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狂欢谢幕
“无边落叶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秋冬交替时节，秋风瑟瑟，带来阵阵寒意，交易大厅里的散户，不时地用手紧一紧外套，或者不自禁地搓搓手。此时的大盘冲破6000点后，暂时结束了前几天的炙热，进入了调整阶段。
“今年冬天比去年来的早，这才10月底就这么冷了！刘大妈，股市自从6300高点下来后，就进入了调整期，这第二个高点刚触碰了6000点整数关口就下来了，你说这是正常的技术性调整还是M头呀？”纪先生双手拽了拽两边的衣领，向刘老太请教着。
“中国能源不是马上就上市了吗？到时候又会拉升一波行情的，说不定大盘会在中国能源的带领下，一跃冲上8000点呢！”刘老太觉得是正常的技术性调整，大的上涨趋势并没有破坏。
“你申购中国能源了吗？”刘老太问纪先生。
“嗯，我把我账户里的股票全部卖了申购的中国能源，很幸运，中了一签。”纪先生掩饰不住心中的喜悦。
“我也申购了，但没中签。据说需要150万申购才可以包中一签，我这资金量，只有等上市首日抢购上车了。”刘老太无比羡慕地望着纪先生，股市这东西，有时候还真得靠运气，比如打新股。她已经做好了开盘就买入的心理准备。
正和纪先生聊着，这时刘老太的电话响了：
“刘奶奶真是神机妙算啊，股市果然调整了，咱们现在要不要入手？我怕会踏空。”于洋打电话求教刘奶奶。
“空仓很难受吧？”刘老太笑着问于洋。
“是呀，我现在是尽力控制着手不让乱买，在等您的消息呢！看着账户里的资金在躺着睡大觉，这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于洋早就按捺不住想要买进股票了。
“再等等吧，号称全世界最赚钱的公司中国能源就要上市了，到时候应该会带领大盘再冲一波。中国能源是难得的好股票，你可以考虑在上市首日抢购上车。”刘老太建议于洋先把钱留着，专等中国能源上市。
“好嘞，听刘奶奶的，我再等两天。”于洋也在网上查过中国能源的相关资料，巴菲特买中国能源H股都盈利了10几倍，据传中国能源可能会成为中国首只千元股。于洋决定把所有的资金留出来买中国能源，等翻了倍就在BJ买套房，正式安定下来。
接下来的几天，股市在震荡中前行。国外经济风雨飘摇，国内不断收紧银根，此时中国A股的空前牛市已到强弩之末，后劲严重不足，连续几天的横盘整理，明显也是博弈的资金在寻找方向。然而，对于红了眼的亿万股民而言，他们只愿意相信“千金难买牛回头”，恰在此时，被寄予厚望的中国能源就如同一个万众瞩目的英雄，踏着七彩祥云，带着带领大盘闯关攀珠峰的众望，轰轰烈烈地登陆A股。
持续2年的蓝筹牛市，让人们习惯了“买价值股不问时点”。此时姗姗来迟的巨无霸中国能源，有太多的光环加持，有太大的明星效应，集万千宠爱和关注于一身。
星期一上午9点半，万众瞩目的中国能源鸣锣上市。开盘价高达58.8元，比发行价高出整整200%。它迅速创造了一系列历史记录，成为全球市值最大的公司，成为沪深股市最大的重量级公司。
但诡异的是，中国能源也仅仅在开盘的一瞬触了一下59.97元，此后便一路震荡下行，至收盘价每股报54.61元。更吊诡的是，当天大盘承接此前的调整势头，继续大幅下挫，上证综指跌破5600点整数关口，大幅下跌4%。
危险的信号，自然不易被狂热的散户们所察觉。“小于，你买上中国能源了吗？”刘奶奶下午操作完买入，一身轻松，便给于洋打电话。
“奶奶，我上午就已经全仓中国能源了。您呢，买了吗？”于洋把他的工资连带之前在股市里盈利的所有钱，一股脑全部买进了中国能源。
“奶奶我也重仓了中国能源，我这边交易大厅的散户到现在也还在争相买入中国能源。我跟你说啊，现在炒中国能源太热了，记得后面冲一下的话，要先抛掉，莫贪恋……”于洋听到刘老太那边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时不时传出讨论买多少手中国能源的声音。
“听说了吗？谁掌握了中国能源谁就掌握了股市天下。你看你看，这会55块了，赶紧上车。”散户A对散户B说。
“快买快买。”散户B着急忙慌地在下单，好像晚一分钟就买不到似的急不可耐。
纪先生看着中国能源一开盘就58.80元，心里大喊这下发财了！他在盘算着依照之前出来的新股涨幅，如果中国能源接下来能连续10个涨停的话，他这1000股能赚多少钱，随后他又加仓了几十手中国能源。
“纪大叔，你这十多块申购的，现在都59元了，抛吗？”散户A问。
“不抛不抛，傻子才抛呢！这才刚开始，哪只新股没十个八个涨停板的，更何况是中国能源，全世界最赚钱的公司啊。我还指望它再给我赚套房钱呢！”纪先生说完就不搭理散户A了。
大家都在纷纷抢购中国能源，争先恐后，害怕晚了上不了车。截至当天收盘，中国能源的换手率高达60%。
让投资者始料未及的是，中国能源上市第一天就见顶，其早盘触及的59.97元，便成为其历史最高股价，此后走势一路熊途探底。此时，美国次贷危机愈演愈烈，中国周边国家的股市开始出现大幅震荡，而我国权重股源源不断地排队上市，加大了抽血功能，A股已经到了重重压力的“临界点”，或许只需要一根轻轻的稻草，就可以压垮这头虚胖的疯牛。
在大盘6000点的时候，央行出台的再一次提高存款准备金率或许就是那根稻草，从那时候开始，暗流涌动的资金就已经开始持续流出股市，而中国能源的上市，无疑加速了泡沫的破灭。
接下来的几天，中国能源并没有出现众人期盼的连续涨停，哪怕是一次像样的反弹，而是一路下跌。
散户们都有点坐不住了，这是怎么回事，不合常理呀？说好的全世界最赚钱的公司呢?全球市值第一的上市公司呢？这怎么还大跌起来了呢！
“刘奶奶，中国能源怎么一直在跌啊？”于洋最先有点坐不住了。
“别怕，小于，这是正常的技术性调整，跌了还会涨上来的，我可听专家说了，中国能源50元以下都具有投资价值，过程可能会有反复，但最终涨到200元附近是完全有可能的。”刘老太自信满满。
“好，我听刘奶奶的。”于洋想着等到了200元，就可以卖出股票，买套房的首付差不多够了，等安下家，就能跟璐璐结婚了。
“刘大妈，你怎么看待中国能源，我可是买了几千股啊！”纪先生问刘奶奶。
“股票嘛，总是有涨有跌，说不定是庄家在洗盘呢！不把咱们洗出去，他们怎么拉高呀？不然就给咱们小散抬轿了！”刘老太觉得中国能源自从上市后一直跌跌不休的深层次原因是机构在洗盘，为后期的拉高做准备。
“于洋，你全仓中国能源？”雨清看到了于洋的账户，打电话询问。
“是呀，怎么了？”于洋不明白雨清为什么这样问。
“你没听说过吗？鸡蛋不能全都放一个篮子里。我劝你出一部分买点其他股票，基金也行。分散投资，降低风险。”雨清劝于洋。
“你们不会有业绩压力了来给我推销基金的吧？算了吧，我就拿好我的中国能源，刘奶奶都说中国能源50元以下都具有投资价值，我还等它涨到200元呢！”于洋心想，便婉拒了雨清的提醒，打算坚定持有中国能源。
一周过去了，半个月过去了，股指依然在震荡调整，中国能源也没有出现刘老太期待中的拉高，而是横盘整理，连续阴跌。这时候刘老太也有点看不明白了，现在能源价格可是在不断上涨呢！这号称全世界最赚钱的公司股票怎么就一直在跌呢！
“刘大妈，这中国能源都横盘整理一段时间了，主力是不是该往上拉高了？”纪先生问刘老太。
“我也是这种感觉，要不我再补点仓，摊低下成本。”说话间，刘老太打开账户，开始卖出其他持股，继续加仓中国能源。
可是接下来，股指并没有出现大家预期的调整完继续上涨，而是跌多涨少，横盘后又选择继续掉头朝下，一路不再回头。
这时候交易大厅里没有了前段时间一派喜气洋洋的情景，而是出现了各种意见分歧，大家都不明白接下来的股市会怎么走。
散户A不想眼睁睁地看着前几个月的盈利不断缩水，他打算抛出一部分股票。
散户B在犹豫是出货还是补仓降低成本。
纪先生低着头，仔细研究着大盘的走势，这次到底是牛市的回调还是熊市的开启。
刘老太也有点把握不准了，她到处打探着消息，不放过任何一个专家的股评节目，股市接下来会怎么走，大家心里都没有了底。
于洋看着中国能源没有预想中的强劲反弹，反而出现不断下跌，看着价位越来越低，股票账户的盈利也已经由红翻绿，并且亏损数字还在不断增加，他沉不住再次打电话问刘老太：
“刘奶奶，中国能源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可是满仓啊！”于洋带着哭腔问刘老太。
“小于啊，我也在到处打探消息呢！要不你先出一部分？等后期涨了再补仓。”刘老太建议。
“那就听刘奶奶的吧。”于洋实在不忍心割肉，可是眼睁睁地看着账户里的资金在不断地缩水，前几个月在股市里赚的钱又全部亏了回去，甚至已经亏及本金。他打算先卖出一小部分股票，预留出后面一两个月的房租和生活费，股票总不能一直只跌不涨吧？
约翰·布鲁克斯在总结美国60年代股市兴起与崩盘时曾说：“如果说股票市场历史上有一件事确定不移的话，那就是新股繁荣永远是危险繁荣的最后阶段——是对即将到来的灾难的警告，就像周期性呼吸异常是死亡的信号一样确定。”
又过了几天后，大盘跌破半年线，这是进入牛市以来，两年内首度失守半年线。
此时交易大厅里的散户都在考虑一个问题——“抛还是不抛？”抛了后万一涨上来呢？不抛的话万一地板下面还有地下室怎么办？
“抛吗？”纪先生在权衡，自己好不容易中了1000新股的中国能源，被后期的补仓抬高了不少成本，现在已经是亏损状态，卖出？不甘心，不卖？眼睁睁地看着账户里的资金一天比一天少，真是痛心疾首。“等上了50就坚决卖出。”纪先生想。
此时已进入冬天，雨清的证券营业部门口不知何时没了排长队开户的人群，又恢复到了一年前的冷清。
看着交易大厅里一片死气沉沉，客户们都在垂头丧气，雨清心里也很难过。公司的考核也从之前的创收多少调整为了考核开户数、销售基金和理财产品上来。这一切都预示着股市开始由牛转熊。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大盘继续震荡调整，中国能源也从50多跌到了40多，直到现在的30多。慢慢地，交易大厅里的散户越走越多，讨论中国能源的声音也越来越少，营业部已经悄悄地出现了要销户的客户。
天气越来越冷，春节离的也越来越近。大盘继续在震荡中下行。回头望去，中国能源58.8元的开盘价，在那里高高地站着，离现在的价位越来越远，回归“50元”仿佛成了一种奢望。纪先生终究没有卖出手里的中国能源，于洋、刘老太及其他买了中国能源的散户都被深度套牢。
没有人料到会被这样一只号称全世界最赚钱的股票套牢，更没人想到它会成为大盘崩塌的导火索。
疯狂的大牛市，在中国能源上市后连绵不断的阴跌中，惨淡谢幕。一个全民炒股的狂欢时代，就此结束了。
有人说：股市里只有两种情感——贪婪和恐惧。当该恐惧的时候却选择贪婪；而该贪婪的时候，却又选择恐惧。在牛市来临的时候，坊间流传的多数是让人啧啧称道的股市暴富神话，这样的神话广泛的流传燃起了更多人的贪婪，而另外一种情绪——恐惧却慢慢的被淡化。唤醒历史上那些令人恐惧的时刻，也许才会让更多贪婪的人不至于滑向疯狂跌入深渊……
第十七章 尚品房地产准备进军BJ
“安总，请您签个字。”公司新招进来的总经理助理小毕说话间把销售合同递了过去，“安总，宋总请您去趟他的办公室，说有要事商量。”
“好的，我知道了。”安晨正西装革履地端坐在办公桌前，忙着汇总上个月的销售数据。
乘着房地产政策红利这股东风，尚品公司这几年发展迅速，短短几年时间，就从只有十几名员工的小企业，发展成为了全省有名的中型房地产公司，企业员工达到五百人以上。安晨也从当初的毛头小伙子，一步步提拔为现在的销售总监，创造了尚品房地产公司无可比拟的傲人业绩，当然薪资也跟着翻了好几倍。
望着宽敞明亮的独立办公室，安晨露出了笑容，他从心底里感激宋明智的赏识和栽培。
“宋总，您找我。”安晨走进了宋明智的办公室。
“快请坐。”宋明智赶紧招呼安晨坐下，自己也搬来了一个办公椅挨着安晨坐了下来。
安晨坐下后问道：“宋总找我有什么指示？”
“安晨啊，咱们公司是赶上了好时候，这几年发展日新月异。老百姓现在置业的需求依然旺盛，全国房价也在稳步攀升，我们公司的前景一片光明嘛。我听说BJ商品房预售均价首次突破了万元，市场依然很广阔，我打算趁着现在企业发展势头好，进军BJ房地产市场，把企业进一步打出影响力来，你看怎么样呀？”宋明智说完，满含期许地望着自己的爱将。
安晨思忖片刻，抬起头试探性问：“宋总是如何规划的？”
宋明智起身走到落地窗前，踌躇满志地说：“我打算在BJ开个分公司，把市场就定位在六环外，目前这里的地价还没被炒上来，里面蕴藏着巨大的套利空间，同时也会降低公司的一部分运营成本，最大化的锁住利润。”
“可那里的配套设施还不完善，居民生活多有不便，不知道市场认可度会不会不太高？对我们后期销售有没有影响？”安晨有些顾虑。
“市区里地价太高，房价、租金也会跟着水涨船高，以后人流量往郊区迁移是大势所趋，升值空间很大。”宋总觉得郊区比市区更适合自己公司的定位。
“如果咱们公司想要提高在全国的影响力，提升公司品牌的市场认可度，就得进军一线城市。”宋明智脸上写满了坚定。
“那宋总打算什么时候开展BJ分公司的筹建工作？”安晨问。
“这眼看就要到年底了，明年年初吧，我计划让你先去打头阵，做BJ分公司的总经理，那边的所有项目都由你全权负责。”宋总用充满期许的目光望着安晨，继续说，“我也会派老贾过去协助你的。”
“这不太好吧，贾总是公司元老，资历比我深，我这经验不足，还是我给贾总做副手吧。”安晨怕宋总这样安排，后续工作不太好开展。
“去BJ开分公司是咱们尚品走的至关重要的一步棋，这关乎公司全局，任务艰巨啊！全公司只有你能担此大任。虽然你资历比较浅，但是论能力，你远在老贾之上。另外，从个人感情这块，我对你也更放心一些。”宋明智一边意味深长地说，一边用力拍了拍安晨的肩膀。
宋明智对安晨一直寄予了厚望，他知道如今全球经济大环境并不好，中国能否独善其身还不好断定，万一房价出现大的调整，BJ市场总归要比这里安全一些，也算是给公司保留火种吧。
“好！我一定不负重任，争取早日让尚品在BJ站稳脚跟。”安晨从宋总的坚定和信任中，接过了这份重任。
“宋总，我想休几天年假，回去看望我爸爸。”由于工作太忙，安晨已经很久没有回过老家了，前段时间听说爸爸的病又加重了，他对爸爸的身体充满了担忧。
“好的，安晨，回去好好陪陪爸爸，快到年底了，我让财务总监小徐把你今年的年终奖提前预支一部分，咱回老家就要风风光光的。”
“谢谢宋总。”
“你看你又客气了，回去后好好琢磨琢磨BJ分公司的工作该如何开展，休假结束后草拟一份方案给我。好了，你去吧。”
安晨开车从省城回到了自己的老家。刚进村，王大婶就迎了上来：“这不是老安家那小子嘛，几年不见，有出息了啊！”
“王婶好。”安晨礼貌地回应着。
“晨晨，你赶紧回去看看吧，我刚才路过你家门口，听到里面有动静，好像是你爸爸从床上摔下来了。”赵大叔看到安晨，赶紧跑过来报信。
听到这里，安晨一脚油门，往家奔去。
“爸！爸——，你怎么了？”刚进家门，安晨就看到爸爸奄奄一息地躺在里屋的门口，安晨赶紧把爸爸扶起来。
“晨晨啊，爸爸总算见到你了。”安爸爸有气无力地说道。
“爸，对不起，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回来的。”安晨一边内疚地道着歉，一边把爸爸扶到床上。几个月不见，爸爸的体重明显见瘦见轻。
“晨晨，爸知道你工作忙，爸不怪你。我家晨晨有出息了，这是好事啊！”爸爸宽慰着安晨。
“爸，我这就带你去医院，咱们找省城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药。”安晨把爸爸慢慢扶上车，就直奔省城人民医院。
“医生，我爸怎么样？”
“你先让患者在外面等着，我给你交代些注意事项。”医生平静地说。
“爸，你先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会，我一会就过来。”安晨把爸爸扶到了座位上，又返回诊室。
“你爸爸已经是肝癌晚期了，身体也很虚弱，看样子也经不起放疗化疗的痛苦，你没事时多陪陪他吧，让他过几天舒心的日子。这个药呢，按疗程服用，等病人疼的厉害时，可以吃这种止疼药，效果不错。”医生边说边把药递给了安晨。
安晨颤抖着接过药，向医生道谢后，缓缓地走出诊室。他当即决定这次务必把爸爸接到省城，他要好好陪陪爸爸。前几年每次说接爸爸和自己一块住，可是爸爸死活不肯，他知道爸爸是怕拖累自己工作。爸爸经常负疚地说，晨晨走到今天有多不容易，既然自己给他帮不上忙，就更不能连累了他。
安晨此刻充满了内疚和愧悔，如果不是自己一心扑在了工作上，没有觉察到爸爸的异样，爸爸的病也就不会拖到现在这种地步。事到如今，再后悔也没用了，唯有好好陪爸爸度过余下的日子。
回到安晨在省城的住处，爸爸躺下来，拉着安晨的手问：“晨晨，有女朋友了吗？”
“爸，还没有，工作太忙，没顾上。”安晨不好意思地说。
“晨晨，爸知道自己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不知道哪天就过去找你妈了，你说到时候你身边也没个亲人，爸不放心啊！”安爸爸紧闭着双眼，把呜咽哽咽下去，他极力忍住不让眼泪涌出来。
安晨看到爸爸这个样子，泪水顿时模糊了眼睛，也哽咽着说不出话来。等他过完年去了BJ，爸爸该怎么办？这是安晨眼前最棘手的问题，他还没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第十八章 年关
“滴滴滴……”雨清正在上班，QQ传来了消息。打开一看，是思怡在三人群里发的留言。
“亲们，我找到实习单位啦！过完年就去上班，祝福我吧，哈哈！”末尾加了一个开心的表情。
“恭喜恭喜啊！”雨清赶紧祝贺。
“什么单位？说说看？”关璐问。
“是一家不小的文创公司，做总经理助理。听说啊，他们公司找了好久都没找到合适的人选呢！”思怡言语间流露出一丝得意。
“长得漂亮就是有优势啊！连找工作都是大开绿灯。”关璐酸酸地回复。
“工资待遇怎么样？”雨清问。
“底薪3500，还有绩效和年终奖，双休，五险一金。”思怡回复着。
“哇！这么好！我才两千多！”关璐充满了羡慕，更加感慨颜值对于职场的重要性。
