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在惨的话
老将军一旁的几个年轻士兵擦了擦嘴角的哈喇子,见老将军不动,催促道:
“将军,你快尝尝,看看这么白的白面馒头,是什么味道啊!”
“没想到这馒头居然这么香,我爹果然没骗我,馒头果然是最好吃的东西。”
老将军看了眼围着自己的七八个年轻人,全是自己的属下,也是族人,更是后辈。
全都是出生起就没吃饱过一次的人,别说吃馒头了。
老将军一边分馒头,一边道:
“我老了,牙齿都掉了一半了,这馒头太软黏牙齿,还是给你们吃吧!”
老将军直接把馒头分成八份给了身边的属下,年轻人们都推辞,推辞不过后,纷纷接过,一口就塞嘴里。
只有一个人是咬了两下才吞的,其余人都是塞嘴里还没有尝到味道就吞下去了,然后意犹未尽的舔着嘴唇,一脸满足。
一旁其余没吃到馒头的士兵急忙逮着吃了馒头的士兵问:
“李方,李方,什么味道啊?馒头什么味道啊?快说说,快说说!”
李方舔着嘴唇,刚吃太快了,压根还没有尝到味道,这要怎么说?
看着问自己的人眼里满是羡慕,李方当即一脸幸福的说:
“就是特别特别香的味道,告诉你啊!比肉的味道还要香一百倍。”
“比肉还香啊!可是,我也没吃过肉啊!”
“也不知道肉到底是什么味道的。”
李雄从两人身边路过,刚好听到这人的话,抬手拍了下这人的肩膀,“你放心,会吃到肉的,不会太久的。”
年轻人回头看到李雄,立马站直了身体:“大将军。”
“吃饱了就继续挖野菜吧,吃不了多久野菜,大家就都会有馒头可吃了。”
“真的啊?”
“大将军,我们都能有馒头可吃吗?”
年轻人不敢置信的问,附近人也纷纷看着李雄,眼里满是期待。
李雄点头:“是真的,朝廷要不了多久,就会给咱们派送馒头来了,大家都安心等候就是了。”
“朝廷居然会派人给我们送馒头?这不可能吧,那个皇帝老儿中邪了啊?”
“管他呢,大将军说是,那就是,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也是,大将军说过哈有馒头可吃,就一定会有的。”
“对了嘛!大将军说的话,是向来都会实现的。”
众人都兴奋交头接耳的议论了起来,不少人还开始畅想有馒头后的日子:
“要是馒头管够,那我睡觉也要放个馒头在嘴里,好一醒来就有馒头可吃。”
“馒头啊!我们家祖上也没有人吃过馒头,等我吃到馒头了,我就是我们鸡家第一个吃上白面馒头的人了……”
“要是以后一直都有白面馒头,那我崽崽一定能长得白白胖胖的……”
一提到崽崽,不少人就沉默了。
因为一路走来,大人吃野菜,啃树皮,喝水都能熬一熬。
但过于年幼的小孩子不行,因此不少小孩子都直接饿死了。
一个大汉突然捂着脸蹲下:“要有馒头可吃了,好啊!真啊!可惜,我家只剩我一个人了……”
一时,气氛有些伤悲了起来,老将军见状,大声道:
“好了,都别沉浸在过往里的,各位已故的家人们,应该也是希望我们好好的活着。
他们在酒泉之下要是知道我们马上会有白面馒头可吃,也会替我们高兴的……”
老将军不断说话,看着众人又开始脸上展露笑容了,才走到角落,偷偷抹眼泪。
老将军一家也剩他一人了,所以他打仗都十分拼命,因为没有牵挂的,也没有牵挂他的亲人。
一会儿后,众人又开始拿着平时杀人用的武器挖野菜野野芋头了。
只是不同于先前肚子咕噜咕噜声不绝于耳,如今是笑声不绝于耳。
每个人脸上都有喜意,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想到白面馒头就流口水,于是不少人一边挖野菜,一边吞咽或者是擦口水。
实在是太馋了。
特别是亲眼看到人吃过那东西了,更馋了。
李雄正在挖野菜,突然看到不远处有一只野兔钻进了一旁的树林里,毫不犹豫的背着弓箭跟着野兔进树林,一旁的几个贴身侍卫和李国立马跟上。
“咻~咻~咻~”
“咻~咻~咻~”
李雄接连射了六只箭,每当要射中兔子时,兔子就像是又感应一样,迅速跳起来,刚好避开了箭。
“奇了怪了,就不信抓不到你。”
兔子跳得极快,李雄从小到大时常打猎,还是头一次遇到逃跑速度这么快的兔子。
接连几箭都射不中,好胜心也起来了。
李雄也跟随者兔子,身体灵活的穿梭在树林里。
开始李国等人还紧紧的跟随在李雄身后,渐渐的就跟不上了,片刻后。
李国等人彻底把李雄跟丢了,看着前方那个方向都有树叶晃动的树林,就是没有李雄的身影,李国当即一刀砍断身旁的一棵小树苗,气愤的吩咐:
“分散行动,满仓往东边,富贵西边,梁实多跟着我去南边,找到大将军后发射信号。”
“是!小将军。”
众人立马钻进了树林里,树叶晃动几下,身影也消失了。
而几人寻找的李雄,后续又射了十来箭,通通落空不说,兔子居然在李雄眼皮底下消失在了前方的草丛里。
李雄看着前方茂密的丛林,傻眼了。
“这怕不是披着兔子外衣的狐狸,居然这么狡猾。”
以往从来没有一只兔子逃脱过李雄的手掌心。
也是从来都是射出去的箭就没有落空过,如今,却因为一只肥兔子打破了记录。
李雄这才环顾四周,这里是在一个山凹里,空中树木茂盛遮天蔽日,地面全是到自己腰身的野草。
突然,李雄发现,四周都是差不多的,通过树的长势,根本无法判断方向。
掏出罗盘一看,罗盘也失灵了。
“怪了怪了。”
李雄看着四周,突然闭上了眼睛,然后原地转圈,片刻后睁开眼,深邃的眼睛看着前方几秒,抬步就往前走。
边走边用腰间的弯刀在沿路的树上刻上特殊记号。
李雄刚走了不到二十米,突然,头顶传来树枝“卡擦”断裂的声音。
抬头一看,一个粉红色的身影从天而降往自己落来了——是个身着粉衣的女人。
李雄迅速后退两步。
下一刻,“嘭!”的一声,粉衣女人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白玉珑刚有意识,就发觉浑身散架一般,像是被暴打过后一样疼痛不已,不自觉的哀嚎出声:
“哎呦!疼死我了!”
“老娘的小腰啊!”
白玉珑睁眼,就见一个面容精致,充满野性的混血儿帅哥在看着自己。
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帅的人,白玉珑直接要摸自己腰的手都愣住了。
暗想莫非这是梦里?
不然怎么会遇到穿着古装这么帅气的小哥哥啊!
还是个浑身充满野性的帅哥。
男神啊!
难道上天看自己母胎单身太久……特意送个小哥哥来自己梦里,让自己饱眼福?
嗷嗷嗷嗷……好幸福啊!
白玉珑脑补得开心,没发现自己色眯眯的盯着李雄,不自觉的笑出了声。
寂静的林子里,笑声还有些渗人。
李雄见这人先是出粗鄙之语不说,随即居然还色眯眯的看着自己流口水了,还嚣张的笑出了声。
第一反应就是这女郎好没有教养。
第二反应就是她怕是个傻子吧!
第三反应就是女人啊!还是个能生娃的漂亮女人,如今最缺的就是女人和粮食了。
傻女人……也是女人啊!
就是不知道生的娃,会不会也是傻子……
白玉珑痴痴的看着李雄,李雄也在打量白玉珑,饶是李雄这种睡过各色漂亮女人的也不得不说,这女人脸蛋可真漂亮。
一身衣服虽然有些脏兮兮的,但一看也不是凡品……
“看够了吗?”
“看够了,可以把口水擦擦了吧!不然都快流地上成河了。”
李雄冷不丁的出声,白玉珑一下回神,立马抬手擦嘴角,果然有口水。
瞬间,白玉珑脸色就快速红了起来,耳朵也一路红到了脖子根,眼神躲闪羞涩的不敢看李雄,心里哀嚎:
丢人……真是太丢人了。
居然看着帅哥流口水了……丢脸丢大发了。
不对……
这不是梦里么?
梦醒一切都没了,流口水又怎么样,又不会有别人知道。
这么一想,白玉珑立马抬头看着李雄,一脸坦然的擦了口水。
“流口水怎么了,谁让你长这么好看的。”
“你是那个国家的人啊?汉语说得这么蹩脚,哈哈哈……原来帅哥也有缺点啊。”
“我是大晋的巴氐族人,你看我相貌不就应该认得出来吗?”
李雄越发觉得这人怕就是个傻子,一个女郎在自己一个陌生男人面前还敢笑得如此放肆。
真是迫不及待想当娘了?
巴氐族人?
白玉珑想了想,没听说过这个民族啊!
一想到这是梦而已,这么较真干嘛!
不过这梦里有帅哥好,可是腰部也是实打实的好痛啊!
白玉珑觉得这梦太有真实感了,居然能感受到痛。
看着这女人当着自己面走神了,李雄不仅怀疑,自己就那么没有威胁感吗?
李雄立马蹲下看着白玉珑,一脸严肃的问:
“你发什么呆?”
“你是谁?你怎么一个人出现在这里?”
一想到是梦而已,看着突然变得凶巴巴的李雄,白玉珑就一点儿也不怕了,忍着痛笑眯眯的说:
“我是谁,我是你未来老婆啊!”
“爱妃,还不快扶朕起来,朕腰疼。”
现实没男票,梦里调戏调戏帅哥过过瘾也好啊!
看着李雄以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白玉珑继续催促:
“爱妃,快扶朕起来啊!”
“爱妃,你别愣着啊!”
趁机揩油吃点帅哥豆腐也好啊!
不然梦醒以后,现实里可不会有这么帅的帅哥了。
李雄看着女人不断胡言乱语,越发肯定她就是个傻子。
但傻子也是女人,别说还是漂亮女人。
李雄没说话,直接盯着白玉珑看了看,就知道她腰怕是摔断了。
要是不好好搞,这傻子要是废了瘫痪了,那可就不好生娃了。
白玉珑见李雄不搭理自己不说,还拿着砍一旁的竹子,觉得这梦真是太奇怪了。
不过腰太疼了,腿也疼,这么几分钟过去了,美色止疼也失效了,白玉珑有些受不了了,想醒了。
可无论白玉珑怎么想清醒,眼前事物都没有一丝变化。
伸出手指摸了摸身边的野草,冰凉冰凉的。
感受着身上的痛感,白玉珑想起自己闲暇时看的网络小说,心里顿时有了个可怕的猜测……
“喂,你叫什么名字,这里是哪里啊?”
李雄扭头看着地上出言无礼的女人,本不想搭理她的,但看着她亮晶晶毫无杂质的双眸,李雄鬼使神差的道:
“李雄,这里是广汉郡郪县。”
“郪县?李雄,该你不会是带兵来这里挖野菜野芋头吃的吧?”
“你爹是不是李特?”
“当今皇帝是不是叫司马衷,是司马炎的儿子,还是个傻子,他有个皇后,叫贾南风,还有个继后羊献容?”
李雄还是头一次遇到敢直呼皇帝皇后名讳的人。
“喂,你快说别愣着啊!”白玉珑催促道。
“是,我是带兵来挖野菜野芋头的,当今皇帝是司马衷,贾南风贾后已经被诛杀了,如今皇后是继后羊献容……”
得到答案,白玉珑傻眼了,该不会是真到了西晋后期,五胡十六国开始的时候吧!
想起看《中国皇后大全》里看到的贾南风,羊献容的生平,也知道这段时间,战乱四起,灾荒不断,缺衣少粮。
流民暴动,胡人造反纷纷割据一方称帝!
据说还有吃两脚羊的……
要多可怕有多可怕……
在现代,虽然自己长得不好看,工作一般,工资一般,也没有男票,可是不用担心小命会没,自己养自己,没负担还可以餐餐美食……
羊献容是皇后,是一国之母,那经历都那样,古代女人地位本来就低下,自己无论如今什么身份,也不会好过她吧!
那岂不是会更惨?
在惨的话……
白玉珑越想越害怕,越想越恐惧,脸色也变得惨白一片。
李雄看着白玉珑奇怪的反应,难看的脸色,正想问她怎么了,白玉珑突然就用力一头磕在了脑袋旁边的大石头上。
第122章石勺背反
瞬间白玉珑额头鲜血横流。
“你这是作甚?”
白玉珑隐约听到了男人说话,随即闭上了眼睛,失去意识前,心里还在祈祷: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啊!
如果是梦就醒来吧,不要帅哥了!
如果不是梦……那就让我死了吧!
李雄探了探白玉珑的鼻息,没死,松了口气,急忙给白玉珑包扎。
女人啊!
还是个生育期的女人,死了可就是个大损失。
李雄光顾着给白玉珑包扎了,没注意到,一旁有几只蜘蛛围着白玉珑转悠了几圈后,盯着他看了看,迅速钻入草丛消失了。
一会儿后,看着女人漂亮的脸蛋上如今满是血污,看着就像丑陋的鬼一样,李雄眼里闪过嫌弃。
拽着白玉珑肩膀就把白玉珑放在一旁刚才制作的简易拉车上,拉着女人往前走。
“你还是我拉的第一个女人,以后你可得为族里多生些崽子,才不然枉费本将军救你一番。”
天黑了,星星都在夜空中闪烁了。
大将军李雄却失踪了,所有人都一脸焦急。
“老将军,这大将军到底去哪儿了啊!小将军都带着人找了一下午了还没有找到。”
老将军苦着脸用力揪着自己的白胡子,看着不远处茂密的树林。
“不知道,不过大将军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老将军话音刚落,树林里,就窜出来一个人,那人还拖着个什么东西。
“大将军回来啦!大将军回来啦……”
“大将军回来啦!大将军回来啦!”
不知是那个士兵先开口,众人立马拿着火把迎了上去。
就见李雄拖着一个满脸是血,五官都看不清楚的女人。
老将军健步如飞的跑到李雄面前,上下打量李雄,见他平安无事,高兴的拍了下李雄的肩膀:
“回来就好啊!回来就好!李国他们去找你了还没有回来。”
“让老将军担心了,我追兔子在树林里遇到个女人,把她带回来废了些时间。”
李雄回头看了眼女人,如今她脸上的血干枯了,又蹭了不少树叶杂草上的灰尘等脏东西在她脸上,只能勉勉强强能看出来是个人了。
李雄眼里的嫌弃又多个几分。
老将军往简易拉车上看了眼,“大将军运气真好,看样子还是个年轻女人。”
“来人,把她拉下去。”
李雄立马阻止:“别,她腰断了,脑袋也有个洞,要是不注意她瘫痪了,那可就成累赘了。”
黑暗中,众人看着李雄都是满眼钦佩,这大将军也太厉害了吧!
居然让这女人腰都断了。
不愧是大将军啊!
就是厉害!
“那大将军,不知如何安置她?”
老将军犯难了,以往路上捡到或者俘虏的女人,都是李雄挑选后,不要的就直接充为军妓,直接安排到军功最多的将士帐篷里就是。
如今这女人腰……腰都断了,显然是属于李雄的,要是安排在他帐篷里吧,又是个伤员,腰断了李雄自然什么也不能做……
总不能让大将军照顾她。
李雄盯着女人看了几秒,大手一挥,“在我帐篷旁边搞个小帐篷,另外,俘虏里不是有两三个擅长医的胡人吗?”
让她们照顾并且治好她,就免了她们的罪,不充为军妓。
…………
帐篷中间,有一堆上千的胡人,汉人,杂胡。
所有人全部被捆着手脚,一个个躺在地上,丝毫不能动弹。
全是流民组成的,在这附近山上占山为王的土匪。
土匪们原本想打劫李雄,没想到反被俘虏还被困成粽子丢在一堆。
一个土匪吸了吸快冻僵的鼻子,费力转头看着一旁的壮汉,声音充满担忧的问:
“老大,他们把野菜野芋头都给挖完了,我们以后吃啥啊!”
“这方圆几十里,可就只有这里有吃的。”
大汉眼睛都没有睁开,努力蜷缩着身体试图取暖:
“考虑那么多做什么,能不能活下去都还不知道,要是死了,还要吃的干什么。”
“也是,还是老大考虑得清楚。”
“不过,他们怎么没有杀了我们,把我们捆在这里干啥?”
“你笨啊!他们在这里挖野菜野芋头,要是杀了咱们,一股血腥味,吃着这不舒服啊!
而且丢尸体的地方全是血,尸体下的野菜挖着也有点膈应,走时在杀也不迟。”
“也是哈!”
土匪刚想闭眼,就见不远处有三四个打着火把的士兵来了。
还径直把被打晕至今未醒的压寨夫人和土匪老大的两个小妾,像是提小鸡一样,提着三人就腰部就把三人提着走了,土匪急忙慌张的喊:
“老大,不好了,他们把嫂子们都提着走了,这晚上把她们提走……”
土匪没继续说,大汉也知道土匪未说的话。
这大晚上的,把女人提走,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提走干嘛。
大汉把脸埋身下的土里,接触着冰冷散发着腐朽气息的泥土,心也格外的冰凉,眼里更是赤红一片。
没什么比自己的女人当着自己的面被提走,知道马上会发生什么,自己却无能为力更让人愤恨了。
片刻后,大汉抬头,乌黑的眼睛看着四周乱转,一看就是打着某种注意…………
…………
次日,白玉珑刚醒,入目就是一只手往自己伸来了。
白玉珑一时没反应过来,以为是闺蜜又伸手要来揉搓自己的脸,习惯性的抬手一拳打过去。
“嘭!”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
被白玉珑揍飞的女人躺在地上,嘴巴一动,“噗~”的一声就吐出一大口血,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
看着眼前出现了一双上好的靴子,知道是有人走进来了,但是女人连抬头看一看是谁的力气都没有。
李雄走进帐篷,刚好看到女人被白玉珑一拳揍飞的一幕,惊讶的看着白玉珑。
这女人不仅傻,还是拥有怪力的女人?
白玉珑挥拳后睁眼就察觉到不对了。
侧头一看,更是脸瞬间就拉了下来。
李雄……居然是李雄……
没回去,更没死……怎么会没死……
啊啊啊啊啊啊……
苍天啊!
自己这么笨,智商情商都不高,在乱世可怎么活啊!
不想吃不饱穿不暖还要成为生物机器啊…………
白玉珑在心里不断哀嚎,多想在死一次,可是没有了在撞墙的勇气了。
看着李雄严肃这一张脸,像是一座高山一样往自己走过来了,白玉珑急忙往后退:
“你别过来……”
身体一动,腰部立马传来钻心的疼,白玉珑立马停止了动弹。
惊恐的看着李雄……
他过来干嘛啊?
不会是要意图不轨吧?
这个时代女人地位特别地的,完全就是男人的附属品和玩物而已……
在白玉珑惊恐的目光中,李雄拿起白玉珑的手,白玉珑本能的用力一甩。
李雄一下被甩开了,往侧面踉跄了几步,退到几米外的帐篷门口才停下。
李雄惊讶的看着白玉珑,白玉珑也惊讶的看着自己的手。
居然能把李雄这个一米九几的大汉推开。
还感觉没费什么力气。
莫非这具身体天生神力???
哈哈哈哈哈……
那不愁不能自保啊!
或许还能趁乱占山为王,当个女土匪,正巧在现代大学学的是农学专业,专门研究种菜和种粮食的,正好用所学知识搞吃的……
然后只要看上帅气的小哥哥,就可以抢上山做压寨夫君,玩腻了就休了他们,体验一番古代君王后宫三千佳丽的快乐…………
白玉珑越想越美,李雄看着,越发肯定这人真是傻子无疑了。
莫名其妙居然又笑起来了,还流口水了……
白玉珑突然想起刚才自己貌似揍了一个人一拳,擦了把口水就立马侧头往地上一看,惊呆了。
“你怎么吐血了?”
地上的女人面前吐了一大滩血,脸色也是惨白一片,一副时刻会咽气的样子。
“你问她,不是你干的好事吗?”
“你一拳就把人打成这样,厉害啊!不知道你师从何门?”
年纪轻轻就能有如此内力,就是管涔宫的弟子也做不到,李雄实在想不出,天下还有那个门派的人,内力能这么深厚。
“什么师从何门?”
白玉珑一脸懵逼,这具身体的任何记忆都没有啊!
也不知道长得丑不丑。
李雄看着白玉珑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皱着眉头,余光看到外面负责传信的士兵来了,转身就往外走:
“你先养伤,其余以后再说。”
“喂,你先别走啊!你好歹把她扶起来啊!她看起来要死了。”
“喂,喂……”
“李雄,你停下!李雄!你不能见死不救啊!她看着真是要死了……”
无论白玉珑怎么喊,李雄脚步都没有停顿一下就走出去了。
“滚蛋!”
白玉珑气愤的抬手就捶了一下身侧的床板。
下一刻,“轰隆”一声巨响,整个床都塌了。
白玉珑直接连人带着被子,滚落到了地上。
“哎呦……老娘的老腰啊……”
门口,李雄听着里面的动静,抬手揉了一下额头。
这人破坏力可真大,一点儿也不像个女人,一脸疲惫的指着一旁的士兵吩咐:
“去找人在里面装个床,在派其他女人来照顾她。”
随即看着来人问:“何事?”
“大将军,洛阳朝廷来信,据说是宋丁云亲口下的令……”
帐篷里,扶着腰疼得一脸痛苦的白玉珑听到宋丁云三个字,眼神突然恍惚了起来。
一张漂亮的脸蛋也扭曲了起来,眼神在狠厉和懵逼中不断切换。
额头冒出了一片豆大一颗的汗水,手指指甲直接掐进了被子里。
“啊……”
听到白玉珑痛苦至极的一声惨叫,李雄迅速钻进帐篷,就见白玉珑满头大汗的躺在地上,脸白得像是纸。
双目紧闭,像是死了一般。
李雄急忙上前探了下白玉珑的鼻息,还有一点微弱的气息:
“来人,去找大夫来。”
“真是麻烦!可别死了,崽崽都没生一个,死了可就亏大发了。”
…………
白云寨,正在指挥人们挑梯田的宋丁云突然感觉心口一悸,立马捂着胸口蹲下,一时汗如雨下。
一旁的杨成鑫第一时间发现了宋丁云的异状,看着他异常难看的脸色,急忙转头喊:
“来人啊!快来人,找大夫,快找大夫……”
“不用了,没事了!”
宋丁云拍了拍胸口,用衣袖擦了擦汗水,又什么不舒服的感觉都没有了,只是感觉心里有些空唠唠的。
杨成鑫看着宋丁云脸上还是白得不正常,担忧的道:
“虚无先生,您脸色有些不好,还是让大夫给你们看看吧!”
这是珠鱼也抓着大夫赶来了,宋丁云也没有推辞,配合的在一旁坐下伸出手。
大夫一边给宋丁云把脉,一边让宋丁云张嘴,睁眼……
查看了一番后,大夫恭敬的道:
“虚无先生,您身体就是有些虚不受补,其余没有任何问题。”
“我知道了,下去吧!”
