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灵猫
我和胖子久别重逢,自是满心欢喜,相互调侃了半天以后,我问他说:“师父去哪里了?”
结果,原本聊得兴高采烈的胖子,一下子就皱起了眉头,开始娓娓道来,我俩分开的这段日子,他身上发生的一切事情。
胖子之前被师父打发去深圳带点东西回来,他心想长途跋涉,还是亲自去取,肯定是贵重的古董或是珍贵的宝物。结果到了深圳,他才了解师父让他带回来的是俩个人和一只猫,还有一大堆的芒果干,果脯之类的零食,说是香港百年老字号的特产,特别好吃,京城买不到。
我听完,不禁好奇如此兴师动众,让胖子亲自去接的两个人是何方的神圣?于是急忙问他说:“你领回来的俩人是什么人,干什么的?”
胖子听我问完,立刻没好气的回答我说:“一个不到五十岁姓罗的老头,一脸的络腮胡子。师父说请他来是有要事相商,我也不知道要事到底指的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这个罗大胡子不提也罢,关键最可气的是他的那个女儿,一个十**岁的小丫头片子,非要跟着一起来。”
我听完,笑着对胖子说:“一个小丫头跟着来就让她跟着来,你生个什么气。怎么地,她调v戏你了?”
胖子白了我一眼,激动得有些磕巴的对我说:“别...别跟我提...提那乳臭未干的臭...臭丫头,一路上差点没让她把我给闹腾...闹腾疯了,老是缠着我,跟只山燕子一样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
我见胖子磕巴了,便问他说:“兄弟,你怎么又磕巴了?”
胖子两眼冒火回答我说:“气的。”
我一脸揶揄的对他说:“那丫头该不会是看上你了吧?”
胖子听完,牛眼一瞪,鼻孔都要窜出火来了,没好气的说:“你可拉倒吧,就她那样的白给我,我都不要。你是不知道那丫头除了吵,嘴巴还特别的贱,听她说话只能听前半句,要是听后半句,都能把你气吐血了。我们大晚上走在路上,她在旁边看似好心的提醒说:“小心天黑路滑.....嘿嘿......摔断腿。”你说这丫的是不是欠抽,要不是他爹在旁边,搁我这火暴脾气,非得把她扒光了,狠狠的抽上几鞭子解解气方还罢了。”
我听胖子讲述完,心想这个小丫头还真是好玩,竟然能把胖子气得暴跳如雷,却又让他无从下手的人,世间实在是难得有几人,我还真是想要见识一番。于是,笑着对胖子说:“你那是不是解气,而是耍流.氓。不过,他们人都去哪儿了?我怎么一个都没看见?”
胖子缓和了一下愤慨的情绪接着说:“他们前脚刚到的当天,后脚就被师父带了出去,不知道是干什么去了,反正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我”哦“了一声,然后接着问他说:“那你天天就自己一个人待在家里,无聊不?”
结果我话音刚落,胖子的一口茶水就全喷在了我的脸上,咳嗽了大半天,才缓过气来。
我嫌弃的擦干净脸,没好气的对他说:“你激动个什么劲,难道这几天发生了什么大事情了?”
胖子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看着我说:“老郑啊!你脑瓜子聪明人机灵,可得给我想个法子,我这几天都快被只猫给闹腾死了。”
我听完有些诧异的问他说:“什么猫?就是你从深圳带回来的那只猫吗?一只小猫而已,有什么可折腾的,顶多一天喂几遍食麻烦点。”
胖子听我说完,不免一顿长吁短叹道:“老郑,你是不知道那该死的猫有多气人。白天它趴在我床上,一动不动的睡觉,一到晚上,就开始在宅子里面上窜下跳的瞎折腾。有天晚上,我睡觉的时候翻身睁开了眼睛,就见那猫蹲在我的枕头边,瞪着一篮一绿的眼珠,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看,吓得老子一泡尿,差点没尿床上。然后它竟然嘲笑似的瞟了我一眼,摇摇尾巴,慢悠悠的走出屋了。我晚上睡觉的时候,都是把门锁的死死的,也不知道它是怎么进来的,好像幽灵一样,你说吓人不吓人。”
我听完对他说:“说不定,有可能是你晚上忘记了关门。”
胖子立刻摇头,语气十分坚定的矢口否认说:“我看那猫邪乎的狠,俩眼睛都不是一个颜色,浑身雪白,就额头的眉间有一点红,哪有猫长成这个鬼样子,一到晚上,它就特别精神抖擞的在宅子里面瞎闹腾。昨天白天,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就趁它睡觉的时候,偷偷的把它抱出城丢了。谁知,我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它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睡在我屋的地上,身下还垫着我盖的被子。我说我昨晚睡觉怎么感觉特别的冷,被子什么时候不见的都不知道,你说吓人不?”
我听完不禁怀疑这猫有些道行,便对胖子说:“这猫有你说的这么邪乎?简直都成精了?我就不信邪了,一会我就去会会它。”
胖子急忙摆摆手:“你可别去招惹它了,弄不好把你的脸给挠花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媳妇干仗打不过,这可就成了隔墙丢孩子——丢人,都丢大发了!”
我笑着对他说:“你可别埋汰我了,豺狼一样的大耗子精我都能收服了,还对付不了一只家猫。不过话说回来了,师父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吗?你知道他们出去干什么去了吗?”
