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4章 一步登天或万劫不复
“外婆，相信我，我一定能做到。”凌楚汐嫣然一笑，但是当外婆两个字喊出口的时候，声音却有点哽咽。
“相信你，你连那是什么都不知道，我怎么能相信你，听我的话回去，这个老杀才分明就是刁难我们！”东方晨清怒气冲冲的说道。
“娘，让她去吧。”凌风华突然说道。
“什么，我说什么，这是说去就能去的吗？”东方晨清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我相信她。”凌风华说道，望向凌楚汐的目光中，充满了怜爱，也充满了信心。
东方晨清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艰难的点了点头：“好吧，你自己小心一点。”
凌楚汐深深的望了母亲一眼，朝前走去。
“那九级台阶有古怪吗？”远处，望着这一幕，蓝心雨疑惑的问道。
“那是昔日问天宗掌门弟子的试炼梯，据说这问天宗和其他世家宗府不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所有弟子无论出身，都是一视同仁，都有机会成为掌门弟子，只要踏过了这九级试炼梯就行了。”东方云绮答道。
“那万一很多人都踏过去了呢，那问天宗岂不就有很多掌门弟子了？”蓝心雨很有点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这也难怪，认识了东方云绮，她也接触到了天域一个全新的世界，自然有很多好奇。
“那你是不用替古人担心了，首先，敢参加这试炼的人少得可怜，第二，就算有人参加，能有一个通过就不错了，又怎么可能有很多。”东方云绮也习惯了，耐心的说道。
“这么厉害，好试炼到底考验的是什么，也是天地威压吗？”蓝心雨问道。
“没有人知道。”东方云绮摇了摇头，说道，“问天宗有禁令，任何掌门弟子都不得说出试炼的秘密，不过据说，每个人的际遇都不一样，所以楚汐她娘和外婆也没有提醒她什么，反正也不知道该提醒什么，说多了反而乱了她的心性。”
“那些失败的人呢，他们也不说吗？”蓝心雨才不相信世上有不漏风的墙，就算掌门弟子不说，其他人还能守口如瓶吗？一个两个也就罢了，人多了，自然就没有秘密可言了。
“失败的人都死了，你能让死人开口吗？”东方云绮淡淡的说道。
“啊！”蓝心雨瞪大了眼睛。
“这最后一段登天梯，还有个名字，叫万劫梯，要么一步登天，要么万劫不复！”东方云绮的神情，变得异常的凝重。
远处，云端之上，一名青年男子背负长剑，久久的注视着凌楚汐的身影。
“没有想到，她竟然成长得如此之快，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啊。”青年男子感慨的说道。
如果凌楚汐看见，一定会惊呼出声，眼前这名青年男子，正是有过一面之缘的陌世离。
“你认识她？”身旁一名老者问道。
“一面之缘吧，青衣与她很是投缘。早知道今天会遇上她，就该带上青衣一起来了。”说到陌青衣，陌世离的脸上浮现在温暖的微笑。
“要不要帮她一把？”老者问道。
第3705章 她的心魔
“算了，这也算是对她的一场考验吧。”陌世离想了想说道。
“考验，你的意思是？”老者若有深意的望着陌世离。
“我在想，是不是也给她一个机会？”陌世离沉思着说道。
“给她一个机会未尝不可，只是她还太年轻，实力也差了些，不如等等再说吧。”老者说道。
“等？我们还有时间等吗？”陌世离摇头道。
“唉！”老者长长叹了口气。
“走吧，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若是她能过得了这一关，我们便给她一个机会。”陌世离又望了凌楚汐一眼，凌空踏步，与老者朝另一个方向掠去。
……
“喀喇！”就在凌楚汐踏上万劫梯的刹那，一道雷霆霹雳刺穿天地朝她袭来。
凌楚汐早有准备，落尘剑迎面而去，武魂六道鼎也护在身前。
幽蓝电光眨眼即至，没有惊雷炸响，没有地动山摇，径直穿过了她的苍渊剑芒，穿过了武魂六道鼎。
凌楚汐眼前一黑，仿佛陷入无尽深渊。
眼前光线一暗，一名尚不足月的婴儿在襁褓中放声啼哭，一名年轻的女子满面不舍，但最终还是转过身去，毅然走向远方。
婴儿无助的挥舞着双手，或许，她的眼睛还无法看清母亲的身影，却能感觉到母亲的离去。她的哭声，是那么的无助，那么的孤独，令人心颤。
凌楚汐的心，猛的颤抖了一下，那是自己吗，那离去的背影，就是自己吗？
心，牵似的疼痛。
画面突变，大雪纷飞，冰封千里，一名容貌丑陋的小女孩孤零零的站在雪地之中，看着几个身着崭新棉袄的小孩打雪仗。
“通”一个雪球砸在了她的身上。
“喂，丑鬼，没看到我们在玩吗，你站那儿干什么，滚一边去。”还不等她反应过来，一名胖胖的小男孩就冲到面前，一把将她堆到在地。
“你凭什么欺负人？”小女孩站起身来，愤怒的握紧了拳头。
“欺负你又怎么了，又不爹又没娘的野孩子，居然还好意思赖在我们凌家。”那名男孩又将她推倒在地。
“胡说，我有爹，我有娘，我就是凌家的人。”小女孩不甘的喊道。
“凌家，看看你长那丑样，我们凌家人会长成这样吗，分明就是个野种。”男孩放肆的大笑道。
“跟一个野种说那么多干什么，走，我们换个地方玩去，看见她就倒胃口。”一名稍大点的女孩鄙视的说道。
“不，我不是野种，我有爹，我有娘。”小女孩站起来，捂着血流不止的胳膊，无声的抽泣。