“确实非常好的工作，加油！好好干！争取早日留下来。”雨清回道。
“嗯，他们说等拿到毕业证就可以正式签合同了，现在实习期发80%的工资。”思怡回。
“对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家过年呀？”思怡又问。
“我们都工作了，肯定得听领导的呀，估计得到腊月二十八九吧。你票买好了吗？”雨清问思怡。
“嗯嗯，早就买好了。自从上了大学，我回家的票一直都是李航在负责，我不用操心这个。”思怡回。
“这个李航对你真好！不会是你忠实的追求者吧？”关璐问。
“你别瞎说，我们就是好哥们，他人挺仗义的，就喜欢乐于助人。”思怡回。
“那他怎么不乐于助我啊？”关璐故意调侃道。
“没个正经，你们护士过年放假吗？”思怡问关璐。
“我们放假，不过我还没问于洋公司什么时候放假呢？我们得一起走。”关璐回。
“你们先聊，赵经理在叫我了，估计又要被拉去谈话。”雨清说完，发了一个哭的表情。由于最近业绩不佳，雨清已经被经理叫去谈过两次话了。
下班后，关璐回到家，她边收拾衣服边问于洋：“洋洋，你们公司什么时候放假呀？咱们要订哪天的火车票？”
股票被深套，手里的钱也不多了，于洋正在发愁该如何过这个春节呢！被关璐这么一问，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只好沉默以对。
“听雨清说你股票被套了?赔的不多吧？”关璐继续问。
“我说你能不能别提股票的事了，烦死了。今年我不打算回去过年了，要回你回吧。”于洋没好气地回了关璐一句。
“你吃枪药了吧？简直莫名其妙。”关璐也火了。
“都是你那个好朋友王雨清害的，我现在身上没钱了，回不了家，你找她要去吧！”于洋觉得要不是在雨清那开股票账户炒股，自己现在也不至于这么惨，都是雨清害的。
“我说你这人怎么那么无理取闹呢！股票被套关雨清什么事，亏的钱又不是进她腰包里了。”关璐觉得于洋不可理喻。
“我当初都全部清仓了，后来听刘奶奶的，全仓中国能源，她作为客户经理，明知道有风险，为什么不早点提醒我！她们证券公司比我们散户专业吧？她们对风险的预判能力比我们强吧？可是她们光顾着赚钱了，哪管我们的死活。”于洋一肚子火，终于全部发泄出来了。
关璐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就没有再就股票的事和于洋争辩，她打算私下好好问问雨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雨清，我找到实习单位后第一时间就告诉晗晗了，可是他好像爱搭不理的，每次在QQ上问他总是回复忙。上班后真有那么忙吗？”思怡和雨清在QQ上聊着天，诉说着心中的苦闷。
“他再忙有国家领导忙？所谓的忙就是不在乎的表现，我工作也很忙呀，可是工作再忙也有吃饭、睡觉的时候吧？抽空关心一下的时间总是有的吧。”雨清替思怡打抱不平。
“他实习的那家单位那么强，竞争者又那么厉害，他可能觉得压力很大吧，毕竟能留下来没那么容易。”思怡在给高晗开脱。
“你别管他了，你不是也找到工作了吗？很快也会忙起来的，先回家开开心心地过个年，过完年后就好好工作，盼着你新年有新气象！”雨清宽慰着思怡。
“叮铃铃……”雨清的电话响了，她一看是关璐打来的。
“思怡，我先不和你聊了，关璐来电话了，应该是有事，没事的话她应该就在QQ上找我了。”
“好的，那你先忙。”思怡还在为高晗的事伤心着。
“雨清，不好意思啊，打扰你工作了吧？”关璐在电话里问。
“没事，快要过年了，再说现在行情不好，大家也都没啥心思工作了，你找我肯定有事吧？”
“不好意思，我就是想问下，于洋好像对你成见挺深的，他说他的股票被套了怪你没提醒他，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呀。”
“他这可就冤枉我了，你也知道的，当时股指快6000点的时候我三番五次让他清仓他不听，后来我还让你劝的他，这事你还记得吧？”
“嗯嗯，记得记得，他说他清仓后躲过了调整，还向我炫耀呢！”
“后来中国能源上市，他在高点全仓买入，我提示过他让他别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可以考虑分散投资，降低风险，他可能以为我故意向他推销基金呢，反正最后也没听我的。”雨清觉得这个于洋不理解自己的善意提醒不说，现在还倒打一耙，这能怪得了她吗？
“哦哦，我明白怎么回事了，那他套了多少啊？”关璐问。
“哎，他最高点买的，幸亏后来又出了一部分，不然全仓留到现在赔的更多。”雨清没敢告诉关璐具体多少钱，怕她承受不了。
关璐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觉得是于洋错怪雨清了，她想从中调和下，解开这个误会。
晚上回到家，关璐告诉了于洋自己跟雨清通电话一事，并试图劝解让于洋宽容一些。于洋听后火冒三丈：“她这是狡辩！她只是例行公事似的提醒下，如果她一早告诉我满仓一只股票的严重性，我还会被套的这么惨吗？我都不知道还能不能解套了。”于洋此刻后悔死了，他如果没有选择满仓中国能源，而是及早获利了结，那么现在的他估计已经换到单元房了。一想到这，于洋痛心疾首。
“无论如何，我是绝不可能原谅她的。”于洋咬牙切齿地说。
“既然是刘奶奶让你买的中国能源，那你为什么不恨她呢？”关璐不解地问。
“刘奶奶也是受害者啊！她也重仓了！何况之前刘奶奶有好的股票都不藏着掖着，及时推荐给我，我跟着她可赚了不少钱，我怎么可能恨她呢！要恨就恨王雨清，哼！真不是个东西，以后你也少和她往来。”
“于洋，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和雨清关系怎么样是我俩的事，你凭什么干涉我的自由。”关璐火了，她觉得此刻的于洋实在是太不可理喻了！
“过年你回你的，反正我不会回去的。”于洋说完就在床边上躺下不理关璐了，给了她一个后背。
“哼，我回就我回，你不理我，我还不理你呢！”关璐也气呼呼地躺下来，两人背对背。
过年了！除夕之夜，外面鞭炮声阵阵，美丽的烟花点缀着整个夜空，安晨和爸爸也从省城回到了农村老家。
“爸，我要去屋外放炮了！饺子煮好了，放在桌子上，要不你先去吃吧。”安晨忙活完两个人的年夜饭，准备先去屋外面放放炮。这几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放放**个来年的喜庆，也好出去一个人呆会，跟在天之灵的妈妈说说话。
“晨晨啊！爸爸也要跟着你一起去放。这或许是我人生中最后一次放炮了。”安爸爸说着，也跟着蹒跚挪出了里屋。
“爸，大过年的，别说不吉利的话，你要长命百岁，以后还要帮我带孙子呢！”安晨一脸愠色地安慰着爸爸。
“爸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算了，不说这些晦气的话了，一起放鞭炮吧！”安爸爸拿着长棍，长棍的一端挂起一大串鞭炮，安晨拿着烟头点着了引火线，噼里啪啦……鞭炮声顿时响彻了整个院子，父子俩望着炮竹开心地笑着，给这个不幸的院落带来了久违的祥和。
放完炮，父子俩一起回到了里屋，“吃饺子喽！”
新的一年已经来临！
“爸！爸！你怎么了？”这天早上，安晨像往常一样，早早起床后就开始准备父子俩的早餐，吃完这一顿，他们就要准备出发返回省城了。等安晨从厨房出来准备叫爸爸起床吃饭时，发现怎么都叫不醒，一摸爸爸的脸，所触之处全是凉。
安晨慌了神，立刻拨打了119急救车。等医生来到家里，做完基本的检查后告诉安晨，病人已经去世了！
“什么？你是说我爸他……他已经走了？”安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请家属准备后事吧，我们就先回了。”医生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爸！爸！你快醒醒啊！爸！你别丢下晨晨啊，我已经没有妈了，再没有了你，我就成没爹没妈的孤儿了，你让我往后可怎么生活啊！爸！你快醒醒啊！爸！”安晨一边大声哭喊着，一边用力使劲地摇晃着爸爸的身体，他期盼着爸爸能睁开眼醒过来。
安晨的哭声引起了左邻右舍的注意，大家陆陆续续来到安家，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等看到安爸爸已经去世后，大家开始商量怎么帮着安置安爸爸的后事。
“安晨这孩子可怜啊！这么年轻就没了爸妈，也没个兄弟姐妹，哎……”张婶看着安晨，无比同情地说。
“可不嘛，他还没成家，爹妈就都不在了，这往后可咋办呀？”赵大叔摇摇头，叹着气。
“你们几个，别闲着了，赶紧去张罗，买寿衣，订棺材，准备通知各位乡邻，咱们一起张罗着把老安的后事办了，安晨这娃还小不懂，就全指着咱们这些老街坊啦！”村里管事的在吩咐着各位邻居。
宋总得知安爸爸去世的消息后，安慰安晨安心张罗爸爸的后事，并给他放了一个长假，让他好好调整调整情绪，再回公司考虑后续的工作。
夜幕降临，安晨开始守灵。望着空荡荡的屋子，安晨第一次感觉到了害怕。爸爸在世时，虽然常年卧床，但自己也是有家的人，如今爸爸走了，自己成了无家可归的孤儿。这往后，就只有独自一人面对这个复杂莫测的世界了。在这个世上，他还有什么呢？好像就只剩下工作了。
他感慨命运的不公，又悲叹自己的无能为力，既留不住妈妈，也留不住爸爸。蓦然间，他又想起了爸爸活着时给他说过：做人要堂堂正正，一步一个脚印往前走，不能乱了心智走错了路。他会牢记爸爸的话，他告诉自己往后要强大起来，真真正正地像个男子汉，坚定不移地走好以后的路，不辜负爸爸的期望。
第十九章 刘老太去世
“妈，你就吃一口吧，一点不吃怎么行？你说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这段时间胃口这么差，身体也扛不住啊！”刘老太的儿子冯小峰劝说着正躺在床上的刘老太。
“我实在吃不下去啊，儿子。股市这都连续阴跌几个月了，我的中国能源重仓被套，自己的养老金搭进去了不说，还害了小于、小纪，和其他长期跟随着我的股友，小纪是把房子抵押给银行买的股，如果他没听我的话而是早早抛出，也不至于亏得这么惨，房子能不能保住都是未知。还有小于和其他几个年轻人，套的那部分资金可都是他们辛辛苦苦挣来的血汗钱啊！尤其是小于，外地来BJ闯荡的小伙子，多不容易啊！一口一个奶奶的叫着，听的我这心里暖暖的。我对他就像对自己亲孙子一样关照，他听了我的话，全仓中国能源。你说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刘老太痛心疾首地向儿子诉说着。
“妈，你也别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股市有风险，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再说他们都是成年人了，风险自担这个道理也是懂得的，你也别太自责了。”冯小峰开导着刘老太。
此时，刘老太抬头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钟表。“哟！都快上午十点了！我得赶紧去证券营业部盯盘去。”说着起身就要往外走。
“妈！你说我给你买好了电脑，下载好了交易软件，你好好的在家放着不用，干嘛非要大老远的每天去交易大厅盯盘？更何况你现在这身体，也禁不起来回折腾啊！”冯小峰极力阻拦刘老太。
“儿子，你不懂，我一个人在家里盯盘和在交易所一群人盯盘那感觉不一样，再说交易大厅还有我那些股友们，我去了他们才有主心骨，而且在那看股票心里也踏实。”刘老太执意要去。
“好吧，那你照顾好自己，凡事放宽心，钱嘛，没有了咱再赚，可别再生闷气了，气大伤身。”冯小峰看劝不动刘老太，嘱咐了几句就随她去了。
来到营业部交易大厅，还未来得及跟熟人们打招呼，刘老太先看到了大厅中央的电子屏幕，此时屏幕正显示着大盘今日的走势。“哎，又跌了。”刘老太摇了摇头，来到交易电脑跟前，她在犹豫着要不要打开看看中国能源这只股票，看大盘今天这走势，中国能源估计也好不到哪去，可是不看吧？心里又憋不住。
刘老太思想斗争了很久，决定还是打开看一眼吧。
等刘老太敲完中国能源的代码，打开后，一眼就看到现在的价位已经跌破20了！并且还在继续下探。
还没等刘老太看完上午的全部走势图，就急火攻心，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刘大妈，刘大妈！”小纪最先看到这一幕，他赶紧跑了过来，这时候交易大厅的散户都看到了异样，纷纷围过来，证券营业部的工作人员闻讯也陆陆续续过来察看。
“快拨打119，派救护车来！”小纪朝着人群喊道。
“她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就晕倒了？”
“不清楚啊！”
“不会看到中国能源受刺激了吧？”散户C看到刘老太跟前的交易软件上，此刻正显示着中国能源的今日走势图。
“有这可能，我可听说刘奶奶重仓中国能源呢！”散户A同意散户C的猜测。
很快，急救车到了营业部门口，刘老太被抬进了车，“你们谁是病人的家属？谁要跟着车一块去医院。”医生问。
“我去吧，刘大妈是我的客户，我有她家人的联系方式。”周姐说完就跳进了救护车内。
望着急救车快速驶去，小纪心中五味杂陈，我也重仓中国能源啊！照这样跌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他那抵押给银行的房子会不会被没收？想到这里，小纪既害怕，又担心，更是自责不已，如今家人还不知道这事，他只有在心中默默地祈祷着中国能源能赶快涨起来，也祈祷刘大妈能赶紧好起来。
雨清看到刘老太晕倒，她赶紧把这事告诉了关璐，让关璐转告给于洋，她知道如果自己直接打给于洋的话，他肯定不会接的。
于洋得知刘老太晕倒的消息，赶紧拨打刘老太的电话：
“喂，你好，我是于洋，请问刘奶奶怎样？”于洋急切地问道。
“我妈现在正在抢救室。”冯小峰悲痛地接过电话。
“啊！刘奶奶在哪家医院？我过去看看。”于洋听到这个消息，心急如焚。
“在101医院二楼。”冯小峰告诉了于洋。
“好的，我一会就到。”于洋挂断电话，就飞奔去了101医院。
于洋赶到ICU病房门口，隔着玻璃，他看到了浑身插满管子的刘老太，此刻正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身边监护仪器上显示的各种指标数据正在有条不紊地变动着。
看到这，于洋心疼极了，他问冯小峰：“刘奶奶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啊！医生怎么说？”
冯小峰哽咽着说：“医生说是急火攻心，加上身体虚弱，出现了心律失常，连带身体的各个重要器官均出现了衰竭的迹象，现在还没度过危险期。”
“怎么会变成这样?刘奶奶那么乐观的一个人，是和股票被套有关吗？”于洋小心翼翼地问。
“应该是吧，她从过完年到现在，没好好吃过一顿饭，整天唉声叹气，忧心忡忡，她经常说她对不起你和其他跟随他的股友，害的你们和她一样被深套。今天上午我拦着不让她去营业部，她非要去，她说在营业部盯盘和在家里盯盘感觉不一样。后来我就接到证券公司经理的电话，赶紧赶到医院，我妈就成这样了。”冯小峰语气里充满自责，如果他上午坚决拦着不让妈去营业部，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你也别太自责了，或许刘奶奶觉得在营业部看盘会给她的那些股友带来安全感吧，她觉得只要有她在，大家才不会慌。”于洋一边说，一边望着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的刘老太，“刘奶奶那么善良的一个人，祈祷她能早日度过危险期。”
“你工作很忙吧，要不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我再通知你。”冯小峰觉得于洋在这里守着也无济于事，他听妈妈说起过于洋是北漂，在BJ找份工作不容易，他不想于洋因为妈妈的事影响到工作。
“好的，叔叔，刘奶奶如果有什么事麻烦您一定告诉我啊！”于洋说完，又望了一眼刘老太就离开了。
经过一星期的奋力抢救，刘老太最终还是不幸地撒手人寰。
此时的于洋正坐在办公室里偷看着中国能源的股票，经过多头半个月的顽强抵抗，中国能源终于在今天这一刻缴械投降，跌破发行价，然后股价一泻千里，直朝着十八层地狱狂奔而去。看到这一幕，于洋的心在滴血，他呕心抽肠，悲痛欲绝。
“喂，小于吗，我妈她……她走了。”冯小峰抽噎着把这个不幸的消息告诉了于洋。
“啊！不是吧？”于洋听到后，泪水顿时夺眶而出，“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刚，现在停放在太平间，过一会就要被送去殡仪馆了。”冯小峰哭着说。
“叔叔，你别太难过了，我马上赶过去，送刘奶奶最后一程。”此时于洋已顾不上中国能源跌破发行价带来的悲痛，他赶紧打车去了医院。
看到身上罩着白布的刘奶奶，于洋再也控制不住心中那刻意压制的悲痛情绪，大声哭喊起来：“刘奶奶！刘奶奶！你不能就这样走了啊！刘奶奶！你醒醒啊！”
冯小峰看到于洋哭的这般撕心裂肺，不禁想起妈妈在世时曾给他说起过，她对于洋就像对亲孙子一样的关照。妈妈果然没有疼错人啊，于洋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
冯小峰把哭的瘫倒在地的于洋拉了起来，劝他别太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谢谢于洋能来送妈妈最后一程。
殡仪馆的车来了，工作人员把刘老太抬进车，关好车门，准备离开。
于洋看着刘奶奶的尸体被抬进了灵车，哭着大喊：“刘奶奶，中国能源今天跌破发行价了！我该怎么办呀？”
灵车开走了，留下了于洋在太平间门口失魂落魄地站着。时光凝滞，似乎一个时代结束了。
第二十章 纪先生要跳楼
于洋从医院失魂落魄地返回到公司，他怔怔地望着还在继续下跌的上证指数，刘奶奶走了，股票也该清仓了，这大半年来就像是做了一场黄粱梦！梦醒了，一切都结束了。
