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2 征战经年终凯旋
泰昌是早就准备回京了，该交待的事情他都交待得差不多了。
只是他一直在犹豫是乘坐帝王号带着二三十艘神盾舰慢慢赶回去还是调几艘飞龙战舰匆匆赶回去。
信王朱由检正好在这个时候带来了五十艘披了银甲的飞龙战舰和一艘为他特制的飞龙战舰，这个问题，他就不用纠结了。
五十艘飞龙战舰足以把他带来的锦衣卫和太监全带回去，甚至还能带上一两万精锐步卒，这一路上的安全肯定是没问题了。
所以，他决定尽快动身往回赶，争取在过小年之前赶回大明本土。
这港口码头突然来了五十余艘银光闪闪的战舰，孙传庭自然是早就收到消息了，泰昌招他干什么，他也猜到了。
他匆匆来到帝王号上之后便拱手躬身道：“微臣参见皇上，皇上，您这是要回京了吗？”
泰昌微微点头道：“是啊，朕必须回去主持明年的科举，这边就交给你了。”
这边可不是一点点地方，严格来说，他所说的这边包括了南美、北美、非洲和欧洲四大洲！
四大洲，足足半个地球，不知道多少事务呢。
孙传庭虽然精通兵法，熟悉各种谋略，这么大的地盘，这么多的人马，他还是有点不知如何管理。
他细细想了想，随即小心的问道：“皇上，微臣应该怎么做？”
他这个怎么做指的当然不是具体的细节，而是总体的战略方向。
泰昌想了想，随即缓缓的道：“美洲这边应该没什么问题了，欧陆联盟应该是放弃了，至少这会儿他们是不敢打什么主意了。
你只需让北美印第安部族和南美印第安部落联盟轮流安排十万人马在新西班牙总督辖区南北两面守着就行了。
驻扎在新西班牙总督辖区的四十万大军如果敢动手，你就调集北美印第安部族和南美印第安部落联盟大军一举把新西班牙总督辖区给他们端了！”
好吧，美洲有这个战略方向就行了。
说实话，如果驻扎在新西班牙总督辖区的四十万大军哪根筋搭错了，突然间动手，他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现在好了，只要人家敢动手，他就能调集人马收复新西班牙总督辖区了。
这个其实很简单，人家如果往北打，他就命北美印第安部族顶住，然后让南美印第安部落联盟大军先把新西班牙总督辖区端了，再来个两面夹击。
人家如果往南打，他就命南美印第安部落联盟顶住，然后让北美印第安部族大军先把新西班牙总督辖区端了，再来个两面夹击。
反正只要人家动手，他有得是办法收拾人家，他就缺皇上这个授权而已。
皇上都这么说了，那就没问题了。
孙传庭是毫不犹豫的拱手道：“微臣明白。”
泰昌紧接着又缓缓的道：“欧陆那边也没有什么问题，这会儿我们就以赚钱和刺探情报为主，不用跟人家动手。
你只需防着人家找借口劫掠大明西洋商号和大明钱庄的分号便行。
如果谁敢找借口劫掠大明西洋商号和大明钱庄的分号，你就派兵去镇压，不用客气。
虽然我们干翻整个欧陆联盟还有点费劲，逮着一两个不听话的收拾一顿还是没问题的。
对了，这次检儿带来了五千万两金票和五亿两银票，你先给大明钱庄保管着。
过完年你就让他们拿去欧陆那边，慢慢往欧陆各国散，用以替代金银。
这个不用急，一年时间能散出去一半就差不多了。”
呃，让我保管这么多钱！
孙传庭闻言，不由愣了一下，这才郑重道：“微臣明白。”
接下来就是非洲了。
泰昌又仔细想了想，这才细细的交待道：“非洲那边乃是重中之重，祖玛和亚特兰蒂缺乏指挥上百万大军作战的经验，也没有掌控大局的能力，你得时时刻刻派人盯着才行。
我们的战略目标是尽可能围歼欧陆联盟入侵非洲的大军。
但是，这个不能急，也不用急。
前期的话，西非王国的主要战略就是守，先守住北面的边界线，慢慢操练人马，补充武器装备，等着人家打过来。
这个很重要，你要好好叮嘱祖玛和亚特兰蒂，前期千万不要盲目出兵。
因为他们出兵太早，人家很有可能会望风而逃。
这会儿西班牙和神圣罗马帝国的大军还在北非慢慢推进呢，一旦人家发现不对劲，很有可能会逃回欧陆去。
所以，我们得等他们深入北非腹地几千里，跑到西非王国边境才能动手，这样才有可能把他们全歼。”
呃，这样怕是得等上好几个月甚至半年，人家西班牙和神圣罗马帝国大军推进的速度可不是一般的慢。
孙传庭仔细想了想，这才小心的提醒道：“皇上，我们若是等上几个月甚至半年，非洲大部分国家可能都要被欧陆联盟给占领了。”
这个朕当然清楚。
泰昌忽而神神秘秘的问道：“伯雅，你觉得什么情况下才有利于我们一统非洲大陆呢？”
这个。
孙传庭仔细一想，这才恍然道：“皇上，您的意思是让欧陆联盟占领了非洲其他国家祖玛和亚特兰蒂再率军去收复？”
呃，你把话说这么明白干什么？
这么说，搞得我们好像见死不救一样。
不过，这种情况的确是最好的。
因为当惯的国王甚或是皇帝的人肯定不愿意屈居人下。
如果欧陆联盟不占领非洲其他国家，那些国家的皇帝、国王乃至贵族十有八九不会听大明的，甚至，祖玛和亚特兰蒂想率军经过他们的领地人家都有可能不会同意。
这样一来，别说一统非洲了，就算是把那些零散的殖民地收复都困难重重。
如果欧陆联盟占领了其他国家就不一样了，那些国家的皇帝、国王乃至贵族如果不听欧陆联盟的，肯定会被人家给宰了，而听了人家的，又等于是出卖自己的国家，出卖自己的人民。
祖玛和亚特兰蒂完全可以用这个借口去收复所有地方，拯救非洲所有人！
这样一来，欧陆联盟等于就是在帮他们清除一统非洲的障碍了。
孙传庭显然是明白了这个道理。
不过，话不能这么说。
泰昌颇为尴尬道：“伯雅，这话可别传出去，传出去就变成我们见死不救了。
你心里明白就行了，以后的战略都围绕这个来。
总之，不要急，让祖玛和亚特兰蒂做好充分的准备再动手。
他们围歼或者赶走了西班牙和神圣罗马帝国大军之后，你先帮亚特兰蒂组建东非王国。
至于欧陆联盟的其他两路大军，也别急着去收拾。
只要祖玛和亚特兰蒂手下人马达到三四百万，收拾他们还是很简单的。”
好吧，无意间说错话了，要是换个皇帝，估计他就要倒大霉了。
还好，现在的皇上不是这么斤斤计较的人。
孙传庭连忙拱手道：“微臣明白。”
行了，差不多了。
泰昌微微挥手道：“好了，你带着亲卫去找信王，把金票和银票都搬回去保管好，朕也要准备出发了。”
孙传庭连忙拱手躬身告退。
泰昌就这么出发了，这次他没有带帝王号，也没有带神盾舰，更没有带什么狼牙战船。
他就带着那艘大型飞龙战舰和五十艘披了银甲的飞龙战舰出发了。
这些战舰他暂时还不想暴露。
因为欧陆那边已经传来了确切的情报，整个欧陆联盟也就西班牙的船厂在全力打造铁甲战舰，而且，人家铁甲战舰的产量并不高，半年也就五十艘，一年也就一百艘。
欧陆联盟的铁甲战舰可不是神盾舰，上次萨尔瓦多攻防战就证明，人家彷制的这种铁甲战舰压根就不抗揍，只要逮着齐射几轮，人家那种生铁护甲必破。
也就是说，让人家一年造一百艘铁甲战舰也没什么，他们只需保持神盾舰和飞龙战舰的数量优势，收拾人家的铁甲战舰并不难。
不过，这个数量优势还不能让人家发现了。
人家一旦发现了，肯定会想尽办法提高铁甲战舰的产量。
如果人家发了疯一般的造铁甲战舰，一年造上两三百艘甚至四五百艘，那就麻烦了。
所以，泰昌干脆把披了银甲的飞龙战舰全带走了，东大营这边他就留下了原来的几艘无畏舰和上百艘神盾舰。
而且，短时间内他也不会增加这边神盾舰的数量，更不会让披了银甲的铁甲战舰出现在人家眼前。
这样一来，他们就能麻痹欧陆联盟，让人家以为每年造一百艘铁甲战舰便有翻盘的希望。
事实上，一年造一百艘铁甲战舰就是个屁！
欧陆联盟妄图跟大明拼发展，那就是找死。
这会儿大明的先进武器装备可不是一点点，神盾舰甚至都快要被淘汰了！
飞龙战舰的速度那也不是一般的快，泰昌命舰队一路晓行夜宿，一天最少能赶一千五百里！
西殷都城到武备城将近五万里的距离，他们也就花了三十多天时间便赶到了。
这个时候离过小年还有几天时间呢，武备城的港口码头却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一众文臣武将，甚至就连太子朱由校都赶过来了，码头四周那更是人山人海。
皇上从美洲转战莫卧儿帝国，又从莫卧儿帝国转战美洲，在外征战了这么长的时间，终于回来了，所有人都激动的不行了。
泰昌一看这架势，不由哭笑不得。
没办法，他一路虽然没有做停留，但是也得补充食物和澹水。
而补充食物和澹水的地方基本都有电报线路的中转站，所以，他回来的时间人家都知道了，码头上光是文臣武将就多大数千，还有禁军最少有几万，码头两侧的平民百姓那更是多达数十万！
这么宏大的场面，那真是世间罕见。
泰昌无奈的走下船，正准备跟太子朱由校和一众文臣武将寒暄几句呢，突然间，数十万人全部齐齐跪下来，山呼道：“恭迎皇上凯旋而归，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的天，这声浪。
不用这么隆重吧？
泰昌只能无奈的抬手道：“免礼，平身。”
这个时候，太子朱由校才飞快的从地上爬起来，兴奋的道：“父皇，您总算是回来了。”
是啊，总算是回来了。
泰昌扫视了一圈，看了看熟悉的场景，又看了看一众文臣武将熟悉的脸，心中不由感慨万千。
913 步兵战车载火箭
泰昌这次出去的时间真的太长了，好像上次主持完殿试之后他便离开了京城。
他是一路赶到南美，刚帮德谢拉和卡黎尼奥拿下了巴西总督辖区，东南承宣布政使司这边便出事了。
紧接着他又跨海数万里赶到东南承宣布政使司，帮卢象升击败了莫卧儿帝国。
然后又一路赶回美洲，组织大军攻向欧陆。
反哈布斯堡联盟倒是没坚持多久便投降了，不过，安排货币战争河经济殖民，包括建设里斯本租界都花去他不少时间。
欧陆的事情刚处理完，他又回到美洲，帮德谢拉和卡黎尼奥拿下了拉普拉塔总督辖区和格拉纳达总督辖区，并击退了西班牙和神圣罗马帝国的反扑。
紧接着他又把黑神军拉到了非洲大陆，他也帮祖玛和亚特兰蒂组建了西非王国，让黑神军在非洲大陆站稳了脚跟。
快三年了，他三次经过大明本土都没有回京城去看一眼，甚至每次来武备城他也只是稍作停留便走了。
这会儿，也不知道大明发展得到底怎么样了。
没办法，码头四周密密麻麻全是人，除了熟悉的码头和熟悉的城墙，其他的，他什么都看不到。
他跟徐光启和毕懋康等人寒暄了几句之后便忍不住问道：“长庚、良甫，你们最近都在研究些什么？”
宋应星闻言，连忙介绍道：“皇上，现在铝已经实现量产了，微臣正在专攻铝合金。
微臣已经试过所有已知的金属了，不过，效果都不是很好，也就铝锌合金和铝铜合金硬度和韧性勉强能达到战舰护甲的要求。”
这个真急不来，只能慢慢试。
泰昌想了想，随即提点道：“你也不一定只用一种金属和铝制成合金，你可以多添加几种金属试试。
另外，铝不一定要和金属才能制成合金，铝和其他非金属也有可能制成合金，这个你也可以试试。”
这些他的确没想到。
宋应星闻言，不由兴奋的拱手道：“微臣明白了，多谢皇上指点。”
王徵紧接着便介绍道：“皇上，微臣发现这铝合金的确比铜更适合做蒸汽活塞。
微臣正在想办法把所有蒸汽活塞都换成铝合金的，还有锅炉和气管什么的，如果需要，都换成铝合金的。
这会儿飞龙战舰上和新式步兵战车上的蒸汽活塞、气管和锅炉就都换成铝的了。
至于蒸汽机的大小，微臣发现做太小就没有什么力了，做太大的话又不好加工。
现在能做到的，最小的和最大的蒸汽机微臣都试过了。
这个微臣着实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还请皇上指点。”
呃，朕能指点你什么呢？
泰昌仔细想了想，突然灵机一动道：“对了，你可以做联体的蒸汽活塞，也就是几个活塞连在一起出力，这样的话，蒸汽机输出的力度应该会大几倍。”
对啊，可以把蒸汽活塞连一起啊！
这会儿最大的蒸汽活塞也就能做到两尺多大，那已经很夸张了，再大真没法加工了。
如果联体的话，只要联五个一尺大的就能比一个两尺多的输出的力度加大一倍。
王徵闻言，亦是兴奋的拱手道：“微臣明白了，多谢皇上指点。”
泰昌微微点了点头，又看向一旁的孙元化。
孙元化连忙介绍道：“皇上，微臣正在研究火箭弹。
现在火箭弹前面已经可以带上燃烧弹、穿甲弹和爆裂弹了。
不过，这个火箭弹的射程，微臣只能提升到五里左右，想射程再远一点，那就得增加体积。
问题，体积一大，重量就会增加很多，太重的话，就不适合装在新式步兵战车上了。”
步兵战车？
泰昌闻言，不由饶有兴致的道：“新型的步兵战车研制出来了吗？”
王徵闻言，连忙拱手道：“是的，皇上，微臣这些天都在琢磨蒸汽活塞的问题，把这个给忘了。
新型的步兵战车早就研制出来了，速度还挺快的，都能赶上飞龙战舰了，而且草原和土路都能开。”
这么好的东西研制出来了你也不早说。
泰昌闻言，颇有些迫不及待道：“你命人开一辆过来看看。”
皇上竟然这么急！
王徵连忙拱手躬身，疾步走到后面，招过手下一个主事细细交待了几句，命人赶紧搭乘飞龙战舰去蒸汽机研究院，开一辆步兵战车过来。
这里离蒸汽研究院还有好几十里呢，飞龙战舰开过去，再把步兵战车开过来估计最少也得半个时辰。
泰昌看了看四周的老百姓，干脆抬手道：“行了，让大家都散了吧。”
这些其实大部分都是武备城的匠户及其家卷。
毕懋康直接朝几个工部主事挥了挥手，那几个工部主事连忙跑码头两边吆喝起来。
不一会儿，那些匠户及其家卷便分散开来，往附近的格城里走去。
码头两边密密麻麻的人群渐渐消失，武备城造船厂的船坞和水道也慢慢展露出来。
泰昌左右看了看，随即问道：“伯正，你这些天都在忙活些什么呢？”
张继孟连忙拱手道：“皇上，微臣现在就是在研究飞龙战舰，您觉得新式飞龙战舰如何，还有哪些地方需要改进的？”
这个泰昌一路上还真好好琢磨了一番。
他毫不犹豫道：“朕觉得可以考虑用铝合金代替木材，做一艘全金属结构的飞龙战舰试试。”
呃，铝合金可不便宜，比铜都贵了一倍都不止，用铝合金代替木材，做全金属结构的飞龙战舰，那得多少钱？
张继孟估摸了一阵，随即小心的道：“皇上，如果用铝合金代替木材，那一艘飞龙战舰的造价恐怕会高达数十万两。”
这点钱算什么。
泰昌还是毫不犹豫道：“数十万两一艘算什么？
现在我们不差钱，我们差得是先进的武器装备。
你不用考虑钱的问题，可劲造就对了。”
好吧，皇上都说不差钱了，那就造。
张继孟连忙拱手道：“微臣明白。”
泰昌微微点了点头，又问一旁的程嘉烁道：“耀光，飞行器研究的怎么样了？”
程嘉烁连忙拱手道：“皇上，热气球微臣已经做到搭载二十人，日行五百里左右了，好像没什么提升空间了。
这会儿微臣正在研制铝合金外壳的飞行器，四组叶片、三组叶片、两组叶片的铝合金外壳飞行器微臣都试过了。
其中四组叶片的铝合金外壳的飞行器已经能搭载五个人上天了，不过飞不快，速度跟热气球差不多。
三组叶片的铝合金外壳飞行器已经能搭载两个人上天了，不过飞得也不是很快，也就能比热气球快一点。
两组叶片的铝合金外壳飞行器因为蒸汽机动力不够，还不能搭载人上天。
微臣觉着，如果王大人能将联体的蒸汽活塞做出来应该差不多能搭载几个人上天。
而且，因为两组叶片的铝合金外壳飞行器是彷梭子形的，飞行的速度应该能比热气球快一倍左右。”
怎么感觉有点听不懂呢？
泰昌闻言，不由好奇道：“耀光，你说的四组叶片、三组叶片、两组叶片是什么意思？”
程嘉烁连忙解释道：“皇上，微臣说的一组叶片就是跟风扇一样一组四片扇叶，四组叶片就是四个角一个角一组，三组叶片就是三个角一个角一组，两组叶片就是前后各一组。”
呃，这家伙做的不会是直升机吧？
泰昌抬起手来在头上比划道：“你说的叶片是横着转的吗？
你做的铝合金外壳飞行器也跟热气球一样，是缓缓离开地面，慢慢往上升的吗？”
程嘉烁连连点头道：“是啊，皇上，这样我们就可以借用热气球的调节装置调节上下高度和左右方向了。”
好吧，这家伙做的还真是直升机。
这个好像跟历史上不一样了，历史上首先出现的飞机并不是直升机，而是依靠一定的速度和动能斜着冲上天的飞机。
怎么说呢？
那种飞机速度快是快，但是危险性也很大。
而且，一开始的时候那种飞机也就能搭载一两个人，如果要搭载几十个人甚至上百个人，需要的动能那是难以估算的。
至少，这个时候的蒸汽机是无法做到的。
行吧，直升机就直升机吧，先把直升机做出来再说。
不过，直升机也不能乱来，他还得去看看才行。
问题，他都叫人家去开步兵战车了，这会儿他还得在这等着。
泰昌想了想，随即问道：“子先，朕听说你们在拓宽北运河和通惠河，怎么样，完工了没？”
徐光启连忙拱手道：“皇上，运河拓宽工程已经完工了，这会儿两千料的武装商船和飞龙战舰都可以通过运河直抵皇城的太液池了。
不过，龙牙战舰、神盾舰、无畏舰和五千料的飞龙战舰还不能开过去，因为沿途修了很多桥，这些舰船都太高了，会撞到桥上。”
已经很不错了。
泰昌微微点了点头，随即招过刘时有交待道：“若愚，你带着人护着婉儿她们上一艘两千料的飞龙战舰，先回宫去，朕还得在这边看看，晚点再回去。”
刘时有闻言，连忙拱手躬身告退。
紧接着，泰昌又对一众文臣武将道：“行了，大家都辛苦了，有事的都回去忙活吧，不用在这等着了。”
一众文臣武将闻言，连忙拱手躬身告退，各自登上附近码头的狼牙战船，回京城去了。
这一下，码头上总算是空了，剩下的也就太子朱由校、信王朱由检、首辅徐光启、次辅毕懋康和几个研究院的侍郎。
泰昌和他们闲聊了一阵，一辆银光闪闪的步兵战车终于开过来了。
好家伙，这已经跟后世的大货车有点像了。
泰昌带着众人走上去细细一看，忍不住微微点了点头。
这步兵战车做得是真的不错，通体差不多都是铝合金结构，而且各个部件都严丝合缝，看上去美观的很。
战车前端是一个硕大的驾驶室，里面甚至还摆上了桌子，领兵将领坐里面指挥作战都没问题。
战车的中间则是专门烧锅炉的，空间不大，里面的炭槽、水箱和锅炉却布置的相当精巧。