胖子摇摇头对我说:“师父啥都没说,就交代我照看好猫,别乱收东西,有事等他回来再说。”
胖子见我又要开始沉思,便对我说:“要不咱俩出去逛逛,这几天,我天天呆在店里都快被憋死了。”
我立刻满口答应:“行,正好馋烤鸭了,午饭咱俩就在外面解决了。”
待在陈隅村的那段日子,我天天躺着不动,现在感觉浑身上下都好像生锈了一样难受,特别想出去活动活动筋骨。我俩打定主意,我便将带回来的东西放好,然后立刻同胖子一起出门了。
鸿宾楼今天生意格外的好,高朋满座,没有位置了。我俩只好在路边摊,买了两只烤鸭和几瓶啤酒,在附近公园的草地一坐,伴着徐徐的微风,和花草树木的芳香,准备野餐。
我打开塑料袋对胖子说:“我受伤躺在炕上那阵子,就天天想这玩意,就连做梦都在吃烤鸭。结果在梦里它就跟成了精一样,浑身上下都没毛了,光着身子和我打斗,就是不让我吃上一口,你说气人不气人。”
胖子听到我的唠叨,笑着对我说:“看你谗的那样。”说完,便掰了个鸭大腿递给我。
我接过来鸭大腿,刚送到嘴边,忽然听见旁边的草丛中,传出一声凄厉的猫叫。我立刻警觉的扭头一看,就见旁边的草堆中,钻出一只大白猫,呲牙咧嘴的盯着我,一脸的凶相。
胖子见到白猫,满心疑惑的说:“这败家玩意,怎么跟到这里来了?是不是想吃肉了,来,给你一块。”说完,丢了一块鸭胸肉到白猫的眼前。
我见状心想:原来这就是胖子从深圳带回来,那只有些邪行的白猫。眼睛确实是一篮一绿,样子和普通的家猫也不大相同,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高贵的气质,这猫应该有些灵性。
白猫瞄了一眼胖子丢给他的鸭胸肉,非常不屑的拿脚把肉踢到旁边,眼睛仍旧死死的盯着我手上的鸭大腿。
我见状,不由得笑着对白猫说:“没看出来你这小玩意还挺挑嘴,是不是看上我手中这块了?”
胖子听见立刻在旁边接茬道:“别惯着它的臭毛病。它爱吃不吃,别理它,咱们吃。”说完,也撕了个鸭大腿,还炫耀的在白猫眼前一晃,就准备大快朵颐。
这时,原本站在地上的白猫,忽然弓身从地上窜起,直接奔着胖子飞扑而去,张开前爪挠向胖子的手。胖子吓得急忙从地上跳起身,而他手中的鸭腿竟然还没有被吓掉,紧紧的握在手上。
我被白猫的突如其来的举动也吓了一跳,吃惊的说:“这畜生怎么还发疯了,你要吃鸭腿,给你。”说完,我把手上的鸭腿丢到它面前。
结果,刚才发疯的白猫竟然斜着眼睛瞅了瞅地上鸭腿,然后不予理睬,继续盯着胖子的手。
胖子的怒火腾一下子就窜到了头顶,怒骂道:“小畜生,不知好歹,是不是跟我杠上了?那好,胖爷今天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你惹错了对象。”说着,就撸胳膊挽袖子的准备动手。
我看着白猫的举动心生疑窦,于是急忙拦住胖子对他说:“你先别急,我怎么觉得这事有些蹊跷,这白猫好像是存心不让咱俩吃这烤鸭,难道这烤鸭有问题?”
胖子一双虎目怒瞪着白猫说:“烤鸭能有什么问题,咱俩不是一起在路边摊买的?我看就是这小畜生作死,你别管了,看我怎么收拾它。”
我拦着胖子不让他轻举妄动,然后蹲下身,把装烤鸭的塑料袋打开来仔细察看,里里外外看了一番,没有看出有什么奇怪不妥之处。于是又看了看装啤酒的袋子,突然心里一惊,蓦地睁大双眼,“胖子,不对啊,这鸭子不是咱俩买的那两只。”
胖子听完,顿时也是非同小可的大吃一惊。
第十四章 地图在我这
我和胖子在公园准备伴着微风吃烤鸭,结果,胖子从深圳带回来的那只白猫,不知怎么就出现在了我们面前,一直阻挠我俩吃烤鸭,我不由得心生疑云,难道这烤鸭有问题。
结果,还就真的发现了不妥之处,我怀疑烤鸭被掉包了。便将发现的问题告知胖子,他听我说完,先是大吃一惊,然后有些不相信的问我说:“鸭子不都长一个样,你怎么就能看出其中的不同之处了?”
我翻开塑料袋对胖子说:“你不记得了,咱俩买烤鸭的时候,是把鸭子包在牛皮纸里面的,你说这样不会有哈气水,过会吃鸭皮也是脆的。你现在再看看这袋子里面的烤鸭,外面没有包着牛皮纸,而且好像已经放了很久的时间了,皮都泡软发皱了,这肯定不是咱俩买的那两只烤鸭,定是被人给掉包了。”
胖子听完气得一跺脚,磕巴着说:“哪...哪个王八蛋,龟...鬼儿子掉包吃的东西干什么?”
