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8章 人心无常
“比起他，你更应该担心你自己，魔族在魔域中的力量，可与在你们人族不同，他们虽然都是天玄失败的淘汰品，但是在曾经，他们也是有着能够与天神抗衡，祸乱世间的能力。”
沐磬雪叮嘱道，池顿心有余悸，好像很多人都很厉害，还都想弄死他。
“分开之后，你会去哪里？”
突然间想起来，他还没有问沐磬雪的想法。
沐磬雪说：“我会再去一趟天河，应该还有别的方法打开天界的大门，不过她是坚持不了那么久，我的冰封会让她的身体逐渐在冰寒之中失去自我，如果不早些放出来，时间久了虽然不会死，但也会变成行尸走肉一样的怪物。”
“额，你之前不是说没事儿吗？”
“把你冻起来，结果也是一样的，我的冰可是寒冰的法则，冷寂的寒冰能够冻结一切，让时间都变得缓慢。”
沐磬雪提醒着，想了想，又叹气道：“只是力量还没有恢复，若是遇上了其它天神，怕是难以一战。”
两人终于是看到了行芷山的防线，山间有阵法保护，他们来到护山阵的外围，表明了身份，才进入了里面。
池顿还是比较有名气的，他的到来受到了黑云军的接待，那白虎族长的强大实力，也被许多人发现，暗自戒备。
在一座木屋矮楼之中等待，小半个时辰过去了，池顿和沐磬雪才等来了人。
“池小子，听说你又惹祸了？”
来的人有三个，都是熟人。
应天陌和陈北离，这两位大佬不知道什么时候混到了一起，而陈北离的身边，则是跟着沐磬雪的师尊沉水。
沉水见到沐磬雪，急忙凑了过来。
“雪雪？你怎么在这里？”
其实之前沐磬雪到北离城的时候，沉水就知道她回来了，只是奇怪的是，沐磬雪一直都没有去找她，反而是在不久之后，忽然听说沐磬雪又跟池顿跑了。
当时沉水都有把池顿的皮扒了的冲动。
自己这个宝贝徒弟，都让那臭小子带坏了，回到宗门都不知先见一见师尊。
“我与他同道来的，见过……师尊。”
沐磬雪对沉水，还是有些陌生，在她那悠长的记忆之中，沉水也只是出现了一个非常短暂的时间，所以并不是很熟。
而身为天神，也从未喊过什么人师尊，这一声师尊，叫的有些生硬。
“她怎么了？”
一眼就看出了沐磬雪的不对劲，沉水瞪着眼看向池顿，池顿尴尬的笑着说：“就是……脑子有点抽，您跟她多说说话就好了。”
然后，又被沐磬雪瞪了一眼。
其实她有现在这般变化，已经比刚刚展露出天神性情的时候差异很大了，池顿将这些归结于自己的功劳。
“应将军，我此行，是想要深入魔域，还请您放行了。”
“去魔域？你小子终于要投奔魔族了吗？”
应天陌忽然气势冷冽的看着池顿，池顿脸色一僵，这应天陌怎么会这么认为？
这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
气氛一下子尴尬了起来，片刻之后，那气氛冷到极点的瞬间，应天陌转怒为笑：“哈哈哈，开个玩笑，别较真，我就吓吓这臭小子，宇通说这小子前几天又惹祸了，差点让好几个城的人跟着他遭殃，我这不也是给他点教训吗？”
陈北离不说话，他跟池顿的关系并不好，也没什么可聊的。
不过应天陌话却是没停，继续说：“去魔域好啊，把你扔魔域，估计没多久咱们这场仗就会打赢了吧？”
“你们要去魔域做什么？”
沉水比较冷静，问起了缘由。
池顿也只好解释了锦鲤身上发生的事情，但等他说完，沉水看池顿的眼神更加的不对劲儿了。
“雪雪，跟为师走，以后不许跟这个负心汉来往。”
说着，她牵起沐磬雪的手，就往外走去。
沐磬雪那孤傲也不知藏哪儿了，沉水拉着她，她居然乖乖的跟着走了。
应天陌说：“唉，这个，池小子，你这样的确不好，这丫头长的多漂亮啊？你干嘛只娶一个，两个一起娶了回家那才叫爽呢！”
“咳咳！老应，你过了啊。”
陈北离听不下去应天陌在那讲那些教坏小孩儿的东西，出声提醒了一下。
“你不说话我还以为你死了呢，不就是打架打输了吗？好像你没输给我过一样，怎么？老爷们儿有点矛盾，用拳头解决不就行了，你看不过眼你再揍他一顿啊！”显然，这俩人很熟，毕竟池顿可没见过应天陌这么和别人说过话。
“两位前辈，池顿此去，也是十分紧迫……”
“不差那一天，明日早晨，我二人陪你同路，过那寒天界，不然你小子自己还带个人，怕是有些麻烦。”
又一个没想到。
应天陌居然会主动帮自己，这倒是好事儿。
“那便多谢前辈了。”
“嘿！谢什么，你保住了苍云城，才让我那一家子免于为难，我谢你还来不及呢。”
应天陌此时说明了实情，池顿也没追问：“当时身处苍云，也只是帮衬一手而已。”
“走，咱们三个今天不醉不归！”
然后池顿莫名其妙的就被应天陌拉着去喝酒了，这营地没什么好吃的，就四蝶小菜，应天陌抱着几个坛子放在桌上：“一人一坛，喝！”
几碗酒下肚，池顿也没什么感觉。
但应天陌却是借着酒意，对池顿说道：“小子，我跟你说句实话，若你那小妻子，真如你所说，是如狱安插在我苍云的，怕是那老家伙还有后手，魔族虽好战，但也不会用这种堆尸体的方法对待同族，这场战争真正的起因，是魔族的几个上位魔主，你如果一意孤行的去保那小丫头，我倒是不反对，一个男人如果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好，还不如死了算了。”
“可是！”
他话音一转，紧盯着池顿说：“我想知道，若是她选择了魔族，你……还会站在我们这一边吗？”
应天陌口中的酒气，都能喷到池顿的脸上。
陈北离静静的听着，他也很在意池顿的回答。
“只有经历过苦难的人，才知道身处苦难之人有多么痛苦，我会选她选的，因为我认为锦鲤的选择不会错，否则，那便也不是我所喜欢的姑娘了。”
“谁知道呢，人心无常啊。”
第779章 生命与时光
“雪儿，你……莫非是不愿见到为师吗？”
时隔许久，当沉水再一次与沐磬雪独处，她开始觉得，这个沐磬雪与自己印象之中的徒儿有些陌生。
曾经的沐磬雪落落大方，和蔼可亲，是一个善良到骨子里的姑娘。
现在的她，怎么说，沉水竟是有些看不透了。
是在北域之中经历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吗？
面对沉水的质问，沐磬雪回应道：“并不，只是有一些事，不便解释罢了。”
“什么事？与池顿有关吗？还是你……你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变化。”
然而，沉水从很早开始，就知道了沐磬雪终有一日，会发生改变，可当这改变来临之时，一切发生的却又太快了，她一时间还无法接受。
沐磬雪还是承认了，她说：“我看到了前世的自己，也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以沐磬雪的名字出现在杜家的府门外，与您的师徒之情，更是一个巧合。”
“这并不是巧合，你是我沉水的徒儿，以前是，现在也是。”
沉水言辞认真，表情凝重，她按着沐磬雪的双肩，轻轻的抱住她说：“为师不喜你说的那些，叫我一声师父好吗？”
“师父……”
这声师父，沐磬雪还是叫了。
然后她就看见，沉水一脸幸福的笑着，淡淡的回了一声：“诶！”
沉水拉着沐磬雪的手，在她的琴边坐下，口中说：“雪儿，想听什么曲子，师父弹给你听。”
她的声音很轻，只因为沐磬雪一句师父，就让她的脸上布满了笑容。
一个人的幸福，有时候来之不易，有时候又近在咫尺，沉水的一生非常简单，无非是等待、再等待。
现在她等的人回来了，而重要的人也在身边，她的幸福，就是近在咫尺的。
只要伸手，便可以触摸到。
沐磬雪沉默了，她说：“师父您看起来很开心。”
“师父……对你的期望并不多，我只希望你能够开开心心的活着，只是这个世界太危险了，我等皆为凡尘，修行不是为了什么人，修行之路坎坷无比，为师见你如今已有自己的路，自然是心中喜悦的。”
沉水坐在琴前，沐磬雪在她的身边，说：“那，请您为我弹一首暮雨还春吧！”
“哦呀？你以前不喜欢听这个的，你不是说，这首曲子太平淡了，没什么新意吗？”
“人总是会变的。”
沉水无奈笑笑，手搭在琴上，悠扬的琴声，悠长缓慢，闻着徒增倦意，想要闭上双眼。
沐磬雪在这旋律之中，看着沉水那双手在琴弦上拨弄，久久出神。
曾经她也未曾仔细看过沉水的模样，只知道，师父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
也是一个非常精致的女子，她非常在意自己的仪容仪表，举止端庄，颇有姿色。
可如今，静下心来认真的看这个女人，她确是有一双修长的玉指，只是皮肤早已干涩，褶皱非常明显。
并不丰盈的身躯，沐磬雪寻着她的头发看上去，还在那漆黑的发间，寻到了一抹银丝。
下意识的将那银丝挑出来，放在掌心。
时间会带走美人的容貌，夺取生命，天理轮回，世人无论如何不舍，他们都终将死去。
沐磬雪最无法理解的，就是人类对于死亡的依依不舍。
死，何尝不是新生呢？
可几万年过去了，她这时才想起了李朝天那个混蛋口中的一句话，轮回之后的新生，还是曾经的那个人吗？
不知何时，琴声渐止。
沉水扭头就看见了沐磬雪在盯着自己的白发发呆，她也有些惊讶，脸色颇显无奈的说：“雪儿，可以帮师父将那根白发取下来吗？”
沐磬雪问：“为什么？”
“就是那个啦，你看为师头发还有那么多都是黑色的，唯独那么几根白了，岂不是说为师变老了？”在这一点上，沉水就像个小姑娘一样。
沐磬雪看着那白发，问：“师父，您希望自己能够永生吗？”
她是第一次问凡人这种问题，因为曾经听说过许多人，一生之中大部分的时间都早愚昧无知的追求着长生。
沉水听到沐磬雪的话，没怎么想，却说：“永生那可是逆天理之事，为师就不必了。”
“若是能得永生，您也定会容颜永驻。”
“听上去倒是诱人，不过对老身来说，这一生并无什么遗憾了，徒活百年之期，若活的没有意义，也是白活而已，人的一生正因为时光有限，所以我们做的每一件事儿，都值得回味，若是不老不死，一个人活上千年万年，那样岂不是非常可怜吗？”
沐磬雪低着头，看着手中的白发，半晌过后，她才说：“师父，头发就不要拔了，您现在也依然很美。”
“是不是跟池顿那个臭小子待久了，你的嘴也变得这么不老实，老身我都多少岁了，我自己心里清楚，你可莫要学他呀！”沉水责备沐磬雪两句，沐磬雪回答道：“当然不是，方才所言，都是弟子的真心话。”
原来，一个很重要的人即将逝去，心中是这般感觉。
沉水是沐磬雪的师父，一生的师父，她为那个沐磬雪的凡人世界，打开了一扇宽广的大门。
她让沐磬雪见到了世间的繁华，也让沐磬雪看清了自身的渺小。
为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