无边的忿恨，象潮水身涌上心头，凌楚汐的眼睛，变得一片血红。
“楚汐，走！”凌逸尘那焦急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凌楚汐蓦然一惊，抬头看去，只见一柄长剑飞刺而来，快得肉眼都无法捕捉。
“走……”凌逸尘那英挺的身影一闪，挡在身前。
鲜血，夺腔而出，凌逸尘缓缓倒下，望着她，脸上却带着淡淡的微笑，那笑容，是如此的熟悉，又如此的遥远。
剑芒掠过，再次朝她的心口刺下。
第3707章 醍醐灌顶
蒙铮一下呆在了原地，是啊，这世上哪有人真的心如磐石，谁没点杂念欲念，谁又可能没有心魔？错了，全错了，蒙家的修炼之道一开始就全错了。可如果有心魔，又怎么可能登上修炼巅峰？到底是错在哪里呢？他的脑子一片混乱，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无尽峰上，东方晨清更是一脸的紧张，就连本来对凌楚汐满怀信心的凌风华，脸上都露出不安之色。两人都紧握剑柄，只要凌楚汐的剑尖再刺进半寸，哪怕是冒着触动生死大劫的风险，哪怕是与世家裁决会彻底决裂，她们也会出手。
但就在这时，凌楚汐却停了下来。
“住手！”凌楚汐的脑海中，突然传来一声低沉闷喝。
凌楚汐浑身一震，如当头棒喝，如醍醐灌顶，一下清醒过来。
眼前，那漫天血光都已消失不见，凌逸尘等人那生机全无的面容，也如清风消逝，四野空寂，一片宁静，只有步刑天那落魄的身影站在跟前。
“这是怎么回事？”刚才的情景是那么的真实，以至于凌楚汐到现在还有点茫然。
“心魔，那是你的心魔。你这丫头，胆子也太大了，这可是问天宗的掌门弟子试炼所用的万劫梯，便是境界差一点的神阶高手都有可能栽在这上面，你居然敢来冒险。”步刑天没好气的说道。
“原来那是我的心魔，刚才多谢了。”凌楚汐这才知道，原来这便是心魔。她刚才所看到的，其实是她一直在担心，在害怕，或者曾经恐惧不甘的事物，有的，她记得，有的，她以为自己已经忘记，其实却并未忘记。
也幸好有步刑天在，不然刚才心魔滋生之下，还真不知道会干出什么样的蠢事出来。
“你不用谢我，我只是不想跟着你一起玩完罢了。”步刑天说道。想起刚才的那一幕，他也是心有余悸。凌楚汐的死活他才懒得多管，但问题是他现在还得靠着她的元婴才能维持仅有的一丝神魂，她死了自己也得跟着完蛋。
“不管怎么说，还是多谢你了。”看步刑天象小孩子一样的赌气，凌楚汐微微一笑。接触得多了，她发现这老头也不象想象中那么可恶，某些时候还是很可爱的。
“你别谢我了，还是想想怎么渡过后面的难关吧，越到后面，心魔也就越是厉害，以你现在的神识之力，根本就承受不住。”步刑天语气稍缓，说道。
“这不是还有前辈你吗，有什么好担心的？”凌楚汐说道。
这事上哪有光收好处不干活的好事，难得有这么一个神阶高手……曾经的神阶高手在身边，不利用一下太可惜了，于是凌楚汐连对步刑天的称呼都变了，叫起了前辈。
“你别指望我了，我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刚才那一声醍醐梵音已经耗去我一大半神魂之力，就算魂飞魄散，我也不可能帮你走过这九级万劫梯。”凌楚汐叫声这前辈果然是有效果的，步刑天的语气也温和多了，无奈的说道。
“那怎么办？”凌楚汐这才注意到，步刑天的身影显然比上次见到时还要虚幻一些，显然他没有说谎，神魂之力的确是受了不小的影响。
第3708章 一步一生死
“你怎么这么笨啊，不能靠我，你不会靠自己吗？你也有元婴啊，只要将神识暂避于元婴之中，借助元婴先天之气再抵御心魔，不就可以了吗？”步刑天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可是这心魔考验如此厉害，不会损伤到元婴吗？”凌楚汐担心的问道。
“这万劫梯的心魔考验虽然危机重重，但也是你增强神识磨炼元婴的大好机会，没准还能帮你的元婴就此晋级也说不一定，怎么选你自己决定吧，如果就此放弃我也不拦着你。”步刑天说道。
“这样真的可以吗？”凌楚汐眼前一亮，可还是有些担心的问道。
这万劫梯的心魔考验实在太过厉害，要知道她早早学会了剑心破魂术，神识远比同级修炼者强出一大截，都依然承受不住。而且这还只是第一级，据步刑天所说，越到后来，这心魔考验也越是厉害，虽说风险与机遇并存，但她还真有点信心不足。
“可不可以，就看你将实力压制到什么程度了。”步刑天说道。
“对啊，我怎么把这事忘了。”凌楚汐茅塞顿开。
记得东方云绮也说过，只要她压制之身实力，就可以帮助元婴先一步晋升。反正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她也没有更好的选择，大不了全力压制实力，先让元婴晋升再说。
“好了，我刚才损耗过大，先去修炼了，你自己小心。”步刑天说着就转过身去，那虚幻的身影缓缓消失。
“多谢前辈指点，等我实力提升，也一定想办法帮助前辈恢复神魂。”凌楚汐由衷的谢道。不论过去是敌是友，这一次，步刑天还真是帮了她的大忙。
凌楚汐完全没有注意到，转过身去的刹那，步刑天的嘴角抹过一丝冷笑。
稳下心神，凌楚汐服下几枚特等君元丹，而后又服下几枚复神灵丹。
她的目光，依旧是那么的坚定，显然，刚才的危险并没有让她产生放弃的念头。
“楚汐好像没事了，什么万劫不复，也不过如此而已，楚汐一定可以坚持到最后的。”蓝心雨总算是放下心来。
“是暂时没事了，这万劫梯的试炼，越到后来越是厉害，据说昔日问天宗不少天才弟子，都能轻松踏过第一级万劫梯，但最后依然魂飞魄灭万劫不复。”东方云绮一脸的凝重。
