油站。
萌萌朝店里打望,隐约看到有人影从书架间闪过,并不确定是否信上所约的人已经到了。她想到这里是公众场合,就算对方想搞什么阴谋,还有同学们跟她在一起,也不怕闹出什么收拾不了的幺蛾子。
喝着奶茶,和同学一人划了个区域开始找书,一边也定好了时间。只有半小时不到,她想在厉锦琛来之前,把事情弄清楚。她顺着书架往里寻去,没注意不过五分钟,两个一同前来的同学就昏倒在角落里。
暗处的那人看着时间表,心头掐着时间:该死的,怎么还不昏!这臭丫头是什么体质?!这药可是她屡试不爽的,以前在道上混时,轻轻松松就能摆平一个熊壮大男人。
“你好,请问你是不是……”
突然,萌萌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吓得那人一下转过身,两人同时瞪大了眼。
“你……”萌萌惊讶不矣,眼前戴着个遮阳帽的女人,竟然是苏佩佩的母亲。她瞬即意识到什么,想要上前,却突然感觉到一阵眩晕袭来。伸手撑住书架,却见苏母竟然操起一本又大又厚的硬装书朝她脑子招呼过来。她大惊想叫,却发现自己叫出的声音软绵绵的没有丝毫力量,身子将将偏过了苏母的攻击,可是却失力地跌倒在地,那一波波昏眩感就像潮水一样向她涌来。
怎么回事儿!?眼神模糊间,她看到地上打落的奶茶,难道里面加了……东西?
苏母露出丧心病狂的噬杀模样,恶狠狠地扑上去压住了萌萌,诅咒,“姚萌萌,今天我就让你为你和你丈夫的恶行付出代价!”
兹!
一点火星在她眼前一晃,她终于不堪药力昏了过去。
苏母立即摸上前,攥起萌萌的衣领子,就狠狠地挥下几巴掌,很快打得萌萌小脸又红又肿,满布着紫红手印儿。但丝毫不觉得解气儿,看出萌萌衣饰不菲,就要扒光了衣裙,再拍几张香艳的照片发网上去,打出“慈森集团创始人夫人的香艳照”,相信那效果会更惊人。
但正在这时,她兜里的电话响了,看是女儿打来的,又不得不接了起来。
“妈,你好了没?好了就快出来啊!那里书很多,又都是些老书,你别伤着自己了。”
“女儿,别急,妈马上就出来。”
“妈,你不是还要折腾什么吧!时间要来不及了,你不知道厉锦琛那个男人时间卡得死准,要稍有不对,后果我们可承担不起啊!你弄完了,赶紧出来。”
挂了电话,苏母看时间的确来不及锦上添花了,虽有些遗憾,也决定不再久留,立即将打火机扔在了早已经洒了汽油的书本书架上,见火势一大就往外跑。却在边跑到门口时,又折了回去。她就怕个万一,想要将萌萌所在的那两排书架给推倒了,如此烧不死姓姚的,就是毒烟也能呛死人了。
哪知道她跑回那狭小的书架时,霍然发现一个男生正在拖动萌萌的身体,惊得大喝一声。
那男人一回头,这厢脸色揪然大变。
“刘鹏,你怎么会在这里?”
苏母眼见事发,而发现的还是他们一直认为是站在他们这方的人,顿时心中惊骇,瞬间意识到了什么。
不论刘鹏至今的目标是什么,但前后想来,这个跟女儿明明非亲非故的男孩如此处处“帮”着他们,仍是有些奇怪,说不过去。总之,现在亲眼撞见这些,留下刘鹏这活口必然不妥。
……
一刻钟后
厉锦琛没有在约好的地方等到萌萌,打电话也无人接听。而不远处的火警声由远而近,惹得附近不少放学的学生都跑去围绕在胡同口,七嘴八舌地议论着火灾的情况。
厉锦琛下车后,听到学生们的议论,记起女孩发来的短消息说过会去一个古籍书店找书,立即跑去火灾现场,刚好碰到那两个被救出来的同学正在接受紧急抢救。其中一个醒过来时,慌忙叫着同行的人名字,偏偏就差了一个。
“我还有一个同学,叫姚萌萌,她戴着个黑框眼镜儿,穿长红裙子的,你们有没有救到她!”
她这一叫,正给厉锦琛听到。厉锦琛冲过去抓着那女孩厉声喝问事情来由,那女孩立即被吓得直哭,护士也挡着厉锦琛怕他太激动伤到了病人。
恰时,刚刚完成一轮救援灭火的消防队员跑出来,报告说,“人差不多都跑出来了。不过有两个书架倒了,下面好像压着一具尸体,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必须等着……”
“啊,先生你干什么,危险哪!”
那时,书店几乎整个都被毁了,还有余火未歇,且由于还是古旧的木质屋舍,朽损巨大,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踩空,危险重重。男人却是什么防火护具都没有,只从一围观的学生手里抢了一瓶矿泉水往头上一淋,就冲进了隐患重重的火灾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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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宠小娇娃》即《强吻亿万老婆》的姐妹篇
当苦命小白菜重生在仇人身边:别以为她小就软弱无能,作为“婴儿凶器”一样整到你黑道天翻地覆!从此,小婴儿开始了夺命连环杀【重口味】超华丽黑帮生活。
“大小姐,叫帅哥,帅——哥!”
“哟——汪!”
“大小姐,叫叔叔,叔——叔!”
“哟——汪!”
“小宝贝,叫姐姐,姐……”
“哟——哟——汪!”
男人坐下后,托着小奶娃看了半晌,眸色平静沉定,宛如一片深邃的大海,无人能窥到海下隐藏着多少暗礁骇浪。
这男人想干嘛,讨厌!
“听着,叫韩——希——宸!”
这男人,疯了!
(想知道宝宝叫的什么,请看正文第25章)
69.你要跟着他一起疯吗?
当晚,帝都电视台播放了帝大附近的古籍书店的火灾事件。
“……目前失踪一名女学生,叫姚萌萌。而火灾现场现搜出唯一一具遇难者尸体,根据初步判定,乃为女性。但是否是这名失踪女学生,还待进一步的医学鉴定……”
那时,贺英琦正在校食堂吃饭,听到萌萌的名字时一口饭直接喷了出来,喷得对面的哥们儿大叫一声站了起来,指着贺英琦鼻子斥问是不是白天训练时比不过这会儿存心报复人。贺英琦哪有那美国时间跟人唠嗑子,抢了旁边哥们儿的手机,黑脸沉声地说要重看刚才那则新闻。
旁人发现他不对劲儿,就听他急吼吼地爆出一声,“刚才新闻里那失踪的女学生姚萌萌,是我家订给我的小媳妇儿!”
得,经他这一吼,兵哥哥们都吓了一跳,急忙出谋划策地帮贺英琦联系那火灾伤员的接收医院,各种消息。
贺英琦和同学赶到医院时,就看到了厉锦琛。他本想上前询问萌萌的情况时,脚步犹豫了一下。便看到厉锦琛志色俱厉地喝斥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连同旁边几个上了年纪领导样的人都面露难色,似乎在极力劝说什么。
贺英琦想了想,就让一个同学进去查探情况。刚好这同学修了法医学,懂一些验尸的技术,出来时就十分笃定地说,“根据英琦提供的线索,这十八岁的小姑娘的牙床不可能被磨损成那个样子。所以我敢肯定,死了的那人年纪至少在三十岁以上,绝不可能是十几岁的少女。英琦,你可以放心了。没找着人,说明人应该还活得好好的。”
贺英琦再三肯定这消息后,又跟众人商量,众人很快决定这时候到事发现场去侦察搜索最靠谱儿。于是一群人直接去了火灾现场,在周边查探起来。好在几人都有军官证,被问到的普通人也很配合。很快他们就寻出一条线索,找到了校外一幢老师宿舍楼。
“502室,应该就是这里了。”
老旧的铁门后是一扇紧闭的红漆木门,贺英琦吸了口气,用力拍打铁门发出哗哗的响声,在入夜的老楼里听起来尤为刺耳。其他人都互看几眼,同时露出一种仿佛在看鬼片的神色。
“刘鹏,刘鹏在里面吗?开个门儿,我们是姚萌萌的哥哥!刘鹏——”
门内,正打算做坏事儿的刘鹏听到敲门声吓了一跳,那一片中气十足的男人叫喊声让他郁闷不矣。怎么这么快就被找上门儿了!?只要晚一步就成了。
他迅速收拾现场,做好表情,小心翼翼地开了门,朝外望了一眼,就看到一群穿着橄榄绿军装、肩头杠着至少都是少尉军衔的青年男子,全堵在他房门外。而其中尤以一个模样最俊秀男子气势最强横,疾声斥问他是不是刘鹏。
两方交涉后,拿出各自的身份证明释疑,这才开了房门。
进屋后,贺英琦一眼看到卧室大床上躺着的女孩,显是刚刚才救回来似的模样,一脸污渍黑灰,身上穿着男士t恤,下半身掩在被子里看不出是什么情况。
朋友在贺英琦耳边低语,暗示当前这情况看起来有些奇怪。
贺英琦本就特别紧张萌萌,自是一进门就嗅出了一股异恙的感觉。回头看向正紧张朝他们看来,张口要解释什么的刘鹏,目光如电,不怒而威。
刘鹏心里一个咯噔,暗道不好,面上极力地维持着一惯对外憨厚老实的形象,搓搓双手解释道,“贺学长,您别误会。我和萌萌早前一起探望过苏佩佩时认识的,因为我一个好哥们暗恋苏佩佩。今天下午放学后,我路过古籍书店看到萌萌就想进去跟她打个招呼,没想到就闹起火灾来了。我招呼几个同学救了人,报了警。但当时萌萌一直昏迷不醒,我害怕出什么事儿,怕等不及救护车……咳,那个,我就自作主张地带着她先去了校医室……”
说到这里,刘鹏满脸涨红,直搔脑袋。看在众人眼里,明显一副“心虚有内情”的模样。至于那内情,但凡是个男人心里都明白几分。
贺英琦气愤地冲口而出,“你喜欢萌萌?!”
“啊,那个,那个……”
“混帐!就算你喜欢,也不能私自把萌萌带到你住的地方。你想干什么?!”贺英琦一把揪住刘鹏的衣领子,狠狠甩给了自己同伴。就冲到床边掀开萌萌身上的被子,双眼大瞠。
被子掀开,被下的女孩还穿着一条长长的纱裙,只露出一小截白皙的小腿,似乎并没有什么异状发生。
刘鹏大叫冤枉,“贺学长,您别误会了。我的确是有些喜欢姚同学,可是我绝不是什么龌龊卑鄙的小人。我带她回我这里,只是想增加一点儿……独处的机会。而且我也知道她有喜欢的人了,我没有那么多的奢望……我正打算按医生叮嘱,给她喂药……”
刘鹏反手指向一边的电脑桌上的药片,还是那位学解剖的哥们儿上前拿药看了看,后朝贺英琦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贺英琦稍稍松了口气,将被子盖上,回头冷冷截断话,“什么没做?那她身上的衣服是谁的?她原来的衣服在哪里?谁帮她换上现在的衣服的。”
刘鹏尴尬得不得了,立马就又被激动的兵哥哥们像提小鸡儿似地提离了地面喝问。最后解释萌萌身上穿的的确是他的t恤,不过那是因为萌萌的衣服被火烧坏了,到校医室时他脱了衣服让校医室的值班老师帮忙给换上的。说着,又提出那件烧坏了大洞的上衣。
“好你个胆大包天的小子,难道不知道萌萌背后不仅有厉家还有我贺家人罩着么,还敢有非份之想,你特么活不耐烦了是不是!”贺英琦提溜着刘鹏教训了一顿,吓得刘鹏闭眼缩脖子直道“以后再也不敢”了。
两人这一来二去的模样颇有些滑稽,经旁人提醒,贺英琦才放了人,扔下两句警告的话后,就抱着萌萌离开了。
到了楼下,刘鹏又急急地追了上来,手上还提着一个纸袋子。
贺英琦一看他那憨厚相儿就觉得很不顺眼,口气也臭得不得了。心中酸意翻腾个不停,左右就是接受不了其他男生觊觎怀里的女孩。
“那个,贺学长,这是姚同学烧坏的衣服,我……我是看这衣服应该也不便宜,还是给姚同学自己处理的好。”
贺英琦接过袋子看了眼,正是一件有几个黑洞的雪纺纱衣,衣领上还有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的装饰品。重重地哼了一声,提着袋子抱着女孩大步离开了。
他们一行人走得不见影了,刘鹏握着兜里的手机,脸上的憨厚表情立即消失,变得阴鸷狠戾。
事实上,他那日知道苏母在病房外偷听,故意说出透露了“三年秘密”和姚萌萌与厉锦琛特殊关系的事。没想到这苏家母亲还真是个深藏不露的狠手,竟然真就策划用药迷昏了人,要同样用火烧死姚萌萌为女儿苏佩佩报仇。
他也想过,要是姚萌萌死了,朱婧慈的目标瞬间就达成了,而且半点也查不到他们头上,倒是个一了百了的好法子。可是真如此,朱婧慈更会认为厉锦琛完全属于她了。他不能让事情演变成这样,姚萌萌暂时还不能死,必须留着用来克制朱婧慈。他只是想利用厉姚事件做为契机,拉近和女神的距离,让女神最终看到自己才是适合她的男人。所以,现在姚萌萌还死不得。
既然已经被苏母怀疑,他就只有一不做二不休,让她“自食害人的恶果”,将她打昏压在了书架子下,自己带着姚萌萌离开,并精心地设计了一出“救人”大戏。他和贺英琦所解释的事,也的确都依序发生过。也正因如此,才耽搁了些时间。
他本来计划拍姚萌萌几张羞耻的艳照,日后可供不时之需。谁知刚拍了几张,贺英琦等人就突然找上门来,可吓了他一跳。他对贺英琦其人并不了解,之前军训时虽见过,但他也没料到贺英琦的能耐竟然比厉锦琛还要大,这么快就找到他了。
他寻思半晌,推算厉锦琛不知道火灾一事的可能性极小,要是知道了却仍没发现姚萌萌在他这里,很可能是被烧死的苏母尸体给影响到没能及时发现吧!他直觉厉锦琛会在萌萌身上放些什么跟踪器一类的东西。大概是因为关心则乱,都忘了自己有那跟踪仪可以找人吧?!