他偷偷打开交易软件，看着账户里那仅剩的一点股票市值，他痛下决心，选择了全部清仓。我再也不玩了！于洋想：等资金明天回到了银行卡里，就立马去办理销户手续。
看着账户里静静躺着的可怜巴巴的总金额，就剩那么一点了，他不禁又想起了半年前最高峰时的总资产，不禁感叹：那时候可比现在多了好几倍，如今连个响都没有，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于洋越想越悲愤，他不想就这样算了，他决定去证券公司找王雨清理论，顺便让她承担一点损失！
于洋气势汹汹地来到雨清证券营业部的交易大厅，双手叉腰在那叫嚣着：“王雨清！你给我出来！”
众人纷纷过来观望，在悄悄小声议论着：这男的是谁？发生了什么事？
雨清听到嚷叫声从办公室出来，看到了于洋，赶紧走上前去，纳闷地问：“于洋，你这是怎么了？”
于洋一把推搡了王雨清，气呼呼地嚷着：“我不炒股了，你还我的本金！”
雨清赶紧劝阻：“于洋，有话咱私下里说，别在公共场合大吵大闹，影响多不好！”
“这会知道怕了？我告诉你，我现在可是没什么好怕的了，反正我已经亏得就剩底裤了，”于洋越说越激动，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撒起了泼，“你们证券公司只知道挣钱，客户都亏成那样了，还有脸继续开门营业，麻溜的，赶紧把钱退给我！”于洋一边说一边做出伸手要钱的样子。
“你！”雨清没想到于洋是这样的蛮不讲理，她气呼呼地望着赖在地上的于洋，“你能不能讲点道理，当时赚钱的时候也没见你分我一点啊！下跌之前我也提示过你风险了，如今亏钱了就过来闹，亏我们还是同学呢！”
“这人怎么这样啊，哪有做股票亏了让证券公司还钱的。”
“是啊，真是赖皮，他就是看人家是个小姑娘，觉得好欺负吧？”
“股市有风险这句话谁都知道，都是成年人了，还耍小孩子脾气。”
……
围观的股民你一言我一语，都纷纷指责于洋。
正在于洋和雨清双方剑拔弩张之际，有个股民慌慌张张地跑进交易大厅：“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你慢点说，发生什么事了？”其中一个股民问。
“有人站在营业部楼顶上，好像要跳楼。”跑进来的那个人气喘吁吁地说。
“什么？”众人听罢，纷纷跑出交易大厅，来到营业部门口，抬头朝楼顶望去。
于洋听到这个消息，也顾不得撒泼了，一骨碌从地上站起来就往外走。雨清也赶紧跟了出去。
“喂，你先下来，别做傻事，没有过不去的坎。”
“是啊，你下来吧，命是自己的，没啥大不了的事，都会过去的。”
……大家在纷纷劝说着楼顶上那个人。
“咦？那不是纪先生吗？”人群中有证券公司的人认出了老纪。
“对对！那不是纪大叔嘛！”散户A也认出来了。
“喂，纪大叔，你先下来吧。”散户B朝楼顶大声呼喊着。
此时人群中已经有人报了警。
“纪大叔？我听刘奶奶提起过，好像也是重仓中国能源，哎，真是同命相怜。”于洋想起刘奶奶在世时给他提过这个人，顿时充满了同情。好死不如赖活着，你看我全仓都没有跳楼，虽然今天来证券公司闹，其实也就是看不惯王雨清，故意气气她，出一口恶气。
看来我得上去劝劝他。于洋想到这里，就开始往楼梯间走去。
雨清看到于洋要爬楼，她怕于洋有样学样，急忙招呼散户A、散户B和她一起跟在了于洋的后面。
爬到楼顶，于洋一边缓慢地向老纪走过去，一边和老纪聊着天：
“你就是纪大叔吧？我听刘奶奶提起过你。”
“你是谁？”老纪问。
“我叫于洋。”
“我听刘大妈提起过你，说你满仓中国能源。我是把房子抵押贷的款啊！咱俩真是同命相怜啊！”老纪悲咽着说。
“刘奶奶今天去世了你知道吗？”
“什么？你再说一遍。”老纪愣住了。
“我是说今天刘奶奶去世了，我去医院送了她最后一程，刚回来。”
“刘大妈去世了？刘大妈去世了！”老纪听到这个噩耗，呜呜地大声哭了起来。
“其实我和你一样难过，咱俩心情是一样的。”于洋走到楼边上，“你先下来吧，咱俩聊聊。”
“我不下来，你想和我聊什么？”老纪依然在楼顶的边沿站着。
“好吧，你不想下来就那样站着，我先坐下了。”于洋说完就坐在了地上。
“我今天下了狠心，全部卖出了，打算明天资金回到银行卡上就销户。”
“那是你的事，你给我说这个干什么？”
“刘奶奶住在ICU病房时，我去看过她，你知道吗？看到那样一个乐观的老太太，就那样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浑身插满管子，人事不省。关心着她的家人朋友在病房外痛苦万分，刘奶奶的儿子满是自责，他觉得是他没照顾好刘奶奶，刘奶奶才变成这个样子的。”于洋说到这里顿了顿，他看了一眼纪大叔，发现纪大叔此刻正在专心地听他讲着，于是他又继续说道，“如果你从这跳下去了，你知道你的家人会有多伤心多痛苦吗？”
“我把房子都抵押给银行了，眼看着赎回无望，我们全家很快就会露宿街头，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没脸见他们啊！还有我那读中学的儿子，他还不知道这个事，他要是知道了，还不得恨死我啊！我还不如死了算了。”老纪一想到这些，就恨不得一死了之。
“那您更不能死了，你想啊，银行现在不是还没收回你的房子吗？这说明一切还有救，只要人活着，总会找到解决的办法，如果你真要死了，你们家的房子可能真的要被银行收走了，你家人就真的只能露宿街头了。”
听到于洋这么说，老纪有点动摇了，他从楼顶边沿往里面缓缓地挪了几步。
“当我看到刘奶奶身上盖着白布，我忽然意识到人死了真的就什么也没有了，房子、车子、股票、钱财、子孙等等都与自己无关了，只剩下火化后那个小小的骨灰盒。人啊！这辈子，争啊抢啊的，图什么呢？”于洋说完，又转头看了一眼老纪，不知何时，纪大叔已经挨着于洋坐了下来。
“是啊！图什么呢？于洋，你还没结婚吧？”老纪问。
雨清和散户A、散户B看到他们俩这个样子，知道接下来应该没事了，他们悄悄地下了楼。
“还没有，有个从高中就开始谈的女朋友。”
“好啊！好好珍惜吧，小伙子。听你刚才那么一说，我想起了我的儿子，我不能跳楼啊，我得好好活着，我不能让我的儿子觉得他的爸爸是孬种啊！你说得对，房子不是还没被银行收回吗？我得想办法把这个窟窿补上。中国能源，去他的吧！我也准备把后面补的股票全抛掉，再找亲戚朋友借一部分钱把房子赎回来。留出中的那一千股不卖，用来时时刻刻警示着自己，人不能太贪。如果我这一辈等不到回本，我就传给我儿子，我孙子，也警示着他们！回想当初，如果我中了1000股后面不做补仓的话，我到现在也没亏损啊，只怪我太贪。”老纪终于想明白了，他不会再求轻生，他要好好地活着。
“也怪我太贪，在6000点的时候我其实已经清仓了，如果不是想着发大财全仓买入中国能源，我现在已经有不少盈利了。”于洋也意识到了自己惨亏的根本原因，还是因为贪婪。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而自己却把矛头对准了王雨清，丢人现眼，实属不该。
“小兄弟！谢谢你！救了我一命！你今天来营业部干嘛来了？你不是今天卖出的股票，明天才能办理销户吗？”老纪问。
于洋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着：“你就当我今天来是专程过来救你的吧！或许也是刘奶奶在天有灵。”
老纪听后，十分受用，感激地搂着于洋的肩膀，他望着天边，感觉自己又重获新生了！
第二十一章 思怡失恋了
思怡来到这家文创公司已经满三个月了！整天不是给总经理端茶倒水，就是给各个部分递送文件，工作很轻松。
自从过完年开始上班后，她感觉高晗对自己越来越冷漠，每次都是思怡发了好几条信息了，他才敷衍着回复一条。思怡敏感地觉得，自己和高晗正渐行渐远。这会，无事可做的思怡正坐在工位前，为她和高晗的事伤神。
“李思怡，来我办公室一趟。”听到蒋总在叫自己，思怡回过神来，回了句：“好的，我马上来！”
思怡整理好思绪，来到蒋总的办公室。“把门关上。”蒋总说。
“哦。”思怡关上门后，转身站了在蒋总的办公桌前。
“总经理，有什么吩咐？”
“坐呀，来来来！别站着。”蒋总笑嘻嘻地招呼着。
“好的，谢谢蒋总。”思怡说完就正襟危坐在了蒋总办公室用来招待客人的沙发上。
蒋总看到思怡坐下后，笑眯眯地走了过来，挨着思怡坐下。
“思怡，有男朋友了吗？”蒋总满脸堆笑地说着，冷不丁把手放在了思怡的大腿上。
思怡见状，噌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蒋总，请自重！我有男朋友了。”思怡被蒋总这突如其来的行为吓了一大跳，她既紧张又害怕。
“没关系嘛！来！继续坐。”蒋总说着就要伸手去扶思怡的肩膀。思怡赶紧躲开了。
蒋总见状，干咳了两声：“我说李思怡啊！我花大价钱招你一个还没毕业没有任何工作经验的小姑娘，我图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
“你什么意思？”思怡被问懵了。
“好！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只要跟了我，工资翻倍。”蒋总一脸色相地盯着思怡。
“蒋总，我有男朋友，你也结婚了，以后不要说这样的话。”思怡一脸惊恐，但很坚决地回绝道。
蒋总听闻后，收起了那张假笑的脸，严肃地说：“我告诉你，李思怡，你今天要是不答应，明天就不要来上班了！”
“好的，总经理，那我明天不来了，你另请高明吧！”说完，思怡转身迅速离开了办公室。
她惊慌失措地坐回到工位上，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原来所谓的好运气不过是人家设计好的一个圈套罢了。想到这她不禁哑然失笑，看来明天又得重新开始找工作了。
等思怡定了定神后，她赶紧把这件事在QQ上告诉了高晗。
高晗没有像以往那样假装没看见，而是很快就回复过来了：“思怡，我下周要回学校进行毕业论文答辩，到时候我们再细聊吧。”
“好的，下周见。”思怡想起上次见到高晗还是快半年前了，这半年来，高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离她远去，她也正想和高晗好好谈谈他们之间的事情。
好不容易熬到了约定的时间，高晗通知思怡下午一点，在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见面。
思怡来到相约的地点，她远远就看到高晗在那里静静地站着，穿着一身帅气的西装，挺着笔直的腰板，头发根根竖起，浑身上下充满着精神。
“说吧，什么事？”思怡来到了高晗的面前，平静地问。
“你辞职了吗？”高晗见到思怡的第一句话就她问工作的事。
“嗯，当天就辞了。”思怡回。
“我当时就建议你考公务员或者考研的，你非不听，现在社会太复杂。”高晗悻悻地说。
思怡没有搭话。接下来，两个人开始一段良久的沉默。
“你是不是想分手？”思怡最先打破了这个尴尬的气氛，她知道该来的总会来，还不如自己直接问比较好。
“思怡，我给你讲一讲我的故事吧。”高晗眺望着远方，开始用他那标准的男中音娓娓道来：
“我出生在一个偏远的小山村，在我读高中之前从没去过县城。我从小学习成绩很好，被全家寄予厚望。我爸爸时常告诉我以后一定要出人头地，要光宗耀祖！
等我考上县一中后，我暗暗发誓：我以后一定要离开这个贫穷落后的地方，我要考去大城市，我要在大城市安家，我不要我以后的孩子再吃这种苦，我要让他们一出生就像电视上那些城里的小孩一样生活，要什么有什么。
于是，我在整个高中阶段，拼命努力，成绩一直名列前茅。虽然身边也有不少爱慕我的女孩，但是我坚信我的白雪公主一定会在大城市等着我。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我考上了BJ的大学，虽然咱们学校不是985名校，但是这对于我的高中，我们整个村里，都是一个轰动的大新闻！我成了第一个走进BJ的大学生！我给整个家族带来了荣耀。
街坊邻居还有同学们都纷纷谈论着：高晗既然能考到BJ，那以后肯定是要讨大官的女儿做老婆的。
来到大学，遇见了你，我怦然心动了，我之前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和你相处一段时间后，我沦陷了。我觉得你就是我一直以来要找的女朋友。
曾经因为家庭的原因，我还一度很自卑，但是你从来没有嫌弃过。谢谢你，思怡。这两三年来，你在经济上没少帮衬我，我内心对你充满了感激。
可是，现在……”
说到这里，高晗顿了顿，他望了思怡一眼，继续说道，“你也知道的，我实习的单位很厉害，多少清华北大的毕业生都想留下来，凭我的实力，肯定会被刷下来的。感谢上天的眷顾，我遇到了一个女孩，她是我们老大的女儿，她很喜欢我，我们老大说了，如果我和他女儿结婚，我就能顺利留在公司，并获得进京指标。
你知道吗？这对于我而言，对我整个家族而言，都是至高无上的荣誉，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所以我一定要抓住，所以我也一定要和你分手！你能成全我吗？你一定能理解我的，对不对？”高晗说到激动处，双手用力地摇着思怡的肩膀，用充满期待的眼神望着思怡。
思怡甩开高晗的手，冷冷地问：“那你爱她吗？”
高晗听后，背对着思怡，冷笑了一声；“爱？你不知道吗？婚姻就是用来做交易的，可以没有爱情，只要不讨厌就行了。”说到这里，他转身面对着思怡，继续说道，“对男人而言，事业远远比爱情重要！可以没有爱情，但绝不能没有事业。对于我这种家庭而言，只有婚姻才是改变阶层的最佳捷径！我已经告诉我爸妈了，他们特别高兴，觉得是我们家祖坟上冒青烟了！
思怡，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会和你分手，我来就是通知你一声，不要等我了。你这么漂亮，以后一定会遇到比我优秀的，我祝福你！”
望着眼前的高晗，思怡觉得无比陌生，这还是她当初认识的那个高晗吗？她忽然觉得此时的高晗是那么的陌生。
“好吧，你去追求你的幸福去吧，我们好聚好散。”说完，思怡转身就离开了。
望着思怡将要远去的背影，高晗大声喊道：
“思怡！你一定要记住，无论任何时候，我只承认你是我的女朋友，是我最爱的女人！”
听到这句话，思怡觉得无比恶心，她昂起头，更加快步地走开了。她想极力掩饰自己骄傲的自尊，可是泪水却从眼眶里持续不断地流了出来，怎么擦也擦不完。
高晗转过头望着天边的晚霞，若有所失，但片刻的惆怅后，他再次振作精神快步离开了，美好光明的未来，仿佛就在前方。
思怡抹着泪，一路小跑回到了宿舍，一头栽倒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蒙起来，放声大哭。
此时的宿舍就剩下她一个人了，其他女生只有等到拍毕业照时才会返校。
哭累了，思怡慢慢地从被窝里爬了起来。就在这时，李航来电话了：
“思怡，你工作落实了吗？”李航问。
“还没有……”思怡带着哭腔哽咽地回道。
李航听出了思怡的不对劲，连忙问：“思怡，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去教训他。”
思怡再也掩饰不住自己的情绪，哇的一声，崩溃大哭起来！
思怡把事情的经过简述给了李航。
“好你个高晗，身在福中不知福，竟然敢这样欺负思怡，看我不揍扁你！”李航心里盘算着要去找高晗算账。
“思怡，你先别哭了，为这种人渣哭坏了身体不值得，你先自己调节下情绪，我过几天找个时间抽空去看你。”李航在电话里安慰着思怡。
李航记得之前思怡给他说过高晗的实习单位，他决定去高晗的单位门口堵他。
思怡哭着给雨清打电话：“雨清，我失恋了！”
听到思怡在电话里放声大哭，雨清赶紧安慰：
“乖！先别哭了，要不我去找你吧。”
“不用了，我去找你，今天周末，你现在在家吗？”思怡问。
“那好吧，我在家等你！路上注意安全啊！”
“嗯，一会见。”思怡说完，随便抹了一把脸，就出门去找雨清。
雨清在家里忐忑不安地等待着思怡，就在这时，门开了！看到眼睛红红、发丝蓬乱的思怡，雨清一下子差点没认出来！这还是那个美美的思怡吗！她心疼地赶紧上去抱住思怡。
思怡一见到雨清，扑过去趴在她的肩膀上呜呜大哭。雨清用手轻轻地拍着思怡的后背安抚着。
思怡哭了好一会，才慢慢停了下来，雨清带思怡坐在了床上，她小心翼翼地问思怡怎么回事。
思怡哭着把事情的经过诉说了一遍。
雨清听后，气的发抖，破口大骂：“这个人渣！这种人，早点离开早点解脱。是好事，思怡，咱不哭了，为这种人伤心不值得！”
思怡还在小声抽泣着：“我真傻！他都在那里和别人谈婚论嫁了，我还傻傻地被蒙在鼓里。”
“其实我早就料到会有今天。自从第一次看到你发的高晗的照片，我就知道高晗有一天会负你。他的眼中充满了野心和欲望，一看就不是甘于平庸之辈，如果让他抓住机会，绝对会不择手段向上爬的，可是你那时候正处在热恋中，我也没法告诉你这些话，他工于心计，你单纯善良，照我看来，分了也好，你们俩本来就不是一路人。”
“真的吗?”思怡抬起哭的红肿的眼睛问。
“哟！眼睛都哭肿了啊！这样可就不漂亮了哦，好啦，别伤心了，你今晚就在我这里住下吧，别回去了！”雨清看着思怡，满眼的心疼。
“嗯。”思怡轻轻地点了点头。
李航蹲守在高晗公司的门口，他在等高晗下班出来。他看过高晗的照片，记得他的样子，只是没有见过真人，所以李航不放过每一个从公司出来的年轻男人。
当李航看到一个高高帅帅的年龄相仿的西装革履的男生从门里昂首挺胸地走了出来，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嗯，应该就是他了！
李航走上前去，开口问道：“你就是高晗吧？”
“是我，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你认识李思怡吧？”
“认识啊？怎么了？我和她早就分手了！”
“打的就是你！”李航说着就是一拳，打在了高晗的脸上。
“你神经病吧！”高晗大声骂道，挥起拳头朝李航打了过来，李航赶紧躲开了。
“你是谁呀，我和她早就分手了！”高晗望着李航，忽然想到了什么，“没猜错的话，你就是李航吧？李思怡的护花使者？”高晗轻蔑一笑。
“是又怎么样？思怡那么好的一个女孩，为什么要负她？”李航气愤地说。