宋丁云回头看着杨成鑫像是有话要说,“要说什么,直接说吧!不用憋着。”
“虚无先生,刚才您那样,怎么会没有问题,要不要换个大夫看看?身体为重啊!”
“嗯嗯,我会的,杨成鑫,你带着人继续忙吧!”
看着杨成鑫走远了,宋丁云却一个人坐在石头上看着远处的湖泊发起了呆。
上次这样时,回去就得知妈妈死了,这次…………
宋丁云揉了揉脸,不想去想出事的人会是谁。
次日,宋丁云正在湖里钓鱼,珠鱼就拿着一只鸽子来到了宋丁云身边,取下鸽子脚上绑的小竹筒递给宋丁云:
“虚无先生,并州来信。”
宋丁云打开一看,立马站了起来:
“石勺背更名石勒,自称赵王,以并州为都城,改元称赵王元年。
封宋丁兰为皇后,郭乐平为淑妃,郑樱桃为美人。
任命张宾为大执法,专总朝政,位冠僚首。
任命孔苌为大将军。
任命支雄为龙骧大将军,大司空。
任命夔安为守尚书令,中坚将军。
任命…………
珊瑚,紫英,杨彬等人遭软禁在地牢里,并州附近羯人,杂胡等纷纷投靠石勒。
左城国十几万胡人也在匈奴贵族的带领下,前往并州投靠了石勒……”
宋丁云看完后,一脸不敢相信。
“石勺背怎么改名石勒了?”
“居然还造反称帝了,他怎么会是那个奴隶变成的皇帝石勒?”
第123章送别
宋丁云看完后,一脸不敢相信。
“石勺背怎么改名石勒了?”
“居然还造反称帝了,他怎么会是那个奴隶变成的皇帝石勒?”
珠鱼看着宋丁云一副受刺激,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担忧的问:
“虚无先生?您没事儿吧?”
宋丁云立马把信递给珠鱼:
“珠鱼,珠鱼,你快看看我有没看错,石勺背当真改名石勒称帝了?”
珠鱼接过信立马看了起来,宋丁云则一屁股坐在石头上。
这时鱼竿动了,有鱼上钩了,宋丁云也没有丝毫兴趣了。
反而随手捡了块石头丢水里。
如今回忆了一番石勺背的经历,羯族人,早年他跟着他父亲走南闯北做过生意,后来做过细客。
然后被卖到自家成为自家的奴隶。
要是那日自己没有出现,那么原主和宋丁兰早已经死了。
石勺背必然也会被司马腾的手下抓住,绑着卖了。
这一切,如今想想,还和那个杀人狂魔,世界上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由奴隶变为的皇帝——后赵帝石勒的早年经历一模一样。
千算万算,所有有可能会造反的胡人,汉人都防备考虑了,就真没想过石勺背会造反,还是在自己的大本营。
并州如今的防御怎么样,宋丁云一手设置指导修建的,最清楚不过了。
易守难攻,敢说如今天下,就那里最难攻打,最好守,粮食种类最多,数量最全。
当初考虑到百姓长期只吃馒头,没有其余食物可吃,营养过于单一会对身体不好。
就让人在城里,城外,参考现代温室大棚,搞了无数个各种蔬菜,蘑菇,土豆,红薯等吃的温室大棚,没馒头可吃照样行。
如今倒是成了石勺背造反的底气了。
宋丁云搓了搓脸,如今也不知道宋丁兰怎么样了。
虽贵为皇后,但并州人,所有胡人都知道,她弟弟是马上要继位的晋的新帝宋丁云。
身份如此特殊,可想而知,她的处境。
…………
珠鱼看完后,也是一脸严肃,“虚无先生,您没看错,石勺背他确实改名石勒,谋反了。”
“他不是宋公子的姐夫吗?怎么谋反了?这是和宋公子反着干啊!”
宋丁云叹了口气:“权利动人心啊!”
“这司马家,为了权利,亲兄弟也自相残杀啊!别说这只是姐夫和妻弟的关系了。”
“也是。”珠鱼话虽如此说,却不理解,权利真有那么好么?
为了权利,不惜向亲人背后插刀。
那样就算最后得到想要的,怕也是孤家寡人了。
宋丁云环顾四周,只有珠鱼和几个自己的侍卫,吩咐珠鱼等人在远处守着。
宋丁云才兑换了一盒烟,一个打火机。
以往每当遇到烦心事,思绪混乱的时候,宋丁云就会抽几支烟,情绪就慢慢平静了。
抽着烟,感受着尼古丁略带苦涩的味道,宋丁云思绪慢慢平静了下来。
其实也没什么,如今这局势,反正也总会有人不信邪,要反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当初能救了石勺背,如今也能让他死。
只是石勺背一死,得在给宋丁兰物色个好男人了。
…………
“虚无先生,怎么搞的啊!那个羯人石勺背怎么谋反了?”
宋丁云转身,见秃发推斤骑着马过来了,迅速把手里的半支烟丢进了馒头系统空间里。
秃发推斤来到宋丁云面前翻身下马,询问:
“怎么回事儿啊?以为第一个反抗的会是成都的李雄,没想到李雄一点儿动静都没有,石勺背却造反了,这是后方起火了啊!”
“夔安,张宾这些人,从哪里冒出来的啊?”
“以前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些人?”
“那个夔安是个流民,带着几个兄弟来并州投奔的。
至于张宾,原本是中丘王司马铄手下的人,不知怎么的,跑到了并州,还被石勺背如此重用。”
当看到石勺背册封夔安等人,宋丁云就回忆起了,曾经无意中看到的知识,这些人原本流民。
如果按照正常轨迹,石勺背会跟着他们做做土匪,然后投靠刘渊。
凑齐十八个人,是石勺背手下的十八骑,个个都是打仗高手。
特别是那个孔苌,被称为石勒爪牙的心腹大将,更是骁勇善战,屡立战功,常任先锋之职。
石勒带着他们和张宾一起跟着刘渊,多年后出来单干,称帝的。
如今一切都提前了。
不仅时间提前了,连称帝的地方也变了。
看着宋丁云陷入回忆,秃发推斤是这里唯一一个知道他既是虚无先生,也是宋丁云的人。
以为他是在难过,毕竟他貌似对他姐夫挺好的,如今他姐夫却给他背后来这么一刀。
秃发推斤抬手拍了拍宋丁云的肩膀,“没事,他称帝,咱们灭了他就是,也没什么忧心的。”
“况且羯人大都残暴不仁,太过于喜欢杀戮了,以前被匈奴压迫,后来被匈奴和朝廷压迫,如今一朝翻身,可想而知会有多得意。”
“一得意就会坏事情,就算咱们不去灭他,他们也要不了多久就会自取灭亡的。”
“嗯嗯,也没什么,只是有些意外,第一个要开刀的人是石勺背。”
宋丁云立马侧头吩咐:
“珠鱼,召集所有人准备,半个时辰后启程。”
“是,虚无先生。”
珠鱼立马行动,所有人得到命令,立马拆帐篷的拆帐篷,收拾锅的收拾锅…………
由于白云寨山下,白云县的县令在两个月前就带着家眷逃跑了。
宋丁云直接任命了杨成鑫为白云县的县令。
因此杨成鑫每日除了指挥山寨的人按照宋丁云的安排挑梯田,种果树,监督人们修建房屋,还要处理白云县的所有事情。
宋丁云让送馒头的军队传送的法规里,还废除了占田荫客令。
因此当地县令需要把县内所有土地收集,然后在划分给各个村落的百姓。
白云县的一个小乡村里,杨成鑫正在村里转悠,寻找水源方便,地势安全的地方,好修建这个村的集体住房。
一个年轻男人气喘吁吁的在村里转悠,当看到杨成鑫时,急忙大喊:
“大人,大人,白云寨传来消息,虚无先生他们走了,大概半个时辰后,就会路过村外的百里沟了。”
“什么?”
杨成鑫脚步生风的走到年轻人面前:
“杨文,你说的可是真的?”
“不是说三日后在走吗?怎么突然要走了?”
杨文抹了把额头的汗水,“千真万确啊!大人,据说是并州的羯人石勒造反称帝了。”
石勒?
杨成鑫回忆了一番,只知道当今二十九皇子宋丁云是从并州出来的,却不知道石勒是谁。
不过虚无先生一走,那珠鱼…………
杨成鑫迅速环顾四周,看到不远处有匹马,而一旁还有衙门的人在丈量土地做标记。
杨成鑫跑到马旁,一个翻身上马,丢下一句“征用一下马!”就骑着马往村外走了。
而杨文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踹着粗气,怕杨成鑫来不及去送送珠鱼嫂子,用最快速度跑来的,快累死了。
正在丈量土地的人见状,好奇的问站在原地的杨文:
“杨文,大人看起来好像很是着急的样子,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虚无先生他们要走了,大人得去送送他们。”
“虚无先生要走了啊!那我们也去送送他们。”
村里人得知虚无先生要走了,纷纷跑去村口的官道路边,等着送虚无先生。
…………
白云寨,宋丁云骑在马上,看了眼远处修建了三米高马上封顶的一片石头房屋。
双腿一动一夹马,率先走在前面,身后的士兵自动跟上。
刚走到山寨入口处,突然身后传来了喊声:
“虚无先生,虚无先生……”
宋丁云勒马停下,回头就见队伍后面,黑压压一大片白云寨原来的土匪,如今的百姓们来了。
通通“扑通”一声就跪下了,不知是谁带的头,众人齐声大喊:
“草民恭送虚无先生……”
“草民恭送虚无先生……”
喊声震天响,加上山谷的回音,更是如雷鸣一样响亮。
不少人跪下一边喊,还在不断抹眼泪。
虚无先生让他们有了户籍,还是良民,并且每个人都分到了土地,还不用上税。
如今每天能吃饱,过段时间还能有房屋住,虚无先生在他们眼里,就和神仙一般。
有几个年轻人提着几个篮子越过军队跑到宋丁云面前,举着篮子道:
“虚无先生,您的大恩大德,我们无以为报,我们去山上摘了些冬梨,还望虚无先生别嫌弃。”
年轻人说着,脸都红了。
山寨里实在是太穷了,除了梨,没有其他任何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宋丁云往篮子里看了眼,果然是男人拳头大一个水灵灵的冬梨。
这梨宋丁云在山寨里也看到过,就在山寨四周的悬崖峭壁上,那悬崖几乎垂直九十度。
而且只有悬崖中间有些梨树,上下近百米都是空空的几乎没有植被。
杨成鑫说过,上寨里的人快饿死时,也曾有人打过梨的注意,只是那人梨没吃到就摔死了,就在没人打它们的注意了。
没想到他们如今居然摘了这么几篮子大概四五十斤给自己。
这可真是冒着生命危险搞来的东西,珍贵及了。
“不嫌弃不嫌弃,这梨可是好东西啊!你们有心了。”
“王平,张青,刘吃饱,把梨收下。”
宋丁云身后不远处的士兵立马下马,接过了年轻男人们手里的篮子。
宋丁云看了眼后面密密麻麻的百姓,最后目光落在面前几个年轻男人身上,叮嘱道:
“小伙子们,记住了,勤劳致富,好好干活,日子会一天比一天好的。”
几个年轻人立马跪下:“多谢虚无先生教诲,我们一定好好干活。”
“都起来吧!”
“乡亲们,我等着吃你们白云寨的苹果和核桃啊!回去吧!就此别过了。”
宋丁云大吼一声后,甩着鞭子拍了一下马,带着队伍快速前进。
队伍后面,百姓们追了几十米才停下,所有人一直在依依不舍的目送这宋丁云的背影。
修路的人站在两边,拓跋禄官看着这些百姓来送虚无先生还抹眼泪,满眼不屑的低声嘀咕:
“矫情,哭什么,他也没干啥啊!至于这样么!”
…………
沿路,宋丁云的队伍走到哪里,哪里路边就都跪着附近的百姓。
全是得到消息来送宋丁云的人。
跪着的人表情都很虔诚,还有不舍。
秃发推斤见状,调侃道:
“虚无先生,你还真挺得民心的,怕不怕被上面那位嫉妒啊?”
“不怕,怕什么,我行的端做得正。”
上头那也是自己,哪有自己怕自己的。
不过看着这阵仗,宋丁云略微有点点懂为什么很多君王都那么忌惮那些得民心的人了。
毕竟得民心者得天下啊!
刚走到杨成鑫办事情的村口,众人就听到喊声:
“虚无先生……”
“虚无先生……”
宋丁云等人侧头,就见杨成鑫从村里骑着马逛奔而来了。
来到距离宋丁云二十米远处,杨成鑫才翻身下马,快步上前,在距离宋丁云三米远处,单膝跪下:
“卑职白云县县令杨成鑫,拜见大人。”
“起来吧!”
杨成鑫爬起来,看了眼落后宋丁云两步马上的珠鱼,见珠鱼面无表情,一身劲装,样子很威风,像个女将军。
身上还背着个包袱,一副马上要出远门的样子。
宋丁云以为杨成鑫要对珠鱼说什么,没想到杨成鑫又跪下了,而且是双膝一起跪下,恭敬的说:
“卑职恭送虚无先生,祝虚无先生一路顺风。”
由于杨成鑫低着头,也看不清楚他的神色,宋丁云楞了一下,看了珠鱼一眼。
“起来吧!好好干啊!杨成鑫,白云县就交给你了。”
杨成鑫没有起来,依旧埋着头,“卑职定不负大人所托。”
看着天色不早了,宋丁云也没有多逗留,带着人就走了。
杨成鑫微微侧头,余光目送着宋丁云,珠鱼等人渐渐走远,直到消失在不远处拐角。
一会儿后,杨成鑫不止没起来,反而整个人趴在地上了。
像是一个死尸一样躺在了地上,整个人都围绕着忧郁的气息。
“喂,你趴在地上干嘛?你不会是要偷懒,大白天的要在这里睡觉吧?”
第124章罚跪
“喂,你趴在地上干嘛?你不会是要偷懒,大白天的要在这里睡觉吧?”
杨成鑫闻声,一个翻身坐起来,就见珠鱼背着包袱站在几米外的一棵树上,正笑盈盈的看着自己。
一时不敢相信,杨成鑫还擦了擦眼睛,确认没眼花后,有些更咽的问:
“珠鱼,你……你怎么回来了?”
“是,有东西忘记拿了吗?”
珠鱼一见杨成鑫通红带着水汽的眼睛,就愣在了原地。
一时有些无措。
记忆里的他是那样嚣张的,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土匪。
刚才返回时都想着,他居然不挽留自己一句,难道前面那些,他都是装的?
还决定一定要一个月,不,半年,除了谈正事之外都不理会他的。
万万没想到他居然哭了。
不是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何况是他这种那么骄傲的人。
杨成鑫见珠鱼呆住了,察觉到什么,快速用衣袖擦了擦眼睛,笑着解释:
“那个,刚才,刚才来时马骑得太快了,不小心有些沙子进眼睛了。
先前还忍得住,如今有些忍不住了,还把眼泪花都弄出来,让珠女郎见笑了。”
珠鱼回神,飞身落在杨成鑫的马上。
“那你以后就把马骑慢一些。”
“走吧,这村的事情办完了吗?没办继续。”
“你……你不走了?”
杨成鑫快步上前,走在马旁边看着珠鱼。
珠鱼一脸傲娇的道:“走什么走,你难道占了我便宜还想不负责啊!”
“没有不想负责。”
“只是,只是,你跟着虚无先生走,前途无量,留在这里,没有前途可言。”
杨成鑫捏了捏衣角,微微低头。
通过这几天了解,发现珠鱼不是个普通侍女,而是像男人一样,是有真正的实权的。
那个督察所,更是接近当今皇帝的,天子面前办事情,前途一片光明。
在这乡村,要出头,速度慢太多了。
珠鱼看着杨成鑫扭捏的样子,像是个小媳妇儿一样,甩着鞭子缠上杨成鑫的腰。
下一刻,杨成鑫就被鞭子带着落入了珠鱼的怀抱。
“没前途可言,那你就努力给我挣个诰命呗!我的压寨相公~”
“驾……”
珠鱼甩着马鞭子打了一下马,马立马飞奔了出去。
看着两边不断倒退的树木,杨成鑫眼里浮现出笑容,扭头看着珠鱼郑重的承诺:
“珠鱼,我一定让你当上诰命夫人。”
“好啊!我等着。”
看到前方有村民,珠鱼抓着杨成鑫的肩膀反手一带,杨成鑫只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过后,自己就跑到珠鱼身后了。
珠鱼把鞭子塞杨成鑫手里,整个人靠在杨成鑫胸口。
“咯,策马这种累活,就教给你了啊!”
“好!”
杨成鑫爽快的应下,单手搂着珠鱼,一手扬起马鞭打马。
随着马儿的奔跑,珠鱼的头发也随风飘扬,不少头发直接落在了杨成鑫脸上。
感受着顺滑头发的拍打,嗅着从珠鱼鱼身上传过来的馨香,杨成鑫笑得越发灿烂了。
暗想晚上晚上一定要看看,珠鱼身上怎么就这么香。
当看到路边的村民时,杨成鑫又是会心一笑,珠鱼可真给自己面子。
…………
并州,新城墙已经修建了十三米高了,上面的人还在赶工。
城里城外的温室大棚无一例外,全部被胡人士兵看守了起来,里面劳作的人,有汉人有胡人。
并州城里,街道上,每隔一炷香的时间,就会有二十个胡人组成一组的巡逻队拿着大刀从街上走过。
城南原本的富人区里的汉人全被赶到了城北的贫民区,富人区里全住上了胡人。
原本刺史府的门匾已经被取下来了,如今挂着的是“石府”。
门口站着几个扛着大刀,身高二米二的大汉。
而距离刺史府千米外,则有上千人正在赶工,宏伟宫殿的雏形已经出来了。
石府大厅里,石勺背坐在正上方,穿着一身上好的绸缎衣裳,披着一件纯白色的狐裘。
整个人都散发着上位者的气势,宋丁云要是在这里,定会特别惊讶,这和原来的石勺背,简直是判若两人。
下首位置则坐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人——张宾,面若冠玉,俊美非凡。
张宾指着墙上地图上的幽州道:
“陛下,趁着如今幽州刺史段匹磾在洛阳,如今辽西鲜卑段部群龙无首,正是往幽州出兵的好时候。
况且辽西鲜卑段部盛产千里马,千里马正是如今我们需要的,等吞并了幽州和辽西鲜卑段部,那咱们就可以南下了。”
石勺背一脸严肃的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深邃的眼里全是算计,片刻后,沉声道:
“爱卿所言极是,那爱卿去准备吧,明日午时朕亲征幽州。”
“是,陛下!”
“微臣告退!”
张宾像石勺背行了跪拜礼后,一路弯腰退到门口才转身离开。
走出了大厅,张宾意气风发的回头看了眼身后,双手背负在身后,大步离开。
石勺背身后,一个十五六岁的太监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小心翼翼的问:
“陛下,今儿晚上还是去郑美人哪里吗?”
石勺背立马抬头看了眼窗户,才发现天已经黑了。
由于大殿里放着宋丁云在时留下的当做照明用的夜明珠,一直亮如白昼,太监不提醒,石勺背还没有发现如今天已经黑了。
石勺背立马起身,“不,去皇后哪里。”
“别派人去通传了,我去看看她在做什么。”
…………
石府原本刺史夫人的住处,经过简单改造,成了如今的中宫,皇后宋丁兰的住处。
由于皇上登基当夜留宿郑美人院子,而没有来皇后的院子,众人都以为皇后失宠了。
守门的小厮都在打瞌睡。
正屋内室里,宋丁兰穿着一身绣着红梅花的袄子坐在火盆边,正在拿着针在专注的绣花。
宋丁兰的贴身侍女,宋丁云救下的胡女走到门口张望了一下,又返回屋里,低声道:
“女郎,这天都黑了这么久了,皇上还不来,他不会又去郑美人哪里了吧!”
“那个优伶有什么好的,皇上得了她,就没来过这里一次了。”
“皇上来不来,自有他的安排,阿雨,以后也别提郑美人的过去了,谁来没有过去,她进了府里,那些就都是过往了。”
宋丁兰想起石勺背昏迷醒来后拉着自己手说的第一句话:“刘氏,辛苦你了!”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小雨看着宋丁兰脸色不好,默默的走到一旁,把手伸进被窝。
“女郎,被窝暖和了,夜深了,先休息了吧!夜晚光线终究不如白天,在绣花伤眼睛。”
“好!”
宋丁兰刚放下绣花针起身,就见从门口走进来个披着白色狐裘的高大男人。
见惯了石勺背穿着穷酸的样子,如今他穿得这样华丽,宋丁兰一时还有些没有反过来。
石勺背径直走到桌子边坐下,伸出手在碳盆上烤火,小雨刚要下跪行礼,石勺背看了她一眼做了个骑手势,小雨立马退出去了。
看着还在愣神的宋丁兰,石勺背笑着问:
“怎么,小兰,朕来了,高兴傻了?”
“妾身失礼了!”
宋丁兰刚要下跪,就被石勺背扶住了,“你不必下跪,作日我就说了,你谁也不用跪!”
“皇上,礼不可废!”宋丁兰略微低头,有些固执的说道。
“没事,礼也是人定的,朕说你不用跪,就不用跪。”
石勺背扶着宋丁兰在凳子上坐下,目光落在宋丁兰衣服上一朵朵活灵活现的红梅花上,眼里闪过嫌弃。
“梅花,梅花,没花,这花寓意不好,小兰日后别穿了吧!”
宋丁兰诧异的看着石勺背,随即恭顺的道:
“是,妾身日后不会再穿了!”
“坐下吧,小兰,作日去郑美人哪里,是因为郑美人是夔安献给朕的,他如今立了大功,得给他些面子。”
石勺背拿着宋丁兰刚才绣了一半的绣布把玩,结果因为手太粗糙,一上手,直接勾丝,线也被摸着起毛了,急忙讪讪的放下绣布。
宋丁兰像是没有看到石勺背的动作一样,恭敬的应道:
“皇上去哪里,只要皇上高兴就好,不必告诉妾身。”
“小兰,你我别这么生分,无论她们怎么样,她们也只是妾室,是玩物而已,不会动摇你的地位的,你才是朕的妻。”
“对了,你应该也知道了吧,从今天上午开始,朕管辖地内的所有能变出馒头的箱子已经不能变出馒头了。
虽说有储存馒头,但终究数量不是太多,不知小兰可否知道,箱子能变出馒头的奥秘与否?”
