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霸川等人渐渐不敌时,寒离瞅准时机,出手协助张经战到城门口,并在千钧一发之际,将官府中一名带头的将领拉下马来,夺下他的马匹,一面死战,一面把受伤的王霸川扶上马。
寒离腾身跃上马,与王霸川夺门而出。
张经等人死战得脱,一行人在一线天的峡谷处会合。站在高处的王乐进,见寒离已成功混入王霸川的队伍中,便按兵不动。
王霸川一行人得以暂时喘息,给王霸川包扎完伤口后,张经对寒离行礼道:“多谢义士出手相救!”
寒离回礼道:“若不是你们,我也逃不出来,大家算扯平了。”
“敢问义士尊姓大名。”
寒离按照巳月给他编好的,回道:“姓张名大牛。”
张经笑道:“我们是同姓啊?若贤弟不弃,我就称你一声老弟。”
寒离拱手道:“张大哥!”
张经虽面上与这位老弟甚是亲和,可是他防御心极重,并没有收留他的打算,便道:“老弟有何打算?”
寒离道:“得罪了官府,这赣南已没我的容身之所,自是闯荡天涯了。”
张经从手下那里取过一些银两,说道:“贤弟若是不弃,就收下这些银两,当做路上盘缠。”
寒离没有推辞,接过银两说道:“我现在身无分文,这些就当是我借张大哥的,他日发达,必定奉还。”
“哎,老弟是爽快人,身份之物,何必在意!”张经十分喜欢这个不做作的贤弟。
寒离很清楚上赶子不是买卖的道理,见张经没有挽留,便提出告辞,张经也只是简单说了几句一路顺风的客套话。
刚走出几步,寒离便听见后方厮杀声遍野,原来,王乐进眼见张经没有挽留寒离,便引埋伏好的几百人冲下山来。
张经等人刚刚逃离虎口,正要喘口气,没想到又遇到了埋伏。寒离看到了带头冲下山的王乐进,知道是王乐进给自己制造机会,便转身回去再次营救张经和王霸川。
寒离再次护住王霸川一路逃跑,王乐进也甚是仗义,带兵一路追赶,将寒离等人一直赶到一线天二十里外,才收兵。
这一次,张经是彻底被打怕了,万一哪里再冒出一支伏兵,可不是闹着玩的。他极力邀请寒离上留坡山,甚至许诺可以让寒离做个带头大哥。
寒离受不住他的热情,只好与他们上了留坡山。
留坡山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赌场、酒馆、妓院一应俱全,是个吃喝玩乐的好地方,寒离甚至开始佩服王霸川等人。
接下来的几天十分安静,王霸川养伤,张经也是深居简出。
可是,巳月在赣南府等得实在焦急,便让人快马送到留坡山一封信。不过,这封信不是给寒离的,而是给王霸川的。
大意就是王霸川只是劫了些富户,算不上什么罪大恶极,官府本着宽大政策,只要你放下屠刀,接受招安,官府不仅既往不咎,还会给你官做。
王霸川自然是嗤之以鼻,可是巳月派去的信使明面上是给王霸川送信,实际上是暗中替寒离传递消息的。
送完信后,信使在留坡山下的一处角落里,标有记号的石头下,找到了一张字条,悄无声息地带回了赣南城府。
在驿站书房中,巳月打开纸条,“平安到达,一切尽在计划中”。看完字条后,巳月眉头渐渐舒展,手中摩挲着字条,连日来的紧张在这一刻终于可以放松一会儿。
接下来的几日,巳月陆续派信使给王霸川送去招降信。
虽然王霸川对这些信件不屑一顾,可出于给官府面子,也会偶尔回上一封,大意是对于官府的宽大政策,王某感恩戴德,只是无功不受禄,留坡山最近杂物繁多,尚需处理,实在脱不开身,等处理完了,一定下山拜访。
这本就是王霸川的托词,可是看到这信,一丝狡黠的笑容还是浮上了巳月秀丽的面容。
在她手里只有旗牌没有兵的时候,巳月就知道,想对付这帮匪患,硬拼是不可能了,只能智取,王霸川这一封不起眼的回信,在巳月布的局中,会起到重要作用。
既然是名噪一时的匪患,在赣南城中自然少不了眼线。最近,这些眼线将这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传给了王霸川和瓦屋山的胡振天。
朝廷有一批剿匪的官银,三日后到达赣南。
他们自然不会放弃这块到嘴的肥肉,王霸川很快就接到了胡振天的信,信中希望留坡山和瓦屋山通力合作,劫了官银后,共同分赃。
虽然王霸川极其讨厌胡振天的为人,而且胡振天的儿子胡渭,从王霸天这里骗走了素玲那个苦命的女子。
可是,王霸川心中清楚,官府一直畏惧他们,只是因为瓦屋山、留坡山、灭蒙山同心合作、互相扶持,所以,无论如何,与瓦屋山不能撕破脸。
胡振天的信使和胡振天一样,嚣张跋扈、猖狂放肆。一上留坡山就看什么都不顺眼,吃食也挑,住的地方也挑,闹得鸡犬不宁。
寒离很快就从王霸川手下的抱怨声中,探听到这人是来送信的,而且是给胡振天送信的。
在兵法和制定策略上,寒离的确能力不足,可是在探听消息上,他却是个高手。
胡振天的信使因为嚣张,不招山上人待见,山上人表面忍气吞声、客气招待,背地里却是敬而远之。
那个叫胡老四的信使一个人对着一大桌子的酒菜,开始时,还狼吞虎咽,吃得甚是满足,可吃得差不多了,便觉得少了点什么。
他顶着瓦屋山的名来这里送信,除了要顿好吃好喝的,他自然更想吹吹牛,耀耀威。可是眼前连个侍候的人都没有,这牛怎么吹?
胡老四正郁闷时,寒离满面堆笑地进来了。他毕恭毕敬地站在胡老四身边,说道:“我们大哥让我来问问您老人家还有什么需要。大哥说您是贵客,万不可怠慢了!”
一听这话,胡老四喜笑颜开,几壶酒下肚,正是话多的时候,此时见有人来,又是个会说话的人,胡老四踉跄着站起,搭上寒离的肩膀,道:“不是我吹,别说你们老大,就是我们胡老大也得给我几分面子!”
“那是,那是,要不和留坡山联系这么大的事,怎么会让您来做瓦屋山的代表呢?”寒离一副小弟模样,崇拜地说道。
“哈哈……”胡老四被恭维地十分开心,“那是,这趟可是大买卖,除了我,还有谁能代表瓦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