他救人出来时,怕被跟踪就把姚萌萌所有的东西都扔在了火场里,并且也查看过姚萌萌全身衣饰,除了那件上衣上可能有文章,裙子和鞋子并没发现异恙。包括萌萌的眼镜,也被他故意扔在了苏母的身边,以假乱真。
既然现在人都被贺英琦带走了,姚萌萌的东西自然一件都不能留下。此外厉锦琛可能很快就会查火灾的内幕,他得赶紧想办法为自己脱嫌才是。
“喂,佩佩吗?你看到新闻了,你母亲她……我晚去了一步,她走了。姚萌萌?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当时火势太大了,场面十分混乱……不过现在咱们先说的应该是你和叔叔的安全。为防万一,你们还是先想办法离开帝都。我怕厉锦琛要是找不到人,查起来,很可能牵连到你头上,到时候……”
挂了电话后,刘鹏又想了一想,立即坐到电脑前把刚才所拍的图片调了出来,开始进行ps型处理。直忙到夜深人静时,他将打印好的照片封进了牛皮纸袋里,才伸伸懒腰看了看时间。
应该差不多了。
于是,他跑去了网吧将图片发了出去,隔日托了个外人用快递将牛皮纸袋子寄了出去。他很有自信,只要厉锦琛的特助收到这邮件,必然会乖乖地去收那封快递了,完全不用像苏佩佩之前那么费精费神地才能将东西送到那男人的办公桌上。
随即,他找到一个非常隐避的电话厅,打出一个电话去,“喂,王致诚先生,我是帝大一年级新生。我叫刘鹏,我考虑了一下午想必须跟你说件事,是关于萌萌的。之前的书店火灾,我救了萌萌。但现在……”
……
事实上,正如刘鹏所推测的一般,厉锦琛在听到烧死的女尸可能是萌萌时,根本不敢置信,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证实那女尸根本不是萌萌。
可巧的是苏母的身高和萌萌差不多,在尸体身边还有他给她做的多功能眼镜,眼镜里有些材质是耐高温高压的,大半并没烧坏。
正所谓关心则乱,当他激动得差点自己亲自验尸时,王致诚急忙赶到制止了他的冲动之举。找来了专业验尸的军医师时,王致诚方才提醒若女尸不是萌萌,那么萌萌必然还活着,有没有其他办法追踪到。
这时候厉锦琛才忆起自己早上才给女孩戴上的追踪装置,他太着急竟然完全忘了。这方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搜索器搜索女孩的所在。很快,地图上就出现了两并行的小红点,正是那两个钉在领上的跟踪仪。在给女孩装上时,其实他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却控制不住想要掌握她一切的冲动。
可即使如此,不过几个小时不见,竟然又发生这样的意外,真是对他的一种极大的嘲讽。
王致诚看着移动的小红点,“看这地方,萌萌还在他们学校里面哪!boss,你有没给萌萌打过电话……”
这话没说完,男人已经起身冲出了医院。
王致诚在心中哀叹一声,急急追了过去,随即就踏上了他今晚的一段最最可怕的惊魂之路。
“啊啊啊,boss大人,这里不是米兰的f1赛道,您的时速已经快赶上两百码的冠军车了啊啊啊啊啊!”
无限泪奔哦!他家老板竟然能在世界上公认最差的公路上,开出最大马力,这纪录要让方程赛的冠军们看到一个个都得抹泪跳黄河吧!跳了黄河也洗不干净自己的耻辱哇!
厉锦琛风也似地冲到学校,找到小红点的位置时,已经急得嘴皮都咬破流血也不自知,但在看到人时,他整个人都是狠狠一震,身体中压抑紧绷的那根弦再次发出震耳欲聋的铮鸣,几欲嘶裂他的神经。他重拳一握,掌心就被刺破却根本感觉不到疼痛。
“boss,我来问问,也许……”
王致诚还想上前先询问情况,没想到回头就只看到男人瞬间一脸黑沉,额头青筋狂跳,风也似地冲了出去,吓了一跳。
下一刻,厉锦琛抓住对方的衣领子轻松就把人提离了地面,重重地抵压在身后的铁网上,哗哗的响声震得远远的,旁人根本无法阻止半分,他那强悍爆裂的气息吓得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说,你把萌萌藏在哪里了?把人给我交出来!向东辰,你好像又忘了我的警告,看来上次的教训还不够深刻,需要我现在帮你全程再回忆一遍吗?”
“咳咳,那天暗巷里的人,果然是你!厉,教官……”向东辰只能勉强地挤出一抹自嘲的笑,脸色已经变得一片铁青。想他自那以后一直加强自己的体能和格斗训练,没想到今儿还没出手,就被一直以来的假想敌给摆平了。这实力悬殊得简直让人连吐血的力气都没有!
眼前这个发疯似的男人,真心没人能制得了他了么?!
不,大概只有那丫头可能吧!
向东辰的话很快就消失在了一顿拳打脚踢中。
“boss,您,您由着点儿啊,这里,这里还是咱们重点投资的产业……啊!”
王致诚哆嗦着嗓子想上前阻止,可惜话没完就挨了一记飞踢,还没看清楚是谁踢的自己,总之,唉,好痛哦!
就见那高大的黑衣男人拳如风掌如影,快得让旁人惊骇,不压于时下流行的那种功夫片儿。当前一圈儿人里,除了王致诚,向东辰在陈小飞等一众人里的拳脚功夫已经是一流的了。可是面对厉锦琛时,这两人都成了花椰菜,只有蔫儿的命!盛怒中的男人根本不听解释说明和交流,完全不分青红皂白,先凑舒服解了气儿再说的架势,打得向东辰就像在练沙包儿似的。
这时候,陈小飞总算知道当初向东辰被人黑打后那副可悲的嘴脸是如何而来的了。虽然他很想救兄弟,可自己送上去也是一拳就被秒杀的命,还不如留着青山在,待会儿送兄弟急救这速度上才赶得急吧!
“boss,息怒,您息怒啊!现在重要的不是教训这小子,应该是先找到小萌萌啊!这,向东辰,你到底把萌萌弄到哪里去了?”
“王大哥,萌萌没跟我们在一起!”陈小飞代替已经连喘气都困难的向东辰回话。
“可是boss的追踪信号显示人就在你们这儿。哦,不,应该是萌萌的追踪器怎么会在你们这里?”
“你说的是这东西?”
某男生一手递出个纸袋子,王致诚一看,那里装的正是萌萌烧坏了的雪纺纱上衣,他一眼就认出衣领上的彩钻扣应该就是追踪器了。
“萌萌的衣服……”
“萌萌在哪儿!”可惜王致诚话没问完,被问话的男生已经被突然冲过来的男人扼着脖子质问,那神鬼般的速度简直让人乍舌得半天吐不出一个字儿来。
向东辰被陈小飞扶起,一边抹着唇角的血,一边嘲笑道,“厉锦琛,你真可怜哪!萌萌她不在这里,她已经被人带走了。不过,我不会告诉带走她的人是谁?除非,你现在就杀了我。”
众人惊讶地叫了起来。
厉锦琛戾眸看向向东辰,沉沉地出声,“你以为我不敢吗?!”
向东辰只道,“我当然相信你敢。不过,很显然,你现在没有那个时间。怕要是你晚一步找到她,她就已经是别人的……”
众人吓得大叫。
“东辰——”
“boss不要啊!”
好在学校的保安队来得及时,三五个大男人挨了拳头挨了踢才好不容易制止了厉锦琛的疯狂举动。也好在他们所在的位置比较偏僻,才没有将事态扩大下去。
向东辰离开时,又故意扔下一句挑衅十足的话,“厉锦琛,难怪萌萌不想回到你身边。就你现在这样,应该赶紧地去看医生。而不是又去找她!你不觉得,你祸害得她还不够吗?她去那书店找书多少次了,怎么今天去就出了这种事儿?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到底是谁的错!”
“够了,向少。你犯不着说这种话来气人,你不说喜欢小萌萌吗?那你怎么没把人留下。她现在情况怎么样?在火灾里有没有受伤?”
向东辰对王致诚的喝斥实则探听消息的举动,只是冷冷一笑,完全没看在眼里,转身就走掉了。
厉锦琛的怒火似乎稍稍收敛了几分,待众人一松懈,他就轻松挣开了保安们的钳制,大步就走,但没有再去追向东辰。他紧锁着眉头,不知在想什么。王致诚小心翼翼地跟在一旁,一边安抚,一边推测萌萌可能的去向。
“这,小萌萌在帝都的朋友就那么几个同学。要是向东辰这里没有,会不会是,那个热心的赵大志把萌萌带去压惊吃好吃的了?大志和秦双是男女朋友,这小俩口儿向来都是为朋友两肋插刀的好孩子。”
没想厉锦琛冷冷地飘来一句,“他俩早就分手了。”
“呃……”
夜色已浓,华灯尽上。
男人站在繁华街头,却不知该往何处,寻找他遗失的灵魂。
足足有半个钟头,王致诚搅尽脑汁地想着办法,无奈那小丫头的所有通讯设备以及追踪装置都落在火灾里烧了,要么就是像刚才那样扔还他们手中,什么线索都没有。
他们和小姑娘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以前姑娘出事儿时都是从同学那里打听来消息,现在这些消息来源者都拒绝透露消息,他们也不可能真把人抓起来酷刑拷打。失去了那些用惯了的现代化工具,一下子就变成了无头苍蝇,什么主意都没有了似的。
小萌萌,你到底在哪里啊?你知不知道,你家大叔快疯了!
正在这时,王致诚的电话响了,“刘鹏?”
“……萌萌一直没醒,贺学长突然跑来带走了萌萌,我一个人也阻止不了。虽然听说贺学长和萌萌家都是旧识,但是我们上次一起探望苏佩佩时,我听同学们都说,萌萌和厉先生才是真正的男女朋友。我左右寻思着这事儿,还是应该跟厉先生说一声……”
厉锦琛目光一闪,她被贺英琦带走了?!
……
话说贺英琦把萌萌带回了自己家,刚好朗东霞带学生参加国外的大学生田径锦标赛没在家,屋里就只有他一人。为了照顾女孩,他请了所有能请的假,第一次系上围裙在厨房里做羹汤。
萌萌醒时,正是被楼下发出的一声爆响给吓醒的。
她看看周围环境,似曾相识,但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直到下床看到了那个洗手间里的华丽骚包的装饰,才猛然忆起自己怎么会跑到贺英琦的卧室来了?!
疑惑地下了楼,在厨房里寻到了正手忙脚乱收拾一片残局的贺大少。
“你……你在厨房里玩火炮吗?怎么把……”
好好的方太厨柜灶台,竟然被弄得跟破烂似的,东缺一块西少一截的,这菜做得跟打仗似的。萌萌想,大概也只有兵哥哥这水准能造成这样宏大的局面吧!不过自家大叔却不像这样,在厨房里,那优雅气质啊,完全是贺英琦这自大鬼一点也比不上的。
“啊,大叔!”
萌萌立即想到自己还没跟厉锦琛报告自己的情况呢,回头跑向客厅找电话,就看到壁钟上指正的时间,吓了一跳。距离他们我好的五点过一刻,已经过去五个多小时了。天哪!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她竟然会跑到贺英琦这里来。
这时候,萌萌的脑子还一团浆糊。
她拿起座机拔厉锦琛的手机,可怜这贺家里的座机是个漂亮的老古董,还是百年前的那种转盘儿拔号式。手机号码十一位数,只拔了一半就被追来的贺英琦给压了线。
“你干什么,贺英琦?!”萌萌刚醒,这还带着几分起床气。
贺英琦却一脸凝重地伸手去摸萌萌的额头,就被女孩躲开了,他只道,“你忘了之前发生的事吗?你差点儿就被烧死!虽然被人救了,但是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你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我,我只记得我和同学去古籍书店找一本专业书,当时他们给我点了杯香芋奶茶,不知怎么的我喝了之后就……”
贺英琦立即把书店发生火灾,还死了一个身份不明的女人的事告诉了萌萌。萌萌心里一个咯噔,脑海里迅速闪过了苏母狞狰阴险的表情,之前发生的很多事情迅速倒带回脑子,仅是两秒时间,她脑子里已经将很多细节进行有紊串连,并得出了一个令她自己都惊讶得无语的“真相”。
“萌萌,你还有没印象,是谁救了你?”
萌萌摇头,她此时唯一一肯定的是害自己昏迷的女人肯定是苏母,且苏母似乎想要加害于她。她的龙佩和玲珑球也许还在苏母手上,现在她更该给厉锦琛打电话,让他帮她把东西找回来,并且把坏蛋绳之以法。
“那,刘鹏这个男生,学国际贸易的,你认识吗?”
“刘鹏?”
萌萌点头,说了下和刘鹏认识的情况,以及印象。同之前刘鹏跟贺英琦解释的情况差不多,但贺英琦下意识地觉得那男生有些奇怪。虽然一切都能解释得出来,但他总觉得有些不放心,便多问了一些。
萌萌被问得有些心烦,看时间又着急起来,知道自己的东西都在火灾里被烧掉了,才有了些危机感,更想第一时间跟厉锦琛联系上了报平安。
“不行。我现在不会把你交给厉锦琛,太危险了!”
“贺英琦,你胡说什么啊!把电话给我,你让我打个电话报平安啊。下午我本来跟他约好的,他不知道我的情况一定急坏了。喂,你干嘛啦!”