宋丁兰立马跪下了,目光直视这石勺背:
“妾身并不知晓,皇上知道的,那是妾身弟弟发现的,妾身一个妇道人家,也没问那些。”
“小兰,你要记得,你们女子,应出嫁从夫,出嫁了,就应该听夫君的,而不是弟弟的,如今,你也应该如实相告。”
“皇上,妾身真的不知!”宋丁兰直接双手放在冰冷的地面,埋头。
石勺背盯着宋丁兰,没说话,反而拿起一的糕点尝了尝,夸赞:
“小兰的手艺可真好,不错,不错。”
“若是日后时常能吃到小兰的手艺,那就好了。”
“皇上喜欢吃,那妾身日后常做就是。”
石勺背吃了糕点就自顾自的烤火,碳没了石勺背就起身自己拿过角落的碳加上。
没喊宋丁兰起来,宋丁兰就一直在地上跪着。
窗外,寒风凛冽,不断发出鬼哭狼嚎的声音。
随即下起了大雨,“漱漱”的雨声,不绝于耳。
门口,小雨搓着手,哆嗦着身体原地踱步。
看着窗户上只倒影了石勺背一个人的影子,宋丁兰却不见身影,也听不到里面的声音,很是着急,却又无可奈何。
屋里,宋丁兰跪在地上低着头,浑身已经冰凉一片了。
双手,膝盖更是由于动作保持得太久了,都已经没有知觉了。
看着眼前上好的靴子,宋丁兰怎么也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为什么眼前人昏迷后应该,就会变成如此模样,既熟悉,又十分陌生。
但宋丁兰很确定,这人就是石勺背,但是又觉得不是他。
想起以前宋丁云曾经说过的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别服输,要和命运做抗争,别让命运遏制住咽喉。
如今自己却根本找不着命运在哪里,更别说抗争了。
两个时辰后,石勺背第四次往碳盆里加碳后,看着跪着保持原动作没有丝毫移动的宋丁兰,叹了口气。
“小兰,你定要如此吗?别这么倔强。”
“皇上,妾身确实什么也不知道,请皇上恕罪。”
宋丁兰头也没抬,只是声音有些沙哑。
石勺背起身,“罢了罢了,你不知道就不知道吧!
早些休息,明日朕要亲征幽州,你跟着一起去吧!”
“是,皇上。”
“行了,起来吧!朕还有要事要处理,就先走了。”
石勺背转身,头也没回的大步往门口走去。
石勺背刚一转身,宋丁兰立马整个人瘫倒再地,大口大口的呼吸。
石勺背听到动静,依旧没回头,走出内室一开大门,趴在门缝里企图偷看的小雨就扑进了屋里。
小雨急忙跪下,面色惊慌的求饶:
“奴婢冲撞皇上了,请皇上责罚!”
“不必了,进去好好伺候你家主子吧!”
石勺背披着斗篷刚走出大门,不远处路过巡逻的夔安看到了石勺背,立马打着伞走了过来。
来到石勺背面前,夔安收了伞,立马跪下恭敬的行了一个磕头礼:
“微臣夔安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起来吧!”
“谢皇上!”
夔安立马站起来了,石勺背打量了一番夔安,见他嘴唇都冻乌了,两边肩膀也被雨打湿了。
“这么晚还在巡逻,爱卿辛苦了。”
“这是微臣分内之事,不辛苦。”
石勺背抬手拍了下夔安的肩膀:“等过些日子人手宽裕了,爱卿就不必如此辛苦了。”
“走,去地牢!”
“是,皇上!”
夔安立马打开伞给石勺背打伞,自己淋着雨,护送石勺背往府里的地牢而去。
看着石勺背走远些了,小雨立马关上门,冲进内室。
见宋丁兰居然躺在地上不说,还嘴唇都冻得乌青了,脸色白得吓人,还有冷汗不断滚落,像是喘不过气一样。
第125章好人
小雨急忙扑上前一把熊抱把宋丁兰抱起,入手感觉像是抱着一个冰块一样,担忧的问:
“女郎,您没事儿吧?我马上抱您上床捂捂,然后让人给您熬姜汤。”
“皇上不会一直罚您跪着吧?”
小雨一边说,抱着宋丁兰就大步往床边走去。
小雨是个胡女,虽然面容姣好,但骨架大,生得也是人高马大的。
力气更是大,抱着宋丁兰十分轻松,毫不费力。
宋丁兰闭着眼睛,睁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费力的抬手抓着小雨的肩膀,喘着粗气叮嘱:
“小雨,小雨,要是我死了,你在我坟墓里放件绣着梅花的衣裳吧!
然后你想带着杨甜甜办法逃出去,去洛阳找小云,小云他心善,他会妥善安置你们的。”
“女郎,您别说胡话,您会长命百岁的!”
突然感觉到搂着宋丁兰的手上有些湿润,小雨察觉到不对劲,侧头一看,就见自己手上有血。
低头一看,宋丁兰跪着的地上,地上也有一滩暗红色的血。
宋丁兰衣服上的红梅本就像是鲜血染成的颜色一样鲜红一片,刚才和鲜血混合了,一直没有发现。
这时宋丁兰的手突然从小雨肩膀上滑落了,小雨抬头就见宋丁兰闭上眼睛了,一下更慌了,“女郎,女郎……”
“女郎,女郎……”
“大夫,来人啊……快找大夫……”
“大夫,来人啊!快找大夫!”
小雨的凄厉的哭喊声划破夜空,混入了风雨声中,和鬼哭狼嚎的风雨声混合在一起,显得格外阴森,不辨真假。
石勺背刚踏入地牢,像是隐约听到了哭喊声。
但由于风雨声也像是鬼哭狼嚎的声音,一时分辨不出来是风雨声还是人哭喊的声音,侧头询问:
“爱卿可听到了什么声音?”
夔安侧身立马做出一副凝神仔细听的样子,几秒后恭敬的说:
“皇上,微臣只听到了风雨声,并没有听到其他的声音。”
石勺背右眼皮剧烈跳动了几下,但由于也确实只听到了风雨声,便大步往地牢里走去。
一进地牢的走道,立马一股腐朽难闻的气息扑面而来,并且两边墙壁不断有雨水顺着墙壁缓缓流下。
地面也是完全是湿润的,每间牢房里都是昏暗无光的,不断往外散发着霉臭腐朽的味道。
不时还有几只跳蚤或者是臭虫从门缝里跳出来。
墙壁上每隔三米有一盏灯在灼灼燃烧,照得整个走道亮堂堂的。
原本牢房里的人被宋丁云下令抓出去干活改造,或者杀掉了。
如今这里的,全是不愿意归顺石勺背的人。
“卑职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卑职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沿路看守牢房的士兵看到石勺背,纷纷下跪行礼。
两边昏暗牢房里的人听到动静,通通迅速睁开眼睛,一双双眼睛在黑暗中透过木门缝隙,像是幽灵一样注视着石勺背。
石勺背丝毫没有感觉,夔安也是以前做土匪杀了不少人的,如今被这么注视着,也没有感觉到丝毫不适。
地牢最里面的房间是刑房,四周墙壁上摆放着绳缚,鞭子,木狗子,木笼,大小粗细不一的铁针,板子杠子,凿子等各种各样的刑具。
快摆满了四面墙壁。
刑具上面,基本都有已经干枯的血液,有的甚至还有骨头碎屑,碎肉等东西。
房屋正中间,有一排三个十一架,上面绑着杨彬,珊瑚,紫英。
三人浑身都是血淋淋的,光着脚丫,衣服上全部被鲜血染红,杨彬还被穿了琵琶骨。
两根铁链从他的身体里对穿而过。
珊瑚,紫英两人原本如花似玉漂亮的脸蛋如今则被划了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彻底毁容了。
头发也是蓬乱不堪,看着十分恐怖。
两人双手十指上有密密麻麻的针眼。
石勺背踏进刑房,奄奄一息杨彬微微抬眼看了眼石勺背,立马又闭上眼睛。
“大胆贱民,见到皇上还敢无视!”
夔安落后一步看着杨彬厉声呵斥。
杨彬冷笑一声,嘴唇一动,像是感觉不到嘴角有鲜血溢出一样,不屑的说:
“皇上,他算哪门子皇上,一个低贱的奴隶羯人而已。
就算因为宋大人他脱离了奴隶身份,但一日为奴隶,终生为奴隶。”
“放肆,你……”
石勺背一抬手,夔安立马停止了呵斥,只是瞪着杨彬。
“一日为奴隶,终生为奴隶。”
石勺背上前取下墙壁上的带着密密麻麻针尖细铁刺的鞭子,走到杨彬身侧。
“杨彬,嘴上逞能没有用,奴隶又怎么样,羯人又怎么样!”
“如今朕是皇帝,你们,都是阶下囚而已,还不是任朕宰杀。”
“呸!你别得意,石勺背,你就算改万个名字,也抹不去你是低贱奴隶的事实。
宋大人也一定会来灭了你的,你这个往自己妻弟背后插刀的小人。”
杨彬双目血红的盯着石勺背,奈何如今中了毒药,没有力气,往石勺背吐口水的力气都没有。
“宋丁云啊!朕等着他。”
“不过谁灭了谁,那就不一定了。”
石勺背拿着鞭子挑起杨彬的下巴,冷声质问:
“快说出解那俘虏的一般解药,杨彬,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要是老是交代,我石勒保证,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杨彬看着石勺背,一字一顿认真的开口:
“不,告,诉,你。”
“有骨气,朕喜欢!”
石勺背立马举起鞭子往杨彬身上打去。
“啪……”
“说不说?”
一鞭子下去,杨彬身上立马又多了一道皮开肉绽的鞭痕,瞬间有鲜血沁出。
同时身体微微动弹牵动穿入身体里的铁链动弹,更是有钻心的痛传来。
如果有力气咬舌自尽,杨彬都想自杀了,实在是太痛苦了。
但杨彬咬着牙齿,五官疼得扭曲了,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反而双眼像是饿狼的眼睛一样,一直盯着石勺背。
“说不说?”
“啪……”
“说不说?”
“啪……”
“不说是吗?那你就好好享受吧!”
“啪……啪……啪啪啪……”
鞭子打在人身上的声音就没有停过,不断的响起,石勺背打了几下见杨彬一如既往这么能忍,一点儿声音也没有。
又将鞭子放入一旁得辣椒水里沁湿后,在继续鞭打杨彬。
开始杨彬一直盯着石勺背,后来直接闭上眼睛,只是每承受一鞭,脸部肌肉都会剧抖动一下。
由于只有鞭子打人的声音从刑房里传出来,没有叫唤声,外面的人不知道石勺背是在鞭打谁。
刑房不远处看守牢房的胡人守卫立马像往常一样,开始低声交流下注。
下注的内容是石勺背如今鞭打的是谁,以及这次石勺背会打多久。
每当石勺背来一次地牢,看守的胡人就会下一次这样的注。
一炷香后,杨彬奄奄一息,石勺背一收鞭子,夔安就熟练的上前,拿过墙上盒子里的人参片塞夔安嘴里。
吊着杨彬的命,防止他死去。
而石勺背则来到珊瑚面前,伸出粗糙的手指捏着珊瑚的下巴。
“啧啧啧,如花似玉的脸,成了这般模样,真是可惜了。”
“放开你的脏手!”
珊瑚满眼杀气的瞪着石勺背,却也只是瞪着,由于中了毒,吼声比蚊子声大不了多少。
石勺背粗狂的眉毛一动,用力卡擦一声卸了珊瑚的下巴,随即给珊瑚珊瑚复原。
“你说你们,又不是宋丁云的奴才,为他保守秘密干啥。
他害死了你们的姐妹山栀那些人,还害得你们宫主都失踪了,你们难道就不想让他这个罪魁祸首付出代价吗?”
“哼!宋公子是好人,他才不是什么罪魁祸首。”
珊瑚直接闭上了眼睛,不理会石勺背。
“好人?宋丁云是好人?”
“当然!你这个造反的狗贼,你坏透了,当然不认为他是好人。”
石勺背轻笑一声,“狗贼?那让你尝尝狗贼专用手段。”
石勺背拿过一旁的一桶糖一下泼在珊瑚身上,顿时珊瑚成了个糖人。
随即拿过挂在墙壁上的一个毫不起眼一个黑色的瓶子,打开放在珊瑚脚上。
片刻后,立马从瓶子里爬出一只接着一只火红色的蚂蚁往珊瑚身上爬。
蚂蚁在珊瑚身上的糖上停留片刻后,钻入珊瑚身上被鞭打,棍子打,烙铁烙,被针扎等形成的各种伤口里,消失不见。
顿时珊瑚脸色就狰狞得像是恶魔一样,想哀嚎也直接叫不出声了。
浑身冷汗混着血液一起流下。
一旁的紫英见珊瑚这么痛苦,杀气腾腾的看着石勺背:
“石勺背,你这个卑鄙小人,有种就杀了我们,别使这种下流手段。”
“你别着急,下一个就是你了。”
“或者,你老实交代俘虏的另一半解药,那孤就可以给你们个痛快,不然。”
“你们就每天享受一遍,看你们嘴硬到什么时候。”
石勺背一脸狠厉,眼里全是杀气,整个人像是个罗刹一样,杨彬微睁着眼睛看着石勺背如今的样子。
只觉得他陌生无比。
“不告诉你,你永远也不会知道的,石勺背,那些人在过十天就到服用解药的时候了,没有解药,他们会生不如死的。
到时候我到要看看,他们还会不会效忠于你。”
紫英盯着石勺背,恨不得把石勺背咬死。
提到十天后,石勺背脸色越发难看了。
“你说得对,时间不多了,从明天起,是时候给你们上凿颠,墨刑,劓刑,刖刑了,看你们骨头硬,还是刑罚硬。”
石勺背说完,转身大步往外走,“夔安,好好招呼她们!”
“是,皇上。”
夔安目送石勺背离开了,才取下墙上的鞭子走到紫英面前,笑眯眯的问:
“紫英,为什么你就留在了并州,为什么你没有去洛阳?”
“说,为什么?”
“你每次都要问这个问题,答案你不是知道了吗?直接动手吧!你不嫌烦,我还嫌烦。”
紫英冷冷的说道,闭上了眼睛,准备承受夔安的鞭打。
自从被下药抓住后,紫英等人每天都会承受三到五种不同的刑罚。
而夔安尤其喜欢在鞭打人前,问紫英,珊瑚,为什么她们留在了并州,而没有去洛阳。
日日如此。
“呵呵!”
夔安发出一声阴冷的笑声,随即举起鞭子就开始疯狂鞭打紫英。
刑房不远处,看守牢房的人又开始默默的下注了。
紫英咬着牙,没发出一点声音,管涔宫的人都很固执,绝不认输。
每一鞭子下去,紫英身上就会皮开肉绽。
鞭子被石勺背放在辣椒水里浸泡过的,每一鞭子下去,伤口裂开同时就会感受到辣椒也抹在了伤口上,是鞭伤的十倍疼痛。
感受着身体各处传来的疼痛,紫英在心里发誓,以后只要还活着,一定要千倍万倍的还给夔安。
这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当初他来并州时由于自报说是山栀让他们来的。
自己看在山栀的面子上,还曾格外厚待他,没想到他如今居然恩将仇报。
夔安像是发泄一样,每一鞭子都打得十分的用力,直到紫英还剩一口气吊着命了,才停下。
走到一旁拿过特制的保命药喂紫英服下,然后又往她嘴里塞了片人参。
“可别死了,好好活着,享受活着的每一天。”
“为什么是她死不是你们,明明你们才该死的,她该活着的。”
夔安一脸笑容,却说出渗人尖厉刺耳的话。
紫英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闭着眼睛,缓慢的呼吸,也没听清楚夔安说了些什么。
…………
石勺背刚出了地牢,就有个太监脚步匆匆的来到石勺背面前跪下:
“皇上,一炷香前郑美人突然头痛难忍,府里太医都去看了也没有查出缘由,求您去看看郑美人吧!”
“女人就是麻烦!”
石勺背甩了下衣袖就走,只是去的方向是郑美人的院子。
太监眼里闪过得意,立马起身跟上石勺背。
…………
并州高县管辖内的一个小丘陵上。
帐篷林立。
暴雨中,小丘陵四周每个方向都站着十个戴着斗笠的士兵,手里拿着大刀,警惕的看着前方。
每个帐篷里,简陋的木床上,都铺着柔软的垫絮还有暖和的厚被子。
帐篷外虽暴雨如注,寒风刺骨,帐篷里,士兵躺在被窝里,温暖无比。
我在西晋送馒头
第126章着火了
最大的帐篷里,宋丁云懒洋洋的瘫坐在床上,左手拿着卤猪尾巴,右手拿着一瓶啤酒,一边吃猪尾巴一边喝啤酒。
面前还放着一张彩色的放大版的并州,幽州,翼洲地图。
宋丁云看着幽州翼州,想象自己要是石勺背,如果要占领一个地方,会最先攻打哪里。
“大人,在山坡下捉到两个鬼鬼祟祟的流民,有个流民自称郭荷,并州城里的教书先生,说是找您有要紧的事情。”
帐篷门口,突然响起了士兵的声音。
宋丁云立马把没吃完的猪尾巴,啤酒和地图全放入馒头系统空间里,端起一旁桌上的茶喝了一口。
一个翻身下床坐在一旁桌边的椅子,才吩咐:
“把人带进来吧!”
下一刻,帐篷门被推开了,一股寒风扑进来后。
就有两个浑身是泥,蓬头垢面都看不清楚面容的人被士兵带进来了。
来人一进帐篷,立马对着宋丁云跪下,低头恭敬的说:
“草民郭荷,拜见大人。”
“草民郭田,拜见大人。”
两人一低头,头发上还不断有浑浊的泥水滴落在地上。
两人所在的地面木板也全部打湿了。
看身形宋丁云就已经认出来,他就是当初石勺背找的教书先生郭荷了:“两位起来吧!”
“谢大人。”
郭田和郭荷互相搀扶着起来,宋丁云看着两人都冷得在发抖了,牙齿也在打着冷颤。
看了眼侍卫吩咐:
“大冷天的,二位浑身都湿透了,你先带他们下去洗漱一下,在找套干净衣服给他们换上,在带上来吧!”
“是,大人。”
“草民叩谢大人。”
郭荷和郭田立马又给宋丁云跪下,快速磕了三个响头后,才跟着侍卫走了,等几人脚步声都听不到了。
宋丁云立马招来巡逻队首领,低声吩咐了一番。
撩起一旁帐篷上巴掌大小的窗帘,往外看去,外面还暴雨如注。
能见度特别低!
“这天可真怪,现在明明是冬天,雨却下得像是在夏天一样。”
宋丁云从空间里拿出一点猪尾巴放嘴里,一边吃着一边掏出地图继续研究。
想起不久前,没来这个世界时,每当这个时候,自己都是在和兄弟们一起开黑的,没想到这才过了多久啊!
现在这个点儿,本该玩游戏的时间,自己居然在这里研究地图。
以后再也不能和兄弟们一起开黑了,宋丁云还挺想念的。
想起曾经几个兄弟还畅想着,以后谁发财了,就给兄弟们一人买一个买一面墙那么大的超高清电视,大家组团开黑打游戏。
如今自己倒是有钱了,可是却没有电视机可买,兄弟们也一个都不在。
都说来日方长,实际来日并不方长,很多时候根本就没有来日可言。
“哎!命运啊!真是变化多端。”
“喂喂喂,有你让我们找的人的消息了。”
突然听到一道微弱的声音,宋丁云迅速环顾四周,最终在一旁桌子边缘看到一只蜘蛛。
“真的吗?”
“她在哪里?”
“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对了,她有没有生命威胁?”
宋丁云激动的用兽语连续问了一连串问题,蜘蛛询问:
“你一次问这么多问题,我该回答你那个?”
“先回答她有没有生命威胁吧!就是,她有没有危险,有没有人欺负她?”
宋丁云盯着花生米大小的黑色蜘蛛,等待答案。
“没有。”
“她的情况怎么样?”
“感觉随时会死的样子,但是看着她又是活得好好的。”
“活得好好的,又随时会死的样子?这是什么样子?”
宋丁云搞不懂,那到底是什么状态,一个人,还能一边要死的样子,边活得好好的?
“就是外表看起来,她是好好的,不会死的,但是感觉上来说,她又随时会死的样子。”
宋丁云:“额……”
总不可能是回光返照吧,一个人居然还有那种矛盾的时候。
“对了,她在哪里啊?”
“她在广汉郡郪县的一个树林里,我的族人找到她的时候,她还在扶着你们人们人类的腰部冲一个高大的男人喊她腰痛。
对了,那个男人长得比你都高,而且特别的凶,叫什么李雄。”
“李雄?”
宋丁云惊讶出声,白玉珑怎么会和李雄在一起啊!
能带着流民组成的起义军攻占成都的人,不可能不是狠角色啊!
门口的守卫听到宋丁云的惊呼声,询问:
“大人,可是出了何事?”
“没事没事!”
…………
广汉郡郪县,白玉珑躺在帐篷里,看着天上的星星,有些欲哭无泪。
这个世界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残酷。
野菜野芋头也比自己想象中的要难吃数万倍,要不是不吃就会被饿死,又没有自杀的勇气了,白玉珑都想一死了之算了。
那简直不是人吃的东西,没盐没油,还满是泥!
“哎!”
“米饭啊!白花花的大米饭啊!苍天啊!我好想吃米饭啊!”
白玉珑趴在床上大声哀嚎,虽然才两天没有吃米饭,但是白玉珑就已经想米饭想得快流口水了。
“哎!”
“米饭啊!大米饭啊!”
白玉珑念叨着,又捶了下床,把床捶得砰砰作响。
“你别捶床了,你都搞塌三张床了,告诉你,你要是在把床搞塌了,本将军就让人把你抬去外面树林里,你睡树林吧!”
听着隔壁传来的李雄的声音,白玉珑立马选择从心。
不然这个毫无同情心,面对自己这个美少女都丝毫不感冒的臭男人,没准还真能做出让自己睡树林的举动的。
“哎!”白玉珑又重重的叹了口气,在心里吐槽:
别人穿越都是穿成公主,高门大户的小姐什么的,每天吃香的喝辣的,自己却要吃洗都没洗干净的野菜窝窝头。
更别说其他的了。
太不公平了……
“哎!大米饭啊!何时才能吃上大米饭啊!”
隔壁大帐床上,李雄听着隔壁没有了动静,只有断断续续呼喊“米饭,大米饭”的声音传来。
想起白天这女人居然想米饭想得流马尿哭了,李雄一下就笑出了声。
头一次看到这么馋米饭的人,带她回来,等于带了个乐子回来。
力气又大,生的崽子肯定胖嘟嘟的,李雄很期待,白玉珑腰伤好后的日子。
深夜,夜空中,密密麻麻的星星在不断闪烁。
森林里,不时有乌鸦发出粗嘞沙哑的声音。
地面营地里,不断有像是打雷一样的咕噜声从各个帐篷里传出来。
四周负责巡逻的士兵也走着路都在打哈欠。
实在是太困了。
营地中间,一群被绑住手脚的土匪们也在呼呼大睡。
李雄并没有下令杀了土匪,反而白天让这些土匪们跟着一起挖野菜,野芋头,割草。
晚上则让人困住他们的手脚,丢在营地中间。
突然,土匪中的土匪老大聂玄武睁开了眼睛,把力量集中在腰部,用力一转身。
“嘭!”
聂玄武就由脸在上变为脸在下了。
不远处守夜的士兵听到动静,走过来一看,所有人又都是睡着的。
“怪了,我明明听到有什么重物落地的声音啊!怎么所有人都是睡着的?”
守夜士兵盯着土匪们疑惑的问身旁的兄弟。
兄弟看了眼睡得真香的土匪们,伸手搭在同伴肩膀上就带着同伴返回:
“走走走,过去继续眯一会儿。
可能是我们听错了,或者是谁放屁搞出来的声音也不一定。”
“也是,你说得对。”
“他们手脚都被绑住了,还能干啥啊!”