沐磬雪叫的师父，是心甘情愿的。
原来，看着心中惦念之人的生命逝去，心中竟满是酸楚之感。
那酸楚，并非是坚强能够抵挡的，再坚强的人，也会在这种酸楚面前，黯然神伤。
嗒！
只是，沐磬雪发呆的时候，沉水已经迅速的把自己那根白发扯了下来，笑着说：“老身觉得，还是这般好看一些。”
“也是。”
师徒二人，坐在一起，沉水就教沐磬雪一些她没有听过的曲子。
那长琴在沉水的手中，如臂驱使，各种音符跃动于耳，这将是一段难以忘怀的时光。
沐磬雪不会阻挠沉水的生命，就像沉水说的，生命重要的过程，她都会一一记在心里，带着那份幸福走完这一生。
第780章 院子里奇怪的声音
“呜……”
第二天早上，池顿带着锦鲤，在外面等待着应天陌和陈北离。
因为说好了，应天陌二人会帮助池顿度过魔族大军的防线，所以他们接下来还有几天的路要走。
这段时间，黑云军就交给池顿那个便宜亲戚了。
只是，这一早上池顿等来的，是一个趴在灵兽背上，毫无精神像条死鱼一样的应天陌。
还有一个看见池顿就别过头去的陈北离。
“二位前辈，你们这是怎么了？”
“没事儿！走吧！”
应天陌一摆手，前头开路。
陈北离跟上，两人跑的快，池顿在后面就慢了一些，因为白虎族长和沐磬雪要留在这里，所以池顿就换了个普通的坐骑。
是一只雪兽，池顿还没和它好好交流感情，所以这一时间，只能远远的跟在后面。
前方，应天陌和陈北离齐头并进，应大将军小声的说道：“昨天……咱们喝了多少？”
“十四……十六坦吧？”
“都是灵酒？这小子什么情况，太能喝了。”
应天陌心有余悸的回头看了一眼，陈北离摇摇头，说：“不要说你了，我现在看见他都有点反胃。”
这两人却是不知，池顿自从上一次在北离宗把王茹灌醉以后，那酒量就因为系统的缘故，改变了。
别说是千杯，他现在就算是喝下去千坦，都不会醉。
顶多是涨肚，多上几趟茅房什么都解决了。
但应天陌和陈北离不同，他们不知道啊，聪明反被聪明误。
本想看池顿的笑话，怎能料到自己却成了笑话。
“以后绝对不能再和这小子喝酒，要死人的。”
天不怕地不怕的应将军得出了一个完美的结论，以后是绝对不可能再和池顿喝一次酒了，除非他脑子被巨人踩了！
在雪原上疾驰，池顿心中焦虑不安，他把锦鲤背在背上，也不怕磕了碰了，沐磬雪的寒冰，除非是用同样的力量解开，否则是不可能碎掉的。
“锦鲤，等到了魔域，我就把你放出来。”
池顿认真的说着，一路向前。
北离宗，之前的天灾过去之后，北离城内也安生了不少。
在北离城经商的商户跑了大半，但是那些平民一个都没有走。
池渊本以为这一次又会出现人去楼空的景象，却还是低估了池顿在这些人心中的地位。
但安定的日子，也没过多久，北离成就又有事情发生了。
因为很多人都忘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那是池顿他们去南海回来的时候，带回的那位鱼人族公主。
珊瑚一直都被安放在北离城中的一片人工湖里，此处是个荷花池，每日都有人给她送吃的。
最近珊瑚小丫头还喜欢上了和一群人类孩子们玩儿，虽然她不能上岸不能走路，可是鱼人在这北离城中也是非常罕见的。
这些孩子们没有排挤她，反而的想尽办法的和珊瑚交流。
过程很漫长，但他们也成为了朋友。
小珊瑚彬彬有礼，面对任何人都是毫不怯弱，也不怕生，城中的人时常会给她弄一些好吃的过来，珊瑚享受着人们的热情和免费的投喂。
这样的生活很是惬意，那几个孩子平日里会教珊瑚一些文字，平时这位鱼人族小公主也会有北离宗的弟子轮流看护，并不会出现什么危险。
可池渊忽然得到消息，海族的王过几日会来此探望他的女儿。
偏偏这个时候，城中没有什么真正站得住脚的人存在，这才是让池渊最头疼的事。
池顿既然会将珊瑚带回来，那肯定是有什么缘由，但这个缘由池顿不说，其他人也不知道。
就在池渊一筹莫展之际，他想到了一个人。
云玲玲最近不知道在做什么，貌似一直和司空玄的那个儿子混在一起。
他有心去看一看，因为他知道云玲玲也是海族，说不定能知道什么消息。
但……
他还是派池风去了，跑腿工具人的任务就交给了池风。
池风很苦逼，他觉得自己的爹不爱自己，总是把自己不想做的事交给自己。
心里苦，咱不说。
池风一路游荡到了司空阵的居所，想先找到司空阵再说。
可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云玲玲的声音。
“司空阵！”
“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才这么一会儿你就不行了？！”
“再多坚持一下不行吗？这才刚刚开始，快点，重新来！”
池风的脚步停住了。
妈耶？
发生什么了这是？
池风顿住了脚步，再也不敢往前走。
里面传来的奇奇怪怪的声音，让池风这个清纯少年多少有些尴尬，他悄悄的来，悄悄的走。
偷听是不好的，还是快走吧。
池风走了，那小院里的声音还是没有结束。
空旷的院子中，司空阵被扒光衣服，只剩下一条遮羞布，被绑在一根很粗的铁柱子上，他浑身的皮肤都是粉红一片，脸色更是难看，转向青紫。
云玲玲在他三米外的地方，坐在一张椅子上，口中说：“司空阵，是个男人你就坚持住！”
“嗯……”
司空阵嗯了一声，紧接着就是身上的灵气暴动，血红色的灵气冲上他的头顶，双眼充血，整个人的气息变得狂暴了起来。
云玲玲口中问道：“针对鬼族最快速的方法是什么？”
“辟邪符……如果手边没有符箓，可用神光术！”
“为什么？”
“鬼族……不喜阳光，神光术与天上的阳光之中，都蕴含有极强的阳气，所……所以……”
这个胖子的喉咙，在回到北离宗不久之后，还是被云玲玲发现了，她带着胖子去找白老医治。
在云玲玲面前，这个倔强的家伙乖的就像只小猫，云玲玲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然后，云玲玲也放下了心中的芥蒂，开始对司空阵进行特训。
他的血脉之力非常强大，只是很可惜，这种嗜血灵气非常难以掌控，需要心智坚韧才能够从暴走之中找回一丝自我。
那是无法一时之间适应的，云玲玲就想出了这个办法，让司空阵主动调用灵气，反正被锁在那柱子上他什么都干不了，让他在那种狂暴的状态之中逼迫自己维持理智。
第781章 战场有枯骨
“呼——！”
在前往北域的途中，池顿和应天陌陈北离三人，一路上遇到了非常多的魔族群落。
数量多在几百，少在几十，四处游荡在北域的土地上。
见到，便杀。
“池小子，你这般年纪，见到如此杀戮，却也不慌张，实属难得啊！”
应天陌跃上雪兽的身体，扬声笑道。
他们刚刚剿灭了一群长着八条蜘蛛腿，上身却好似人类的魔族。
足有一百四十多具尸体被他们抛在身后，池顿也并未回头看，而是说：“杀人者必有被杀的觉悟，它们的身上都有那种魔族军队的黑纹，何须怜悯。”
“可不要觉得这是什么好事，老夫年少时，靠着一杆长枪血战四方，后因杀戮太重，突破真我之时，险些被心魔毁了修行，可莫要沉浸杀戮，否则等你他日有了心魔，悔不当初啊。”
他这般语重心长的教育后生，反观池顿则是神色萎靡，口中言道：“应将军别闹，小子我连感气境这个门槛儿都没过去呢，何谈真我……”
才想起来池顿还有这个特点，因为池顿的实力，应天陌一直都将他当做了一个比自己弱了一点的后生来看待，凭池顿的一身实力，完全足以与他平起平坐。
但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池顿这一身修为，怎么看不都不像是伪造的啊？
“我倒是好奇，你是如何将自己的修为压到这么低的，是有什么秘诀吗？”
应天陌心想，如果有，自己也要学来。
不然他以后怎么扮猪吃老虎？
丝毫没有察觉到应天陌打算的池顿，无奈的说：“又不是我想的，我天赋一般，难以修行，在宗门的时候整整两年炼体，就我一个没有到感气，后在炼体八重之时，有那么一丝侥幸，提前感气，这才懂了灵气的运行之法。”
“这么说，你的力量差不多是源自于魂印一样的天赋？”
应天陌知道池顿有那种融汇血脉的能力，所以才会这么说，池顿点点头。
无论是人族魂印，还是魔族魂印，亦或是天神的神魂，道理差不多都是一样的。
只是质量层次上的差异罢了。
“还真是奇怪，魔族与灵兽一列的魂印，根本就算不上多么稀有的东西，但为何人族的魂印会这么强呢？”
应天陌百思不得其解，陈北离也悠悠道：“人族的魂印在很早以前就不存在了，但在这个时代，又出现了二人，那便是你与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池顿听到这个词，茫然了一下，随后他就明白了，陈北离指的是鬼祖。
黑塔的主人，她便是一个与池顿无异的魂印拥有者。
不过池顿并不是很在意，对方的魂印能力有多强，他并不是非常在乎，因为对天神来说，万般皆下品啊。
天神的魂印所掌控的是世界本源的力量，是创造的力量。
那是要远远高于一切的。
“鬼祖的能力，是将死者的灵魂炼化吸收，成为她自己的力量，之前我与南云道长细谈过，那日在近海港的交手，那个疯女人现在已经成长到了一个非常可怕的地步，她的力量可能已经远远超越了天阳，我不知她在忌惮什么，也许是……”陈北离喃喃自语，缓缓抬头看着天空。
“天神，传说之中的世界掌管者，一切法则的至高点，能够让她畏惧的，也就只有那些人了。”应天陌说起鬼祖来，也是有些无奈。
池顿问：“我听说，数十年以前，二位曾与鬼祖交过手？”
应天陌脸色不太好，他指了指陈北离说：“就他和南云还能动动手，我跟苍云城里的那个老不死的，在鬼祖面前就是两个摆设。”
“这是如何说起？”
应天陌都能当摆设，鬼祖真的有那么强吗？
陈北离解释道：“并不是应将军难以交手，只是那鬼祖所擅长的幽鬼化身，捉摸不定，当年我也是是以正阳灵火对之，才捕捉到了对方的踪迹，予以重击。”
哦，就是说物理攻击不破防呗？
池顿听懂了其中的意思，又问：“您刚刚说的，苍云城的那位……”
“谁知道了，不知死活，也没消息，如果所料不错的话，早歇气儿了，不然在那光翼圣龙欺负到头顶上的时候，那老怪物不可能不站出来，物是人非哟~！”
应天陌有些感慨。
陈北离在此时开口说道：“数十年前，苍云的天下仅有四位天阳境，其中三人你都见过，最后一人，便是镇海司的创办者，名为安平善，是当今陛下的皇弟，他对真言灵术的使用，可以说是天下一绝。”
“诶！你还不知道啊，现在的苍云易主了，早就换成安凌霄那个小屁孩儿了。”
“安凌霄？那是谁？”
陈北离也有些懵，回到苍云之后，还从没有人和他说过在这些事情。
他并不知道，安凌霄早已成了苍云王的事。