贺英琦竟然当即就把电话给取了,锁了起来。急得萌萌直跳脚,就要往外跑。
贺英琦拦住她,神色凝重道,“萌萌,我问你,你是不是被厉锦琛……虐待?”
萌萌立即像被踏了尾巴的猫咪,尖叫,“你胡说什么啊!让开,贺英琦,我要去找大叔!”
贺英琦死死地扣住萌萌,“你敢说没有吗?”
“没有没有,根本没有,都是你多管闲事儿,无中生有。放手啦!”萌萌急得动手推攘踩脚使起小动作,可惜都被大男生轻松化解了。
贺英琦更坚持,“都到了这种时候你还要为那个魔鬼说话吗?”
魔鬼?!
萌萌闻言身体一僵,惊震地盯着贺英琦,心中紧张无比:难道他知道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刚才我给你换衣服的时候,都看到了。你身上竟然有鞭痕,是不是他打的?!你别害怕,我可以帮你啊,萌萌。他这根本就是婚内暴力,只要验伤认定了,你就可以起诉他离婚,摆脱他的束缚。难道你想一辈子当他的囚徒,生活得毫无自由,战战兢兢地伺候他那种天生的病态心理吗?萌萌,厉锦琛已经疯了,难道你要跟着他一起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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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秋的高干完结文《强吻亿万老婆》这是一个小绵羊无知引诱大灰狼,继而被打包圈养,稀里糊涂蹦进狼窝被吃干抹尽滴【超甜蜜重口味黑x文】。
阴差阳错,还是命中注定,擦枪走火后,世界变了。
“啊,你为什么在我创上?”
“蓝蓝,你看清楚,这里是总理套房,准确说来是你在我的创上。”
“啊啊,你你你……你强……”
“蓝蓝,你看清楚,要验伤的话,我的受创面积和数量更大更多……更深。”
70.(上)我就陪着他一起疯(高高)
“姚萌萌,你身上竟然有鞭痕,是不是他打的?!”
“你,你竟然趁着我昏迷脱我衣服!贺英琦,你个流氓。”萌萌尖叫一声,顺手抄起沙发上的抱枕就朝贺英琦狠狠砸了过去。
贺英琦心里诅咒一声,都这时候了这妞儿竟然还注意这些,他抱住枕头,口气更沉,“你别害怕,我可以帮你!”
“不需要!你把电话给我。”萌萌依然固执地扑上去抢。
贺英琦架住伸来的手,目光深深地盯着女孩微敞的领口处露出的红紫,“你怎么还这么执迷不悟。那根本就是婚内暴力,只要验伤认定了,你就可以起诉他离婚,摆脱他的束缚。”
“你胡说八道,这,这是我和大叔的……”
贺英琦知道女孩要说是“夫妻私隐”,立即大吼,“难道你想一辈子当他的囚徒,生活得毫无自由,每天都战战兢兢地伺候他那种天生的病态心理吗?”
萌萌面上的表情明显一僵,动作顿住。
贺英琦立即扣住女孩的肩头,动作温柔小心,语气更是苦口婆心,“萌萌,厉锦琛已经疯了,难道你要跟着一起疯吗?”
男孩认真担忧的面容,一时让她有些无法直视。那双黑黝清亮的眼睛,从初识时便是这样清朗直白,不做娇饰,好恶分明,热情又无情。
她知道,他说的没错,非常合理。可是她扭不过心里那根情弦啊!每次想过要生生地将之割断,就疼得她无法自矣,她一直选择着漠视,逃避,和自欺。
她淡淡一笑,看在男孩眼里是那么凄然又认命。
“对。厉锦琛是我的丈夫,如果他好不了了,我就陪着他一起疯吧!”
贺英琦闻言,脸色瞬间苍如白雪,“你——”他低吼一声,声音一下子哑在喉咙管儿里。愤怒充斥了他明亮的眼,卷叠的痛楚抹去了那层明亮,变得晦黯,极伤。
萌萌伸手又夺回了电话,接着拔打厉锦琛的电话。
突然,他们身后的房门一响,贺晋一身军装地走了进来。看到小萌萌竟然在家里,穿着的……好像是儿子的睡衣啊!而自己的宝贝蛋儿的形象差点让他惊掉下巴!
向来都是好吃懒做,声称帅哥远庖厨的家伙,竟然围着他一直最不耻的母亲的围兜儿,手上还拿着一只铲子?!上面有油!贺晋眼眸又是一睁,已经确定这不是自己眼花儿,鼻子里已经闻到了一股意料中的焦胡味。
纵是心头再奇怪,贺晋却扬起了寻常的笑容,大声地招呼着两孩子,询问他们最近的学习生活情况。
“我临时回来,本想看看你妈的。没想到她提前走了……今儿就只能在这里住一晚,你们两小家伙有什么事情赶紧报告,过时不候哟!明天我就要去欧洲,陪军部总长做军事交流访问,大概要半个月后才能回来了。小萌萌,这多久没见了,怎么瘦成这样子。啧啧啧,你不会是跟那些小狐媚子一样,来个什么四月不减肥,五月徒伤悲,六月徒伤悲,七月徒伤悲,月月都伤悲,哈哈哈哈哈——”
贺晋大笑。
可笑了半天吧,两孩子竟然只是礼貌性地扯了扯唇角,完全不在状态,首掌大人只能无趣地收了嘴儿。
萌萌借口换衣服跑上楼去了,贺英琦追上去几步说已经给她准备好了衣服,还故意附耳低语了一句话,让萌萌气得大眼一瞪,贺英琦直接望天,萌萌气得跺脚跑掉了。
回头,贺英琦就被父亲一顿盘问,才知道萌萌差点儿在火灾中受伤的事儿。听儿子有条有据地说,因为厉家夫妇也都不在,而厉锦琛暂时联系不上人,他身为干哥哥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已经请了几天假照顾小姑娘。
贺晋听完后,点头表示,“嗯,你这样才像个做哥哥的人。不过,琦琦,你是真的只想做哥哥,还是想当个男小三儿把人家小老婆拐上自己的龙榻呢?”
“爸——”贺英琦被惊得一下从沙发上蹦了起来。
贺晋的脸色可一点儿没放松,更加严肃,“英琦,你喜欢萌萌吧?别给我扭捏,一个大老爷们儿连这点儿担当都没有吗?!喜欢人又不丢脸,你害什么臊!”
贺英琦眉头皱到死紧后突然一松,抬头目光如炬道,“是,我是喜欢上她了。不,我早就喜欢她了,只是……该死!”他后悔末及地重重捶了沙发扶手一把。
贺晋点头,“敢承认自己后知后觉愚蠢自大,这是好事儿。说明你已经长大了!只要敢于面对自己真实情感,才是真正的男子汉!”
贺英琦觉得受到了父亲的鼓励,问,“那爸,我想重新……”
“不行!喜欢这种事儿,我不能阻止你。但是真要跑去挖你琛哥的墙角做男小三儿,我会第一个毙了你。明天,给阿琛打电话,让他过来接他老婆回去。”
大首掌不愧是大首掌啊,这手一挥,一切已成定论。
贺英琦气得咬牙切齿,早知道就不跟父亲坦白了,可恶!这死老头儿果然还是那副德性,一不动声色地套人话儿,老奸俱猾得很!
那时候,在楼上房间换衣服的萌萌愤愤地嘀咕着贺英琦的“无耻”。因为刚才他附耳时威胁她说,要是她不乖乖待在这里休息一晚,他就把厉锦琛发病的事告诉父亲贺晋。以贺晋那么疼她重视她的前题,肯定不会坐视不管此事。
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她直觉地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此事,惹起更多的麻烦来。当初公公把厉锦琛交给她时,也有这方面的暗示。
萌萌在屋子里溜了一圈儿,没有手机,只有个平板,却是设了开机密码的也用不了。她猜也许厉锦琛知道自己遇上火灾的事了,一个晚上失联,应该问题不大吧?或者,他知道自己在贺叔叔这里,稍后就能找过来。
如此一想,她又松了口气。以厉锦琛的神通广大,应该能找到她的。那么她只要等着他来找她就好了,如此总算安下心来。本以为在别人家里会睡不着,没想一沾枕头没多久就沉沉地睡了下去。
……
殊不知,在黑夜的另一个角落里,一场痛苦纠结的异变正在发生。
“boss,我想也许发生了什么事,萌萌不便于跟我们联系。”
王致诚这话一说,就想自掌嘴巴。厉锦琛这么着急就是因为这原因,他还哪壶不开提哪壶,存心踩地雷啊,立即又换口,“咳,boss,以向东辰那小子对萌萌的心意,要不是熟悉的人应该不会任其带走萌萌的。相信暂时萌萌不会有事儿。”
得,他更想自掌嘴巴了。这不就暗示,连向东辰都认同的人,是连厉锦琛都比不上的嘛!变相地嘲讽自家老板“不行”哪!他今晚这脑回路是咋滴了,难道是跟张小苗那花痴待久了也给同化得更愚蠢了嘛!他引以为傲的王牌侦察员的敏锐直觉啊快出来吧!
站在黑暗里的男人,身形挺拔笔直,一身的阴沉气质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良久,他才幽幽地吐出一句,“查查学校的监控系统。”
“哎呀,我差点儿把这么大的事都忘了。boss,你等着,五分钟,哦不,三分钟。”王致诚这海口一夸下,立马又泪得想要用头碎大石了。不过他奇怪,看样子boss其实早在小姑娘身边安装了很多监控的设备,为什么事发当时没想着拿出来用,赶紧把人找到呢?就那个纸袋里的跟踪器,就是在地下十米也能感应到。学校这才多大点儿地方,就算落进下水道里,也不怕寻不到呀!还有,既然早就在学校铺设了这么强大的监控网,为什么还要纠结这么久才想到查监控录相呢?
唉,boss的脑子果然不是他们这些虾兵蟹将能够理解的啊!
一刻钟后,王致诚兴奋地叫出一声“找到了”,接着他就没法发出声儿来了。
电脑屏幕里的录相,显示了贺英琦在带走萌萌之后,因为抄捷径从帝大校内穿过,就遇上了刚好同样听说萌萌遭遇火灾要赶出去了解情况的向东辰等人。两方人马狭路相逢,向东辰自然不肯眼看着萌萌被带走,就想抢人。
可惜,这双方人马实力相差悬殊哪!贺英琦只带了两三个哥们同行,那都是队里数一数二的兵哥哥。跟向东辰和陈小飞这帮子业余小流氓的水准相比,那就是一个天一个地的差异。向东辰根本没胜算,还怕打斗争抢中伤到还在昏迷的萌萌,最终不得不放手。不过在打斗中,陈小飞从一个兵哥哥手里抢走了萌萌被烧坏掉的上衣。
随后
透过暖光融融的窗口,焦着的眼睛看到女孩穿着男孩的睡衣出现,与男孩打打闹闹地拌嘴。距离太远,加上那里又属于军事管制区,他看不清两人在说什么,却瞧出男孩对女孩那矛盾又爱慕的心情。后来,女孩似乎妥协了什么,还任男孩在她颊边吻了一下,跑上了楼。男孩似乎很高兴,转身继续跟贺晋谈话。
他克制不住地一把折断了粗枝,身形如鬼魅般在楼角暗影里起伏,很快就摸到了那二楼的窗外。看到女孩拿着男孩的蓝色月亮枕头在床上狠砸了好几下,发出愤愤的声音,后又打着哈欠钻进被窝里,翻转了几次,便睡着了。
淡淡的灯光下,那张巴掌大的脸儿看起来出奇地小,真是楚楚可怜,让人心疼的很。可是,此时她却没有睡在他们的家里,而是躺在一个明知是爱慕着她的男孩的大床上,睡得一脸香甜,十分满足。
那样温馨甜美的画面,却像一片阴沉浓血的乌云倾天覆地地掩去了他心底最后一片明媚净土,肆意嘲弄着他仅剩不多的理智,巨大的讽刺似拍岸的狂浪一波接着一波地蹂躏践踏着固执的坚定上,和最后的一丝理智。
——书呆子!
——没用的胆小鬼,懦夫。
——厉锦琛,你怎么不干脆变成女生算了,就不用这么拼命达成爷爷的要求;只用像别的小姑娘一样,在爷爷面前撒个娇讨个好就行了。
——这小家伙养得可真好啊,皮白肉嫩,手感真不错,那里弹性也非常好,干起来一定很爽!
——哈哈哈,我喜欢听你的叫声,再叫大声点儿!
——喜欢我这么抽你吗?元帅大人的孙儿这养得可真够味儿的啊,要不要我再点儿力,哈哈哈哈
那一幕幕早已经遗忘的画面,如泛黄的老照片,在他脑子里疯狂地肆虐着,更似舔血的魔魅虎视眈眈地等着吞噬他最后的防线,最后的理智,最后的一点求赎的渴望。
萌萌……
——对不起,大叔,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阿琛,我爱你。
——不管大叔变成什么样,我们都要在一起。
大叔,大叔……
——我讨厌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不,你不是我的大叔,你是魔鬼,你走开!
——厉锦琛,我恨你!
他们都在欺骗他,他们都看不起他,他们都在嘲笑他,他们全部都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两面三刀,没有一个真心实意对他的,通通都是口是心非的骗子。
连那个小东西也一样!
——小琛,记住,我在那里等你,不见不散!
——哥,我来了,你快出来啊!