我心想这事没那么简单,这鸭子肯定有大问题,对胖子说:“不要吃了。”
胖子依依不舍的扔掉鸭腿,抱起猫。我阴着脸说:“走,找地方做试验去。”
我和胖子原本只是疑心烤鸭被人动了手脚,并不是十分的确定,当我俩看到倒地口吐白沫的赖皮野狗,不禁都傻眼了,心有余悸的想,看来是真的有人想要毒死我俩。
胖子看到赖皮野狗的死状,火爆的脾气一下子忍不住了,立刻站在原地发威咆哮,怒气冲天的对着四周大叫,“哪个王八,龟...龟儿子。敢在老子的食物里面下毒,给...给你胖爷爷滚出来。”
我拉了一下胖子的衣袖对他说:“你瞎嚷嚷什么!你好好看看四周,这里哪有半个人影?再说,人家偷摸的下毒,就没打算和你明着干,你喊破喉咙也没有用。关键是谁想要咱俩的命,我自问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是不是你小子,对哪个姑娘始乱终弃,人家来找你寻仇报复了。”
胖子瞪了我一眼,“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人家可是要咱俩的命,你有几条命够给的。”
我则是满脸不在乎的说:“咱俩福大命大造化大,是小鬼不敢勾,阎王爷不敢收,哪能那么容易就轻易翘辫子了。”
说完,我瞄了静悄悄的四周一眼,然后小声的对胖子说:“外面不安全,咱俩还是先回家再说。”
我俩抱着猫,立刻转身离开犯罪现场,进了异士居的店门,胖子突然问我说:“师父要你带回来的金像,你收起来了没?”
我一拍脑袋,“看我这记性,你不提我都给忘了。刚才出门前,我把它放我屋的柜子里面锁起来了,但还没放进师傅的暗室内。为了安全起见,我这就把它放进师父的密室。”
胖子拉住我说:“你先拿给我看看,反正现在闲着也无聊,不如研究研究,看看这金像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我答应道:“行,一会再给猫弄条活鱼吃,今天它救了咱俩一命,得犒赏它一下。”
胖子也有些感激的说:“这猫有灵性,我以后得对它好点。”
我俩一边说,一边走进后面的古宅,全然忘了刚才被投毒的事情。当我打开屋子里面柜子上的锁,立刻就傻眼了,只见柜子里面除了胖子藏的几张,露大腿的歌星画报,空空如也,装金像的包袱整个都不见了。我急忙在内摸索翻找一番,但是空柜子一目了然,根本不可能藏在里面,最后只能一脸茫然的问胖子说:“是不是你藏起来了?别跟我开玩笑,快拿出来。”
胖子举起手,一脸严肃的说:“对着**发誓,我连金像的一根毛都没动,你是不是没放进柜子里,而是放在别的地方,一时记错了,你再找找看。”
我住的屋子就这么屁大点的地方,一下子就被我和胖子翻了个底朝天,连胖子小时候,藏在墙缝里面的压岁钱都找到了,还是没有找到金像的踪影。
胖子不禁嘟囔着说:“真是活见鬼了,好好的金像怎么就在密封的柜子里面,凭空消失了,难道变成空气了?”
我拂去额头上的汗水,心想:金像又不是孙悟空,哪来的这些神奇的变化。肯定是被人偷走了,我一下子联想到给烤鸭下毒要害死我俩的人,说不定和金像被偷这件事情有脱不了的干系。这神秘人的身手实在是太好了,做事完全神不知鬼不觉,光天化日之下,在我和胖子俩个大活人的眼皮子底下,竟然做得如此滴水不漏,令人一点察觉都没有。要不是有警觉的灵猫相救,我俩此时已经横尸街头,这样也没有人发现金像被偷了,这说明两件事一定有不可分割的关系。
而且能够找到异士居的古宅,还敢在里面偷东西,来头一定不简单。这人要真是想要我俩的命,简直是防不胜防。我和胖子现在的处境可以说是凶险万分。想到这里,我心里顿时不安起来。
胖子见我神色紧张便问我说:“金像丢了,接下来咋办?”