战车后面那庞大的火箭发射架和硕大的火箭弹，看上去更是威风凛凛。
还有轮胎也是按他说的，直接以铝合金为轮盘，外面包覆细密纹路的橡胶层，又美观又实用。
还有车头，竟然装上了两块厚厚的大玻璃，那叫一个敞亮。
不过，玻璃上面好像还吊着两块铝合金护板。
这个貌似有点多余了。
王徵见他盯着上面的铝合金护板，连忙解释道：“皇上，这个护板是作战的时候用的。
如果是赶路，那就可以吧护板吊到顶上去，如果投入战斗了直接把护板放下来就行了。”
这个，怎么说呢？
泰昌喃喃的道：“其实，玻璃里面加上特殊的东西也能变得跟钢板一样，又硬又有韧性。”
他想到的是钢化玻璃。
这个时候大明能把钢化玻璃做出来吗？
914 奇形怪状的直升机
大明科技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了呢？
说实话，泰昌也不是很清楚，因为他上次离开京城远征美洲的时候各大研究院才刚刚成立。
而且后面他一直在跟欧陆殖民强盗斗智斗勇，根本无暇分心来关注研究院的事情。
现在他都回来了，而且大明跟欧陆联盟隐隐已经进入拼发展的阶段，大明的各项先进技术正是发展的关键。
各大研究院到底怎么样了，他自然要好好去看看，好好规划一下，尽量研制一些先进的武器，让大明能在装备上碾压欧陆联盟。
这步兵战车就很不错，如果能大批量生产出来，给神机营和神武营装备上，陆战方面大明就能碾压欧陆联盟了。
泰昌盯着新式步兵战车看了一阵，又仔细想了想，随即果断道：“子先、孟侯、良甫、长庚，你们跟朕上车，其他人坐上飞龙战舰，我们先去航空研究院看看。“
航空研究院距离港口码头大概四十里左右，换算成后世常用的计量单位就是二十公里。
而飞龙战舰和新型步兵战车的速度都是两百里每个时辰左右，换算成后世常用的计量单位就是五十公里每小时。
也就是说他们乘车和坐船过去都不用半个小时。
这一路，泰昌是好好体会了一把坐车的感觉。
这感觉，怎么说呢？
后世坐在车上那基本都是汽油或者柴油的味道，而这会儿坐车上却全是木炭的味道。
因为后世用的车都是用汽油发动机或者柴油发动机驱动的，而这会儿的汽车却是用蒸汽机驱动的。
蒸汽锅炉要把水烧开才行，那热量自然不是一般的大。
这会儿正是大冬天，还好，坐里面暖和得很。
要是到了夏天，那就不得了了，这里面估计会有四五十度！
这样好像不行啊，四五十度的高温谁受得了。
蒸汽轮船底层烧锅炉的还能时不时跑甲板上透透气，这步兵战车总共就这么点空间，里面的人上哪儿透气去？
泰昌看了看后面的锅炉房，又看了看车头，勐然间反应过来，汽车的发动机都是装前面的！
原来他还没细想过这个问题，现在他是明白了，汽车的发动机装前面就是为了散热。
因为车子开起来之后外面自然会形成很大的风，蒸汽锅炉装前面风冷效果自然是最好的，装中间，那根本就没风冷效果，热量全散发到车里了。
这个必须得改，要不大夏天坐步兵战车那就是受罪。
想到这里，泰昌直接对王徵道：“良甫，这蒸汽锅炉装中间不行，夏天会热得受不了。”
这个。
王徵闻言，连忙解释道：“皇上，夏天的时候我们也试过了，停车烧蒸汽的时候的确热得有点受不了。
不过，车子开起来之后只要打开两边的窗户，让风灌进来，勉强还是可以忍受的。”
勉强可以忍受还不是难受？
泰昌微微摇头道：“不行，将士们坐着战车可是为了上战场，如果大夏天在这车里忍受半天甚至几天的酷热折磨，整个人估计都烤晕了，还怎么打仗呢？”
好吧，看样子这个是不改不行了。
王徵连忙小心的问道：“皇上，那您觉得这蒸汽锅炉装哪里好呢？”
泰昌毫不犹豫的指着前面道：“直接装车头，这样蒸汽锅炉产生的热量就会被风吹走，车子里面就不会感觉到太热。”
呃，装车头？
王徵颇有些不解道：“皇上，这样一来开车的人岂不是看不到前面的路了？”
这个还不简单吗？
泰昌不假思索道：“你可以把蒸汽锅炉做成方形的，高度不要超过车窗就行了。”
这样好像还不行啊！
王徵仔细想了想，又小心的问道：“皇上，那怎么加木炭和水呢？
如果把蒸汽锅炉做得比车窗还低，那前面根本就进不去人了啊！“
呃，这个的确比较麻烦。
这新式步兵战车的车厢高度也就七八尺的样子，如果把蒸汽锅炉做得比车窗还低，那就只有三四尺高。
一般人最少也有五尺高啊，难道叫人趴着进去加木炭和水？
这样显然是不现实的。
泰昌皱眉沉思了一阵，突然间灵机一动道：“这样吧，我们直接用大号的煤油灯烧蒸汽。
然后我们在驾驶室两边分别挂一个邮箱和一个水箱，并用管子把邮箱和水箱接到前面的锅炉和下面的煤油灯上面。
这样一来，我们只要在管子上加个阀门就行了，加水加油都方便的很。“
直接用大号的煤油灯烧蒸汽？
这个，好像还真能行。
不过，好像还有问题。
王徵又想了想，随即小心的问道：“皇上，这样一来锅炉里面的水和煤油灯里面的油我们都看不到了，怎么知道什么时候加水，什么时候加油呢？”
这个也简单。
泰昌比划道：“你可以命人打造薄铜皮或者薄铝皮的密封小球，放水箱和邮箱里面，上面再连上一根细细的长杆，深到驾驶室里面来。
这样一来，只要水位和油位下降，那细细的长杆便会往上翘。
你可以在长杆旁边再加上刻度，这样就知道什么时候该加水加油了。“
这东西好像有点难度，特别是蒸汽锅炉里深处一根细细的长杆来，密封的问题不好解决。
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
王徵仔细琢磨了一阵，随即缓缓点头道：“微臣明白了。皇上，这么改的话，可能需要一两个月时间”
泰昌又看了看驾驶室，随即比划道：“这驾驶室和后面的车厢也改一下，直接做成一体的，中间隔块厚点的铝合金板，再加上一扇门。
后面的车厢顶板做成可以向两边翻开的，火箭炮要发射的时候字节把顶板翻开就行了。
这样一来，里面就能坐上不少将士了，而且还比较安全，吃几发炮弹都没事。“
这个简单。
王徵是毫不犹豫的点头道：“微臣明白。”
泰昌又问道：“这么大改一下需要多少时间？”
王徵估摸道：“可能需要一个月时间，微臣尽量在会试之前改出来。”
看样子这家伙又准备过年加班了。
泰昌微微叹息道：“行吧，过年你如果要带着手下人加班，记得跟他们开双倍的工钱。”
王徵连忙点头道：“微臣明白。”
泰昌又让徐光启和毕懋康等人提了提建议，航空研究院便到了。
这时候锦衣卫已然提前赶到，守住四周了，太子朱由校和程嘉烁等人也早已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泰昌走下车一看，不由目瞪口呆。
这程嘉烁，好大的手笔啊！
航空研究院的空地几乎都被这家伙整成水泥地了，而且上面还停满了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直升机。
泰昌大致扫视了一圈便有些迫不及待的道：“耀光，你说四组叶片的铝合金飞行器在哪里？
朕是说那种能带着五个人飞上天的。”
程嘉烁闻言，连忙带着泰昌来到一个大约七尺高丈许宽的铝合金大箱子跟前。
泰昌绕着箱子转了一圈，细细看了看，不由点头赞许道：“嗯，不错不错。”
谁说飞机就不能做成方形的？
只要能带着人上天，只要能飞得动，那就行！
泰昌又走进去看了看，随即便饶有兴致的道：“耀光，让几个人把这东西开到天上去给朕看看。”
程嘉烁连忙挥手让五个弟子上了飞行器，然后又小心的道：“皇上，这东西开起来风有点大，要不，我们退开一点？”
泰昌当然知道直升机开起来的时候风很大，他是毫不犹豫的带着众人退到了十余步开外。
不一会儿，那四个角上巨的叶片便飞快的转动起来，四四方方的铝合金飞行器也慢慢升上了天空。
紧接着，两侧的风机一开，尾翼再一转，四四方方的铝合金飞行器便绕着他们上方转起圈来。
这东西速度虽然不快，但的确是带着人飞上天了，而且，飞行的还蛮平稳的，用来投弹肯定是没问题的。
泰昌立马就想到了轰炸机。
这会儿他们虽然还没有威力巨大的炸弹，煤油燃烧弹还是有的。
而且，用直升飞机投弹完全不用考虑燃烧弹飞出去多远。
也就是说，他们直接整个大陶罐，装上几十斤甚至上百斤的煤油从直升机上丢下去就行了。
又或者，他们还可以做一些狼牙棒一般的大铁棒，一路往下丢。
几十斤甚至上百斤的东西从天上砸下来，那杀伤力不知道有多恐怖。
当然，这是有前提的，前提就是，这种直升机要能载上千斤甚至几千斤的东西才行。
那么，怎么增加直升机的载重量呢？
直升机的叶片好像都很长，叶片越长，风力应该就越大。
泰昌想了想，又问道：“两组叶片和三组叶片的呢？”
程嘉烁连忙带着他去停放两组叶片和三组叶片飞行器的地方看了看。
三组叶片的好像没什么好看的，就是个三角形，飞起来肯定没四个角的稳。
两组叶片的也就是个彷梭形可取，载重量肯定还不如四组叶片的。
泰昌细细看了一圈，又琢磨了一阵，这才郑重的道：“耀光，你干脆就做四组叶片的，把两头加长，有棱角的地方都做成圆弧，尽量做成彷梭形的。
还有，关键叶片得加长，两头的叶片最好能做成一丈长，这样载重量瞬间就能翻倍。“
呃，叶片做的越长风力就越大，这个他自然知道。
问题，飞行器的顶上不止一组叶片啊！
程嘉烁小心的道：“皇上，这样一来飞行器最少也得做三丈长，这样叶片才不会撞到一起。
问题，三丈长的飞行器本身就比原来的重了好几百斤了，我们这样岂不是白费力气？“
谁说要做三丈长？
泰昌指着两组叶片的飞行器比划道：“你可以把两头的叶片装高一点，中间两个叶片装低一点，这样做个两丈来长叶片就不会撞一起了。”
对啊，把叶片的上下位置错开就行了。
程嘉烁闻言，不由兴奋的拱手道：“微臣明白了。”
泰昌又想了想，随即教导道：“你还可以把推动飞行器前进的风扇直接做到飞行器里面，只要留两个喷风的圆筒在外面就行了。”
推动飞行器前进的风扇你可以直接做到飞行器里面？
这个他还真没有想过。
程嘉烁闻言，不由兴奋的搓手道：“微臣明白了，多谢皇上指点。”
看这样子，这家伙怕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动手试试了。
泰昌微微点头道：“行吧，你先做个两丈来长的样机出来试试，等良甫把联体的蒸汽机做好了，我们再往大里做。
朕给你定个小目标，你先争取把这种直升机的载重量做到两千斤，飞行速度做到一百里每个时辰，有没有问题？“
直升机！
这名字真不错。
程嘉烁是毫不犹豫的点头道：“没有问题。”
大明的直升机就这么定下了雏形。
这种直升机和后世的直升机对比起来，那简直有点奇形怪状。
不过，外形并不是重点，重点是载重量和速度。
只要载重量和速度能逐步提升，奇形怪状就奇形怪状，没什么大不了的。
915 大明科技日新月异
泰昌从航空研究院里出来之后又带着一行人走进了旁边的机电研究院。
这里面倒是比较的正常，起码没有停满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
不过，当他在方以智的陪同下来到专门制作海底电缆的车间之后，又震惊的不行了。
这里面已经跟后世的车间差不多了，不但有成排的机器，还有吊葫芦、轨道推车、钢铁货架等等辅助设施，甚至，地面上还铺满了天蓝色的橡胶板。
泰昌大致扫视了一圈便忍不住赞叹道：“密之，这车间布置的不错啊。”
好吧，皇上肯定是想到了他刚开始搞研究的时候那脏乱的场景。
唉，当时那场景着实有点不堪入目。
方以智颇有些尴尬道：“皇上，刚开始的时候微臣是一门心思在钻研，没管这些。
其实，微臣也是蛮讲究整洁的。”
哈哈哈哈，这家伙当初简直把车间整得跟垃圾堆一样，不但又脏又乱，而且还怪味扑鼻。
想起当初的场景，泰昌不由大笑道：“朕还真没想到，你是个讲究人。”
呃，皇上，咱能不能说点别的。
方以智这个尴尬啊，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泰昌见状，微笑着挥手道：“走吧，给朕介绍介绍这里的机器。”
方以智闻言，连忙带着泰昌来到一排拉丝机跟前介绍道：“皇上，这拉丝机分为三种，一种是将铜棒拉成一寸左右的粗铜线，一种是将一寸左右的粗铜线拉成一分左右的细铜线，还有一种则是将一把一寸左右的细铜线拉成一把一把一毫左右的细铜丝，再用热熔了的塑料包裹起来。”
这拉丝机泰昌倒是见过，原来的钢筋和铜丝什么的也都是拉出来的。
至于原理，其实很简单，也就是一边把粗的铜棒或者铜线往模具里挤，另一边则用东西夹着，均匀的拉出来。
这原理是简单，不过要想拉出粗细均匀的铜线或者铜丝却不容易。
特别是一毫左右的铜丝。
这会儿的一毫可不是一毫米，而是不到零点四毫米。
那么细的丝，要拉出一根都不容易，因为力道掌控不好就拉断了。
一把一把的拉，还要用塑料包裹起来，那真不是一般的难
但是，电缆还不能直接用一分粗乃至一寸粗的铜线，因为铜线太大了就硬得很，根本就弯不动，而电缆一般都是要缠在轱辘型的圆筒上搬运的。
要不然，几里长的电缆就要用几里长的车子来拉，那肯定是不现实的。
泰昌看着那一把把拉出去的细铜丝，又细细看了看专门用来包裹塑料绝缘层的机器。
心中不由暗自赞叹。
大明的科技发展速度着实快得惊人，这才几年，有些东西他都有点看不懂了！
他可是有着领先四五百年的见闻。
问题这拉细丝的机器很多地方他的确有点看不懂。
说点什么好呢？
他都看完拉丝的机器了，总不能一声不吭吧。
这个着实有点尴尬。
他细细看了看，又仔细想了想，突然间灵机一动道：“密之，这塑料层怎么包裹这么厚，一分厚就差不多了吧？”
这外面的塑料绝缘层包得的确有点厚，进去的一大把细铜丝总共也就大约一寸大小，出来的电线却差不多有两寸了。
也就是说，这塑料层差不多有半寸厚。
后世的电线，塑料绝缘层也就一两毫米厚，而这电线的绝缘层却有一两厘米厚，着实有点太厚了。
方以智颇为尴尬的解释道：“皇上，如若电线里面是单根铜芯的话，我们能做到包裹一分厚左右的绝缘层。
这种一把铜芯的，我们还只能包这么厚才能保证包裹出来的绝缘层不会坑坑洼洼的。
不过，这样也好，海底电缆就是要牢靠，包厚一点也能保证绝缘层不会破。
至于其他地方用的铜线我们也一直在钻研，相信以后多芯铜线的绝缘层应该会越做越薄的。”
行吧，总算没丢人。
接下来就是将电线合成电缆的机器，那场面更壮观，四根两寸左右的电线再加上十余根棉线麻绳合成一股，再缠上一层铜皮，再用热熔的橡胶包裹出来，包出来的电缆比胳膊还粗！
泰昌愣愣的看着这场面，整个人都震惊的不行了。
大明科技发展的速度真的太惊人了，不到三年时间，竟然发展到了这种程度！
这会儿，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说实话，说到科技这块，他真不如这些专业人才，他也就是多了几百年的见识而已。
大明科技发展速度如此之快那是天大的好事，只要大明科技迅勐发展，日新月异，就不用担心什么欧陆殖民强盗了。
所以，对于科研人员一定要重赏，让人家充满激情，不断攀向科技高峰。
既然不知道如何评价了，那就说说奖赏的事吧。
想到这里，他不由问道：“密之，研制海底电缆的奖金给你们发了吧？”
方以智连连点头道：“发了，发了，太子殿下来看过之后足足给微臣发了十万两的奖金。”
就发给一个人吗？
泰昌皱眉道：“其他人呢，这么庞大的机器设备应该不是你一个人研发出来的吧？”
方以智连忙解释道：“其他参与的人微臣都根据各人的贡献给他们分了，微臣就留了五千两，其他的全分给他们了。”
这怎么行！
泰昌转头对太子朱由校道：“校儿，对于这些研发人员不能小气，知道吗？
你知道海底电缆作用有多大吗？
因为有了海底电缆，大明所有疆域和控制区域才能实现快速通讯。
这年头打仗可不光是靠人去拼命，信息的传递尤为重要。
比如，莫卧儿帝国之战。
如果没有电报传讯，朕最少也要三四个月时间才能收到消息，等朕再率军去支援，那最少都是七八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你想想，如果这七八个月时间让建斗独自支撑，那西大营要牺牲多少将士？
还有，如果没有电报传讯朕想要召集上百万人马最少都需要半年以上。
还有武器装备的打造，如果没有电报传讯，武备城这边武器打造最少要延后两三个月时间。
还有粮草辎重的准备和转运，如果没有电报传讯，上百万人马的粮草辎重那得准备多长时间，又得转运多长时间？
可以说，这一仗我们之所以能打赢，密之包括其手下的团队都功不可没。
所以，你不能光给密之发放奖金，其他做出了贡献的也要发。
你也不能这么小气，光发十万两。
你要知道，光是莫卧儿帝国一战，电报传讯给我们带来的利益或者说减少的损失就不止几千万两。
还有美洲那边，军队的调动，粮草辎重的筹集等等，都靠电报传讯。
你知道我们在美洲获取了多大的利益吗？
告诉你，一年最少上亿两！
你觉得，十万两奖金够吗？”
呃，我这不是怕你说我花钱大手大脚嘛。
朱由校颇为尴尬道：“父皇，儿臣明白了，以他们做出的贡献发十万两的奖金的确不够。
这个，具体发多少儿臣心里也没个数。
父皇，您觉得发多少合适呢？”
你小子倒会偷懒，又把问题甩给朕了。
泰昌仔细想了想，随即果断道：“这样吧，你先给密之补上十万两，然后再给他一百万两，让他和下面人好好分一分，明天你就把钱送过来。
记住，以后不管哪方面有什么重大突破，奖金都是百万两起步，负责研发的再单独加十万两。
比如，铝的冶炼，铝合金的研制，新型蒸汽机的研制，直升机的研制，飞龙战舰的研制，步兵战车的研制，塑料的研制等等这些，都算是重大突破。
奖金你好好给他们算算，过年之前一定要给他们发下来。”
朱由校连忙拱手道：“儿臣明白。”
王徵、宋应星、方以智等人则是激动的连连拱手道：“多谢皇上恩典。”
我的天，上百万两的奖赏，他们真是做梦都没想到啊！