“你也是北漂没错吧？既然是北漂，谁不想在这个城市留下来？谁不想扎根在这里？我相信如果换做是你，你也会这么选择的！”
“放你娘的屁话！如果思怡是我的女朋友，就算给我一个金山银海，就算给我一百个BJ户口，我都不会这么做的，她在我的心里是无价之宝，不是用来交换的商品！”
高晗轻蔑一笑，嘲讽道：“无价之宝是吧？那是你只看到了她最美的一面，她的另一面没见过吧？我看你这辈子恐怕是没机会再见了！你这个千年的舔狗万年的备胎！还有脸打我?”高晗说完，一脸坏笑，那张帅气的脸上写满了猥琐。
李航听出了高晗的话外之音，原来圣洁的思怡已经被这家伙玷污了，被彻底激怒的他上前就是一通拳打脚踢，边打边骂：“你这个人渣，叫你始乱终弃！王八蛋！我今天非要打死你不可！”李航的拳头就像雨点似的噼里啪啦打在了高晗的身上，打的高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拼命用手护着他那张英俊的脸。
打了一会，李航打累了，也把高晗打趴了。他望着高晗的样子，狠狠地说：“看在思怡的面子上，我今天先饶了你！你这辈子都要离思怡远远的，不然的话我宁愿坐牢，也要把你打成残废！”李航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高晗看到李航走远，拿起手机，拨通了思怡的电话：
“李思怡，你竟然找人打我！你可真行!那个炒股本金我就不还你了，就当医药费了，咱俩从此两清！”
雨清正在安慰着思怡，这会思怡的心情好不容易平复了很多，就接到了高晗的这通电话，思怡听完后，又哇的大声哭了起来！
“这个人渣！肯定是李航打的高晗！李航真爷们，打得好！就得好好教训他一顿！”雨清愤愤不平地说。
“我当初怎么瞎了眼，看上高晗这种人！”思怡悔不当初。
雨清默默地望着思怡，她知道思怡不是看上了高晗，分明是还没有忘记安晨，她错把高晗当成了安晨，可是高晗终究不是安晨啊。
第二十二章 许小菊来BJ
“今天将是最后一次给大家开会，由于资不抵债，从今天开始，公司宣告破产。接下来将进入破产清算程序。在这里，我代表公司向各位说声抱歉。”吴总说完，对着所有员工深深地鞠了一躬。
从去年下半年开始至今，美国次级房屋抵押贷款的崩溃引发了全面信贷危机，整个全球金融体系陷入混乱，这进一步导致了中国出口贸易的疲软。
而中国股市持续大半年的单边下跌，又加速了小菊所在公司账上资金的缩水，最终在外力内因的相互作用下，公司资不抵债，走向了破产的边缘。
小菊失业了！
失业后，小菊又重新开始马不停蹄地奔跑于各大招聘会间，由于全球经济出现共振衰退，中国经济也受到很大牵连，企业用工需求急剧萎缩，因此小菊连跑了两个月，也没找到合适的工作。
我该怎么办？晚上，小菊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出租屋，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她听说关璐去年就去了BJ，现在雨清、思怡都在BJ，要不我也去BJ吧？BJ那么大的城市，工作机会肯定也多！要不明天一早起床问问关璐吧。
“喂，璐璐，我们公司破产，我失业了！我想去BJ找你们，你觉得可以吗？”小菊试探性地给关璐打电话。
“太好了！小菊，你来BJ吧，我们仨都在BJ，你来后我们四个女生互相有个照应。你打算哪天出发？”关璐听说小菊也要来BJ，开心地直嚷。
“BJ的工作好找吗？另外，你现在住的房子租金是多少呀？我听说BJ的房价房租都超级贵，我有点胆怯。”小菊小心翼翼地问。
“还好吧，房租也不贵，我们又不是租豪宅住，我和于洋租的是一个十几平的大开间，每个月租金六百块，如果你自己住的话可以找个小一点的隔间，应该也就三四百块左右吧。”
“哦，那还可以承受，离火车站远吗？要不麻烦你在你住的附近帮我找个租金大概在三百左右的房子吧，你先把钱给我垫上，我到了后还你。”小菊觉得房租还可以接受，要不就去BJ碰碰运气吧，反正在这里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了。
“我们住在五环边上的城中村，离火车站挺远的，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去车站接你。”
“真的啊！那太好了！就是太麻烦你了！”小菊没想到高中毕业都快五年了，关璐对她竟没有半点生分，还是那么热情，小菊心里充满了感动。
等关璐把小菊的房子找好后，小菊就坐上了开往BJ的列车。
坐在火车上，小菊内心依然充满了忐忑不安，她老早就听说BJ消费高，房价高，房租贵，生活节奏快，要不是在读大学的那个城市实在找不到工作，她是万不敢来BJ闯荡的，她只求有份稳定的工作，每个月能按时发工资，还能留出一部分钱寄回家里就可以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菊身边的乘客开始在陆陆续续地收拾行李，“是BJ快要到了吗？”小菊问其中一位正在整理行李的中年男乘客。
“姑娘第一次来BJ吧？下一站就是。”
小菊怯怯地望着眼前这个陌生的中年男人，没有回话。她自从上大一找兼职被骗之后，就对陌生人，尤其是陌生的中年男人，天然充满了排斥感和警惕感。这个大叔一眼就看出了她是第一次来BJ，他不会骗我吧？强烈的防卫心理促使她只能刻意回避这个问题。她后悔刚才问那句话了，暴露出了自己第一次来BJ的真实情况。
终于听到广播员播报着BJ站到了，小菊一手拎起一大袋行李，一手拖着行李箱，随着拥挤的人群缓缓地向车厢门口挪去。
刚下火车，踏在了BJ的土地上，小菊的耳边就响起了那首悦耳动听、热情洋溢的《BJ欢迎你》：
“……
我家大门常打开，开怀容纳天地
岁月绽放青春笑容，迎接这个日期
天大地大都是朋友请不用客气
画意诗情带笑意，只为等待你
BJ欢迎你像音乐感动你
让我们都加油去超越自己
BJ欢迎你，有梦想谁都了不起
有勇气就会有奇迹
……”
听到这首熟悉的歌，小菊刚才那种局促不安的心理顿时放松了很多。她刚才在火车上时还担心BJ会不会很排外，她在这里能不能生存下去呢？
“喂，璐璐，我下火车了，你在哪呢？……车站出口处啊！好的，待会见。”
打完电话，小菊随着拥挤的人群往出站口走去。
“小菊，我在这！”小菊刚走到出站口，关璐就发现了她，挥着手笑着朝她大喊。
“璐璐！”小菊加快脚步奔向关璐。
“BJ欢迎你！”虽然关璐到BJ还不满一年，但依然一副主人翁的姿态。
“璐璐，想死你了！”小菊说着就上前紧紧地抱着关璐，“你知道吗？我一下火车就听到了BJ欢迎你这首歌，听得我热泪盈眶的，我觉得BJ好热情啊！”
“那是，BJ人可热情了！一点都不排外。走！咱们先去看你在BJ的小窝喽！”关璐接过小菊的行李箱，带她去换乘地铁。
站在地铁车厢里，小菊努力地装出自己是乘坐地铁的常客，努力不让别人看出她是第一次来BJ，她感到既兴奋又慌促，还夹杂着印刻在骨子里的自卑，以及对未来的深深不安。但有一点她可以确定：从今往后，她的脚必须踩在BJ的地面上了。
出了地铁，小菊跟在关璐后面，经过熙熙攘攘繁华的街道，进入一个蜿蜒曲折的羊肠小道。这里没有了刚到BJ时的簇锦团花，也没有了高楼耸立，更没有主街道的车水马龙，有的只是拥挤不堪的杂乱。路边都是做各种小生意的摊贩，两边的楼房也建的杂乱无章，横着的，斜着的，正方形的，长方形的，从高低不平的地里野蛮地耸立出来，似乎在刻意宣示着自己与BJ城的特立独行。
“这里就是我和于洋住的城中村”，关璐介绍着，“你有没有一种回到老家农村的感觉？哈哈！”
“对啊！我没来BJ之前，还以为BJ到处都是干净整洁的高楼大厦，擦的锃亮的落地大飘窗，地上走的路都是大理石瓷砖铺成的呢！到处金碧辉煌，闪闪发光。没想到BJ还有这样的一面，不过倍感亲切，就像回到了老家一样。”小菊浑身上下还充满着初到BJ的兴奋劲。
“别看这里看上去破破烂烂的，其实这里的房东都贼有钱，他们就是在等着拆迁呢！只要拆迁款一到手，家家都是几百万上千万身价。租住这里的几乎都是外地来BJ打工的人，俗称北漂，差不多家家都住满了，你现在住的这间还是刚刚一个租客搬走空出来的，你再算算他们每个月的房租……”关璐美滋滋地介绍着，仿佛那花花绿绿的票子都从她手里过了一遍似的。
“哇！这么有钱啊！”小菊顿时对这里的BJ土著充满了羡慕。
通过一条逼仄小巷，二人来到了一家盖有三层小楼的大门口。
“到了，就是这家。你的房间在一楼。”关璐带小菊进了大门，径直走到她的房间。
“我给你已经铺好了被褥，赶了大半天的路，也累了，你先躺下休息会吧，我去告诉雨清、思怡她们，看什么时候有空大家一起聚聚。”关璐说完就要转身离开，“哦，对了，我和于洋住楼上最东边那间，你休息好了去找我玩哈，我今天调休，不上班。”
关璐走后，小菊环顾四周，整个房间大概在十平米以内，虽然小了点，但有一个布衣柜，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张木床，还有一个大概两平米的洗手间，里面有马桶，淋浴，洗漱台。
“挺好挺好！”小菊打心眼里感激关璐给她安排的这一切，“好累啊！”小菊躺在床上，不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姐妹们，我已经从火车站接到小菊了，现在已经把她安顿好了，各位放心吧！”关璐回到自己的房间，在QQ三人群里汇报着。
“璐璐辛苦啦！明天周六，我们四个人好好聚聚。”雨清在群里回复。
“好啊！明天一起去璐璐家聚聚吧！”思怡回复。
“还是别来我家了，我家小，装不下这么多人，我提议明天我们先一起去吃BJ烤鸭，然后去K歌，怎么样？”
“这个主意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和思怡先去找你，你再带我们安排吃饭和K歌的地方，我请客！”雨清赞同关璐的提议。
“好！就这么定了！这次可要好好宰雨清一顿，谁让她现在是咱们四个人当中工资最高的呢！明天见。”思怡附和着。
商量完，关璐翻找到了小菊的QQ号，把她也拉进了她们三个人的群里，群名正式改为“北漂四姐妹”。
“干杯！”四个女孩聚在一起，端起酒杯，“庆祝北漂四姐妹组合在今天正式成立！”关璐首先发表祝贺词。
“往后咱们四个女生就要一起携手勇闯BJ啦！”雨清踌躇满志地说。
“对！以后咱们四个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思怡坚定地说。
“谢谢你们！没想到几年没见，你们对我还是这么好！”敏感的小菊这会感动地快要抹泪。
烤鸭上来了！关璐拿起一个面皮，里面卷上鸭肉片，鸭皮片，又夹了一点葱丝和黄瓜，并分别沾了黄酱，然后卷起来递给了小菊：“给！”
小菊心里明白，关璐这么做是怕她没吃过烤鸭，避免难堪。她感激地望了关璐一眼，接过来，边吃边说：“真香！”
“我刚来BJ也不会吃烤鸭，还是于洋教我的呢！”关璐笑着对小菊说道。
一顿酒足饭饱后，四个女生在关璐的带领下，一起来到KTV。
“谁要先来高歌一曲？”关璐笑着问。
“我来吧！”思怡来到点歌台，点了一首谭咏麟的《水中花》。
在刚喝了几杯啤酒的刺激下，思怡想起了她深爱的安晨这么多年了，至今杳无音信，而男朋友高晗也负她而去。她又想到了和高晗分手时的情景，她觉得这首歌最能代表她此刻的心情。
音乐响起，思怡一边唱着一边回忆起了过去的种种。
“凄雨冷风中，多少繁华如梦
曾经万紫千红，随风吹落
蓦然回首中，欢爱宛如烟云
似水年华流走，不留影踪
我看见水中的花朵，强要留住一抹红
奈何辗转在风尘，不再有往日颜色
我看见泪光中的我，无力留住些什么
只在恍惚醉意中，还有些旧梦
这纷纷飞花已坠落，往日深情早已成空
这流水悠悠匆匆过，谁能将它片刻挽留
感怀飘零的花朵，尘世中无从寄托
任那雨打风吹也沉默，仿佛是我
……”
唱着唱着，都不知自己是在歌中还是现实中，思怡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
雨清看到后，赶紧切了歌。她知道思怡又想起了伤心往事。“给！”雨清向思怡递过纸巾，小声地安慰着。
小菊也发现了不对劲，连忙问雨清，思怡怎么了？
“哦，她没事，就是觉得马上就要大学毕业了，有点小伤感吧。”雨清知道思怡好面子，最好不要让除她之外的其他任何人知道思怡失恋这件事。
思怡擦了擦眼泪，平复了下心情，转身坐在了沙发上。
“我给大家点首歌，待会一起唱哈！”雨清笑着说完，就转身点了首《青春纪念册》：
“给你我的心作纪念这份爱
任何时刻你打开都新鲜
有我陪伴多苦都变成甜
睁开眼就看见永远
给我你的心作纪念我的梦
有你的祝福才能够完全
风浪再大我也会勇往直前
我们的爱镶在青春的纪念册
……”
四个女生站起来，彼此手牵着手，来回摆动着，一起大声唱着这首歌，似乎在对她们的青春做最后的告别！
“风浪再大我也会勇往直前，我们的爱镶在青春的纪念册”。前面未知的世界，正在等着她们去探索；前面无尽的风浪，正在等着她们去搏击。但无论如何，那份发轫于青春年少的友爱，依然停留在原地，镶在了青春的记忆里。
唱完后，大家意犹未尽，关璐点了一首《BJ欢迎你》。
“今天是给小菊接风的日子，离BJ奥运会开幕式也越来越近了，我们就合唱一首《BJ欢迎你》吧！”
“……
BJ欢迎你，为你开天辟地
流动中的魅力充满着朝气
BJ欢迎你，在太阳下分享呼吸
在黄土地刷新成绩
我家大门常打开，开怀容纳天地
岁月绽放青春笑容，迎接这个日期
天大地大都是朋友请不用客气
画意诗情带笑意，只为等待你
BJ欢迎你像音乐感动你
让我们都加油去超越自己
BJ欢迎你，有梦想谁都了不起
有勇气就会有奇迹
……”
就像歌词里描写的那样，四个北漂女孩，千里迢迢来到这个美丽繁华的大都市，她们带着彼此的梦想，“加油去超越自己”，渴望通过自身努力，“开天辟地”，在这个“开怀容纳天地”的BJ，能够自信地绽放出最美的人生光彩。
“我也要来一个！”唱完《BJ欢迎你》，小菊大受感动，她也没有了刚开始的拘谨，点了一首周华健的《朋友》，表达她此时此刻最真实的心情。
“这些年，一个人
风也过，雨也走
有过泪，有过错
还记得坚持什么，真爱过才会懂
会寂寞，会回首
终有梦，终有你在心中
……”
小菊唱到这里，她想起了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在外面闯荡，风雨一个人扛，苦累一个人受，自己始终是孤零零的，现在好了，身边多了这群从高中一起走过来的好姐妹，她从此不再感到孤单了！
听到这里，雨清、关璐、思怡纷纷加入进来，一起跟着和唱：
“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
一句话，一辈子
一生情，一杯酒
朋友不曾孤单过，一声朋友你会懂
还有伤，还有痛
还要走，还有我”
有人说，友情就像生活中的阳光，给你带来温暖和安详；友情就像善良的河流，洗去你沿途的风尘和疲惫。
夜幕在这四个女孩的欢声笑语中，慢慢降临了。这几个刚刚或者即将步入社会的女孩，在接下来要面对的这个复杂多变的世界里，又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她们的各自命运又将如何？接下来，请慢慢欣赏。
第二十三章 灾后重建
早上8:15分，是雨清所在的证券公司营业部进行例行晨会开始的时间。
“各位同事都到齐了吧？”赵经理环顾了一圈会议室，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好，那咱们开始晨会。今天这个会比较重要，我先给各位说一下会议议程。”
赵经理走到会议讲台中间，拿起前面桌子上的一个红色的方形纸箱，继续说道：“这个是捐款箱。各位同事都知道，前几天汶川发生了特大地震，死伤很大，损失惨重。我们国家历来秉承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灾后全国上上下下迅速行动，捐款、捐物、捐人力。咱们公司也不能落后，按照总公司的安排，这几天全国所有的营业部将统一行动，完成善款的募捐活动。这里设有一个捐款箱，待会散会后，各位同事依次排队，来前台奉献爱心，数额随意。”
“会议第二项，鉴于目前的股市行情，公司新增设一个岗位：挽留岗，这个就由周姐负责。近期咱们营业部销户人数明显增多，客户流失率不断攀高，公司资产总量在持续减少。为此，公司将考核指标调整为现在的考核销户数和引进资产量。如果哪位员工的客户销户人数明显增多，那么将会扣除相应的绩效，如果想要增加创收，就得多多引进资产。”赵经理说到这里，抬头环视了一圈，“各位有什么异议吗？没有就全票通过了。”
“好，现在开始募捐活动，先从右排第一个同事开始，捐完就可以回去工作了。”
自从“5•12”汶川大地震以来，举国上下悲痛万分。还记得那天下午，雨清正在办公室里工作，忽然觉得一阵眩晕，头顶上的灯在左右摇晃，这时候她听见有同事大喊一声：地震了！随着这一声喊叫，雨清立刻回过神来，她看到周围有同事已经在陆陆续续地往外跑了，她也赶紧紧随其后。
后来新闻播报震中四川汶川发生了8级特大地震，波及大半个中国。雨清无法想象BJ离四川那么远，依然能强烈地感受到地震的威力，处在震中的汶川又会变成什么样?她无比牵挂着那里的人们。
后续新闻报道不断传来，那些惊心动魄的画面，那些在废墟中挣扎的同胞，以及解放军战士徒手解救废墟下被困的人员，冒着大雨，走在泥泞不堪的满是废墟的路上，冒着生命危险去现场坐镇指挥……
每当看到这样的画面，雨清都感到揪心的疼。现在公司组织集体募捐，雨清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助那里受灾的同胞。
随着前面的同事陆续募捐完，轮到了雨清，她把自己身上全部的现金捐了出去，她怪自己身上的钱带的太少了，她想：如果赵经理能提前通知一声的话，我一定要去银行多取出一些钱来。
等雨清回到工位上，她打开QQ，在“北漂四姐妹”群里说她们公司组织捐款的事了。思怡说她们学校也组织捐款了，她捐了一个月生活费，关璐说她们医院也组织捐款了，由于小菊目前还没找到工作，就把钱给了关璐让她代捐。
看到大家都这么踊跃捐款，雨清觉得生活在中国真的幸福！危难时刻，有解放军战士的挺身而出，有全国亿万同胞爱心助力，这样的国家，何愁不会走向繁荣强盛?