带应天陌将原委讲给他听之后，陈北离皱着眉头说：“这样的人，为何不除了他，天下在他这种欺师灭祖之人的手上，能有什么好结果？”
这点，池顿是支持的。
他也看安凌霄不顺眼好久了。
应天陌摆摆手说：“你别道听途说几句，就什么都懂了，安凌霄那个小子，心比他爹狠，这大战之时，要的就是勇武果决者，现在的苍云要的不是一个和和蔼可亲的苍云王，要的是一个敢打敢杀，敢下令的陛下。”
“但愿如此吧，再过不久，就要到第六山脉了，那里盘踞的魔族比来时还要多，兴许，还能找到一些战士们的遗骸。”
应天陌眼神冰冷着：“能找到两三件遗物就不错了，遗骸？”
他忽然转向池顿，说：“池小子，战场有枯骨，却无血肉亲，我相信等你见了那群畜生的野性，也不会选择站在那群家伙的身边，与我等为敌，但若真的有那么一天……”
“老夫我可不会有半分手下留情，哪怕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将你挫骨扬灰！所以，一定给我记住，你是人，不是魔族！”
第782章 心思细腻
“池顿谨记。”
池顿很清楚，应天陌这是为了他好，为了不让他迷失自我，而说出的这么一番话。
站在魔族那边？
哼，池顿恨不得将如狱也挫骨扬灰，整碗骨灰拌饭去喂狗。
他怎么可能会站在魔族的立场上。
第六山脉，那座破败的城池，早已丢失了它的名字。
如今这里被一群魔族占据，成为了它们的老巢。
外面的寒冷也让这些魔族难以承受，但它们总算是从冰天界那个鬼地方跑了出来，此时正在这里谋划着它们长远的计划。
“怎么有三个人过来了？”
在岗哨上监视的魔族，有着非常多的眼睛，很轻易的就看到了在雪雾之中奔走的三头雪兽。
雪兽背上的人看的更是清晰。
“哈哈，看起来都是好吃的，走走走！咱们偷偷的把他们抓起来！”
那复眼的魔族，站在高台上，忽然张开两扇巨大的翅膀，挥舞着跃下了城楼。
跟随着他，身后有七八个手持武器的魔族也跳了下来，他们的身上穿着参差不齐的装备，那云纹银甲，一看就知道是从苍云军战士们的身上扒下来的。
“居然还有这种亲自送到嘴边的好事儿，今天要有肉吃了！”
魔族们都很兴奋，可他们即便是兴奋，也没有应天陌兴奋。
远远的从雪兽身上站起来，应天陌遥指着几个魔族，浑身蓄力，但当他抬头看到城墙的时候，叹了口气，又坐了回去，说：“老陈，你动手吧，这是苍云的城，我不想毁了它。”
陈北离动作也快，随手一挥，一柄柄焚阳神火的飞剑便窜了出去。
同时，陈北离说：“城没了可以再建，这些食我族人的魔族，必杀之。”
几个魔族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飞剑洞穿了身体，伤口因为北域的极寒，迅速的凝结住了。
直挺挺的倒在地上，陈北离的那几柄焚阳神火的飞剑没有停滞，而是在接触到城墙之前，高高飞起，向着天空飞去，他张开神识，锁定了那城中的每一个目标。
之后，便是耀的火光直冲天际，三人的雪兽到了城门外时，战斗已经结束了。
有这两位天阳保护，池顿简直就是一路轻松，这二人任何一个都是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只可惜那魔族太多，若是让他们二人以一己之力去屠杀，怕是也会耗空灵气，丢掉小命。
入了城，城中没有雪，天上也没有飘雪，那些都被陈北离刚刚的焚阳神火蒸发干净了。
城中四处倒着一个又一个的尸体，池顿抬起头，还看到了一堆被装在笼子里，高高晾晒的白骨堆。
而应天陌下了雪兽，在地上走着，每遇到一个身穿银甲的魔族，他就亲手把对方的战甲扒下来，甚至为了方便，直接把头都给他拽下来。
极为轻车熟路的，陈北离也开始帮他，池顿一个人待着觉得怪不好意思的，就加入了其中。
兵器，战甲，堆成了一座小山。
应天陌扛着那些东西，走到城外，在城北的方向，将一把把武器插在地上，战甲挂在上面，分不清那个是那个，但也排了整整五排，一排便有二十多个这样的摆设。
应天陌站在那些将士的遗物前，盘腿坐在了地上，闭着眼睛。
时间缓慢，星河流转，直至第二日清晨，北域的天空出现了太阳，应天陌才从地上站起来。
他看着等待自己的二人说：“久等了，这些为了信仰而逝去的灵魂，本该拥有这样的待遇，看他们枉死于此，老夫心有不忍。”
池顿和陈北离都没有什么意见。
他们终于是上路了。
这仅仅只是第一道城，一路向北，池顿不知道见到了多少尸骨，多少的残骸。
他们的骨头被啃得干干净净，就像一堆艺术品一样摆放在战壕中，土坑中，甚至是野外。
这片白雪之地，会掩埋一切，却无法让那些孤独的灵魂回家。
池顿并没有急，而是陪伴着应将军送走了每一个人。
“你依旧觉得，魔族之中也有善类么？”
不知是第几天，应天陌忽然在埋葬战士遗物的时候，问了池顿这样的一个问题。
没有什么好意外的，池顿平淡的回复道：“事有两面，人有恶人有好人，魔族也有好坏，心有善念的魔族能活，食我族人的魔族该杀，我还是分得清的。”
“呵呵，看来你比我想的要坚韧多了。”
“如果整个苍云的人都看您不顺眼，天天密谋着怎么弄死您的话，您也会和我有差不多的心性，不用羡慕。”和应天陌混熟了，这个老当益壮的应将军给池顿的感觉，却是一个心思细腻的形象。
或许很难有人把心思细腻这个词与这位粗犷的将军联想到一起，可池顿不得不说，这个人的心中，依然有着满腔热血。
时间可以磨平一个人的棱角，亦可以使弱者变强，强者变弱，但它永远都夺不走某些人心底深处，那最为坚固的信仰。
路还很长，池顿他们还在走，向着北方，直指北方。
冰天界，依旧还是那么的寒冷，冰晶吹到脸上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但这无法阻挠任何人的脚步。
他们进入冰天界已经很久了，再过几天，应该就能够看到那棵巨大的冰树了。
应天陌也知道，他们快要分开了，这个小子要去魔域闯荡，那必是一段艰辛的旅程。
“池顿，此后一别，怕是你要许久才能回来，早些找到压制这姑娘灾咒的办法，回来与老夫打上几架，和老陈他们打架都没意思，这些灵修手中灵术千奇百怪的，都不肯接我一拳，还是跟你打架有意思。”
应天陌捶了捶池顿的肩膀，那瘦小的身躯之中，有着连他都无法摧毁的力量，单单是这一句话，就足以证明，应天陌已经承认了池顿的实力，将他看做是一个对手。
“自然，我会回来的。”
池顿笑着说，他拍了拍身后的锦鲤，想到了那个人，池顿说：“池顿别无他求，只希望二位若是有如狱的消息，将那混蛋找出来，能杀就杀。”
第783章 父子相见的尴尬
没了池顿的北离城，安宁且祥和。
在池渊得到消息的十天之后，池渊在北离城见到了他的好兄弟。
海族之王入境，称得上是一件大事，苍云不可能坐视不管。
忙碌了许久的司空师父，便接到了命令，负责接待海族之王的任务，就交给他了。
司空玄心中明白，这是安凌霄给他的机会，以往每次来北离的时候，他都是遮遮掩掩，避免自己的秘密被安凌霄发现。
现在不同了，一切都只能听天由命了。
被先王命令，给安凌霄做部下，已有数十年了，那个善学的大皇子，从稚嫩少年到如今的苍云王，他都是亲眼见证的。
安凌霄虽无天赋，却有着极端狠辣的手段，他是那种可以为了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
在面对安凌霄的时候，司空玄总会感觉到一种心虚的感觉，那一日，当安凌霄与他提起自己儿子的时候，司空玄的心都凉了半截，但安凌霄却没有直接杀了他，甚至表达了自己的善意。
司空玄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事。
那些被安凌霄杀死的冤魂，有极恶之人，更有良善之辈。
他们都是因为阻挠了安凌霄前进的步伐，才丢了性命。
人永远不会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死，未知才是恐惧真正的来源。
一生而来坎坎坷坷，司空玄早已习惯了死亡，心中唯一的牵挂，就是自己的那个儿子。
每每当他手染鲜血之时，都会去想。
那小子，在北离宗过的好吗？
吃的怎么样，修行有认真吗？
血脉灵气是否压制住了？
他是一个父亲，而且很爱自己的儿子，司空阵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藏，是那个善良的姑娘赐予他的宝物。
他可以不让司空阵修行，让他永远都只做一个普通人，平平安安的活着，可司空玄更害怕，有朝一日自己身上的仇恨牵扯到司空阵的身上，没有半分力量的他将无法自保。
所以他才将司空阵送到了北离宗，将自己的希望托付给池渊。
池渊是一个老好人，也是一重承诺的人，司空玄愿意信任他，信任他能够保护好自己的儿子。
一晃，时间已经过去了快二十年。
再过几个月，就是司空阵二十岁的生日了。
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
“老小子，苍云城那边，安定了吗？”
池渊见到司空玄的时候，心中惊喜，笑着拍了拍司空玄的肩膀，尽管司空玄的体格，看起来比他还要高。
“并没有，但海族这边的事，不能耽搁啊，若是在这种时候海族受了魔族的蛊惑，对咱们来说无疑是一种极大的灾难，陛下派我前来，就是为了此事。”
“那么就是说，海族已经在路上了？”
池渊奇怪的问道，按理来说，海族不可能来的这么快啊。
司空玄摇摇头，说：“我与海族的丞相问过，他们会在几日后启程，到达北离城，可能得下个月了。”
“那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池渊很是疑惑，毕竟平时的司空玄，是非常忙的。
“我……”司空玄犹豫了一下，强挤出一脸笑容说：“我来看看我儿子。”
而池渊仅仅是听了这一句话，低眉思考了一番，忽然问：“司空阵的事，陛下知晓了？”
带着艰难，司空玄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
池渊长叹一声，摇摇头说：“别想了，既然已经藏不住了，那就任它去吧，孩子们自有造化，你我又能左右得了多少，只是我觉得，他可能不太想见你。”
“不管怎样，我都不能让阵儿落得与我一样的境地，陛下知道了，虽然没有惩罚我，但是这样才让我感到奇怪，他可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希望不要将阵儿牵扯进来吧。”