泰昌却是微微摆手道：“行了，这些都是你们应得的。
对了，密之，海底电缆现在能做多长了？”
方以智连忙解释道：“皇上，这个按理来说做几十里甚至上百里长都没有问题。
不过，我们还不能做太长了，因为做得越长就越重。
现在我们也就能做十里长一根，再长就不行了，吊葫芦都吊不起来了，就算集中几个吊葫芦勉强吊起来也没法搬运。”
这个搬运的确是个问题，这么粗的电缆，十里长估计就有上万斤了，这会儿还真没有搬运上万斤的大型机器设备。
泰昌想了想，随即果断道：“良甫，这个你想想办法，蒸汽吊葫芦尽量做大一点，还有搬运重物的专用车辆，最好一次能搬运几万斤的重物。
这东西做出了不但能搬运电缆，还能搬运其他东西，比如岸防炮，这会儿就没有专用的搬运设备，搬运起来麻烦的很。
所以，这个你也抓紧带人搞一搞，搞出来，奖金也是一百万两起步。”
好吧，这个难度其实并不大。
说白了就是往大里整。
这么简单个东西研制出来竟然也有上百万两的奖励！
王徵是兴奋的拱手道：”微臣明白。“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方以智见状，也不由得激动起来。
钱，谁嫌多啊！
就算他不在乎钱，他手下人也需要钱不是。
他想了想，随即小心的道：“皇上，您说的电灯微臣已经研制出来了。
这电灯的亮度倒是没有问题，就是亮不了太久，灯丝便熔断了。”
电灯！
泰昌闻言，不由惊喜道：“在哪里，快带朕去看看。”
电灯可是个好东西，不但不会产生什么黑烟，亮度也大得很，蜡烛和煤油灯根本就没得比。
方以智也发现电灯是个好东西，所以，电报机和海底电缆研制的差不多之后他便开始研制电灯了。
只是这会儿电灯还在实验大楼里面实验呢。
泰昌跟着方以智来到专门研制电灯的实验室一看，不由兴奋的浑身直颤。
方以智真把电灯研制出来了，硕大的实验室里面好几十个人都在测试各种材料的灯丝呢。
整个实验室里面几乎到处都是刺眼的灯光，只是这些灯光大多都亮一亮就灭了而已。
方以智紧接着便介绍道：“皇上，微臣已经命人试过上千种材料的灯丝了，可惜，都亮不了多长时间便熔断了。
这些灯丝里面黄金灯丝是最好的，不过也亮不了太长的时间。
一毫左右的黄金灯丝亮不了一盏茶功夫就会熔断。
一分左右的黄金灯丝亮不了一刻钟就会熔断。
一寸左右的黄金灯丝也亮不了一个时辰便会熔断。”
黄金灯丝？
行啊，只要能长时间亮着，钻石灯丝都行！
这东西其实不会浪费，黄金灯丝就算熔断了还是黄金，只需再提炼一下就行，根本就不会有什么损耗。
泰昌颇有些迫不及待的道：“快，拿根一寸左右的黄金灯丝试给朕看看。”
方以智闻言，连忙让手下弟子取出一根手指粗细的黄金，连上导线，装进玻璃瓶里面，盖上特制的盖子，然后便接通了电源。
我的天，好刺眼。
泰昌一个不小心，直接被硕大的灯光给照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这哪里是电灯啊，这简直比探照灯还亮啊！
916 电灯都研制出来了
大明科技真是日新月异。
泰昌都没想到，方以智竟然把电灯都设计出来了。
当然，方以智设计出来的电灯还有缺陷。
这个缺陷就是灯丝的寿命问题。
历史上，据说爱因斯坦足足试用了六千多种材料，最终才把灯丝的寿命提高到一千小时以上。
泰昌也知道，灯丝最好是用钨丝来做。
问题，这会儿钨这种金属元素还没有被发现，他就算知道也没用。
他闭上眼睛，皱眉沉思了好一阵，勐然间反应过来。
方以智的弟子组装灯泡的时候没有抽空里面的空气！
这可是个关键。
灯丝之所以容易断，那主要是因为加热之后表面被氧化了，灯丝表面的材质等于就不是纯金属了，而且随着氧化层不断深入，灯丝就会越来越热，最后自己就把自己给熔断了！
如果一直让灯丝保持不被氧化的状态，灯丝的使用寿命肯定能大大加强。
想到这里，他转过头去，睁开眼睛，对方以智道：“密之，你们组装灯泡的时候必须把里面的空气抽干净，然后密封起来，这样灯丝才不容易熔断。”
这话如果三年之前他对方以智说，方以智绝对会云里雾里。
因为那会儿还没有什么抽空气的概念。
不过，这会儿方以智却是瞬间便听明白了。
他立马拉着沉允培商议起来，因为沉允培所做的减压分馏装置就是抽出整套装置里面的空气。
关于怎么抽出空气，怎么密封，沉允培简直不要太熟悉。
很快，沉允培便带着方以智和方以智的几个弟子开始准备材料了。
至于抽空气的东西，他直接就命人去石油研究院去取去了。
这个时候密封的方法并不多，不过，沉允培却是颇有心得。
他根据现场的情况，很快就定下了用橡胶塞子密封的方法。
至于怎么抽出里面的空气，其实很简单，他已经研究出很多种抽空气的装置来了。
他们准备了大致一刻钟时间，所有材料便准备好了，而这时候，沉允培的弟子也抬着个稀奇古怪的东西气喘吁吁的跑进来了。
沉允培亲自动手，直接用生橡胶带把两根导线和一根针管紧紧的包裹起来，包成一个塞子状，然后又让方以智给导线前面接了根细的黄金灯丝。
紧接着，他便将黄金灯丝和导线什么的一股脑塞灯泡里面，使劲把生橡胶带缠成的塞子挤压了一番，然后便命手下弟子将那奇形怪状的东西接到实验室一个蒸汽机的输出轴上。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沉允培里面郑重的道：“蒸汽机开全速，开始抽气。”
他手下弟子当即打开一个蒸汽阀门，那奇形怪状的东西里面嗡嗡嗡的响起来。
不一会儿，他便抬手道：“好了，开低速，保持里面的真空状态。”
这就好了？
不但方以智吃了一惊，泰昌也吃了一惊。
方以智是没想到抽真空这么的简单。
泰昌则是没想到沉允培连抽真空的机器都设计出来了。
不过，这个貌似也正常，沉允培要是抽真空的机器都没设计出来，根本就不可能将石油进行减压分馏。
这套装置好像要靠不断抽出里面的空气来保持真空或者低压状态，这应该是因为石油的减压分馏装置太大了，不能做到完全密封，所以才需要这样。
灯泡其实不用这样，只要抽成真空，密封起来就行了。
不过，泰昌并没有吭气，因为他不想打搅方以智的试验。
方以智也只是愣了一下，便果断下令道：“通电。”
这个倒是简单，他手下一个弟子把电闸一合，灯泡就亮了。
他们试的是最细的黄金灯丝，也就是一毫左右的灯丝，这种灯丝的亮度倒不是很大，就跟个二三十瓦的灯泡差不多。
一般家用的灯泡有这个亮度也就足够了。
接下来就是等待了，按方以智的说法，这一毫的黄金灯丝可是点亮不到一盏茶功夫便会熔断。
结果，他们等了将近一刻钟，灯丝还是亮着的，而且，灯光还很稳定，没有一丝熔断的征兆。
方以智见状，不由兴奋的道：“太好了，这种黄金灯丝的寿命已经提高不止两倍了，皇上，您真厉害。”
好吧，朕也就是多了几百年的见识而已。
泰昌微笑着摇了摇头，谦虚了一番，随即便指着插灯泡里面的针管道：“隆兴，这灯泡就这么大，而且玻璃的密封性能也很好，这针管就不用一直插里面抽空气了，直接拔出来，堵住针孔就行了。”
好吧，这个简单。
沉允培直接让方以智取来了一点耐高温的树脂胶，抹在针管四周，随即又命弟子把抽真空的机子关了。
紧接着，他便飞快的把针管一拔，用手指把树脂胶快速摁针孔里面，摁了好一阵，这才松开手来。
接下来还是等待，所有人的眼睛几乎都盯着那小小的灯泡，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好像深怕一喘气便把灯丝吹断了一般。
那灯泡都亮了将近两刻钟时间了，里面的灯丝竟然还没有什么变化！
这就证明，抽真空的确是增加灯丝寿命的好办法。
如果按这个时间比例来计算，那一寸粗的黄金灯丝足足可以亮十来个时辰都不会熔断了。
也就是说，这种灯泡已经可以投入实用了。
黄金灯丝一般老百姓是用不起，对于泰昌来说却压根就不算什么。
他甚至可以让整个皇宫，整个皇城，甚至所有战舰都用上这种黄金灯丝的灯泡！
这东西反正又不会消耗掉，灯丝如果断了大不了重新提纯一下，再做成灯丝继续用就行了。
他完全可以投入几十万斤甚至几百万斤黄金，做出上百万个甚至上千万个灯泡来，循环着用。
不过，这一寸粗的黄金灯丝做成的灯泡实在是太亮了，那真是亮得刺眼。
房间里如果装个这么大的灯泡，那真会亮瞎人的眼睛。
泰昌又细细琢磨了一阵，这才问道：“密之，你这里有铜皮或者铝皮吗？”
这个当然有，所谓的铜皮和铝皮其实就是薄铜板和薄铝板，正是因为这些东西薄的像皮一样才会有这叫法。
方以智是毫不犹豫的点头道：“皇上，微臣这里不但有铜皮和铝皮，还有金箔和银箔，您要多厚的，微臣命人给您去取。”
泰昌估摸道：“铜皮和铝皮就拿一分厚的和半分后的来试试吧，金箔和银箔也拿点过来。”
方以智闻言，连忙命几个弟子赶紧去取。
不一会儿，他几个弟子便抱着几卷铜皮和铝皮还有金箔和银箔过来了。
他们拿过来的铜皮和铝皮还正好是一尺宽的。
泰昌见状，直接问道：“喇叭你们知道吧，你们先用半分厚的铝皮做个喇叭状的东西出来，把那个大灯泡给罩住。”
喇叭是什么他们当然知道，而且，方以智的弟子动手能力还很强。
他们展开铝皮裁剪了一番，又折了个对边，然后再把对边相互一扣，一个喇叭状的罩子便准备好了。
紧接着，他们便直接拿起罩子往那刺眼的大灯上一罩，把扣好的对边里面垫上铜棒敲了敲，灯罩就做好了。
这一下，那刺眼的灯光总算是没有了，大灯的位置也就喇叭口处有个光柱照天花板上。
方以智见状，不由心悦诚服道：“皇上这办法真好，以前每次试这么大的灯泡，学生和一众弟子都会被刺眼的灯光给照得眼睛疼，这么一罩就没问题了。”
泰昌却是哭笑不得道：“朕不是让你们把这灯泡给罩住，你们把喇叭口对着墙试试。”
方以智的几个弟子闻言，连忙把罩子拿起了，直接把喇叭口对准对面的墙。
这就是简易的探照灯了。
不过，这会儿不是晚上，也不知道这探照灯能照多远。
泰昌又比划道：“把银箔展开，竖在喇叭口前面一尺左右位置试试。”
这一下，光线总算是柔和了不少。
也就是说，只要把这灯泡倒着装，然后上面一尺左右的位置用银箔反光，就可以当照明灯用了。
泰昌紧接着便细细的解释道：“密之，你看，如果这个样子把灯泡、灯罩和银箔全部固定好，然后吊在房间的横梁上，让银箔反光的一面对着下面，这样是不是就可以代替蜡烛和煤油灯当照明用了？”
方以智闻言，不由恍然道：“皇上英明，微臣明白了。”
泰昌却是缓缓摇头道：“这只是权宜之计而已，你还是要想办法做那种细灯丝的灯泡，最好能亮几十个时辰甚至几百个时辰不熔断。
这样，我们就能把灯泡直接投入民用了。
到时候，我们就能赚大钱了。”
这样就能赚大钱吗？
方以智颇为不解道：“皇上，这一个灯泡的造价恐怕就得几两银子，售价那最少得十两银子。
这么贵，几个人能买得起呢？
如果没有多少人能买得起，我们怕是赚不到什么钱吧？”
这个你就不懂了。
泰昌耐心的教导道：“十两银子一个灯泡买得起的人多了去了，不说别的，就说民间那些作坊和工厂，绝对买得起。
你知道大明现在有多少作坊，多少工厂吗？
朕估计你做几十万个出来估计都不够人家用的。
还有，这灯泡要点亮是不是得接线通电才行？
这电线我们又能赚一大笔。
还有，这会儿民间的作坊和工厂肯定是没有电的，要想点亮电灯，那就必须通上我们发的电。
这发电可是要成本的，我们完全可以按人家的灯泡数量和使用的时间来计价，这样又能赚一大笔。
还有，灯丝也不一定要用黄金来做，你可以多试试其他材料。
如果能用普通的材料代替黄金灯丝，那灯泡的成本将到一两以下甚至几文钱一个都有可能。
这样，就有更多的人能买得起灯泡了。”
呃，这个。
方以智闻言，细细琢磨了好一阵，这才小心的道：“皇上，您说的这些都需要大量的人力耗费大量的时间去做啊！
比如，装发电机，接线，计算人家的灯泡数量和使用时间，乃至收钱。
这些事情，都繁琐的很，没有几百上千人专门耗费几年时间去做恐怕很难推广开来。
微臣怕是没时间浪费在这种琐事上啊。”
这个还不简单吗？
泰昌不假思索道：“这些都可以交给工部来做，让工部招人，你们稍微培训一下就行了。
你的重点还是放在研制上，培训的事情你也可以交给手下弟子去做。”
对啊，这些琐事完全可以交给工部和手下弟子去做啊！
方以智闻言，连忙拱手道：“微臣明白了。”
917 石油的勘探和开采
机电研究院的实验室里，所有人几乎都在盯着一个小小的灯泡。
半个时辰过去了，这小小的灯泡竟然还亮着！
突然，实验室中的光线明显一暗。
小灯泡倒是没灭掉，是那个如同探照灯一般的大灯泡灭掉了。
众人脸上倒是没有露出什么意外之色，那大灯泡本来就亮了快一个时辰了，而且灯泡里面的空气并没有抽掉，灭了很正常。
泰昌看了看灭掉的大灯泡，又看了看依旧亮着的小灯泡，眼中不由露出一丝思索之色。
现在看来，只要把大灯泡里的空气抽空，亮十二个时辰是没问题了。
而一晚上才五六个时辰。
也就是说，大灯泡亮个通夜都没什么问题了。
这完全可以投入实用了，皇宫里就能装，大不了两天换一批灯泡就行了。
反正也浪费不了多少钱，这东西也就是前期投入大而已，后期完全可以把熔断的灯丝循环利用。
现在的问题就是换灯泡不方便，因为灯泡里面的线是直接连到发电机上的。
泰昌思索了一阵，随即指着大灯泡外面比划道：“密之，这个线你得截断，做个接头，这样换灯泡才方便。
灯泡这一端的线尽量留短一点，这样还能节约成本。
或者，你直接把线留在里面不伸出来，外面留两个铜片或者铝片做接头也行。”
这个问题方以智的确没考虑到。
因为他还在试验呢，压根就没想着灯泡这么快就能投入使用。
不过，接头的方法他倒是研究出了很多种，最简单的就是泰昌当初告诉他的插头和插座。
他只是稍微想了想，便名人取来了一套插头和插座，然后又剪了两根大约一尺长的导线接插头里，另一端则接上了一寸粗的黄金灯丝。
紧接着，他又用沉允培教授的方法，缠了个如同塞子般的橡胶疙瘩出来，连同抽空气的针管一起塞进玻璃灯泡之中。
然后，他便命人打开了抽空气的设备。
灯泡本就不大，抽真空的速度自然是快的很。
不一会儿，灯泡里面就抽成真空了。
他又学着沉允培的样子在针管四周抹上树脂胶，然后飞快的一拔针管，把树脂胶往里一捏。
紧接着，他便有些迫不及待的道：“快，把插座通上电。”
这个简单，他手下弟子三两下就把插座接发电机上了。
他直接拿起插头往插座里一插，光芒如同小太阳一般的大灯泡又亮了起来。
这办法好，以后就这么办！
他颇有些兴奋道：“皇上，怎么样，这种接法不错吧？”
呃，这个，怎么说呢？
你这还是有点浪费材料啊。
不过，现阶段能做成这样就已经很不错了。
泰昌微微点头道：“嗯，不错，先用这种方法更换灯泡吧，其他节约成本的方法你可以慢慢再试。
接下来这电灯就可以投入试用了，你可以命手下弟子去皇宫里装上发电机，然后带着锦衣卫和太监去布线，把皇宫所有房间都接上这样的电灯。
对了这种大灯对着银箔纸照只是个权宜之计，你可以吧银箔贴在厚木板上，然后在木板下面挂上一圈圈的玻璃珠子或者方形、菱形的玻璃块。
这样一来，这种电灯看上去便高端、大气、上档次了，卖一百两银子一个都没问题。”
还能这么整！
方以智不由兴奋的点头道：“微臣明白了。”
泰昌紧接着又教导道：“你还可以把银箔贴在灯罩里面，这样灯光就能照射出去很远。
你想想，如果码头上或者船上装些这样的探照灯，那舰船是不是就可以在晚上航行了。
有了这种探照灯，不管是舰船编队，保持船距，还是进港停靠码头是不是都没问题了？
这个你完全可以先给飞龙战舰装上探照灯，在武备城码头试试。”
方以智是毫不犹豫的点头道：“好的，皇上，微臣今晚便带人去试。”
好像差不多了。
泰昌又想了想，随即交待道：“你再找两个车间，一个专门用来生产灯泡，一个专门用来生产电线。
这电灯一旦推广开来，需要的灯泡和电线那都是海量的，灯泡的产量最少要达到每个月十万个，电线的产量最少要达到每个月一百万丈。”
我的天，这么多！
方以智愣了一下，又拉着沉允培滴咕起来。
他们滴咕的结果就是，电线产量压根就达不到每个月一百万丈。
方以智颇有些无奈道：“皇上，这灯泡每个月做十万个倒是没有什么问题。
工部已经有专门生产玻璃的工厂了，只要把产量提一提，每个月做十万个玻璃灯泡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问题就是，这电线一个月生产一百万丈的目标很难达成。
因为这会儿隆兴造出来的塑料几乎都给微臣用了，光是海底电缆就能把塑料消耗个七七八八，一个月生产一百万丈的电线，塑料根本就不够用啊！”
塑料还能不够用？
泰昌不由对一旁的沉允培道：“隆兴，这段时间你在忙活什么？”
沉允培连忙拱手道：“皇上，用来做绝缘层的塑料分离技术微臣已经研究的差不多了。
微臣正在研究汽油和柴油的应用，毕竟，我们已经储存了很多的汽油和柴油了，如果不利用起来，放那里太占地方了。
这会儿微臣已经想到一些利用方法了。
比如，用来喷火。
微臣想到的是不断往一个罐子里压空气进去，把里面的汽油和柴油混合油压得喷出来，然后点燃。
这种喷火的东西如果用来烧船，简直不要太勐，只需对着船喷上一会儿就点着了。”
我的天，这家伙连喷火器都想到了！
很好。
泰昌微微点头道：“这个喷火器的确有用，特别对付敌人的小型纵火船，有大用。
战舰上只要装几个这样的喷火器，敌人的小型纵火船一旦靠近那就会直接被点着，把他们自己的船给烧沉。
还有，你还可以想办法研制一种单人能背着跑的喷火器。
至于怎么往油箱里加压，其实很简单，蒸汽活塞你知道吧，那东西其实就能用来增压，只要能吧伸出来的连杆连上一个手柄，用手不断的上下摇动就能给油箱里增压。
当然，这东西不用做蒸汽活塞那么厚，薄一点也没关系，如果做长一点，加压的效果就更明显。”
沉允培闻言，不由兴奋的拱手道：“微臣明白了。”
好吧，这东西并不是最要紧的。
紧接着，泰昌又问道：“现在我们一天能采多少桶石油？”