士兵刚说完话,突然感觉后脑勺一痛,整个人身体一歪,立马倒下了。
一旁的士兵同样感觉到后脑勺一痛,眼睛一闭就倒下了。
聂玄武手里拿着一个巴掌大的石头,及时张开双手接住了两人,然后小心翼翼的把两人放下。
把手伸进两人衣襟里乱翻,聂玄武眼睛却自始至终都在警惕的看着四周。
半响后,营地里,洪亮的咕噜声中,一个士兵打扮的人手里拿着一把大刀环顾四周后,拿刀开始划李雄的帐篷。
“嘶~”
听着细微的划布声,原本正在打呼噜的李雄瞬间睁开眼,眼里迸发处寒光。
呼噜声没有断,李雄侧头一看,就见门口旁边,有刀在不断往下划帐篷。
李雄迅速伸手把放在枕头底下弯刀拿了出来,捏在手里藏在被子下。
聂玄武从划破的口子里钻入大帐,盯着不远处床上睡得真香,在打着咕噜的人,一步一步走近。
聂玄武离李雄还有一米距离时,外面突然响起了尖叫声:
“着火了,割的草着火了……”
“着火了,割的草着火了,快来救火啊……”
“着火了……”
“快救火啊!着火了……”
聂玄武当即立断,迅速蹲下钻入床底。
同一时间,李雄也举起弯刀,随即反手就往床下刺去。
“嗯……”
听到一道闷哼声响起,李雄抽出弯刀,又隔着床板床床下快速刺了几刀。
“噗呲!”
“噗呲!”
“噗呲!”
随即李雄翻身下床后往床下一看。
床底却是空荡荡的,只是有一滩血迹。
而另一头帐篷开了个口子,有冷风从口子里不断灌进来。
李雄手持正在滴血的弯刀起身快步出了帐篷,就看到屯积粮草的方向,火光冲天。
“该死!”
李雄反手一弯刀就把身边帐篷的门削了个缺口,看着一旁低矮些的帐篷。
李雄一脚踹开帐篷的大门,就见床上空荡荡的,床上别说女人了,连被子都不见了。
床边帐篷被划了道口子,还有风不断吹入帐篷里。
营地里,士兵们纷纷用各种能装水的东西去装水救火,人来人往的混乱不堪,也十分的吵闹。
众人都来去匆匆的,营地边缘,有人扛着床被子在快速的跑,众人也没有注意到。
被子里,白玉珑看着原来越远混乱的营地,感受着随着颠簸而剧烈疼痛的腰部。
十分想喊扛着自己的人慢一点,但却被点住了穴道,不能说话,也不能动。
白玉珑没想到这古代真有人会点穴,不过还好没有人能违反牛顿定律,飞起来。
聂玄武带着白玉珑一路狂奔进山里,随后进入一个地洞,在地洞里左拐右拐的前进。
白玉珑都快睡着了,才被聂玄武一下丢在一艘小船上。
登时白玉珑清醒无比,眼泪花都疼出来了,感觉断了的腰又被摔断了一次一样。
借着月光,聂玄武看着白玉珑眼泪花花的怒视着自己,舔了下自己的嘴唇,坏笑着说:
“怎么,摔到腰了?”
“反正你腰都断了,也不在乎在断吧!”
聂玄武看着自己还在血流的伤口,走到一旁扯了草塞嘴里嚼碎就敷在伤口上,随即撕碎衣服自己给自己包扎……
白玉珑看着聂玄武的行为,眼睛乱转,这里是一个溶洞的样子,又有水流,应该是地下河。
看着这溶洞的样子,白玉珑突然觉得很熟悉,像是曾经到过这里一样。
随即白玉珑眼神恍惚了一下,脸色立马又扭曲了起来………
察觉到女人的气息不对,聂玄武回头一看,脖子上就被架上了一把大刀。
“你怎么能动了?你居然能自己冲开穴道?”
“你腰不是断了吗?你怎么能站起来?”
聂玄武眼睛转动,打量白玉珑,如今她站得直直的,一点儿也不像是个腰断了的人。
白玉珑冷冷的看着聂玄武,没说话,抬手就两下点了聂玄武的穴道,瞬间聂玄武就不能动,也不能说话了。
聂玄武眼睁睁的看着白玉珑取下头上的梅花簪子,然后按了几下梅花簪子,就从里面取出一颗绣花针头大小的东西,弹入了自己的嘴巴里。
“这是七日断肠丹,你送我去洛阳找宋丁云,他会给你解药,不然,你就死吧!”
聂玄武眼里顿时全是恐惧,七日断肠丹,一种江湖中传说中的毒物。
中毒者七日后肠子会慢慢腐烂,但是不会死。
又过了七日后,中毒者肝会慢慢腐烂。
在过七日后,中毒者肾会腐烂……
循环七次,七个七日后,中毒者五脏六腑全部腐烂身亡。
过程极其痛苦。
白玉珑看着聂玄武反应,知道他也是知道七日断肠丹是什么东西的,继续说:
“我有时候会胡言乱语,那是因为我中了一种毒影响了神智,你不用理会,当做没听到就好。”
第127章女人就是麻烦
“要活命,你就把我送去洛阳找宋丁云就行了。”
白玉珑抬手就点开了聂玄武的穴道,继续说:
“记住了,你可别信,也别听我神志不清时说的话,不然到时候你毒发死亡了,你就去见阎王吧!”
白玉珑说完,眼睛一闭,身子直接直直的后仰倒下。
“嘭!”
白玉珑倒在了地上,腰间衣服上,不断有鲜血流出。
白玉珑这么突然倒下,把聂玄武吓了一跳。
迅速蹲下一看,这女人还真是晕倒了。
聂玄武迅速捞起衣袖,就见自己左手手肘上方位置,有一颗豌豆大小鲜红的红印。
聂玄武清楚的记得,自己手臂,以前是没有这个红印的。
传闻中了七日断肠丹的人,手肘上方七寸处会立马出现一个红印。
等七日后,红印变成纯黑时,就是肠子开始腐烂之时,肠子全部腐烂了,红印又会变成纯白色。
等第一颗红印变成纯黑时,红印后面,又会出现第二个红印,七日后第二个红印又会变成纯黑色…………
聂玄武立马伸出手指估量了一下红印到手肘处的距离,刚好不多不少七寸。
顿时聂玄武腿都软了,瘫坐在地上。
这里距离洛阳老远了,这么点时间,又没有千里马,还带个女人,路上还有许多土匪拦路。
运气要是不好,还会遇到打仗的。
七日,怎么能到达,就是七十日都悬。
侧头看着白玉珑如花似玉漂亮的脸蛋,聂玄武十分后悔。
原本想着李雄把自己压寨夫人和小妾全都睡了,自己怎么也得睡一个他的女人才行。
最好在让本该他是她的女人给自己生儿子。
未曾想,女人没睡到,如今反而被喂下了毒药。
看着女人手里刚才拿毒药出来的梅花簪子,聂玄武抽出来仔细看了看,这里按按,哪里摸摸。
梅花簪子却始终没有任何变化,就像是一根寻常的首饰一样。
梅花簪子摸着触感温润,看起来很通透,一看就是上等翡翠制作的。
聂玄武随手一甩,“嘭!”簪子被丢在远处石头上,又落在地上。
梅花簪子却丝毫没有问题的躺在地上。
聂玄武发现了不对,怎么会没摔碎?
上前捡起梅花簪子仔细一看,上面连个痕迹都没有,这翡翠制作的簪子怎么会这么结实?
聂玄武又把簪子重重的摔在地上,依旧是完好无损。
“怪了!这是什么材料做的?”
看着一旁地上的大刀,聂玄武把簪子放地上,然后双手握着刀柄,用全力一砍。
“卡擦~”
聂玄武傻眼了,铁打的大刀直接从中间段成了两节,捡起簪子一看,一个头发丝大小小的划痕都没有,完美如初。
顿时聂玄武双眼放光,这是宝贝啊!
稀世罕见的大宝贝啊!
要是把它改造成一把小型防身匕首,定能削铁如泥,随身携带防身利器啊!
聂玄武立马把簪子揣兜里,随即把白玉珑拖上小船,摇着小船消失在了地下溶洞里。
聂玄前脚刚走,李雄带着人后脚就在猎狗的带领下来到了溶洞。
猎狗在水边不断嗅,士兵们在溶洞四周查看。
李雄捡起段成两节的大刀,环顾四周,附近又没有打斗的痕迹。
“大将军,贼人应该是从河里离开了,要追吗?”
“不追,回去。”
李雄随手丢了断裂的大刀,转身就走。
…………
“你媳妇儿长得真丑啊!你怎么还带着她,腰还断了,就是个拖油瓶啊!
小伙子,把她丢了吧!路上随便捡个女人,也比她漂亮啊!
虽说丑点也不影响啥,但是看着就不舒服啊!”
“不丢不丢,我媳妇儿只是丑一点儿而已,其余都挺好的。
再说糟糠之妻不下堂,我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不会丢了她的。”
白玉珑刚有意识,就听到两个男声的对话。
心里感叹这男人可真好,还知道糟糠之妻不下堂。
如今浮躁的世界,无论男女,太多的人只能同甘不能共苦了。
身体一动,腰间传来钻心的痛,白玉珑睁眼,入目就是两个穿着破破烂烂,头顶还有跳蚤跳来跳去的男人。
定睛一看,其中一个还是挟持自己的人,只是现在他头发像是鸡窝一样,脸上抹着一些泥,看着脏兮兮的,勉强能看出来五官。
白玉珑意识骤然回回笼,想起这里已经不是现代了,立马闭上了眼睛。
“你醒了就别装睡了,刚我都看到你睁眼了。”
白玉珑立马睁开眼看着聂玄武,开口:
“你是谁?你带我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看着女人清澈的双眼,像是受惊的野兔一样警惕的眼神,聂玄武有些疑惑。
这人真是中毒了导致的神志不清?
也不知道是什么毒,居然能让人变化这么大。
如今的眼神气质和昨晚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
“喂,你是谁?有什么目的,你盯着我看干嘛?我知道我很漂亮,但你也不能一直这样盯着我看吧!”
白玉珑可是照过镜子的,知道自己如今这身体脸有多漂亮。
漂亮?
聂玄武暼了一眼如今只有一双眼睛和牙齿是白的白玉珑,扭头,“我要去洛阳,路上差个伴儿,你运气好,我看你顺眼就带上你。”
“我叫聂玄武,随便你怎么称呼我。”
白玉珑怀疑的盯着聂玄武,“不会吧,你说谎也说个有信服力的吧!谁会找个腰断了的人做伴儿赶远路?”
“我喜欢有挑战力的事情,带着你这样的废人赶路,更有挑战力。。”聂玄武说的是一本正经,像是说的是真的一样。
白玉珑:“……”
“洛阳!洛阳!”
白玉珑低声嘀咕,想着貌似不久后洛阳就会被胡人大军入侵,皇宫被洗劫,皇后都被抢走了。
如今去,不是自寻死路么!
“兄弟,咱们去南边吧,或者找个山里躲起来,别去洛阳了,洛阳危险啊!”
白玉珑环顾四周,见没人注意这里,低声说:
“告诉你个秘密,不久后洛阳就会被胡人攻破,然后烧杀抢虐,洗劫一空,咱们去,就会成为炮灰的,不能去。”
聂玄武惊讶的看着白玉珑,觉得这白玉珑真是中毒了,果真开始胡言乱语了。
如今洛阳有宋丁云宋大人在,所有人就是为了馒头,也会拼了命都会保住洛阳的。
胡人在厉害,依旧会为了吃的低头的。
白花花的大白馒头啊!
谁能抵得住那个诱惑啊!
根本不可能出现这女人说的情况。
看着聂玄武一副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自己,白玉珑继续说:
“你别不信啊!这些都是真的,咱们绝对不能去洛阳。”
“嗯嗯,是真的。”
聂玄武一脸不信的说道,“对了,你姓什么?”
“我叫白玉珑。”
“白玉珑?”聂玄武惊奇的看着白玉珑。
“对啊,我名字有什么不对吗?”
白玉珑有些疑惑,同时突然想起了自己名字的来源。
白玉珑原本是个孤儿,五岁前都没有名字,五岁时被送到孤儿院时,院长问白玉珑名字,由于头一晚白玉珑做梦,梦里有人喊她白玉珑,白玉珑就给自己取名白玉珑。
“没问题,只是没想到你居然有名字。”
想到李雄好歹也是一个大将军,手下有几十万兵马,能住他帐篷旁边的女人身份应该也不凡,有名字也正常,聂玄武也没有多想。
突然,聂玄武余光看到不远处六七百米外,有一伙上百人的士兵来了。
眼尖的认出带头的士兵,就是前几天作为先锋,带兵攻破自己山寨的男人。
聂玄武立马起身,拖着放着白玉珑的简陋小拖车就往不远处树林里跑。
地面凹凸不平,聂玄武又跑得特别快,拖车不断上下跳动,颠簸不已,白玉珑只觉得腰要废了。
“哎呦!我的腰啊!谋杀啊!
慢点,聂玄武你慢点,我腰要废了。”
聂玄武没理会白玉珑,只是一个劲儿的拖着她往前狂奔。
虽说现在做了简单的伪装,可是难保对方不会认出自己来。
“哎呦!谋杀啊!要死了,要死了!”
“要死了,慢点儿啊!我的腰啊!聂玄武……”
白玉珑单手按着腰,感受着手下都有湿润感了,伤口又流血了,觉得自己早晚会失血过多死了。
太倒霉了,留在李雄哪里,好歹还能躺床上养伤。
附近坐着歇息的难民听到白玉珑的喊叫声,少数人抬眼好奇的看了眼,又闭目休息。
没人询问,也没有人让聂玄武放慢速度。
多数人则是一脸冷漠的闭着眼睛休息,仿佛什么声音也没有听到一样。
一会儿后,聂玄武钻进了树林,回头看了眼,那伙士兵没有发现在自己,还在一边左顾右盼,一边赶路。
聂玄武心里松了口气,拖着白玉珑在森林里狂奔。
下一刻,聂玄武突然停住,由于停下太猛了,拖车往前移动一点后,直接侧翻了。
白玉珑从拖车上滚下。
“啊……”
顿时从树林里传出一声惊天惨叫,惊飞了林子里的一群鸟,千米外的流民们都听到了白玉珑惨叫声。
聂玄武迅速伸手捂住白玉珑的嘴,却还是迟了,不远处的士兵已经发现了两人,有五六个人拿着大刀走过来了。
后方是士兵,前方也是士兵,后退不可能,前进已经被对方发现了,没有路可走了。
聂玄武放开白玉珑,双手猛烈地搓了搓了头发,像是要把头发挠掉一样。
“这是天要亡我?”
白玉珑则疼得眼泪直流,直接说不出话来了,感觉腰已经废了。
拿着大刀的士兵走近了,还没有开口,聂玄武立马举手跪下,一脸害怕,颤抖着声音说:
“几位官老爷,我们是逃荒的人,我们没有犯任何事情的,这是我家口子,她腰摔断了。”
聂玄武说着话,整个人还在发抖,一副特别害怕的样子。
一旁缓过神的白玉珑看着聂玄武的样子,很佩服他,这人演技可真厉害啊!
真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啊!
装得可真像。
看着凶神恶煞,浑身带着煞气的士兵,白玉珑也没有开口拆穿聂玄武。
几个官兵打量了一下聂玄武和白玉珑,见聂玄武灰头土脸的,一身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头发上还有跳蚤跳来跳去的,一副常见流民的样子。
地上捂着腰的女人则半边脸全部是一团黑,像是个黑色胎记,另外半边脸上也是全是黑色密密麻麻的色斑,除了一双眼睛能看,其余……丑爆了。
这人眼光可真差。
几个士兵看了眼白玉珑就移开了视线,盯着聂玄武高冷的说:
“我们是朝廷送馒头的队伍,你要是想吃馒头,可以跟着我们去领取一些,或者你们去这个附近最近的县城,以后也能长期免费领取馒头。”
聂玄武想起听到李雄手下士兵说过的,什么朝廷送馒头的队伍,又闻到这几人身上都有股淡淡的白面馒头的味道。
余光见不远处有个士兵手里拿了个拳头大,白得耀眼的大白馒头给一个流民样子的人。
聂玄武面露狂喜,没想到朝廷送馒头的队伍还真的来了,看来是真的。
这些士兵也没有必要拿馒头出来作假。
聂玄武立马吞着口水点头:
“官爷,官爷,小的想吃,小的现在就想吃,小的已经几个月没有吃过馒头,窝窝头都没有吃过了,只吃了些野菜树皮。”
“那你跟着我们过去吧!”
几个士兵转身就走,十分高冷,聂玄武立马爬起来跟上。
白玉珑见聂玄武居然丢下自己走了,如今自己腰断了根本不能走路,急忙大喊:
“聂玄武,聂玄武,你别丢下我啊!你把我……”
“来了来了,别喊了。”
聂玄武及时打断了白玉珑的话。
想着身体里的毒,聂玄武立马掉头,嘴里念叨着:
“女人就是麻烦!”
伸手抓着白玉珑的肩膀把她粗暴的拖到推车上,拖着推车就往官兵追去。
“聂大哥,下次你能不能别这么粗暴的拖我呀?
不然……不然我感觉我的腰真的会废了。”
“我的腰要是废了,那我下半辈子就不能走路了,那我会成瘫子的,只能一直躺着。”
白玉珑说着,双眼慢慢变得水汪汪的,还有眼泪在眼角挂着,可怜巴巴的看着聂玄武。
“聂大哥,你说我要是成瘫子了,下半辈子我可怎么活啊!”
第127章好女色
“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你以后别那么拖我吧,我不想成瘫子,聂大哥。”
看着白玉珑水汪汪的大眼睛,聂玄武一时间有种自己是这小妞唯一依靠的错觉。
动作一顿,有些别扭的扭头拖着白玉珑往前走,冷冷的说:
“没丢下你就不错了,要求真多,嫌弃我动作粗暴,那你自己爬上去啊!”
“还有,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好人哪里会做土匪的。
好人就别想活下去,世道这么乱,要是是个好人,早饿死了。
话虽如此说,聂玄武还是略微放慢了前进速度,尽量走平坦些的地方,让拖车不那么颠簸。
白玉珑当即瞪了聂玄武后背几眼,泄气靠在拖车上。
没想到从小用到大的装柔弱大法,在这里居然行不通了。
对李雄没用,对这人也没用,真不知道这些男人怎么想的。
看到柔弱,无助,可怜兮兮需要保护帮助的美少女,怎么就不产生点保护欲。
直男,都是钢铁直男。
白玉珑气愤的随手扯了点杂草丢去打聂玄武的背,低声嘀咕:
“哼,一点儿也不知道怜香惜玉,以后一定找不到老婆……”
聂玄武拖着白玉珑到官兵队伍旁边时,已经站着七八个从树林里窜出来的流民在排队领取馒头了。
聂玄武和白玉珑看着不远处箱子里白的晃眼,冒着热气的大白馒头。
不约而同的逛吞口水,眼睛直勾勾像是饿狼一样的盯着馒头。
聂玄武要不是还剩一丝理智控制着自己,都会扑上去,白面馒头啊!
聂玄武活了快三十年,只听过,还从来没有吃过。
白玉珑虽然上辈子曾经吃馒头都吃得快吐过,但来这里后,餐餐都是难以下咽,带着泥沙一点盐都没有的野菜野芋头。
如今看到白面馒头,立马像是鱼儿看到了水一样,激动得不得了。
顿时觉得腰都没那么痛了。
上天保佑啊!
真没想到这朝廷这么好,居然发馒头。
“都排队啊!先一人领取两个馒头,吃完了又排队领取啊!”
发馒头士兵旁边站着的大汉一脸冷漠的大声吼道。
聂玄武站在前面,拉着白玉珑在身后一起老实排队。
突然从树林里窜出来一群人,直直往聂玄武等人冲去。
聂玄武注意力都在前方馒头上了,没注意侧面,冷不丁被人一撞,没站稳往地上倒去。
余光见一只大脚往白玉珑受伤的腰踩去了。
聂玄武脑海里突然冒出来白玉珑眼里含泪,可怜巴巴的说她不想成为瘫子的样子。
千钧一发之际,聂玄武伸脚一个侧踢,及时推开了小推车。
原本该踩在白玉珑腰上的大脚,重重的踩在了聂玄武脚背上。
随即聂玄武迅速单手抓住这人的小腿用力一带,“嘭!”这人被带倒再地。
聂玄武也程劈叉的姿势重重的落在地上。
“嘭!”
瞬间聂玄武瞳孔紧缩,脸都痛得扭曲,直接绿了。
垂眼向下,只觉得自己蛋废了。
“啊……我的屁股。”
“疼死了……”
躺在地上的年轻男人揉着屁股叫唤。
白玉珑光盯着馒头了,如今听到动静侧头,见聂玄武居然在劈叉,表情还很怪异,像是痛苦到极致的样子,一头雾水的问:
“聂大哥,你这是干嘛?”
“你是那里不舒服吗?怎么这个表情?”
聂玄武没说话,闭上了眼睛,等那股痛劲儿过去后才睁眼。
看着一无所觉的白玉珑,一脸嫌弃的说:“我锻炼腿。”
白玉珑一副相信的样子夸赞:
“原来如此啊!你好厉害啊,聂大哥,你这腿劈得真标准,我都劈不了你这个样子。”
“不对,我根本不能劈下去,以后要不你教教我吧,聂大哥。”
聂玄武一头黑线,越发觉得这人是中毒了在胡言乱语,这劈腿有什么标准不标准的。
谁会这样劈腿啊!简直是自虐。
要是多来几次,那人不得废了。
“不教!”
聂玄武语气凶巴巴的,白玉珑立马闭嘴了。
爬起来,聂玄武一边一瘸一拐的动了动被踩的脚背,一边看着年轻男人大骂:
“痛死老子了,你眼瞎走路不看路啊?”
“看不到地上推车上有个人啊?还不知道停下,真是讨打,这么大个人,却是个瞎眼的。”
揉着屁股的年轻男人立马反驳:“你才眼瞎,谁让她躺推车上的,谁能看得到啊!”
扶揉屁股年轻男人的中年男人也反驳:
“就是,谁让她挡着我家少爷的路了,这么丑的人还活着,真是污人眼睛。”
“就是,这是我见过最丑的女人,既然都躺推车上了,那干脆去躺土里吧,在这里丢人现眼,恶心人。”
“喂喂喂,有你们这么说话的吗?”
“你们居然说我丑?”
白玉珑气愤的伸手指着中年男人和年轻男人质问。
这具身体容貌说是天仙下凡也一点儿也不夸张啊!
居然说丑,这到底是什么眼光啊!
莫非这里人审美不一样?