我安慰他说:“有可能是师父回来过了,见咱俩不在,就自行取走了金像,没事的,你不要太担心。这两天,咱俩就安心待在家等师父回来,别出去到处乱跑了。”
胖子虽然是嘴上应承,估计他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翻着嘀咕。
我这才刚回来第一天,这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心里很是不安稳,感觉好像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在整个北京城行内,敢招惹我师父的人没几个,不知道是哪个不开眼的毛头小子,竟敢打起我和胖子的主意。我俩之前收古董做生意,虽然谈不上问心无愧,也不到有人要害我俩性命的地步,而且还敢偷金像。
一想到金像,我猛地一拍大腿,结果吓了胖子一跳。我对惊魂未定的他说:“胖子,你说偷金像的人,会不会是何老板?就他知道我把金像带回来了。”
胖子十分不屑的说:“就何老板那废材样,绝对没有这能耐。”
我认同胖子的说法,但心想何胖子没有这能耐,不代表他身边的人没有这个能力,那个貌似忠厚老实,实际上诡诈多端的陈秘书身影,浮现在了我的眼前。
被人下毒,又丢了金像,我和胖子接下来不敢再随便出门,一直守在古董小店内,一晃三天就百无聊赖的过去了。
胖子天天把猫带在身边,还给猫起了个名字叫“幸运星”。这猫是白天睡晚上还睡,除了吃食,几乎没有醒着的时候,胖得都快走不动路了,我捏捏猫身上的肥膘说:“你改名叫“幸运猪”得了。”
胖子抱着猫在地上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实在忍不住对我说:“老郑,师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现在也没有生意上门,天天待在家里实在是太憋的慌了,要不咱俩出去逛逛。”
我坐在椅子上,眼皮都没抬,慵懒的说:“你忘了下毒的事了,还敢出门。”
胖子立刻走到我身边,仰着猫爪对我说:“实在是太无聊了,咱俩就去红星旧物市场逛逛,只有不在外面吃东西不就没事了。再说,家里也不一定就安全,人多的地方反倒更安全一些。”
平实我就架不住胖子的说服能力,仔细想想也是挺有道理,凭那神秘人的本事,要真想弄死我俩,就算我俩躲进了老鼠洞里也没有用。而且我也是闷得心慌,想出去透透气。于是站起身,笑嘻嘻的对胖子说:“那咱们出去走走。”
胖子立刻笑呵呵的说:“走嘞。”
胖子现在放不下猫了,走到哪里都带着它。于是,两人一只猫,来到了红星古玩市场里面瞎逛荡。
虽然说是市场,其实就是东西方向相通的一条街,中间是一条蜿蜒的小通道,两边地上摆满了各种旧东西。成堆的铜钱,锡壶瓦罐,金银器皿,笔墨纸砚,各种各样的玉石首饰,雕花的柜子,彩绘的屏风,各种的山水名人字画,民国的银元,**的像章,凡是你能想到想不到的旧东西,这里通通都有。在这些杂乱的东西里,想淘到真东西好东西,那就要看你有没有一双火眼精精了。
现今做假做旧的技术是日渐高超,做出来的西贝货(新东西刻意做成旧的仿古物件。),冷不丁一看,行内的都容易打眼(收古董的行话,指看错了,收到假东西。)。我和胖子对一般的东西都看不上眼,没事就爱来这里溜达练眼力,顺便看看能不能捡到漏(是指便宜收到好东西,就是指捡便宜的事。)。
我俩溜达够了,没有发现什么看上眼的,眼瞅着都晌午到饭点了,打算在附近找个饭店祭奠下五脏庙。
于是,我俩就开始向东面的出口走去,结果没走多远,发现前面挤满了人,熙熙攘攘闹哄哄的十分热闹。我和胖子一边向前挤,一边喊着“让让,让让。”等我俩费力的挤到中间才知道,是有人在破马张飞的吵架,原因就是古玩市场内,平时是可以随便摆摊,谁先占了位子就算是谁的。不过,为了方便管理秩序,大家自己立了条不成文的规矩,就是八点开市的时候,大家开始在自己先前的位置上摆摊,到了九点还没人的摊位,其他的散户就可以占用这个摆摊。这不,原摊位主因为有事耽搁了,都到了晌午才来,和现在摆摊的争吵了起来。
我好奇的看了下热闹,结果发现胖子并没有在我身边,急忙挤人群,就看到他已经抱着猫,站在在出口处等我了。
胖子见我走出来,有些不耐烦的对我说:“我在外面等了大半天了,你怎么才出来?又不是大姑娘洗澡,有什么好看的。”
我笑着对他说:“谁家大姑娘在大街上洗澡。别废话,赶紧找地方吃饭去,我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我俩说完话,便转进红星市场旁边的一家酱肉馆,酒足饭饱之后,胖子一边剔着牙一边对我抱怨说:“以后不来他家吃,肘子乎的不烂,塞牙。”
我看着面前的空盘子说:“一个肘子都被你给吃光了,吃完了,你才嫌弃不好吃,刚才干什么去了?”
我见吃的也差不多了,就回头招呼服务员过来买单。结果一掏兜,没摸出来钱,反倒摸出来一张纸条。诧异的展开皱巴巴的纸条,就见上面用黑漆漆的油墨,打印了几个方块字“另半张地图在我这”。
顿时大惊失色的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第十五章 讨饭帮
我和胖子在异士居古董店里面闷了三天,终于忍不住出门透透气,在红星旧物市场溜达了一圈,没有看上眼的东西,便离开市场进了馆子,解决温饱问题。结果我在买单时候,没有从口袋里面掏出前来,而是发现一张莫名其妙的字条,上面用油墨打印了几个字”另半张地图在我这“,我看完字条,脑袋顿时嗡的一下,急忙站起身向四处张望。
胖子看到我的样子,一脸不解的问我说:“怎么了?”
我把纸条递给他,他看完后仍是一头雾水的问我说:“什么地图?”
我回答他说:“你可真是猪脑袋,金像,金像里面不是有地图。”
胖子这才恍然大悟的说:“对哦。那这是谁给你的纸条?”