石油为什么要用桶来计算，这个沉允培还是不明白。
不过，泰昌一开始就规定了，石油用那种半丈高，两尺左右大小的圆桶来算，这个后面就沿用下来了。
沉允培闻言，估摸道：“现在我们一天大概能采五六千桶石油。”
才这么点？
太少了！
泰昌微微摇头道：“不行，这个量太少了。
密之这里做电线就需要大量的塑料，一天五六千桶才能分离出多少塑料来？
还有，这会儿蜡烛和煤油灯我们都卖到欧陆去了，美洲那边也开始使用煤油灯和蜡烛了，这两个地方的蜡烛和煤油需求量肯定会暴增。
还有非洲，用不了多久煤油和蜡烛的需求量也会暴增。
一天才五六千桶太远远不够，起码要达到一天五六十万桶。“
沉允培闻言，不由目瞪口呆。
一天五六十万桶！
他呆愣了好一阵，这才小心的道：“皇上，陕西承宣布政使司那边好像没有这么多的石油啊，一天五六十万桶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要把那边的石油给采光了。
而且，这会儿我们也招不到那么多人去开采石油啊。”
好吧，石油这个重要的战略物资的确是忽略了。
泰昌又细细想了想，随即问道：“这会儿石油是怎么开采的？”
沉允培不假思索道：“石油开采倒是比较简单，就是挖个水井一样的大洞，然后装个大水车，把里面的石油转上来，先经过过滤网过滤杂质，再流进一个带阀门的大漏斗里面。
这最后一步倒是很简单，我们雇的人只需不断开关阀门，把石油往油桶里装就行了。
就是前面几个环节太费人工了，比如挖油井、装大水车、装过滤网和导流槽等等都需要大量的人手。”
这个效率其实还算可以，不过并不适合大量开采。
泰昌想了想，随即指着那抽真空的设备道：“你既然能把抽空气的设备做出了，抽水乃至抽石油的设备应该也能做出来吧？
那东西说白了就是做大一点，然后接个管子塞水里或者石油里面，原理其实也跟抽空气的原理差不多。
当然，如果用来抽石油，那你得给管子前面加上过滤网。
这样一来，抽上来的石油直接就可以里往油桶里装了。”
好东西啊！
如果有了这种抽石油的东西，那开采石油就简单多了。
泰昌紧接着又指导道：“其实，不光是陕西承宣布政使司有石油，其他很多地方都有石油，不光大明本土有大明的海外行省和各个属国也有。
这样吧，朕给你在地图上标注出来，你只要组织人去勘探一番，肯定会找到很多很多的石油。”
呃，这个怎么勘探？
沉允培颇有些不解道：“皇上，这石油不是跟水一样，自己流出来的吗？
如果哪里有，自然一眼就看到了。
您说的勘探是什么意思？”
呃，你这个理解就有点离谱了。
泰昌微微摇头道：“石油跟水还不一样，大多数石油都是埋在地底不会自己流出来的。
我们得用专门的钻井设备钻个几丈深甚至几十丈深才能找到。”
原来是这样。
沉允培不由恍然。
不过，他很快便皱眉道：“皇上，这专门的钻井设备又是什么东西啊？”
这个其实也简单。
泰昌比划道：“钻床你知道吧？
其实，专用的钻井设备就跟钻床差不多。
只是钻床一般是用来钻金属的，而专用的钻井设备是往地里钻的。
钻井设备的钻头肯定要加大，而且还要根据土壤的特点吧钻头改一改。
还有，钻井设备的钻头应该是可以加长的，也就是钻头后面必须留有加长的接头，这样才能钻进地里几丈深甚至几十丈深。”
钻床他当然见过。
沉允培闻言，不由激动道：“皇上，您的意思是不是说只要用钻井设备钻个小井出来，找到了石油，就能用抽石油的设备直接去抽，是吗？”
这个，好像还不是这样的。
不过，这样也行，起码能做到快速开采。
泰昌缓缓点头道：“暂时用这个方法肯定是没问题的，当然，你也可以想更好的方法。”
沉允培是激动的点头道：“微臣明白了，微臣等下就带人去研制钻井设备和抽石油的设备。”
这小子，要不是朕在这里，估计掉头就跑了。
你别急啊。
朕还没说完呢。
泰昌想了想，又细细的教导道：“塑料其实不止可以用来做绝缘层，还可以用来做装东西的塑料袋，装水的塑料瓶，甚至包括水桶、水瓢、脸盆、脚盆等等，都可以用塑料来做。
你想想办法把塑料提纯分类，把这些东西都做出来再说。”
好吧，这下有得忙活了。
有得忙活就好！
沉允培是毫不犹豫的点头道：“微臣明白了，微臣会带着人去提纯分类的。”
918 王侯将相都有希望
泰昌在武备城各个研究院转了一圈，太阳都快要落山了。
这个时候再不回京，恐怕天都要黑了。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忍不住感叹道：“这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呃，皇上怎么突然来这么一句？
众人闻言，皆是满脸懵逼。
皇上这话到底什么意思呢？
这时间二字可不止一个意思。
皇上可能是在感慨岁月不饶人，也可能是在感慨转眼就已经离开京城快三年，还有可能是在感慨今天的时间过得快。
总之，这时间二字包含的意思很多，众人压根就不知道皇上在感慨什么，自然不知道怎么回话。
泰昌见状，不由微微笑道：“朕的意思，这会儿天色不早了，该回京了。
校儿，你觉得坐什么回去快一点，坐车还是坐船？”
哦，原来是这么个意思。
朱由校连忙细细的解释道：“父皇，儿臣觉得坐船回去快点。
因为这会儿京城和武备城之间的货运和客运都很繁忙，如果我们要坐车，还得安排时间，甚至还得延后又或者取消几趟货运和客运火车，太费时间了。
而且，火车的车站是固定的，我们从这边坐车还得赶去武备城车站，到了京城，下了车还得安排马车回宫，太麻烦了。
坐船就不一样了，我们直接坐上飞龙战舰便可赶到皇城，估计，回去赶晚饭都还来得及。”
泰昌闻言，毫不犹豫的点头道：“好，那我们就坐船。
良甫、长庚，你们都去忙去吧，不用送了。“
王徵和宋应星等人闻言，连忙拱手躬身告退。
紧接着，泰昌便带着太子朱由校和首辅徐光启等人上了他们过来的时候所乘坐的飞龙战舰，直奔京城而去。
这会儿运河两岸简直是繁华无比，那人流密集的小镇是一座接着一座，不知道怎么有那么多。
那密密麻麻的工厂更是如同武备城的格城一般，一个接着一个，一眼都望不到头。
泰昌见状，不由好奇道：“这些工厂都是私人办的吗？”
毕懋康连忙解释道：“皇上，靠近格城那两排工厂都是我们工部办的。
因为格城那边已经没有空地了，而大明西洋商号的生意却是越来越好了，很多日常用品，光靠武备城那边一个格城造根本就来不及。
微臣没有办法，只能把那些造日常用品的车间迁移出来，在运河两边修建新的工厂。
这会儿日常用的锅碗瓢盆、菜刀、铁锹、锄头，乃至铆钉、钉子、螺丝、针线等等，都有专门的工厂制造。
至于后面这些工厂，那都是民间私人办的，他们主要是生产各色花布、绫罗绸缎、各种干果、各种零食等东西的。
这些东西大明西洋商号需求量也很大，我们工部这边又没有足够的人手去管这些东西的生产。
所以，微臣跟徐大人商议了一下，在拓宽运河的时候干脆把运河两岸的山林田地也全部整平了，让民间相关的商户来这边建厂。
这样一来，他们出货就方便多了，大明西洋商号进货也方便。”
泰昌闻言，不由微微点头道：“嗯，工部也不能什么都造，我们不能把钱全赚了，让老百姓没得赚。
这样吧，以后凡是民用的东西，都放开给民间的商户去做，我们只做民间没法做的东西。
比如，钢筋、水泥、钢材、电线、螺丝等等这些，看起来简单，需要的蒸汽机床却相当的多，民间做不了，我们才做。
只需要几台简单蒸汽机床的东西我们就不要做了，我们可以把简单的蒸汽机床卖给民间的商户，让他们去做。”
这是让利于民，是好事，真正爱民如子的官员自然不会反对。
毕懋康连忙拱手道：“微臣明白。”
泰昌紧接着又关切道：“子先，怎么样，身体还能撑住吗？”
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徐光启闻言，不由一愣。
这会儿他都七十多了，可以算是高寿了，民间能活到七十岁的都不多，而且一般到了七十岁都老得走不动路了。
皇上的意思是他年纪大了，让他退下来呢，还是让他继续撑几年呢？
他愣了好一阵，这才小心的道：“皇上，微臣这几年服了些大明医药特供的延年益寿类药品，身体好像比前几年还要好些了。”
泰昌其实是担心徐光启死在任上。
因为历史上徐光启好像七十来岁就死了，而且还是死在了内阁次辅的任上。
他是希望徐光启能撑几年的。
毕竟，这会儿世界大战还没结束，欧陆各国正铆着劲准备干翻大明呢。
他肯定要率军把这些殖民强盗全趴下才能安心。
而太子朱由校又是个技术狂，对钻研技术的兴趣远胜治国之术，如果没有这老成持重的徐光启给撑着，他御驾亲征还真有点放不下心。
看样子，徐光启身体应该还行。
历史上徐光启之所以死那么早，估计是因为心力交疲。
没办法，崇祯朝那绝望的形势，真正忧国忧民的贤臣恐怕都是度日如年，难受的很。
现在就不一样了，大明之强盛已然旷古烁今，这些贤臣自然是心情舒畅的很。
人之所有会衰老，有身体的原因，跟心情也有很大的关系。
有的人是遇到挫折之后便一夜白头甚至一命呜呼，也有的人七八十岁了还容光焕发。
历史上的徐光启就属于前者，而这会儿的徐光启则应该属于后者。
泰昌闻言，不由欣慰的道：“你身体还撑得住就好，欧陆那些殖民强盗还不甘心，朕还得率军把他们彻底打服了才行。
这样吧，你再撑几年，等天下太平了，朕给你封王！”
啊？
封封封封王！
徐光启闻言，差点没一头栽甲板上。
他愣了一阵，这才连忙劝阻道：“皇上，使不得啊！”
泰昌却是坚决道：“有什么使不得？
陈胜不是曾说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这是对我们这些皇族的质问，也是对当权者的警醒。
如果皇族生下来就能封王，其他人哪怕做出天大的贡献都不能封王，谁会甘心？”
徐光启连忙解释道：“皇上，微臣并没有做出什么天大的贡献，皇上都给微臣封公爵了，微臣已经心满意足了，至于封王，真使不得啊皇上。”
泰昌微微笑道：“你是怕只有你一个人封王，会成为众失之的吧？
你放心，不止你一个人封王，还有建斗、伯雅和变蛟他们，朕都准备给他们封王。”
呃，这个。
皇上竟然准备封这么多异姓王！
好吧，我可不能挡了别人的封王之路。
徐光启只能无奈的拱手道：“建斗、伯雅和变蛟之功的确足以封王，至于微臣，还请皇上三思。”
这个还有什么好三思的？
朕都已经考虑很久了。
泰昌干脆问道：“建斗和变蛟什么时候能回来，稚绳年前能赶到吗？”
皇上召北大营、西大营和南大营总督前来京城自然是有要事相商，这个徐光启可不敢怠慢，他一直在关注着这三位总督的行踪呢。
他不假思索道：“皇上，这会儿建斗和稚绳应该已经乘船赶到琼州府附近海域了，变蛟也已经乘车赶到榆林镇附近了，相信他们过小年之前都能赶到京城。”
很好。
泰昌微微点头道：“既然他们过小年之前都能赶到，那过小年的时候朕就请大家吃个饭。
你们把八部尚书都叫过来，我们上午议事，中午吃饭，也不用太早，辰时能赶过来就行了。
这两天朕先休息一下，有什么事过小年那天再说。”
这两年多来，他的确是累的不行了，不说别的，就说睡觉他都睡不安稳，千余个日日夜夜，他几乎都是坐着船在海上到处飘，基本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这好不容易上岸了，他自然要好好休息休息。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过小年了。
这天一早，辰时许，徐光启、毕懋康便带着八部尚书和卢象升、曹变蛟、孙承宗等人来到文华殿，而泰昌和太子朱由校已然坐会议室里面等着了。
泰昌这会儿已然是神采奕奕，全然没有刚回来那满脸疲惫的模样。
他招呼众人坐下来，又寒暄了几句，这才郑重道：“变蛟，塞外情况如何？”
曹变蛟连忙细细介绍道：“皇上，微臣惭愧。
西边的蒙元余孽微臣还没有收拾干净，瓦剌部的固始汗还盘旋在甘州镇和肃州镇西南一带，还有哈密和亦力把里，微臣也没来得及去收拾。
其他零零散散的蒙元部落还都在往那边聚集，他们估计是想利用地形负隅顽抗。
至于北面，微臣也只是率军接收了沙俄在西伯利亚汗国西边和南边的几个据点，金帐汗国和西伯利亚汗国微臣还没来得及攻打。”
唉，没办法，曹变蛟负责的可是比原来的两京十三省还要大几倍的区域，而且那边地形复杂，行军及其不便，推进起来着实麻烦的很。
或许，应该趁欧陆各国无暇东顾先把大明西北平定了。
泰昌微微点头道：“嗯，这个不怪你，主要是欧陆各国突然间发了疯，突然间屯兵大明西北边界，耽误了你一年多的时间。
这个等下再说，建斗，莫卧儿帝国怎么样了。”
卢象升连忙细细介绍道：“皇上，微臣已经拿下了莫卧儿帝国九成以上的区域，只是最南端和锡兰那边有点乱，连阿哈拉他们都镇不住。
不过，微臣已经派大军过去平定了，相信过不了两个月就能把那两片地方的人给整治的服服帖帖了。”
这意思，莫卧儿帝国差不多了？
泰昌微微笑道：“建斗，当初朕可是说了，你拿下莫卧儿帝国，朕就给你封王。
怎么样，要不，过完年朕给你来个封王大典？“
呃，我没急着当什么王啊！
卢象升连忙劝谏道：“皇上，微臣还未尽全功，不敢领赏。
再说了，一般大肆封赏都是在天下太平之后。
微臣斗胆，皇上，要不，等我们击败了欧陆联盟，天下太平了，再封赏如何？”
朕这不是怕你急吗，你不急就好。
泰昌微微点头道：“嗯，这天下的确远未太平，既然你不急，那就等一等。
你放心，朕不会让你等多久的，以大明现在的发展速度，收拾欧陆联盟并不需要太长的时间。”
919 朕不需要五百年
很多当皇帝都曾感叹，如果上天再借朕五百年，朕就能怎么怎么样。
那基本上是在做梦，真要有能耐，最多五十年就能完成宏图大业。
如果没那能耐，向天再借几个五百年都没用。
泰昌就不需要向天再借五百年，他准备五年之内彻底干翻欧陆联盟，结束所有战斗，然后退隐，想干嘛干嘛。
这个目标要实现貌似有点难度。
不过没关系，这会儿他手下人才济济，只要让所有人把自己的才干都发挥出来，别说五年，三年结束所有战斗都有可能。
那么，应该从哪里着手呢？
现在就去打欧陆各国好像还有点为时过早，因为欧陆各国才刚刚入侵非洲，祖玛和亚特兰蒂甚至还都没有跟他们交手。
非洲战场可谓相当重要。
因为欧陆这些殖民强盗已经没什么地方可抢了，唯有去非洲抢，他们必定会发了疯一般对非洲用兵。
以殖民强盗的贪婪本性，他们不拿下整个非洲是不会罢休的。
而祖玛和亚特兰蒂占据地利和人和之势，再加上大明提供的武器他们必能给欧陆各国造成很大的损失。
至少，欧陆各国派去入侵非洲的将近两百万大军是很难跑掉了。
如果欧陆各国紧咬着非洲不肯松口，祖玛和亚特兰蒂甚至能将他们的战斗潜力消耗得差不多。
毕竟，欧陆刚刚经历了一场可怕的黑死病，拼人口，现在的欧陆还不如非洲。
欧陆征召三百万大军都有点困难，祖玛和亚特兰蒂却能轻轻松松征召四五百万大军。
他们一旦对耗起来，欧陆把所有能征召的青壮全打光都有可能。
到时候大明再出手收拾欧陆各国就比较简单了。
如果他现在就去打欧陆各国，欧陆各国必定会回师救援，他最少也要面对人家两三百万大军。
甚至，人家发起疯来，穷兵黩武，征召四五百万大军跟他拼命都有可能。
人家可是有火枪也有火炮的，而且人家还占据地利之势，是防守一方。
大明就算再厉害，想要干翻人家四五百万大军，那最少也要拉两三百万精锐过去。
问题，现在大明根本就抽调不出这么多的兵力来。
所以，现在并非攻打欧陆的良机。
他完全可以让祖玛和亚特兰蒂跟欧陆各国先耗着，同时利用这段时间把其他各个方向的问题都解决掉。
西面的莫卧儿帝国好像是没有问题了。
卢象升并不是那种爱吹牛的人，人家说两个月解决战斗，两个月必定能解决战斗。
南面的新荆州府和新扬州府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
毕竟，那里的土着本就不多，而且还都跟大明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只要大明对他们好，他们是不大可能造反的。
至于那些俘虏，在老成持重的孙承宗面前应该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西北方向了。
那可是相当于原来大明两京十三省几倍的区域，而且那片区域基本上都是由蒙元残余势力控制着。
蒙元残余势力是不可能真心诚意归顺大明的，对付他们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把他们全干趴下！
问题，曹变蛟手下五十万人马好像还远远不够。
怎么办呢？
泰昌细细想了想，随即问道：“稚绳，怎么样，那些俘虏还算听话吧？”
孙承宗连忙细细介绍道：“皇上亲自劝降了多尔衮之后，建奴好像是老实了，只要多尔衮不愿意带头，他们基本反不起来。
至于蒙元诸部的俘虏，微臣刻意将他们分散在各处草原之后他们也没太多想法了。
毕竟新荆州府和新扬州府那边的草原比塞外草原还要肥硕，他们只要老老实实放牧，过得日子比以前还要好。
就是皇上送过去的那些欧陆蛮夷好像还有点想法，微臣让他们老老实实去挖矿，他们竟然还偷偷造船想要逃跑。
不过，微臣杀了一批带头的之后，他们也老实多了。”
嘿嘿，这帮荷兰人还想在孙承宗眼皮子底下造船逃跑，他们想多了！
泰昌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问道：“稚绳，如果让南大营出兵支援北大营，你能拉出多少人马来？”
这个。
孙承宗仔细想了想，随即小心的道：“皇上，微臣有个想法，不知当不当说？”
你有什么好建议就提啊！
朕又不是那种不进油盐的昏君。
泰昌是毫不犹豫的道：“有什么尽管说。”
孙承宗闻言，这才小心的道：“皇上，微臣斗胆说一说自己的想法。