“还用说?你本来就丑,丑八怪,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
“就是,我要有你一半丑,都没脸活在这世上,也不知道你这种人怎么好意思活着,我要是你爹,你刚生下来就该掐死你。”
看着年轻男人一脸嚣张和中年男人一唱一和的,白玉珑伸手就随手抓了一把泥精准的丢年轻男人嘴里。
塞了年轻男人一嘴的泥。
“不会说话,就闭嘴。”
“干得漂亮啊!白玉珑。”聂玄武没想到白玉珑丢得这么准。
年轻男人满嘴是土,说不出话来,只是双眼恼怒的伸手指着白玉珑。
“她往少爷嘴里丢土,上,揍死他们。”
年轻男人附近的近二十壮汉立马一窝蜂往白玉珑和聂玄武扑去。
聂玄武随手捡起身边的一根木棍挡在白玉珑身前,双手抱着木棍灵活的乱挥动,只要是靠近的人都打。
白玉珑则抓起身边的泥巴,专往大汉们的眼睛里撒。
“啊……我的眼睛……”
“我的眼睛,打死那个臭婆娘……”
由于有白玉珑这个一撒就中的帮手,聂玄武手持一根木棍,就打得一群人不敢近身。
顿时场面变得一片混乱。
原本好好排队领取馒头的人也往一旁让了让,怕被误伤。
一旁手里拿着大刀的士兵立马大吼:
“都住手。”
“都住手,谁在动手,取消领取馒头资格,视为反贼,就地斩杀。”
白玉珑,聂玄武,还有那二十几人迫于馒头的诱惑。
全部停手了,年轻男人还在蹲着伸指头从嘴里掏土。
“都举起手蹲下。”
聂玄武和大汉们立马举起双手蹲下,离聂玄武最近的一个大汉低声威胁:
“待会儿再收拾你们两个,弄死你们。”
“蒋叔,我要他们两个跪下给我磕头,这女的留给我杀。”正在吐土的年轻男人急忙口齿不清的低声补充。
“好嘞,少爷,这女人留给你杀。”
白玉珑看着这两人就这么当着自己的面决定了谁杀自己,再一次刷新了白玉珑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真是弱肉强食,一点儿也不尊重生命,根据武力说话。
官兵听到大汉和年轻的对话,大声训斥:
“不许打架,不许杀人,谁杀人就立马把谁砍头。
打架的就去跟着修路,干苦力,也别想吃馒头。”
“怎么回事?怎么打起来了?”一个青衣女子走过来询问。
聂玄武一看青衣女子的穿着,立马大声说:
“女郎,他们来插队,把小的撞到差点儿踩到人了,还出言不逊,是他们先挑衅我们,我们才动手的。”
青衣女子冷冷的看了眼聂玄武,扫视众人,目光最终落在白玉珑身上。
当看着她一双眼睛时,青衣女子眼里闪过惊喜,抬步上前。
白玉珑看着往自己走过来的青衣女子,眼神亮晶晶的,心里很激动:
“好漂亮啊!这美女也太漂亮了吧!气质真仙啊!
这脸蛋,五官长得可真好,太精致了,皮肤好好啊!要是摸着,手感一定好,这身材……穿这么宽松的裙子居然也能体现出身体曲线……
现在这么乱的,她居然浑身干净整洁得像个下凡的仙女一样,为什么我没有穿成她这样的人啊!
头发高高竖起,手持一把剑,面色清冷,看着实在是太帅了……”
聂玄武余光注意到白玉珑色眯眯的盯着走过来的人,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差流口水了。
怕来人生气。
那自己和白玉珑小命就危了,聂玄武立马伸手戳了下白玉珑的手臂,低声提醒:
“白玉珑,你是个女人,别这样色眯眯的看着人家,眼神收敛一下,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冲撞了贵人,咱们都会死的。”
聂玄武觉得这人不止傻兮兮爱胡言乱语,还是个极其爱女色的女人。
世间怎么会有女人看到漂亮的女人,反应居然会如此之大?
又不是个磨镜。
白玉珑看了聂玄武一眼,低声辩解说:
“我这是欣赏的眼神,不是色眯眯,爱美之人之心人皆有之,看到美人,我喜欢欣赏也是很正常的。”
“歪理,你这分明就是好女色。”
看着来人来到十米之内了,聂玄武闭嘴了。
青衣女子径直走到白玉珑面前,盯着白玉珑的脸看。
白玉珑被青衣女子专注的目光看得有点怪不好意思的。
但也很激动,这么漂亮的美人,居然还能近距离观赏。
白玉珑虽然喜欢男人,但是漂亮的,身材好的女人也格外喜欢看。
青衣女子盯着白玉珑看了几秒后,就围着白玉珑打量,随着时间的推移,脸色越来越凝重,眉头皱得越来越紧,就是没出生声。
白玉珑被看得不自在及了,忐忑不安的出口:
“不知姑……女郎有何事?”
“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白玉珑抬手摸了一下脸,有种摸到树皮十分粗糙的感觉,不像前几天一样摸着滑滑的。
以为是像聂玄武一样,没洗脸沾惹上了灰尘的原因,也没有多想。
青衣女子停住脚步,盯着白玉珑的腰两秒,才看着白玉珑双眼点头:
“对,你脸上有脏东西,我带你去洗洗吧!”
青衣女子立马单手抬起了小推车,稳稳当当的带着白玉珑往官兵队伍里走去。
身体突然随着小推车一起悬空了,白玉珑立马双手紧紧的抓住小推车,震惊的看着青衣女子。
没想到她看着这么苗条,力气居然这么大,抬着小拖车和自己像是抬根羽毛一样,毫不费力。
余光看着不远处冒着热气的大白馒头,白玉珑咽了咽口水,露出个自以为最柔弱的笑容,用商量的语气问:
“那个,女郎,我能不能吃个大白馒头在去洗脸啊?”
“我已经饿了几天了,我几天都没有吃东西了,感觉快饿死了。”
白玉珑说完,肚子配合的发出一串咕噜声。
青衣女子看着白玉珑双眼里对馒头的渴望,立马侧头吩咐:
“小林,送两个馒头一碗粥来,粥里加点糖。”
“我带你去洗漱,在把你腰间的伤处理一下,就可以吃馒头了。”
白玉珑想说吃了馒头在洗漱也不迟,无意中瞟到自己脏得像是黑碳一样的手,白玉珑默默闭嘴了。
任由青衣女子带着自己往官兵队伍里去。
聂玄武没想到青衣女子会突然来这只一手,急忙爬起来追去,刚走了两步就被两个拿着大刀的官兵拦下了。
“停,不许往前了。”
眼看着白玉珑被女人带着走了十米之外了,聂玄武立马喊:
“女郎,女郎,她是我家口子,我待会儿带她去洗脸就好,就不劳烦女郎了。”
“女郎?”
青衣女子立马停住脚步,看着白玉珑问:“他说的是真的?”
白玉珑立马侧头看了眼聂玄武,脑袋迅速思考,随即重重的点头。
“对,女郎,我就是他家那口子。”
“让他过来吧!”
青衣女子一开口,士兵立马放下刀,让开路,聂玄武迅速冲到青衣女子身后,跟着她往官兵队伍中间走去。
看着沿路的官兵都对青衣女子很礼遇恭敬,像是看到大人一样。
明显这人身份比聂玄武想象的还要高一些,聂玄武心里越发没有底了。
看着小拖车上一脸没心没肺,不断左顾右盼,像是个孩童一样满脸好奇的白玉珑,聂玄武心里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前面等待的会是什么,这人也一点儿不着急。
第128章不服气
也不知道前面等待的会是什么,这人也一点儿不着急。
聂玄武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一脸讨好的看着青衣女子:
“大人,我家口子看着瘦,还是有些重的,要不,还是我来抬着她吧!”
青衣女子看了眼聂玄武,继续单手抬着白玉珑往前走,“无妨!”
白玉珑闻言,看了看青衣女子,又看了看聂玄武。
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抓紧了拖车扶手。
片刻后,白玉珑被青衣女子放在了官兵队伍中间临时搭建起来的帐篷里,已经有人提前准备好热水了。
白玉珑躺在小拖车上,青衣女子拿着帕子给白玉珑擦了几下脸,白玉珑脸上的脏污一点儿也没有掉,像是本来样子一样。
青衣女子立马侧头看着聂玄武,聂玄武立马解释:
“她的脸就是这个样的。”
“嗯?是吗?”
青衣女子冷冷的看着聂玄武,眼里还有杀气,似乎聂玄武只要说个是,就会立马被杀一样。
聂玄武低头搓着手避开青衣女子的目光,一脸害怕,心里很是纠结。
看着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对,白玉珑疑惑的问:
“我的脸有什么问题吗?”
聂玄武看着一无所知的白玉珑,犹豫片刻,决定赌一把,从衣襟里掏出一把干草递给青衣女子:
“这个搓在水里,就能把她脸上的东西洗干净了。”
“我家口子相貌太出色了,这不怕遇到图谋不轨的人,我就对她做了一点伪装。”
青衣女子没说话,接过干草仔细看了看,就放在水里搓,“你倒是不错,还懂这个,是个大夫?”
聂玄武露出个憨厚的笑容,挠了挠头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小的不是大夫,小的是山里人,小时候放牛时,无意中发现了用它的花可以给皮肤染色。
而且染色后,除了用这花的叶子搓水洗,用其他的还洗不掉,就把它记下了。”
白玉珑抬手摸了摸脸,“聂大哥,原来我脸上有东西啊!有没有镜子啊?姐姐?”
青衣女子看了眼聂玄武,聂玄武立马把一旁的铜镜端过来。
“都是你容貌太出色了,我这不担心遇到坏人才给你伪装的,不然遇到几个坏人我还能打过,但是要是遇到几十个,你就危险了。”
白玉珑往铜镜里一看,被吓了一大跳,“鬼啊!”伸手一巴掌拍掉了铜镜。
“哐当……”
铜镜落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
白玉珑抬头看着聂玄武,聂玄武也被白玉珑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一激灵,保持着拿着铜镜的姿势,呆呆的看着白玉珑。
青衣女子也向白玉珑,白玉珑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有些过激了,解释:
“那个,那个真是太吓人了。”
白玉珑抬手捂着脸,没想到如今自己的样子会那么吓人。
这哪里是丑啊!
分明是吓人了,和鬼一样。
就光脸上那个黑色胎记模样的东西,晚上估计自己都会做噩梦了。
太丑陋了。
白玉珑手指兮开一条缝瞪着聂玄武,没好气的抱怨:
“聂大哥啊!你给我伪装就伪装,没必要搞得这么吓人吧?”
“你这样安全啊!一路来,那个男的看到你不是绕路走的?”
聂玄武觉得白玉珑反应真是过激了,自己也是为了她好而已。
丑点好啊!
随便丢路上,别说没人图谋不轨了,就是送人都没人要。
白玉珑有些无奈的摊开手:“是,确实是安全,有劳聂大哥了。”
“咱们这关系,别这样生分。”聂玄武又露出个憨厚的笑容,像是个地道忠实憨厚的庄稼汉。
白玉珑不说话了,任由青衣女子用草搓出来灰色的水给自己洗脸。
在灰色水里打湿的帕子一擦上白玉珑的脸,她脸上的黑东西,夸张的色斑,全部沾在了帕子上,露出了白白嫩嫩的皮肤…………
大帐外,聂玄武坐在一块石头上,左手端着一碗粥,又手拿着一个大白馒头。
咬一口馒头喝一口粥,吃得不亦乐乎,一脸满足。
青衣女子把白玉珑脸洗干净后,就让聂玄武出了帐篷,说是要给白玉珑处理腰伤。
聂玄武刚咬了口馒头,看到不远处跟随者士兵走过来的人,霍然起身。
随即睁大了眼睛,感觉整个喉咙都被堵住了——被噎住了。
聂玄武注意到李雄时,李雄也注意到了聂玄武。
走近了,见聂玄武被噎得翻白眼了,手里的馒头和粥还稳稳的端着,李雄伸手就接过了聂玄武手里的粥和馒头。
给李雄带路的官兵抬手就拍聂玄武的背。
聂玄武的背被拍的“啪啪”作响。
李雄看了碗里的粥,里面还有瘦肉,闻着粥散发的香味,立马知道里面不止有瘦肉,还加了其他好东西,李雄眼里闪过惊讶。
“你们这里对流民这么好,不止发馒头,还给瘦肉粥?”
“还是,他特殊些?”
李雄目光意味深长的盯着聂玄武。
聂玄武感觉快噎死了,根本说不出话来,本能的努力吞咽,想把喉咙里的馒头咽下去。
官兵一边给聂玄武拍背,一边说:
“禀将军,对流民只发馒头,发粥也只发馒头煮的馒头粥,不发瘦肉粥,这位的瘦肉粥是督察所柳大人吩咐人给他的。”
“原来如此。”
看着聂玄武像是把卡住喉咙的东西咽下去了,聂玄武看着聂玄武一脸笑容的说:
“聂玄武,我们又见面了。”
聂玄武抹了把被噎出来的眼泪,大大方方的说:
“大将军好。”
随即伸手接吃了一半的馒头和半碗粥,“劳烦大将军给小的拿着了,多谢大将军了。”
聂玄武把馒头和粥塞聂玄武手里,“不谢,聂玄武,你不错啊!有本事!”
居然跑到这里,还混上了瘦肉粥吃。
这群人是从洛阳来的,李雄可不认为聂玄武事先认识他们。
“大将军,你们认识吗?”
带路的官兵有些好奇的看着聂玄武,没想到不仅柳大人对他另眼相待,居然还认识李雄。
“认识,我们还关系匪浅。”
李雄抬手拍了下聂玄武的肩膀,“你先吃馒头吧!待会儿有空了,咱们,好好“聊聊”啊!昨晚你不辞而别,我还有许多话未对你说。”
看着李雄眼里的笑意,聂玄武心里突突了几下,强撑着露出个笑容,“好的好的,小的恭候大将军。”
带路的官兵站在帐篷门口通报,得到准许后,李雄才一个人往帐篷走去。
刚走进帐篷,就见里面最里侧软榻上,白玉珑躺在上面,一个青衣女子正在给她喂粥。
白玉珑看到李雄,很震惊,没想到他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他是来抓自己回去的?
白玉珑立马否定了这个想法,猜测他应该应该是为了馒头的事情来的。
青衣女子头也没有回,“大将军,请坐吧!”
李雄面带笑容的看了眼白玉珑,像是不认识白玉珑一样,环顾帐篷里,没别人了。
走到一旁椅子上坐下,语气惊讶的说:
“柳大人还做这种伺候人的活吗?没想到督察所柳大人,居然是位女子。”
李雄打量柳敏慧,见她一副江湖女子打扮,腰间还配着一把软剑,看起来甚是干练,像个女侠。
把碗里最后一口瘦肉粥喂给白玉珑后,柳敏慧拿过一旁桌上的一个馒头递给白玉珑让她自己吃,才起身,看了眼李雄。
“她长得和我一个朋友甚是相似,如今有伤在身,其他人都是些男人,笨手笨脚的,不如我自己来。”
“大将军速度倒是挺快的。”
柳敏慧走到李雄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背坐得直直的,一脸严肃。
不像面对白玉珑时,一脸温和,如今看起来还有点凶巴巴的。
当看到李雄一身冷甲,脸上也有几道还未彻底愈合的刀伤,柳敏慧神色温和了些。
“这不我已经带着人在县城等候你们多时了,接到消息,你们在这里停下给流民分发馒头,本将军就赶来看看。”
看着白玉珑馒头都不吃了,竖起耳朵听自己说话,李雄偏偏和柳敏慧交谈中,只字未提白玉珑。
片刻后,柳敏慧唤来一个丫鬟照顾白玉珑,就带着李雄一起出了帐篷。
“柳大人,从洛阳千里迢迢而来,听说你们从水路又转陆路,一路周转而来,一路辛苦了。”
柳敏慧一脸淡然:“不辛苦,职责所在。”
李雄突然出脚一个左勾腿往柳敏慧双脚而去,柳敏慧一个闪身避开了。
李雄就地一个翻滚抽出腰间的弯刀反手一划,一阵寒光过后,“哐当”一声,柳敏慧手持剑,剑尖抵在了弯刀上。
柳敏慧一用力,李雄立马连带这弯刀一起后退了两步。
随即李雄一个后仰,弯刀在手里转了个圈反手又往柳敏慧刺去……
刀剑碰撞的声音不断响起,李雄和柳敏慧缠斗了起来,刀光剑影,两人速度都极快,一旁的人都不敢上前。
“柳大人,大将军……”
“大人……”
官兵们没想到李雄会和柳敏慧打起来了,其中一个官兵立马喊身边的人:
“快去喊张将军来。”
四周的官兵还是头一次看到柳敏慧出手,也是听过李雄大名的,纷纷围过来看着两人打架。
虽然由于柳敏慧特殊的身份,众人表面上对她都很尊敬,但内心深处实际还是很不服气的。
这里的男儿个个都是身经百战,九死一生后在战场活下来的人。
每个人身上都有大大小小的伤疤,都是在战场上留下来的。
每个人内心都有自己的骄傲。
如今却要听一个本该依附男人的女人的吩咐,还不是内宅的事情,而是涉及朝政的大事。
一个个脸上虽然为柳敏慧担忧,内心却十分希望李雄能把柳敏慧打趴下。
好让她知道,一个女人就应该在内院生孩子,相夫教子打理宅院,外面的事情应该男人来的。
如今有人出手了,众人心里都很兴奋,有几个人已经在脑海里脑补出柳敏慧被李雄打趴下后哭鼻子的画面了。
柳敏慧暼了眼围观的人,反手一下把剑扔回腰间的剑鞘里,抽出腰间当做装饰品——腰带的软剑,冷冷的看着李雄,“李将军,请多指教。”
柳敏慧手里的软剑立马像是一条灵活的蛇一样,在柳敏慧手中挽了个剑花后,灵活的往李雄胸口要害处刺去。
李雄急忙拿过弯刀一挡,软剑零时变了方向。
“卡擦”一声脆响,李雄右侧冷甲没有包裹处的衣服被划破了一条大口子。
李雄惊讶的看着柳敏慧,没想到她居然是声东击西。
“李将军,别走神。”
柳敏慧手微微一动,软剑锋利的尖剑像是有生命一样,尖剑立马又往李雄胸口要害处刺去……
众人见柳敏慧手持一把软剑,像是一个大人逗三岁小朋友玩一样,游刃有余的和李雄周璇,不断把李雄身上个个部位的衣服划破,纷纷一脸震惊。
不少人惊讶的下巴都快掉了。
实在是没想到她真的有两把刷子,腰间别剑不是装的假把式,而且真的有真本事……
“这也太厉害了吧!”
“好高深的剑术啊……”
“不是传李雄李将军战无不胜,武力高强吗?如今怎么感觉一点儿反抗力都没有?”
“李将军不会是放水了吧?”
“柳大人居然这么厉害……难怪张将军对他那么敬重,张将军对于武功高强的人都很敬佩的。”
“柳大人太厉害了,毫发无损,李将军衣服都快被划破完了。”
“也不知道柳大人收不收徒弟,好像让我儿子拜她为师,就是学到一招半式,也足够了啊!”
…………
帐篷里,白玉珑听着外面刀剑相碰的声音,还有杂七杂八有些凌乱的议论声,喊过一旁正在往碳盆里添碳的人。
“小徐,你去看看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像是有人在打架。”
“是,女郎,奴婢这就去看看。”
小徐转身就往帐篷外走去。
白玉珑一个人在帐篷里,看着空旷的帐篷,一边吃着馒头,一边伸手摸了摸柳敏慧盖在自己腰上的毯子。
毯子摸着十分的舒服,一看就是好东西。
“柳大人,李雄对她态度都这么好,她身份至少和李雄差不多,这个时候应该没有女官,她该不会是皇室公主什么的吧?”
“但也不该是喊大人啊!”
“她怎么对会自己这么好?”
第129章救人一
“但也不该是喊大人啊!”
“她怎么会对自己这么好?”
白玉珑吃着馒头不断地上嘀咕,抬手想挠头发,摸到纱布,才想起自己头上还有伤,又默默的放下手。
想到柳敏慧看自己的眼神,白玉珑觉得她至少暂时不会害自己的。
“哎!算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走一步看一步。”
白玉珑瞬间就不苦恼了,大口大口的吃馒头,先吃饱再说。
活一天算一天,要是运气不好死了,没准还能回去了。
…………
张方得到通知,来到人群外时,刚好看到人群中间,柳敏慧一个反手,手里的软剑就抵在了李雄脖子上。
李雄立马站住,停止了动作。
“李将军,承让了。”
柳敏慧立马收了软剑,拿着软剑动作潇洒的往腰上一甩,软剑灵活的在柳敏慧细腰上缠绕了三圈后。
随即柳敏慧两个手指头捏住剑尾往剑柄里一插,一放手。
刚才逼得李雄一直后退,无处可挡的软剑,如今又变为了一根平平无奇的腰带。
李雄着实没想到软剑还能做腰带,眼里闪过惊讶,身体微微一动,顿时感到身体各处都凉嗖嗖的。
“哇……”
人群里突然传出惊呼声。
因为李雄身上的衣服突然一下子全部像起吹落的蒲公英花瓣一样飘落在地上。
只留下一个冷甲还穿在李雄身上,遮挡住他的要害和关键部位。
双臂,双腿全部暴露在了寒风中。
李雄垂眼一看,眼里一惊,没想到柳敏慧还有这只手,刚才明明见她只是划破了自己各处的衣服而已,如今一动,却全部都掉了。
李雄也不扭捏害羞,大大方方双手抱拳对着柳敏慧作了个揖,一脸佩服的看着柳敏慧,语气真诚的说:
“柳大人好功夫,在下输了,心服口服,日后,不知李某还可不可以和柳大人切磋切磋,向柳大人讨教一下剑术。”
柳敏慧是第一,也是唯一一个打败了李雄的女人。
也是唯一一个交手时,李雄一直落于下方,一次反扑都没有成功的人。
虽然柳敏慧让李雄这样丢脸了,但李雄心里一点儿也不记恨。
反而涌起一股极其强的征服欲,有在自己擅长领域遇到强大对手,想把对手打败的征服欲。
也有一个男人对于一个超出意料之外,不能控制的女人的征服欲。
“随时恭候。”
柳敏慧看了眼李雄手臂,腿上露出来的,触目惊心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各种新鲜老旧的伤疤,“大将军,你还是先去换穿身衣裳吧!”
“接下来事情还多,要是着凉了,可就不好了。”
“衣服来了。”
众人闻声看去,原来是张方张将军来了。
官兵们自动让开一条路,张方走在前面,身后跟着一个官兵,官兵手里抱着一身衣服往人群中走来。
“大将军,一会儿见,我回帐篷里拿个东西。”
柳敏慧转身就走,和张方擦肩而过时,张方向柳敏慧行了个礼。
张方回头看了眼柳敏慧的背影,前面一直以为柳敏慧是朝廷派来的花瓶,想对自己用美男计好监督自己。
先前还一直在想怎么她一直没动静,看在她模样这么出色的份儿上,她要是动用美人计,就是娶她做正妻也行的。
如今看来,是自己一直想错了。
这根本不是花瓶,分明就是个伪装成花瓶的母老虎。
要是真刀真枪的上,自己也打不过她。
难怪她一直那么淡定。
张方很庆幸沿路上自己没有什么越规的行为,不然她可是有先斩后奏的权利的,武力值这么高,逃都逃不掉。
张方走到李雄面前,拿过身后人手里的衣服递给李雄,“李将军,快换上吧!莫要着凉了。”
如今柳敏慧回帐篷了,这里全是些大老爷们儿,李雄把弯刀递给一旁的官兵,接过衣服就原地穿了起来。
李雄看了眼张方,看着他脸上手上的刀伤,扫了眼他的穿着,又从他身上感受到了同类的气息,语气笃定的问:
“你就是前段时间带兵和成都王颖一起围剿洛阳那个大名鼎鼎的张方张将军吧!久仰大名。”
“在下正是张方。”
“李将军也果然名不虚传,英俊潇洒不说,一身武功也甚是厉害。”
“二位刚才的切磋,可是真精彩啊!”