司空玄很是低落，池渊说：“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开口，我们北离宗还是能在陛下面前说上几句话的。”
而听到池渊这句话，司空玄脸色一僵，苦笑道：“连你也学会狐假虎威了，听说前几日的天灾，是池顿惹出来的？”
“索性没有太大的伤亡，城中百姓也比较信任池顿，只是走了些商户而已，不足挂齿的小事。”池渊很自信，他们北离宗，虽然没多少人，可论当今在苍云的地位，那可是如日中天啊。
不过该装的装完了之后，池渊又说：“二十年了，也是时候该告诉他真相了。”
说着，起身带路，对司空玄道：“走吧。”
“现在就去？”
但这个时候司空玄却是有些忐忑不安了，他还是很害怕司空阵会不认自己，尽管以前觉得，司空阵对他的态度怎样都无所谓，但真要到了与司空阵相见的时候，司空玄反而是像个刚出嫁的姑娘，忐忑与不安完全占据了他的内心。
片刻之后，北离城的大街上，路过的人们向池渊打招呼问好，司空玄就站在他身边。
这个老家伙换了一身衣服，也整理了一下头发，那乱糟糟的胡子直接刮干净了。
“池渊，我这样没问题吗？是不是不太严肃啊？”
司空玄走三步停一步，明明不是很远的路，愣是走了许久。
“走吧，我也很忙的，你都多大岁数了，见自己儿子怕成这样？”
“嗯……好吧。”
司空玄还是慢悠悠的跟着池渊走了，他总觉得自己这个样子，司空阵不会喜欢，但司空阵究竟喜欢什么，他还真不知道。
两人一路来到了司空阵的居所，站在院墙下，司空玄站定，脸色犹犹豫豫的。
“呵，你当初第一次杀人的时候，都不见你有这么怕吧？”
池渊的嘲笑，司空玄一点都没当回事儿，反而是觉得自己确实有些太过忧心了。
“行，走吧！”
司空玄鼓起勇气，像个男人一样迈出了一步。
“啊——！”
而此时，院子里忽然爆发出了一阵痛呼之声，司空玄一听，神色变了，他心中不安。
口中大喊：“不好！”
身影一闪，直接跃进了院子。
被绑在铁柱上，全身光秃秃的司空阵，与坐在他对面的云玲玲都是被这突然出现的人吓到了。
“你们……？”
司空玄更是古怪，他还以为自己儿子出事儿了，可现在这一幕是怎么回事儿？
阵儿他……喜欢这种？？
第784章 懂事的孩子往往不幸福
这个场面，只有尴尬二字能够诠释这里的气氛。
后进来的池渊，站在大门口，问出了司空玄最想问的问题。
“你们这……这是在干嘛？孤男寡女的，成何体统，就，就算是咳咳，也进屋去嘛，在这里被人看到了怎么办？”
池渊都觉得自己脸上热的慌，虽然知道司空阵最近和这个云玲玲走的近，可却也没有想到他们会这么开放啊。
北离民风彪悍不假，但也没有谁这么大胆的在院子里玩的这么浪的。
“宗主，误会，都是误会！”
而被外人看见的云玲玲，还是害羞了，急忙抓起一旁桌子上的一套衣服，快步的走到司空阵面前，把衣服挂在他身上，自己则是转身就准备跑。
“站住，喂！云玲玲！”
云玲玲被池渊喊住，低着头问：“宗主大人，还有事吗？”
“跑什么跑，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啊，我找你有事，出来说。”
之前让池风去找云玲玲的时候，云玲玲他是没见到，反而是连自己儿子都丢了。
他大概也明白，池风鬼鬼祟祟的是为什么了。
“哦。”云玲玲低着头，捂着脸跟在池渊身后，跟着他走了出去。
院子里就剩下了司空阵和司空玄两个人，司空玄见自己儿子被绑在柱子上，连忙上前去，那铁锁他看也不看，一把拽断了，司空阵身上的嗜血灵气燥乱着，他刚想运功帮他平息，却发现司空阵……居然是清醒的。
“谢谢您，我先穿下衣服。”
司空阵匆匆忙忙的抓着衣服往屋子里跑，圆润的屁股一晃一晃的。
“没被控制？”
司空玄奇怪的看着司空阵，很惊讶司空阵竟然能在灵气暴走的时候保持理智。
外面，池渊把云玲玲带到一旁，他小声的说：“你一个姑娘家，也太不知羞了，这光天化日的，唉……宗门虽然不禁止男女之间发生感情，但也别这么玩啊，影响不好的。”
被池渊指责，云玲玲小声的回应道：“宗主大人，您真的误会了，我只是在帮司空阵修炼……”
“修炼，用的着脱的这么干净吗？他只穿了一条底裤啊？”池渊不敢置信，云玲玲感受到池渊的目光，尽是怀疑。
“诶呀！！”
云玲玲忽然大叫一声，什么都不管了，她的脸都丢光了，能跑就跑吧。
这次无论池渊怎么叫，都叫不住这个放肆狂奔的女孩儿了。
“我没说错啊……修炼也用不着脱干净啊？？”池渊依旧很茫然，其实他忽略了一件事，嗜血灵气在暴走的时候，司空阵完全有震碎自己衣服的力量，那条捆着他的铁锁都是特质加厚版。
院子里，司空阵穿好衣服出来了，司空玄一直站在那里等他。
司空阵看着这个男人，表情平淡的说：“还没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突！
司空玄的心狠狠的震了一下，他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连他都认不出来了。
但想想也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之前他也是一直避着司空阵，司空阵认不出来他也实属正常。
他嘴唇有些哆嗦，到了嗓子的话，却说不出口。
几乎是颤抖着，司空玄开口道：“我……我是，你过的还好吗？”
这个突然出现的人，让司空阵有些摸不着头脑，他看这个人非常的熟悉，但又完全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
只是仔细观察了许久之后，他傻了。
“父，父亲？”
他的眼神中有些恐惧，甚至后退了半步，他这小动作，让当父亲的司空玄心底生寒。
“阵儿，我……”
“你来干什么？”
司空阵那冷漠的声音之中，那份恐惧可以轻易察觉。
“我，我只是来看看你，对不起，为父知道，我做过很多让你难过的事情，可我也有我的苦衷啊，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那样对你……”
只是他话都没有说完，司空阵却已经是快步离开了这里。
池渊见司空阵出来，出声挽留：“司空阵，你去哪儿？”
只是没有得到回应，他就跑了。
司空玄随后跟了出来，一脸难过。
“唉，慢慢来吧，他会理解你的。”
池渊安慰着司空玄，司空阵离开了这里之后，他一路奔跑，向着城外。
儿时的阴影让他无法正视自己的父亲，他不是傻子，自然也明白父亲那么做肯定有他的苦衷，以为司空阵很多次都在父亲的眼中，看到了不忍。
但那又如何？
他就该去做一个懂事的孩子，理解别人吗？
他的那些难过，悲伤甚至不堪回首的过往，就该被一句话带过去吗？
心中满怀倔强，司空阵只是不想让自己变得一文不值，他不是一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更不想当一个懦夫。
曾经的他恐惧这个世界，害怕着那个懦弱的自己，他害怕自己有一天真的就顺理成章的成了一个懦夫，连自己宝贵的事物都无法守护，失去一切。
现在他依然还在恐惧着。
烟海城的那一幕，始终无法令他释怀，他只是一个弱小的蝼蚁，在那李与衣那强大的力量之下，连挣扎都做不到，只能被动的被对方碾死。
这一切都是因为司空玄，他想让司空阵成为一个懦弱的人，让他恐惧这个世界，封闭自己。
司空阵很怕，他害怕变会原来的模样。
那副胆小的样子令他自己厌恶，无比的厌恶。
但任何事都无法重来，曾经也是无法抹去的，司空阵最害怕的就是有一天，司空玄会出现在他面前，向他道歉。
这一天来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做一个明事理的人，原谅他吗？
还是像个任性的孩子，不去理会？
司空玄的出现，彻底打乱了司空阵的内心，脆弱的城墙倒塌了，各种情绪有如洪水一般将他淹没。
难过，焦虑，非常复杂。
池渊远远望着他的背影，向司空玄说道：“在这个世界上，懂事的孩子，往往都是不幸福的。”
“我不求他能原谅我……”
司空玄的声音有些悲凉。
“但是他想要原谅你，所以才不敢见你，才会跑开，他也是一个好孩子啊。”
第785章 我是这的老板
来到北离城三日，司空玄只与自己儿子见过那么一面。
他甚至连借酒消愁都做不到，只能终日在暗处看着司空阵发呆。
这几天司空阵也没有再进行控制嗜血灵气的修炼，那根特别制作的链子被司空玄扯断了，而且因为云玲玲一直不肯出现的缘故，司空阵也找不到人来帮他。
这几天司空阵一直躲在他和皮卡丘合伙开的那家皮卡酒楼里，因为天灾的原因，城中的商户跑了一些，皮卡酒楼的生意也变的冷清了起来。
皮卡酒楼的定价中规中矩，不算奢侈，但也不便宜，很少有平民会来这里用餐。
皮卡丘这几天比较清闲，它闲来无事的时候，总觉得自己的衣服很一般，索性去订制了一套它能穿的衣服。
这下，这只老鼠终于有裤子穿了。
一身长袍，直挺挺的，穿在人身上叫修身，穿在它身上那叫套个木桶。
不过这小家伙却是非常满意，今天穿出来晃悠，它没有头发，毛也不长，所以还带了个帽子。
走起路来趾高气昂的，很有老爷范儿。
“胖子，你都在这里待好几天了，怎么回事儿？”
它每天都会来酒楼走一圈，美其名曰工作需要，其实就是过来吃饭的。
不依靠池顿，它也有了自己的产业，在这北离城中，也算的上是一个小老板。
有了钱，老鼠就飘了。
挥金如土的日子，过的好不快活。
当然，别人花钱是买金银，皮卡丘的钱，换回来的是整整一个粮仓。
穷过饿过，才知道粮食的可贵呀。
别的老爷腰上，挂的是美玉，它挂了一个金丝布袋，里面装的是几十粒米，偶尔掏一粒出来嚼一嚼，快乐无边。
但它的这份快乐，却是让这个煞风景的胖子打扰了。
皮卡丘的问话，司空阵没有回复，他抱着一个盆，坐在酒楼二楼的一张靠近栏杆的椅子上。
“喂！听见我说话了吗？”皮卡丘站在地上，见司空阵没有搭理自己，于是跳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又跳到司空阵面前的桌子上，走到他面前，说：“胖子？你有什么事儿说话啊？是饿了吗？”
然而，司空阵还是在发呆。
皮卡丘研究了好半晌，一挥手跃下桌子，口中说：“完了，这人废了。”
“皮卡老爷，司空大厨他最近这几天，好像是有什么心事。”
皮卡丘下了二楼，在柜台遇见了帮它管理店铺的掌柜，那掌柜也在抬头看着二楼的围栏边上的司空阵。
皮卡丘略带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不瞎都能看出来，你难道没什么有用的消息吗？”