他没等到渴望的信任和认同,却等来了一场永远无法摆脱的灵魂恶梦,经年累月地折磨着他的身心和灵魂,让他彻底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当你害怕到极点之后,会如何保护自己呢?有的人会变得更强大,认清了那种恐惧的来源,彻底将之消灭掉,真正从身体到心灵都强大健全;而有的人实在无法战胜,彻底认输成了孬种,破罐子破摔,得过且过。
还有第三种吗?有。那就是将自己化为恶梦的一部分,变成了恶梦之后自然也不会再害怕了。因为他就是恶梦,他就是魔鬼,他可以主宰一切了,谁也不能再伤害到他。
光明的力量让人向往敬佩臣服;黑暗的力量也一样可以使人敬畏膜拜。
他紧紧扣着墙面的五指都被粗砾的石子扎破,深深地摁出五个血指印儿。他瞠睁的双眸几欲要撑裂眼眶,布满血丝;他浑身骨肉贲张,仿佛随时冲出去猎食的猛禽。
那时,不知少女是否感觉到了什么,睡梦中不禁皱眉呓语,愈发激烈不安。高大漆黑的影,悄悄靠近大床边,突地伸手扼在了女孩脖颈上,女孩呼吸不及一下惊醒过来,张嘴要大叫,却根本叫不出声儿。气息一点点从胸腔中挤出,肺部就像要炸开般疼得锥心刺骨,浑身抽搐。
室内漆黑一片,只有悬在女孩上方的一双眸子,阴鸷,黯沉,滚动着极其可怕的恶欲,层层叠叠地仿佛要将女孩彻底吞噬淹埋。
这,这是恶梦吧?
萌萌努力地挣扎着,奋力地踢腾着小腿,想要发出声音。只要发出声音,这恶梦就醒了。魔鬼就会消失!
“……大叔,救命……”
她痛苦万分地,好不容易挤出这几个字。在多次的危难中,她都是叫着他脱困平安的,这几个字对她来说是最后最后的求赎了。
瞬间,脖颈上的力量似乎就松了些。
她一下哭了起来,“大叔,痛……”
她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但什么也没有,脸颊冰凉一片,她睁开了眼,看到天色已经大亮,窗外阳光明媚,斜斜地落在蓝白条纹的软凳上,英伦风格的房子充满了男孩子的气息。这里不是她和厉锦琛的公寓,而是贺英琦的房间。
她立即翻身下床,迅速洗漱,穿上那套她不喜欢的少女装。其实也不是不喜欢,只是最近已经习惯了厉锦琛给她安排的一切,此时突然又冒出另一个男人的安排,让她格外地排斥。这和故意跟厉锦琛闹别扭是不一样的,她踩着厉锦琛的底限,有时候只是为了证实自己在他心目中的重要地位。即使两人之间发生了那么多不堪,如贺英琦所说的“婚内暴力”,可她还是觉得那只是夫妻之间闹的矛盾。不管她怎么任性,他终是会包容她的。而前段时间,他的确很包容她。
也许,她真的天性有些苏大姐吧!感情的事,谁能计较得那么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时刻都掂记着什么尊严人格三观的?!
现在,她只想尽快见到厉锦琛,跟他解释清楚这一天一夜发生的事。她有直觉,他肯定已经急坏了。她已经做好了他会非常生气的准备,开始想对策了。或者,她可以把自己洗百了,乖乖地在大床上等着他临幸,休息几日好好宽慰他,彻底突破他两房事上的那个奇怪的障碍。
萌萌好好地盘算着,根本料想不到,这一日恶梦竟成真。
“贺叔叔,我没事儿。嗯,暑假我应该会在慈森实习,我会常来看您和朗阿姨的。再见!”
和贺英琦一起送走了贺晋的车后,萌萌立即要去慈森大厦。
“不行。你昨天火灾后都没有到医院做检察,听说火灾里死了一个女人,被怀疑是你。你至少得过去澄清一下,免得让人误会担心。万一你父母也看到那则新闻,不是会着急死了。”
“啊,电话,快快,我要给他们报个平安。”
萌萌一下忆起,父母现在特别喜欢看帝都电视台。因为她在这里读书,对这里就更多了一分关注。同时也想到,也许厉锦琛也在医院里等着消息。贺英琦递出自己的手机,一边拉着姑娘上了出租车,直接往医院去了。
萌萌跟父母说完电话时,人已经被拖进了医院的大门。也不知道贺英琦有什么神通,立即就被专人领到了那起火灾病患集中的病房区,还有警察在那里做笔录调查情况,她也被推过去做了口供,同时获知了一些火灾的内情。
“根据书店里的监控录相显示,那个死掉的女人很可能就是纵火犯。那女人似乎早就在那里踩点多日,早几日就曾出现过。不过她纵火的原因,到底是怎么自食恶果的,由于当时摄像头的角度不好,那女人又有意回避,拍到的内容不多……”警察是这样解释的,“姚同学,你说是一个叫刘鹏的男生救了你,是不是穿这白t恤的男孩?你有他电话号码吗?我们要了解下情况。”
警察指了指监控画面,萌萌看到了刘鹏的身影,立即点头说明了情况。
萌萌现在才知道自己并不是被贺英琦所救,对于刘鹏的为人倒是很认可,但也不知其电话号码,只告诉了警察班级和专业。
之后又是一堆检察,萌萌想要溜掉去慈森。却教赶来探望的班主任和程笑琳给拦住了,不得不留下来乖乖做完。期间她借了程笑琳的手机给厉锦琛打电话,没人接。然后又给公寓、王致诚打去,也没人接。可惜她记不住太多人的手机号码,司徒烨的也不知道,只能打了慈森的前台,可怜前台权利有限,也没人知道她的身份,层层上报这电话只有被秘书处或助理部刷下来的命。而且,前段时间因为匿名照片的事,厉锦琛再次加强了内部文件上传下达的过滤流程,最后萌萌被告之,董事长很忙,没空接见无名小人物。
汗!
她明明天天去慈森集团最高层蹦哒的好不,可惜下面的人都不知道啊!
“贺英琦,你要再敢拦着我就试试看!”
萌萌怒了,对着男孩大喝一声,转身跑掉。等她跑到慈森时,累得跟狗似的,刚好下午五点,大厦准时关门。
“姑娘,要办事,要参观,明天请早啊!”
萌萌急得跳脚,说了一串想找的人名儿,刚好这新上任的保安不认识萌萌,在严格的岗位培训时坚立的安全意识,根本不理睬萌萌的说词儿,将人撵走。萌萌只能负气的跺跺脚,决定回公寓。只是公寓里没人接电话,她的东西全在火灾里被烧光光了,回去了也不知能不能进屋。
天色黯淡,看着一盏盏亮起的路灯,归家的人潮,她竟然有种走投无路的错觉。
怎么会搞成这样儿啊!
萌萌嘀咕着不满,觉得腹中空空如野,想着等见到厉锦琛后一定要好好抱怨撒娇,把五脏庙给祭好了再来说正事儿。
快到公寓时,一辆出租车突地停在萌萌身边,车上下来的还是追了她一日的贺英琦。贺英琦真是气坏了,就怕女孩又出什么事儿,见着人就劈头盖脸地大骂起来,攥着人就要往车上拖。两人拉拉扯扯引得不少路人指点笑话,萌萌趁机怪叫一声“非礼啊”,惊起一两个义士,就趁机溜掉,跑进了公寓小区。
贺英琦慢了一步跑进小区,气势汹汹地放着狠话说要追上人就要狠k萌萌屁股。萌萌窜进了小区花园躲避,不知不觉竟然深入一片茂密的竹林,回神时霍然发现林子看起来有几分眼熟,竟然跟父母家的小区十分相似。
顿时寒毛直立,四周一下变得十分安静,贺英琦的吼叫声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
“贺英琦——”
她叫了一声,也没得到回应。
恰时一股夜风拂过,竹叶发出沙沙的摩擦响。茂盛的树影几乎遮天避日,草从中点缀着几盏路灯,幽幽的灯光只照出一片翠色翳翳,黯影沉沉,心儿慌慌。
萌萌转身就朝来跑跑出,心想这应该是个错觉,上次自己和温泽在此相会时也没发生什么。应该是她的心理反应!
下一刻,一道黑影突然窜出,她来不及看清就被捂住了嘴巴,一股奇异的香味儿从那人掌心散发出来,力气顿失,精神一下变得恍惚,耳洞痒得她浑身一颤,不觉中似乎听到一个已经许久未曾听到的邪恶声音。
“小贱人,我们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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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天亮了,噩梦未醒
“大叔……救我……”
昏迷中的女孩低低地呓语着,她声音十分嘶哑,脆弱,听得人心中一阵心疼不舍。
已经移开身的男人眼中迅速闪过极端复杂的神色,他伸手想将女孩抱进怀里,却在瞥见了那一片狼籍后就僵在半空,剧烈的矛盾让他扭曲了面容,他一下收回手狠狠地扒乱了一头的发,这一晚已不知做过多少次这样的动作。
最终,他没有再去碰女孩,而是扔下了一件外套掩去女孩一身的虐迹,转身匆匆离开。
那时,夜色渐褪,天边渐渐亮起,阳光擦过楼角射进小竹林里,打在玻璃窗上,光芒反射下来,竹叶筛落细碎的光落在女孩痛苦纠结的睡靥上,久久的,也抚不去在睡梦中的痛楚悲伤。
地上的竹影慢慢地移动了一个弧角,日光渐热,灼在女孩干涩的唇角,那紧皱的眉头终于颤了颤,一双晶瞳终于打开了。
那里,空洞,迷惘,凄凉,又孤单。
女孩发现自己躺在木头条椅上,虽然身上盖着一件男士的皮夹克,仍觉得冷得发抖。她脸颊苍白,唇色泛紫,破损的嘴角还挂着血沫,慢慢地撑手坐起身时,顿时感觉到一股液体从身下溢出,她脸上立即闪过一抹惊慌,红肿的眼睛瞠大看着自己身下,淑女裙的层层裙摆好好地掩到她的膝盖下,可是却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正在……
她立即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咬得手指发疼,呼吸得胸口阵阵刺痛。瞠大的眼里慢慢流露出一股深沉的,凄凉的,绝望。
昨晚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她被魔鬼强爆了。
女孩惊慌地站起身,双手紧紧抱着自己朝四下望去,清晨的竹林被阳光映照得鲜翠欲滴,轻风过处竹叶发出沙沙的响声,十分美丽清新,哪里还像昨晚那般阴森恐怖。
可是当女孩的目光触到那片被明显压塌掉的草丛时,还有草丛边的那盏依然亮着的路灯,她的瞳孔剧烈地收缩着似乎要滴出血来,透出强烈的恨意,悔意,激烈的怒火!像是要把那块草皮瞪出两窟窿来,彻底焚掉。
下一刻,女孩身子一晃,又跌坐在冰冷的水泥石板上,双手痛苦地掩面,想哭,可发出的声音嘶哑得一个字词都吐不清楚。心里的恐惧、绝望已经无法压抑,她捂着脸颊将头埋进膝间,压抑似地低叫,发出一声比一声凄厉的嘶鸣,仿佛泣血的莺啼,让人闻之心颤,听之悲恸。
很久很久,女孩跪在那里,一个人,孤零零的,一动不动。若是有人看到,大约还会以为是尊石化的雕像。
直落的日光,渐渐西斜。
女孩终于又动了,她慢慢地撑起身子从地上站起,可两脚刚立起就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嗑得雪白的膝头掉了一大块皮,血珠子直往外渗。
她咬牙,脸色已经由白转青,唇角泛着污紫色。看到自己撑在地上的双手,手指污黑一片,指甲里都是血肉污泥还有草屑,顿时不知想到什么,她大眼重重闭下像是要驱离那些,撑在地上的十指却狠狠地扣在地上,几乎要被折断。
一声沉闷压抑的呜咽低低地从女孩紧咬的牙缝间溢出,她终于站了起来,在夕阳的余辉中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打落在那一夜荼糜的凌乱草丛上。鲜红的光罩在她娇小蹒跚的身影上,一步一步,走出这魔鬼般的梦魇。
女孩走了几步,突然又顿住脚步,她慢慢地转回头,看着木椅边掉落的那件男士夹克,红肿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便转过身,走上前,拿起外套穿上了,刚好掩去她大半的身子,下摆都掩去了膝盖,但里面有股浓重的酒气儿让她不由蹙了蹙眉头,将拉链拉上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了,她才一步一步地走出小花园。
梦也许醒了,生活还得继续。
走到花园入口处时,物业正在拆施工牌子,收拾围栏用的彩带,还一边交流着。
“上面儿是怎么想的啊,昨晚突然说要施工翻修园子,叫给拦起来。也没见有施工队儿来啊!这太阳还没下山,又叫撤了,不施工了。真奇怪啊,他们闹的哪出啊?!”
“得了,领导叫办事儿你听着就是,哪来那么多疑问。再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那是夫妻店,夫妻吵架闹些什么古怪出来,也不稀奇了。”
两个物管收拾着东西要离开,没想到这一抬头突然看到从花径后走出个披头散发、面目不清的黑衣女子,顿时吓得都“啊”地叫出声,同时也吓得女孩顿住了脚步,也是一脸受惊表情。
这胆大儿点的物管眨了眨眼,探着脖子看清了人,才松了口气,“您是姚小姐吧?您怎么从里面出来啊?”
萌萌想答时,张口却没能发出声儿。
另一个胆小的物管回过神,就帮她答了,“这还用问。姚小姐喜欢跑步运动,平常不都喜欢从大学跑回公寓来的嘛!不过……”
萌萌点点头,算是回应了,没有再管两人嘀咕什么迳自走了出去,走向大门,走出了公寓小区。
那两物管见状,不由面面相窥,都露出奇怪的眼神。
“我说,那真是姚小姐吗?我怎么觉着有些不对劲儿啊!”
“肯定是姚小姐。我注意看了,她脚下有人影儿,不可能是鬼。”
“去你的。我是说她看起来样子好像有点……”
“失魂落魄的嘛!像她这种花季少女,正是情窦初开时,估计是跟厉先生吵架了吧?”
“我看也是。他俩看起来挺般配的,不过好像听说年龄差异有点儿大,代沟应该不小吧!”
“多大?”
“十岁呢!完全就是叔叔和侄女儿辈的。”
“难怪哦!”