趁着中午休息时间，雨清去了趟银行，又取出了半个月的工资，她打算下午去找赵经理谈谈。第一是觉得自己早上捐的太少，还想要多捐出一部分，第二是她觉得早上赵经理讲的考核内容有些不太理解，想去请教一番。
望着外面排起的长长的队伍，雨清知道他们都是来销户的客户。也说不清从何时起，营业部销户的客户开始多了起来，甚至于又像半年以前那样排起了长队。现在这行情，如果公司强行挽留的话，她觉得有些不妥。
“咚咚咚……”雨清轻轻地敲了敲赵经理办公室的门。
“请进！”赵经理抬头一看是雨清，笑着问，“王雨清，有事？”
“赵经理，我觉得早上捐的钱太少了，我想再捐点，以尽绵薄之力。”雨清说着，就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沓百元大钞。
“我先替灾区同胞谢谢你了啊！我这会正打算去总部送善款箱呢！”赵经理一边说一边接过雨清手中的钱，放进了募捐箱里。
“另外，我还有一事不明，想请教赵经理。”雨清低着头，有点不好意思开口。
赵经理看出了雨清的为难，缓声说道：“雨清啊，有事坐下慢慢说，别紧张。”
雨清思忖了一会，抬起头，向赵经理道出了自己的疑惑：“咱们公司为什么要设立挽留岗呢？不是开户销户都是客户的自由吗？另外，现在这种行情，强行挽留客户，还要引进资产，是不是不妥呀？”
赵经理望了雨清一眼，笑着说：“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过来问我的，早上开会讲到考核标准的时候，我看见你皱了眉头。来！先喝水！”赵经理一边说着，一边递给雨清水杯。
雨清连忙站起身，接过杯子并道谢。赵经理继续说道：“你能专门过来再送一次募捐善款，我很感动！你看，地震后需要重建，咱们股灾后也需要重建啊！咱们是干证券这一行的，股市单边下跌是系统性风险，不是我们能左右得了的。但是既然是干理财的，就得为客户着想不是？”
雨清听后点了点头：“赵经理说的对！既然是为客户考虑，为什么还要挽留客户，还要引进资产？”
赵经理笑了笑说：“王雨清，你这就不懂了吧？涨起来的是风险，只有跌下来的才是机会啊！如今绝大部分股票相对于去年最高点已经腰斩，你再看看现在两市的股票，相对于半年前是不是便宜了很多？”
雨清点了点头：“是的，有的股票已经跌去了一半，有的甚至跌去了三分之二。”
“所以啊！现在正是遍地是黄金的时候啊！这时候大家伙却都在排队等着销户，等回头股市涨起来，再排队开户，一味的追涨杀跌，你觉得还会赚到钱吗？”
雨清听后，忽然又觉得赵经理说的不无道理，积压在心中的不解与埋怨消了许多。
看到雨清似懂非懂地点着头，赵经理接着说：“现在考核资金量呢，是公司新推出了三个月和六个月的理财产品，年化收益率比银行定期高出3个百分点，目前在市场上属于高收益率产品，还是很有吸引力的，你已经连续两个月考核不达标了，可要好好干呀！我可听说……”赵经理说到这，把剩下的一半话咽了回去，“算了，不说了，总之好好工作吧，别想其他的。”
“好的，赵经理，那我先出去了！”雨清退出了赵经理的办公室。
“雨清，赵经理找你聊了什么？”和她一起入职的小吴赶紧凑过来问。
“没有什么，就是我趁中午休息的时候又去银行取了一些钱放进了捐款箱。”雨清平静地说。
“哇！王雨清，你真伟大！”小吴用崇拜的眼神望着雨清。
“好啦！别这么看我，怪不好意思的。”被小吴这么一说，雨清的脸都有点红了。
“我还以为赵经理找你是给你说裁员的事情呢？”小吴撅着个嘴。
“裁员？什么裁员？”雨清一下子愣住了。
“你没听说吗？现在好多证券公司都在裁员呢？前几天赵经理给我说，总公司新下发的通知，如果连续三个月考核不达标就要自动走人了。”小吴说到这里，沮丧地低下了头，“我已经连续两个月考核不达标了。”
“刚才赵经理那咽了一半的话莫非是裁员的事？”雨清想到这里，倒吸了一口凉气。
自己也已经连续两个月业绩不达标了，看来凶多吉少啊！
雨清望着周姐在那忙上忙下，听着周姐为了挽留客户那已经嘶哑的声音，她忽然觉得在这种举国同灾的大环境下，大家活着都挺不容易，慢慢熬吧！
第二十四章 尚品进军BJ
“各位同仁，今天会议主要讨论的是咱们尚品房地产进军BJ的事情。”宋明智刚开了个头，台下一片躁动，大家议论纷纷，“诸位，先停一下，等我把话说完，待会请各位畅所欲言，咱们共同商榷在BJ设立分公司的事情。”
说到这里，宋明智转向他的助理，“小毕，把资料递过来。”小毕走向前去，把手里一摞厚厚的文件递给了宋总。宋明智接过后，转头朝向参会的公司中层员工，继续说，“我手里是安晨草拟的一份尚品房地产在BJ设立分公司的详细方案，各位翻阅看看，并就设立BJ分公司的事情畅所欲言，谈谈大家的意见。”宋总转头把文件递给小毕，“你给各位领导发下去吧，每人一份。”
“宋总，”杨总最先发表意见，“我觉得选择现在进军BJ的时机不对。今年以来，在全球大环境的影响下，我国房地产市场逐步疲软，咱们公司应该做的是降低成本和开支，开源节流，熬过这段时间，而不是逆势扩张。”
“宋总，我也赞同老杨的意见。”贾总接着开始发言，“今年以来房地产市场没了前几年的火爆，现在是量价齐跌。我可是听说有的小公司打出了零首付，七折利率的广告，本来咱们的利润就在被不断压缩，形势并非一片大好，现在这个点再冒险进军BJ，搞不好公司都可能被拖垮。”贾总是公司元老，说话有点咄咄逼人。
“是啊！宋总，要不在BJ设立分公司这事先缓缓吧，等时机成熟后再议。”公司曹总也附和。
“还有人持不同的意见吗？”宋明智显然有些不高兴了，他面露愠色，“诸位的意思我明白，也都理解。我为什么非要选择在这个时候进军BJ市场呢？实不相瞒，这个计划我从去年就开始制定了，当时就考虑万一明年房价出现大的调整，BJ市场总归要比这里安全一些。果不其然，从今年年初开始，房地产市场就开始出现萎缩，直到现在的这个局面。”
“我也知道，诸位和我一样，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就指望着现在的工作养活全家呢，不敢有任何闪失。可是一味的防守就一定会有好的结果吗？各位是只看到了危，没有看到机，危机危机，危险当中往往是蕴含着机会的。我之所以选择现在进军BJ，是瞅准了现在这个时点。试想，如果放在前几年市场好的时候，我们去进军BJ，还能有我们喝汤的份吗？”
说到这里，宋明智环顾了一圈，看到大多数人都低头沉默着，于是继续阐述自己的观点，“现在全国哪的房价都在跌，BJ相对而言反而会更安全一些。最近半年，公司的财务状况确实不佳，但得益于前些年我们良好的业绩和积累，我们现在完全有能力走出去打一场硬仗，成功开拓了一线市场，也就意味着我们尚品将有望从一个全国的三线品牌跻身二线甚至一线品牌，这是我们不得不做又是值得一搏的选择。成立BJ分公司，对于我们尚品可以说成败在此一举。”
宋明智讲完，现场一片寂静。
“我同意宋总的观点，俗话说，树挪死人挪活，我们与其在这里坐以待毙，不如突出重围，杀出一片血路。”李总最先打破了沉默，对去BJ新设分公司表示支持。
“我也同意宋总的提议，BJ毕竟是中国的首都，千千万万中国人都向往的一个地方。有人说过，一线城市的房地产打个喷嚏，咱们这些地方就得感冒。何况，我们去BJ是设立分公司，又不是把总部搬过去，可以先去探探路嘛！”范总也表示认同。
“那好，既然这样，咱们举手表决吧？同意去BJ设立分公司的请举手。”宋总提出举手表决，“好！赞同的占多数，那咱们去BJ设立分公司这个议案就算正式通过了。”
眼看议案正式通过，贾总赶紧问：“那宋总，你打算派谁去BJ打头阵？”
“在公司，轮能力，安晨是屈指可数的人才，这个诸位没意见吧？所以我打算任命安晨为BJ分公司总经理，全权负责BJ那边的所有项目。”宋总回道。
“这样安排不合适吧？宋总。”范总首先站出来反对，“安晨太年轻了，来我们尚品只有短短几年时间，资历也浅。”
“是啊，宋总，你要派安晨过去，那我们这帮跟着你一起打天下的老部下面子上也过不去啊！”曹总也不赞成安晨挂帅。
贾总憋不住了，站起来发言：“我觉得我去更合适些，诸位觉得呢？”
“嗯，贾总是公司元老，资历深，理应过去。”杨总附和道。
“去BJ设立分公司是咱们尚品走的至关重要的一步棋，这关乎公司全局，任务艰巨。现在不是论资排辈的时候，是能者上！”宋总不赞成刚才几位的观点，“在座的各位，有谁的业绩比得过安晨？又有谁觉得自己的能力在安晨之上的？”说到这里，刚才持反对意见的几位老总都默不作声了。
“安晨虽然资历比较浅，但是商场如战场啊！各位。去BJ设立分公司不是小事情，是去打前锋开路的，能力才是至关重要的。”宋总说完，满怀期许地望了一眼安晨。
一直未发言的安晨站了起来，目光坚定地说：“我知道，在各位企业元老面前，我的资历还很浅，但是我有信心带领我们尚品在BJ突出重围，站稳脚跟。我在这自愿立下军令状，如果因为我个人能力的问题，使尚品进军BJ的计划失败，那么我甘愿辞去在公司的所有职务！”
宋明智听完安晨的这番话，露出欣慰的笑容，他转头面向大家，接过话说：“当然，这么重的担子不能让安晨一个人扛，我准备多派几个得力的人手过去，协助安晨开展工作。在座的哪位愿意去BJ协助安晨？”
“我去吧！”李总首先站起来表态。
宋总投去赞许的目光：“小李啊，谢谢你！不过现在这里更需要你。”
“贾总，你去如何？”宋明智看向贾总。
“好吧！我去就我去。”贾总觉得给安晨这个毛头小伙子做副手，心里有点不服气，但嘴上还是应承了下来。
“曹总，要不你也过去协助吧，等分公司成立后你再回来。”宋明智知道曹总是有名的怕老婆，他舍不得丢下老婆孩子，应该不太愿意在BJ久待，但是曹总为人不错，不会偷奸耍滑，应该能和安晨合得来。
“好的，宋总，没问题。我定会好好协助安总，让BJ分公司早日走向正轨。”曹总表态。
“好！那在BJ设立分公司一事就这样定下来了！我们再好好筹划一下接下来的工作。”
开完会，安晨来到宋明智的办公室。
“宋总，我有一事不明，想请教您。”
“说吧，什么事？”
“您为什么不同意李总去BJ，而是派贾总过去呢？”安晨不解。
“李总太年轻，能力也不太强，你们两个年轻人过去，我不太放心。另外，还是要顾及公司这些元老的面子，不能让他们觉得我宋明智有了得力的年轻人，就开始嫌弃疏远他们这帮老人了。”
“那您为什么执意要派贾总过去呢？贾总对设立BJ分公司是持保留意见的，而且好像他对这个人事任命也不是很认同。”安晨继续追问。
“安晨啊，你这就不懂了，贾总这个人是必须要派过去的，虽然他表面上反对在BJ设立分公司，但是心底里还是很乐意去BJ的，如果这次不让他过去，那么他肯定会对我心生怨恨，后续工作也不太好开展。况且，老贾这个人还是有些想法的，遇到问题会帮你出出主意。”说完，宋明智拍了拍安晨的肩膀。
“今天力排众议，总算把去BJ设立分公司的事情给敲定了，安晨啊！我对你可是寄予了厚望，咱们尚品的未来可就交给你了！”宋明智语重心长地说。
“嗯，宋总，我也知道你让我去打头阵背负了很大的压力，放心吧，我保证完成任务！”安晨语气坚定地说。
“你这次前去，人生地不熟，我呢，再给你加派个助理，除了协助你的工作，还能照顾你的生活。”宋总笑着对安晨说。
“谁呀？宋总。”安晨好奇地问。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她明天一早过来。到时候我介绍你们认识。”宋总笑眯眯地说。
“叔叔，什么事呀？火急火燎地把我叫过来。”第二天早，宋明智的办公室内，一个二十多岁打扮时尚的女孩子，挽着宋明智的胳膊，撒娇地问道。
“我今天给你介绍个人认识下。”宋明智一脸宠溺地看着这个女孩。
“不会是我爸又要让你给我介绍对象的吧？”女孩嘟嘟着嘴，脸上写满了排斥。
“这次真不是。叔叔呢，打算在BJ设立分公司，这个分公司总经理呢，之前没去过BJ，对那边情况不熟。你在BJ上的大学，对那边比较熟悉，叔叔想拜托你协助他的工作，顺便照顾下他的生活。”
“照顾生活这块倒不难，就是工作这块我对房地产也不了解啊，不知道能不能帮得上忙。”女孩面露难色。
“没关系，咱们这位总经理，年轻有为，你给他当好助理就可以了，照顾好他的生活，别饿着渴着，生病了有人照顾就行啦！”宋明智用调侃的口吻安抚着女孩。
“宋总，您找我？”安晨应召来到宋明智的办公室。
“来来来！我介绍下。这位就是新任BJ分公司的总经理安晨。”宋明智指着安晨向女孩介绍，转身面对女孩又向安晨介绍，“这位是我的侄女宋姗姗，去年刚大学毕业，C大高材生。对BJ很熟悉，让她做你的助理，我也放心。”
宋姗姗出神地望着眼前这个高大英俊，气宇不凡的安总，她之前时常听到叔叔提起安晨，据说当初还是因为他舍命救过囡囡才相识的呢！她还老听叔叔念叨着安晨有多么多么优秀，没想到，今日一见，竟然是一个如此年轻帅气的大男孩！
“没想到安总这么年轻啊！你年龄应该和我差不多大吧？”宋姗姗的脸上泛起了红晕，调皮地问道，
“嗯，应该差不多，谢谢宋姗姗，以后麻烦你了！”安晨客气地说。
“别这么客气，都是一家人。对于她，你以后尽管吩咐差遣。”宋明智笑呵呵地对安晨说。
“你以后叫我姗姗好了，在公司我就叫你安总，私下我就叫你安晨没意见吧？”宋姗姗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
宋明智满脸堆笑地看着安晨和宋姗姗，他敏锐地察觉出了自己这个挑剔的侄女对安晨的好感，看来目的达到了。
宋明智之所以把宋姗姗火急火燎地从BJ叫回来，除了协助安晨的工作，主要目的就是想让这两个年龄相仿的孩子多接触接触，培养培养感情。如果他们俩要是能走到一起，不但可以让安晨一直为自己所用，也能了却哥哥的一桩心事。
第二十五章 思怡李航毕业
2008年全球经济大环境每况愈下，单位用人需求萎缩，令本已因大学扩招而举步维艰的就业形势雪上加霜。大江南北的各大校园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焦虑气息。
毕业的时节，BJE大的校园里，又响起了那首熟悉的毕业歌曲《栀子花开》，传来了何炅那独特的的声线：
“栀子花开
sobeautifulsowhite
这是个季节
我们将离开
难舍的你
害羞的女孩
就像一阵清香
萦绕在我的心怀
--
栀子花开
如此可爱
挥挥手告别
欢乐和无奈
光阴好象流水飞快
日日夜夜也将我们的青春灌溉
……”
思怡漫步在校园里，她边听歌边回想：前两年听到这首歌时，没太大感觉，今年每次听到，都有种想哭的感觉！时间过得好快，一眨眼，四年大学就要毕业了。
她想起了五年前同爸妈的奋力抗争，坚持选择复读时的情景，那时候的E大，对于她而言就像一个美丽的梦，虽然她不知道能否实现，但是她都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争取。后来如愿以偿考取了E大，来到了这个美丽的校园，开始了大学四年的生活。
在这里，她认识了很多人，发生了很多事，有开心快乐，也有悲伤痛苦，不过，这一切的一切，都将随着毕业而悄然逝去，成为自己人生的经历和记忆。
如今，毕业又走到了十字路口，回老家干份稳定但不太可能有热情的工作，成家立业，生儿育女，像爸妈那样过一辈子，还是选择留在举目无亲的BJ，轰轰烈烈拼搏一场，就算最终可能会一事无成，但是起码自己努力过，如果那时候再选择回去，至少自己不会后悔吧。
思怡边走边想，不知不觉回到了宿舍。
“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天上掉下来一份工作，碰巧砸到我的脑袋上，无需再漫天撒网般地被动等待。”考研失利的小林一边对思怡说一边把书放在了头顶上，“咱们这一届就业形势不好，考研人数大幅增多，哎……白白浪费了那么长时间，还错过了招聘黄金期。”
“你也别这么说，起码你努力过了不是吗？像我都没勇气考研。”思怡安慰着舍友小林。
“我听说现在很多公司都在裁员呢，这下工作更加难找了。我不想回老家啊！”小林语气里满是无奈。
“我爸妈也让我回老家，说已经给我安排好了工作，可我也不想回去。”思怡附和道。
“你现在后悔辞去那个总经理助理的工作吗？多好的条件啊，不就是性骚扰嘛，我可听说有些女孩还跪求包养呢！”小林神神秘秘地告诉思怡。
“呸呸呸，那是别人，我打死都不会这样做的。与其在那里上班，我宁可选择失业。”思怡很反感小林说的这句话。
“你呀，就是太保守，我要有你这样的美貌，早就找到工作了。适当的时候，可以选择迂回一下嘛。”说到这里，小林朝思怡眨了眨眼睛。
“小林，你怎么会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可不许学坏了哦！”思怡担心地提醒着小林。
“放心，我就算想学坏也没那资本啊！”小林说完就开始用抓阄的方式选择继续留在BJ还是回老家发展。
看到小林这个样子，思怡感到有些无聊，要不问问李航工作找的怎么样了。
“喂，李航，你工作找的怎么样了？”思怡问。
接到思怡打来的电话，李航喜出望外，赶紧回道：“还没找到。你呢？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李航问。
“我爸妈让我回老家工作，可我想留在BJ。”
“我听你的，如果你选择留在BJ，那么我也就舍命陪君子啦，陪你一起做北漂。”李航信誓旦旦地保证。
“李航，你别这样说。我记得你之前给我提起过你爸妈想让你回去考公务员的。公务员多好啊！”思怡建议李航回老家。
“那你爸妈不是还让你去事业单位吗？你怎么不去？”李航反诘问。
“我想趁着年轻，在外面多待两年，见见世面，不想回老家去过那种一眼就望到老的工作。”
“对于女孩而言，做条咸鱼也没什么不好。不过如果你想在BJ多待几年，我陪你一起，反正35岁之前都可以报考公务员的。”
“好吧，咱们这是毕业意味着失业啊！”思怡感叹道。