“额，这个倒是真有，司空大厨这几日，好像在躲什么人，是一个中年的男人，每次那人一来，司空大厨就会躲到后院去，和后院那头猪深情对视……之前我还以为他是喜欢那只猪，都没敢杀掉。”
额，男人？
“你们人类的关系还真是复杂，一定是那个男人欺负胖子了，你给我盯紧了，我在这待会儿，要是人来了你就告诉我，我去教训教训他！”皮卡丘可是把司空阵这个志同道合的胖子当亲兄弟来看，听到司空阵是在躲什么人，一想到他平时那个软弱的性格，就以为司空阵是被人欺负了。
“好嘞！”
掌柜笑眯眯的应了一声，拿着一块抹布轻轻擦拭着光洁如新的柜台，眼睛一直盯着外面。
皮卡丘则是在柜台里面的一张椅子上躺下来，打起了盹。
此时正是中午，皮卡丘刚躺了没一会儿，掌柜就把它摇醒了。
“皮卡老爷，人来了，就是那个家伙。”
“嗯？抱我上去看看。”
掌柜的双手捧着皮卡丘，把它的头露出柜台，远远的看着走进来的司空玄。
司空玄和往常一样，来这里是为了看看自己儿子，池渊让他多加努力，现在需要的是多接触。
他就厚着脸皮，每天都来这里吃饭，点的都是两人份，就是想等司空阵下来。
可每次他一来，司空阵都会消失，然后他一个人含着泪吃下两人份的大餐。
今日，依旧如此。
“放我下去，我倒要看看这家伙想干什么？”
皮卡丘可是谁都不怕，敢欺负我兄弟，今天就要跟他盘盘道。
迈着嚣张的步伐，皮卡丘绕过桌椅，走到了司空玄的前面。
司空玄也是注意到了皮卡丘的出现，他知道这北离城中有不少稀奇古怪的生物，但穿着衣服的老鼠，还是头一回见。
“掌柜的，这是你们店养的灵宠吗？”
司空玄遥看着掌柜，扬声问道。
掌柜的拿着抹布擦柜台，不，他是在给柜台抛光，对司空玄的问话充耳不闻。
他什么都没听见，也什么都没看见，虽然皮卡酒楼开业时间不长，但掌柜的可是换了好几个，都是因为皮卡丘看着不顺眼给辞掉的。
他原本只是这里的一个小小的跑堂，如今有机会坐到掌柜这种清闲的位置上，他可不想丢了自己的工作。
二楼的司空阵也看到了司空玄的到来，他起身便准备离开，但是却听到了皮卡丘的话。
“喂！你是来干嘛的？”
皮卡丘叉着腰，站在地上，这声音一出，司空玄都傻了。
等等，这是一只二星的闪电鼠吧？
虽然它穿着衣服，但是司空玄能够认得出来啊。
可它真的是闪电鼠没错吧？
这种老鼠什么时候有能够修炼到可以说话的实力了？
“你，问我？”
司空玄有些不确认皮卡丘是在叫自己，皮卡丘说：“这就你一个，不问你问谁，听说你天天都来这里，是想干嘛？想偷学菜谱？别怪我找人吧你抓起来！”
这老鼠怎么回事，不但会说话，而且这嚣张的语气……
“我吃饭啊，来酒楼不吃饭还能干嘛？”
“那你点两份做什么，知不知道浪费可耻？”
“我吃的多。”
皮卡丘眉头一皱，挥了挥手说：“你走吧，今天没饭卖你。”
“你是？”
司空玄觉得很有趣，就顺着它的话问了下去。
皮卡丘仰着头，抬起一只小爪子指了指自己：“我是这儿的老板！”
第786章 让你哭着爬出去
“哦？”
见到皮卡丘说这酒楼是它的，而且居然没有人反驳，再看那掌柜的事不关己的样子，估计是八九不离十了。
司空玄很有礼貌的问：“那，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你也配？”
司空玄：“……”
这老鼠，好想弄死它。
看来它可能是误会了什么……
皮卡丘说：“你天天跑到这里来，一点就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企图，鼠爷我足智多谋一眼就能够看穿，你就是想欺负我兄弟，话给你放这，敢欺司空阵，我绝对不会饶了你，赶快的，现在跑还来的及！”
哦？
司空玄没想到，这个小老鼠针对自己的初衷竟然是因为司空阵。
心中好奇之心大增，于是说道：“小老鼠，那我若是不走，你想怎么办啊？”
皮卡丘冷笑一声：“就这样！”
电光火石之间，司空玄只看到了那只闪电鼠向着自己面门冲来，小小的脚踢了上来。
啪！
他一把接住，但那力道却是不轻，皮卡丘也没想到自己踢了一脚这人能够接住，瞬间身形婉转，飞踢变成了连击。
小小的爪子如细雨一般向着司空玄招呼过去。
司空玄用手抵挡着，但也有些吃力，皮卡丘的力量有些出乎意料的强，这么一只二星的闪电鼠，竟然有比一般真我境的修行者都要强的力量。
北离城，当真是藏龙卧虎啊。
“有两把刷子，怪不得敢欺负胖子，看招！”
它身上的雷光噼里啪啦的蔓延出来，金黄色的雷电攀附在它的身上，惯力一击，司空玄感受到那股强横的灵气，抬起双手去挡。
座下的椅子被横推出一米，眼看就要倒下，司空玄不急不缓的一个后翻身，站在了过道上。
掌柜的察觉要动手，悄悄的跑到了后门边上，偷偷看着。
司空阵也没有走，他没想到皮卡丘竟然真的和自己的亲爹打起来了，但又不想出声阻止，只能站在二楼看着。
“你很强，这一击，少说都要有真我境了。”
“今天我就让你哭着爬出去！”皮卡丘轻呵一声，雷光更盛，那些金黄色的雷电如蛛网般牵扯着它的身躯，皮卡丘的速度骤然提升。
也怪不得司空玄没有办法正确判断皮卡丘的实力，因为皮卡丘可不是以灵兽的修行方式修行的，当初某个二货无意之间，把它搞成了一只锻体的闪电鼠，那时的皮卡丘可是有苦难言。
但为了力量，皮卡丘在修行上是一点都没有松懈，在池顿系统之中的那些灵物的辅助之下，皮卡丘的实力早已经超越了表象。
尽管，它看上去只是一只二星的闪电鼠而已。
金黄的流光速度快的让司空阵觉得有些眼花缭乱，他现在不用灵气，怕是打不过这个小老鼠了。
一股血色的灵气，在他身上爆发出来，司空玄的眼睛也红了些许，神识锁定了皮卡丘的位置，心中惊骇。
他低估了这只老鼠了，别说是真我境，就算是来个灵慧期的修士，都难以与其为敌吧？
只是，在神海面前，它还是太弱了一些。
司空玄的速度不慢，向着皮卡丘攻来的位置送出一拳。
那原本身处于半空之中的皮卡丘，却突然挪了个位置，错开了司空玄的拳头，旋身一脚踢在了司空玄的小臂臂弯上。
这本是一场占上风的交手，但皮卡丘碰到司空玄那血色灵气的一刹那，浑身的血气都受到了牵引，视野黑了下去，自己也被司空玄随后送出的一掌打在了身上。
司空玄没认真，他也不是很想伤害这个自称司空阵为兄弟的小老鼠。
皮卡丘的身体非常坚韧，被打出去之后，尚未落地就已经恢复，扭了扭身子，平稳落在地上。
它皱着眉头看向司空玄：“什么东西，怎么和胖子的灵气这么像？”
那种牵引血气的灵气，非常特别，如果不是早有防备，肯定会像皮卡丘一样吃暗亏。
尽管败了一招，皮卡丘也没气馁，反而是更加认定这人就是来欺负司空阵的了。
它可是听司空阵说过其儿时的经历，在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司空家就没一个好人。
这也是它为何会全力维护司空阵的原因之一，毕竟，通病相邻啊。
啥也不说了，池顿该死！
“啪！”
两只小爪子拍在一起，皮卡丘的手中凝聚出一团金黄色的电光，一条如蛇般的金色雷光缓缓凝聚成形。
“靠不近你，我丢死你！雷印，小金龙！”
皮卡丘爪子一挥，那只金色的小蛇飞了出去，雷电的速度快的连司空玄都无法瞬间反应过来，那被皮卡丘称为小金龙的雷光，瞬间就击中了司空玄的身体，酥麻的感觉遍布全身，司空玄咬着牙挺了过去，但还未回神，一张椅子就怼在了他的腹部。
“呵！”
大呵一声，灵气震荡，椅子被他震碎了，人也没有后退一步。
几招交手下来，他已经深刻的明白，这小老鼠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司空玄有些不想打了。
他无法在这里用出太多的灵气，那种愤怒的情绪连他自己都无法完全控制，他的血脉灵气，到了这个岁数，司空玄也只是敢用处一点点，实力大概能够维系到灵慧中期的。
如果用更多的话，可能就会控制不住自己杀了这个小老鼠。
身形后退半步，他还没开口说话，皮卡丘就又攻上来了。
一瞬间，七八张桌椅受力飞去，桌椅只是掩饰，它们的后方都隐藏这皮卡丘的灵气。
轰！
被砸了一通，司空玄竟然是把所有的攻击都挡了下来。
“皮卡丘，够了！”
这时，二楼上传来了一道声音，是司空阵喊住了皮卡丘。
司空阵看得出来，司空玄在压制着自己的力量，怕伤了皮卡丘，所以根本就没有对它下狠手。
但皮卡丘不知道啊，它只是想把这个可恶的家伙揍一顿。
“干嘛？我帮你报仇呢！”
被司空阵喊住，皮卡丘很不满，它才打到兴头上。
“别打了，他……他是我爹。”
司空阵说完，可能是有些不想让司空玄看到他现在的样子，转身走了。
皮卡丘也是呆了。
“你是他爹？”
司空玄苦笑着拍掉自己身上的木屑，无奈的点点头。
第787章 父子之情
皮卡丘满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司空玄，虽然想过这个人可能是司空家的某一个，但没想到是司空阵他爹啊。
不会生气了吧？
我不揍你爹了还不成？
皮卡丘丝毫没有觉得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它虽然脑子不笨，但就是有些过于自负了。
看着司空阵的身影消失在二楼，皮卡丘立刻转头问司空玄：“你真是他爹？”
显然，它还是有些不信。
司空玄点着头承认了，皮卡丘脸色多少有些郁闷，看了看被砸的乱七八糟的酒楼大堂，它叹了口气说：“赔钱。”
“又不是我砸的……”
皮卡丘可不想花费那些冤枉钱，这里被砸的乱七八糟，那些钱都够买好几袋米了。
很好，现在司空玄也学会如何当老赖了。
而且这里的惨状本来就和他没关系，本就不是他先动的手，所以这个锅司空玄可不会背。
司空玄的态度让皮卡丘近乎抓狂，但他能怎么办？
它只能凉拌。
让掌柜找人来收拾了它的烂摊子，司空玄点的菜也端上来了，依然还是两人份的，只是这次有人和他一起吃了。
看着皮卡丘坐在桌子上狼吞虎咽的，司空玄真的有些佩服这只老鼠的厚脸皮。
皮卡丘时不时的抬起头看司空玄一眼，那眼神极致幽怨。
哼，不赔钱，吃我也吃回来一部分！
它一直在和司空玄较劲儿，司空玄也没生气，他反倒还挺开心。
虽然皮卡丘是一只灵兽，但它能这么维护司空阵，那是打心底里对司空阵好，看到儿子能有这样的朋友，心中也满怀欣慰。
“你这次来找他，是有什么事吗？我可明说了，不管你想干嘛，司空阵是我们北离城的人，你再想把他关起来，可要问问我答不答应。”皮卡丘说话依旧很是硬气，豆大的眼睛中带着警惕。
司空玄很无奈的低下了头，他开始和这个刚刚认识不久的小老鼠说起了自己与儿子的过往。
他将自己因为身份缘由，日常迫害司空阵的犯罪经过说了一通。
皮卡丘听得目瞪口呆。
“你们人类的感情真复杂啊，既然不想让他受伤，那你还关他？”