李雄整理了下衣服,拿过弯刀别在腰间,一脸豪爽的笑了笑。
“在下这武功不行,还是你们柳大人才厉害啊!一手软剑用得出神入化,先前我还在心里想,怎么朝廷如今没人了吗?
居然派女子来这里办事儿,这正事儿哪有能让后院儿女人插手的。”
“现在才发现啊!这女子也不可小觑。”
原本张方还想着李雄会不会不好相处,如今见他这样豪爽的大笑。
张方顿时心下略微有些底了,也笑了起来。
“哈哈哈……李将军过谦虚了。”
“李将军有所不知,督察所里的人,除了督察所大人以外,其余全部都是女子呢!”
“哦?”
“那她们个个都如柳大人一样厉害,武功高强吗?”
李雄立马来了兴趣,自来熟的伸手搂着张方的肩膀。
“这个张某也不知道,实不相瞒,张某也是今日才知道,柳大人身手如此了得。”
“原来是这样啊!不过她都这么厉害,想必其他的女人也不会太差,也不知道朝廷从哪里找来的柳大人等人……”
柳敏慧在次出帐篷时,就见李雄和张方互相勾肩搭背在说着什么,不时还发出爽朗的笑声。
不知道的,看着这样子还会误以为两人是关系多好的好兄弟。
实则是初次见面而已。
柳敏慧有点不理解,男人的友情都来得这么快?
这么短时间两人就搞得跟好兄弟一样了。
李雄无意中抬头看到柳敏慧来了,立马抬手示意招呼:
“柳大人来了,柳大人,晚上咱们在切磋一会儿吧,李某还是头一次遇到软剑用得有你这么好的人。”
柳敏慧嘴角抽了抽,这人还没有被虐够?还要来?
“行啊!没问题,先把馒头发下去再说吧!”
柳敏慧走到一旁空地,手往空中一甩,立马有只鸽子从柳敏慧手上飞上天空,眨眼消失在了树林里。
…………
午时,并州城门口,石勺背站在城门上对着胡汉二六万大军说了一番鼓舞士气的话后。
留下三万人留守并州,石勺背下城楼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后跟着张宾,夔安等十几个大将。
带着二十六万人向北而去。
队伍中间,还有辆豪华的十六架马车,马车车辕上坐着六个穿着华服的侍女。
马车内柔软的大床上,躺着一个一脸苍白,还剩一口气吊命,仿佛没了气息的女人。
小雨抓着宋丁兰的手,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不断的滴落。
“女郎,你要坚持住,少家主一定会来救您的,您一定要等他来救您……”
“少家主怎么还不来啊!”
“女郎您一定会没事的。”
一旁一个侍女拿着打湿的帕子走过来,“小雨姐,让奴婢给皇后娘娘擦擦脸吧!”
小雨立马伸手接过帕子,“我来,你去准备好热粥,记得要随时吃都正好的温度,别太烫也别太冷。”
“是,小雨姐姐。”
侍女恭敬的退出了大马车,却没有去准备粥,而是和跟随在马车旁的将军模样的人低语
…………
并州新建高大雄伟的城楼上,郭乐平站在城楼中间,郑樱桃站在郭乐平身侧。
郑樱桃走到郭乐平身侧微微附身行了个礼,双目含笑的看着郭乐平,笑眯眯的说:
“姐姐,日后就多仰仗姐姐了。”
郭乐平暼了眼郑樱桃,收敛了笑容,冷着脸说:
“如今皇上不在这里,你也别这个样子,你安分守己,咱们自然平安无事。
你若不安分守己,那到时候就别怪本宫不客气了。”
郑樱桃自顾自的站起来,整个人像是没有骨头一样,慵懒的靠在身边侍女的身上。
抬手动作慢悠悠地抚弄这鬓边的头发,对着郭乐平风情万种的眨了眨眼睛,声音甜甜的说:
“姐姐你放心,妹妹都听姐姐的,妹妹绝对不会不安分守己的。”
“姐姐让妹妹做什么,妹妹就做什么,姐姐不让做的,妹妹一定也不会做的。”
郑樱桃说话间,目光专注深情的盯着郭乐平。
郭乐平当即被郑樱桃看得脸红了,很是恼怒,低声呵斥:
“郑美人,注意仪态,本宫不是皇上。”
同时郭乐平心里也很鄙夷,不愧是优伶出身,一举一动都透露这一股子风尘的气息。
一朝飞上天了,骨子里的东西还是没有变。
郑樱桃丝毫不收敛,反而越发放肆的看着郭乐平,“姐姐,妹妹这样,皇上都说他喜欢的。”
“哼!”
郭乐平冷哼一声,转身刚走了一步,就见不远处有个太监慌慌张张的跑过来,头上帽子都歪了。
“小东子,何事如此慌张?”
小东一下跪在郭乐平面前,喘这粗气说:
“大事不好了,淑妃娘娘,关押的叛贼全部不见了,孔将军已经带兵在城里搜查了。”
郭乐平神色一变,转身看了眼还没有走远的石勺背一行人,急忙双手抓着裙摆,脚步匆匆的下城楼,“走,回府,去地牢。”
郭乐平头上的发钗因为摇晃,发出叮叮当当清脆的声响。
身后的太监侍女,除郑樱桃了的两个侍女,其余哗哗全部跟上郭乐平。
看着郭乐平的身影消失在城楼上了,郑樱桃站直了身体,脸上笑容消失不见,变得一脸严肃。
一双光滑细腻纤细的手像是个男人一样背负在身后,眺望远处石勺背大军的背影。
…………
郭乐平带着人回府,还没有走近地牢,就见地牢方向冒出了冲天的浓烟。
负责通报的人一看郭乐平,立马跑过来跪下:
“奴才叩见淑妃娘娘,淑妃娘娘,地牢附近的房屋全部着火了,府里的人正在救火。”
郭乐平失态的上前伸手拽着通报太监的衣襟,慌张的问:
“那地牢里的人呢?有没有转移出来?”
“没有,火势太大了,不能接近,不知道地牢里的人怎么样了。”
“废物!”郭乐平用力一推,看也没看摔倒在地的太监,抓着裙摆带着人急匆匆往地牢方向赶去。
走到半路就看到了带着人赶来的孔苌,孔苌立马弯腰向郭乐平行礼:
“末将见过淑妃娘娘,淑妃娘娘安好!”
郭乐平立马扶起孔苌,着急的问:
“表哥快请请起,关在府外的叛贼可抓到了?”
孔苌摇头,“没有,那伙人像是凭空失踪了一样,我让人正在全城搜查,接到消息府里地牢出事了,我就赶回来了。”
“那表哥,咱们快先去看看情况吧!杨彬那些人可不能让他们给跑了或者是死了。”
郭乐平和孔苌皆是一脸严肃的快步往地牢方向走去,身后跟着一大波人。
人们脚下,几双眼睛透过铺路青石板只见的小缝隙,看着郭乐平和孔苌远去的背影,伸手指了下前方,一串人有序的走进了前方的地道里。
石府,地面上众人来去匆匆,基本所有人都是用跑的,跑步声和地下的脚步声混合在一起,谁也没有注意到地面下有人在活动。
地道里,每隔五米就有个青衣女子举着夜明珠照明,狭窄的地道被照得亮如白昼。
杨彬躺在担架上,胸口还穿着婴儿手臂粗的铁链,两个青衣女子抬着他,脚步保持一致,让担架上的杨彬一点儿也没有受到颠簸。
杨甜甜一直小跑着跟在杨彬身后,看着杨彬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躺着,一边跑,一边抹眼泪。
同时忍住不发出一点异样的声音,生怕被地面的人发现了。
半响后,众人来到石勺背住处,原刺史府主院下方宽阔的地下室里。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整个并州城除了这里,其余地方都有人在搜查,企图寻找不见的叛贼。
众人把受伤最严重的杨彬等人放在一排几张床上后,青衣女子立马给杨彬等人处理伤口。
几个青衣女子给紫英,珊瑚,杨彬三人处理伤口时,越处理脸色越冷,眼里的怒火越浓郁。
守候在杨彬身旁的杨甜甜看着杨彬身上的血衣被剪开后,浑身没有一处地方是完好的。
第130章救人二
守候在杨彬身旁的杨甜甜看着杨彬身上的血衣被剪开后,浑身没有一处地方是完好的。
并且不少地方都露出了白骨,特别是两根粗铁链取下后,杨彬身上直接留下了两个贯穿前后的洞——快有杨甜甜的拳头那么大了。
一往洞里看,能清晰的看到洞四周的肉和断裂露出的肋骨。
杨甜甜几度哭得失声,却连杨彬的手都不能抓。
因为杨彬手指上的肉都全部成了碎屑,还有一点儿筋连着而已,血肉模糊一片。
杨甜甜看着杨彬的手,想着他的志向,更咽的问正在给杨彬清理伤口的青衣女子:
“姐姐,杨彬以后他还能拿刀吗?”
青衣女子摇头,“不能,他手指骨头全部都断裂了,有几节手指骨头直接碎了,以后别说拿刀了,能不能端碗,都要看以后的恢复情况。”
“而且他伤得太重了,以后是绝对不能做任何重活的,要好好养着。”
青衣女子看了眼杨甜甜,叹了口气,“他双腿怕是以后也不能走路了,你要做好准备。”
杨甜甜伸手捂住嘴巴看着杨彬,眼泪不断的流,喃喃自语:
“没事,没事,活下来就好,活下来就好,只要活着就好。”
“只要活着就好!”
杨甜甜擦了擦眼泪,眼神坚定的看着杨彬,仿佛一夕之间就成长了一样,喃喃自语:
“没事,有我在,还有我在。”
杨甜甜抬头,一脸祈求的看着青衣女子,“姐姐,等他醒了,要是他问起你们他的情况,麻烦你们暂时别和他说他真实的情况,我怕他知道后会不好好养伤。”
“就说,就说,只要他好好养着,以后会好的,都会好的,只是现在伤得太重了,需要些时间才能恢复。”
青衣女子看着眼前这个瘦弱的女人,点头,“好,你放心吧!”
“还有,你别担心,有我们在,我们会用最好的药材,尽全力让他最大程度的恢复的。”
“嗯嗯,多谢你们了。”
“实在是太谢谢你们了,你们的大恩大德,甜甜无以为报。”
杨甜甜直接给青衣女子跪下磕了三个头,一旁的青衣女子急忙把她扶起来。
一旁打下手负责递东西的青衣女人看着杨甜甜的样子,也跟着抹了抹眼泪。
明白一个男人双腿双手都废了,人也差不多废了。
看着三人身上的伤。
特别是见珊瑚和紫英双手十指也都被废了,以后都不能够在拿剑了,甚至是能不能拿东西都不知道。
青衣女子满眼怨恨的说:
“这石勺背真是太狠心了,居然对紫英,珊瑚,杨彬用这么多刑罚,还毁了她们的双手。
以后珊瑚师姐和紫英师姐再也不能拿剑,两位师姐最喜欢的就是练剑了。”
“真是杀人诛心。”
“柳玉师姐,珊瑚师姐和紫英师姐的容貌还能恢复吗?还有她们一身的伤,能不留下疤痕吗?”
青衣女子满眼期待的看着正在给珊瑚处理伤口的青衣女子柳玉。
对于女子来说,容貌还是很重要的。
柳玉摇头,“不能,去不掉,伤得太深了,而且伤口里被加入了还原草的汁液,伤口能不能彻底愈合恢复,暂时都不知道。”
一听到还原草,青衣女子抬脚就跺了一下脚,双目嗜血的说:
“太狠毒了,居然还下了还原草这种禁药。”
“以后迟早有一天,我要把羯族全灭了,让石勺背尝遍所有刑罚在弄死他。”
“真是太恶毒了。”
一旁其余青衣女子听到还原草三个字,也是纷纷眼神一变,恨不得现在就把石勺背给活剐了。
还原草,一种毒药,汁液撒在伤口上后,伤口快要愈合时又会感染,并且会扩大伤口范围。
快愈合时又会感染,不断反复,每次在原来的基础上扩大一点感染范围,最后直到中毒者感染全身,伤口溃烂而死。
由于过程极其漫长,并且要等五脏六腑,身体,皮肤,根骨全部感染腐烂后中毒者才会死亡。
因此还原草被列为江湖十大禁毒之一。
宽阔的地下室里,除了里侧房间里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女人,其余每间房里都躺着三到五个重伤的人。
其余人则全部在地下室大厅里席地而坐,喝着水吃着馒头。
地面上,郭乐平亲自带着人把整个石府翻了个底朝天,连石勺背主院都没有放过,依旧是一无所获。
石府会客大厅里,郭乐平坐在上首,拍着桌子问下方坐着的孔苌:
“表哥,你说这人怎么会凭空消失?”
“怎么就会找不到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才行啊!”
“这皇上才刚走就发生了这种事情,这府里就这么大,那些人莫非是插着翅膀飞出去了?”
“要是人找不到,尸体也找不到,皇上怪罪下来,咱们两个怕是都玩了
皇上根本就不喜欢我,他是因为牵制皇后才册封我的,如今皇后都那样了,我也可有可无了。”
孔苌一张脸都快皱成苦瓜了,突然看了眼郭乐平,对着郭乐平使了个眼色,郭乐平立马把左右全部屏退了。
“表哥,你可是有法子了?”
“表妹,咱们不如……”
…………
石勺背刚带着人离开并州城十里外,立马收到并州城里送来的加急信。
石勺背看了信后,摸了把下巴上修长的胡须,把信递给落后一步的张宾:
“爱卿,你看看,是不是人为,孤总觉得杨彬等人不会就这么死了。”
张宾接过信件,看了一眼,眼皮立马一跳。
“地牢和监狱里突然走水,杨彬等人和九千叛贼,全部葬身火海,尸骨无存。”
“陛下,尸骨无存烧成了灰的话,算算时间,咱们刚出发时就发生大火了。”
“这地牢和关押叛贼的牢房看守那么严格,这大冬天的又那么潮湿,哪里会走水,微臣觉得怕是人为。”
“人应该被救走了。”
石勺背看了眼前方延绵不绝的高山,“看来,这宋丁云真有几下子啊!能从哪里转移出人。”
“夔安,让前面的人在走快一点,六天后一定要抵达幽州。”
“是,皇上。”
一旁夔安立马骑着马上前,亲自去传达信息。
一会儿后,前方有个穿着冷甲,手里拿着长矛骑着马的人逆行来到石勺背身边,恭敬的禀报:
“皇上,前面路边发现了一群流民挡住了路,大概有三千余人,路太窄。
要么那群人跟着大军前进,要么我们后退才能错开,夔将军问要不要把流民全部杀掉。”
石勺背双腿同时向上一跳,稳稳当当的站在了马背上,眺望前方。
果然见前方山腰上有一群人挡住了路,下方是悬崖,上方是陡峭的崖壁。
石勺背又骑在马上,侧头一看向张宾,张宾立马说:
“皇上,微臣觉得我们应该后退,让流民先过去,得民心得的天下,后退对于皇上声誉有好处。
况且我们如今攻打幽州,也是打的“除暴安良,反抗暴政”的口号,流民不能杀。”
石勺背满意的看着张宾,下令:
“让夔安吩咐人后退,在给流民分发些食物。”
“记住,不可欺负流民。”
随后陆续又遇到几波大大小小的流民,石勺背不仅让人分发食物给流民。
当再次遇到需要一方后退才能错开时,还下令让大军后退,让流民先过。
于是石勺背大军身后,一片流民跪下恭送。
路上有个羯人看中一个漂亮的女流民时,直接把女流民就地给办了。
石勺背知晓后,在张宾的建议下,直接下令让这羯人娶了那女流民做他正妻。
…………
石勺背大军队伍前排,夔安身边的兄弟看了眼身旁的人,骑着马到夔安身侧,苦着一张脸低声说:
“老大,这些低贱的流民就应该杀掉,我们怎么能给他们让路,该他们后退给咱们让路的。”
“皇上又让那么短的时间里必须抵达幽州,这路上给流民分发食物,让路也太费时间了。
本来路就不好走,在这样耽搁,这么短时间,怎么可能到达得了幽州。”
夔安看了看天色,已经快天黑了,如今还没有走出并州三十里。
照着这个速度,等到达幽州时,黄花菜都凉了,立马向身边以前的兄弟,如今属下低声吩咐:
“天黑后,你带人乔装打扮成晋朝官府的士兵,把沿路的流民全部清理了。
清理后记得留下些晋军的痕迹,在散播些流言,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知道知道,大哥你放心,这事儿兄弟一定办得好好的。”
…………
夜晚,石勺背安营扎寨时,在夔安的掩护下,一伙人趁机离开了队伍。
前方路上沿路在山洞,树林,山坡下休息的人,突然听到敲锣打鼓的声音:
“都快出来了啊?发馒头了,朝廷发馒头的队伍到了,都出来领取馒头了。”
“都出来了啊!领取馒头了,过时不候啊!都出来领取馒头了,快啊!……”
“领取馒头了,发馒头了……”
听着声音,躲在各处休息的人伸出头往大路上看去。
果然见大路上有一串近百个骑在马上的官府士兵打扮的人。
士兵中,还有个人抱着个装着男人拳头大,白花花冒着热气像是馒头的木箱子。
馒头看样子都堆得冒尖了,月色下,白得晃眼。
沿路的流民想起听到的消息,朝廷已经派兵向所有郡县送馒头去了。
藏在沿路四周的流民迅速往大路上冲。
骑在马上的人见有人冲下来了,领头的人一抬手,队伍立马停了下来。
看着最先跑过来的流民走进近了,骑在马上领头的士兵立马大喊:
“大家先排好队,等大家排好队了,一个个的在上前领取馒头。”
“我相信大家都知道的,这馒头箱子是可以源源不断的变出馒头的,所以各位都有的,别插队,别说话,都好好排队。”
“都好好排队啊!别说话别吵闹,等附近人都来了,咱们就发馒头。”
领头的士兵说话时,身旁马上的一个大汉手里还拿着个大白馒头啃得很欢乐。
四周的流民看着,更加信服是真的有馒头可领取。
原本还有犹豫怀疑有诈的流民也纷纷拖家带口从藏身之处跑了出来。
流民见士兵手里反光明晃晃锋利的大刀,加上一个个士兵都骑在高头大马上,比站在地上的流民高了一大截。
流民需要仰头才能看着士兵,自然感觉就比官兵矮了一大截。
加上流民骨子里本身对官府的惧怕,一个个像是乖宝宝一样乖乖的听话排队。
双目像是饿狼一样盯着装着馒头的箱子,眼里满是期待。
并且没有人吵闹,全都规规矩矩的排队,有人互相说话也只是窃窃私语,比蚊子声音大不了多少。
看着排着长队的流民,领头的士兵继续敲着锣鼓吼让人出来领取馒头。
半响后,确认附近的流民全部来了之后,最前面领头的士兵双腿一夹,身后跟着一串人,骑着马来到流民队伍末尾处。
排在末尾的流民看着领头的士兵,搓着手,一脸憨厚期待的问:
“大人,附近都没有人了,全都来了,什么时候开始领取馒头啊?”
“别慌,马上就发馒头给你们。”
“去向阎王爷要馒头吧,想吃朝廷的馒头,你们还没有资格。”
士兵突然举起大刀,大喝一声,“砍!”
士兵一声令下,其余的士兵也同时举起大刀。
刀起脑袋落。
排着队的流民们,无论男女老少,纷纷还没有说出口一个字,甚至来不及逃跑。
全部被一刀砍掉了脑袋。
脑袋落地了,流民们眼睛还是睁得大大的,或是满眼恐惧,又或者是一脸的不敢相信。
死不瞑目。
带头士兵身后的士兵看着一地的脑袋,见不远处端着箱子的人箱子里的石头没有冒烟了,急忙喊:
“谁要撒尿的,快撒些尿在石头上面啊!让它一直冒着热气。”
“我,我,我,我要。”
立马有个士兵往箱子走去。
带头士兵身后的士兵又问领头的士兵:
“老大,这下怎么办啊?”
“等明天大军路过这里时,万一皇上要是再让咱们把他们给掩埋了可怎么办?”
“这埋人可也是很浪费时间的,再怎么说也得挖几个坑吧!”
“况且这些人都是些贱民而已,哪里值得咱们埋他们。”
第131章洗脑
“这埋人可也是很浪费时间的,再怎么说也得挖几个坑吧!”
“况且这些人都是些贱民而已,哪里值得咱们埋他们。”
“咱们送他们上路,都是他们的荣幸,三生修来的福气了。”
说话士兵眼里全是不屑,一脸高高在上,全然忘记了不久前,自己也是这流民之中的一员。
只是跟随这夔安一起早这些人几天到达并州而已。
领头的士兵思考片刻后,下令:
“把他们拖一堆,全部烧了……”
一会儿后,山间大路上,燃烧起了熊熊大火,不断有“噼里啪啦”燃烧的声音发出来。
同时还有股肉香弥漫开来,吸引了附近山里的不少野兽前来。
而火堆四周,还留下了一些独独属于晋兵的东西。
寂静的夜晚,沿路上,敲锣打鼓的声音不断地响起,路两边的流民不断跑到路边乖乖排队,然后无一例外被杀掉,最后尸体被堆放在一起,一把火烧了…………
…………
路边,不少蜘蛛看着士兵杀人烧人的行为后,急忙往并州方向跑去。
凌晨时分,山间小道上,由于晚上没有暴雨,宋丁云正在带着两万士兵加急赶路。
宋丁云带着人走的不是官道,而是研究地图,在通过蜘蛛探路后找出来的偏僻的捷径小道。
因此一路上,除了遇到不少饥饿的狼,棕熊,老虎之类的野物,流民一个也没有遇到。
突然,从前方爬过来一只米粒大小的黑色蜘蛛。
蜘蛛爬上宋丁云乘坐的马脚,迅速往上,最终爬到宋丁云耳边停下,发出微弱的声音:
“喂,我的族人说有人打着你们的名义…………”
等蜘蛛向宋丁云汇报完了它的族人看到的事情离开了,宋丁云附近的所有人,谁也没有发现有蜘蛛曾经来过。
看到宋丁云突然停下士兵吩咐士兵事情时,众人只觉得宋丁云真是神机妙算,能知道千里之外发生的事情。
在宋丁云不知道的情况下,“虚无先生”是神算子的名声也不知不觉散播出去了。
随着后来多次虚无先生的未卜先知,众人更是对“虚无先生崇拜不已。”
宋丁云吩咐士兵事情时,秃发推斤就在一旁听着,等士兵领命下去了,秃发推斤才问:
“虚无先生,你怎么知道有石勺背的人伪装成晋兵杀害流民啊?”
“没看到你收到消息啊!”
秃发推斤仔细回忆了一下,一路上自己都是跟随着宋丁云寸步不离的赶路,他确实没有收到过任何消息的。
宋丁云看着秃发推斤,露出个神秘的笑容,“秃发可汗,这是我推算出来的。”
“忘记说了,你或许不知道,我还有门技术,叫算蛛术,能知晓千里,万里之外我想知道的事情。”
根据蜘蛛互相传递信息,可不是算蛛术么!