“别想那么多，总会找到工作的。”李航安慰着思怡。
“思怡，你学校里的事情忙的差不多了吧？打算哪天回来？”刚和李航聊完，思怡妈就打过来了。
“妈，我不是给你说过了我现在还不想回家吗？你怎么还催我啊？”思怡没好气地回。
“你这孩子，倔脾气又上来了啊！我听说今年工作特别难找，你一个人在BJ待着干嘛呀？麻溜地，赶紧回来上班！”听妈妈的语气，有些生气了。
“妈，我现在还不想做那种一眼望到头的工作，你干嘛老逼我啊！再说了，我也不是一个人，我好朋友都在BJ的，我们说好的要一起做北漂，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反正我不回去！”思怡态度坚决。
“好！你铁了心不回来对吧？那你等着。”说完，妈妈就挂断了电话。
思怡心想，完了！妈妈这回是真生气了！该怎么办呢？要不去找雨清聊聊吧，顺便让她给我出出主意。
“雨清，你在哪呢？我去找你。”思怡打电话问。
“我在上班呢！那你过来吧，我在营业部等你。”
“好的，那我出发了，一会见。”思怡挂断电话就出了宿舍。
思怡坐在出租车上，望着外面繁华的都市，心想：BJ这么大，怎么就没有我思怡上班的单位呢！？
“雨清，我到你营业部门口了，你出来一下吧。”思怡打电话给雨清。
“好的，你先在我们公司对面的星巴克等我一会吧，我忙完手头工作就出去。”
思怡来到星巴克，找了个位置落座后，点了两杯咖啡。
“不好意思啊，让你久等了。”不一会雨清到了星巴克，坐下后赶紧向思怡道歉。
“有工作忙是好事啊，像我，天天闲着，无业游民一个。”思怡羡慕着雨清，同时为自己要毕业了还没找到工作而感到心烦意乱。
“找我什么事啊？”雨清问。
“心烦，没找到工作呗。我爸妈还一个劲地催我回老家。”思怡撅了噘嘴，接着喝了一口咖啡。
“那你是怎么打算的？”雨清问。
“我想先留在BJ闯荡两年。总之不想这么早就回去。”思怡说完转头向窗外望去。
“哎……我这边的情况也不妙啊！可能很快也会失业。”雨清摇摇头，苦笑一声。
“啊！不会吧？为什么啊？”思怡不解地问。
“我们总公司的考核标准是连续三个月考核不达标就让自愿离职。而我已经满三个月没达标了，和我一起入职的小吴也已经被迫离开了。赵经理说如果我考核再达不了标，在总部那里，他也没法替我圆场了。但像我们这种刚工作没多久的新员工，目前这种状况出业绩哪那么容易。”雨清说完，也转头望向窗外，若有所思。
“都好难啊！”思怡叹了口气。
“小菊怎么样？你最近和她联系过吗？”思怡问雨清。
“我听璐璐说小菊好像找到了工作，又好像没找到。也不清楚究竟怎么回事。”雨清说。
两天后，思怡正在宿舍床上躺着午休，接到了爸爸的电话：“思怡，你在哪呢？”
“我在宿舍啊！怎么了？爸。”思怡奇怪爸爸为什么这么问。
“你出来吧，我和你妈在你大学门口呢！”思怡爸爸笑着说。
“爸，你和妈怎么搞突然袭击？我马上出去。”思怡听闻，一骨碌从床上坐起，一边打着电话一边走出了宿舍。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也不提前给我说声。”思怡撒娇地责怪着。
“你妈说，你说什么也不肯回来，我们只好来学校把你抓回去了。”思怡爸故意逗着思怡。
“你不是毕业了吗？怎么还在学校啊？”思怡妈疑惑地问。
“宿舍还没开始赶我们走呢！多住一天是一天。这不是还没在外面找到住处嘛？”思怡耸了耸肩。
“先别站着说话了，我和你妈在学校附近找了家宾馆先住下了。我们来就是想要当面好好商量下你的去留问题。咱们先去附近找个地方吃饭。”
来到饭店落座后，爸爸首先问道：“思怡，你究竟是怎么打算的？”
“我考虑清楚了，先不回去，我要留在BJ寻找梦想。请你们给我两年时间，如果两年后我还是一事无成的话，那我心甘情愿跟着你们回去。该干嘛干嘛，工作、结婚、生子，安安稳稳地过完下半辈子。”
“你想好了？”思怡妈问。
“嗯，想好了！”思怡斩钉截铁地点点头。
“那好吧，我就知道来也是白来，你妈还不相信，非得拉着我一块来BJ劝你。”思怡爸佯装生气地埋怨着思怡妈。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想你的宝贝女儿了才跟过来的。”思怡妈半嗔半怨地怼着思怡爸。
“我们打算在这待几天，帮你找好房子，搬完行李，安顿好后，我们就回家了。你自己在BJ多保重，照顾好身体，找工作的事不用着急，慢慢来，反正咱们家也不指望你那一点工资。你的生活费和房租我都会按时打给你的，你不用操心钱的事。”思怡爸望着女儿，语气里满是心疼与不舍。
经过几天的寻找，最终思怡在雨清住地附近找到了一个一居室，每月租金两千块。等一切都安顿妥当后，思怡爸妈请雨清、关璐、小菊吃了一顿饭，拜托她们照顾好思怡，然后就恋恋不舍地离开了BJ。
接下来思怡开始了走马灯似的找工作之旅，记取上次的教训，她缩小了求职意向范围，自然也失去了很多机会。李航是男生，先一步找到了工作，在一家私企跑销售，属于那种几乎没有基本工资、完全靠绩效提成的苦差活。
第二十六章 小菊找工作
来到BJ后的兴奋劲还没过，小菊就开始了马不停蹄地找工作。她几乎每天都要在网上投一遍简历，可是一个多月过去了，投出去了无数份简历，但都石沉大海，连个通知面试的都没有。
“哎，没想到BJ的工作也这么难找啊！别人都说骑驴找马，我现在是连头驴都没有。”小菊灰心丧气地对关璐说。
“你别太灰心了，今年工作确实难找，这和大环境有关，不是你个人的问题，我听说思怡现在也还没找到工作呢！”关璐安慰着小菊。
“我和她不一样啊，她家里又不缺钱，她耗得起，可我耗不起啊！况且她不是找不到工作，她是找不到自己中意的工作，而我是……压根就没有公司要我的。璐璐，你说，我来BJ是不是来错了？”小菊泄气地问。
“现在哪都不好找工作啊！”关璐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小菊。她听于洋说他们公司效益也不好，业务很难做，搞不好哪天也就失业了。
“请问是许小菊吗？”正在小菊愁眉苦脸之际，一个电话打了过来。陌生的座机号，小菊凭直觉这个应该是面试电话，她立刻打起了精神。
“是的，您好！”小菊发颤的语音掩饰不住激动。
“我们公司是做物联网的，在网上看到你的简历，请问你明天上午十点方便过来面试吗？”
“方便方便，那面试地址在哪呢？”
“我一会把地址发到你的手机上，请注意查收。”
“好的，谢谢您啊！我明天一定准时到。”
耶！终于有通知面试的了！小菊恨不得蹿起来。
“滴滴……”短信来了。小菊看到面试地址，就赶紧拿出一张BJ地图，开始在上面寻找具体位置。妈呀！BJ也太大了吧？在地图上找到这么一个小小的位置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好不容易找到了，小菊赶紧把路线抄在了本子上。然后又查到了那家公司的网页，着实做了一番功课。这家公司一看还蛮光鲜的，难道是要苦尽甘来走大运了吗？
“今晚可得好好睡一觉，明天早起梳妆打扮好就出发。”小菊想。
越在意越失意，一宿睡得浑浑噩噩。第二天早起，小菊只觉浑身哪哪都不舒服，勉强洗漱梳妆完，她按照线路图，换乘了两次地铁，终于到达离公司最近的地铁站。等出了地铁后，看到某某西路、某某北路这样的路标，小菊开始蒙圈了。对于她这样一个一直生活在南方的人来讲，对东南西北方位完全是没有概念的，在她的脑海里，只有前后左右，要不问问路人吧。
小菊看到一个老BJ样子的大爷，赶紧上前问路：“大爷，洪诚大厦怎么走？”
大爷倒热情，给小菊指路：“你先朝南走，第二个红绿灯再朝东走，走到第一个十字路口后，往北走大概100米就到了。”
小菊谢过大爷后，欲哭无泪：我还不如不问呢！现在更加糊涂了！我连哪是南方都不知道啊！
不远的距离，费了几番周折，小菊终于在十点前赶到了面试的地方。看到里面很多同她一样前来面试的人员，小菊心想：完了！估计这次是没戏了。
等全部人员面试完毕后，公司的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穿着蓝色西装的工作人员领着他们开始参观整个公司，尤其是绘声绘色地向大家讲解了贴在墙上的一些照片。在一张用大相框装裱的照片前，工作人员介绍道：“这是我们公司的孙老板和世界首富的合影。你们想一想，能和世界首富在一起谈生意的能不是大佬吗？所以等你们入职后只要好好干，肯努力，前途一定是一片光明的！”这时候，人群中响起了一片掌声，小菊也跟着拍了拍手。
“咱们这些今天面试的所有人员，明天上午十点准时到公司，咱们将开始统一培训。”
这时，人群中有人问工作人员：“我们都算面试通过了吗？还有，工资待遇呢？”
“等明天你们来后我会统一给大家讲解。”这位工作人员对着大家说。
小菊心想：这是不是说明面试通过了？可是他们就只简单地问了我几个问题啊！这是怎么回事？
来不及细想，昏昏沉沉、口干舌燥一并袭来，小菊赶紧走出了公司。
第二天上午，小菊提前赶到了培训地点，昨天过来面试的人也陆陆续续都到齐了。昨天那位工作人员走向前台开始介绍：“首先感谢大家的信任和认可，来参加公司组织的员工培训，我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免贵姓王，单名一个章字，王章，你们可以称呼我为王经理。咱们公司主要销售这款终端机器的”，王经理一边说一边走向前方摆着的一台机器，“这款机器是我们公司最新研发的物联网机器，公司计划两年内铺设遍BJ所有的银行网点，那时将取代现在银行的所有自助机器，很多上市公司都想买断这款机器的专利权，可我们孙总不干啊！他想带着队伍自己干，把这个发财的机会留给各位员工。只要你成功推销出去一台，就将得到800块的提成。”
台下有人举起了手：“王经理，那我们的底薪是多少？有保险吗？”
“你们没有底薪，也没有保险，但是只要你们销售出去8台机器，公司就会给分配股权，这可比那点底薪强多了，两年后公司上市，你们这些拥有股权的人可就发财了！所以大家伙要好好干，还是那句话，跟着孙老板，前途一片光明！”
这时候，人群中又响起了一片掌声，小菊朝四周看了看，大概有一百多号人吧。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小菊每天都准时去参加公司培训，听王经理在那唾沫四溅地画着诱人的大饼，大谈特谈宏伟的事业、美好的未来。培训完，大家伙就拿着印有机器图片的宣传单，各自去联络各大银行网点做推销。
别人画的饼很大很香，但自己接过来便只剩下苦涩。一连快两个月过去了，小菊周而复始，天天跑银行网点推销机器，真正体会了门难进、脸难看、话难听，但任凭她磨破了嘴皮子，路费也花出去了不少，硬是一台机器也没卖出去、一分钱的收益也没落着。刚开始参加培训的那一百多号个人，“大浪淘沙”如今只剩下大概五十个左右了。
“会不会是自己的方式方法不对呢？”，小菊反思着。
这个周六上午，雨清、思怡应关璐邀约，来找关璐、小菊见面玩，正好碰到小菊又要外出推销她的“银行神器”。
“小菊，你又要去跑业务啊？”关璐问。
“嗯，我想今天再去试试运气，说不定能推销出去一台机器呢！”小菊一边说一边打算出门。
“我不是一早就告诉你雨清、思怡她们要过来玩吗？”关璐觉得小菊这时候出去不合时宜。
“你等等，究竟怎么回事？”雨清疑惑地问小菊。
“我来告诉你吧，小菊最近找到一份工作，领导天天画大饼，就是不见钱，你说她这都坚持两个月了，不仅一分钱没挣到，路费倒搭进去不少，我建议她不要再继续去了，可她就是不听。要不你们帮我劝劝她吧。”关璐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这就是你说的看似找到了工作其实没有找到工作的意思？”雨清问关璐。
“可不就是嘛，哪有上班两个月了，一分钱见不到的？”关璐觉得小菊可能被骗了。
“他们说如果成功推销出去八台就会有股权，等公司上市后，就发财了！虽然我也不知道啥是股权。他们公司老板还和世界首富合过影，他们还说有什么大公司想买断他们的专利权，他们老板不卖，就想带着员工自己干，把这个发财的机会留给我们。”
听着小菊漏洞百出的叙述，思怡上来就是一句话：“小菊，你被骗了！这么明显的骗局你都看不出来吗？”
“可是他们骗我什么呀？”小菊不解地问。
“他们在空手套白狼，你这两个月难道不是时间吗？反正他们无所谓的，你哪怕半年一年卖不出一台，对他们没有任何损失，可是你失去的是时间，是机会，这比单纯的骗钱更可恶。”雨清愤愤地说。
“你咋这么傻啊？脑子不会转圈吗？”思怡又加了一句。
“对呀，小菊，你就别再去了，思怡、关璐她们说得对，这就是一个皮包公司，忽悠人的。”雨清也劝小菊别再浪费时间了。
敏感自卑的小菊听到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奚落后，情绪忽然激动起来：“李思怡，你凭什么说我傻？你一直都在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你了解过我的难处吗？这两个月来，我也慢慢发现我可能被骗了，可是我还是抱有一丝幻想，希望这不是真的，还有那么多人和我一样，每天都去参加培训，去做推销。你们知道吗？我来BJ都三个多月了，除了这家公司，我没有收到过一个面试通知，我家里还在等着我寄钱回家，我现在是急需要钱啊！我能怎么办！我明知道天天这么辛苦地推销机器，很有可能最终会白忙活一场，但是我只能这样做，我没有其他办法！”说着说着，小菊哭了起来，一直积压的憋闷和委屈一股脑地倾泻出来。
“好了，小菊，你先别哭了，思怡也不是故意那样说的。咱们是好朋友好姐妹，都是在关心你。”雨清、关璐纷纷安慰着小菊。
“对不起，小菊，我不是故意伤害你的。”看到小菊这个样子，思怡赶紧道歉。
“你们知道我在大学是怎么过的吗？当我把录取通知书拿回家的那一刻，我爸就告诉我，学费他们可以出，但生活费我得靠自己解决。记得刚上大一不久，我外出找兼职时被骗了半个月的生活费，随后我连吃了半个月的泡面。后来，我通过在学校打零工勉强维持生活，舍友看到我的生活窘迫，把她们不要的衣服送给我穿，可我也是女生啊，我也有自尊，我也想要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啊！后来她们经常让我带饭，顺便给我一点跑腿费，慢慢地，我就开始给全校不愿意出来吃饭的同学带饭。平时还好，遇到下大雨，我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可还得准时把饭送到她们面前，就为了挣那五毛钱的跑腿费！”小菊越说越激动，最后竟呜呜大哭起来。
雨清、关璐、思怡这才了解到，原来小菊的大学过得那么苦，怪不得小菊的性格是那么敏感，脆弱，还伴随着深深的自卑。
“小菊，你别难过了，从现在开始，你身边有我们这三个好姐妹，有什么事你就说出来，有什么困难你就提出来，我们说好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思怡上前紧紧地抱住了小菊。
关璐、雨清也紧随其后，紧紧抱着小菊：“我们说好的，要一起携手勇闯BJ的，你以后不能什么事都自己扛着，我们是好姐妹，是一家人。”
“谢谢你们，谢谢！我太感动了！我以后不去那个公司了，重新开始找工作。”小菊感动不已，这么多年了，她已经习惯了遇到什么事都自己一个人扛，她太累了。
一向不为钱发愁的思怡在这一刻才深深理解了小菊的不易，她为刚才那样说小菊感到内疚不已。同龄人的生活里原来有这么多不为人知的艰辛和心酸，思怡暗暗做了一个决定，以后一定要尽己所能在生活上多帮助一下小菊。
第二十七章 关璐结婚遇阻
关璐望着墙上的挂钟：“都晚上10点了，于洋怎么还不回来?”关璐隐隐觉得于洋最近不太对劲，虽然他和往常一样每天早出晚归，但是话却越来越少，情绪也越来越低落。每次问于洋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他也总是默不作声。
“当——当——当——”夜里11点的钟声也敲响了，于洋去了哪里？一晚上关璐拨打了几十次电话了，于洋的手机一直都是关机。关璐心急如焚。
这时，门突然开了，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于洋喝的醉熏熏地回来了。
“洋洋，你去哪了？怎么关机了？你不知道我很担心你吗？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关璐看到于洋回来，连忙迎上前去，一边扶着他，一边愠声责问道。
“璐璐，我心里难受，我好难受啊！”于洋说着就趴在了关璐的肩上，像个小孩子一样呜呜地哭了起来。
关璐赶紧把于洋扶到床边上坐下，然后去卫生间把毛巾打湿，帮于洋擦脸：“你怎么了？洋洋，你有什么心事就说出来，别憋着，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我有多担心吗？”
呜呜呜……于洋还是抱着关璐哭个不停。认识这么多年，关璐还从来没有见过于洋如此伤心难过的样子，她既心疼又担心，不知道于洋身上究竟发生了多么严重的事情。
“璐璐，对不起，我本来是想给你幸福的，可是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了……你知道吗？”于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着。
“你别太难过了，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能好好的，这么晚了你还不回来，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你这万一出个什么事，我该怎么办呀？”关璐一边安慰着于洋，一边用纸巾帮他擦着泪。