听了东方云绮的话，蓝心雨刚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凌风华和东方晨清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凌楚汐，欣慰的同时，也更加的紧张。
祈九轩冷笑连连，没想到这丫头居然能经过第一级万劫梯的考验，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如果她现在退回去的话，自己还真拿她没什么办法，可惜，看这样子她却还要继续下去。
九级万劫梯，一步一生死，她既然一定要找到死，那也就怨不得别人了。
在所有人各怀心思的注视之中，凌楚汐终于朝第二级万劫梯迈去。
蓝雨一下摒住了呼吸，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东方云绮的神色，也是沉凝如水。
第3709章 她此刻所处的幻境
身后，凌伯因为过度紧张，紧握的双手不断的发颤，就连蒙铮都无意识的握住了刀柄，食指不断的松开，握紧，松开，握紧。
凌风华和东方晨清也紧握长剑，虽然神色还保持着冷静，但手心却早已浸满了汗水。
终于，凌楚汐踏上了第二级万劫梯。
整个天地，都在这一刻静止下来，所有人的心跳，都在这瞬间短暂的停滞。
就在所有人紧张得难以呼吸的时候，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发生了。
凌楚汐未做任何停留，又是一步，踏上了第三级万劫梯。
“这，这是怎么回事？”东方晨清揉了揉眼睛，难道是自己太过担心，所以产生了幻觉。
“东方小姨，你刚才不会是故意逗我玩的吧。”蓝心雨的心紧张都快要跳出胸口了，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满是疑惑的望向东方云绮。
却见东方云绮微微张着嘴，惊讶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更让他们惊讶的还在后面，只见凌楚汐一步接一步，继续朝上走去。
她的步伐并不快，但却是那么的轻松，那么的随意，仿如闲庭漫步。
东方晨清都惊呆了，这真的是传说中的万劫梯吗？要知道，曾经的问天宗强极一时，甚至超然于上古宗府和六大皇族之外，招收弟子也无一不是天纵奇才，可即便如此，仍然不知道有多少天才弟子陨落于这区区九级石梯之上，所以了才有了万劫之名。
可是看凌楚汐那样子，竟似在自家后花园散步一样，全然不费半点功夫，如果不是因为她踏上第一级万劫梯时表现得太过异常，太过凶险，她们甚至都怀疑传言有误了。
“不可能，不可能。”祈九轩早已瞪大了眼睛，惊得下巴都差点掉到地上。
没有人知道，此时的凌楚汐，并不象表面看来那样轻松。
无数的神念，无数的幻象，如泄堤的潮水般倾入脑海，无一不是她曾经为之心伤，为之彷徨，为之恐惧的情景，那么的清晰，那么的真切，就如在眼前发生，只是一刹那，就差点令她神识混乱，再次陷入深渊。
来不及多想，凌楚汐以最快的速度将一丝神念隐于元婴之中。
四周，一片宁静，入眼而去，一片洁白，比世间任何一张白纸都要白净，都要纯洁，找不到一丝杂质。
凌楚汐总算是松了口气，以前她还真没有想过，可以靠着元婴来保护自己的神识，尽管只是细细的一丝神念，却也足以让她保护心神不失。
凌楚汐并没有高兴多久，那包含着无数幻象的神念，又朝着她的元婴袭来。如此的强大，甚至就连她的武道丹心都没有半点防御之力。
“不好！”凌楚汐心中一惊，本以为有武道丹心的保护，多少能支撑一会儿时间，却没想到这道神念如此强横。
一道道幻象，再次交替闪现，尽管凌楚汐一再提醒自己，这只是幻觉，不是真的。可是看到那一幕幕令人心颤的场景，心中还是无法抑制的涌起无尽悲凉、痛楚、哀伤、怨忿、绝望……
让人几乎就要崩溃！
第3711章 就此沉沦
可是再想想最后一级万劫梯的凶险，几人的心，也再次高悬起来。
“难怪上官世家对你如此忌惮，甚至还希望我借机除掉你，果然有几分本事，不过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踏过这最后一级万劫梯的。数万年中，问天宗不知道多少天纵奇才就是倒在这最后一级万劫梯之上，我就不信你还能例外。”祈九轩一脸的阴沉，象是自我安慰般，恶毒的暗暗诅咒。
时间，过得异常的缓慢，没有人知道过去了多久，象是屈指片刻，又象是一个世纪那般漫长。
蓝心雨紧紧的握着双手，指甲掐进肉里，鲜血缓缓渗出，她却浑然不觉。
她什么都没有问，东方云绮也什么都没说。但是她也知道，最后这一级万劫梯，才是真正的考验，也是最为凶险的考验。
如果可以的话，她甚至希望时间能够就此停止，凌楚汐永远也不要踏出那一步。
但这是不可能的，凌楚汐最终还是踏出了那一步。
“轰！！！”天地瞬间崩塌，整个世界，都化为尘埃。
无数幻想，瞬间就冲破了武道丹心的防护，冲入元婴那稚嫩的身体，将凌楚汐团团包围。
世间已无旁物，只有凌楚汐和这无处不在的幻象，甚至让她分不清楚什么是虚幻，什么是真实，甚至让她有一种念头，想要融入那幻象之中，永远的解脱。
尽管已经想到了最后一级万劫梯凶险异常，也做足了准备，但当这一刻真正来临的时候，凌楚汐还是心魂俱颤，几乎就此沉沦。
好在，她还保有一丝清明，仅有的一丝清明。
压制实力，不断的压制实力，元气所化的雾气，浓郁得有如实质，飞速的汇入元婴之中，但即便这样，也依然无法将那幻象驱散。