皮卡丘有些鄙夷，司空玄解释道：“可我们家族的血脉就是如此，嗜血灵气难以控制，就算是我都没有信心能够在发怒之时维持自我……我害怕他……”
“既然如此，那为何他对外的名字依然还是司空阵？姓司空的人可不怎么多，只要有人听说了这个名字，自然会知道他就是你的儿子，不是吗？”
皮卡丘有些搞不懂这个司空玄在想些什么。
“他的名字……是他母亲给他起的，他什么都可以丢，但这名字是绝不能改，他叫司空阵，无论何时都是！”这一句肺腑之言，司空玄说的斩钉截铁，很是霸道。
“哦。”
皮卡丘也想不出来这个时候正常人该怎么回答，就哦了一声敷衍了事。
“咳咳，那个，皮卡丘，你能不能帮我在阵儿旁边说点好话？我是真心实意的来向他请罪的，不管他有什么要求，我都可以答应，能让他和我坐下来谈谈吗？”司空玄极力的想挽回自己和司空阵之间的关系，目前唯一能够搭得上话的，也就只有这个小老鼠，和那个看起来和司空阵关系还不错的小姑娘。
只是云玲玲那天在司空玄面前出了丑，根本不愿露面，司空玄实在是找不到其他什么人了。
现在这个突然出现的皮卡丘，可是他最后一棵救命稻草。
如果连皮卡丘都不帮他，他就又得回去找池渊的麻烦了，这个老家伙一定会帮他，只是池渊这个人吧，多少有些木讷，就算他全心全意的帮司空玄恢复父子关系，貌似也不会有什么理想的结果。
最好的，应该就是能让他和司空阵坐下来聊聊天，然后司空阵第二次落荒而逃。
见他态度还算诚恳，皮卡丘也觉得，这个人貌似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坏，所以就决定帮他一下下。
毕竟决定权还是在司空阵的手上，它也只不过是帮司空玄争取一个对话的机会罢了。
皮卡丘点点头，算是应下了，就在司空玄刚觉得这个小耗子通情达理的时候，皮卡丘伸手一指旁边的地上，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赔钱！
不得已，司空玄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金饼，放在桌子上，皮卡丘见钱眼开，立刻把那块儿沉甸甸的金饼揣了起来，然后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的说道：“这事儿嘛，好办，我劝劝他就好了，你去包间等着吧。”
此言话了，皮卡丘跃下桌子，晃晃悠悠的走了。
看它走路那嚣张的姿势，司空玄感觉自己被它忽悠了，但又找不到什么问题。
总而言之，这到了最后，钱还是他赔的。
算来算去，怎么算都是自己亏，但如果能够换回和儿子说话的机会，他也不在乎了。
皮卡丘还是在后院看见了司空阵，这胖子正如掌柜所说，蹲在猪圈外面与猪深情对视呢。
看的人毛骨悚然，皮卡丘担心猪的安危，于是快步过去，分散了司空阵的注意力。
“胖子，想什么呢？”
“我爹让你来的？”
司空阵扭头问它，皮卡丘冷冷一笑，从怀里掏出了那个小金饼，说：“刚赚的，咱俩一人一半，怎样？”
“他和你说什么了？”
只是，司空阵没想和这只耗子同流合污，而是非常理智的又问了一声。
皮卡丘不再开玩笑，语重心长的说：“他说他是来向你请罪的，希望你能够原谅他……就这些。”
“我小时候，最怕的就是我爹，却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连他长什么样子都忘记了，我到底是在害怕他，还是在害怕别的什么？”司空阵自言自语着，皮卡丘就在他旁边待着，与他一起看猪。
“我以为我什么都不怕了，可是我还是这么胆小懦弱，连正视自己的勇气都没有，你知道我回到北离城的那几天去干什么了吗？”
第788章 教你如何强大
这皮卡丘上哪儿猜去？
但很显然，司空阵这一句话并不是在问它，而是在问自己。
“我本意，仅仅只是想查一查我们家族的血脉史，我想从中找到一些关于控制嗜血灵气的办法，可没有……一个都没有，司空家族之中，我爹都算长寿的，年纪最大的也很少有活过三十岁的，那个时候我都快绝望了……”
“不，你是一直都很绝望才对，你们家族能延续至今，还真是个奇迹啊。”皮卡丘小爪子按在他的身……腿上，小腿上。
“是啊，我一直都很绝望，从小到大的二十年里，我害怕的人永远都是我自己，我怕因为灵气暴走伤了别人，更怕灵气暴走被人当成怪物杀死……”司空阵低着头，眼睛有些红，那嗜血灵气已经抑制不住的在向外流窜。
“我只是一个胆小懦弱怕死的混蛋，连修行都畏首畏尾，这样的我凭什么和他们走在一起？如果一直这样下去，那我就只能永远都是一个躲在别人背后的胆小鬼，看着同伴死去，什么都做不了……这个时候，有人能体会我的恐惧吗？他们不知道我在害怕什么，但我很清楚，我只是害怕那个胆小懦弱的自己，我担心自己无法战胜嗜血灵气。”
司空阵很努力的将这句话讲完，已是满脸泪痕。
皮卡丘确实是不能理解司空阵的恐惧，它从未害怕过这种事，它的生命是很短的，只是一只被北离宗弟子抓去当宠物售卖的二阶闪电鼠，若非因池顿那酒后混乱的一个精灵投掷，它现在只可能是某个人家中的一个小小玩物。
口中对池顿永远都是厌恶至极，但其实对皮卡丘来说池顿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人，那是给予了它新生的人，尽管那人不太像人。
“人怕死，是很正常的事情吧？我可没见过几个，能把自己生命当儿戏的人，只有珍惜自己生命的人，努力活着的人，才能够明白活着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每个人都在为此而拼尽全力，你不必觉得你只是这前行路上的少数?无论是你还是其他人，他们都怕死?怕死有什么不对？生命只有一次，我这一生既然有了自己选择的机会?那我就一定要努力的活下去?比任何活的都自在洒脱！”皮卡丘说的很认真，它何尝不是也在为了活下去而倍加努力呢？
“可若是……有一天，有人想要杀你，我却连救你的勇气都没有，你肯定会恨我的。”
司空阵咬着牙?表情难以掩饰的纠结。
对此情景，皮卡丘以一个微笑回之：“放心啦?我可是很有信心的?如果有那种连我都对付不了的敌人?你还跑过来干嘛？送人头吗？但我估计，那时的你?一定会是一个挺身而出的人。”
“不可能的?我不敢的。”
“你敢的！”
“我不敢的，我绝对做不到。”
司空阵和皮卡丘争辩着这种毫无意义的话题，两人竟然都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忽然皮卡丘皱了皱眉?然后低头想了一想?恍然道：“原来如此?你就是因为这一点才会这么胆小的。”
“啊？”
这个蠢胖子，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他能够有这种想法，本就是一个勇敢的人呀。
“既然你觉得自己很胆小，那从今天开始，你就跟着我修行！”皮卡丘仰着头，叉了个腰。
咔哧！
经过刚刚剧烈的活动，它的那衣服早就已经不堪重负，此时因为这样的一个动作，裤子撕开了一个口子，有点尴尬。
“你能教我什么？”
司空阵没想理它。
“别不识相，整个北离城，我可是最勇敢的闪电鼠，本鼠爷当第一，没有老鼠敢争第二！”
这皮卡丘可完全不是吹牛，因为整个北离城的闪电鼠也就只有它一只，它无论干什么都是第一。
这很正常，也很皮卡。
“喂，你那毫不信任的眼神是怎么回事儿？我今天偏偏要教教你什么叫勇气之王！”皮卡丘一副怒气上头的样子，大喊一声，小爪一挥：“跟我来！”
鬼知道它要干什么去，但看着皮卡丘走的不是正门，所以司空阵也就跟上去了。
嗯，完全是出于好奇。
眼看着出了皮卡酒楼的皮卡丘就走到了大街上，它前进的方向，是北离宗的宗门。
来北离宗干嘛？
司空阵正疑惑着，它已经走了进去。
这个黄皮耗子也算是北离宗的弟子，所以没有人拦他，一路向下，来到了北离宗目前最特殊的部门，北离宗防御局。
现在称得上是防御局常客的，也就只有付昆一个人了，大家都有自己需要忙的事，只有付昆必须依靠接一些带奖励性质的任务来维持自己的生计。
他的修行可是需要大量的灵晶石的，池顿身上的那些风系灵晶石都快被他耗空了，付昆也只能够通过这种办法来获取灵晶石，增强自身的实力。
现在他仍旧对砍池顿一刀有着深刻的执念，尽管他多少意识到，那有些不切实际。
那可是个硬的不可理喻的家伙。
“司空阵？你们也来啦？”
付昆在防御局里看着几个同门比试，恰巧这个时候看到了那抹黄色的身影，和跟在它身后的司空阵。
皮卡丘大摇大摆的一招手说：“我前几天听小魔族的那些孩子说，咱们防御局要组织一个新队伍，我是来当队长的！”
一时间，很多双眼睛都看了过来。
皮卡丘看都没看，继续说道：“听说是要以魔族为主，维护苍云大陆的和平，这种事我皮卡丘义不容辞，请给我个代号正义鼠谢谢！”
“哈哈哈，你还真敢说啊，这里的这些人，可都是想来加入这个新队伍得，他们都是一些闲不住的家伙。”付昆指了指那边正在比试的人说，司空阵站在皮卡丘旁边，目标有点大，顿时就感觉很多道视线聚集过来，缩了缩脖子。
“司空阵，跟着我，想要摆脱那个懦弱的自己，从现在开始，我来教你怎么强大起来！”
皮卡丘毫不畏惧，它的胆子与身材是成反比的，身材有多矮小，性格就有多么张狂。
第789章 变身！雷霆皮卡丘！
“喂，皮卡丘，别仗着你是池顿的灵宠就成天耀武扬威的，要你来当我们老大算怎么回事儿？这可是除魔的队伍，一个灵兽跑过来凑什么热闹？”
有人不干了，虽然这么久过去了，宗门里大多都知道池顿养了一只通人性的闪电鼠，而那闪电鼠自身的力量也丝毫不逊色于五六阶的灵兽。
但强于不强，皮卡丘都不该成为这个队伍的队长。
按照宗主大人的意思，这个防御局的特殊分部其宗旨是，以‘人族’为领导的‘魔族’队伍。
这其中根本没灵兽什么事儿啊？
可皮卡丘也不会就这么退缩，反而是上前一步说：“凭什么，我就不是宗门的一员啦？你们看这牌子，我也是只有身份的闪电鼠好不好？既然你们都那么弱，为什么我就不能当老大呢？拥有力量的人来领导，才是事半功倍之法！”
它虽说的有几分道理，但那目中无人的态度，让一众弟子很生气。
“我要跟你单挑！”
忽然走上来一个，皮卡丘看也没看他，爪子一指侧面，引得其他人的视线都挪了过去，随后一脚飞出，狠狠的踢在了那人的脸上。
砰！
飞出去好几米撞在墙上，那人被踢掉了一颗牙。
满嘴淌着血站起来，捂着嘴巴大喊着：“你偷袭！”
“呸！就这点防备之心都没有，还跟鼠爷打？你怕是没长大呢吧？”皮卡丘狠狠的啐了一口，然后看着其他人，招了招爪子，口中道：“快点的吧，给你们个机会一起上。”