……
萌萌走出公寓小区后,站在大马路边,看着霓虹闪烁的街头,车来人往的繁华,怔怔地出神,一动不动。
来来往往的人都行色匆匆,有的漠然地从她身边走过,有的会好奇地朝她投注两眼,还有放学的小孩子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天真地看她一眼,似乎被吓到似地一溜烟儿地跑掉了,嘴里嚷着“鬼啊女鬼”。
萌萌转头朝旁边的广告牌看去,金属的光滑表面上映出自己的模样,蓬头掩面,脸色苍白,眼睛红肿,黑色衣服遮掩下露出光溜溜的脚丫子也染着污泥,手掩在长袖子里不伸出来还看不到那染着血泥的十指,估计要被小孩子看到了更会害怕得哇哇大叫。
去哪里?她不知道了。
曾经以为最安全的所在,现在都无法确定。
她转身朝着一个方向迈开步子,什么都没想,什么也想不了。看着迎面而来的人,有说有笑,有欢笑有吵闹,个个看起来都有他们的归宿。可她呢?她的归宿在哪里?!
她走啊走,走到夕阳消失,天空由浅蓝变成了墨蓝,走得精疲力歇,却不敢停下来。怕这一停下来,就必须思考,必须想起……她什么都不愿想,感觉又累又饿,但不会胡思乱想。
一个人影,风一样地跑过她身边,扬起她的发丝。露出雪白颈项下,浸血的咬痕。
她停下脚步,慢慢地抬起头要抚头发,掩去那可怖的痕迹,手却突然动不了。她奇怪,慢慢地转过头,看向动不了的手。原来,是被人抓住手腕,动不了。
“萌萌?!”
一道震惊的声音响起,宛如打雷。
可是女孩的表情动作迟钝得让人怀疑是不是个机械人,她的目光顺着那手慢慢爬到手主人身上,比她高半个脑袋,她仰起头才看清来人的面貌。
向东辰震惊的表情久久地无法收回,他没想到这才隔一天一夜再看到女孩会是这副模样,失魂落魄,蓬头垢面,就像被寒风狠狠摧残的一片枯草坪,表情麻木,眼神空洞,发生了什么?!
“萌萌,你怎么了?”
向东辰扶住女孩似乎就要坠倒的身子,惊讶地发现手里撑着的女孩轻飘飘的就像一张薄似的。
萌萌看到向东辰,唇角扯了扯,像是要笑,可是这表情看在男孩眼里更触目惊心,那哪是在笑啊,分明就是在哭,而且她根本哭不出来了,嘶哑破碎的声音像被人狠狠辗碎过,让他瞬间想到可能发生的事,立即掐断了自己的思维,不愿意再往下想去。
“萌萌,你什么都不用说,跟我走。”
向东辰什么都不想,俯身一把将女孩打横抱起,更觉得她轻得可怕,像是被人揉干了一身的水份似的。这一刻,他脑海里只蹦出一个念头,十分坚决的念头,他不能容忍事情再这样下去了。
半路上碰到陈小飞,也被萌萌的模样吓到,但立即被向东辰喝令,不准将看到萌萌的事透露出半个字让学校任何人知道。陈小飞立即明白向东辰的意思,赶紧举手发誓,去弄了辆车来,将两人送到了帝尚集团在帝都的豪华大酒店。正是萌萌曾经来过一次,差点儿被人占便宜的那家。
“谢了。你回去吧!”
“老大,你这过河就拆桥也太那啥了吧!”
人一送到地儿,向东辰就让陈小飞离开,陈小飞一听可不乐意了。这像是好兄弟该有的态度嘛!他一直都很难理解向东辰对姚萌萌的执着,这会儿女孩出了事儿,正是需要人帮忙的时候,好歹大家同学朋友一场,虽然平日在一些事情上有分歧,但朋友有难,他这个大男人也不能袖手旁边不是。可向东辰的态度,实在有些伤人了。把他当什么了,用完了就扔的工具么。
向东辰脸色严肃,态度十分坚持,“小飞,你别怪兄弟我自私。我想萌萌也不希望太多人知道,她是女孩子,我们是男人,我想你该懂。不过,我有事拜托你帮我去查。”
“查什么?”一听这话,陈小飞那种被抛弃的不悦感立马就消失了,急忙问道。
向东辰回头看了眼被他放在沙发上的女孩,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呆愣愣地就像个木偶儿,毫无生气,眼神更沉了,“查一下,与她有关的其他人的动向。千万不要透露她的行踪,一有什么消息,你立即给我电话,我随时等着你。拜托了!”
陈小飞立即应下了,还行了个军礼,离开时又忍不住说,“那啥,老大,我听说要是真被那了的女人,就需要人全天候地看着,你确定不找个帮手,自己都能行?”
向东辰瞪去一眼,“在我家这里,你以为我会缺人手,快去干你的事儿。”
砰的一声,房门关上了。
陈小飞瞪了一眼,搔搔脑袋,拳头一握跑掉了。不管是谁,要查到那个罪魁祸手至少也得灭了他祖宗十八代啊一个种都不能留!
屋内
向东辰轻轻走到女孩身边,却不知该说什么。
萌萌仿佛又回了神,抬起手拉下了外套拉链,慢慢地将黑色夹克脱了下来,扔到地上。
同时,向东辰看到黑衣下露出的一寸寸本该是雪白柔软的肌肤上,布满了青青紫紫,甚至浸了血的虐痕,尤其是衣服撩起发丝露出脖颈时那片有些模糊的咬痕,就像是给了向东辰狠狠一拳头,砸得他一时都忘了反应,脑子里一团乱麻,就像有千万根钢针刺着他的头,疼痛欲裂。
萌萌慢慢抬起了头,说了什么,可是她声音实在哑得厉害,根本什么都听不清。她眼里透出着急的神色,伸手扯了扯向东辰的裤管,又大声发出两个音,还是不清楚。
向东辰蓦地回神,忙俯身凑近耳朵听,终于听清楚了她说的是,“烧掉!”
“好,我马上让人拿去烧掉。”
向东辰拣起地上的黑色夹克,眉头深深地蹙起来,转身要走,但又被女孩拉住了,他不解。又不得不俯身凑近了听她意思,听明白时,他心头不由更沉了。女孩的意思是她要看着他把这夹克烧掉。而他答应时想的却是,这衣服多半跟她受伤有关系,必然留下来做线索查探。可女孩非常坚持,瞪着一双红红的大眼看着他,让他根本忍不下心再对她有任何欺骗。
“好,我叫人拿火盆子进来,我们一起烧了它。”他伸手抚向女孩的乱发,声音温柔纵容。可惜手还没触到女孩,女孩就像惊弓之鸟般躲开了,目光戒备地瞪着他,那表情就像他要侵犯她似的,充满了敌意,不,那是恨!
他心中一紧,努力扼住自己往那种糟糕的方向想,回头吩咐人拿东西。
然后,他拿着那黑夹克,由她拿着打火机,从袖子一路点燃全部,扔进铁筒里,筒里还倒了些酒精助燃,火势很快变大,灼得人脸颊有些刺刺的热。汹汹的火光中,他看到扭曲的光线里,女孩的脸颊上缓缓地滑落两串晶莹的水珠,那张丰润的唇被她又咬得满口是血。
奈何他多么心疼,想要拿抽纸给她,想要给她递水喝,她都不让他碰一下,且下意识地保持着距离。他知道她不是在拒绝他,要是真拒绝早在他抱她到酒店时她就挣扎了。她这反应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再次拒绝深想,暗暗握疼了拳。
兜里的手机震动了,正是陈小飞来电。向东辰揭起电话走到了另一间屋子,压低了声说话。
陈小飞说,“贺英琦来找过人。我问他怎么回事儿,他说昨天一整天他都跟萌萌在一起,他们还去了医院探望火灾的同学,做了全身检察。但后来萌萌想找厉锦琛,跑掉了。他追到厉锦琛的公寓小区,把人追丢了。他以为萌萌已经回了公寓,就给厉锦琛打电话,当时没人接。过了几个小时后,厉锦琛回了电话,喝问贺英琦把萌萌藏到哪里去了?”
不是厉锦琛吗?!
向东辰问,“那厉锦琛呢?他没到学校找萌萌?”
“没有。但他派了那个王致诚来,现在大志小双他们在帮忙找人。老大,你看这事儿我要不要……”
“不,谁也不准说。那你是怎么解释我们自己的?”
陈小飞口气立即有些得意,“那还用说。我说你带着你家黑白两道的人都在找萌萌啊,我在学校蹲点,你在校外撒网,没人会怀疑!”
挂掉电话,向东辰拧眉沉思了半晌,突然被身后传来的嘶哑声音拉回神。
女孩站在门口处,双手互绞着一脸局促的模样,看着他的眼神也闪躲得厉害。他心头一软,立即上前柔声问她想要什么。女孩仍是紧张地往后缩了缩,反复了两次,他才听明白。
“我,想洗澡。”
难怪她会露出这样纠结的表情。
她身上穿的这套衣裙看起来不像平常的风格,他的猜测不是厉锦琛给她安排的风格。应该是贺英琦给她准备的。裙子虽然没破,可是又皱又脏,淡色的布料上都是泥污还有草屑。
等等,泥污、草屑?!她昨晚在什么地方待过?
向东辰准备好了女孩要求的一切东西,就被赶出了房间。负责送药品的人来时,看到自家小少爷竟然站在房门外磨地毯,十分诧异。向东辰接过东西后,只命令不准任何闲杂人等来打扰他们。自己却仍只能站在房门外,等着。
女孩十分没有安全感,撵他出来时把门一道道全反锁上了,看他的眼神儿也带着十足的戒备。他很苦恼,但也没办法。他劝她一句,她就拿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看着他,只要是个正常人都无法抵挡那双大眼睛里流露的乞求吧!
只是没想到,他这一等,就等了一个多小时,也不见房门打开。下属小心翼翼跑来询问是否该开饭了,这已经过了饭点时间了,再怎么着也不能饿着他们家小主子啊。
向东辰也等不着了,临近两个小时时,他猛敲门,大声叫。仍是没回应时,不得不派人来开门。一扇又一扇,他们酒店的高级门锁也不是那么好开的,足折腾了半小时,终于开到了浴室门外。
他把人挥退,里面还响着哗哗的水声。他深吸口气,轻轻叩门,尽量用着自己最轻柔的声音唤着女孩,询问情况,细心安抚。
可是里面的声响什么都没变,他反复敲了几次门,犹豫了好半晌,才把下属准备的钥匙拿了出来。
当门一打开时,一股浓烈的烟雾弥漫而出,随即一声尖锐的女性嘶鸣响起,久久不歇。
吓得一帮守在外的人都跑进来,却被向东辰一声厉吼给吼退回去。
眼前的画面,让向来沉稳的男孩也彻底失去了冷静,他额头青筋狂跳,抱着浑身瑟瑟发抖精神几近失常的女孩,痛块疾声,“萌萌,谁干的?到底是谁干的?我要杀了他!”
女孩只是疯狂地推攘踢打着束缚她的手,尖声嘶叫着,没人能听清她在叫什么,可是任何人都能从她嘶哑的叫喊声里听懂她在叫什么,那痛苦恐惧绝望的哭声,久久地绕在人耳朵里,凌迟人心。
……
稍后,向东辰请来的专业的律师咨询。
律师说,“这事必须先取证。像衣服,毛发,甚至体液,都是寻常的手段。”
向东辰一听,暗自握拳。之前怎么就答应女孩把衣服烧了呢?好歹也可以来个偷梁换柱,把那证物留下。或许能搜出毛发啥的……体液,这都被冲下水道里去了。该死!
“除此外,受害人的口供也非常重要,要是能画出嫌疑犯的画像,那就更容易锁定目标了。”
向东辰皱眉。证物被自己愚蠢地弄掉了,这第二条路一时之间也难于实行。女孩情况很不好,现在正发着高烧躺在床上呓语连连,声音已经被吼破,什么都听不清楚。那天洗了几个小时澡,竟然全是拿冷水冲的身子,浑身被她用硬毛刷子刷得鲜血淋淋的,甚至那处也……因为他突然的闯入浴室,她的情绪也完全失控,一直尖叫踢打任何靠近的人,直到医生赶到给她打了镇定剂,才睡了过去……他立即打住自己那可怕的回忆。
而今看来,这案子竟然如此胶着,难以动弹了。
“向少,受害人这方是最重要的突破口。如果可以的话,让心理疗愈师尽快介入治疗,不要再拖下去了。否则当她建立起后防御心理机制会彻底封闭心门,要再进入就非常难了。还可能留下一辈子的心结,就很难拔除了。”
向东辰送走律师,仍有些举棋不定。
他走进卧室,大床左右都摆着医疗仪器。女孩根本不愿意离开房间,他只有叫人把东西都搬到了这里。医护人员看他进来,很快做完记录退了出去。
被子里的女孩更瘦了,小小的脸蛋只有他手掌那么点大。和他记忆里第一次看到的那张圆润小脸,真是差了很多。婴儿肥已经彻底褪去,显露出十分立体突出的五官来,若是彻底抽掉眼镜和发型,将是怎样的漂亮动人。可他却一点儿都不喜欢她这样变化,如果美丽一定要付出这样痛苦的折磨和代价,宁愿不要。
突然,女孩激烈地呓语低吼起来,整个身子都绷直了,挣扎地扭动。
向东辰吓了一跳,大呼医生,捧着女孩的小脸呼唤,“萌萌,醒醒,你做噩梦了,那都不是真的。你醒醒啊,睁开眼看看我,我是向东辰。萌萌,醒醒,快醒过来!”