君阶中期，君阶初期，圣阶，圣阶巅峰，圣阶后期，中期……这已经是凌楚汐所能做到的极限。
咬了咬牙，凌楚汐猛的结出手决。
“喀”气海中，传来一声清响，竟然从中裂开，如破了口的皮球。完全没有约束的元气飞泄而出，又在凌楚汐的艰难控制下朝着元婴聚集而去。
就连她的经脉都承受不住这强大元气的冲击，凌楚汐甚至清晰的听见体内经脉爆开时的如雷闷响。
鲜血，再次从她的身体各处涌出。凌楚汐久久的伫立在最后一级万劫梯之上，身上的气势也变得越来越弱，几与常人无异。
“楚汐……她在压制实力，可是她怎么可能将实力压制到这种境界？”蓝心雨又是惊讶又是担心的说道。
先前凌楚汐压制实力的时候，她还没有察觉，直到这时才发现异样。要知道修炼者虽然都能压制实力，但那也是有限度的。除了那些传说中的顶尖强者，还没有人可以随心所欲的压制自己的实力。
看看凌楚汐现在的状况，根本就说不上什么境界，比从未修炼过的普通人好不了多少。
“她自破了气海。”东方云绮叹了口气说道。
第3712章 只需最后一步
“自破气海？”蓝心雨吓了一跳，随即又安下神来，拍了拍胸口说道，“还好还好，楚汐的元气有疗伤之效，又有凤凰涅槃之火，这点伤对她没什么影响。”
“你错了，如果是以前，这点伤对她的确没有什么影响。但是现在她自破气海全力压制实力，显然为了帮助元婴突破，一旦元婴晋升至元魂境界，她想恢复实力就困难了。”东方云绮皱眉说道。
“恢复实力跟元婴又有什么关系？”蓝心雨似懂非懂的问道。
“你还没到那境界，所以不明白，元婴和修炼者自身，相倚相存相互平衡，楚汐虽然才君阶境界就炼出了元婴，但彼此之间也维持着微妙的平衡，她之所以迟迟无法晋升帝阶，就是因为以她现在的实力还无法打破这平衡。
我教她压制实力的法子，其实就是为了打破平衡，将大部份元气供给元婴，帮助元婴提早晋升。毕竟压制实力是有极限的，平衡破坏也有限，只要她努力一点，再加上灵丹的辅助，还是可以很快恢复实力，再次与元婴保持平衡。
可是现在她自破气海，实力下滑得太过厉害，一旦元婴晋升元魂，彼此之间的差距也就更加的巨大，到时候元婴反客为主，将大部份元气化为己用，她再想恢复实力就难了。”东方云绮说道。
“那该怎么办？”蓝心雨一听这话就急了。
“我怎么知道，要是早知道她会做得这么绝，我该提醒她一句的，唉，都怪我。”东方云绮懊恼的说道。
……
全身每一处骨骼，每一条经脉，都传来钻心的疼痛，但是凌楚汐的神识，却是无比的平静。
那无数的幻象，依旧在眼前交替呈现，但却不再对她造成任何影响。
凌楚汐望向前方，只需一步，她就可以踏出那最后一级万劫梯，到那时，所有的幻象都将不攻自破。
但是，她并没有那么做。步刑天说得没错，这万劫梯虽然凶险重重，稍有不慎，就可能让她神魂错乱，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但同时，也是她历练元婴的最好机会。
那在充沛的元气滋养之下，元婴那幼小的身体发出道道柔和的光芒，那柔嫩的肌肤吹弹可破，上面每一个毛孔都清晰可见。
元气越来越浓，丝丝如絮，将元婴包裹其中。元婴闭着眼睛，那么的安宁，仿佛沉睡的蚕蛹，等待着破蛮化蝶的一刻。
契机，只需要一个契机，元婴就能突破晋升，到达元魂之境。
此时的凌楚汐并不知道，元婴晋升对她本人而言，并非什么好事，但就算知道，她恐怕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自破气海，经脉尽裂，才换来了元婴的突破之机，如果错过这一次，天知道下一次要怎样才能让元婴突破，如果她不能突破，难道自己就永远停留在君阶巅峰，或者为了一时之快，损伤元婴换来自身境界的突破？无论哪一个，都不是她想要的。
凌楚汐等待着，可是等了许久，元婴却依旧没有突破。
第3713章 曾经的朋友
“这是怎么回事？”凌楚汐疑惑不解。
“楚汐，走！”血光乍起，凌逸尘再次倒在了自己的面前，脸上依旧带着那温柔不舍的微笑。
接下来，蓝心雨、百里寒、江无痕、夷璃……那些曾经生死与共的朋友，再次一一倒在自己的面前。
尽管这幻象不是第一次出现，尽管凌楚汐很清楚这一切都只是幻象，但是，当皇甫清绝在万道金芒中烟销云散的那一刻，她依旧感觉到无尽的悲痛、哀伤，和绝望。
“不！”凌楚汐清啸一声，神识恢复清明，隐隐间，似乎明白了什么。
“动手吧，只要你死了，他们所有人都会平安无事。”上官无邪再次出现在眼前，脸上挂着邪邪的笑意。
“是吗？”凌楚汐面色一寒，刷的抽出了长剑，剑尖直指上官无邪。
“你不怕吗？看到朋友们一个个倒在面前，你不难过吗？想想你的亲人，她们也将因你而死，你不担心吗？”上官无邪依旧一脸微笑，平静的声音里，却有一种慑人心魄的魔力，直直刺入人心底最柔弱的深处。
“我怕，我也担心，他们是我最好的朋友，是我苦苦寻找的至亲，我怎么可能不害怕，怎么可能不担心？但是我相信他们，就象他们相信我一样，这世上，绝没有人可以轻易伤害到他们。
如果有的话，除非他踩着我的尸体踏过去，否则也休想伤他们分毫！”凌楚汐一字一句的说完最后这句话，长剑长斩而出。
剑芒参天，天地，似都臣服于这一剑之下。
此时的凌楚汐，忘记了恐惧，忘记了忧虑，只有剑破苍天的自信与张扬。无论是谁，都休想伤害她的朋友，休想伤害她的亲人！
剑芒掠过，所有的幻象悄然悄失，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在眼前变得模糊，眼中充满了欣慰，也充满了对她的信任。