微臣觉得让神机营和神武营精锐镇守地方着实是有点浪费。
这会儿东南营和南洋营不是都征召了五十万人马吗？
其实，我们完全可以把这些人马利用起来，让他们协助镇守四方。
比如，我们南大营。
微臣可以从五十万大军中挑出三十万精锐随皇上征战四方，把那些年纪大的留下来镇守地方。
皇上只需将南洋营又或者东南营调去二三十万，协助我们镇守新扬州府和新荆州府，那基本上就跟没把神机营和神武营精锐抽调走差不多。
反正就是看守俘虏的活计，南洋营将士应该也能胜任。
这样做其实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能充实新扬州府和新荆州府的人口。
毕竟，南洋营又或者东南营的将士要调过去镇守的话，他们的家人最好也能跟着过去，这样他们才能安心。
南洋承宣布政使司和东南承宣布政使司的人口是相当的多，如果能迁移出来一部分，不但能补充其他地方的人口，还能让南洋承宣布政使司和东南承宣布政使司的人多些地出来，可谓一举两得。”
这办法的确好。
泰昌是毫不犹豫的点头道：“很好，就这么办，把南洋营和东南营的将士都分散出去，把南洋承宣布政使司和东南承宣布政使司的人口也尽量分散出去，让各地的人口都均衡一点。”
没想到，农部尚书徐骥竟然劝谏道：“皇上，使不得啊，现在南洋承宣布政使司和东南承宣布政使司都是大明主要的劳力输出地，如果把这两个地方的人口迁徙出去，那很多地方就找不到劳力了。
比如琼州府，又比如东番，还有南直隶等地，一年都需要大量的劳力，如果南洋承宣布政使司和东南承宣布政使司的劳力没了，很多地怕是都要荒掉了。”
呃，这个，着实是个麻烦事。
大明这么大的疆域，到处都在搞开发，而大明本土的老百姓迁出去太多了，光是将近三百万的屯卫及其家人，合起来就迁出去一千多万。
还有匠户及其家人，那不是集中到武备城、金陵和东番就迁徙到美洲那边去了，这又是将近千万。
还有大明的商户，在外面做生意的最少有几百万。
还有大明各处冒出来的工厂，需要的劳力那最少也是上千万。
这么一分，大明本土的青壮差不多就被分去大半，如果没有足够的劳力填充，不但很多地要荒掉了，恐怕很多矿也没人去开采了。
泰昌闻言，眉头不由一皱。
怎么办呢？
卢象升见状，连忙宽慰道：“皇上，没事的，莫卧儿帝国的人口比南洋承宣布政使司和东南承宣布政使司加起来都多，而且，莫卧儿帝国的平民基本上都是奴隶般的存在。
他们基本上能填饱肚子就算是不错了。
如果其他地方需要劳力，完全可以从莫卧儿帝国雇佣，他们的工钱肯定比南洋承宣布政使司和东南承宣布政使司还低。”
对啊，莫卧儿帝国人多啊！
阿三虽然脑子有点问题，人还是不懒的，用来补充劳力正好。
泰昌不由欣慰道：“嗯，很好，建斗，你回去之后好好宣扬一下，最好能让莫卧儿帝国的平民都觉得出去干活能赚大钱。”
卢象升连忙点头道：“微臣明白。”
这劳力没问题了，东南营和南洋营的将士就可以放心大胆的调派了。
泰昌仔细考虑了一下，随即果断道：“这样吧，建斗，你也抽调三十万精锐出来，先拿下喀布尔，做出进攻波斯帝国的姿态，逼他们跟我们谈判。
波斯帝国我们不会去打，但是，你也要让他们明白，我们大明帝国他们惹不起。
我们的目标并不是波斯帝国，而是北面的金帐汗国和其他蒙元残余势力。
波斯帝国的问题解决之后，你就挥军往北，拿下撒马尔罕，然后直逼金帐汗国，把金帐汗国给灭了。
然后，你再抽调十万神武营将士和二十万东南营将士镇守中亚和金帐汗国一带。
至于剩下的十万神机营将士和二十万南洋营将士，就让他们留守莫卧儿帝国。”
卢象升闻言，连忙拱手道：“微臣明白。”
泰昌紧接着又对孙承宗道：“稚绳，三十万南洋营将士到位之后，你就率三十万神机营和神武营精锐来武备城。
到时候随朕一起去嘉峪关，平了固始汗和亦力把里等地的蒙元势力。”
孙承宗连忙拱手道：“微臣明白。”
泰昌又对曹变蛟道：“变蛟，你的任务就是西伯利亚汗国。
开春之后你尽量组织人手先把铁路往西伯利亚草原修，到了夏天，你就全力出击，争取一举灭了西伯利亚汗国。
到时候，朕再派三十万东南营将士及其家属去协助你防守西伯利亚汗国。”
一个西伯利亚汗国应该没什么问题。
曹变蛟仔细想了想，随即拱手道：“微臣明白。”
泰昌紧接着又郑重道：“诸位，解决西北的问题还只是第一步，我们最终的目标是收拾欧陆诸国，让整个天下都太平下来，再无战事。
朕觉得，这个目标我们三到五年时间就能实现。
这几年，大家再辛苦一下。
东南营和南洋营的将士及其家属迁徙到莫卧儿帝国、南方承宣布政使司、中亚和西伯利亚等地之后，你们要帮他们解决耕种的问题，放牧的问题，吃住的问题和交通的问题等等。
让他们能在新的地方安心的常驻下来，这样我们的西北才能稳固。
到时候，朕才能放心的率西大营、南大营和北大营的精锐，一举攻入欧陆，让整个天下永享太平。”
众人闻言，连忙拱手道：“微臣明白。”
920 科举考题费脑筋
三到五年平天下，这难度真不是一般的大。
因为泰昌所说的这个天下并非传统的中原腹地及其周边地区，而是整个世界！
这个天下，真不是一般的大。
欧陆和非洲暂且不去说，光是大明西北这一块那都大得吓人。
中亚和亦力把里也还罢了，西伯利亚就不得了了，那可是比莫卧儿帝国还大的一块地盘。
而且大明的北面好像就剩下西伯利亚汗国这一股势力了，他们只要击败了西伯利亚汗国，整个西伯利亚包括原来的奴儿干都司都将纳入大明的版图。
那是多大一片地方？
大明原来的疆域甚至还没有那一片地方一半大。
也就是说，只要拿下西伯利亚汗国，大明的疆域便能瞬间扩大了两倍都不止。
泰昌专门命人拿来了一张最新的世界地图在会议桌上铺展开来，大家看起来就更直观了。
这块地盘是真的大，而且，这一块的人口并不多。
如果这片疆域的人口跟大明本土一样密集，那别说是五十万大军了，就算是五百万大军也别想拿下来。
问题，就算这片疆域人口不多，光是跑马打个来回一年时间都不够啊！
至于修铁路，那更不是一两年的事情。
因为越往北就越冷，而且，越往北冰封的时间就越长。
辽东相比于西伯利亚都算是南方了，但是，辽东都有将近半年时间是冰封天地。
也就是说，西伯利亚一年之中最少有大半年时间是没法修路的。
地上冰雪几尺深，怎么修路？
这个问题，泰昌好像有点想当然了。
如果铁路不能贯通西伯利亚，别说是一年了，三五年恐怕都拿不下这么大片地方。
怎么办呢？
泰昌盯着地图看了一阵，突然指着乌拉尔山旁边的一条河流道：“变蛟，这条河宽不宽？”
曹变蛟不假思索道：“这条河的主河道很宽，下游帝王号开进去都没问题，中游也可以通行神盾舰，沙俄的几个据点就修建在这条河的西岸。
不过，这条河的冰封期好像比较长。
微臣接收沙俄据点的时候专门问过人家了，人家说一般这条河在十月底的时候就会结冰，而且一直要到来年的五六月份才会解冻。”
这个冰封时间的确有点长。
不过，这条河的下游和中游都能通行神盾舰，武装商船开进去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至于上游，飞龙战舰和狼牙战船开进去肯定没有问题。
如果水师舰队能开过去配合，那推进速度就快了。
这会儿飞龙战舰可是快得吓人，万里的距离打个来回都只需十余天，而这条河好像还没有一万里长。
也就是说，如果用舰船转运步卒和骑兵，那四五个月时间就足够了。
而且，西伯利亚的大型河流并不止一条，而是三条，正好这三条大河还分布的比较均匀，相互之间的距离大致都是两三千里左右。
如果让骑兵从河流两岸出发，那只需横扫千余里就能把中间的区域清理干净。
而骑兵横扫千余里还不需要一个月时间呢。
这一下，问题就解决了，疆域再大也顶不住水陆并进！
泰昌盯着地图看了一阵，随即问道：“稚绳，你亲率三十万神机营和神武营精锐，对付固始汗，平定亦力把里，有没有问题？”
这个。
如果爱吹牛逼的圆都都遇到这种问题，那绝对会毫不犹豫的点头说没问题。
孙承宗却是看了看地图，又想了想，这才郑重的点头道：“没有问题。”
他这已经算是很谦虚了。
固始汗再强也不可能强过当初的建奴，而且，他这会儿不但有骑兵，还有火枪和火炮，收拾没有火枪火炮的蒙元余孽那就是手到擒来。
他说没问题，那就是绝对没问题了。
泰昌微微点头道：“那行，我们把计划修改一下，朕就不跟着你们这一路去西域了。
你先收拾了固始汗，平了亦力把里，再和建斗配合，拿下金帐汗国。
朕率舰队去配合变蛟，拿下西伯利亚汗国，把奴儿干都司和西伯利亚汗国的疆域连接起来，让整个北面都成为我们大明的地盘。”
孙承宗连忙拱手道：“微臣明白。”
泰昌紧接着又问道：“孟侯，东番船厂现在一年能造多少艘无畏舰和神盾舰，今年下半年又造了多少艘？”
毕懋康连忙细细介绍道：“东番船厂经过改造之后一年能建造十艘无畏舰和一百二十艘神盾舰，今年下半年因为刚刚改造完，产量低一点，所以只造了五艘无畏舰和五十艘神盾舰。
现在这些五十五艘战舰都已经建造好了，就等皇上下旨，看分配给哪支舰队了。”
五十五艘无畏舰和神盾舰转运三十万人马应该不成问题了。
泰昌紧接着又问道：“稚绳，现在新扬州府能拉出多少战马来？”
孙承宗是不假思索道：“现在新扬州府拉出一百万匹战马都没有问题。”
我的天，原来祖大弼当初说的是真的，新扬州府真的培育出了一百万匹战马！
这会儿战马在欧陆战场上是没有太大的作用了，但是，在西北战场上却还有很大的作用。
战马再配上战车，战车再配上火枪和火炮，能把蒙元余孽都给打懵了。
泰昌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道：“建斗，现在南洋承宣布政使司和东南承宣布政使司总共能调集多少武装商船和狼牙战船？”
卢象升闻言，仔细想了想这才小心的道：“皇上，这会儿大明本土这边武装商船都没造了，而大明西洋商号的生意又越做越大了，所以，微臣大概也就能调集两千艘武装商船。
狼牙战船能多点，金陵船厂那边一年足足能产出三四千艘，微臣调集五千艘都没有问题。”
两千艘武装商船有点少了，一艘武装商船最多也就能拉三百匹战马，两千艘也就能拉六十万匹战马。
而且，这次他们是三大营一百多万精锐和东南营、南洋营上百万人马同时调动，需要准备的东西多着呢。”
泰昌想了想，随即果断道：“子如，传朕旨意，命伯雅即刻调集四十艘神盾舰和两千艘武装商船来武备城候命。”
一直守在门口的曹化淳闻言，连忙命人拍电报去了。
这会儿有电报就是这么的方便，哪怕是传旨到美洲也只需要半天的时间。
泰昌紧接着又问道：“孟侯，那种大型步兵战车总共造了多少辆？”
毕懋康颇为尴尬道：“皇上，因为您说我们要全力研制轻型步兵战车，所以，那种笨重的步兵战车造了一千辆就停了。”
呃，好吧，那种步兵战车威力虽然大，局限性也大，很多地方都过不去。
问题轻型步兵战车还得改进才行，一时半会恐怕还用不上。
泰昌想了想，随即又问道：“变蛟，你那里有多少木制战车了？”
曹变蛟不假思索道：“皇上，微臣手底下的木质战车都配齐了，五十万人马总共是两万五千辆木制战车。”
好吧，这会儿对付蒙元余孽有木制战车其实就足够了，步兵战车那主要是用来攻城用的，蒙元余孽就没什么城池。
至少西伯利亚汗国没有几座城池，倒是卢象升和孙传庭负责的区域城池比较多。
泰昌又想了想，随即果断道：“你命人把那一千辆步兵战车都开回来，给建斗和稚绳用。”
曹变蛟连忙拱手道：“微臣明白。”
泰昌紧接着又对毕懋康道：“孟侯，过完年之后命战车厂那边全力打造木制战车，变蛟那边还得再补上五千辆，建斗和稚绳也得配上六万辆。
你觉得这六万五千辆木制战车多久能打造完，一个月打造一万多辆，有没有问题？”
现在打造木制战车简直不要太简单，别说一万多辆，几万辆都没问题。
毕懋康小心的道：“皇上，其实民间很多马车厂也能打造木制战车的车厢，我们只需给他们配上车轮、轮轴和轴承就可以了。
如果全力发动北直隶这边的马车厂打造木制战车，一个月最少能打造三万辆木制战车。”
对啊，还可以让民间的马车厂来帮忙啊！
泰昌毫不犹豫道：“好，今天你就命人给北直隶所有马车厂下订单，让他们过完年之后全力打造木制战车，一个月三万辆，先让他们全力打造三个月，看看西北的局势，再决定要不要继续打造。”
这会儿大明朝廷就不差钱，战场上有用的东西那自然是越多越好。
毕懋康是毫不犹豫的拱手道：“微臣明白。”
泰昌想了想，又对孙承宗道：“稚绳，你等下命人发报回新扬州府和新荆州府，让他们赶紧把三十万精锐挑选出来，过完年之后朕便命水师舰队拉着三十万南洋营将士前去跟他们替换。
你就别回去了，朕命人在皇城好好布置一座宫殿，你就住下了，陪朕好好过个年。”
呃，好吧，在皇城陪皇上过年，那是多大的恩宠。
孙承宗自然不敢拒绝泰昌这番好意。
他连忙拱手道：“多谢皇上恩典。”
众人又商议了一阵，不知不觉便到了午时了。
这时候皇宫中的大宴都已经准备好了。
泰昌也没再继续啰嗦，直接就带着众人来到了用膳的偏殿之中。
众人看着满桌的山珍海味，不由感慨万千。
如果换做万历朝，他们是不敢想象能有如此奢华的酒宴的。
说得不好听一点，先帝要整出这么一大桌山珍海味来都不容易，就算勉强整出来，他们肯定也会拼命劝谏，求先帝不要这么奢侈浪费。
现在，这满桌的山珍海味在他们看来却压根就不算什么了，别说是皇上了，就算是他们，自家整这么一大桌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这会儿大明是真的强盛起来了，用盛世都不足以形容了。
大家这心里是着实高兴，再加上年节已至，大家也没什么事了，所以，喝起酒来也没什么顾忌了。
没过多久，连老成持重的徐光启都有点喝麻了。
他突然间飚出来一句：“皇上，过完年就是会试了，这会试的考题微臣是着实不知道出什么好，皇上，要不再劳烦您出一个。”
呃，又要出题啊？
泰昌闻言，不由一愣。
这科举的考题是着实费脑筋，今年出个什么题好呢？
921 盛世大明千古兴
科举考题一般都跟局势有关，当前局势如何，朝廷需要哪方面的人才，一般就会出哪方面的考题。
比如，殿试就一道题，时务策，考得就是考生对当前时务的应对之策。
原本大明都快天下太平了，泰昌上次甚至还出了道“盛世之治”作为殿试考题。
这意思，大明盛世将至，大家可以考虑一下怎么来治理这个难得的盛世了。
奈何欧陆那些殖民强盗贪心不足，嫌抢得不够爽，又掀起了世界大战。
他们要战那便战。
泰昌一般不主动招惹别人，但是，谁招惹了大明，他绝对要把人家干趴下才放心。
欧陆殖民强盗这会儿是联合起来想跟大明干，这一仗那是必须要打。
现在的局势就是这样，大明必须把欧陆联盟干趴下才行。
那么，这种局势下，出个什么考题好呢，直接考兵法吗？
这个显然不现实。
现在的大明学子不说人人读了兵法，大部分人肯定都学过兵法，考兵法也没多大意义。
所谓纸上谈兵，一上战场就不行，这种人多了去了。
泰昌也知道，徐光启所说的考题并非文科考题，而是理科最后一题。
理科自然更不可能考兵法，理科学子的重点是学习技术，并不是学习兵法。
他如果出道兵法题，那就是牛头不对马嘴，很容易误导理科学子。
那么，到底出一道什么样的考题呢？
泰昌皱眉沉思了好一阵，终于想到了。
他当初在西大营前线的时候就考虑过一个问题，怎么把大明的领先技术应用于战斗。
而且，他也想到了陶瓷燃烧弹和简易火箭炮。
当然，考题还不能这么出。
他又琢磨了一下，随即问道：“子先，你觉得论武器装备这个考题如何？”
徐光启闻言，也不由得一愣。
他其实也就是随口一说，酒喝多了胡说八道的都有，他这还只是想到什么说什么而已。
没想到，皇上还真把理科最后一道考题给想出来了。
一般人喝了酒就话多，泰昌也不例外。
他一看徐光启愣住了，便滔滔不绝的介绍道：“
当前的局势，我们和欧陆联盟必有一战，而我们的优势就在于技术远远领先于欧陆联盟。
如何把我们领先的技术应用于战斗呢？
这个问题朕当初在西大营前线的时候就考虑过。
结果，还真让朕想到了陶瓷燃烧弹和简易的火箭炮，有了这两样东西，攻打莫卧儿帝国的城池那简直是易如反掌。
这足以证明武器装备的重要性。
欧陆那些殖民强盗不就是利用火枪和火炮欺负那些手持冷兵器的土着，从而殖民了大半个世界吗？
如果我们能把大明的先进技术应用于战斗，研制出新式武器装备来，击败欧陆联盟很有可能也易如反掌。
这个论武器装备有两层意思。
表面上，这一题的意思是让考生论现有的武器装备。
如果考生对现有的武器装备比较了解，能写出一篇精彩的论文来，当个进士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现在大明也急需这方面的人才，因为大明正在抓紧备战，到处都在生产武器装备。
这方面的人才实践一番，起码也能成为打造武器装备的行家。
武器装备的行家多了，大明以后就不用担心在这方面被其他国家给赶超了。
另外，这个考题还有更深一层的意思，那就是怎么利用大明现有的领先技术制造出新式武器来。
如果理科学子里面能有几个想出新式武器来的，他可就赚大发了。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一种新式武器就能决定一场战争的成败。
比如，马克沁机枪。
如果现在有人能把机枪给研制出来，大明就不用集结两三百万人马去欧陆了，有个几十万精锐，再带上几万把机枪，足以把欧陆联盟的陆军给打成筛子！”
呃，什么马克沁机枪？
徐光启更懵逼了。
不过，喝酒喝麻了的人思维都比较的分散。
他想了想，竟然想通了。
什么是马克沁机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出的这道题是的确不错。
他愣了一下，随即便连连点头道：“皇上英明，这武器装备的确很重要。”
好吧，那就喝酒。