我对此也是丈二和尚完全摸不着头脑,只好对他说:“我也不知道,刚刚才发现它在我兜里。现在回想了一下,肯定是在红星古玩市场看热闹的时候,有人趁乱,偷偷塞进我兜里的。”一想到这个好像幽灵一样神出鬼没,围绕在我们身边不知是敌是友,有可能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出现在我们沉睡的枕边,取我们的项上人头。想着想着我的心里就难免有些发憷,这种未知的恐怖最是惊悚,因为你永远猜不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未知危险,世界上没有什么比未知更来得恐怖,是直指人心深处的恐怖,令你连牙齿打颤都忽略了的恐怖。
我捏着从胖子手中拿过了纸条反复查看,不免诧异的心想:这幽灵一般的神秘人或是神秘组织,不知怀着什么样的目的头塞给我一张字体。可是,光给一张纸条有何用?就为了通知我们地图在他那,可他是谁?又怎样才能找到他?这到底是在开玩笑,还是有所试探,总不会只是为了通知我们一声,他偷了金像!这样太不合乎常来了,还真把我和胖子当成无所不能的侦探了,难道这字条并不是字面上的意思,其中暗藏密语,想要测试我们的能力,让我不自行解答迷题。
字条是再平常不过的打印纸,上面简简单单就八个汉字,没有其他的了。即使是掰开来揉碎了,我也没看出这几个汉字还有其他的含义。我疑心的翻过字条的背面看了看,没有发现异常。然后我又将字条放在明亮的电灯下方照了照,也没有发现异常。最后我不死心的闭上眼睛,用手指仔细的在字条上面摸索一番,上面也没有暗文。不禁大失所望的心说:这是怎么回事,是谁在故弄悬疑?
胖子见我拿着纸条,捅咕半天,于是问我说:“你看出来什么名堂了?”我无奈的摇摇头。
胖子伸手对我说:“给我看看。”
我有些不屑的对他说:“我都看不出来什么名堂,你那猪脑袋能看出什么来?”
胖子激动得磕巴说:“你...你真别瞧不起人,说不定这...这...这东西简单的很。”说完就把字条,直接丢进他面前的水杯里。
我一看,立马慌了,“你别把纸给泡烂了,回头我还得好好的研究一下。”说完,我急忙将纸从水杯中解救出来,然后轻轻的平摊在桌子上,检查看看有没有破损的地方。
结果,这一看不由得让我大吃一惊跌破眼镜,没想到,真叫胖子给瞎猫撞上死耗子了。纸条的背面倾湿后,在下方显现出一行小字,中间还夹杂了几个数字,“黄泉路西陵104活死人”。
我俩看着这一行字,像是某个地方的门牌号。但是,这地点的名字可真够叫人心惊肉跳的了。我心想:“西陵”那不是清宫的陵寝嘛,谁没事闲的住在坟墓里。再说这“活死人”到底是活人还是死人,难不成是个不死不活的植物人。也说不定是个人名,关键是,谁家的人名会起得这么晦气。
胖子看完,用眼神询问我,我立马摇摇头,心说:我又没死过,怎么知道这黄泉路在哪?
我俩揣着混淆不清的字条,满心疑惑的在家又待了三天。师父仍旧还没有回来,胖子不耐烦的说:“是不是师父去哪里游山玩水,把咱俩都给忘干净了。他老人家老胳膊老腿的出去瞎折腾什么,咱俩又不在他身边照应,万一有个好歹的可怎么办?”
我对他说:“你不用咸吃萝卜淡操心,师父的能力完全能照顾好自己,该担心的应该是咱俩自己。我一直感觉有个隐形的人,在暗中盯着咱俩,只要咱俩一出门,就会有异事发生,说不定哪天咱俩一不小心就把小命丢了,我还没成家娶媳妇,可不想死得太早。”
胖子嘲弄的对我说:“看你那点出息。”
我笑着对他说:“你忘了小时候咱俩在东北老家,你自己独自偷看村花二丫洗澡,后来被我和小伙伴们知道了,给你暴揍了一顿。”
胖子咧开嘴,呲呲个大板牙笑着说:“那次揍得我差点没起来炕。从那以后就领悟了,要有福同享,有苦独吞。”
看着说笑的胖子,我想起了往事。我并不知道自己的爹娘是谁,是村里的人在个坟头边上,发现了尚在襁褓中的还是个新生婴儿的我。旧时人十分的封建迷信,说我是“鬼孩子”,要掐死我。胖子他爹人善心眼好,死活拦着大家,硬是把我带回了家。那时候胖子的娘,刚生完胖子,我是抢了胖子的奶水喝,长大成人的。后来村里赶上荒时暴月,连年颗粒无收,山上的野菜被挖光了,就只能啃树皮度日,连老鼠都看不到一只。胖子的爹在上山找吃的时候摔断了腿,不久后就过世了,他娘也紧跟着郁郁而终,真是印证了那句话叫“好人不长命”。俩大人就这样撒手人寰,留下了我和胖子两个小娃,东家一口饭,西家一口水的被村里人拉扯到了十四五岁,就离开了老家,出来外边讨生活。
外面的生活哪里会那么好讨,我俩一路流浪到京城,在火车战前给人拎包擦皮鞋。当时的火车站鱼龙混杂,到处都是”掏包的佛爷“(小偷),”诓人的拐子“(人口贩子),最多的就是”讨饭帮“(要饭的乞丐。当时的乞丐拉帮结伙划分地界,算是最令人头疼的存在。因为里面大多是没有手艺,又或是好吃懒做,甚至还有逃亡的杀人犯,因为乔装成邋遢的乞丐,不会有人来盘查,还可以有口饭吃安全的躲事。乞丐帮内部藏污纳垢,其中也包含前面两种职业的人员在内,可以算是但是社会最大的毒瘤。后来大清剿的时候,许多乞丐都是赫赫有名的连续杀人在逃犯。)反正大多都是不务正业,或是没有正业和本地户口的二流子。