虚渺的空间里，只剩下凌楚汐与上官无邪，她的剑，就停留在上官无邪的头顶，只差毫厘，最终却没有斩下。
“为什么不杀了我？”上官无邪淡淡的问道。
“或许，你从未将我当成朋友，但是我却还记得，死亡之海那个恐高的伍邪，曾经的朋友。”凌楚汐缓缓收起了长剑。
上官无邪久久的注视着凌楚汐，脸上突然浮起温暖的笑意，光华一闪，就此消失不见。
“嗡！”一道宛如仙音的声音响起。
光华普照，元婴破茧而出，浓郁的元婴先天之气瞬间将凌楚汐包围。
突破了，终于突破了。只见一名年约十三四岁的少女俏生生的屹立于心神之海，那面容，那身形，正是凌楚汐曾经的模样，活脱脱的就一个缩小版的少女凌楚汐。
她静静的望着凌楚汐，眼眸是那么的纯净，那么的清澈，没有半点杂质。
“这是我，或者说，是另一个我。”凌楚汐能感受她的一切，就象感受自己的身体。
一个灵魂，却又两道身体，这感觉是如此的奇妙，甚至让她分不清楚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自己，哪一个才是元魂。
第3714章 无耻暗算
而此时的无尽峰顶，也道道祥云浮过，一股奇妙的灵力弥漫于万丈雄峰之上。
凌楚汐依旧伫立于最后一级万劫梯之上，浑身上下笼罩着圣洁的光晕，仿如世间最美的画卷。
东方晨清早已惊呆了，身为神阶高手，她当然知道那奇妙的灵力到底是什么，也知道凌楚汐身上散发出的光晕意味着什么，可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以凌楚汐区区君阶巅峰的实力，不止炼成了元婴，而且还晋升到了元魂之境。
凌风华也注视着自己的女儿，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元婴之气，不，是元魂之气！”祈九轩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凌楚汐可以安然无恙的踏上万劫梯，轻轻松松的一路走到这里，原来她竟然已经炼成了元婴，最后，居然还通过了万劫梯的考验，炼成了元魂。
冷汗，顺着祈九轩的额头滴滴下落。君阶巅峰，仅仅是君阶巅峰的实力，居然就拥有了元魂，这意味着什么？毫无疑问，又一个惊世奇才就此诞生，终有一天，她将站在天域的最高点，成为又一个传奇。
不行，绝不能让她这样成长下去。
趁着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凌楚汐的身上，祈九轩突然目光一凝，一道神识朝着凌楚汐心神之海刺去。
趁着凌楚汐大幅压制实力修为大损，而元婴又刚刚晋升元魂境界不稳，正是坏她元魂毁她根基的最好机会。
他很清楚，一个仅以君阶巅峰就炼成元神的修炼者意味着什么，以他今日的所作所为，凌家和东方世家肯定会记恨在心，一旦凌楚汐达到无数修炼者梦寐以求的巅峰，只需动动手指，就能让他死无葬身之地。所以他要先下手为强！
凌楚汐正端详着那微缩版的少女凌楚汐，就象从镜子里看着另一个穿越时空的自己，越看越觉得有趣。
突然，一柄无形剑芒飞射而来，朝着元魂斩落。
难道幻象依旧没有完全清除吗？凌楚汐微微一怔，随即，便神色大变。
“神识攻击！”凌楚汐感受到那凌厉的杀机，蓦的反应过来。
整个心神之海，都随着那剑芒飞动掀起阵阵小波滔，由此也可以看出这一道神识攻击是多么的强横。
此时，武道丹心刚刚破开，还没有再次凝聚成形，元魂的防御力虽然比元婴强出许多，但却绝对抵挡不住这一记神识剑芒。不是每个人都能以神识凝聚成剑，就连凌楚汐八层的剑心破魂术，都没有这个能力。
显然，这道神识剑芒是出自神阶高手，而在场唯一可能对她出手的神阶高手，也就只有一个祈九轩了。
虽然知道了是谁，但是面对如此强大的神识剑芒，凌楚汐却想不出任何抵挡的办法。
“老匹夫，找死！”就在凌楚汐束手无策之际，耳边传来母亲的怒喝声。
那凌厉的神识剑芒轰然破碎，凌楚汐神识回归，猛的睁开眼睛。
一只晶莹如玉的大手从天而降，直直朝着祈九轩拍下。
第3715章 母女相逢！
这一掌，是哪此的轻柔蔓妙，却又是如此的霸气十足，便是神阶高手，在这一掌之下都变得缈小如蝼蚁。
“尊元破虚！”祈九轩骇然失色，大喝一声，双掌朝上挡去。
“喀嘣，喀嘣……”一连串爆豆子般的声响从祈九轩的身上传出，全身骨骼根根寸断。
“你，你竟然……”祈九轩大口大口的吐血，目光中有恐惧，有震惊，也有懊悔。
“你知道的太多了。”凌风华冷哼一声，那大手往下一压。
祈九轩甚至都没有发出一声惨叫，便化为齑粉。
大手缓缓消失，云开雾散，无尽峰，又恢复了往日的安宁祥和。
四周，却是一片死寂，蓝心雨和凌伯、蒙铮几人全都惊呆了。
那可是神阶高手啊，居然就这样被一掌拍得尸骨无存。原来，凌楚汐的老妈这么强悍，这么可怕。
除了呆滞，蓝心雨多少还有几分兴奋，继东方云绮之后，她又找到新的崇拜偶象了。
“刚才的事，谁也不得说出去半个字，知道吗？”东方云绮脸上却没有半点兴奋，眉宇间隐隐藏着几丝忧虑，对蓝心雨几人说道。
“是，我们知道。”凌伯郑重的点了点头，令人奇怪的是，蒙铮也是一脸的凝重，跟着点头应道。
“我也不会乱说。”蓝心雨也赶紧说道。
虽然不知道这大手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只听听“尊元破虚”这个名字，也知道不同凡响，蓝心雨并不笨，知道有的东西，还是不要轻易泄漏出去为妙。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回到了凌楚汐的身上。