终于,女孩睁开了眼,两汪泪水顺颊而下,眼神迷茫,却透着惊惧之色,仿佛神魂儿还停留在噩梦中。
向东辰小心翼翼给女孩擦脸,轻声哄着,安抚着,好在现在她似乎认得自己了,没有再推开他。
忽然,她抓着他的手,喝着声儿说了什么,他已经能从她唇型和呼声里分辨出她的意思了。
“你想吃东西?草莓蛋糕。好,我立即让人送来。还有牛奶,对不?等等,我知道你以前最喜欢吃的那家酒店做的蛋糕。你还想吃什么,来,用写的。你都躺两天了,能吃东西是最好。”
向东辰心里稍稍放松了几分,女孩肯主动吃东西那是再好不过的了。之前也让她吃了一些,但是她当时情绪非常糟糕,几乎是吃什么吐什么。
很快吃食送到,女孩一看到蛋糕,直接伸手就抓来吃,狼吞虎咽,完全没有一点形象可言,让周人眼中都露出了惊色。主治大夫不安,想要上前阻止。没想女孩突然动作一僵,抓着脖子就哇地一声全呕了出来,把刚吃的几口蛋糕全呕了出来,还不断吐酸水,顿时吓得房间里又一阵人仰马翻,混乱一气。
等到好不容易收拾完了,主治大夫拧眉招呼向东辰有话要说。两人说到一半,护士又叫了。原来女孩又有事情找向东辰。
向东辰急忙折回去,询问她的要求。
她不要笔纸写,还要其他人出去,清空之后才拖着他手掌心写出几个字。认出那几个字时,向东辰的额头一抽,大牙咬下一口腥涩。收回五指,他不得不柔声表示很快就替她办到,转身离开的脚步就像在逃似的,脸色阴沉得让所有在外守候的人,都吓了一跳。
“少爷?”
“给我车钥匙。”
抓着钥匙,向东辰狂奔下楼,一口气将拳头砸在了汽车盖上,发出一声爆响,他久久地俯撑在车头上一动不动。
女孩在他掌心写了三个字:避孕药。
这意谓着什么,已经不言而喻。可笑的是他之前还一直安慰自己,也许不是真的。可现在女孩亲手写在他掌心里,把他心里仅存的那百分之一的希望都彻底灭绝了。
他悔恨至极,愤怒至极,更心疼不矣。
若是那天他不把昏迷中的她交给贺英琦,也许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他应该招集人手,到贺家把人给抢回来,就算得罪贺氏那方的人,也再所不惜。至少,这时候女孩顶多会怪责他鲁莽,也不会像现在这般痛苦难过。
狠狠地关上车门,坐上车。
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陈小飞的来电,说,“老大,厉锦琛着手调查火灾事件了。已经查出来,那个被烧死的女人正是苏佩佩的母亲,且苏母就是纵火犯!现在他们应该派人去找苏家父女,有人怀疑这纵火一案,跟苏佩佩有牵连。而且,学校监控室的朋友传消息来说,有特刑调查科的人来调资料,是之前大礼堂火灾一事……”
向东辰闻言微惊。特刑科?厉锦琛在那里都有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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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女还是被虐得挺惨的哈,你们不要说偶偏心哟!
这里还是有一些暗示的,所以主角知道了些什么,现在大家如果看不出来,就等着后面高潮时由他们亲口揭露吧!
72.他来了!
特刑调查科,虽然听名字级别很低,比帝都警察局都不如。实际上在防爆部门内部的人都知道,特刑科是直属于帝国最高统治者,其中泰半专业人员是姜家的家臣,其所接受的调查案件均是涉及帝国最高机密性质,或特别重大的跨国案件。总之一句话,只要亮出特刑科的青龙标志,那是秒杀帝国所有防爆机关官员,可以不用出示任何搜索令或逮捕令等正常司法程序,就直接逮人都不用担心什么舆论的。
内部人员们都戏称特刑科为“保皇党”,甚至是东西厂。当然,这保皇的性质是必然的,不过更多的重点还是落在了其至高的特权,以及无人能出其右的专业探案技术上。
厉锦琛竟然能调动特刑科出面,调查火灾一事,这其中必须有他家那大表哥的面子,另一方或许也说明厉锦琛已经对那些私下里搞出这一连串小动作的人,忍无可忍动了真怒,要一锅端了?!可是说到底,这么件小事就动用帝国最精英的人员来查探,还真是,大材小用牛刀杀鸡了。
向东辰一边想着,一边走进了一家百坪大的自选药房。没有注意身后已经有人悄悄跟随,也进了药店,十分巧妙地跟踪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同学,想买什么药?热伤风了,还是拉肚子,中暑?”导购小姐十分有经验的询问着,揣着一肚子想要推销的话儿,跟这仿佛来自英伦贵族学院的帅小伙儿攀谈几句。
向东辰面上一涩,动了动唇,又立即沉下脸,半晌吐出一句,“不用管我,我自己看。”
导购小姐讨了个没趣儿,也不奇怪,笑着介绍了一下几类常用药品的分布位置,就离开了。
向东辰面上不动声色,其实心里直打鼓,早知道就该带个保镖来。天知道,向小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在成人用品这种商品面前驻足过,可纯情得不得了呢!
导购小姐指了前方,向东辰却偏偏走向后方转了一圈儿,拿了些解酒、治痔创的,才走向前方那片寻找真正的目标。只是没想到往货架上一望,就傻眼儿了,一张沉沉的俊脸更黑了,黑里还透出一丝丝儿黯红。
这些人真是无聊,一个验孕棒竟然能弄出这么多种花样儿。闲的嘛!避孕药怎么也分这么多种?!还分什么事前,事后,事中……事中也能避?!这都什么跟什么啊!龌龊!
虽然这么想着,向东辰还是认真地思忖着给女孩选哪种更好,不伤身,好吃,副作用少,还必须有效。他脸色愈发凝重起来,盯着那药盒子上的一段段说明,就像盯着敌人似的恐怖。
导购小姐见他驻足在此,犹豫半晌还是厚着脸皮上前询问,立马遭了个大白就以她专业的销售知识和亲切理解的笑容,让帅小伙儿放下了戒心,成功地兜售出去三种避孕药。
“谢谢,欢迎再次光临。”
面对售货员的固定问候语,向东辰只觉得刺耳非常,他恨不能这辈子都没有来过这里,拿药品连钱也不要找就风也似地走掉了。
那张打印的药品类目表飘落在地,被人顺手拣去。这方定睛一看,瞬间也气得撕成了碎渣。
回到酒店时,向东辰看到萌萌没像前几日那般沉睡,仍醒着,还在看战争片,卧室里一片厮杀惨烈的叫声,铿锵盈耳,似乎这情绪看起来也比较稳定了。
护士悄悄告诉向东辰,“你走后她就一直撑着不睡,也不要我们换点滴,药也不吃了。坚持要看电视,一直朝门口这里看,应该是想等你回来。”
向东辰点点头,众人退下后,他坐到床边,将怀里抱着的一个圆溜溜的粉红色玩偶塞进女孩怀里,女孩根本看也不看就将东西推开了,伸手向他要药。
“萌萌,我问了医生,说这个事后七十二小时的药……”
还没解释完,女孩就抢去他手上的塑料袋子,拿出一盒子,撕开包装,挤出药丸就不管不顾地往嘴里塞,吓了向东辰一跳急忙阻止。
“萌萌,别这样儿,这要按量吃的,不然对你的身体有害。你……”
女孩愤怒地抓扯他扬起的手臂,想拿袋子里药,那模样似乎依然神智不清,疯了般嘶叫,半天够不到时,立即红了眼眶,泪水大滴大滴地往下落,看得向东辰一阵痛心疾首,难以铭状。
最后,向东辰把药备好给女孩吃了,吃完后女孩整个人就像力气被抽干了似地倒回被窝里,瞪着天花板,无声地流泪,双手抚着肚子。
“萌萌,别害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你不是一个人!萌萌,你听到了吗?”
向东辰不厌其烦地在女孩耳边说着哄着,一刻不离。
几日后
萌萌的烧退了,身体恢复不少,声音也修复了七八成。但精神状态仍然不好,夜里常做恶梦,需要吃些安眠药品才能保持基本的睡眠,时常无缘无故似地发脾气,砸东西,厌世厌人。
主治大夫对向东辰说,“心理医生可以介入治疗了,最好是能劝说她走出这房间,到医院做个详细的检察,预防可能的细菌病毒感染,或者还有什么内伤影响。”
向东辰知道医生的建议很正确,但是女孩现在情绪非常敏感,稍有不如意就大哭大闹,严重抵触。
“也许让她的家人,或者姐妹淘来劝劝,看行不行?”
家人?姐妹淘?
向东辰想都不用想就拒绝了。要是女孩愿意向家人求助,当初就不会任他带走她了。以她那宁愿自己吃亏,也不想家人担心的性子,至今姚家父母都不知道周美薇害她溺水,刘菲儿整她一身病疙瘩的事。出了这种事儿,能少一个人知道那是最好。
“萌萌。”
向东辰送上一个十分漂亮的草莓蛋糕,女孩才慢慢地把脸从电视方向转过来,木然的双眼终于亮了一下,拿过蛋糕就吃。她怀里还抱着他买给她的发泄玩偶,她吃得一脸,还弄在了玩偶上,伸手去抹,他叹气地拿着纸给她擦嘴,她突然用手指挽了一块奶油抹在了他脸上,就像玩偶一样,笑了起来。
向东辰被这笑容震得一愣,立即回过神拿奶油抹她的脸。两人竟然就这样玩闹起来,把床被子都弄得一片狼籍。待收拾好一切,向东辰柔声哄道,“萌萌,和我一起出国留学,离开帝国吧!”
萌萌闻言,怔怔地看着男孩,眼底有了新的色彩。
向东辰见她没有激动反抗,谆谆善诱起来,“离开这个让人伤心难过的地方,我们去新世界。每个学年期末,都有世界各国高校,和帝大做交换生。我们可以一起申请,你想去哪里,我都可以陪着你。你这半年的英文补习也非常不错了,我知道几所对语言要求不是特别严格的……”
男孩的声音温柔低沉,听着听着,就让人格外安心。
女孩的眼眶渐渐变得红肿,湿润,有一种情绪在眸底涌动着。
“……萌萌,未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让我陪着你,好不好?你想赚大钱,想给父母买好车好房,想要还清别人的债务,我都可以帮你。我相信你会重新站起来,面对那些困难的。让我陪着你,好不好?”
——让我陪着你,好不好?
好不好呢?
那当然是极好极好的,大概所有人都会说好,因为面前的男孩真的非常好,非常好。错过了他,也许这一辈子也再不可能遇到这样的一个人。
他一直陪在她身边,总是那么不声不响地,替她遮风挡雨,解决问题。他从没向她索取什么,也不曾过份强求过什么。不管她怎样拒绝他,摆明立场,他始终在她最困难、最尴尬、最需要人帮助的时候,护她周全。
他是那么好!
其实他一点也不比那个男人差。或者如所有人所见,其实他更适合她,他们之间更容易交流沟通,达成一致。曾经也不只一次,私下里听父亲和母亲谈起他,属意他。
她应该如众望所归般,放弃过往的一切,重新开始了吗?
“萌萌,相信我,我永远也不会伤害你。”
是的,向东辰不会伤害她,不会让她流眼泪,不会让她伤心,不会让她如此惶惶不安,不会陷她于无边恐惧中。
那么,她应该选择他吗?
女孩的十指紧紧地扣着怀中的玩偶,她指上仍留有划伤,指头上还包着创口帖。她眉头越蹙越紧,尽是纠结,任谁也能看出她的矛盾有多么剧烈。
向东辰伸手轻轻抚上那张凉薄的小脸,幽幽一叹,“你也不用急着做决定。我……只是说说,给你一个选择。你别再钻什么牛角尖儿了,一切,向前看。”
“向,东辰……”
萌萌困难地叫出男孩名字,声音一哽,一下扑进男孩怀里,放声大哭地起来。这一下仿佛水漫金山,一发不可收拾。哭得凄凄厉厉,无休无止,也痛快淋漓,彻彻底底,干干净净。
她一直叫着他的名字,轻一声,重一声,大一声,小一声,断断续续,直叫得他整颗心都化成了泥,又被她那双小手揉成形儿,酸酸疼疼,绵绵软软。
情之一字,只是难解。
……
“我,看到那个魔鬼的样子了。”
这一个午后,向东辰陪萌萌一起吃了顿丰盛的午餐,饭后萌萌竟然第一次主动提起了案件的破译点。
众人听闻都是一怔,但看萌萌的精神状态很稳定,表情也没有什么奇怪之处,想是心理医生这几日治疗的功能,让女孩的恢复了正常的心理。遂立即请来了专业人员,根据她的记忆,绘出了一幅犯罪嫌疑人画相。
一看那模样,向东辰有些呆愣。
那是一个飙形大汉,跟厉锦琛的形象简直差了个十万八千里。
随即萌萌接受医生建议,终于走出房间,到向东辰家所属的私人医院接受了全面检察。
主治医生说,“有点奇怪。之前你们取来的体液化验dna,显示里面的染色体有异常缺失。这种情况并不是没有,但是非常罕见。至今,医学史上记录在案的不过几例,那也都是上个世界的事了。就我们国内来说,这属于首例。”
也就是说,像这种基因的人不可能记录在官方系统里,用dna来搜索犯罪嫌疑人是不可能的了。
“她身体没受什么内伤,一切都很正常。不过……”
医生突然欲言又止,让向东辰拧起眉沉了眼色。医生不得不把话说完,才离开。
向东辰听得额头一阵青筋跳突,回头就狠捶墙面,吓得周人都不敢靠近。
——她的撕裂伤有些重,以这种消肿的程度来说,应该是受尽了对方折磨,以后恐怕会在那方面……留下严重的功能障碍。现在也许看不出来,还需要观察一段时间。但若是发现有趋向接受治疗的话,最好必须是她有亲密关系的爱人……
有亲密关系的爱人,不就是指除了厉锦琛那个男人,别人都不行吗?!可是厉锦琛现在的状态十分不稳定,也很古怪,他根本不想把她再交还给那个男人了。
与此同时
萌萌还在一间病房里,接受专业人士的案情询问。过程很痛苦,可是她仍是勉强咬着唇,坚持到结束,且还十分配合地做了几个仪器测试。全程,她怀里一直抱着那个粉红玩偶娃娃。
之后,询问人员对向东辰说,“我们用的是最新的测谎仪,她应该没有说谎。向少,她只是个连二十都没满的小姑娘,生活单纯,经历了这样的事情,应该不可能……”
向东辰摆摆手,那人离开了。他站在门外沉默了半晌,才推门进屋。
萌萌正抓着玩偶的捏来捏去,玩偶发出有趣的叫声,她弯着唇角看起来情绪不错,前几日那眉宇间的沉郁之色都褪了不少,气色也好了起来。
向东辰走到萌萌面前,坐下,深吸口气,说,“萌萌,医生说你身体已经没有什么大问题了。现在,你想回学校,还是,”他认真看着她眉止间的表情,似乎想要看出什么,心里却十分矛盾,“去见厉锦琛?”