我和胖子两个十五六岁的娃儿,多次被讨饭帮拉着入伙,但我俩头脑又不傻,知道入伙容易想要再出去可就难了,而且我俩也不想做昧着良心的坏事。后来有一次,我俩发现一伙讨饭帮将一位老人和一个小女孩堵在墙角抢东西,抢了东西也就算了,还要抢了那个小女孩去卖掉,而且有几人新生邪念,想要对小女孩进行猥亵。我和胖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跑过去谎称有警察来了,然后将讨饭帮的一伙人引走,救了那为老人和小女孩。
时候我俩才知道当时是多此一举,也正因为这翻善举,改变我俩饿死街头的命运。
先说我俩引走讨饭帮,结果事情很快就败露,我俩被他们打了个半死,然后拖到铁轨上,想让火车从我俩身上碾过。那中全身骨头渣子都会碎了死法,我俩当时却并不害怕,反正贱命一条,即使不这样死去,早晚有一天也会悲惨的饿死街头,早死早托生,我俩一点也不为一时的冲动救人而感到反悔,当时下巴都歪倒一边肿着脸的胖子对我说:”下辈子还做兄弟。“
我当时非常用力的点头,至今无法忘怀。
后来故事有了转折,必须的有转折,要不我俩现在哪能在这里忆当初。我和胖子那天救下的老人就是我师父方老,他当是从外地回来,带着朋友的女儿来北京玩,看似软弱好欺负的一老一少就被讨饭帮给盯上了。其实,我和胖子不出手多管闲事,以师父的能力,摆平一帮小混混,根本不在话下。他也没想到半路会杀出我俩这个程咬金来,后来他将小女孩安排好,就来火车站找寻我俩。
接着便在紧要关头将我俩救下,还好心的收我俩当了异士居的关门弟子,说是与我俩有善缘。结果,我和胖子的一个小善举,就这样因缘际会的成为了搬山道人,当起了预备役的倒斗手艺人。
回首过往,真是不胜唏嘘!
我和胖子沉沁在思乡和过往的回忆中,却不知,此时已经由一个巨大的阴谋降落在我俩的头上。
而我俩,即将开始我俩人生的新征程,跨进了一个我俩有可能到死都无法离开的险恶圈子。
第十六章 接二连三的字条
我和胖子小的时候虽然经历过一段艰难坎坷,但是后来命好的遇到了师父,不仅学了别人挤破脑袋都学不到手艺,现在还活得有滋有味,也不知道将我俩养大的村里人,现在过得咋样了,是不是还在每天发愁温饱问题,真是对他们甚是想念,也想念热乎乎的土炕,还有东北的二人转。虽然这里也能听到二人转,可就是少了那么一点味道,怎么听都觉得不地道。想起在我小的时候,村子里的人,死冷寒天冰天雪地也会坐在苞米杆子堆成的垛子上,听着二人转,看看踩高跷和扭大秧歌。虽然脸上被冻得通红还挂着鼻涕,心里却别提有多乐呵了。
我俩回忆起以前的日子,都长吁短叹,感慨万千,我对胖子说:“等师父回来以后,咱俩去趟东北,回老家的村子里看看。”
胖子说:“行。咱俩回去吃正宗的粘苞米,野山榛子,蘑菇炖小鸡。”
我听完便笑着对他说:“你是不管遇到什么事,走到哪里,满脑子最先想到的就是吃的东西。你看你肥的都能压塌炕了,还竟想着吃。”
胖子很洒脱的说:“人生在世,还不是为了吃饱穿暖。”刚说完,他猛地一拍脑门说:“对了,说到吃我想起来了。师父走的时候,还留了一袋子的香港特产,说等你回来一起吃,我都给忘了。”
我意外的说:“就你的嘴里,还能剩下吃的?”
胖子听完露出一脸苦瓜相,抱怨的说:“还不是那几天,让猫给闹腾的忘了。”
古董店也没生意,我俩早早关了店门,回到后宅,来到了胖子的房间。胖子刚踏进门,便迫不及待的从床底下掏出一个大袋子,哗啦啦将里面的东西全部都倒在了桌子上面。
胖子也不看这些干货和果脯的包装,随便拿起一包就快速打开包装,整袋的往嘴里倒去,嘴里一边咀嚼,一边继续动手撕开别的袋子,挨个品尝起来。我也随便的拿起一包准备开吃,结果眼尖的看到一堆食品袋里面,裹着一个不大点的灰布口袋,格外的显眼引人注目。我好奇的拿起小口袋,打开扎口,发现里面是个玉扳指,上面还绑了个纸条。
胖子眼睛里面全是吃的,对玉扳指一点也不感兴趣,嘴巴塞得满满的,口齿含糊不清的问我说:“纸条上面写什么,是不是师父留下了什么口信?”
我看着字条,我手不禁哆嗦了起来,只见上面写有两行小字:“冯生归后,速来找我。黎贡诡墓,五爷知晓”。
因为我是在坟头上被人发现,所以村里人都叫我“坟生”,后来我嫌这名字难听不吉利要改名,师父就直接给我取了个谐音,叫我“冯生”。胖子不爱叫我大号,说我整天挂着一副虚假的笑面,假装斯文,给我起了个外号叫“假斯文”。因为以前有过在火车站混迹的经历,我从那时学会了笑脸相迎,整天挂着虚假的面具讨生活,这都是生活在社会最底层阶级,自然而然衍生出的一种自我保护。但是我嘴上却是不甘示弱,反驳胖子说:我明明是真的很斯文。
胖子人嘴贱,天生反骨,我越是不让他叫,他却是越加变本加厉的叫我假斯文,最后气得我干脆直接对外宣称自己叫“正斯文”,正经斯文的意思。别人都以为我姓郑,反正就胡乱的叫开来了。我也并不在意,反正就是个称号,也不是爹妈给起的无所谓。不过叫我冯生这个名字的人,就只有胖子和师父,那这纸条一定是师父写的了。
我看完字条,问胖子说:“我回来几天了?”