踏过最后一级万劫梯，凌楚汐终于踏上了无尽峰。
魂牵梦绕，无数次出现在梦中的母亲，就在她的眼前，那么的真实，那么的温柔，那么的亲切。
一步步朝前走去，凌楚汐的腿微微的发抖，双眼也变得一片模糊。
“娘！”随着这一声迟到了二十年的呼喊，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孩子……”凌风华颤抖着，一步上前，将凌楚汐紧紧拥入怀中，泪水顺颊而下。
母女俩紧紧相拥，谁都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只有肩膀无声的颤动。
尽管早在凌楚汐记事之前，母女俩就已经分开，但此时，她们却没有丝毫的生疏感，彼此的气息，依旧如此的熟悉，如此的温暖，仿佛从未分离。
身后，望着这久另重逢的母女，东方晨清抹着眼泪，却是一脸欣慰的笑意。
“太感人了，真的太感人了。”蓝心雨眼圈红红，也有些哽咽。
“想哭就哭出来吧。”东方云绮悄悄擦了擦眼角，对蓝心雨说道。这话是对蓝心雨说的，也是对她自己说的。
“太感人了，不行，我得吃点东西。”蓝心雨好像没听到东方云绮的话，说完就从空间戒指里拿出一大堆零食，大口大口的塞进嘴里。
开心时吃，难过时吃，感动时……当然也得吃。
“……这个吃货。”东方云绮瞪大了眼睛，好不容易才找到到一个词来表达她此时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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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16章 母爱似水
“你要不要来点？”蓝心雨一边狂吃，一边含糊不清的问东方云绮道。
东方云绮摇了摇头，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没有掉眼泪的兴致了。
“楚汐，对不起，将你留在人族空间，让你一个人经历了那么多苦难。”许久，凌华风才松开凌楚汐，注视着那张和自己有七分相似的清丽面容，又是心疼，又是内疚的说道。
“娘，不怨你，我早就知道你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你将我留在人族空间，也是为了保护我，而且这些年来，你不也一直在帮我吗，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听了母亲的话，凌楚汐心中一痛，着急的说道。
她的确怨恨过母亲，就象所有被父母遗弃的孩子一样，怨恨母亲，但是，当她渐渐的成长，渐渐的了解到母亲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那份怨恨早已化为无边的思念，感激。她知道一切都是逼不得已，也知道母亲从未放弃过自己，在另一个空间，尽她的全力帮助着自己。
“你能这么想就好了，这些年，你母亲为了你……”东方晨清感慨的说道。
“娘。”凌风华打断了母亲的话，对凌楚汐说道，“楚汐，快见过外婆。”
“楚汐见过外婆，祝外婆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凌楚汐抹了抹眼泪，对东方晨清深行大礼。
“都是自家人，何必行这么大的礼，快起来快起来。”东方晨清笑得合不拢嘴来，扶起凌楚汐，真是越看越是喜欢。
“老夫人，小姐，小主人刚才元气损耗太大，要不还是先屋再说吧。”阿芷担忧的劝道。
凌楚汐并未注意到，阿芷虽然说的是自己，可那忧虑的目光却是停留在凌风华的身上。
“对，我们还是先回屋再说。”东方晨清悄悄看了凌风华一眼，点头说道。
“楚汐，你的朋友也来了吧？可惜这无尽峰登天梯只能靠自己的实力才能上来，也不能好好招待她。”凌风华歉意的说道。
“没关系，估计她感动得一塌糊涂，正大吃大喝缓和心情呢。”凌楚汐说道。
凌风华几人下意识的朝蓝心雨望去，只见这丫头揍着只烤鸡啃得正香，见凌风华等人朝自己看来，蓝心雨大大咧咧的挥了挥手，手上的油渍闪闪发光。
凌风华等人莞尔一笑，原本欣喜之中又带着点莫名压抑的心情，也舒缓了许多。
“走吧。”凌楚汐对蓝心雨挥了挥手，跟在母亲的身后，朝着无尽峰顶走去。
远处，一名青年男子叼着草根，斜躺在一块青石之上，眺望着远方越去越远，凌楚汐渐渐消失于云间的身影。
“唉，原本我在她心目中的形象这么可恶啊，不过还好，至少曾经是朋友。”上官无邪叹了口气，扔掉了草根。
“罢了，本来想帮她一次的，结果她自己闯过去了，这几条命继续欠着吧。”上官无邪站起身，自语自语的说了一句，然后懒洋洋的朝另一个方向走去，身影一闪原地消失，就象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无尽峰顶，朔风凛凛，一片规模宏大废墟赫然在目，杂草丛生之间，有一种别样的凄凉。
第3717章 也是师姐
尽管只是一片废墟，但凌楚汐还是看得出来，这便是东方云绮说过的古老宗门的遗址，也可以想象出这宗门昔日的辉煌。
当然，从那一万零一级登天梯，和九级万劫梯，更不难想象那宗门的强大。
即便只是远远的注视着那规模宏大的废墟，凌楚汐都禁不住心神为之震撼。
同时心里也有些奇怪，这么强大的宗门，怎么会毁灭，只剩下一片废墟呢。