秃发推斤一看宋丁云的样子就知道问也问不出什么的,感叹:
“原来如此。”
秃发推斤看着前方一望无际,月光下若隐若现的山路,担忧的问:
“虚无先生,我们就算赶在石勺背抵达幽州前赶到幽州了,可是石勺背有二十几万大军。
别说还有几万训练有素的匈奴士兵了,虽然那些人等时间一到毒一发就是废物了,可是没毒发前,可是一伙不可小觑的势力。
咱们只有两万人,去又有什么用。”
“何不直接下令,让幽州留守的人做好防御就是了,为什么我们要超近道连夜赶路前去?”
夜色里,宋丁云眼神忽明忽暗,轻声解释:
“石勺背的一系列行为太反常了,他肯定有问题。
我不亲自去,幽州怕是守不住。
幽州失守,下一个轮到的我猜得不错的话,就是鲜卑段部了,要是等石勺背把好马搞到手,那在收拾他,又会死很多人了。”
“至于我们人少,不怕,人少有人少的用处,放心吧,一定能把石勺背给灭了。”
幽州一带分布的毒蜘蛛也不是摆设,大不了,在兑换些棕熊老虎。
宋丁云想起蜘蛛传来的消息,石勺背不仅对杨彬等人使用了酷刑。
还暗地里把不投降与他,只忠诚于自己的三万多流民全部斩杀了,甚至还暗地里让人把流民的尸身冒出猪肉…………
想到这里,宋丁云只想亲自把那个石勺背给宰了,太阴心太毒了。
真正的人面兽心。
也很后悔,当初留下了他的命。
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如今唯有尽快结果了他,才是最好的结果。
想起他还塑造让大军后退,让流民先过,善待流民的形象,就觉得这石勺背,真是太阴险了。
一旁的秃发推斤见宋丁云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整个人都散发着煞气,变得一脸肃杀,立马闭嘴了。
虽有疑惑也未在开口。
君臣之礼了熟于心。
都上了宋丁云的船,事到如今,也只有跟着前进,不能后退了。
…………
一个峡谷里,火把通明,最大的营帐被一个一米宽的熊熊燃烧着半米高的火焰给包围了。
不少小虫子都在火焰圈附近,无法接近营帐。
大帐里,石勺背坐在上首,张宾坐在下首位置。
听着外面火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张宾有些不解的问:
“皇上为何要如此,如果有刺客真的来了,那火焰也拦不住人啊!”
石勺背笑眯眯的说:“爱卿,那火圈挡不住人这种刺客,挡住其他刺客还是可以的。”
张宾看着一旁拿着拂尘往四处撒杀虫剂的太监,惊讶的问:
“皇上是指,还会有那种刺客?”
“为何不会有?”
“无论是什么来做刺客,孤死了,对方不就成功了?”
石勺背把玩着挂在腰间的香囊,想起曾一觉醒来看到那一堆毒蜘蛛,面色一冷。
同时很疑惑,这世上,到底是谁能驭蜘蛛。
想起那几头棕熊和宋丁云,石勺背心里有了猜测,却不断在心里给自己寻找反驳的理由。
半夜时分,有一片蜘蛛钻入了杂草里,在巡逻士兵的眼皮子底下光明正大的进入营地。
只是一个个蜘蛛没有前进几米,立马又后退。
有几只蜘蛛往站在营地边缘的哨兵爬去,距离哨兵一米远时,蜘蛛们又纷纷后退。
所有蜘蛛退回两边的树林后,全部汇集在一颗大树上。
风一吹,树林悬挂的密密麻麻的一片米粒大小的蜘蛛不停的晃动。
远远看着,就像了一张串满了黑色珠子的大网一样。
一只老虎走到这里,远远的看到夜色里的蜘蛛网,默默的往后退,却被蜘蛛给发现了。
…………
“呜嗷……呜嗷……”
“呜嗷……呜嗷……”
夜色里,突然传来了震聋欲耳老虎愤怒的叫声,营地里不少人都被惊醒了。
一个个外套都没有穿拿着武器就跑出了营帐,都以为有老虎来了。
由于山谷有回音,众人听着此起彼伏的老虎嚎叫声,一时觉得那个方向都有老虎一样。
纷纷手里紧紧的握着武器,警惕的看着四周。
最大的营帐里,石勺背也被老虎的吼声给惊醒了。
石勺背出了帐篷,听着从四面八方传过来的老虎的吼声,心里也很是惊讶。
这四周到底是有多少老虎才能有这么多的老虎叫声?
“老天爷发怒了,是不是老天爷觉得我们背叛了少家主,所以派人老虎来震慑我们?”
“极有可能,我也这样认为,不然这么晚了,老虎发出这种愤怒的声音做什么?”
“其实跟着少家主挺好的,要是没有他,咱们早死了,如今这样折腾,何时是个头啊!”
“对啊,这老天爷都派老虎来发怒了,肯定是对我们的一个警示,我们要是不注意啊!定会有大灾难。”
“哎,我们为什么要跟着皇上背叛少家主啊!这下好了,老虎都来了,惹天怒了,惹天怒了啊!”
这人话音刚落,头立马就落地了。
身边的同伴突然看到好友的头落地了,瞬间放声尖叫:
“啊……”
附近的人听到声音看过来,看到手持着还在滴血的剑的石勺背,以及站着没头但是没有倒下的人,立马跪下。
颤抖着身体,刚才说话的人都觉得身体像是落入冰窖了一样,一片冰冷。
把头磕在地上,恨不得即刻化身为土行孙,能够钻进土里藏起来。
放声尖叫的人一看到石勺背,也迅速抬手捂着嘴巴,惊恐的看着石勺背。
一旁跪下的人见他还站着,立马伸手拽了下他腿上的腿毛,这人才立马跪下,整个人都抖成了筛子。
张宾被老虎叫声惊醒赶来,就见石勺背一身戾气的站在人群中,身边还站着一具无头尸。
一看他手里的剑还在滴血,张宾瞬间明了。
问了身边人两句,张宾走到石勺背面前行礼后,恭敬的说: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啊!”
“如今这上天都派老虎来替皇上助威,来壮声势,这是天佑皇上啊!说明皇上此行,是受上天支持的。”
“如今这虎声这么洪亮,寓意着皇上此行定马到成功,事半功倍,天佑皇上啊!”
“天佑皇上!”
“天佑皇上!”
“天佑皇上!”
附近所有人跟着吼,最后整个峡谷里二十几万人全部跟着一起吼。
由于峡谷由回音,众人同时一吼,顿时吼声也是此起彼伏,犹如惊雷。
一时间竟把老虎吼叫声给掩盖了过去,众人见状,纷纷信了张宾的话。
这老虎是来助威的,可不是来警示的。
张宾见状,正想说话,突然就见前方山坡上,有一头三米高的老虎往营地狂奔而来了。
虎啸声不断,老虎奔跑之间,老虎爪子落地时,众人有种地面都跟着摇晃的感觉。
处在营地边缘的士兵纷纷本能的后退,都拿着武器做好了和老虎相斗的准备。
没想到老虎跑到距离营地还有五六米距离时。
突然龇牙咧嘴的张着血盆大口停住了脚步,一双快有灯笼大的眼睛盯着营地看了看。
像是在打量物色,先吃了谁好一样。
营地最边缘外层士兵拿着武器的手都在发抖了,有的甚至吓尿了。
众人各自在脑海里脑补老虎会先从哪里攻击,谁也没有想到。
老虎突然又掉头往森林里狂奔,并且叫声更加的洪亮了,像是遇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事情一样。
张宾见状,又喜笑颜开的大吼:
“众位将士,老虎看到皇上都急忙避让,羞见天颜,说明咱们皇上是何等威武。”
“咱们皇上可是上天都认定人,是上天派来拯救天下黎民百姓于水火之中的人。”
“是上天派来拯救我们众多的胡人于水火之中的。
如今朝廷表面对胡汉一视同仁,但近百年来,朝廷那次不是这样说的。”
“实际呢?”
“不用我说,你们都知道,实际却是我们胡人被肆意打杀,沦为奴隶,沦为货物,吃不饱穿不暖,没有地没有房。
当初是朝廷下令让我们离开世代生长的草原内迁,后来也是朝廷派兵驱赶我们,企图让我们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这寒冬腊月的,什么都没有,回去怎么活,吃雪喝西北风吗?”
“都是人,凭什么我们要听他们的。
大家可别中了朝廷如今的糖衣炮弹,馒头计,到时候,几十年前发生的,又会有个轮回。
前匈奴左贤王刘渊身份那么尊贵,都被宋丁云和长沙王义随便找个理由就斩杀了,各位只是……”
张宾不断回忆近百年胡人,以及底层百姓受到的一系列不公平的对待,一点一点激起众人心里的愤怒。
这里的人,过半的都是由流民和胡人组成的,士兵大多也是为了混口饭吃才参军,或者是被强行抓的壮丁。
几乎每个人都曾遭遇了各种无以言说的痛苦,或是妻离子散,或是被抢被打,或是被欺辱,或是颠沛流离…………
做尽了各种事情,什么尊严,什么脸面都不要了,就为了活下去。
最多的,也是几乎大多人都经历的——家人因为各种因为死亡了,家破人亡了。
如今张宾这么一说,众人曾经遭受过的一切不公平的对待,一切困难,死去的亲人,朋友,家人………一一浮现在了众人眼前。
并且痛苦被无限放大了。
一个个怒目切齿,恨不得现在就攻打进洛阳,把晋朝的皇帝撕了,在把朝臣全部斩杀,以泄心头之恨。
第132章石头砸人
一个个怒目切齿,恨不得现在就攻打进洛阳,把晋朝的皇帝撕了,在把朝臣全部斩杀,以泄心头之恨。
看着众人的反应,张宾又开始给众人画大饼:
“众位,等我们攻占幽州,攻占鲜卑段部,攻占天下,到时候。
各位都是开国功臣,按功劳分封,田地,房产,金钱,美人,一切众位都会有……
曾经让我们受苦受难的晋朝,也会被我们踩在脚下。
我们都是解救天下百姓的恩人,普天下所有百姓都会感谢我们。
不仅我们能够不在受朝廷的剥削欺辱,我们的子子孙孙,世世代代,也享受我们功劳的庇佑,不用再受我们受过的苦,不用颠沛流离,不用…………”
石勺背在一旁,一脸冷漠的听着张宾巧舌如簧的忽悠众人,像是曾经见过张宾这样无数次了一样。
不久后,山谷里响起了比先前还洪亮的吼声:
“攻占天下,除暴安良,反抗暴政……”
张宾趁着众人都情绪高涨,如今也是下半夜了,在过两个时辰天就会亮了。
于是向石勺背建议,现在连夜赶路。
石勺背欣然应允了。
一炷香后,大军立马从山谷里出发,张宾上了石勺背所在的马车,询问:
“皇上,可要派人去把那老虎斩杀了?虎皮挺好的。”
石勺背摇头,“不用。”
听着张宾声音都有些沙哑了,石勺背亲自给张宾倒了杯茶放在张宾面前。
“爱卿辛苦了,喝杯茶润润喉。”
“微臣多谢皇上赏赐!”
张宾也不推辞,端起茶就一口喝下,顿时觉得有些发痒的喉咙舒服多了。
放下茶杯,张宾看着石勺背低头把玩着手里的一张手帕。
眼神很复杂,有怀念,有不忍,还有几分愤怒。
手帕上绣着几朵鲜红如血,活灵活现的红梅。
张宾一眼认出来了,这是石勺背称帝登基那日,皇后宋丁兰无意中曾掉落下来的手帕。
突然,风吹起了巴掌大的马车车窗窗帘,张宾看着外面宋丁兰所在的马车,突然开口:
“皇上,连夜赶路舟车劳顿,夜里也凉,如今离天亮还早,您不如去皇后哪里歇息一下吧!”
石勺背把手帕握在手心里,看了眼马车外,远处黑漆漆一片,起身。
“那孤去歇息一下,这里就交给爱卿了。”
石勺背出了马车,站在车辕上停留了许久,才下马车,上了队伍里最豪华的马车上。
石勺背刚走,张宾就出了马车,看着前方月色下陡峭看不到山顶的悬崖。
环顾四周,看着附近的地形,张宾神色越发严肃,吩咐人警惕些后。
便回马车打开这里的详细地图研究。
一进马车,石勺背就见宋丁兰的贴身侍女小雨,拿着手帕在给宋丁兰打湿嘴唇,嘴里还在念叨着什么。
一旁站着的侍女看到石勺背刚要行礼,被石勺背及时制止了。
走近了,石勺背才听清楚了小雨在念叨什么:
“女郎,您一定要坚持住,少家主会来救您的,他一定会来救您的。”
“女郎,您都昏迷这么久了,怎么还不醒了,太医给您看了,说您应该醒了的,您快醒来吧!”
“女郎,您快醒来吧,女郎,女郎……”
由于马车里照明用的夜明珠放在距离床最远的角落里,加上有小雨挡住了光线。
因此石勺背站在小雨身后看着床上的宋丁兰,她的脸都有些模糊不清。
加上宋丁兰额头还盖这一张帕子,宋丁兰眉毛都看不到了。
半响后,小雨侧头给手帕沾水时,才发现身边有道身影,抬头一看,一见是石勺背,小雨立马起身跪下,低头声音颤抖的喊:
“奴婢不知皇上驾到,请皇上恕罪。”
“无妨,你让开,孤和皇后说说话。”
小雨眼里闪过一丝慌乱,恭敬的应道:“是!”
小雨起身,余光看着床上躺着昏迷不醒的人,走到一旁站着,微微低头,眼神有些慌张。
石勺背没有走到床前,暼了眼小雨,反而是吩咐:
“你们都退下吧,这里有孤就行了。”
“是,皇上。奴婢告退!”
小雨跟着另外两位侍女后退,小雨一步三回头,一副十分不舍宋丁兰的样子。
走到门口时,小雨突然转身面对石勺背跪下,埋头说:
“皇上,太医说需要不断打湿手帕给娘娘润润嘴唇,奴婢斗胆想留下来,伺候皇后娘娘。”
石勺背捏着手帕,冷声道:“不必,孤来,你下去吧!”
石勺背立马转身,一步一步往床上走近。
石勺背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小雨心上一样,小雨只觉得自己心都快要从心口跳出来了。
石勺背刚走到床前,马车外突然响起了嘈杂的声音,随即传进来一道男声:
“皇上,前方路上发现了一堆大概近百具尸体正在燃烧,一旁还留下了晋兵的东西。”
下一刻,马车外直接响起了人们痛苦恐惧的声音,整个马车也开始摇晃了起来——拉马车的马受惊了。
石勺背迅速转身出了马车,就见几十米外,从山上不断滚落小山一样的石头下来。
不少人士兵都被石头砸中了,人群顿时慌乱了起来,张宾正在维持秩序,组织人撤退。
“来人,务必保护好张爱卿,要是张爱卿有掉了根头发,你们都提头来见。”
石勺背的贴身侍卫立马有一半人往张宾而去……
马车里,小雨见石勺背出去了,深深的松了口气,急忙把马车门关上后走到床前坐着。
抬手微微移动了一下床上女人额头的帕子。
…………
上腰上,惨叫声连连。
山顶上,几千人穿着破烂的男男女女正在奋力往山下推石头。
“兄弟们加油啊!努力推石头,砸死他们,给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砸死他们……”
“砸死他们……”
这群人都是附近这山上由流民组成的土匪。
最近山上的房子一半都塌了,刚好山腰上沿路附近由不少山洞可以住人,山上的土匪就被分散来了这条路上的山洞里住。
先前听到敲锣打鼓声,就有人去山上禀报大当家了。
当土匪老大大当家刘大带人赶来时,刚好看到官兵杀了流民。
土匪老大认出带头的士兵,是白天去查看石勒大军时见过的人。
由于石勒手下武器精良,而土匪们只有斧头,木棍等武器。
又害怕这群人后面还有军队,于是土匪老大返回山上,带着全山寨的人在山上埋伏。
刚好这山上悬崖边凌乱的石头出奇的多,方便了土匪。
等石勺背大军一大半都上了山腰,土匪老大一声令下,所有人推石头的推石头,丢石头的丢石头。
连三岁小孩子都跟着拿着小石子往悬崖下丢,并且眼里没有天真,有的只是仇恨。
不知道喜怒哀乐区分的年纪,心里就被装上了仇恨。
…………
看着源源不断滚下山大大小小的石头,石勺背大军往尾巴后退,头部前进,留下中间的人葬身石头下。
石勺背拿着宋丁云留下的望远镜观看,由于夜色昏暗,只能看到一片人影在丢石头。
却看不清楚人穿的什么。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被砸死砸伤了快一万余人。
由于道路不宽阔,人极速后退,马受惊而发生踩踏,或者是摔下悬崖死亡的人还没有算在其中。
整个悬崖腰不狭窄的路上,血流成河,尸体遍地,直接是人间炼狱。
路外的悬崖上,变成了一片红色,就像是下暴雨路上的水溢出去的一样。
远远看着,像是悬崖上被染了一层颜色。
石勺背没想到还没有交战,甚至连敌人是什么模样都不知道,就有了这么大的损失。
这传出去,简直是奇耻大辱,前世今生,还是头一次吃了如此大亏。
等石勺背气愤的带着几千轻骑后退走近道上山时,土匪们全都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
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
看着前方一片茅草房,却一个人都没有。
石勺背随意钻进一间茅草房,走到床边伸手进被子里摸了一下,还有些余温。
等石勺背出了茅草房,夔安看着山寨背后的山,询问:
“皇上,要不要继续去追?”
夔安低着头,心里很忐忑,盼望这一切,可别是去处理流民的人惹出来的事情。
石勺背斜视了夔安一眼,“追,追到后,就地斩杀,一个不留。”
“是,末将领命。”
夔安立马带着人往山寨后面的山上追去,石勺背则亲自点了一把火,把山寨所有房屋给烧了。
山寨上方的悬崖峭壁上,蜿蜒曲折只能容纳一人通过的小路上,一长串正在快速往前走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看着下方燃烧起了熊熊烈火,纷纷停下了脚步。
眼里都有不舍,以及痛恨。
一个三岁左右的小孩子看着燃烧的山寨,伸手指着山寨着急的喊:
“阿爹,我们的房子着火了,我们快去灭火吧,不然我们住哪里啊?”
“你给我做的木马还在屋里,阿娘的梳子都还在屋里,我们快回去吧!”
背着小孩子的小孩子的阿爹看着远处燃烧的自家房子的位置,声音努力保持平静的说:
“大娃,阿爹带你和你阿娘去其他地方住,你的木马和你阿娘木梳子,以后爹又给你们做。”
“去其他地方住啊!好啊!好啊!阿爹,我能不能在要个竹蜻蜓啊?”
“行,等好了新住处,阿爹就给你做竹蜻蜓。”
“好嘞好嘞!我可以有竹蜻蜓喽,阿爹,我要两个竹蜻蜓,一个给小胖。”
“好,到时候阿爹给你做两个。”
大汉声音虽然极力保持平静,看着燃烧的房子,眼里却有眼泪。
颠沛流离这么久,虽说当土匪名声不好听,但好歹有了个“家”,有了个遮风挡雨的住处。
每天挖野菜,刮树皮,捉能吃的一切活物,无论找到没有找到吃的,到天黑时也有个地方可回。
如今也被人一把火给烧了。
烧的不止是茅草房,更是这些人对于未来活下去的希望。
突然,男人感觉到有人靠着自己,侧头一看,就见自己媳妇儿看着自己。
“相公,我们人在就好,房子被烧了以后我们又建,我们一家三口在哪里,家就在哪里。”
“嗯嗯,等到了藏身之处,我们又修建,小艳儿,到时候我把房子周围都给你种满花。”
“你跟着我流浪,受苦了。”
“不苦,相公,和你在一起,咱们都活着就好!”
男人单手搂着背上的小孩子,伸手擦了下眼泪,又搂着女人的肩膀,眼里又有了希望。
人群末尾,大当家刘大看着山寨燃烧起了熊熊烈火,也是一脸愤怒。
这个山寨,名义上是个土匪窝,实际是附近村子村村民抱团想活下去的地方。
如今世道乱,山贼横行,不抱团,就只有被抢劫或者被杀,被饿死的结果。
抱团在一起,人多寻找吃的,每个人都能够分到一点食物,虽然吃不饱,但也不至于饿死。
“大当家,他们把我们的房子全部烧了,寨子没了。”
土匪老大身边的少年一脸痛惜的看着远处的熊熊大火说道。
刘大抬手拍着少年的肩膀,安慰:
“没事,咱们也算替死去的弟兄们报仇了,天无绝人之路,如今咱们人在,咱们能弄出这个山寨,就也能弄出第二个。”
“大当家,下面有人追来了,我们往哪里逃啊?”
刘大旁边的另外一个男人突然指着山下说道。
刘大往山下看去,果然有一长串人骑着马打着火把来了。
“先上山跑了再说。”
刘大立马把手指伸进嘴里用力一吹,瞬间悬崖上响起了洪亮的几声老鹰的叫声。
队伍前面的人听到声音,立马开始快速往前跑。
月色下,上千米高的悬崖峭壁上,人群像是一串蚂蚁一样在其中快速移动。
走在最后的刘大几人则不断抓路边悬崖上的枯草铺在狭窄的路上,然后往上面撒了些液体。
一会儿后,夔安带着人来到了上悬崖的小路入口。
看着前方只能容纳一人通过的狭窄小路,外侧也没有个扶手或者是树什么的,只有些干枯低矮的杂草。
而路外面就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悬崖,由于现在是晚上,看着很像是个深渊。
夔安看着这路都有些腿软了,要是走上去,一不小心摔下悬崖,十之八九必定会去见阎王了。
第133章夔安之死
夔安看着这路都有些腿软了,要是走上去,一不小心摔下悬崖,十之八九必定会去见阎王了。
“夔哥,怎么办,下马继续追吗?”
夔安身边的士兵看着夔安小心翼翼的问道。
夔安回头看了眼石勺背所在的方向,带头翻身下马。
“追,必须追,皇上还在那边等待结果,咱们不追,怕是也要下地狱。”
石勺背虽然听那个张宾的,在张宾的建议下,颁布了一系列看似惠及民生的法令,并且优待官员下属。
塑造了一个仁慈君王的形象。
但是夔安知道,石勺背性子喜怒无常,杀人不眨眼。
如今他这么气愤,自己要是不追现在带人回去,准会被他给砍了。
夔安带头拿着大刀踏上了狭窄的小路,努力控制自己不忘外看。
但是感受着从悬崖下吹上来的风,夔安还是觉得有些腿软,整个身体紧紧贴住身后的悬崖。
暗暗决定等捉到土匪,一定好好收拾一顿后再杀掉。
真是太可恨了,逃跑也不走一条好走些的路,也不怕滚下悬崖摔死。
一炷香时间后,夔安看到土匪就在前方三四百米外,很高兴,大喊:
“都站住,你们逃不掉了,站住本将军会优待不杀你们。”才怪。
“不然,全部格杀勿论。”
刘大双手合成喇叭状,对夔安大吼:
“切,反贼小儿,有种你就来抓你爷爷啊!”