“璐璐，你知道吗？我们公司破产了，我失业了！这段时间我每天假装去上班，其实我是去找工作了，可是我找了很久，都没找到合适的。”
“这不能怪你，现在工作确实不好找，我听说很多企业都还在裁员呢！”
“不，璐璐，你听我把话说完，我怕过了今天，我就没有勇气再说了。我刚来BJ的时候，踌躇满志，我想在BJ扎下根来，我一心想要给你幸福。于是，我拼命工作，也是赶上了好时候，我挣了不少钱。后来我身边的人都在做股票，我也去炒股了，赶上大牛市，我又赚了不少，我憧憬着先在BJ付个首付买套房，我好早点把你娶回家。可是天有不测风云，赶上股灾了！也怪我自己太贪心了，我的工资加上前期在股市里所有的盈利，全都没了，都没了，我现在什么都没了……”于洋越说越伤心，那悲怆的模样让关璐心疼不已。
“我不知道我现在还能给你什么？我本来想给你幸福的，可现在却需要你挣工资来养活，我真的太没用了！”于洋哽咽着，用拳头狠狠地捶打自己的头。
“洋洋，你不要这样，我不会怪你的。你别太自责了，不管你有没有钱，我都会嫁给你的，我们结婚吧，好吗？”关璐抱着于洋，哭着劝慰道。
“璐璐，你真的不会嫌弃我穷吗？你真的愿意嫁给我吗？”
关璐拼命地点点头：“我愿意！”
于洋止住了哭泣：“可我们结婚住哪呀？没有婚房，我现在身上的钱都不够给你买首饰的，可能连一场像样的婚礼都给不了你。”于洋自责万分。
“这些我都不在乎，洋洋，我们可以按照老家的习俗先办个简单的婚礼呀！等结完婚，我们回到BJ还住在这，至于首饰、婚礼这些，等以后我们有钱了再补上吧，算是你欠着我的。”关璐的眼睛里闪着真诚的光。
“璐璐，你真好！能找到你做媳妇，我于洋真是三生有幸！”于洋说完，就把关璐紧紧地抱在了怀里，此刻的他，似有一种劫后重生的感觉，又仿佛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第二天一早，关璐就在“北漂四姐妹”群里公布了这一特大喜讯。
“亲爱的姐妹们，我和于洋要结婚啦！”
“哇！这真是个大好消息啊！恭喜恭喜！”雨清赶紧回复。
“真羡慕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思怡在后面还加了一个羡慕的表情。
“璐璐，羡慕你终于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了！”此刻长期只身漂泊的小菊，心里也渴望着能早日遇到一个爱自己的男孩，组成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家。
“我和洋洋商量了一下，我们先回老家领证，然后再找个时间请大家在BJ一起吃个饭，就先不办婚礼了。”关璐发这些信息的时候，幸福溢于言表。
“那我们仨就等着喝你的喜酒啦！”雨清回复。
“嗯，我和洋洋确定好时间就通知大家哦！”关璐满满地期许着。
“嗯嗯，等信。”思怡回复。
“我就住在你们楼下，随时候着。”小菊在结尾处加了一个期待的表情。
关璐请了假，和于洋一起回到了南方老家。
“你和于洋结婚我不反对，但是必须要先有婚房！”关璐妈妈首先站出来反对。
“妈，可是于洋现在没有那么多钱啊！咱们就别太难为他了吧？”关璐拉起妈妈的手替于洋辩解并求情。
“在BJ没有婚房也可以，毕竟不是谁都可以在BJ买得起房的，但是在省城必须要有套房。”关璐妈妈态度坚决。
“妈……”关璐还想说着什么，被妈妈打断了。
“我说傻闺女，你如果结婚前态度不坚决些，结婚以后就不可能再有了。”关璐妈妈见自己女儿心思单纯，还不懂得人情世故，作为过来人她得为女儿的未来着想。
“妈，我们可以先结婚呀，以后再买不行吗？”关璐还想继续为于洋求情。
“说你傻你还真傻，鱼都上钩了，还会有继续投喂鱼饵的嘛！”关璐妈妈点拨着不开窍的女儿。
“可你和爸结婚那会，不是也什么都没有吗？”关璐争辩道。
“是啊，我们结婚那会流行三大件，我一时心软，没给你爸他们家要，结果呢？后悔了一辈子啊！我可不想让我的女儿重蹈我的覆辙。”关璐妈每次提起这事，就一肚子窝火委屈。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璐璐都快要嫁人了，你还在耿耿于怀咱们的旧账。”为了这事，关璐爸大半辈子没少挨关璐妈的数落埋怨。
关璐看到妈妈态度坚决，家里纷争又要起，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悄悄退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她悄悄地给于洋发了条信息：“洋洋，我妈妈坚决不同意咱俩就这样结婚，她的条件是必须要有婚房，不管是在BJ还是在咱们省城。”
“天啦？那现在怎么可能买得起？要不你把户口本偷出来咱俩先把证给领了吧？”于洋回复。
“这样怎么行？我妈知道了非打死我不可。”关璐回。
“要不我这两天带我爸妈去你家一趟，看婚房这事还能不能再商量商量？”于洋问。
“嗯，这样也好，那我就在家等你们哦。”关璐回。
“好的，几天没见，想死你了。”于洋又追了一句。
“讨厌，那过两天见。”关璐一脸娇羞的回复，祈祷着两天后的重要会面能出现转机。
两天后，于洋带着自己的爸妈，如约来到了关璐家提亲。
“我说璐璐妈，你看我们两家这都快要成为一家人了，两个孩子也这么相爱，咱们做大人的强行拦着可不太好吧？”于洋妈先开口对关璐妈说。
“我没反对他们俩结婚，我也挺喜欢于洋这孩子的，但结婚是人生大事，总得先在BJ或者省城买套婚房吧。我可不能这么草草地就把闺女交出去。”关璐妈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
“璐璐妈，你看咱们这样的家庭，要在BJ或者省城买套房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你这不是成心为难人嘛。你看我们在农村老家已经给于洋盖好了新房，当婚房不也挺合适的吗？”于洋妈和关璐妈商量。
“我辛辛苦苦供女儿读大学可不是要以后继续留在农村生活的，城里必须要有房，不然结婚这事没得商量。我这还有拿着猪头愁找不到庙门的吗！”关璐妈态度坚决。
眼看场面要陷入僵局，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关璐爸这时候站了出来，对关璐妈说：“璐璐妈，买房子是大事情，咱们就不为难两个孩子了。我看要不这样吧”，他又转头朝于洋爸妈商量道，“你们于家要是实在在城里买不起婚房也可以，你们先拿出十万块彩礼钱，并且我们不陪嫁。你们要觉得可以接受，咱们再继续往下商量。璐璐妈，你觉得呢？”关璐爸小心翼翼地征求着关璐妈的意见。
关璐妈斜眼瞪了一眼关璐爸，皱起了眉头，嘴唇紧闭，没有吭声。
于洋爸妈看到这样的情景，知道再谈下去让关家做出妥协恐怕不太可能了，为了儿子的幸福，只好满口应承了下来。
“好！十万就十万，等我们凑够了十万，就过来正式提亲。”于洋爸拿定了主意。
关璐爸看到于洋爸应承了下来，赶紧打圆场：“你看你们大老远的过来一趟不容易，璐璐妈，赶紧给两位亲家准备午饭。”关璐爸一边招呼着，一边轻轻地推了推关璐妈。
关璐妈没吭声，径直走向了厨房。
关璐和于洋见状，也赶紧跟去厨房帮忙。
等送走了于家人之后，关璐气呼呼地质问道：“爸，你为什么向于洋他们家要十万彩礼钱，而且还不陪嫁？跟卖闺女似的，你怎么那么贪财啊？我难道不是你亲生的吗？”
“璐璐啊，不是我们贪财，不管是你妈坚持要买婚房，还是我向于家要十万块彩礼，这样做都是为了你好啊。你和于洋现在感情好是不假，但于洋毕竟是个大专学历，现在也没个很稳定的工作，家庭条件也不是太好，爸是怕你以后嫁过去会受累、会后悔。跟他们要这十万块钱，好歹能给你多一个保障，而且也是对于洋起到一个督促的作用，如果他想早点娶到你，他就会努力上进，好好地工作。你放心，这十万块彩礼钱我和你妈是不会花一分钱的，都会如数存到你自己的账户上。”关璐爸用慈爱的眼神望着关璐，对于于洋，他自己是持保留意见的，但是看到两个孩子在一起那么多年，女儿又那么爱着于洋，他也不好过于干涉。作为父亲，他只能为女儿的未来多做一些打算，多留一个万一的退路。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话说关家人为了要彩礼一事好一番推心置腹，于洋家回去后，免不了对关家爸妈的不尽情意一番龃龉，以及就怎么筹到这十万块的彩礼钱一番筹算，同样一宿无眠。
第二十八章 雨清失业
这天，雨清正坐在工位上忙着工作，同事喊了声：“王雨清，赵经理找你。”
雨清的心猛地咯噔了一下，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雨清迈着沉重的步子缓慢走到赵经理的办公室，不长的一段距离，雨清却感觉是自己打有记忆以来最为艰难的一段路程。
“赵经理，您找我？”雨清低着头打了声招呼。
“来来来！雨清啊，你先坐，咱们慢慢聊。”赵经理招呼着雨清坐下来。
“雨清啊，你应该知道我找你是要说什么事吧？”赵经理望着雨清，柔声地问道。
“嗯，赵经理，我会选择自动离职的。”雨清低着头轻声说。这个情景和结果，其实已经在她心中萦绕了很久，她是有心理准备的，但此刻说出来依然是如此沉重。
“你也知道，这大半年来，股市一直单边下跌，连个像样的反弹都没有，公司也面临很大的压力。现在总公司把如何增加创收放在了第一位，其次才是裁员，降低运营成本，这也是迫不得已呀。你们这一批招进来的员工，你是唯一一个还继续留在咱们营业部的。你的工作态度和表现都是挺不错的，我本想一直留着你熬过这个寒冬，可是总公司的考核就在那摆着，我也没有办法呀！”赵经理想留下雨清，但是终究扛不住总公司给的压力，以及营业部内部的闲言碎语。
“我知道的，赵经理，您说的这些我都明白，我也不怪您，说实话这一年来您在工作上没少关照我，要怪只怪我自己的能力确实难以胜任现在的工作。”
“雨清，这也不能怪你。证券就是靠天吃饭的行业，现在市场行情不好，那些入职几年的老员工手里面资源多，也才勉强能够让他们熬下来，可苦的是你们这些入职一两年的新人，手里面没资源，也没啥社会背景，想要在这种极端行情下生存下来确实很难呐！”赵经理无奈地劝慰着雨清。
“嗯，我都明白，赵经理，那我……那我什么时候离开比较合适？”雨清问。
“等过几天吧，让财务把上个月以及这个月几天的工资核算完后。”
“好的，赵经理，那没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雨清说完，就打算要离开赵经理的办公室。
“雨清，你先等一下。”赵经理说着，随手把没关严的办公室的门合上了。
雨清疑惑地望着赵经理，只见他转过身，来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取出了一个文件袋放在桌面上，然后抬起头对雨清说：“总公司刚腾出了一个奥运会志愿者的名额，我赶紧帮你抢占上了。这是工作牌。”赵经理说着，就从文件袋里取出工作牌递给了雨清，“BJ奥运会马上就要开始举办了，百年奥运、机会难得，你去做回奥运志愿者，这样也能丰富你的人生经历，说不定对你以后的人生也会有所帮助。”
“谢谢您，赵经理，我都是要离职的人了，你还把这样的机会留给我，我实在是太感动了！”雨清接过工作牌，感觉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她知道，这应该是营业部唯一的一个奥运志愿者名额，而且是赵经理努力争取来的。
“本来按照总公司的考核标准，你满三个月没达标就应该让你走人的，我硬是留你到现在，没想到行情这么不给力，我也是实在没办法。有句话说得好，人心换人心，汶川地震的时候你能专程再过来送一趟善款，就已经深深地打动我了，如果让你这么善良的一个女孩子都失了业，我于心不忍啊！所以我才为你争取到了这个奥运会志愿者的名额，也算是最后一次帮你吧！对了，这个志愿者的名额，你对公司的其他任何人都不要提起，记住了吗？”
“嗯，我记住了！谢谢赵经理一直以来对我的关照。不管我以后去了哪里，我都会一直记得您的恩情。”雨清说完，对赵经理深深地鞠了一躬。
等把所有的工资结算完毕，把剩下的工作也都交接完成后，雨清拿出了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纸箱，放在工位上，开始逐一整理打包她的私人物品。
她从抽屉里拿出CFA（注册金融分析师）的学习资料，轻轻擦去上面的浮尘。她想起去年刚入职时，自己还信誓旦旦地准备报考全世界公认的金融王牌证书CFA，结果这一年来，自己光顾着忙工作了，就随手扔进了抽屉，再也没有捡起来过。
通过前几天和赵经理的离职谈话，她顿悟了许多。证券是一个靠天吃饭的行业，“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是圈内人常讲的一个段子。行情来了的时候，不用费什么力气，就可以干出不俗的业绩，而行情一旦变坏，像她这种没资源没背景的人就得最先出局。虽说自己毕业于名校，可毕竟是本科学历，如果想往更稳妥的中高层爬，想要职业不受市场行情左右，唯有继续考研，考取名校研究生，才有可能彻底改变目前的尴尬处境。
整理完所有的私人物品后，雨清起身跟同事们一一道别，简单的一句“再见，保重”，彼此尽在不言中。最后跟赵经理道完别，雨清迈着沉重的步子离开了营业部。
雨清没有径直回家，而是再一次走进了营业部对面的星巴克店。坐在靠窗的座位上，遥望了一眼营业部的大门，想当初自己刚来这里上班的时候，是那么懵懂稚嫩，连调整印花税会对股市产生什么影响都不明白，可笑可笑。
作为一名中介人员，她通过股票这个万花筒，亲历了这一年来的悲欢冷暖，历历在目，这让她感慨良多。去年下半年那个全民炒股的疯狂时代，那时候营业部门口每天都会排起长长的队伍，那些着急等待开户的客户，如今却销户的销户、巨亏的巨亏，真正在股市里赚到了钱的人寥寥无几。赵经理说的对，涨起来的是风险，只有跌出来的才是机会，如今在这遍地是黄金的时候，营业部门口反而变得门可罗雀。嗯，正应了那句“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雨清心想，但什么是利，其实很多人并没有看得清、把得准。
斯人斯事如老电影片段一般浮现出来，她又想起了纪先生、刘老太、王大爷、于洋等等这群熟悉的散户，他们的音容依然清晰在前，可如今的命运却迥乎天地，离场的离场，离世的离世。那位可爱的纪先生，应该已经想到办法渡过押房危机了吧？回忆起这一年大喜大悲的经历，他应该会觉得是做了一场梦吧。还有那位睿智的王大爷，雨清打心底里佩服的老人，王大爷走时，她也悄悄跟着赎回了全部的基金，为此幸运地躲过了这场浩劫。虽说这波史无前例的牛市最终以如此惨淡的方式收场，但是她却盈利了不少，或许在这个营业部里面，她和王大爷是那些极少数毫发无损的投资者了吧？
遥望交易大厅，曾经人挨人、人挤人的热闹情景还历历在目，如今却空无一人，只有几台看软件的电脑在那里静静地摆放着，很久没被人触碰过了，上面已经布满了灰尘。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
一个人静静地喝完咖啡，雨清抱起纸箱出了店门，站在长长的天桥上，看着脚下宽阔整洁的马路，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望着大路两边盛开的月季花，这个季节的BJ，真美啊！她看到行色匆匆的路人，时不时地从身边经过，或许他们每个人心中都藏着一个梦，他们正在朝着这个梦想努力前行着，那我的梦想呢？雨清眺望天边，若有所思。
“姐妹们，告诉大家一个不幸的消息，从今天开始，我正式加入了失业的大军。”雨清回到住处后，在“北漂四姐妹”群里汇报自己的最新动态。
“啊？不会吧？我们的学霸也会失业？？？”关璐表示异常震惊。
“雨清，你没开玩笑吧？是真的吗？为什么啊？”小菊也表示不可思议。
“放平心态，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说不定前方有更好的工作在等待着你，加油！”思怡上次来找雨清时就听她说可能近期会失业，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璐璐，你和于洋领完证了吗？打算什么时候返京？”雨清问。
“哎，别提了，出了一点状况，回去给你们细说吧，我后天的车票。”关璐回复。
“好的，等你回京后，我们几个一起聚聚，好好聊聊。”雨清刚失业，有很多的话想对姐妹们诉说。
“好！等璐璐回京了，我们好好聚聚。我好想疯玩一次。”思怡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工作，心中也正郁闷。
“好的，璐璐，赶紧回来吧，我都想你了。”小菊回复。
关璐和于洋返京了！两个人怎么也没想到，本来是开开心心地准备回去领证结婚的，结果又这样灰溜溜地跑回来了。
在火车上，关璐的头就这样静静地靠在了于洋的肩膀上，于洋用手圈护着关璐的头，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过几句话，各自在想着心事。
第二十九章 否极泰来
“我们去哪聚呀？”回到BJ后的关璐，迫不及待地在“北漂四姐妹”群里问道。
“璐璐你和小菊来我家，我带大家去一个好地方。”雨清在群里接话。
“好！我们什么时候过去？”小菊问。