“那是问天宗的遗址，问天宗，曾经是天域最强大的宗门，甚至超然于六大皇族之外，当然那是曾经，现在的问天宗你也看到了。而我的师父，便是问天宗最后一代宗主。”凌风华看见凌楚汐眼中的震撼和疑惑，凌风华幽幽的说道。
“什么，娘是这个问天宗的弟子，师公是最后一任宗主？”凌楚汐惊讶的看着凌风华。
世家子弟拜入他人门下并不奇怪，以问天宗超然于六大皇族的地位，凌风华师从问天宗宗主也绝不至于辱没了凌家，但问题是，这问天宗已经覆灭多年，只剩下一片废墟，娘又怎么会拜入问天宗，还有，她那个身为问天宗最后一任宗主的师父又是怎么回事？凌楚汐有点不明白。
“严格说来，她不止是你的师公，也可算是你的师父才对。”凌风华微笑着说道。
“难道，娘你说的是……”凌楚汐脑中灵光一闪。
“不错，娘的师父，便是天隐老人，也有人称他为天机老人，如果不是他，你也不可能有今天的修为，不可能这么快便来到天域。”凌华风缓缓的说道。
凌楚汐终于恍然大悟，又有点做梦般的感觉。原来，天隐老人是娘的师父，原来，自己得他指点，参悟那无数上古强者留下的至强剑意，参悟出武之极道，都不是偶然，就连刚刚感悟到一点天道之威，参悟而来的六道轮回领域，也是多亏了他的点拨。
随即，凌楚汐又想到了另一件事，天隐老人对她有授业之恩，心目中，她也早已将他视为师尊，苍渊也是这样想的，两人甚至还以师兄妹相称，看母亲似乎也是这样的问题，那么问题来了，照这个算法，她和她娘不就成师姐妹了吗，这辈份，有点乱啊。
平时也就罢了，可如果当着天隐老人的面，她该叫母亲什么呢，娘？还是师姐。
好在天隐老人神龙见首不见尾，估计这种逗比的场面暂时也不会出现，凌楚汐也就懒得伤脑筋了。
“娘，既然问天宗那么强大，超然于六大皇族之外，当年又怎么会覆灭呢？”凌楚汐问道。知道了自己和天隐老人之间千丝万缕的关系，还有天隐老人问天宗最后一任宗主的身份，凌楚汐对这个宗门也有了些亲近感和归属感，道出心中疑惑。
“问天宗已经覆灭近万年，我拜天隐老人为师不过才二十多年前的事，又怎么会知道其中详情。这事我也问过师父，不过他没有回答，我也就没再追问了。”凌风华轻轻摇头说道。
第3718章 更心酸了
说话间，几人已经来到几间石屋前面，这几间石屋依山而建，异常的简陋，显然是用问天宗废墟中的石材搭建而成。
“好了楚汐，你先休息一会儿，娘给你做好吃的去，来了天域以后肯定很怀念南夏的美食吧，今天娘就让你饱饱口福。”一进屋，凌楚汐就对凌楚汐说道。
“不用了娘，你也休息一会儿吧。”凌楚汐放眼四顾，这小石屋虽然打理得干净整洁，但却比外表看来还要简陋，除了一张石桌，几只石凳便再无他物，用家徒四壁来形容绝不夸张。
想想母亲身为凌家大小姐，却在这清苦之地苦等二十年，凌楚汐的眼睛又有些湿润了。
“我已经休息了这么多年，早休息够了。”凌风华打趣的说道。
听了凌风华的话，凌楚汐更是心酸。
“你先陪外婆说会儿话，我很快就做好了。”凌风华说着就朝另一间石屋走去。
“娘，我去帮你。”凌楚汐好不容易才见到母亲，一刻也不想与她分离，忙跟了上去。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了。”凌风华将凌楚汐推了回来。
“小主人你还是先休息吧，我去帮小姐就好了。”阿芷将凌楚汐拖到石桌前，快步跟上了凌风华。
“是啊楚汐，你方才强行压制实力，元气损耗太大，先服下这枚灵丹，好好调养一下。”东方晨清握着凌楚汐的手，将一枚灵丹塞到凌楚汐的手中。
“谢谢外婆。”凌楚汐身上虽然还剩了点灵丹，却不好拂了外婆的好意，接过灵丹服了下去。
“你先修炼吸纳丹力，调养伤势，一会儿外婆再陪你说话。”东方辰清一脸关爱的对凌楚汐说道。
“嗯。”凌楚汐没有勉强，闭目修炼起来。
刚才沉浸于母女相逢的喜悦和激动之中，凌楚汐还没觉得有什么异样，现在才发现，浑身空乏无力，竟是一点元气都提不起来了。
灵丹入口即化，一道中正醇和的丹力也迅速涌向奇经八脉，显然是上乘的疗伤灵丹。
在丹力的滋养之下，仿佛陷入沉睡的元气苏醒过来，沿着经脉缓缓流淌。令凌楚汐惊讶的是，这元气无论是强度和运行速度，都比过去差了许多，就连过去的十分之一都不到，衡量了一下，甚至连一般宗师高手都有所不如。
“怎么会这样？”凌楚汐吓了一大跳，但又生怕母亲和外婆担心，所以也没有表现出来，不动声色凝神内视，检查起自己的身体状况。
靠着凤凰涅槃之火和元气自愈之效，破开的气海基本已经恢复，裂开的经脉也恢复如初，可是那原本辽阔如汪洋大海的气海，此时就象枯涸的海面一般，只积蓄了不到三分之一的元气。
凌楚汐凝心静气运转功法，气海中元气迅速提升，如涨潮的海面一样渐渐拔高。
“还好，估计是刚才元气损耗太过厉害，恢复得比往常慢点罢了。”凌楚汐以为找到到原因，悬着的心落了回去，可是还没等心回归实力，那刚刚凝聚而出的元气，又飞快的减少，很快又恢复刚才的样子。
此时的气海，象是一个破了洞的水壶，永远都注不满水一样。
第3719章 一家人
“难道气海并未完全修复？”凌楚汐又细细查检查，却并未发现元气有丝毫的泄漏，气海也没有半点异样。
凌楚汐开始感到不安了，再次运转功法，神识也注入元气之中。
终于，凌楚汐找到了原因，就在元气刚刚凝结不久，其中大部份便不受控制的涌入心神之海，化为雨雾，笼罩于元魂之外，她吸纳入体化为己用。
充沛的元气滋养之下，刚刚晋升不久的元魂更显神采奕奕，可是她的修为，却因为没有足够的元气补充，就一直停留在宗师之境。