皮卡丘身上雷光阵阵，它的身影化作了金黄色的雷光，隐匿在那密密麻麻的金黄色雷网之中，不全力去分辨，根本找不出哪一道雷才是皮卡丘的真身。
这些人是跟不上皮卡丘的速度的，在绝对的速度优势之下，他们只能够被皮卡丘耍的团团转。
“土灵沼！”
其中一个土系灵修用灵气改变了脚下的地形，地板上变得泥泞不堪，只要接触到就会被牢牢锁住。
这让皮卡丘失去了落脚点，可接下来他们很清晰的就能够看到，一道金黄色的闪电迎面向着他们冲击而来。
来不及用出灵术，几人的阵型便已经被皮卡丘一击冲散了。
灵气溃散，那暂时形成的泥沼也消失了。
皮卡丘落在地面上，很不屑的说：“放心啦，老大以后会对你们好的，见面叫大哥哦！”
几人很是郁闷，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却听皮卡丘说：“还有你，那个胖子，你也是来争这老大的位置的吧？还不出手！”
那几还在闹心，突然发现这里除了付昆以外还有一个人。
司空阵啊？
这个胖子，好像挺强的来着。
可是，他能打过这只闪电鼠吗？
他们对司空阵都不是非常了解，只是偶然间见过司空阵出过几次手而已，但是也就只有那么寥寥数次，其它的时间，这个胖子都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我……就不用了吧？我也不想……”他并不想当什么队长，甚至加入这个新队伍都是皮卡丘拉着他过来的。
与他相比，皮卡丘身上的力量可是要更胜一筹的。
但皮卡丘会让他把那懦夫一样的话讲完吗？不会的！
“哈！看脚！”
皮卡丘用足了力量?浑身的劲力在此刻汇聚于它那圆润的身躯之上?身躯速度骤然加快，比起之前与司空玄对战之时，都要更胜几分。
它是要杀了我吗？
司空阵愣住了，连一点反应动作都做不出来?他是真的没有想到，皮卡丘会对自己动真格的。
那一脚袭来的劲风之中，没有丝毫作假。
他已经来不及防御了，一身血色的灵气自主攀附身躯，准备迎敌。
砰！
但想想之中的沉重攻击并没有到来，司空阵就看到皮卡丘以来时的速度，横飞了出去。
啪叽的一声，皮卡丘撞在了墙上，但是它一个旋身就站在了地上。
鼻子中流出一点鲜血，它随意的抹去，口中说：“没想到你居然隐藏着这么强的力量，不错嘛死胖子，敢装弱来偷袭我！？”
啥？
司空阵自己是懵逼的，他对天发誓，自己什么都没干啊。
旁人却是不知，无不是堂目结舌的看着，刚刚皮卡丘那一击可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如一道雷电击在了司空阵的身上，随即就被对方的血色灵气震飞了出去。
皮卡丘再次袭去，它锲而不舍的发起一次又一次的攻击，这防御局的修炼场很大，也很空旷，但此刻都被金黄色的电光布满了，皮卡丘那恐怖的实力肉眼可见。
但就算是这样，那胖子站在雷霆之中依旧不为所动。
这……是多么强大的实力啊！
“我……”
司空阵别说防御了，他现在站在那儿什么都没干，皮卡丘可一说是非常巧妙的化解了它自己每一次的奋力攻击，在外人看来，简直就像司空阵挡回去的一样。
司空阵大概是明白了，这皮卡丘，它是在演啊！
“啊！哈……”
打了半天，皮卡丘满脸疲惫的停了下来，用略带虚弱，且非常不甘心的声音说：“司空阵，不愧是司空家族的血脉传承者，你的力量当真强横无比，看来我不是你的对手，但鼠爷不甘心败给你，接下来这一招，是我钻研了许久的绝技！”
皮卡丘站在那，眼睛转了转，它完全是现编的，自己哪有什么钻研了许久的绝技？
嗯……
“变身！！”
轰隆！！
训练场中一声炸响，汹涌的雷光在皮卡丘的身上爆发。
“啊！皮卡丘变身了！这是什么？”
刚被揍了一顿的围观党感受着那可怕的灵气，纷纷后退，害怕受到波及。
他们心知自己不是皮卡丘得对手，他们不希望皮卡丘成为这个队长的根本原因，是因为他们不想被一只耗子呼来喝去。
至于司空阵，起码是个人啊。
“司空阵加油！”
“打败它，加油！我们支持你！”
呼声响起，司空阵现在很茫然，他真的很茫然。
我该……动一下吗？
皮卡丘大吼一声：“雷霆皮卡丘，你如何胜我！！”
小老鼠上了！
啪！
谁都没看清，它是怎么回来的，但皮卡丘就是非常狼狈的被打飞了出去。
轻而易举，简简单单。
第790章 蹂躏狂风，龙息斩！
“我……”
司空阵很无语，皮卡丘这登峰造极的演技，若不是他明白自己几斤几两，否则都快相信这是真的了。
一流的演技，皮卡丘将一个挑战者的不甘演绎的淋漓尽致。
它伏在地上，还想爬起来，但是身躯已然僵硬，口中还低吼着：“不可能……怎么会有这么强的力量，我不可能输！不可能……”
然后，脑袋一低，好像是晕了。
“哇！！！”
“司空阵赢了！”
“我支持司空阵当咱们的领导者！”
围观者高声呼喊，但一道声音打破了这喧嚣的氛围。
付昆抱着自己的刀，缓步走上前来，看着司空阵，面带不屑的说：“你想当领队？”
司空阵开口解释：“不是，我……”
“哼！那还要问问我的刀答不答应！”
怎么……这一幕似曾相识呢？
刚才是不是发生过？？
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皮卡丘睁开了一只眼睛，偷瞄着付昆，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跟我出来！这里不适合战斗，我的刀可不一样，若是全力出手，怕是这防御局的修炼场都会被我斩开！”
付昆语气森寒，迈步而出。
“付昆，你这是……”
司空阵又一次，话又没说完。
旁人见识到了司空阵那高超的实力，立刻起哄道：“司空阵别怕，你这么强，一定能赢！”
“可我觉得付昆也很厉害啊，他的修为进步可不是吹的。”
至于到底是付昆厉害，还是司空阵厉害，这就不为人知了。
“扶……我起来，我要去看决斗！”皮卡丘非常虚弱的说着，几个防御局的弟子们一看，立刻跑过去一个把它提起来。
还没说出什么讽刺的话，皮卡丘一句：“喂臭小子，放尊重点，好好抱着。”
他打了一个哆嗦，赶紧把皮卡丘抱端正，那讽刺的话也没说出口，跟上人群向外走去。
北离城最宽阔的比武场中，两个人迎风而立。
一脸高深莫测的付昆，与神情呆滞的司空阵。
“那人谁啊？跟付昆打？看起来呆头呆脑的。”
“不知道，听说赢的人能当那个新部门的老大诶。”
“真的吗？那我能不能去试试？”
“等他们打完的吧。”
付昆闭着眼?有人高喊着问他：“怎么还不开始啊？付昆你磨蹭什么呢？”
“等风来！”
慢慢的，这个消息在北离宗内传开了?得到消息的人都跑过来围观。
人群之中?有一道金发姑娘的影子?左右乱窜?找到了一个人多的位置?隐藏在后面，悄悄看着。
“他搞什么鬼呢？”
云玲玲奇怪的看着司空阵?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不喜争斗的胖子忽然要跟别人决斗争什么新部门的老大。
时辰已至?付昆把刀横在面前。
“我只有一刀，斩仙神，灭邪魔，你可敢接？”
司空阵：这个时候?我该说话吗？
好茫然啊，我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又是为了什么而决斗的？
这些缘由?司空阵一概不知，他只是一个无辜的，被老鼠忽悠了的良善之辈。
付昆点点头?将刀拔了出来，刺眼的阳光落在雪亮的刀锋上，闪耀着光芒。
“亘古之时，风之巨龙翱翔于天空，身长千里?横跨江海?吐息为风雨龙卷，振翼灭四方妖灵，吾受龙之传承，以吐息之法拟炼冷锋，这一刀，名叫龙息斩！”
付昆做拔刀状，一切的声音都安静了下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奇特的场面。
所有的风灵气似乎都找到了主人，那自由之风，汇聚成了一束，流向付昆之手，卷于长刀之上。
呼——！
风在咆哮！
呜——！
又似在低吟！
这绝不是一场随意为之的战斗，付昆的这一刀尚未送出，便已经引起了天地异象。
他那把刀就是风的主人，龙息斩，技如其名。
巨龙咆哮前的片刻光阴，那些从众人身边流窜而过的强风，不停不息，似乎这一刀的刀势永远也不会达到顶峰。
大半个苍云城的人都注意到了这奇怪的一幕，因为原本平息的风，忽然都在向同一个方向吹，那风推着人的身，似乎想要将他们全部带过去。
咕咚……
有人动了动喉咙，退后了几步。
“这……原来，付昆也有这么强的力量的吗？这……就算是神海也不过如此了吧？”
“可他……连灵慧期都没到，是怎么做到的？”
所有人都心生疑惑，甚至因为感受到这股刀势，连那在北离宗中的池渊都站起身来。
所有人都在此刻望着这里，包括某个偷偷赶来的司空玄。
他有些紧张，因为根本不知状况，刚刚还在躲着自己的儿子，怎么忽然要和这么强的一个人决斗了？
“喂，大叔！”
皮卡丘慢悠悠的走到了他身边。
“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不过放心吧，不会受伤的。”
皮卡丘不知付昆是怎么想的，但是看见这一幕，它大概猜到了。
“接刀吧！指引吾的方向，任狂风撕碎壁障！”
念着一些不知名的词句，付昆的刀，斩了出去。
他的姿势，是一记略微向上的横斩。
汇聚于刀锋之上的风灵气，凝实般的利刃，怒号的狂风，此时尽皆向着司空阵飞驰而去。
司空阵脸上的肉被吹的一抖一抖的，他的头发正在飞扬。
龙息斩正迎着他而来，司空阵什么都没干，那龙息斩在靠近他差不多只有手掌长的距离之时，竟然自己从中间断开了，分成了一左一右两股，向着司空阵身后斩去。
呼————！
在那龙息斩眨眼间已经横飞百米之后，大风终于是被带了起来。
所有人受不了那股狂风纷纷被吹拂的后退。
场中的付昆一脸虚弱，手中的长刀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啪！
“好强的……修为……”
这是付昆临终前的最后一句话。
不对不对，他没死，付昆悄悄得比了一个大拇指给远方正在观看的皮卡丘。
皮卡丘泪目了，爬上了司空玄的肩膀，站在那大喊着：“付昆！！！”
你特么真是个好样的！
这一刀过后，再也无人敢怀疑司空阵的实力了，这个胖子，超强的啊！
第791章 醒悟
“所以说，你们两个到底在搞什么鬼？”
皮卡酒楼的二楼某处，云玲玲坐在皮卡丘和付昆两个‘手下败将’的对面。
她很严肃，在刚刚付昆出刀的时候她的确是被吓到了，那根本就是毫不留手的一击，如果稍微一个没把控好，司空阵可是会死在那的。