他回答道我说:“快有一个多星期了。”
我一听,立刻对他说:“坏菜了,都过去了这么久了,咱们俩有可能耽误大事了。当初,师父走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胖子回忆一下说:“我当时带人都还没有跨进异士居的大门,在外面就被师父把人给劫走了,就说了句看好店,叮咐我照顾好猫,剩下其他的什么都没说。”
我接着问胖子说:“这包东西是师父走的那天给你的吗?”胖子点点头。我心想:那就奇怪了。师父是什么时候把这纸条放进去的,为什么不直接交代胖子,而搞得这么神秘。难道当时是情非所以,恐怕被别人发现。可是,我实在想不到师父会有害怕的人,难道说此人并非是单个人,而是某个庞大的组织,就像当初的讨饭帮一样,神出鬼没无孔不入。所以,师父才会煞费苦心,用不引人注意的方法给我俩留言。结果是,越想脑子越乱,理不清头绪,根本想不出师父为何会给我俩留下这个字条。
最后,我只好对胖子说:“咱俩还是别瞎猜了,这上不是写着叫咱俩去找査五爷嘛!去问问他,事情就能弄明白了。”
结果,我和胖子来到五爷的店里,却不幸的扑了个空,他的伙计说:五爷三天前就出门了。不过,临行前给我俩留了一包东西和一张纸条。
我嘟囔着说:“怎么又是字条,干嘛不直接留口信?非得搞得好像地下组织接暗号一样,这么神秘是演的哪出儿?”
胖子完全不在意的对我说:“大概是怕口传有误。”
査五爷的几家店我都经常去,我看这回话的伙计挺面生,于是问他说:“是新来的吗?”他立刻笑呵呵的回答我说:“刚来没几天。”
我见他一副傻头傻脑的忠厚样子,便毫不起疑的接着问他说:“五爷和谁一起出门的,说没说出门去办什么事吗?”他立刻憨笑着回答我说:“五爷就交代把东西转交给二位,其他的什么也没说。”
我俩不疑有他就接过了包袱,如果当时我俩要是稍微转下脑筋,仔细想想,后来就不会中了圈套,险些丢了小命,从而开始了我俩坎坷的命运旅程。五爷新来的伙计,怎么会认识我和胖子,而且那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会交代给个新来的伙计,这些疑问,都是我后来才想明白,可惜已经惘然。
回去的路上,胖子抱着包袱对我说:“够沉的,里面肯定不是吃的。”
我将手伸进包袱内摸索了一番,里面的东西我心里大致有数了。然后,摸出査五爷留下的字条,上面写了几句话,“带着装备速来云南宁蒗彝家寨,晚了我和你师父都有危险。”看完字条,我和胖子俩人就都不淡定了,看来师父真的是去倒斗了。但他老人家不会轻易出山,难道真的是被自己猜中了,是情势所迫,情非得已。特别是査五爷留下的字条上,更是证明了这一点。
我和胖子急冲冲的回到异士居,胖子立刻在古董店玻璃柜上面摊开包袱,里面有两只狼牙手电筒,这种手电筒耐热防潮抗摔,比老式的钨丝手电筒好用的多,钨丝手电筒经不起长时间的照射,灯泡特别容易烧掉,这种狼牙手电筒在当时也算是稀罕物,一般也还真就陶不到。包袱内还有一捆攀岩的绳索,头带式矿灯,一包蜡烛,几个火折子,还有一把钢制的短把洛阳铲,最底下还有包用黄油纸包着的东西。我将油纸打开一看,里面是把精仿的六四式手枪,还有两包子弹。
小时候我和胖子都进过山打猎,对于枪支弹药一点都不陌生,胖子拿起手枪,爱惜的摸了半天。我对他说:“你小心点,别弄走火了。”
胖子则是一脸得意忘形的说:“看你那小胆。你们一群小屁孩拿弹弓打鸟玩的时候,我就已经偷玩我爹的猎枪了,捣鼓这玩意我比你在行多了。可惜这手枪威力小了点,不知道能不能对付得了深山里面的大粽子。”
胖子对热武器十分的着迷,将手枪握在手里就不肯松手了,我对他说:“行,这玩意归你了。对付粽子哪里还用得上枪,以胖爷你的身手,还不三下五除二就轻易的解决了。”
胖子脸皮厚,也不管我是不是真的在夸他,就不知好歹的接过话茬,开始大吹大擂起来。
此时,谈笑风生的我俩,却不知已经陷入一个大得无边的陷阱内,想要逃脱都难。
我和胖子都觉得有査五爷给的武器防身非常不错,下去危险重重的古墓胆子也会壮了不少。但是,至于能不能对付得了传说中的僵尸和鬼怪,我俩是都抱有怀疑的态度。
后来心里实在是不踏实,便来到师父的暗室内,挑了几样自认为能用来倒斗克制粽子的法器,隔天天不亮,我俩就火急火燎的出发了。
这是我俩第一次进山倒斗,激动的自是不予言表,也许就是被这份激动兴奋冲昏了头脑,才致使后来我俩发现前面是个火坑,偏就奋不顾身甘愿往里面跳。
却让我俩成为了真正的倒斗手艺人,踏上了盗墓的惊悚历程,体验了人类的阴险狡诈,和非人类的变化多端!