泰昌直接举杯道：“来来来，大家再共饮一杯，好不容易放松一下，我们不醉不归！”
这考题一想出来，他只觉得浑身轻松。
接下来就是欢欢喜喜过大年了。
这个年节大明京城着实热闹的不行了。
因为方以智带着一众弟子赶在大年三十之前把皇宫乃至皇城里到处都装上了如同小太阳一般的大号电灯，一到晚上，皇宫和皇城便亮如白昼。
特别是皇城的城墙上，那一串大号电灯装过去，整个城墙四周都亮了，东长安街、西长安街、皇墙西大街、北大街等等街道那都跟大白天一样，路上的砂石都清晰可见。
泰昌其实是为了京城里的官员上早朝方便才让方以智装上这么一圈大号灯泡的。
毕竟，大部分朝臣都是寅时开始便在东长安街和西长安街排队了，那个时候基本上都是乌漆嘛黑的，走路都得小心。
没想到，这灯泡一装还把京城老百姓都给吸引过来了。
这稀奇是真稀奇，晚上竟然也能亮得跟白昼一样！
看稀奇的人那是络绎不绝，甚至从大年三十晚上开始，东长安街、西长安街、皇墙西大街、北大街外围便聚满了前来看稀奇的老百姓。
不过，京城里的老百姓还是很守规矩的，城墙四周的街道他们都不敢踏足，他们也就聚在四周的街道边上看而已。
泰昌闻讯，跑城墙上一看，不由目瞪口呆。
这电灯着实是稀罕，问题今天是过年啊，京城老百姓这是吃完了年夜饭出来散步吗？
这人也太多了吧？
东长安街和西长安街南边几乎都挤满了人，少说都有几万啊！
他看着密密麻麻的人群，眼中不由一阵思索之色。
这是个笼络民心的好机会啊！
他想了想，突然间问道：“承恩，大年初一到十五能请到戏班子吧？”
王承恩不假思索道：“能啊，皇上，很多戏班子就靠着年节赚钱了，平时没什么红白喜事还没人请他们呢。”
泰昌又问道：“几十个戏班子能请到吗，朕的意思，把这东长安街和西长安街排满。”
呃，这个。
王承恩颇有些为难道：“皇上，那些有钱人家过年的时候也喜欢请戏班子唱戏，几十个戏班子恐怕请不到啊！”
有钱人家？
谁能比朕有钱？
泰昌毫不犹豫道：“那些有钱人又不是没看过戏，过年不看戏怎么了？
我们出双倍的价钱，双倍不行就三倍，总之，东长安街和西长安街排满，有没有问题。”
呃，这么花钱能有什么问题？
哪怕不花这么多钱，就以皇上的名义去警告一番那些有钱人也能硬把戏班子拉过来啊！
当然，那就有点张狂了。
皇上可是最反感手下人张狂的，这点王承恩相当清楚。
现在好了，两倍三倍的高价甩出去，再暗暗透漏点消息，请多少戏班子都没有问题。
他连忙点头道：“没有问题，皇上。”
那就行了。
泰昌细细交待道：“明天一早你就派人去请戏班子，另外，着人在京城各处贴满告示，初一到十五，每晚从戌时开始，东长安街和西长安街，唱大戏，直到子时结束，连唱两个时辰。
但凡有空的老百姓都可以来看戏。
你再命人把东西长安街两端城墙上电灯照不到的地方都装上电灯，把整个长安街都点亮。
另外，你命人多准备点炭火，免费供应，总之，要保证大家在看戏的时候不冻着。
至于板凳，告示里面些清楚，让看戏的老百姓自备。”
第二天一早，告示一贴出去，整个京城都轰动了。
皇上请大家看大戏啊，而且还是几十个戏班子同时唱大戏，甚至炭火都备好了，这简直是千古未有之盛况啊！
这年头唱戏那简直比后世放电影还要受欢迎，京城老百姓但凡有空的，那都是天还没黑带着板凳赶到东长安街和西长安街。
王承恩见状，干脆命人把早已准备好的木炭和铁盆子推出来，在每个戏台前面摆了好几排。
这会儿点炭火也简单，只需把盆里面倒满木炭，然后拎着煤油桶一路淋过去，再用火把一点，戏台子跟前立马就热火朝天。
很快，每个戏班子也把晚上要唱的曲目给贴出来了。
老百姓那是随便挑，想看什么看什么，遇着自己喜欢看的曲目，往戏台子跟前一坐便成。
这一晚上，几十个戏台子跟前那都挤满了人，东长安街和西长安街少说也聚集了十余万人。
十余万人挤一起本就不是很冷了，再加上成百上千的炭盆子一烤，大家甚至觉着比坐屋里还暖和。
这一晚上的戏着实把京城老百姓给看美了，那欢呼声和叫好声简直响遍了整个京城。
第二天晚上，那更不得了了，京城附近大兴、宛平、通州、顺义的老百姓那也是坐着火车甚至划着船赶过来，东长安街和西长安街硕大的地方都被挤得水泄不通。
很多后面来的人甚至都爬到对面的墙上去了。
东长安街和西长安街住的那可都是达官贵人，如果平时的时候，谁敢爬人家墙上去，那非得被打下来不可。
这会儿却没人敢说什么，皇上请人看戏啊，谁敢把人打下来！
泰昌收到消息，立马便有了主意。
纵容老百姓爬人家墙上去自然不好，不过，他可以命人在东长安街和西长安街的南面搭建一排台阶般的看台。
这会儿大明的木材简直不要太多，他只需一声令下，那大腿粗的木方子便是一船一船的送过来。
这么粗的木方子用马钉堆成台阶状，再用马钉把两边一钉，那简直不要太牢靠。
他这么为老百姓考虑，老百姓自然不会不知好歹，一时之间，京城内外的老百姓那都一个劲的念着皇上的好，直夸他是千古明君。
这个年节京城是着着实实热闹了半个月，一到晚上，东长安街和西长安街最少要聚集二三十万人。
各个戏班子那也是争奇斗艳，把全部本事都拿出来了，卖力的唱，直看得老百姓一个劲的叫好。
这盛况，真是千古都未曾有过。
922 生不逢时数戴梓
正月十六，年味还未散尽，徐光启、毕懋康和邹维链便联袂来到皇宫之中，找泰昌商议科举相关事宜来了。
以往的内阁首辅和礼部尚书是不会这么勤快的。
因为会试要二月初九才开始，而且原来的考生都是自己想办法赶到京城。
原来的大明朝廷可不管考生怎么赶到京城，人家哪怕在赶考的路上走几个月甚至半年也没人去管。
这会儿就不一样了，泰昌可是规定了必须派船去接考生，免得考生在赶考路上浪费太多的时间和精力。
所以，每到正月十六的时候内阁和礼部便要组织舰船去接考生了。
毕竟，距离最远的几个行省走水路都远达七八千里，如果等年节过了，正月二十二甚或是二十三再派舰船去接恐怕就来不及了。
当然，那是在飞龙战舰还没有研制出来的情况下，用狼牙战船、神盾舰乃至无畏舰去接。
这会儿有了飞龙战舰又不一样了。
泰昌是满脸轻松的将三人带到御书房中，又命人搬来了座椅，让三人坐了下来，这才微笑着道：“今年不用这么急，朕把五十艘飞龙战舰都借给你们用，哪怕是再远的地方，打个来回也不需要十天。”
好吧，飞龙战舰的确快，接人是不用急了。
不过，三人来找泰昌也不是光为了这个。
邹维链细细想了想，这才小心的问道：“皇上，海外各个行省的科举我们是不是可以启动了？”
这个问题泰昌倒是真没想过。
因为历届科举都是在大明本土，也就是原来的两京十三省选拔人才，海外各个行省好像就连童子试和院试都还没有呢。
他仔细琢磨了一阵，这才郑重道：“东南承宣布政使司和南洋承宣布政使司可以建立科举体系了，如果有人能通过院试和乡试考取举人功名，下一届也可以把他们接过来参见乡试。
因为东南营和南洋营已经通过莫卧儿之战证明了他们的忠诚，忠于大明的，我们就给他们机会当官。
至于南方承宣布政使司和东洋承宣布政使司，我们得慎重。
因为南方承宣布政使司大多是俘虏的建奴和蒙元余孽，如果让这些人通过科举进入官场，恐怕会有隐患。
东洋承宣布政使司我们就更要慎重了，倭寇比建奴和蒙元余孽更需提防。”
呃，这个。
邹维链又小心的解释道：“皇上，微臣考虑的其实主要是屯卫军户，因为大明的屯卫军户大部分都调往海外了。
我们如果不在海外个行省举行科举，他们就没有机会步入官途了。”
屯卫军户！
后世很多人都误以为屯卫军户是不能参加科举的。
其实不然。
孙传庭就是屯卫军户出身，还有大明历史上比较有名的内阁首辅李东阳和张居正也是屯卫军户出身。
屯卫军户和农户、匠户、商户一样都是可以参加科举的。
而且，一般屯卫军户考取进士功名之后都会得到一定的照顾。
毕竟，他们为大明守土开疆，劳苦功高，当然要有一定的优待。
这个问题相当重要。
屯卫军户可是大明王朝统治的基础，没有这些屯卫军户大明上哪里招这么多精兵强将去！
泰昌闻言，不由拍着脑门道：“哎呀，这个问题朕的确忽略了。
德辉，你提醒得太及时了。
我们必须让所有屯卫军户的子弟都有机会参加科举！
这样吧，这次科举过后，礼部立马组织人手在东大营、西大营和南大营、北大营建立贡院，以为乡试之所。
至于院试之所，你们也要组织人手好好去考场一下，但凡屯卫军户超过万户的地方，必须建立学院。
还有，所有卫所驻地都必须建立学堂，以方便屯卫军户子弟学习和参加童子试。“
邹维链连连点头，以示明白，随即又小心的问道：“皇上，那海外行省的平民呢？”
泰昌琢磨道：“还是那句话，东南承宣布政使司和南洋承宣布政使司可以建立科举体系，建奴、蒙元余孽、倭寇、莫卧儿帝国平民、欧陆蛮夷，一律不得参加科举！“
这个规定大明以前也不是没有。
大明朝廷以前也有规定，凡是贱籍都不得参加科举。
而贱籍指的就是那些曾经跟大明作对的敌对势力。
建奴、蒙元余孽、倭寇、莫卧儿帝国平民、欧陆蛮夷那的确应该纳入贱籍。
邹维链是毫不犹豫的拱手道：“微臣明白。”
众人计议妥当之后便派出狼牙战船和飞龙战舰前去接考生了，各地考生也陆陆续续赶到了京城。
这一次考生的人数又破了纪录，直接达到了三万多人！
因为早在几年前乡试的录取率便翻倍了，举人的数量那自然是蹭蹭蹭的往上涨。
这么多考生齐聚京城那是什么概念？
远方几个行省的考生还没有接过来呢，京城的客栈、寺庙什么的所有客房便已经爆满，来晚了的考生甚至都没地方住。
邹维链收到消息，又急急的跑皇宫来求教了。
这会儿京城可是冷得很，可不敢让考生露宿街头，要不然，第二天一早怕是要派人去收尸了。
泰昌一听邹维链的汇报，也有点傻眼了。
这个问题，他也没考虑到。
以前就不用考虑这个问题。
因为以前参加会试的考生也就几千人，京城的客栈和寺庙完全能轻松容纳。
这一次可是三万多人，京城哪里来的这么多客栈和寺庙？
难道专门给考生建迎宾馆？
这个显然有点不现实，因为考生太多了，而且还会越来越多。
如果朝廷建专门的迎宾馆，那最少也得上万人的规模，而且以后每一届差不多都得新建上万人住宿的迎宾馆。
这就是严重的浪费！
科举才三年一届啊，而且考生总共也就能在京城待上两三个月，其他时间，京城也不可能突然间涌入这么多人，供几万人住宿的迎宾馆就那么空着吗？
那就有点荒唐了，过个三年时间，估计那些迎宾馆不是发霉了就是长草了。
再说了，现在建迎宾馆也来不及了啊！
泰昌皱眉沉思了一阵，随即问道：“德辉，你说，让京城老百姓开民宿怎么样？”
民宿？
邹维链愣了一下，这才小心的问道：“皇上，您是想让考生住老百姓家里吗？”
泰昌微微点头道：“是啊，民宿其实很简单，但凡家里有多余房间的，稍微布置一下，添点家什就行了。
这样的房间布置出来也不会浪费，平时家里来个客人什么的，也可以住。
更重要的一点，这对考生和老百姓都有好处。
考生可以免了露宿街头之苦，老百姓也能因此得个人缘。
那些住民宿的考生如果金榜题名，对他们总有好处的。”
邹维链闻言，连忙拱手道：“微臣明白了，微臣这就让顺天府尹去通知各个街坊，尽量让京城老百姓多开点民宿。”
这一下，京城的家什和棉被什么的很快就卖断货了。
还好武备城离得近，而且武备城到京城的运河一线生产这些日常用品的私人工厂多如牛毛，上万套家什和棉被什么的，不用几天时间就能补齐。
京城老百姓之所以这么积极，那也是有原因的。
因为这是个天大的好机会啊！
他们平时想认识个举人老爷都难，更何况是有望成为进士的大老爷。
这会儿京城老百姓也有钱了，添点家什和棉被什么的对他们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他们那叫一个积极啊，家里甚至还没布置好，他们便上街去拉人去了。
凡是在街上晃荡的读书人他们都是点头哈腰，极力邀请人家去家里住，不出住宿费都行。
如果举人老爷不嫌弃，他们甚至可以免费做饭给人家吃。
后来，这也成了京城的一道奇景。
每到科举年，老百姓都会聚集到京城各处码头，看到参加科举的考生便一拥而上，七嘴八舌的把这些举人老爷往家里请。
如果不是人家的身份高，他们甚至会拉着人往家里跑。
有的人家不但得到了这份难得的人缘，甚至还因此获得了更为难得的姻缘。
这些都是后话，暂且略过不表。
京城热闹了大半个月之后，会试终于开始了。
泰昌是满怀期待，又不敢期待太高。
他是希望这届考生里面能出那么一两个奇才，问题，历史上有名的人才好像都被他给找出来了，这一届还会有吗？
会试一开始，他是有事没事都往贡院跑，会试结束之后，他更是直接待贡院不走了，就陪着毕懋康、王徵和宋应星等人复核试卷。
这一届会有奇才吗？
还别说，真有。
这天，他正坐那里满脸期待的盯着复核试卷毕懋康和王徵等人呢，毕懋康突然激动的道：“皇上，奇才啊，此人真乃奇才也。”
真的吗？
泰昌闻言，不由蹭一下站起来，疾步走到毕懋康跟前，迫不及待的问道：“什么奇才？”
毕懋康是兴奋的捧起试卷道：“皇上，您看，此子竟然研制出了连珠铳，能连续发射二十多发子弹的连珠铳啊！”
连珠铳？
泰昌接过试卷细细一看，立马就明白了。
这就是半自动步枪的雏形！
也就是那种装上弹夹能不停连射的火枪。
这个他脑海里自然有那么一点印象，问题，他前世并不是武器专家，所以，对半自动步枪的结构和原理并不是很了解。
不过，他一看这篇文章便明白了，这绝对就是半自动步枪的雏形没错。
原来，半自动步枪是通过连接在扳机上的装置将子弹送入枪膛的！
也就是说，每次扣动扳机开枪的时候不但能把前一发子弹射出去，还能把后一发子弹推入枪膛。
此子真乃奇才也。
这个时候大明就需要这样的奇才。
他原本还说漏了嘴，说了个什么马克沁机枪。
没想到，还真遇到个枪械奇才。
此子能把半自动步枪都能研制出来，马克沁机枪还远吗？
泰昌不由惊喜道：“快，取这个考生的原试卷来。”
不一会儿，一个礼部官员便捧着一份弥封好的试卷过来了。
泰昌颇有些迫不及待的亲手拆开试卷一看，整个人又懵了。
浙江杭州府，戴梓？
戴梓是谁，他真没听说过。
其实，戴梓在历史上还是有那么点名气的。
不过，戴梓是在清朝才出名的。
历史上他也研制出了连珠铳。
只可惜，他生不逢时，清廷就不知道这东西的价值。
他最后竟然因为小人谗言而被流放关外，贫困交加而死！
923 家国与命运
明末清初生不逢时的人很多，戴梓应该属于最为不幸的一个。
原本，凭借他这一身本事，到了欧陆那都是国宝级的存在，可惜，在清廷眼里他屁都不是。
如果清廷能重用他，让他把才能发挥出来，别说是半自动步枪了，机枪估计都没马克沁什么事了。
清初如果就能造出大量的半自动步枪甚至是机枪，那会怎么样？
欧陆列强估计都会被打得割地赔款求和，而不是最后清廷割地赔款求和。
可惜，戴梓这样国宝级的存在被清廷弃之如敝履，随便一句话就把他给流放三千里，让他贫困交加而死。
时兮命兮？
有时候家国与命运是息息相关的，特别像戴梓这样的国宝级存在，可以说他的命运就关系到一个王朝的兴衰。
清廷流放戴梓，让戴梓悲剧收场，岂不知，清廷最终也会因此而悲剧收场！
当然，这时候不会有清廷了，泰昌也不会让这样的奇才贫困交加而死。
泰昌看到戴梓的原试卷之后，那是越看越喜欢，因为此子不但在火药武器方面有惊人的天赋，书法和绘画技艺也相当的出众。
特别是绘画技艺，那撰录官画的火枪跟人家画的火枪比起来就是垃圾，人家这原试卷上画出来的火枪就跟实物照片一样！
不过，关于绘画技艺他也不是很懂，他只知道人家画得好，却不知道人家到底好到了什么程度。
正好，毕懋康就是当世有名的画家。
他干脆把原试卷塞毕懋康手里，饶有兴致的问道：“孟侯，你看看，这戴梓的绘画技艺如何，朕觉着，能把火枪画得如此逼真传神，技艺应该算是不错的吧？”
毕懋康接过原试卷一看，不由惊叹道：“皇上，此子的绘画技艺跟微臣都有得一拼了，奇才，奇才啊！”
这个并不是他骄傲，觉着人家绘画技艺跟他差不多就算是奇才了。
他可是十多岁便展露出了绘画天赋，让当时好几个有名的画家都把他当做忘年交，跟他切磋绘画技艺。
而这会儿他都六十多了。
也就是说，他在绘画一道已经钻研了四五十年之久，而且早已成为当世有名的画家。
一个考生年纪能有多大？
人家的绘画技艺能跟他差不多，那真能算得上是一个奇才了。
泰昌闻言，对这个戴梓更感兴趣了。
他想了想，随即交待道：“这个戴梓就暂时列为第一吧，你们先忙，朕去看看，这戴梓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奇才。”
好吧，皇上就是求才若渴，每次发现了奇才，那都是会试榜单都没出来便会主动去找人家。
而被他提前找来的，那基本就是内定的状元了。
当然，泰昌也不是胡乱点状元，他点状元之前都要亲自考察一下，看人家有没有真本事。
这次奉命去请戴梓的还是骆养性，他也很快就打听到了，戴梓就住在明时坊，也就是贡院附近苏州胡同的一间客栈里面。
他是点齐了仪仗，带上了骏马和马车，大张旗鼓的来到客栈里，喜气洋洋的道：“掌柜的，戴梓戴大人可在。”
这里的掌柜自然认得他。
他可是锦衣卫指挥佥事，未来的锦衣卫指挥使，而且还是伯爵世子，家里还管着最赚钱的红木生意，在京城那是出了名的达官显贵，不认识他的人真的不多。
那掌柜连忙拱手躬身道：“骆大人，戴大官人去外面大街摆摊去了。”
摆摊？
骆养性闻言，不由一愣。
这客栈虽说不是京城最大的客栈，那也不是一般的小客栈了。
尤其这客栈的位置，就在贡院附近，价钱肯定不便宜。
再说了，举人可是大老爷，缺钱的真不多，这位戴大人怎么回事，竟然沦落到摆摊的地步！
他愣了好一阵，这才急急的问道：“戴大人到底在什么位置摆摊，你可知道？”
那掌柜的闻言，连忙抬手招过一个店小二，细细问了几句，随即便点头哈腰道：“小老儿知道了，要不，小老儿带大人过去？”
行啊，我可不认识戴大人。
骆养性是毫不犹豫的挥手道：“快点，前面领路。”
那掌柜的连忙带着他们往外走去。
很快，众人便出了胡同，来到了外面的崇文门大街。