凌楚汐心沉了下去，隐隐猜到了原因：想必修炼者本体和元婴之间，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元气的分配也保持着平衡，所以她当初才会面临要么压制元婴自己晋级，要么压制修为帮助元婴晋级的困境。
刚才由于自己破开气海，实力压制得太过厉害，这种平衡也被彻底打破。随着元婴晋升元魂，彼此之间的差距也更为巨大的，所以绝大部份都优先供给了元魂，以至于她的实力停留在宗师之境，而无法回到过去的君阶巅峰。
最可怕的，这种元气的分配完全是由修炼者本体和元婴的实力强弱自行决定，连她都无法控制。
“这下该怎么办？”凌楚汐没想到最后居然会是这样的结果，心里暗暗叫苦。
如果只是暂时的实力下滑她也不用担心，反正她是灵丹师，大不了多炼点灵丹强行提升就是了，可是现在元魂超出她再多，就算服用再多灵丹，靠丹力提升来的元气多半还是会被元婴吸收，她想恢复实力简直难如登天。
“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你的元婴晋升元魂，想要进一步提升更加的困难，而你自身的修为下跌到了宗师之境，相对来说，想要提升却容易多了。
这么说吧，若是有足够的元气，分出九成给元魂，能帮助她晋升元魂中期，那么剩下的一份，也足以让你恢复到原来的君阶巅峰了，甚至晋升到帝阶。”虽然凌楚汐掩饰得很好，但是东方晨清还是看出她的忧虑，出言安慰道。
“外婆，您都知道了？”凌楚汐睁开了眼睛，问完这句话，自己又觉得有点好笑。
以外婆这么多年的苦修，必然也是神阶以上的高手，自己先前的所为，她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不止她看出来了，母亲肯定也看出来了，她们既然没说，那也就意味着并没有将这事太放在心上，倒是自己虚惊一场了。
“你先不要为这事关键，安安心心修养就好，等你的元魂巩固了一些，外婆自有办法帮你恢复实力。”东方晨清替凌楚汐拢了拢耳边的发丝，一脸慈祥的说道。
“多谢外婆。”凌楚汐说道。
“傻孩子，一家人还说这些干什么？”东方晨清刮了刮凌楚汐的鼻尖，笑着说道。
温暖的手指划过鼻尖，凌楚汐心中微微一颤。当初在南夏的时候，虽然二长老对她也很好，但却始终保持着一种若即若离的关系，始终找不到那种爷孙之间的亲昵感。
第3720章 如果这是一个美梦
直到现在，凌楚汐才终于体会到那血浓于水的亲情。不用太多的话语，不用太多的亲密，只是一个淡淡的微笑，不经意间的一个小动作，却让人甘之如饴。
如果说这是一个美梦的话，凌楚汐真希望永远沉睡梦中，永远不要醒来。
简陋的厨房里，凌丰风从空间戒指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食材，正在动手烹饪，脚下却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
“小姐！你没事吧。”阿芷跟在旁边打下手，眼角余光却一直注意着凌风华，手一伸，扶住了她，一边输入一股柔和的元气，一边担忧的问道。
“我没事，不用担心。”凌风华深吸了一口气，笑着说道，脸色却有些异样的苍白。
“小姐，其实你刚才完全没有必要用那一招的。”阿芷叹了口气说道。
“祈九轩怎么说也是神阶中期的高手，我怕制不住他。”凌风华说道。
“可是……”阿芷还想说什么，却被凌风华打断。
“好了别说了，这事千万别让楚汐知道，我不想让她担心。”凌风华说道。
“阿芷明白。”阿芷点了点头，说道，“小姐，你还是先休息一阵吧，这些我来做就好了。”
“还是我来吧。这孩子吃了这么多年苦，我这个做娘的连顿饭都没给她做过，这顿饭，我一定要亲手来做。”凌风华一脸的愧疚，也是一脸的温情。
“嗯。”阿芷退了回去，小心翼翼的守护在她的身旁。
运功几个小周天下来，虽然修为境界并没有明显的改变，但好在元气运转的速度比先前快了许多，凌楚汐又恢复了精气神。
一阵熟悉而又遥远的香气飘来，凌楚汐抽了抽鼻子，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睁开眼睛。
“菜来喽！”阿芷提着两个竹蓝，快步走了过来。凌风华洗净了手，也款款而来。
“红烧肉，四喜丸子，五香酱肘……”看着阿芷拿出来的那一道道菜肴，凌楚汐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这桌上的每道菜式，都是她最喜欢的，可惜来到天域之后，因为食材不同，她再也无法品尝到家乡的美食了。以凌楚汐资深吃货的眼光不难看出，这些菜肴的用料都是来自南夏，甚至比很多京城的小餐饮用料还要正宗。
“楚汐，趁热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听无殇说你最喜欢吃这些菜，我专程让他带回了食谱和食材，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凌风华往凌楚汐碗里夹了一大块红烧肉，神情有些忐忑不安。
“嗯。”凌楚汐喉咙有些发堵。原来，母亲对她的关心还要超出想象，甚至连她爱吃什么都打听得清清楚楚，为了她，还专程让凌无殇准备了食谱食材。
看看这些菜肴的色香俱全，凌楚汐也知道，母亲在这上面费了不少的心思。
“来，尝尝娘的手艺。”凌风华催促道。
凌楚汐低下头去，一滴忍了好久的眼泪，终于滚落下来，落到那块红烧肉上，凌楚汐迅速抄起筷子，将红烧肉放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