“点火。”
刘大一声令下,刘大面前的少年立马吹燃一个火折子丢进前方干草上。
瞬间“轰隆”一声,冒出了一米高的火焰。
并且火焰像是一条火龙一样,迅速往夔安所在方向蔓延,不过几息时间,火焰就快燃烧到夔安眼前了。
夔安急忙带着人迅速后退。
由于道路实在是过于狭窄,起火又突然,夔安直接撞倒身后第一个兄弟。
一个人撞到一个人……夔安身后的一串人全部依次摔倒。
夔安踩在摔倒兄弟的身上,快速拼命的跑。
“啊啊啊……”
惊恐痛苦的尖叫声中,夔安踩着兄弟们后退,刚落在没有干草的路上,身后小路就全部被大火包围了。
夔安拍熄灭燃烧起来的头发,回头一看,前方十几个兄弟全部成了火人。
有三四个浑身是火的士兵直接像是个火球一样滚下悬崖,哀嚎声不断。
空气中弥漫起了一股浓郁的烤肉的味道。
一会儿后,无一例外,身上着火士兵全部像是一个火球一样摔下悬崖。
整个悬崖间都回荡着撕心裂肺的痛苦声。
“该死,好狠,居然放火。”
夔安一巴掌排在身边的石头上,眼睁睁看着刘大等土匪不断跑远。
“大当家,还是你这招好使,等他们能过来了,咱们也早离开这里了。”
刘大拍了下前面兄弟的肩膀,有些惋惜的说:
“可惜没把那个带头的烧死。”
“不过他也是狠心,居然撞到他自己兵踩在兵身上逃跑。”
“都说咱们土匪狠心,咱们撤退也没少带一个人,更没有留下谁做诱饵拖延时间,看来他比咱们更狠心……”
刘大头顶的石头里,宋丁云刚来就听到了刘大说的话。
半个时辰前,馒头变强系统突然又出现,宋丁云得到个奖励——无限穿梭技能。
有了这个技能,宋丁云能在一切事物中穿梭。
找个理由独处后,宋丁云直接钻进土里,一炷香的时间就来到了几百里外的这里。
宋丁云往刘大看的方向看去,就见不远处悬崖上,夔安一脸愤怒的站在最前面,正在眺望这边。
刘大面前的一个少年询问:
“大当家,咱们接下来去哪里啊?”
“要是藏在山里,石勒大军搜山的话,他们这么多人,我们迟早会被发现的。”
“可是不藏山里,下山也不行,官兵会抓捕我们。”
“我想想。”
刘大拍了拍脸,突然,头顶响起了一道浑厚的男声:
“去最近的郡县吧!”
“谁?”
“谁在说话?出来?”
刘大等附近听到声音的十几人有的抬头,有的左顾右盼,有的往悬崖下看。
全都一无所获,空荡荡的,一道影子都没有看到。
“你们别找了,你们看不到我的。”
刘大听着凭空出现的声音,极力保持镇定:“是谁,快出来,别装神弄鬼,你爷爷我可不是吓大的。”
话虽如此说,刘大还是抓紧了里侧的石头,想起据说这条路修建时死了不少人的。
恰好此时悬崖下又不断有阴风吹上来,凉嗖嗖的凉到了心底,一时刘大心里更加没有底了,慌得厉害。
刘大背后,面前的年轻人也靠近了刘大,两只眼睛像是做贼一样,不断鬼鬼祟祟乱转,想找到发出声音的人,又怕找到发出声音的人。
“你们不用怕,我是这座山的山神,你们只管去最近的郡县就好,今日午时,郡县县令就会在县城门口免费发放馒头。”
“去吧……去吧……”
听着浑厚的声音逐渐消失,附近也确实没有人,刘大等人立马跪下,高呼:
“山神爷显灵了,草民跪谢山神爷指路。”
“山神爷显灵了,草民跪谢山神爷指路……”
悬崖上,整条路上的人全部跪下齐声大喊,喊声响彻云霄。
悬崖下的士兵们都听到了喊声。
张宾听着头顶上空传下来的喊声,“山神爷显灵?这又是什么鬼把戏?”
…………
夔安听着前方土匪的喊声,不屑的说:
“这帮土匪真会装神弄鬼,要是真有山神,那本将军就是玉帝了。”
“是么?”
“区区凡人,也敢对本山神不敬。”
“谁在说话?滚出来,别装神弄鬼的。”
夔安神色一变,迅速转头,夔安身后的士兵也一脸懵逼的看着夔安。
“还敢口出狂言。”
夔安当即面露痛苦,夔安身后的人也是齐齐后退,挤在一堆,震惊的看着夔安的胸部位置。
感受着胸口的疼痛,夔安低头,就见一根婴儿拳头大的石头从自己左侧肋骨处穿了出来。
位置刚好和当初自己亲自给杨彬穿琵琶骨的位置一样。
“这是对你不敬山神的小小惩罚。”
“噗呲!”一声,一旁的众人又见夔安身后平平无奇的石头里,突然冒出一根婴儿拳头大的石头又插入夔安右侧身体,对穿而过。
靠着墙的众人立马同时往外退,站在小路外侧边缘,恐惧的看着里侧的墙。
宋丁云想起杨彬等人受过的刑罚,又兑换了些食肉蚁,从石头里爬出来,钻入了夔安的身体。
“呸!”
夔安脸色痛苦的吐出一口血后,突然感觉到腿上传来痒痒的感觉。
痒痒的感觉一路往上,夔安刚想身手去抓,夔安身后的石头里,又冒出手指头粗的四根石头,同时穿透夔安的双手手肘,双腿膝盖。
夔安整个人直接被四根石头钉在了石壁上,不能动弹。
两秒后,夔安就感受到伤口里,传来无数蚂蚁一点一点啃食的痛苦。
仰头一脸扭曲的放声哀嚎:
“啊……”
一旁的士兵都被夔安的样子吓坏了,这时,凭空又响起阴森森的声音:
“怎么样?夔安?”
“被蚂蚁啃食的滋味舒服吗?还没有鞭打你。”
“杨彬等人当初救了你,收留你,给你吃的,穿的,住的地方,你反而恩将仇报,这就是给你的惩罚。”
一听到恩将仇报的惩罚,一旁所有人立马掉头,六神无主的拼命往后跑。
都害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了。
这里所有人,全部是受了杨彬带领人的救助,然后恩将仇报背叛的。
有部分人太慌张摔下山崖了,有部分人则是被踩到在狭窄的路上…………
夔安尖叫了几声后,双眼,耳朵,鼻子都有鲜血流出:
“哈哈哈哈哈,恩将仇报,救我的是山栀,又不是他们。”
“凭什么山栀死了他们好好的活着,既然山栀是因为宋丁云死的,那我就要毁了宋丁云在意的,要怪就怪他们是宋丁云的人。”
“你也别装神弄鬼骗人了,有本事现身出来,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你绝对不是什么山神。”
“要是有神仙,那老子杀了这么多人,怎么会才受到惩罚?”
夔安七窍流血,面目狰狞,带血的眼珠乱转,企图找到说话的人。
宋丁云看着他的样子,觉得传说中的地狱恶鬼,应该就是他这样子了。
“我确实不是山神。”
宋丁云从石头里出来,站在夔安旁边看着他,嘲讽道:“夔安,数日不见,你就当上将军了,厉害啊!”
“是你?”
“宋丁云,你怎么会在这里?”
夔安震惊的看着宋丁云,刚才身边确实没人的,这人会法术不成?
本该在洛阳的人,居然凭空出现在了这里。
要是把这事告诉石勺背,又是大功一件啊!
权利越高,越好帮山栀报仇。
宋丁云看了眼夔安胸口的伤口处,衣服在微微晃动,食肉蚁在啃食他的肉。
“你到能忍,被蚂蚁这么啃食这浑身的肉,还能说话。”
“别废话,宋丁云,有种你一刀宰了老子,别搞这种蚂蚁吃肉的阴险手段。”
“别急,你死前,得好好感受一番杨彬他们感受过的,才能死。”
“你是因为山栀死了,所以才协助石勺背背叛于我?加害杨彬他们?”
眼睛里的血挡住了夔安的视线,身侧的宋丁云都看不见了,视线里一片血红,夔安闭上眼睛,干脆的承认:“对。”
夔安虽然眼睛闭着,却仿佛看到什么人了一样,一脸笑容的说:
“山栀是这世上第一个不害怕我,不觉得我面容异于常人的女人。”
“她还给了我一颗糖,说是什么小酸酸糖,酸酸甜甜的,那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感受到甜的滋味。”
“从小我娘我爹我哥,所有人都说,我是男人,男子汉大丈夫,要顶天立地,不能哭,不能懦弱,不能说不行,不然就去不配当男人,不如去死。
但山栀说男人虽然要顶天立地,但是也是人,也会累,也可以是被宠的孩子。
不用时时那么坚强,就像小酸酸糖,甜中带酸,主体是甜的就行了,男人也是,主体是坚强的就可以了。”
“和她说话,我觉得我有家了,我的家六岁那年就没有了。
我都决定我要好好干,我以后要娶到她,那样我就有个家了。”
“可是我正带着兄弟们努力干活,洛阳却传来消息山栀死了,还尸骨无存。”
夔安一双血眼猛然睁开,空洞的盯着宋丁云:
“凭什么你们都活着,她偏偏死了?”
“既然她死了,那我就要你们活着的付出代价,她是因为你死的,你最看中什么,我就毁了什么。”
宋丁云叹了口气,“山栀死了,我们都很难过,但是珊瑚那些都是她在意的人……”
“我不管,我只在意她,别人于我何干。
我只知道,要是珊瑚跟着你走,她留下,死的人就不会是她的,你们都该死。”
“做好人又有什么用,我做了二十几年好人,好不容易遇到想守护的人,还不是尸骨无存,那我就做坏人,做最坏的坏人……”
夔安像是疯魔了一样,自言自语,又哭又笑的。
宋丁云不说话了,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夔安。
五分钟后,只剩下一身衣服挂在石头上——夔安被食肉蚁吃了。
迅速扑杀了所有食肉蚁,一个不留后,宋丁云钻入土里,往山下而去。
山寨入口大路上,看着山寨里燃烧的熊熊大火,石勺背正想喊撤退。
突然,就见山寨上方,一群人不要命的往山下冲,口里还恋恋有词:
“快跑啊!神仙显灵惩罚人了……”
“神仙显灵了,神仙杀人了,恩将仇报的人会被石头插死的……”
这群人看到石勺背了,立马跪下,跑在第一的男人颤抖着身体,声音颤抖的说:
“皇上,神仙显灵了,夔将军被石头钉在了石头上。”
“不是,是被钉在了崖壁上,神仙山神爷说要惩罚恩将仇报的人。”
“胡言乱语!”
石勺背抽出一旁士兵背着的大刀挥下,血溅当场,士兵被砍掉了脑袋。
“皇上息怒!”
附近所有将士全部跪下,人人自危。
石勺背眼神犀利的环顾四周:“谁在胡言乱语,就地斩杀。”
宋丁云刚到这里,被砍掉的脑袋就滚到宋丁云头顶地面上。
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刚好盯着宋丁云。
第134章成王败寇
石勺背眼神犀利的环顾四周:“谁在胡言乱语,就地斩杀。”
宋丁云刚到这里,被砍掉的脑袋就滚到宋丁云头顶地面上。
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刚好盯着宋丁云。
像是在向宋丁云诉说自己不想死一样。
宋丁云看着远处的石勺背,戴着个高帽子,穿着一身铠甲,手持一把大刀,浑身散发着戾气,一个威武铁血将军的模样。
可惜,这里不是两军交战的战场。
他如此面对的是替他卖命的下属。
他果然变了,但杀人的手法没有变,依旧如此残暴血腥,让人难以接受。
“嘶!”
石勺背痛呼一声,低头一看,就见自己双脚脚背,被两根刀柄粗的石头刺穿了。
冒出脚背的石头顶部,还残留这血肉在上面挂着。
众人见状,心里一惊,跑下山最后面的人见状,迅速缓慢的往后龟速移动,恨不得立马爬起来就跑。
但是没有那个胆量。
石勺背抬起左脚从石头里抽出来,看着血流不止的脚背上出现的血洞,一脸不敢置信。
这石头怎么会凭空冒出来?
莫非踩了什么机关??
又或者……有人搞鬼?
“皇上……”
“皇上小心!”
一旁侍卫的惊呼声中,石勺背感到胸口一痛,缓缓低头。
就见自己胸口多了根手臂粗的石头,石头接触皮肤的地方,正在往外冒着血。
两秒前,一根石柱子从石勺背背后的地面凭空冒出来,从后向前,快速对穿了石勺背的胸口。
附近站在石头上的人,全部跑到泥土上站着,惊恐的看着脚下的石头。
觉得这石头真是成精了,生怕石头又冒出来,伤了自己。
有些士兵还在低声交谈:
“二娃,这这这……这是不是有石头精?怎么石头会突然冒出石头来?”
“不知道啊!真是闹鬼了,三哥你快离石头远一点,你家里还有老娘等着你回去,你可不能死。”
“先前老天都承认皇上的,难道老天爷也是朝令夕改?不然怎么石头精也敢伤了皇上啊?”
“谁知道啊!我们就是普通老百姓,哪里会知道老天爷怎么想的……”
“这石头也太邪门了,听过狐狸精,蛇精,兔子精,还是头一次看到石头成精了。”
“闭嘴,嘘!当心石头精生气了,下一个死的就是你。”
…………
听着附近的人窃窃私语,石勺背一脸怒容的反手一刀就砍断了身后的石头。
随即大刀重重的往地面一插,整个人杵着大刀支撑着身体,抬手抹了把嘴角的血,环顾四周。
被石石勺背看到的人都默默的低下了头,闭上了嘴巴,不敢看石勺背。
不远处,山寨的熊熊大火正在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除了石勺背以外,所有人都盯着脚下看,无一人抬头。
“谁在暗处,出来。”
石勺背看着四周大声呵斥,每说一个字,嘴角就会吐出更多的血。
突然,以石勺背为中心的脚下,土里石头里都冒出了一根根尖锐的石头,泥土,陆续不断有人被石头,泥土穿透心脏。
“噗呲”“噗呲”人体被石头穿透的声音不断响起,和人们的痛苦声混合在一起。
所有人来不及逃跑,通通被插在石头上不能动弹,被石头穿透胸膛,穿透心脏。
没有立即死亡的人,也在等待死亡。
七八千人,无一人幸免。
地面逐渐被染红。
宋丁云从土里钻出来,站在石勺背前方一米处的空地上。
“怎么会是你?”
石勺背想过可能在这里搞鬼的很多人,唯独没有考虑过宋丁云。
“怎么就不能是我?”宋丁云看了眼附近被石头戳死的人,经过蜘蛛指认,这群人就是抓捕并杀害了忠于自己,不投降石勺背的人。
同时也是石勺背的心腹队伍,大半人都是石勺背一个个精心挑选出来的羯族人中比较勇猛,强壮,凶残的人。
杀人偿命,那么多人被这些人杀了,如今,该到他们抵命的时候了。
宋丁云双手握成拳头,闻着血腥味,面无表情,很不习惯。
前世今生,都没有想过会有这一天,自己居然会亲手一次性杀了这么多人。
不过杀人偿命,更何况这些人恩将仇报,是石勺背手里的刀,这些人,必须死。
看着宋丁云的样子,石勺背笑了:“我还以为你能装仁慈多久,如今还不是大开杀戒了。”
“一次杀了这么多人,你的手永远也洗不干净了。”
宋丁云冷笑一声,盯着石勺背,义正言辞的说:“杀该杀之人,手不需要洗。”
“你曾经可是说了没人是天生该死的。”
“你不是在洛阳吗?”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些土匪都是你安排来引诱孤的?好趁机设计杀了孤?”
石勺背盯着宋丁云,虽然胸口一直有鲜血不断冒出,但石勺背面上丝毫没有露怯,也没有露出痛苦,仿佛是撑在大刀上和宋丁云闲聊一样。
“这些土匪可不是我安排的,是你的将军夔安,派人以晋兵发馒头的名义吸引流民从藏身之处出来。
然后杀了沿路的流民在烧掉他们的尸体,流民里有部分人是这山寨的人,你的人让他们的人尸骨无存,他们才找你报仇的。”
“至于我怎么来的,你就不必知道了,死人不需要知道这么多。”
“是么?”
石勺背身体摇晃了两下,迅速把抽出来的脚踩回一旁刚才穿透脚背的石头上,借助石头的力量,稳稳当当的杵着剑站着。
宋丁云看着这样的石勺背,觉得很陌生,看着他血流不止的脚都觉得疼。
拔出来又插回去,石勺背却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是个狠人。
“你不是石勺背,你是谁?”
“石勺背可没你这么能忍。”那人就跟个二哈一样,表面看起来凶猛无比,实则是个大憨憨,这人确实头真正的狼。
莫非……他也被穿越了?
“呵呵!”
石勺背目光灼灼的看着宋丁云:
“孤确实不是石勺背,孤是石勒,石勒才是孤,那个为你是从的傻子可不是孤。”
“倒是你,你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那日你就该冻死在那个山洞里的,可是你偏偏活了,你还和你姐姐一起活了,你们都是早已经该死了的人。”
宋丁云心里一惊,一脸失望的看着石勺背,语气失落的说: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违背了你娶我姐姐时许下的诺言,当初你自己对天发誓许诺,你这辈子只娶她一个女人,永远不会辜负她的。
如今你又娶的别人,违背了你当初立下的誓言也就罢了。”
“可是你也不用这么说吧,我们两个怎么就该死了,我要是死了,你早就被当成货物一样被卖了,成为别人的奴隶受苦受难。”
“该不该死你心里清楚。”
“这辈子栽在你手上,是孤大意了,不过有你尊敬的姐姐给孤陪葬,也不错。”
“宋丁云,你永远也不会知道,孤是谁的。”
石勺背说完,嘴巴吐出一大口血,身体摇晃了两下,直直往后面倒去。
“嘭!”的一声,石勺背倒下了,双腿到膝盖位置还是直直的,整个人像是在练习反弯腰一样。
看着了无声息的石勺背,宋丁云重重的叹息了几声。
一直以来,从未想到过会有今日的局面,还想着等登基后就给石勺背封个官,给他个好干的差事。
不说别的,只要有自己一日在,就会让他和姐姐过上一日悠闲好日子。
没想到世事如此无常,都说来日方长,这人是再也不会有来日了。
宋丁云迅速兑换了大量的化尸水撒在所有人身上,等所有人都化为一滩血水流入土里后。
宋丁云又一把火烧了所有人留下的衣物,才转身离开。
整个山寨里,彻底成了一片火海。
一阵阵风吹来,火焰随风摇曳,发出鬼哭狼嚎的声音。
多年后,整个山寨被化尸水流淌过的地方,寸草不生。
并且从这里路过时,时常能听到鬼哭狼嚎的怪异之声。
民间认为石勺背忘恩负义,谋害的好人过多,受老天爷诅咒,所以他死的地方,寸草不生,成为禁地。
百姓骂人时,又多了句话:坏事做多了,会断子绝孙,死后坟头草都没有一根。
山寨下方悬崖的山腰上,张宾正在指挥众人搬开石头救人。
山腰路两边,都摆着一排一排被砸伤或者砸死的人。
死人放在最里侧依次堆放,活人放在最外路边上,依次堆放。
“哎呦,我的腿啊!痛死我了……”
“我的蛋蛋啊!完了,完了,我的下半生完了,我成阉人了,我还没有儿子啊!我愧对列祖列宗啊!”
“哎呦……哎呦……哎呦……好痛啊……”
…………
张宾看着外侧一眼望去望不到头的伤员,大声说:
“大家在忍忍啊,忍忍就好,军医会来给你们包扎伤口的,要不了多久就会轮到你们了。”
躺着的一个个伤员都是断手断脚,或者是腰断了伤得不能行走的人。
如今伤处实在是太痛了,都光顾着低声哀嚎,谁也没有回答张宾。
又或者,是借着有伤的名义,不想理会他。
痛的人又不是他,哪里知道要忍谈何容易。
这些人虽然现在跟着石勺背,但潜意识里还是把如今的上位者带入成了宋丁云和他的部下。
伤员们不理会自己,张宾也不恼怒,绷着一张脸指挥军医快速给人包扎。
张宾对面里侧的石头里,宋丁云盯着这个石勺背的智囊,仔细打量。
这人看起来确实挺成熟稳重的,临危不惧,做事情有条不紊的。
这个时候了,也不忘记展现石勺背带领人的仁慈。
可惜了,一个大好人才,偏偏要辅佐石勺背。
张宾突然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左顾右盼,又一个人都没有。
心也跳得有些快,有种强烈不详的预感。
张宾迅速走到旁边一块光滑的石头上蹲下,伸出手指一口咬破自己的食指,开始在光滑的石头上用血画了起来。
宋丁云惊奇的看着这一幕,不知道张宾要搞什么鬼,就在一旁一直看着他。
张宾迅速在石头上画出一个八卦阵模样复杂的图案后。
又从兜里掏出两块硬币大小,圆圆的,灰褐色的东西放在手心。
双手合上,随即张宾闭上眼睛,嘴里低声恋恋有词:
“西无长生奈何桥,没路可走水上漂,飘来飘去到无处走,往生往死都轻巧,生死两极,阴阳对立,祸福相依……”
神神叨叨念叨了三十秒后,张宾睁开眼,往空中抛起硬币。
“哐当”两声,两个硬币先后落在张宾画的怪异血图上。
一个硬币躺着,其中有一个硬币还是竖直的,棱角立着。
张宾一看硬币的样子和位置,脸色瞬间大变,“糟糕!完了。”
张宾立马起身失态的大喊:
“来人,快上山去看看皇上。”
“不,我亲自去看。”
张宾立马慌慌张张的往不远处的马跑去,到马旁边时。
整个人却因为情绪过于激动,浑身无力发软不能上马,最终还是被两个士兵抱上马的。
附近众人见张宾如此失态,如此慌张,纷纷对视,都摇头。
没人知道一向稳如泰山的张宾,为何突然这样了。
宋丁云看了眼带着人往山上狂奔的张宾,盯着张宾画出来的图案看。
总觉得平平无奇的鲜血化成了这个样子后,整个图案都散发着一种阴气。
看着让人从灵魂深处,有种特别不舒服的感觉。
看着硬币大小,却薄如蝉翼的东西居然立在了有些倾斜的石头上,而且还是稳稳当当的。
宋丁云觉得有些神奇。
也不知道张宾这一手是什么,看样子他还知道石勺背出事了。
莫非这是传说中的古代占卜之术?
宋丁云又觉得有点儿不像。
趁着附近没人注意,宋丁云拿过硬币大小的东西,试图立在石头下平坦的石头上,却怎么也立不起来。
一放上去就会倒下,这玩意儿实在是太薄了,感觉只有一根头发丝厚。
把硬币大小的东西丢入馒头空间里放着后,宋丁云从馒头空间里拿出数个大喇叭,分别放在四周的石头里。
用苍老浑厚的声音,不耐烦的语气说:
“咳咳咳!大家动作都轻点,别吵到老朽睡觉,不然送你们所有人下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