萌萌的表情明显一僵,笑容尽失,眼中透露出明显的恐惧和排斥。但她没有像前些日子那样激烈反应,咬着唇,拧着眉,矛盾地思索着什么。
向东辰默了一会儿,又说,“厉锦琛正在追查火灾的真相。”
“真相?那不是意外?”萌萌问。
“当然不是。你当时喝了放药的奶茶,你还记得吗?虽然你身体里已经查不出成份,不过跟你同行的另两个同学当时入院时,都在胃里查出了安眠成份。厉锦琛已经查出,那个纵火犯正是苏佩佩的母亲。警察已经到学校调查过,那天我们一起去看苏佩佩时,她母亲的确发过狠话说要报复,要让你偿一样的痛苦。只是可笑的是,苏母报复不成,自己作案时逃跑不及,被倒下的书架压住,被活活烧死了。”
“那,现在……”
“学校那场火灾,也被他的人翻出来了。苏佩佩可能脱不了关系。现在,估计他正在处理苏家的事……”
那么,他应该也知道她之所以没有赴约,并不是她的错了。可是她失踪这么多天,还发生那种事,她能向他坦白吗?他能理解吗?他现在对她是什么态度?
这些,才是萌萌最想知道的。
可惜,向东辰什么都没法告诉她。
……
话说苏家的情况。
苏父突然接到通知,让他前去认领亲人尸体时,他吓了一大跳,根本不敢置信。
而这时候,苏佩佩已经接到了刘鹏打来的报信电话,但并不甘心就这么跑掉。此时她已经出院,勉强能下地行走两步,还在等待国外的植皮专家回国,为她植皮美容。
苏父匆匆离去,苏佩佩就在屋子里打转想着应对之策。晚上苏父回来了,已经是一脸颓丧,面无血色,整个人都仿佛老去一大截。
苏佩佩问父亲,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激动时,更激烈地骂出为什么姚萌萌没有被烧死,自己的母亲怎么会死,那肯定是姚萌萌捣的鬼,就像当初的刘菲儿和周美薇一样,她始终认为一定是厉锦琛暗中帮着姚萌萌,才会害得自己母亲也遭殃了。
她愤慨,不甘,怒火烧毁了理智,叫嚷着要报复。
苏父方知前因后果,悔痛之下狠狠打了女儿一巴掌,厉声喝斥,不准女儿再出外生事儿,并急着去买票要离开帝都这个是非之地。可苏佩佩哪里肯,就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地死要留下,她还要等她的整容大师呢!她可不像像现在这副又丑又簸,宛如钟楼怪人的形象,回到熟悉的家乡,让曾经羡慕妒嫉她的人都看她的笑话。
如此,父女两拖沓的结果,厉锦琛所委派的特刑科的人就找上了门。
当日还是苏佩佩最先发现异状,立即告诉正在做饭菜的父亲。苏父已经失去了一个至亲之人,在女儿的泪眼下,也不得不帮苏佩佩逃跑。特刑科的人虽事先了解了苏家的情况,但也没料到一个已经严重烧伤不良于行的小女孩,竟然从他们眼皮子底下跑掉了。当然,这还得多亏苏爸爸临危不乱,给女儿的掩护打得极好,拖住了特刑科的注意力,给苏佩佩争取了时间。
之后,苏佩佩依托着她雇主的助力,顺利逃出了帝都。
当然特刑科的人大意失手,可没少被上司刮脸,这下肯定卯足了劲儿去抓人。
这一番你追我逃就到了帝都最近的临海口,苏佩佩已经被雇主安排走海路,以游客身份先出国避避风头。她已经顺利住进了二等船舱,没料到特刑科的人就上船搜查来了。情急之下,她解了支救生小船和救生圈儿,鱼目混珠跟着跳进了海里。
特刑科的人虽派出了海上巡逻队进行大面积搜索,竟然还是将人给弄丢了。
消息再次传到厉锦琛手上时,他低咒一声,挥手就将面前桌上的东西扫了个精光。
那时,除了王致诚这几日一直随伺在侧,各种调援,就是在外公干的厉家夫妇都派了自己的亲信前来询问了解情况,出谋划策,更不提还有几个防爆系统的实权人员,以及特刑科的电子专员,等等,都被男人突然爆怒的模样吓了一跳。
在此之前几日,男人都保持着一惯的沉稳和冷锐,有条不紊地指挥着调查事件的进展。并且,也依然在主持公司的工作,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状。但这个时候,众人终于感觉到男人并非如表面般平静,只是未真正触到他的底线。这追丢的一个小女孩,大概是真正触到他的逆鳞了。
王致诚急忙上前,“boss,只要这人活着,肯定就能找到,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现在,萌萌她……”
其实,王致诚此时最捉急的还是,已经过去这么多天,小姑娘的行踪一直没被过问。他不知道男人是什么意思,觉得奇怪,之前提过一次就被狠狠喝止了。现在这一连串火灾事件的幕后黑手,已经查出来了,也该是时候把小姑娘找出来了吧!可萌萌姑娘为什么过这么多天,也不跟他们联系呢?
厉锦琛目光闪了闪,浑身浮动着一股浓重的戾气,让人望而生畏。
正在这时,王致诚收到一则邮件提示,点开来一看,双眼瞪得老大,差点儿把手机给丢了。他的异恙反应也引起旁人注意,他立马就像被蝗蜂尾针戳了屁股似地跳起来就往外跑。
未想,厉锦琛竟然一手抓住他,把手机夺了过来,就看到了里面不堪的香艳照。同时,也看到了那则留言,那是一串快递的单号。
随即不出十分钟,慈森的高效在众人眼前充分展示,一个快递纸袋被送到了厉锦琛手上。送快件的小秘书好奇地问王致诚,“王特助,这信都到好几天了。不过因为董事长之前颁下规定,没有详细地址出处的要由他签收的都视为垃圾,一律封锁销毁之。怎么……”
王致诚心头也纳闷儿,但没功夫回应小秘书的好奇,只看到大老板瞬间脸色铁青变得跟地狱阎罗似的,竟然掏出打火机将那东西瞬间焚毁了个干净,什么都不说,就离开了。
该死的,这种照片到底是哪里来的?!
一辆火红的跑车很快驶离慈森大厦,方向直朝帝尚集团的大酒店而去。
……
帝尚大酒店
“萌萌,那天晚上你怎么突然不见了?我找了你一个晚上,你,你发生什么事了?”贺英琦看到萌萌憔悴消瘦的模样,目光直直地钉在女孩微露的脖颈间和手臂上的虐迹,瞬间爆火,冲着向东辰狂喷。
“向东辰,你干了什么好事儿?这几天萌萌都被你关起来了,对不对?要不是我今天跟踪你,还不知道你竟然——你竟然干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
向东辰一直不语,也不辩驳,竟似默认似地任贺英琦上前狠揍一拳。
萌萌吓得大叫,“不要,不要打!”
可两个男孩根本经不住劝,竟然放开了膀子地互相狂殴起来,打得难分难舍。
萌萌吓坏了,想也不想就扑上去,再次遭了池鱼之灾,被不知是哪个的拳脚给掀出去,踉跄飞跌,却就被一突然出现的人给稳稳地接住了。
她回头一看,表情从脸上迅速消失。
“大……”
他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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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爸,我该死!!!
回酒店的路上,萌萌一直无语。
看着那张清瘦苍白的小脸,向东辰暗暗握紧了拳头。她是不是还在考虑回到那个男人身边?都发生这样糟糕的事情了,那个男人不但没有保护好她,却忙着处理那些早就该解决的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还凭什么做她的保护者。
该死的!
向东辰气得忍不住一拳砸在车门上,将眼光扭向窗外不敢再看女孩,他怕自己再多看一眼那脆弱伤痛就会不顾一切地带她走,再不顾她的想法。
她不知,那日突见她浑身虐迹,被她自己弄得鲜血淋淋的画面,已经深深地刻在他脑海里,让他心中的一股子冲动时不时地折磨得他浑身都发疼,后悔得铺天盖地,陪着她的这些日子也一样夜难成眠。他甚至发誓不只一万次,要是知道那个伤害她的混蛋是谁,一定会将那人碎尸万断,扔进太平洋喂鲨鱼。
萌萌被男孩的这一动惊回神,看着别过脸去的人,欲言又止,眼眶里又慢慢蓄出一汪水光。
这个男孩有多好呢?她也许还不够了解。可勿庸置疑的是,他对她已是极好极好,好到……她即庆幸认识了他,又愈来愈觉得这份情感压在心头,不能承受之轻。
出这事明明不是他的错,可他却总是将一切问题归在自己身上,这让她也愈发不安。
最恐惧的,不过那一夜。
最痛苦的,也不过那第一个清晨时光。
最难熬的日子,她也熬到了现在。
最痛苦的滋味儿,她已经偿到毕生难忘了。
最后悔的事,她体验到了。也许,可以谓之一生。
所有所有对一个女孩来说,最糟糕的情况,也许她都经历过了,她还有什么,害怕的。
现在,是该做决定的时候了。
“东辰,我想联系厉……”
“不行!”
萌萌话还没说完,向东辰大吼一声,回头时一脸怒焰烧得双眼发红透亮,似要喷出火来。
“我不准。”似乎是为了表达自己的坚决,向东辰又加大音量,声音更沉了几分,扣住萌萌手腕,“他的独占欲已经到了极度病态的状况,你身上还有他的虐伤。你现在回去,要是让他发现你被别的男人……以他这段时间的反应,他绝不会放过你,一定会折磨你。对不对?”
“我……”萌萌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所有话都被激动的向东辰夺去。
“姚萌萌,你脑子清醒点好不好!你以为现在的厉锦琛还是你以前认识的那个?他已经疯了。”
“不,不,大叔他没有疯,他只是……只是……”萌萌下意识地辩解着。
向东辰一听女孩还为那男人辩护,怒气拱得胸口快要爆了,不由得收紧了五指,不知自己已经在女孩纤细的手腕上勒出深深的紫痕,“姚萌萌,你真以为你是转世圣母吗!你用点脑子好不好!之前大志不过跟你一起补考,就被监控器抓到作弊。当日补考作弊者何止他一人,为什么偏偏就只抓他一个。你知不知道,要不是因为我表哥家族是帝大的创始人之一,我也早就和奥伦一个命运,被开除帝大学籍了。哼,厉锦琛的醋劲儿可真大啊,一发作起来恨不能毁人一生,他前后揍了我多少次了?第一次他还知道遮掩,用黑巷子掩人耳目。这个,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你还想为他辩解什么?!”
萌萌张着嘴,什么声音也无法发出,泪水再次打湿了双颊。
向东辰继续不死不休地追着,“黑打已经没用了,这在学校先后也不只一次爆露了他的真面目。这一点,小飞他们全都亲眼见过,甚至也挨了我们亲爱的厉教官几拳头。这期间,还发生了什么事?相信你自己比谁都清楚,你扪心自问一下,你熟悉的那个男人还存在吗?”
——你熟悉的那个男人还存在吗?
就像是一记重拳狠狠砸在心口上,本以为已经疼得麻木的心脏竟然还能隐隐作痛,像要被撕裂。
大叔,大叔,你到底怎么了?
萌萌唔咽一声,捂住脸痛哭出声。
向东辰这才放开扣住女孩的手,顿时眼中都是一片惊痛,森森的紫色指印就像一道最尖锐的控诉狠狠地撕毁了他此刻所有争辩的勇气。该死的,他在做什么?他只想保护她不受伤害的,可是他竟然用自己的手伤害了她。
该死的,他简直是混蛋王八蛋,他跟那人又有什么区别?!
“……不不,大叔只是生病了……他也不想那样,我知道……呜呜……向东辰,你让我……”
萌萌还是哀求着,向东辰的脸色陡然变得僵冷,一动不动。
纵是心疼后悔自己不自觉地伤了她,可要他将她交还给那个男人,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啊!他不知该说什么了,他抿紧了唇,努力克制身体内翻搅的妒嫉、酸涩,和深深的自责,甚至恨意。
不,他绝不会把她再交给那男人。绝不!
随后,到了大酒店时,向东辰一言不发地攥着萌萌下车,拖着她就直往里走,也顾不得萌萌的哭泣哀求。他们的情况引得旁人注目,有恻隐之心的人想要帮忙,却立即被守在一旁的保镖给挡了回去。
然而,这一幕看在已经跟踪多时,终于见着萌萌的某人眼里,已经足以激起怒火,冲了出来。保镖们当然立即发现了,不过这人很聪明,带了两个帮手,于是很顺利地在向东辰要上电梯前,将人拦住了。
“向东辰,放开萌萌!”
贺英琦?!