“这个月8号下午六点。”雨清回复。
“那不是奥运会开幕的那天吗？”关璐吃惊地问。
“对，我和思怡商量了下，就特意选的这天。”雨清回复。
“好！不见不散。”小菊、关璐回复。
8号下午六点，关璐和小菊如约来到雨清家。刚一推开门，就看到思怡手里提着一袋听装啤酒，雨清手里提了一大袋零食。
关璐好奇地问：“你们这是打算要干嘛？”
“我们决定要好好疯狂一次！”思怡卯足了劲说。
“对！压抑的太久了，我今天要来个彻底的放松！”雨清失业了，对她而言是这是难得的放松机会。
关璐和小菊对视了一眼，也笑着说：“来啊！谁怕谁呀，我也憋了一肚子郁闷需要发泄。”
“小菊，你也别憋着了，今天就痛痛快快地发泄出来吧，给身心来次彻底的放空。”关璐用胳膊肘轻轻地推了推小菊。
“好！来呀，一起疯狂吧！我们去哪？”小菊略微迟疑了一下，然后一副决定豁出去的样子。
“走！我带你们去一个好地方。”雨清说完，就带领大家出了门。
四人来到了雨清家附近的一座商厦的天台上。
“哇塞！这里视野真开阔，大半个BJ尽收眼底啊！”关璐兴奋地直嚷嚷。
“你是怎么发现这么一个宝贝地方的？”思怡好奇地问雨清。
“我离职那天下午，一个人漫无目的地瞎转悠，然后来到了这个商厦，出于好奇，我就乘直梯到达了最高层，来到楼梯间，看到有往上走的台阶，于是就上来了！在这里，你们尽管大声喊叫，没人能听到的。”雨清兴奋地告诉大家。
“啊——”雨清带头对着远方大喊。
思怡、关璐、小菊也跟着大喊“啊——”。
“是不是舒心多了？”雨清兴奋地问。
“对呀对呀，我喊完就觉得身体轻松多了。”小菊开心地说。
“我们四姐妹当中，现在就有三个失业，咱们可真是有难同当、同命相怜了。”思怡眺望着远方，失落地嘟囔着嘴。
或许是思怡的话触动到了大家内心深处最敏感的神经，这时候四个女孩趴在护栏上，一起眺望着远方，默默地各自想着心事。
低头看街上如蚂蚁般来来往往的车辆，抬头望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想着心中那虚空缥缈的梦想，大家都陷入了无限的遐想中。
“我在这里祈祷我在这里迷惘
我在这里寻找我在这里失去
B**J
……”
雨清触景生情，哼起一曲汪峰的热曲《B**J》，率先打破了四人的遐想沉默。
“我在这里欢笑我在这里哭泣
我在这里活着也在这儿死去”
小菊不会唱这首歌，望着这个繁华美丽的大都市，回想起了她来BJ的点点滴滴，也跟着瞎哼了起来。
“咖啡馆与广场有三个街区
就像霓虹灯和月亮的距离
人们在挣扎中相互告慰和拥抱
寻找着追逐着奄奄一息的碎梦
……”
关璐一边环望着大半个BJ城，一边跟着哼唱，她觉得她们四个现在的处境，相对于生于斯长于斯的BJ人而言，就像是霓虹灯和月亮的距离，她们四个女生此时此刻就像歌里唱的那样，正在“相互告慰和拥抱”，在这个偌大的城市就像是蝼蚁一样的存在，正在费力地为着心中那“奄奄一息的碎梦”追逐。
“B**J……”思怡也跟着一起唱着。
BJ作为新中国的首都，一个集政治、经济、军事、外交、科技、文化、教育、体育、信息等各种中心于一身的全能型城市，承载着多少北漂者的梦想。或许，除了这首《B**J》，没有哪一首歌能更确切地表达出她们四个此时此刻的心情了吧？
“咖啡馆与广场有三个街区
就像霓虹灯和月亮的距离
人们在挣扎中相互告慰和拥抱
寻找着追逐着奄奄一息的碎梦
我们在这儿欢笑我们在这儿哭泣
我们在这儿活着也在这儿死去
我们在这儿祈祷我们在这迷惘
我们在这儿寻找也在这儿失去
B**J
……”
大家同唱完歌后，雨清给每人发了一听瓶酒：“我们当初来BJ的梦想是什么呢？大家畅所欲言，把内心里最想说的话都吐出来，今天晚上咱们就好好地发泄一次，从明天开始，迎接全新的生活！”
思怡先说：“我最初是因为雨清考到了BJ，我才追过来的。等我大学毕业后，我爸妈让我回老家进事业编，我不干，我和他们约定好，给我两年的时间寻找梦想。或许是讨厌老家的安逸，或许是贪恋BJ的繁华，总之，我留下来了。也许在将来的某一天，我会选择离开BJ，回到老家的小城，过着像爸妈一样平平淡淡的小日子。但是我相信，只要我拼搏过了，这辈子就不会再留有遗憾！我爱你，BJ！这真是一座让人着迷的城市。”
“我也爱BJ，我爱她的古老和鲜活，我爱她的博大和精深，在这里求学四年、工作一年，我更加渴望在这座城市里留下来，实现自己的梦想，可是现在还没等我找到BJ的门，梦想就被现实撕得粉碎。你们知道吗？我走之前，我们赵经理给我说的话，我后来思索了很久，现在终于想明白了，如果想要在金融行业有好的发展，就必须具备资源、背景、学历，三者缺一不可。所以我想好了，我一定要考研。”雨清笃定地宣示着。
“那你打算读全职还是在职？”思怡问。
“读全职的，我打算现在起一边找工作一边复习备考。”雨清说。
“我是因为于洋在这里我才跟过来的。可你们知道吗？这次回去，我爸妈说如果于洋要和我结婚，要么在BJ或省城买套婚房，要么拿出十万块的彩礼钱。我知道无论哪一个条件，对现在的于洋而言是都很难实现的事情。所以，我不知道我和于洋还会不会有结果……”关璐对她和于洋的未来充满了迷茫。
“你们知道吗？前几天我妈又给我打电话了，问我为什么好久都没给家里寄过钱了？在那一刻，你们知道我想的什么吗？为什么这么多年了，我的爸妈竟然从来都没有主动关心过我呢？没问过我一个女孩子孤身一人在外面是怎样过的？有没有遇到坏人？为什么他们的眼里只有钱？！我知道当初上大学时承诺过要承担以后家里盖房子的钱和弟弟娶媳妇的钱。但是我从上大二起，学费就是申请的助学贷款啊，是需要毕业后六年内还清的。他们为什么不问问我工作找的怎么样？有没有能力还上？”说到这，小菊委屈的想哭。
顿了一顿，小菊接着说：“我来BJ的目的很现实，就是来找工作挣钱的，我只有把家里的债和学校的债都还清了，才有资格考虑梦想的事。可是……我现在连份工作都找不到。”小菊说到这里，泪水再也忍不住涌了出来。她低头悄悄地用手拭去眼泪，然后抬头怔怔地望着远方的落日，她觉得自己现在有什么资格谈论梦想呢？
“小菊，你别泄气，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雨清安慰着小菊。
“对，人生就是一个充满起起落落的过程，我们都会好起来的。”关璐也在给大家打气。
“来来来！大家一起喝酒，今天不醉不归！”雨清一边招呼着大家，一边咕咚咕咚连喝三大口啤酒。
一听啤酒见底，四个女孩更加放松了，看着自己脚底下的大半个BJ城，她们决定疯狂地喊出自己的愿望。
“啊——BJ！我一定要留在这里！”雨清对着远方大声地呼喊着。
“我一定要找到工作，赚很多很多的钱！”小菊跟着大喊。
“我一定要闯出一番属于自己的事业，我不要回老家。”思怡也喊出了自己的心声。
“我一定要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关璐望着已经渐次点亮的灯火，大声地呼喊出了自己的愿望。
不知不觉中，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到处闪烁的霓虹灯，如繁星点点，把这个古都装扮的金碧辉煌，或艳丽或庄严，或迷幻或时尚，美的让人惊叹！
“你们快看！好漂亮的烟花！”思怡最先看到奥运会的烟火，兴奋地指给大家看。
“哇！一个大脚印！正一路向北快速奔去。”雨清激动地嚷嚷。
“大家快来数数，有多少个大脚印？”关璐一边说一边急着记数。
“好漂亮啊！”大家都出神地望着奥运会的开场焰火。
真是“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此时的BJ夜空中，由焰火组成的大脚印穿过天安门广场，一路向北，朝着主会场奔去！巨大的脚印瞬间化作漫天繁星飘落，又聚拢成闪闪发光的梦幻五环。
BJ奥运会开幕了！百年奥运、亲身见证，四个女孩激动地互相抱着叫着。
“对了，我明天要去做奥运会志愿者，我离职之前，我们经理给我申请了一个名额。”雨清开心地分享着。
“我在大学时也申请了BJ奥运会城市志愿者，明天我们一起为BJ奥运会做贡献吧！”思怡也激动地跟大家透露。
“小菊，反正一时也找不到工作，要不你也做个奥运会社会志愿者吧？体验一下帮助别人的快乐，说不定会遇到贵人哦！”关璐上班参加不了，她激励着小菊。
“恩，好吧，我明天就去大街上转悠，顺便做做好事。”小菊嘿嘿地笑着。
四个女孩一扫刚开始的阴霾，说着笑着观望着璀璨的焰火。光阴荏苒，在时光的流转中，一个全世界瞩目的伟大时刻正在到来，而她们不经意间成为了这一刻的见证人，也有幸被一个即将到来新时代牵引着奔向遥远的前方。
第三十章 BJ奥运会举办
王雨清在BJ奥运会场馆主要负责安检工作，工作内容是在安检口处检查进场观赛人员是否有携带危险违禁物品。
离比赛开始还有不到一小时的时间了，进场观看的观众摩肩接踵，雨清正在紧张而忙碌地工作着。就在这时，雨清发现安检机滚带上遗落了一个黑色的钱夹。她赶紧上前把钱夹捡起来，抬起头想追上前面那位丢钱夹的先生，可惜此时进场的观众太多，失主很快就淹没在了人海里。
“这个钱包要怎么处理？”雨清赶紧向安检负责人汇报，负责人带雨清来到奥运场馆的失物招领处，并通过广播一遍遍地播报着失物招领信息。
孟沉宇随着拥挤的人群找到了观众席，他刚坐下，打开自己的手提包，取出最新款的黑莓手机，准备拍几张照片，却发现自己的钱夹不见了。
“糟了，不会被偷走了吧？”孟沉宇心猛地一沉，钱夹里有身份证、护照，还有几张银行卡和一千多元现金。现金丢就丢了，关键其他东西都很重要啊！他这刚从美国回来不久，对现在的BJ还不太熟悉。想到这里，在这个三伏天里，孟沉宇吓出了一身冷汗。
此时的孟沉宇已经完全没有心情观看即将开始的比赛了，在周围一片聒噪声中，他显得愈发焦躁万分，低着头弓着腰到处寻找着钱夹。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广播站里传出了失物招领处在寻找孟沉宇先生的声音。孟沉宇听到后，喜出望外，连走带跑地奔向失物招领处。
雨清正坐在失物招领处的房间里静静地等待着钱夹的主人，这时，她看到一位气喘吁吁、满头是汗的年轻先生跑了过来，穿着崭新的白衬衫、黑西裤，急切但文质彬彬地探问道：“您好，我是孟沉宇，我来领取我的钱夹。”
“您好，先生，请问你的钱夹里都有哪些东西？”雨清礼貌地问。
“有一本护照，一个身份证，部分现金，大概一两千块吧，还有三四张银行卡。”孟沉宇报着钱夹里的物品。
雨清清点完毕后，又仔细对照了一遍信息，确认无误后将钱夹归还给了孟沉宇：“孟先生，您看物品都齐全吗？”
孟沉宇接过后，查看了一下里面的物什，无一遗失，不禁欣喜万分。他一个劲地感谢王雨清：“真是太感谢您了，您方便告诉我你的名字和电话号码吗？我刚从美国回来不久，对国内还不太熟，有时间我得专门请你吃个饭，以表谢意，同时也正好请教一些国内和现在BJ的情况。”
雨清拿起纸和笔，快速地写下自己的名字和电话号码，递给了孟沉宇：“孟先生，您太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欢迎您来参加BJ奥运会。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联系我，我很愿意为您效劳。”
孟沉宇接过纸条，正打算存入手机通讯录，这时候听到广播里播报着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提醒观众迅速坐回席位，他赶紧把纸条收起来放进了手提包里，向雨清道别：“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我得先回去了，实在不好意思，耽误您这么久的工作，改天我再专门请客致谢。”
孟沉宇说完就转身离开了，雨清也回到岗位，继续投入到了紧张的工作中，很快也就将这个小插曲抛之脑后了。
此刻的李思怡，也正在场外做着城市志愿者的工作。她盘起头发，画着淡妆，左肩右斜红色绶带，上面写着“奥运会引导员”字样，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引导着有需求的观众和来体育馆参观的游客，本身就形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她的主要工作是指引问询者如何去餐厅、卫生间在哪里、去某地的路线和交通等等，甚至还负责给一些不太懂中文的外国游客做基本的翻译，同样忙得不亦乐乎。
正在忙碌中，此时只见一个衣着不凡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向思怡搭讪道：“你好，女士，很冒昧地打扰你！我们公司是做品牌外贸时尚女装的，由于今年全球经济不景气，我们公司把产品从出口转为了内销，销售模式也由单纯的实体店转移到了线上与线下相结合的B2C模式，所以需要寻找一名形象气质与我们公司相符合的女士来做我们的线上模特，通俗地说其实也就是形象代言。我刚才在旁边观察你很久了，觉得你很符合我们的条件，所以冒昧地过来谈谈，诚邀你为我们公司做代言。这是我的名片，你可以先考虑下。”说着，男人落落大方地把名片递给了李思怡。
思怡被这突如其来的也是以前从未遇到过的情形吓了一跳，一时间竟然不知所措。她机械地接过对方的名片，眼光扫过，可见“艾范儿时尚女装”“总经理徐非”等信息。
徐非看出了思怡的犹豫，于是接着解释道：“你不用有什么顾虑，名片上有我们公司的网址，你可以先做个了解。如果你方便的话，甚至可以按照名片上的信息，到我们公司去实地考察一下。后期如果你考虑清楚了，想和我们公司合作的话，欢迎你随时拨打这上面的电话，我在公司随时恭候你的到来。”
看到对方彬彬有礼、谈吐不俗，言语间充满真诚，思怡于是也慢慢打消了疑虑，微笑着对眼前的男人说：“谢谢您，徐总，我得先考虑一下。”
“好的，那我等你的电话。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徐非问。
“我叫李思怡。”思怡回道。
虽然经济寒冬给实体企业带来了极大的冲击，但同时也带来了变革和重塑的机会。原本身为世界工厂的中国大陆，面临欧美采购商纷纷缩减订单，做外贸越来越艰难，于是纷纷转回到内销市场。这一年，大量的闲置物品开始在互联网上销售，我国的电子商务快速发展起来，2008年到2009年中国B2C（businesstocustomer）的市场规模出现了爆发性增长，开始进入高速发展期。但对这个新情况，思怡显然是一无所知的。
同样做着奥运社会志愿者的小菊在体育馆附近忙活了大半天，正饥渴劳累时，关璐打过来电话：“小菊，你还在体育馆附近吗？”
“是呀，我正考虑去哪吃饭呢？附近的饭店都好贵。”小菊叹了一口气。
“我马上就到你那了，我们一起去吃吧。我请你。”
“好吧，我等你。”
两人碰头后，就开始在附近寻找吃饭的地方，“肯德基？”关璐转头征求小菊的意见，“要不我们就吃肯德基吧？”
“要不我们再找找其他吃饭的地方吧，我听说这里很贵！”小菊想给关璐省点钱。
“没事，就请你吃一次吧。”说着，关璐拉着小菊就往肯德基店里走。
看到里面等待点餐的顾客排着长队，关璐让小菊先去找个位置坐下，她去排队点餐。
小菊坐下后，环顾四周，这里用餐的人可真多啊！看到服务员忙来忙去，一刻也闲不下来，小菊问服务员：“你们可真够忙的。”
服务员低着头，一边收拾一边回小菊：“可不是嘛，服务员太少，忙不过来。”
小菊听后，立刻来了精神：“那你们还招人吗？你看我怎么样？”
服务员抬起头，看了小菊一眼：“形象还可以，你什么学历呀？”
“我去年本科毕业。”小菊兴奋地回道。
“我带你去见我们店长吧？看看行不行。”
“好嘞！”小菊赶紧过去告诉了关璐，然后跟着服务员进了里面的办公室。
店长问了小菊几个问题后，告诉她：“你近期把学历证、健康证、身份证带过来，办理一下入职手续。”
这么快就找到工作了？！还是这么地无心插柳柳成荫，小菊欣喜若狂。
“好的，等我办好健康证，马上就过来上班。”小菊开心地跟店长说再见，出去找到关璐，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她。关璐也为今天的奇缘惊叹不已。
之前从未光顾过肯德基的小菊，一直觉得吃洋餐很贵，不是自己消费得起的，也从未想过要进来问问招工的事情，她怪自己为什么不早点进来看看，白白浪费了那么久寻寻觅觅的时间。
再说孟沉宇看完比赛回到住处，浮想起今天替自己找回钱夹的那个女孩，瘦高的个子，黑长的直发，白皙的皮肤，笑起来弯弯的眼睛，还有两个迷人的小酒窝，对于长期在国外工作的孟沉宇来说，看惯了周遭金发碧眼的外国女郎，他突然觉得这个女孩浑身上下都充满着一种莫名的东方美。而她的拾金不昧，也让自己避免了一场巨大的危机。真是个又美丽又善良的女孩，孟沉宇忍不住有种想进一步了解她的冲动。
他突然想起什么，赶紧拿起手提包，翻找着那张留有女孩姓名和电话的小纸条，但是他把手提包翻了几个遍，愣是没找到。糟了！不会又弄丢了吧？
孟振宇懊悔着：一着急看比赛，就把要紧的事给忘了，早知道就应该提前存在手机里了！他仔细回忆着那个女孩的名字，好像叫什么雨清，电话号码却是怎么都记不起来了。
回到家，思怡把今天偶遇徐老板的事告诉了雨清，让雨清给自己把把关、出出主意。雨清建议她先上网查询下这个公司的具体情况。
思怡查完后发现，这还真是一家很有规模的时尚女装店。雨清建议思怡去试试，必要时她可以陪同，思怡决定等奥运会结束后就去公司看看。
小菊开心地在“北漂四姐妹”群里分享着她的好消息。
“我找到工作啦！在肯德基做服务员。”
大家在群里纷纷祝贺着小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