那掌柜的站街口往北细细扫视了一番，很快便带着骆养性一行来到一个字画摊跟前。
戴梓这会儿正聚精会神的给一个满脸富态的商贩画像呢。
他倒不是缺钱，主要等放榜等得让人心焦，所以，他便跑大街上来给人画像来了。
这还是他爹未中举之前操持的营生，他小时候就经常跟着他爹在街上摆摊给人画像，他当秀才那会儿没事也喜欢在大街上摆摊给人画像，对这营生自然是熟门熟路。
他是真的很有绘画天分，尤擅工笔画和肖像画，他画出来的像那真是惟妙惟肖，简直跟真人一模一样！
骆养性看了看戴梓画的像，又看了看前面满脸富态的商贩，不由目瞪口呆。
他真没见过画像画得如此好的。
那掌柜的见状，正要上前去告知戴梓人家锦衣卫佥事找他呢。
骆养性却是一把就将其拉住了。
因为戴梓就快画完了，而且这里离皇宫并不远，他没必要急这么点时间。
那商贩一看京城有名的骆大人带着一堆锦衣卫围过来，整个人都吓得差点瘫地上了，那额头上的冷汗更是刷的一下就爆出来了。
这画画的穷秀才不会是朝廷通缉要犯吧！
他是早就有点坐不住了，偏偏骆大人还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不让他说话。
这会儿他真的是如坐针毡一般难受的很。
戴梓却是聚精会神的将画像修饰了一番，这才拿起画像起身递人家跟前，认真的道：“好了，你看看可还满意？”
那商贩都吓傻了，哪里还有心思看画像，他就满脸惊恐的看着骆养性，连起身的力气都没了。
骆养性见状，直接走过去微微笑道：“你看着我干什么？给钱啊！”
好吧，给钱。
那商贩连忙掏出一把金币和银币塞戴梓手里。
戴梓回头看了看骆养性，又看了看手里的金币和银币，也有点傻眼了。
这谁啊？
他愣了一下，这才小心的道：“这位大人请稍等。”
说罢，他直接把画像塞那商贩手里，又取了枚银币，紧接着便把剩下的金币和银币递回去，客客气气的道：“说好了一个银币的，我怎么能收你这么多钱呢。”
那商贩还是满脸惊恐的看着骆养性，不知如何是好。
骆养性见状，还是微微笑道：“告诉你，你发大财了，戴大人亲笔画像最少价值万金，你赶紧拿回去当传家宝吧。”
百盟书
这话说的，什么价值万金，什么传家宝？
戴梓压根就听不懂。
那商贩一听这话却是明白了，眼前这位不是朝廷通缉的要犯，而是一位微服摆摊的大人。
还好还好。
他连忙起身拱手躬身道：“多谢骆大人，多谢戴大人。”
说罢，他便拿着画像一熘烟跑了。
呃，这到底怎么回事？
戴梓看了看手中的金币和银币，又看了看骆养性，不由尴尬的道：“未曾请教，这位大人是？”
骆养性连忙拱手躬身道：“下官锦衣卫指挥佥事骆养性，参见戴大人。”
锦衣卫指挥佥事！
你叫我大人干嘛？
戴梓连忙把手中的金币和银币胡乱往怀里一塞，随即拱手躬身道：“学生不知是骆大人当面，怠慢了，还请骆大人海涵。”
呃，你别跟我客气啊。
这么客套下去可就没完了。
骆养性想了想，干脆把脸一正，随即一本正经道：“戴大人，皇上有请。”
哎呀，原来是皇上召见。
戴梓连忙对那掌柜的道：“掌柜的，麻烦你帮我把摊子收一下。”
说罢，他又拱手躬身道：“还请骆大人引路。”
骆养性看了看人流密集的大街，干脆挥手招过轿子，随即拱手躬身道：“戴大人，请上轿。”
皇上召见还专门命锦衣卫抬着轿子过来？
锦衣卫指挥佥事还对他一个举人这么客气！
这会儿前几位理科状元的故事早已在民间传开了。
戴梓隐隐已经明白了，皇上怕是看上他设计的连珠铳了，很有可能皇上是要点他当状元了！
读书人那是做梦都想着金榜题名，至于高中状元，那更是所有读书人的梦想。
戴梓这会儿就如同做梦一般，坐上了轿子，来到皇城，又跟着骆养性往皇宫之中走去。
直到进入御书房，见到了泰昌，他这才如梦初醒般拱手躬身道：“学生戴梓，参见皇上。”
这么年轻！
泰昌着实没想到，能设计出半自动步枪的人会这么年轻，看这样貌，戴梓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
他正要问话呢，骆养性却是躬身上前，附耳低声道：“皇上，这位戴大人好像很缺钱，微臣刚去接他的时候他真在大街上摆摊给人画像呢。”
缺钱！
这会儿大明朝的举人会缺钱？
这样一个天才会穷得摆地摊给人画像？
他这个做皇帝的岂不是太失败了！
泰昌闻言，满脸凝重的点了点头，随即微微挥了挥手，示意骆养性退下。
直到骆养性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他这才郑重的问道：“你刚才在大街上摆摊给人画像？”
好吧，人家锦衣卫都看见了，这个没法隐瞒。
戴梓连忙拱手躬身道：“是的，皇上，学生惭愧，学生刚才的确是在大街上摆地摊给人画像。”
你惭愧什么？
该惭愧的是朕！
泰昌又郑重的问道：“你家里有什么困难吗？”
呃，困难？
没有啊！
皇上怕是误会了。
戴梓连忙解释道：“皇上，学生家里没有什么困难。
学生之所以会去大街上摆地摊画像，那是因为等着放榜等得有点心焦，所以找点事情做。”
没有困难？
泰昌又郑重的问道：“你家里是干什么的？”
戴梓细细解释道：“学生家里几代都是读书人，虽说没人能金榜题名，乡试中举还是有几个的。
家父就是举人，而且还曾当过两任知县。
只是后来家父醉心绘画，便回到杭州府做起了卖画的营生。”
知县不当去卖画？
泰昌闻言，不由好奇道：“卖画很赚钱吗？”
这个怎么说呢？
924 后继有人
戴梓着实没想到，泰昌竟然会问他卖画赚不赚钱。
这个可以说是他家传的行当，他自然很清楚。
问题，他是这届的考生好不好，而且，他的答卷里面并没有提及卖画，他论的是连珠铳啊！
皇上为什么问这个呢？
他愣了一下这才小心的解释道：“皇上，学生的父亲曾经说过，乱世黄金白银，盛世古玩字画。
现在大明正逢难得的盛世，这字画肯定很值钱。
不过，这画要卖得起价钱不但要画得好，还得有名气。
家父当初还是秀才的时候，画出来的画就不怎么值钱，一般也就一分银子一幅。
不过，家父中举之后，画出来的画就值钱了，一幅画就能卖几两银子。
后来，家父又拜入了我们江南有名的大画家谢彬门下，画出来的画就更值钱了。
现在家父一幅画最少能卖几十两银子，画得特别好得，卖出上百两也是有可能的。”
盛世古玩字画？
好吧，也只有盛世的时候人才有闲心去收集古玩，欣赏字画，乱世的时候古玩字画的确不值钱。
如果一幅画最少能卖出几十两银子，那知县的确当得没意思了。
因为知县一个月的俸禄还没几十两银子。
这至少能证明，戴梓的父亲是一位清官。
如果是贪官那又不一样了，三年清知县，十万雪花银，还卖屁的画啊！
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子，这清官之后人品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泰昌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道：“你父亲还喜欢钻研火枪吗？”
这个倒没有。
戴梓老老实实的道：“皇上，学生的父亲只是醉心于绘画，另外对于机械设备还有那么一点兴趣，火枪学生的父亲倒是没有钻研过。”
泰昌不由好奇道：“那你这火枪的技艺跟谁学的？”
这个说来就话长了。
戴梓仔细想了想，这才细细解释道：“皇上，学生自幼跟随父亲学习，对绘画和机械设备也都有兴趣，所以，学生选择的是理科。
五年前，学生参加乡试的时候，因为年幼，文章还做得不怎么好，所以没有中举。
不过，那时候金陵理科学院的几位恩师却看中了学生，特意将学生留在了金陵理科学院悉心教导。
学生进入金陵理科学院之后，偶尔看到了毕大人的大作《军器图说》，便对火枪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这几年，学生学习之余都在钻研火枪的技艺，几位恩师也大力支持，并给学生搜集了各式各样的火枪。
慢慢的，学生也有了点心得。
然后，学生就开始琢磨连珠铳了。”
原来金陵理科学院培养出来的奇才。
很好！
泰昌不由欣慰道：“你几位恩师的名字等下写下来，朕重重有赏！”
戴梓连忙拱手道：“多谢皇上恩典。”
泰昌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道：“这连珠铳你可做出来试过？”
呃，这个。
戴梓尴尬的道：“皇上恕罪，因为金陵理科学院那边没有精密的机床，很多零件都没法加工出来，学生也就做了个木制的模型试了试，真正的连珠铳学生还没有做出来。”
这个简单。
泰昌想了想，随即对着门口朗声道：“承恩，令人去叫孟侯和初阳过来，另外，命人准备飞龙战舰，朕要去趟武备城。“
门外的王承恩连忙恭声道：“遵旨。”
泰昌又微笑着问道：“对了，你可曾取字？”
戴梓连忙拱手道：“皇上，学生字文开。”
泰昌微微点了点头，随即抬手道：“文开，过来，朕跟你说说子弹和弹夹的问题。”
子弹和弹夹？
戴梓闻言，不由满脸疑惑。
子弹是什么他当然知道，问题，弹夹又是什么呢？
这个时候泰昌已然提笔在纸上画了起来。
戴梓见状，连忙小心的凑上去，细细看起来。
泰昌边画便解释道：“文开，你看，这就是弹夹，也就是你答卷上所画的子弹袋。
这个袋字并不形象，因为装子弹的也是金属壳，用弹夹就比较形象了。”
哦，原来弹夹就是子弹袋。
皇上不解释他还真不知道皇上话的是什么。
泰昌就没什么绘画技艺，他画出来的就是抽象图，也就是大概一个外形而已。
不过，这个并不是重点。
紧接着，他又在弹夹的底部胡乱画了几根线，随即解释道：“你看，这弹夹下面还可以加弹片或者弹黄，用以把子弹往上顶。
这样一来，你在弹夹上方只要设一个活动的卡扣与扳机相连就能轻松把子弹给带入枪膛了。“
弹片和弹黄？
戴梓闻言，不由激动的问道：“皇上，弹黄是什么，跟弹片效果差不多吗？”
弹片他是知道的，因为燧发枪的触发装置就有弹片，不过，弹黄他却没见过。
泰昌微微点头道：“嗯，弹黄跟弹片的效果差不多，不过，弹黄的力度更大，而且比弹片更耐用。
至于弹黄具体什么样，你见了就知道了。”
戴梓闻言，不由兴高采烈道：“学生明白了。”
他原本就有点担心，从弹夹里面把子弹取出来的装置不保险。
因为那套零件太小了，结构太复杂了，如果没做好，肯定钩不出弹夹里的子弹来。
现在好了，这个问题根本不用担心了。
泰昌紧接着又指着弹夹解释道：“你这个弹夹不能做太大，装十发子弹就够了。
因为火枪开火的时候枪膛会积累大量的热量，连开十枪之后枪膛估计都热得冒烟了。
如果再继续开枪，枪膛可能会变形，这样容易炸膛。
而且，连开十多枪之后枪膛可能会被烧红，引线一挨上枪膛就会被点着，这样更容易炸膛。”
戴梓闻言，不由一愣。
这个弹夹里的子弹原来不是越多越好。
他当初可是给弹夹里设计的二十多发子弹！
因为他没有参加过战斗，更没有连开过十多枪，不知道这枪膛会冒烟，更不知道枪膛会烧红。
他愣了一下，这才心悦诚服道：“学生受教了。”
紧接着，泰昌又画了个尖尖的东西，随即解释道：“原本朕就想把子弹结构改一改了，既然你把半自动步枪都设计出来了，那就连同子弹结构一起改了吧。
你看，这个弹头我们应该做成圆锥形的，这样子弹穿透力更强而且遭受的空气阻力更小。”
空气阻力？
戴梓小心的问道：“皇上，请恕学生愚钝，什么是空气阻力啊？”
泰昌颇有些诧异道：“这个你们的教程里还没有吗？”
戴梓毫不犹豫的摇头道：“没有。”
行吧，这会儿空气阻力这种东西真正懂得还没几个，要形成一门学问，那估计还得很长一段时间。
泰昌又想了想，随即问道：“飞龙战舰你应该见过了吧？”
戴梓毫不犹豫的点头道：“学生见过了，这次学生就是坐飞龙战舰过来的。”
泰昌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道：“热气球呢，你见过没？”
戴梓还是毫不犹豫的点头道：“皇上，金陵理科学院就有热气球起降台，学生还有幸坐着热气球去过天上。”
很好。
泰昌紧接着便解释道：“你既然坐过飞龙战舰，就应该知道飞龙战舰的外部结构。
飞龙战舰的外部结构之所以做成彷梭形，那就是为了减少水的阻力。
这个水的阻力低速的时候可能还感觉不到，一旦到了一定的速度，那就会相当之大。
所以，飞龙战舰的外形必须做成彷梭形，尽量减少水的阻力。
热气球也是同样的道理，空气中其实也是有阻力的，低速的时候也感觉不到。
不过，一旦到了一定的速度，空气的阻力也会变得相当之大。
所以，热气球也必须做成彷梭形，尽量减少空气的阻力。
这子弹其实也是同样的道理，子弹的速度可比热气球乃至飞龙战舰更快，遇到的空气阻力肯定更大。
所以，做成圆形是不对的，改成彷梭形肯定能飞更远。”
戴梓闻言，细细体会了一阵，这才连连点头道：“学生明白了。”
嗯，这小子果然有天赋。
这么抽象的东西竟然一听就明白了。
泰昌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又指着子弹的底部道：“还有这里，用引线点燃弹壳里的火药其实也不是很可取。
我们如果能在子弹底部装上那种撞击一下便会起火的东西，那就能把子弹做成全封闭的了。
这样一来，不管是火枪还是火炮都不怕水了。
哪怕是下雨天，哪怕是枪管和炮管进水了，也可以开火。“
这想法太好了。
戴梓闻言，不由兴奋的道：“皇上，学生听闻硝石如果受到勐烈的撞击便会爆炸，或许，我们可以将火药的成分改一改又或直接换成硝石粉末试试。”
呃，试制新式火药可是很危险的，特别是撞一下就会爆炸的火药。
泰昌郑重的点头道：“这个你可以试试，但是，一定要小心，爆炸可不是开玩笑的，一不小心那可就没命了。”
戴梓连忙点头道：“学生明白，学生会小心的。”
接下来就是退子弹壳的问题了，也就是一发子弹射出去之后，怎么把留下的子弹壳退出来，让下一发子弹进入枪膛。
泰昌和戴梓商议了一阵，毕懋康和孙元化已经联袂而来。
君臣一番见礼之后，泰昌便微笑着介绍道：“文开，这位就是《军器图说》的作者毕懋康毕大人，这位是负责武器研究院的工部侍郎孙元化孙大人。”
至于戴梓那就不用介绍了，因为毕懋康和孙元化都知道他回来就是为了找戴梓。
戴梓闻言，那是激动的拱手道：“毕大人，学生有幸拜读您的《军器图说》，从而立下了改进火枪之志，学生能有今天，都是托您的福啊！”
呃，这个。
毕懋康都有点懵圈了，他着实没想到，这戴梓竟然是受了他的影响才研制火枪的。
他尴尬的笑了笑，这才温声道：“我其实也想改进火枪，奈何俗务缠身，没有时间。
你的答卷我细细看过了，你的天赋的确很好。
这么好的天赋可不能浪费了，业精于勤荒于嬉的道理相信你也懂，切记不可懈怠，将来你的成就必在我之上。”
戴梓连忙拱手道：“学生受教了，多谢毕大人。”
紧接着，他又对孙元化拱手道：“孙大人，您的《神机法要》学生也曾拜读，如果可以的话，还请孙大人多多指教，学生对火炮也相当的感兴趣。”
这小子，不错啊，人情世故皆通达。
更为难得的是，他不但天赋出众，还对火枪和火炮都有浓厚的兴趣。
有时候，一个人的天赋不是最重要的，兴趣爱好才是最重要的。
天赋再好，如果与天赋相关的东西不感兴趣，那也没什么用。
这小子是个不错的苗子，值得好好培养一番。
泰昌见状，不由微微笑道：“孟侯，初阳，这下你们后继有人了。
你们可要好好教导，为大明培养出一个火器专家来。”
毕懋康和孙元化闻言，连忙拱手道：“微臣明白。”
925 新型子弹
武备城武器研究院内，戴梓就如同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般，看花了眼。
这里的蒸汽机床实在是太多了，多到都超出了他的想象，很多机床他甚至都没有听说过。
比如那种锻打炮管的机床，好像是个大型冲床，但是，阀门一打开那模具却是不停的往下砸，哐堂哐堂响个不停。
又比如加工炮管的车床、铰床和磨床，简直大得吓人，他是真没想到机床还能做几丈长。
他正满脸惊奇的在制造新型火炮的车间到处看呢，不远处，泰昌却是微笑着问道：“初阳，这里有没有研制新型火枪的地方？”
呃，这个。
孙元化颇为尴尬道：“皇上，这里倒是有研制新型火枪的地方，不过，微臣对火枪并不是很懂，所以，没投入多少人，也没研制出什么好东西来。”
你这是怕丢丑吗？
泰昌颇有些哭笑不得道：“戴梓现在的任务就是研制能连发的半自动步枪，我们还是带他去研制新型火枪的地方看看吧。”
孙元化的确是怕丢丑，因为他的特长就是研制火炮，他的主要精力也花在研制新型火炮上面。
这会儿他都把五百斤的新型火炮给研制出来了，射程也达到了十里以上。
他之所以先带着众人来制造新型火炮的车间，就是想让皇上先看看他新研制的成果，为后面做个铺垫。
至于火枪的研制，他真没投入什么精力，也没投入多少人力，那成果他真有点拿不出手。
没想到，皇上就不看火炮，只想去研制新型火枪的地方。
没办法，他只能带着泰昌和毕懋康、戴梓一行来到了不远处的另一个车间。
这个车间就冷清多了，里面并没有多少蒸汽机床，也没有多少人，好像总共也就那么一条生产线。
戴梓一进这个车间却是兴奋的不行了。
因为这里面有很多他熟悉的机床，而且，整条生产线一看就是造火枪用的。
泰昌见状，还是微笑着问道：“初阳，你研制新型火枪的方向是什么？”
我哪有什么方向，这东西我又不是很懂。
孙元化尴尬的道：“皇上，微臣也就派了几个弟子，让他们想办法把火枪往大里做，尽量增加射程，加大威力。
这会儿他们是研制出射程达到一里左右的大型火枪了，不过，那东西足有五六十斤重，子弹也需要特制，根本就不适合在战场上用。”
谁说的？
泰昌微微摇头道：“初阳，这个你可想错了，这种火枪也是很有用的。”
孙元化闻言，不由诧异道：“皇上，微臣愚钝，这种火枪有什么用呢。