皮卡丘坐在桌子上，它如果坐在椅子上别人就看不见它了。
它说：“我不服！凭什么我要被绑起来，你这是对一个善良的闪电鼠在进行不公正待遇，我可以拒绝回答你的问题！”
是的，这个罪魁祸首，此时已经被五花大绑了起来，平稳的放在桌子上。
付昆在旁边闭口不言，司空阵想劝劝他们，但又不敢开口。
“你们这么做，有想过司空阵的感受吗？”
云玲玲始终都是站在司空阵这一边的，她很不开心，极度不开心。
见付昆不说话，于是又问：“你刚刚怎么回事，你那一刀要是歪了一点，是想把他分成两半吗？”
付昆缩了缩脖子，小声说：“我又不是没把握……”
“付昆，你刚刚那一刀太帅了，尤其是之后那种灵气枯竭的感觉，演的太逼真了！”皮卡丘这个不怕事儿的，此时还在夸付昆刚刚那充满了演员精髓的一刀。
付昆干笑着说：“我是真没灵气了，刚刚灵气枯竭可不是装的。”
“甘于奉献，好兄弟啊，你怎么想到一起演的？”皮卡丘终于是把付昆当成了战友，那热切的模样，仿佛见到了失散多年的亲兄弟。
“嘿嘿，还不是你闹的不够大，万一还有别的人想来找茬，到时候再碰上你不在的时候，找司空阵比试比试，那不就前功尽弃了？还是在人多的地方闹大一点，也好做后续工作。”付昆把自己的想法解释了一通，皮卡丘深以为然的点着头。
云玲玲居然被无视了。
“水牢！”
两人慌神之时，一团水灵气包裹住了这俩的头，付昆指了指自己，然后求饶的低下了头。
皮卡丘倔强的憋着，云玲玲说：“你们两个够了，现在司空阵被你们弄到了领队的位置，他又没有做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还不清楚呢，唉……那个什么新队伍?算我一个吧。”
“额，玲玲，不用如此吧?听说很危险的。”
司空阵这时才忍不住说了一句话?云玲玲瞪了他一眼，怒声道：“你能当领队我就不能加入？防御局又不是你家开的！”
说完?迅速起身，然后走了。
司空阵脸色很难看?非常失落。
啪！
水球破了?付昆连忙做了个深呼吸?皮卡丘倒是没事儿?它还能再憋个半刻钟。
“胖子，连女人都不起你诶?你不打算做点什么男人该做的事儿让她看看？”皮卡丘看着那因为云玲玲生气而变得失落的司空阵?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我也知道，但……想的和做的总是不一样的，幻想有多勇敢，我就有多怂……”
司空阵低着头不敢去看他们，怂包的气息展现的淋漓尽致。
付昆拿起自己的刀?打了个哈欠，说：“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们了。”
也准备走了，不过他起身之后，停顿了一下，又对司空阵说了一句：“司空阵，你知道以前池顿和我说起你的时候，所说的最多的是什么吗？”
司空阵抬起头看着他，似乎也想知道答案。
“他说你不是一个怂货，只是缺点自信，血脉那种东西，他认为你终有一日能够征服它，我那一刀本是给池顿准备的，可是他的实力进步太快，最近让我有种望尘莫及的感觉，但我是不会放弃的，这就是我对修行的坚持，希望你也能找到你的目标吧，浑浑噩噩的一生，太无趣了，不是吗？”付昆轻轻敲了下桌子，抱着刀走了。
下楼梯的时候，付昆发现在楼梯拐角处的桌子边，坐着司空玄。
司空玄也在看着他，淡淡的夸了一句：“北离宗，果然是英才辈出啊，你方才那一刀，假以时日定是要胜于林道如的。”
“前辈过奖了，师父永远是师父，不给师父丢人，便是我这做弟子的职责。”
付昆停在了楼梯扶手边，望着司空玄，说：“他和你不一样，这里也不是苍云的王宫，他更不是在怕你，我相信池顿说的话，他是一个勇敢之人，毕竟在这种世道，能够保持一份身为人的良善，便已经是称得上勇气可嘉了。”
“能够有你们这些朋友，也是阵儿的福气。”司空玄与付昆对视，付昆见他眼中有些许落寞，无奈的摇了摇头。
“前辈您还是没懂我的意思啊，给您个提醒吧，死在您手下的人很多，兰都城也仅仅只是其中一个。”
付昆可是把最关键的都告诉他了，司空玄身上猛然爆发出一股杀气，他死盯着付昆问：“这不是你们该知道的事情。”
“别太小看北离宗了，宗门虽小，却有这苍云最大的情报组织帮助，查一查这些事，还是简单的。”司空玄的反应，完全在付昆的预料之中，他解释道：“您就不觉得，那个金发的姑娘，很眼熟吗？”
“我……”
金发是海族的特征，司空玄当然知道，兰都城……云家。
砰！
司空玄一拳砸在桌子上，痛苦的把头抵在了桌面上。
为何司空阵会一直躲着他？
他总也想不通，可现在付昆将一切都给他点明了，这还需要说吗？
我是那个姑娘的……死敌啊。
无数年下来，他已经习惯了去做那些肮脏的事，兰都城的云家没有错，唯一错在他们是参加了魔族大战的人。
他们是知晓苍云底蕴的人，他们是阻挠先王的人。
灭族之仇，何以平复？
“不行，我得去见她！都是我的错，是我……”
司空玄迅速离开了酒楼，没有引起任何人得注意。
得知了真相的司空玄，方才醒悟。
他一直以为，自己并没有影响到儿子的生活，可到头来，善恶终有报，此时，正是恶报之时。
第792章 寒树下
寒冷至极的冰天界。
池顿三人的座驾早在几天前进入冰天界之时，就已经放生了，这些天他们一直都在这冰天界之中顶着风雪前行。
“老陈，怎么？累啦？”
应天陌笑呵呵的走在前面，池顿跟在他身后，陈北离走在最后方，听到应天陌那调笑般的话语，陈北离也笑了。
“没什么，只是有些怀念这里，几十年没有来过了。”
“我来这里，就跟回家一样，这辈子在这冰天界的时间，都比苍云要多的多。”应天陌毅然的向前走着。
他们面前有一座雪峰，应天陌遥遥一指说：“过了那里，就能够看到冰树了，咱们也快到地方了，啊！”
池顿说：“咱们快一点吧，我有些担心锦鲤的身体。”
他说着，快步走到了山脚下，将封印锦鲤的冰棺用绳子绑在身上。
“爬过山么你小子？”
应天陌看池顿那生疏的样子，就上前调侃他，池顿摇摇头，看着上面说：“跳上去不就行了吗?”
“嘿！要是真那么容易，这里就不会是人族抵御魔族之时的最强防线了。”
“为什么？”
“山上有禁制，这一趟山脉几百里，都被那禁制笼罩着，你难道没有发现，就算是进入冰天界的魔族，也都是从两侧出去的吗？”这个，应天陌说的倒还真是。
池顿只是一直没有注意，他皱眉问：“难道还要绕过去？”
应天陌笑着，拿出一把小剑，那小剑正如池顿母亲曾经给他的那个一样。
这东西，池顿还是眼熟的。
他拿着小剑，向那山壁一丢。
啪！
嗡——！
山壁震颤了起来，雪花滚落而下，三人的面前竟然打开了一道石门。
还有这种操作吗？
“还有这种操作？”池顿看着那打开的大门，才知道，那个小剑竟然就是这里的钥匙。
只是更加令他好奇的是：“我娘怎么会有这里的钥匙？”
“这个啊，你爷爷曾经是和我一起奋战过的一个老兵，他叫池也，大家都习惯称他池爷，曾经是黑云军十二旗的旗官之一，他年纪比我大，后来退回去养老了，现在还在生你母亲的气呢。”
额……
“您认识我娘吗？”
“不认识，只是听别人说过。”
三人顺着一条漆黑的暗道向内走去，应天陌继续说：“那老小子在战场上待久了，碰到你爹那样的女婿不同意他们俩的婚事?所以你娘就跟你爹私奔了，直到现在也没有回去过。”
“呵呵，胆子还挺大的。”
“说胆子大?谁能比得上你啊……”
这条暗道非常的长，池顿只感觉走了好久?但速度还是要比在外面顶着风雪来的快一些。
半个时辰后，三人终于是又到了一扇石门前?应天陌把钥匙放上去?陈北离的手中多了一团火，说：“池小子?跟在我身后?前方就是地狱了！”
石门缓缓打开?寒流涌了进来，池顿的眼前，看到的是一片密密麻麻的魔族，潜藏在白雪之中。
天空地面?全部都被魔族沾满了。
“杀！”
陈北离第一个持剑冲了出去，池顿紧紧跟在他的身后?应天陌对池顿说：“马上就要告别了啊小子，只要你仍旧保持着人心，苍云就欢迎你回来，咱们人族最缺的就是你这样的人才?可别不明不白的死在魔域了哦！”
迎入魔族之中，那一望无际的魔族生物，并没有太多发现他们的存在，这些魔族只是在互相厮杀，以其它种族为食物，进行着生死的搏杀。
陈北离周身灵剑成雨，遍布天地，随着他手中那柄焚阳神火组成的灵剑漫天飞舞，绞杀每一个靠近他的魔族。
人族与魔族的战争，永远都是人族在屠杀，但魔族的数量却是人族的百倍千倍，每一场战争，都是以一敌百的战场。
陈北离没有让任何一个魔族接近池顿，他一路斩杀，直迎冰树。
一条由尸体铺成的道路，被池顿踏了过去。
这是一个强者生存的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弱小的生命只能成为强者的剑下亡魂。
“这里不会有魔主吗？”
池顿奇怪的看着周围，虽然魔族很多，但都是一些智力低下的家伙。
“那些高等魔族自命清高，才不会和这些炮灰混在一起，不过你小子到了魔域可要小心一些了。”
应天陌说起魔域的时候，脸色有些难看，池顿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老将军露出这般神色。
“魔域，有什么不同吗？”
“那几个上位魔主是不会轻易进入人族的，若是在人族与我或陈北离任何一个天阳境碰上了，都有他们受的，不过在魔域，灵修几乎相当于废物，在那边可是没有灵气的。”
这个消息，池顿也是第一次听说。
见池顿有些茫然，应天陌解释道：“我曾经去过一次，差点死在那里，在魔域没有灵气，也就代表着你的灵气永远都无法得到补充，冥域那边也是同理，陈北离进入冥域的这几十年，我都以为他死了，却没有想到这个家伙竟然能够靠着焚阳神火的火种活下来，也是实属不易。”
池顿想了想，如果是自己的万仇的话，魔域对他的影响应该不是很大。
池顿的战斗方式，并不是像灵修那般，炼化天地灵气为己用，他是一个生产灵气的人。
“嗯，我知道了，您放心吧。”
说道这里，应天陌有些犹豫，他看着池顿身上背着的锦鲤，在想要不要告诉池顿。
他还是说了：“如狱是一个非常狡猾的魔族，他连自己的女儿都能够利用，自然也会留下后手，她的身上很有可能会有如狱留下得精神印记，如果到时候她被控制，哪怕你再不情愿，你也要亲手杀了她。”
“我绝不会杀她的！”
“难道你想看着她成为对方毁灭人族的工具吗？就算能活下来，她真的能够心安吗？孩子，你还太小了，不要以为你自己的心很坚强，只是你从未失去过罢了……”
应天陌的这句话，足以让池顿反思，他确实，没有经历过生离死别。
“一定会有办法的。”
池顿坚信着自己的未来，他也在为此而拼尽全力的努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