向东辰一愣,没想到这人会突然出现,有些困惑。在他印象里,自打贺英琦主动转校离开后,已经半年多没见过了。现在贺英琦会跑出来,也是察觉了什么吗?看他的样子,似乎知道的还不少。
相较于向东辰的怔忡疑惑,贺英琦却是胸有成竹。虽然他离开帝大许久,平常也没回去过。但他在帝大的朋友哥们不少,私下里其实常聚会,都会向他透露不少学校的事情。所以,对于他离开后发生的那些大小事件,甚至和萌萌关系要好的秦双赵大志等恋情发展,他都知道。
贺英琦直接冲上前,抓住萌萌时扬起手刀劈落向东辰的手,就把女孩藏在自己身后了。
“贺英琦!”
向东辰哪里肯放手,大叫一声上前过招。
贺英琦凭着这半年多的集中训练,天天操练,这身手可谓一日千里。不过十招下来,就让向东辰小腹挨了重重一拳跌出去,捂着肚子没法再攻击。
他回头拉住萌萌,急问,“萌萌,那天晚上你跑哪儿去了?怎么突然就不见了?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我,不要怕,有我和我爸给你做主,谁也别想伤害你。”
萌萌慌乱地摇头不语,想要挣开贺英琦的手。贺英琦越看越着急,目光迅速扫向女孩的身体,萌萌急忙拿手捂脖子和手臂,后悔自己应该穿得更严实点。她这样分明就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了,贺英琦心中大震,一撩领子袖口,看到那些印记,心中恐惧瞬间得到印证般,整个人都化身成了黑色阎罗。
“这,这不会是……”想到之前进大酒店时向东辰对女孩那蛮横的态度,他立即笃定,“向东辰!”
贺英琦狂叫一声,再次冲向向东辰,扬拳就是狠狠一拳头砸在脸上,向东辰被揍得一个踉跪摔倒在地,众保镖齐喝上前将之护住。贺英琦的同学们也冲了上来,双方形成剧烈的对峙状态,气氛紧绷得让酒店经理只能将旁人挡在圈外,却也不敢上前劝说。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防告诉你,就算你是萌萌的什么干哥哥,也不可能阻止我喜欢她。我们已经发生关系了,我会对她负起全部责任。刚才那拳算是我欠你的,但要我放开萌萌,绝对不可能了。”
顿时,贺英琦等人,包括萌萌在内,都震惊地瞪着向东辰。
萌萌心头发颤,向东辰竟然这么说,他竟然……
贺英琦瞬间红了眼,他甚至立即就后悔自己竟然当场说出心中猜测,这就是被气糊涂了,如此一说不正就给了这混帐小子一个机会吗?!这臭小子分明就顺杆儿爬儿地上了。该死的!
“向东辰,你这禽兽,我揍死你!”
贺英琦怒极,啥也想又冲了上去。
一时间,两个出色的大男孩扭打成了一团,难分难解,势力惊人。旁人想要近身阻止,都被那双双挥出的强劲拳风给逼退。
“你个混帐,畜牲!”
“贺英琦,你不过是在后悔自己晚了一步吧!”
“我放你tmd狗屁!”
“这屁的酸味儿可真tm浓!”
场面其实是一面倒的,贺英琦完全就骑在了向东辰身上,对着那张向来冷酷孤傲的帅脸猛挥拳头,他从一认识这小子开始就特tm看不惯这小子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早就想修理他了。现在找着理由机会,下手可半点儿不留情。
向东辰觉得身体痛了,心里的那些疼痛憋闷无处宣泄的情绪,终于舒服了一点点,虽然只是一点点,也许能让女孩的担忧恐惧少一点,被误会这种小事儿,算什么。
“向东辰,你干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你以为萌萌真会跟你在一起吗?!你做梦!”
“凭什么说我不可能。如果她现在肚子里已经有我的孩子了,这事儿谁也别想拦,就算是厉锦琛也一样!”
“别打了!”
萌萌再也看不下去,突然冲进两人之间。哪知贺英琦被向东辰那句话刺激,大牙一咬狠狠挥臂,却撞到了萌萌。萌萌被男孩那比石头还硬的肘子撞到,本来就已经瘦弱的身子直接被掀飞出去。
两男孩同时吓得大叫,“萌萌(萌萌)——”
谁也救不上女孩,只能看着女孩跌飞出去,恰好飞进了争执中的话题主角——厉锦琛的怀里,四只眼眸同时一抖,这男人竟然找来了?!
……
“大……”
萌萌扭头看到熟悉的俊脸,心中一寒,无法唤出。脑中只想到一个问题,刚才两个男孩的争执,他都听到了多少?如果他误会,向东辰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厉锦琛的目光极其阴沉,仿佛山雨欲来。他扫了眼怀里的女孩,眉头立即陷下一道深痕,便看向地上两男孩。
萌萌感觉那两道眼光就像两道刀子,戳着心眼儿一阵生疼。
冷冷的声音扬起,这气场覆盖全场,“火灾隔天的晚上,她和你们谁在一起。”
“我(是我)!”
没想到,两个男生竟然异口同声。叫出之后,两人又互瞪对方一眼,极力表示,争得个脸红脖子粗,谁也不让谁。
萌萌只觉得这两人是越描越黑,插嘴道,“不,他们都在撒谎。大叔,你听我说,其实那天……”
“那一整天我都跟萌萌在一起,还是我陪她去医院检察并做了警察笔录。琛哥,你要不相信可以派人去调查,我绝对没说慌。你要怪,就怪我吧!这事儿跟萌萌没关系。”
“哼,贺公子你别以为英雄救美就可以掩盖一切了。要是她真跟你在一起,那你怎么会跑到我家的酒店来抢人。厉锦琛,这些天都是我和萌萌在一起。我们已经……”
“不,不是的!他们都在胡说八道,大叔,我谁也没跟在一起。他们那么说,只是想破坏我们的感情。我一直想要联系你的,可是他们都不让。我急死了,我的东西都在火灾里烧掉了。我去慈森找过你的,可是守门的人似乎换了不认识我,还说下班了不让我进去。我打家里电话,你也不在家,我……”
纵然这说辞是多么漏洞百出,她也不想让向东辰承认根本不是他做的那不堪的事实,她除了隐瞒,不说,现在也想不到任何更好的办法。
正所谓,关心则乱!
厉锦琛一直沉着脸,静观这一切。
直到女孩越说,越无法自圆其说,他冷冷地勾起唇角,那笑容让人浑身发寒,薄唇一掀,道,“原来,你这几日躲起来,是跟这两人厮混得乐不思蜀了!”
他突然俯身帖在她冰冷的耳垂边说,“难怪,可以拍出那么香艳的照片!玩得很开心吧?”
闻言她瞬间石化,双眼大瞠地看着那表情阴鸷得宛如地狱魔鬼的男人,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噢呜——”
两声痛彻心扉般的惨叫在大厅里拉得老长。
向东辰和贺英琦同时双眼乌青,俊脸浮肿,嘴角破皮流血,形象被毁了个彻底,一动不动地摊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还在干瞪眼儿。
妈的!
那男人怎么可以这么强,还是人么?!
红色跑车电一般驶离了大酒店,这一日,依然慢长而煎熬。
萌萌坐在车上,再没有了以前的紧张惊慌。她木然地看着眼前飞驰的画面,没有一幅能留在脑海中。但男人的那句嘲讽侮辱的言辞,久久地回荡了一遍又一遍,把她辗得支离破碎。
——原来,你这几日躲起来,是跟这两人厮混得乐不思蜀了!
——难怪,可以拍出那么香艳的照片!~玩得很开心吧?
玩得很开心吧?
玩得很开心吧?
玩得很开心吧?
开心!
他竟然问她开不开心?
她已经在地狱里走了一遭,他如此伤人之语应该感觉到麻木才是,可是心里为什么听着还是这么酸涩,难过得快要窒息了,委屈得什么辩解说明的力气都没有了。
在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之后,她还能做什么,想什么,说什么呢?她真的不知道了。
或许还有一丝丝的渴望,兴许他能突然变回原来的模样,给她最重要的支持和呵护,理解和包容,事实却让人心寒得没有了任何期待,失望透顶。
突然,她想到了彻底放弃。
泪水便如雨水无法遏止,冰冷的面容,透凉的心口。
再回神儿时,已经是他毫不怜惜地拖着她一路回到顶层公寓,将她摔在地上,厉声喝问她过去的时日里她都跑到哪里去了。
为什么不接电话?
为什么要失约?
为什么过去那么多天竟然都不联系一下?
为什么要说谎?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她一言不发。
他愤怒的火抑了又抑,无处发泄,再次故计重施将她拖进浴室,撕掉了她身上的衣衫,露出一身仍十分严重的虐伤,触目惊心,他的怒喝嘎然而止。
沉默,死寂。
连空气仿佛都凝滞了,化成一只魔鬼的大手死死地扼着谁的喉咙和气息,心脏剧烈地收缩着,额头的怒焰如天火汹汹倾泄而出,空气都仿佛干烈得滋兹作响。
“姚萌萌,你到底跟哪个男人……”
“啊——啊啊啊不——”
木然的女孩突然尖叫起来,因为那伸来的大掌,压下的黑影,恐惧的逼迫,心底的噩梦再次苏醒现世,她叫得凄厉至极,比当晚被魔鬼强爆时更撕心裂肺,躲开那伸来的大手,她连连后退,随后抓着东西就朝他疯狂猛砸,退可无退时,她脚下被自己砸出的东西拌到,身子直接朝后方倒去,正是一片碧波盈盈的浴池,但……
哗啦啦一阵巨大的水花响中,还夹杂着一道低低的嗑击声。
被冰冷的水花包围着,失去了一切重量,轻飘飘的感觉,竟然这么舒服……没有压力,没有恐惧,没有纠结,没有痛苦了……如果就这样睡过去,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担心,该多好啊!
她慢慢地止住了呼吸,和下意识的挣扎,关上眼帘,隔去那一片腥红翻涌的世界。
就这样,抛开一切,就可以回到最初那段,美好平静的时光了吧!
——姚萌萌,我是厉锦琛。
大大的水池里,翻涌的水花迅速被鲜红的血色染尽。
站在岸上的男人本欲不管,要给女孩更多一些惩罚,就像以往,等着她哭泣求饶,跟他认错,或许他可以原谅她一些。可是半晌之后等来的却是一池血色……
“萌萌?”
刹时,他惊慌失措跳进水里,将女孩捞起,拖在女孩脑后的大掌抬起,竟已是满掌的血红,仍源源不断地涌出,温热滑腻仿似毒。
她脸色苍白透明得像易碎的玻璃,呼吸消失,脉搏全无,心跳微弱得感觉不到,生命的气息正从这消瘦得可怕的小身子,一点一滴地流失。
“不,不……”
他彻底慌乱了,声音颤抖得厉害,急忙抢下浴袍将女孩包好,冲了出去。
他浑身发抖,手机几次都摁不对号儿,终于拔出去时,对方的时空却与他差了整整半个地球,“爸,爸,求你,救救萌萌,萌萌她,她要不行了……我,我……”
笛——
车流如阵的繁忙街头,刺耳的喇叭声让远近所有人都忍不住蹙眉捂耳朵,看向马路中那一片混乱皆露瞠目之色。
那辆红色跑车差点儿就撞上迎而来的大货车,好在刹车及时,男际级别的稳定性和安全装置瞬间秒杀了国人们的眼睛和神精,在众人都不及喘口气平息这千钧一发拣到性命的心跳时,红色跑车又兹溜儿一身倒退,冲出,很快消失在十字路口。
老天,那人不要命了吗?!
“爸,我该死!我控制不了自己!”
电话突然断掉,远在国外的厉珂差点握不住手机,儿子那颤抖恐惧沉痛的声音他已经许多年没有听到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突然就……
他来回踱了两步,立即拔出去电话,“海恩,出状况了。我现在这里实在走不开,能不能请你马上飞去帝都,我派人给你订最快的机票。拜托了,老朋友。刚才琛儿给我打电话,他……他第一次出口求我,不知道萌萌那丫头出了什么事,情况非常紧急。”
帝都
红色跑车斜斜地停在医院大门口,嚣张霸道地占去了主要通道,却无人敢管。
那大开的车门里,除了让人惊艳的豪华装饰,但更让路人触目惊心的是雪白的坐椅上淌下的一串血珠子,染红了高级皮椅,一路蜿蜒进入医院大厅。
男人大呼小叫要急诊,把整个医院都惊动了。
此时也正是医院接待病人的高峰期,来自全国各地慕名求医的人都聚集在这里,谁会理会这么一个自以为是的xx代疯子的大呼小叫。
可疯子长得一副高大帅气的人模狗样儿,根本不睬那些医务人员维持医疗次序,抱着女孩直接冲进了急诊室,厉声呼喝,仿佛医院就是他家开的。
王致诚赶到时,满头冷汗地把一位仗义执言的医生从暴怒男人的掌下解救出来。
“boss,我已经让院长把这里最好的外科、内科医生,专家,还有刚好来做学术交流的国外军队的一流外科医生都找来了。您,咳咳,您要不跟大夫们说说情况,也好利于他们抢救小萌萌。”
不愧是最了解大boss的王牌特助,一句话就抓住了男人心中症结。
厉锦琛立即转移了目标,抓着前来的外科大夫就说,“她在浴室里滑倒,掉下池子里撞到了脑袋。只要你们能救活她,让她好好的,要什么我都可以给!包括我的命!”
刹时,在场所有人都吓得目瞪口呆。
------题外话------
大家有没好好数数,大叔说过几次爱?!注意,大叔说过吗?
特别申明:这段儿终于过去啦!有姑娘担心80那么快就扭回甜了会太快?呃……太快!介个……秋秋实在不好解释说明了,唉,原谅秋秋和文文都不是rmb,没法让人人都喜欢满意。为了完成秋秋自己感觉合情合理的起承转合,秋觉得该怎么写就怎么写了哈!大家亲们多多包涵秋对自己故事的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