这种火枪太重了，一般的步卒恐怕扛着跑都费劲啊，更别说扛战场上去了。”
泰昌细细解释道：“其实火枪的射程也很重要，至于重量，倒不是太大的问题，哪怕上百斤重都没问题。
我们不是有战车吗？
如果火枪太重扛不动，可以直接放战车上啊，甚至直接装个支架装战车上都行。
火枪射程如果足够远，我们完全可以用来击杀对面的领军将领啊。
你想想，如果人家领军将领突然莫名其妙被一枪打死了，会是什么结果？”
如果人家领军将领突然莫名其妙被一枪打死了，那敌人很可能会因此溃败啊！
孙元化闻言，不由恍然道：“皇上英明，这个微臣还真没想到。”
泰昌微微摇了摇头，随即问道：“你说的大火枪有样品吗？”
这个当然有。
孙元化连忙抬手招过一个弟子，匆匆交待了几句。
很快，那弟子便带着两个匠户抬着把大火枪过来了。
这火枪的确够大，光是枪管长度差不多就有半丈了，如果再加上后面的枪膛和枪托什么的，足比一个人还要高。
这样的火枪一般人还真没法扛着上战场。
不过，这种火枪看上去还是挺威风的，就连戴梓都忍不住跑了过来，满脸惊奇的看着这大家伙。
泰昌命他们把火枪放一个大条桌上仔细看了看，不由哭笑不得。
这火枪其实就是风神燧发枪的放大版，结构和风神燧发枪就是一样的，只是所有零部件都放大了而已。
他想了想，随即指着准星的位置道：“初阳，你好歹让人在这里装个小型望远镜做瞄准器啊，一里远的距离，如果眼神不是特别好的，连人都看不清，你让人怎么瞄准呢？”
孙元化闻言，不由一拍脑门道：“皇上英明，微臣这就命人去做。”
泰昌却是抬手道：“这个不急，瞄准用的小型望远镜一时半会肯定做不出来，就算是做出来了，那也得不断的测试才能找到合适的安装位置和安装高度。
这些没几天时间是弄不好的。
我们还是先商议一下子弹的问题吧，新型子弹如果研制出来，这大家伙的射程估计能增加很多。
你先命人取文房四宝过来。”
新型子弹？
孙元化闻言，连忙命人取来了文房四宝。
泰昌也没动手，他直接就对戴梓道：“文开，把朕跟你说的新型子弹画出来给大家看看。”
戴梓闻言，连忙取了支最细的工笔，飞快的在纸上画起来。
他绘画的天赋那也不是一般的好，一颗子弹，他刷刷几笔就画出来了，而且，看上去还有那么一点立体感，就跟实物的黑白照片差不多。
毕懋康见了，都忍不住连连点头以示赞赏。
泰昌见了，却是微微摇头道：“文开，这前面并不是尖锥形的。
朕不是跟你说了吗，彷梭形才能最大限度的减少空气阻力。
尖锥形的前面是没什么阻力，但是，后面阻力还是很大，没有彷梭形的效果好。”
戴梓闻言，连忙又重新画了一个。
这一次他画出来的就有点像后世的子弹了。
泰昌见状，微微点了点头，随即解释道：“你们看，这就是新型子弹。
这种新型子弹前面不再是一个实心的小铁珠了，而是一个彷梭形的圆锥体。
这种新型子弹射出去之后不但能最大限度的减少空气阻力，而且还能增加穿透力，一般的牛皮软甲估计都能一枪打穿。”
好东西啊！
孙元化见状，不由双眼放光道：“皇上，炮弹是不是也能改成这个样子？”
泰昌微微点头道：“当然，炮弹改成这个样子之后也能增加射程，增加穿透力。
不过，我们还是先考虑子弹吧。
你觉得这种子弹好加工吗？
我们如果改用这种子弹，那数量可不是一点点，根据现在神机营和神武营的装备，这种子弹最少要做几千万发出来才能够完全替换原来的子弹。”
原本，他以为这种子弹的加工难度会很大。
毕竟，彷梭形的子弹外面是一条不规则的弧线，这种弧线就连车床和磨床都不好加工。
没想到，孙元化竟然毫不犹豫的道：“皇上，这种子弹好加工啊。
这种子弹甚至比原来的圆形子弹还好加工。
因为圆形子弹是没法用冲床冲出来的，而这种子弹却好冲的很。
只要模具做出来，然后把大致子弹粗细的铜棒切成一节一节，稍微加热一下，然后夹模具上一冲便成型了。
而且，冲压成型之后只要在后面稍微车一刀就行了。“
好吧，圆形子弹的确不好冲压。
因为圆形子弹中间大，两头小，不能用一个模具一次冲压成型，只能用两个半圆形的模具来冲压。
这样一来，两个半圆模具的结合部位肯定会多出一个毛边来。
要把这个毛边车掉也挺麻烦的，圆形的东西，放车床上夹都不好夹。
尖锥形的子弹又不一样了，直接一个模具就能冲压成型，而且，这种子弹还能用顶针顶车床上，方便的很。
如果用冲床和车床加工，这种新型子弹的确比原来的圆形子弹要好加工的多。
想到这里，泰昌不由惊喜道：“对啊，这种子弹特别适合冲压成型。
这样，你现在就命人制作模具，需要多长时间？“
孙元化估摸道：“如果只是个样品的模具，估计一个时辰就差不多了。“
泰昌闻言，毫不犹豫道：“那你赶紧命人去制作模具。”
孙元化闻言，连忙招过一个弟子细细交待了一番，又把戴梓画出来的草图塞人家手里，这才挥手命人家赶紧去安排人制作模具。
呃，朕还没说完呢，你怎么就让人把草图拿走了。
泰昌愣了一下，随即又对戴梓道：“文开，再画一颗子弹，外加一个弹夹。”
戴梓闻言，连忙又抽出一张白纸，飞快的画起来。
泰昌见人家画得差不多了，这才指着子弹的尾部道：“子弹的点火方式我们也要想办法改进一下。
因为文开研制的半自动步枪是连发的，而且子弹得先压进弹夹里面。
如果我们还用那种露在外面的引线，那自动换子弹的时候很有可能会把引线给弄断甚至弄掉。
所以，我们最好能改成撞击点火。
也就是在子弹底部装上那种一撞就爆的火药。
这种火药还需要研制，而且研制这种火药特别的危险。
因为这种火药是一撞就爆的，很有可能，一不小心就会发生爆炸，你们研制的时候一定要特别的小心。”
呃，还要研制新型火药？
孙元化闻言，不由小心的道：“皇上，这种新型火药的研制恐怕需要很长的时间。
如果我们一定要等到新型火药研制出来再大批量制造新型子弹，恐怕就赶不上这次跟欧陆各国的大战了。”
泰昌闻言，不由一愣。
是啊，新型火药并没有这么简单，后世某某名人好像研制了几十年才最终研制成功。
大明哪怕全力投入，恐怕也得几年时间才能研制出来。
那个时候，跟欧陆各国的大战恐怕都结束了。
他愣了一下，随即皱眉道：“那怎么办呢，你有解决的办法吗？”
没想到，还真有。
孙元化毫不犹豫道：“皇上，这个点火的问题微臣也曾经考虑过。
其实，我们直接用引线点火效果并不是很好，有时候几下都点不着也是有可能的。
微臣觉得可以这样。”
说罢，他便抽出一张白纸，又提起笔来便画边解释道：“我们可以在炮弹和子弹的底部冲一个半圆形的小窝出来，再在小窝中间钻个孔，把引线穿过去。
然后，我们把那种特别容易点着的火药搅拌成药泥，将这个半圆形的小窝填满。
这样一来，药泥烘干之后引线也就被固定住了，不会跑了。
然后，我们再冲一个半圆形的小铜片，在边沿钻个孔，把引线的另一头从孔里穿过去，打个结，再把小铜片压进子弹壳里面，然后再填充火药。
这样一来，点火的成功率就高了，基本只要一点火星溅到外面的药泥上便点着了。
而且，我们把两个小孔错开以后还能增加子弹壳的密封性能，让里面的火药产生更大的推力。”
很好，这么改进的话根本就不需要多少时间，而且效果还相当的不错。
泰昌闻言，毫不犹豫的点头道：“行，就这么办，先把子弹和炮弹的尾部改成这样，大批量生产。
至于新型火药，你安排人研制就行了，等研制出来再说。”
926 威力惊人
泰昌和毕懋康、孙元化、戴梓等人商议了一阵，新型子弹的图纸很快便画出来了。
不过，要将图纸变成实物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如果这张图纸给现在的欧陆各国，人家恐怕几个月时间都加工不出来。
大明就不一样了，尤其是武器研究院里面，各式各样的机床和材料简直不要太多。
孙元化甚至不需要亲自动手，他只是招过几个弟子，对着图纸细细交待了一番，那几个弟子便忙活开了。
子弹壳，那是现成的，随便搬过来一箱子就是上百个。
冲半圆形小窝的模具加工起来也很简单，因为这种模具是向外凸出来的，完全可以用机床加工。
这会儿大明的机床刀具也不是一般的厉害了，做普通模具的钢材完全能啃得动。
孙元化的几个弟子拿着专门用来做普通模具的钢材让车间里的老师傅用铣床上铣了一阵，又拿车床上车了几圈，再用磨床磨了磨，一个光滑无比的小模具便做好了。
紧接着，他们又将做好的小模具拿到冲床跟前，让老师傅给上百个子弹壳后面冲上了半圆形的小窝，然后又拿到特制的小钻床跟前让人家在小窝的中间钻了个穿引线的孔，这弹壳就算是加工好了。
至于塞弹壳里面的小铜片，那也简单的很，冲压铜皮的模具简直不要太多，他们找来一个模具让人家老师傅冲压了一阵，再钻个小孔，上百个小铜片便准备好了。
接下来就是装引线和填药泥了。
原本泰昌还以为易燃的火药要临时配置呢，不曾想，人家孙元化几个弟子直接就拿来了一桶略呈黄黑色的火药，倒出来之后就用特制的树脂胶水调制起来。
见此情景，他不由惊奇道：“初阳，你还研制出了很多种火药吗？”
孙元化微微叹息道：“是啊，皇上，微臣命人用各种配比研制了很多的火药，甚至还加了其他易燃易爆的粉末。
只可惜，这些火药都没有增加爆炸威力，只是有些特别容易点燃而已。”
呃，想要增加火药威力好像要经过化学反应才行，直接用物理的方法粉碎混合好像还不行。
这个怎么说呢？
泰昌琢磨了一阵，随即问道：“初阳，铜矿的水炼之法你知道吧？”
孙元化连连点头道：“微臣知道。”
泰昌又细细的解释道：“铜矿本来是铜和其他东西混合成的矿石，通过水炼之法，却从石头变成了纯铜。
这是一种化合或者分离反应的过程，就好比铁暴露在空气中时间长了就会变成红褐色的铁锈，这就是个典型的化合过程。
铜矿石通过水炼之法炼制之后已经不是原来的石头了，而铁跟空气中的某种东西化合之后也不再是铁了。
这种过程，我们可以统一称之为化学反应过程。
而你将木炭、硫磺、硝石粉碎成粉末之后，木炭、硫磺、硝石并没有变，还是原来的东西，只是变成粉末了而已，就算你把它们搅一起，它们还是不会变成新的东西。
这种过程，我们可以统一称之为物理加工过程。
物理加工过程并不会变成别的物质，就好比你把钢铁制成菜刀、锄头、铁锹、钉子等等，钢铁还是钢铁，只是外形变了，他本质还是没变的。
这些都是物理加工过程。
你要想增加火药的威力，不能只试着把各种材料打碎变成粉末搅合在一起，你还要试试化学反应，让火药的材料变成新的东西，这样一来，火药的威力可能就会暴增。”
呃，好吧，这个着实有点复杂。
孙元化细细体会了好一阵，这才缓缓点头道：“微臣明白了，微臣会命人试试这化学反应的。”
泰昌又想了想，随即提点道：“对了，有很多东西在常温之下是不会产生什么化学反应的，你得把东西加热才会产生化学反应。”
孙元化还是缓缓点头道：“微臣明白。”
泰昌又和孙元化细细解释了一阵，那边药泥都已经敷好了，火药也都装填好了，而且都放进专用的烘箱里面去烘干了，就等子弹头了。
而这个时候，一个老师傅也拿着个做好的模具过来了。
还好这个时候有钻床和磨床了，要不然要在模具钢上凋这么个圆弧形的窟窿出来还真不容易。
孙元化见模具都做好了，立马拱手道：“皇上，现在我们也只能用铜来试试冲压弹头了，因为生铁和钢材如果加热不充分根本就冲不进这么小的孔里面，而加热的太厉害了冲进去之后又很难取出来。”
泰昌是毫不犹豫的点头道：“那就先用铜吧，反正我们现在不缺铜矿。
以后你可以让长庚想想办法，帮你调制一种专门冲压用的钢材出来，这个不急。”
孙元化闻言，连忙命手下弟子取来了铜棒和加热的炭火炉。
至于截铜棒，太简单了，最小型的剪板机都能轻轻松松的将手指粗细的铜棒切成一截一截的。
没过多久，一个老匠户便将烧红的铜块夹到了模具上。
“哐堂”一声，铜块便被砸进了模具中。
那老匠户将模具拿起了，倒扣在一个带槽子的平台上，又稍微等了等，这才拿起一个大木槌使劲在模具上一敲。
一个闪闪发光的彷梭形的子弹头便掉出来了。
孙元化和戴梓等人见状，那是兴奋不已。
泰昌却是皱眉道：“这速度好像有点太慢了吧，生产数千万发新型子弹需要多长时间？”
孙元化连忙解释道：“皇上，我们这是临时做试验，所以没有专门加工模具。
如果是批量生产，我们会专门加工几百套甚至几千套专用的模具。
到时候再多造点冲床，多安排点人分一下工，一天生产几万发甚至几十万发子弹都没问题。“
泰昌闻言，这才微微点头道：“嗯，那就先做一百发新型子弹出来试一试。”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
另一个老匠户直接夹起冲出来的子弹头往冷水里一丢，冷却了一下，随即便拿出来，将子弹头的一头顶进车床一端的圆窝里，再用顶针顶住子弹的后面中心位置。
然后将车床开起来，把车刀靠上去稍稍车了一下，这子弹头便算是完工了。
那老匠户又取下子弹头用抹布擦了擦，随即便塞进一个空弹壳里面试了试。
正好，用手就能塞进去，也能扯出来。
紧接着，那老匠户又取过一个装满了火药的子弹壳，用手把子弹头用力塞进去，然后再拿到一个小冲床跟前，把子弹头和子弹壳结合部位用两个带半圆形凹槽的模具轻轻冲了一下，这子弹就算是做好了。
泰昌见状，又问道：“初阳，这种子弹应该能装进普通的风神燧发枪吧？”
孙元化毫不犹豫的点头道：“能，因为子弹头的外圆和圆形子弹的外圆是一样大的，至于前面的尖锥，反正枪管那么长，碰不到什么东西的，装进去肯定没问题。”
那就好。
如果风神燧发枪还要改进才能使用新型子弹那就麻烦了。
泰昌微微点了点头，随即挥手道：“太如，招十个锦衣卫火枪手过来，准备测试新型子弹。”
骆养性闻言，连忙拱手躬身，疾步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他就带着十个锦衣卫火枪手过来了。
泰昌抬手拿过一把燧发枪，随即问道：“文开，装子弹你会吧？”
这个当然会。
戴梓是毫不犹豫的点头道：“皇上，学生会。”
泰昌微微点了点头，随即直接把燧发枪塞人家手里，交待道：“那行，你去拿一发新型子弹装里面试试。”
戴梓接过枪疾步走到到小型冲床跟前，拿了发新型子弹，随即熟练的打开枪膛后面的机关，一下就把子弹给塞进去了。
他又疾步走回来，颇为兴奋的道：“皇上，没问题，这种子弹跟圆形子弹差不多，一下就装好了。”
呃，好像有问题。
泰昌盯着扳机看了一阵，随即皱眉道：“现在是不是只要扣动扳机就能开火了。”
戴梓还是毫不犹豫的点头道：“是的，皇上，只要扣动扳机子弹就会射出去。”
泰昌微微摇头道：“这样不行，要是扳机被什么东西挂了一下，那子弹岂不也射出去了？
这样太危险了，子弹乱射可是会打到自己人的。
你得加个东西，顶住扳机，不把那东西松开，扳机就扣不动，这样才保险。“
戴梓对燧发枪的结构可是了若指掌，他只是稍微想了想，便连连点头道：“微臣明白了，皇上放心，这东西好加。“
泰昌闻言，这才微微点头道：“行吧，把做出来的子弹带上，我们先去靶场试试，剩下的让他们送过去就行了。”
孙元化闻言，连忙带着众人往靶场走去。
这里可是武器研究院，专门研究火枪和火炮的，自然有靶场。
而且这里的靶场还非常的大，里面各种标靶也非常的多。
泰昌微微扫视了一圈靶场，随即问道：“射程怎么试？”
孙元化连忙解释道：“试射程的方法很多，火枪试射程我们一般每隔五十步摆一个厚牛皮纸做成的标靶，一枪打过去基本就知道大致射程了。”
泰昌微微点头道：“那行，把标靶摆好，我们先试试射程。”
孙元化闻言，连忙命人抬过来几个贴了牛皮纸的标靶，分别摆在一百五十步、两百步、两百五十步和三百步处，直接摆成一条直线。
这会儿普通风神燧发枪的射程也就两百步左右，这么摆应该足够测试射程了。
泰昌见标靶摆好了，立马吩咐道：“文开，把抢还给人家，让人家来试。
你以后也要注意，凡是有危险的东西，都不要自己试，你交给专门的人来试就行了。
人家有经验，知道怎么躲避危险。
你可不能什么东西都莽撞的去试，如果出了事，那可不光是你自己的事，还是整个大明的损失，知道吗？“
戴梓闻言，不由感动的不行了。
皇上这话的意思，他对于整个大明来说都相当的重要啊！
他连忙把火枪塞回人家锦衣卫火枪手手里。
那锦衣卫火枪手向泰昌请示了一下，随即便单手举起火枪，稍微瞄了瞄，紧接着便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啪”的一声脆响，一百五十步外的牛皮纸上立马出现一个黑点，这就证明牛皮纸被打穿了。
至于具体打穿了多少层，那还得派人过去看看才知道。
孙元化直接一挥手，一个靶场的守卫便飞快的往过跑去。
过了好一阵，那守卫才跑回来，双手捧着子弹恭敬的道：“皇上，子弹打穿了一里处的牛皮纸，落在一里又三十余步远的位置。”
这射程竟然差不多增加了一倍！
泰昌微微点头道：“嗯，不错，再试试穿透力吧。”
孙元化闻言，连忙命人分别在一百五十步和两百步的位置摆上了木靶。
原本普通的风神燧发枪在一百步左右穿透力是最强的，不过，这新型子弹的射程既然增加了这么多，那穿透力最强的位置肯定不在一百步附近了，所以，他才命人把木靶摆在了一百五十步和两百步的位置。
泰昌见木靶摆好了，立马朝骆养性使了个眼色。
骆养性则是毫不犹豫的一挥手，命两个锦衣卫火枪手同时出列，分别去打那一百五十步和两百步的木靶。
两个锦衣卫火枪手数量的装上子弹，又细细瞄了瞄，这才扣动了扳机。
“啪啪”两声脆响，两个木靶上好像都出现了黑点，也不知穿透力到底怎么样。
孙元化见状，立马挥手道：“去，把木靶抬过来。”
四个靶场守卫立马狂奔而上，抬着木靶就往回跑。
这新型子弹的威力着实惊人，一百五十步处的木靶竟然打进去一寸多深，两百步处的木靶也打进去将近半寸深。
也就是说，装上新型子弹之后，一百五十步左右的敌人穿着牛皮软甲都没用，两百步左右的敌人如果没有穿软甲也会被子弹打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