第十七章 一路无话
三张字条引发了一段历程,我在去云南的路上,一直和胖子在探讨这三张字条之间的联系。
第一张字条不知是谁留下,我们将它的主人设定为“神秘人”,神秘人留下的字条正面传达的意思是,他手上有半张地图。我现在经过仔细设想以后,发现他手中的半张地图,不一定就是从我们这里偷走的金像中得来,有可能是何胖子手中的那一尊里面的半张地图,那么矛头就指向了何胖子和他周边的人员。如果是他们留下的,意图就很明显,他们知道我们手中还有半张地图,就像要合作。于是精明的何胖子或者是他身边的人,先抛出了橄榄枝,想要试探一下我们的意愿。至于,字条后面的一行好像地址的文字,应该是某种暗码,只是我一时无法将其解出来。
第二张字条疑是师父留下,其实大致可以直接肯定是师父留下来的,因为除了胖子,没有知道我还有个“冯生”这个名字。字条的意思也是简单明了,告知我们他去了云南黎贡的一处墓穴,具体的情况让我俩去问査五爷,但是偏巧査五爷出门了,从而也使得我们收到了第三张字条。
第三张字条是査五爷明确留个我们的,催促我们尽快动身去云南,如果完了,他俩就都会有危险,可见他俩结伴一起进斗了。
三张字条只有第一张搞不清楚其用意何在?这能有个大致的猜测,但我和胖子都比较认同这个猜测的想法。反倒是师父和査五爷的留下的纸条是我俩一头雾水,虽然字面意思简单易懂,但我俩不明白这字条存在的背后含义。因为这两张字条是我们最熟悉的人,却想不通他俩为何用这种诡秘悬疑的手段,来通知我俩前去云南的斗室内相助,即大费周章,又耽误时间,我俩都觉得有点得不偿失,神秘得有些过头了。
最后,我俩只能将事件极端化来作出解释,肯定是用一股神秘又强大的势力将师父和査五爷等人控制了,他们情非得已的前去倒斗,但是,心知此去凶多吉少,希望我俩去助一臂之力。如果真是这样,这个幕后的黑手可真是实在太过恐怖了,他绝对不会是单一的一个人,而是一个组织,他们的势力范围已经超出了我们的想象。我不由得联想到我和胖子被下毒,肯定也是他们这伙人干的,为的就是阻止我和胖子前去云南营救,那么他们有可能已经察觉师父他们暗中的举动了,时间越久,师父他们就有可能越危险。也些他们会在师父找到墓室以后就立刻卸磨杀驴,兔死狗烹。
胖子的想法一向很乐观,他觉得我把事态想得太严重了,师父他们不可能这么快就找到墓穴,而且墓室内机关重重,鬼怪肆虐,既然他们挟持师父等手艺人,肯定是拿着宝物安全离开以后才会痛下杀手。我们俩只要在那之前赶到,然后来个守株待兔,即救了人,又能得到宝物,岂不是两全齐美的好事。
我一向很是佩服乐天派的胖子,经由他这么一说,我原本阴晦到谷底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也有心情欣赏周遭的风景了。
俗话说:“云南的山,桂林的水”,可见云南的山峰是远近闻名的风景秀丽。
经过马不停蹄的舟车劳顿,我们终于来到了云南境内,这里是出了名的山川秀丽崖高路陡,我和胖子乘坐着破旧的旅游小巴,在山道上平稳的缓速行驶。
胖子打开身边的车窗户,不由得十分感慨的说:“伟大的祖国,真是一片大好河山啊!这里的风景也太秀丽怡人了,白云一圈圈的围绕在半山腰。老郑你说:山顶上那里会不会住着神仙?”
听到胖子说这么幼稚的话,我已经习惯了,就笑笑没有回答他。坐在我俩同排有两名乘客,一个是三十来岁的眼镜男,坐在他旁边的好像是他的女朋友,应该是一起来旅游的。眼镜男大概是听到了胖子说的话,推了推架在鼻子上的眼镜框,小声的嘟囔说:“封建迷信毒害不轻。”他说完,发现我好像听到了,立刻尴尬的底下头,不敢和我对视。
我脸上依旧挂这善意的微笑,心里却在暗骂道:伪君子,真小人。你该庆幸还好没被胖子听到,要不以胖子的火爆脾气,非得把你牙打断,腿敲折不可。
我笑着主动和眼镜男搭话说:“来旅游的?”
他则是十分不情愿的点点头,明显不想搭理我,反倒是他身旁的女朋友,格外热情的跟我打招呼,问我说:“你俩也是去旅游的吗?”
我和胖子大包小裹带了一大堆东西,怎么看都不像是去旅行的游客。而且,哪有两个大男人会一起结伴旅行的。我只好编了一个理由对她解释说:“不是,我俩在京城的植物研究所工作。来这里,主要是进山四处逛逛,看看能不能发觉些濒危的植物物种,或者还没记录在案的未知植物,带一些回去制成标本,好做记录存案。”
那女子听完,立刻惊叹的说:“真没看出来,你俩年纪轻轻的竟然还是研究学者。那这云南的山上,都生长着哪些植物,你和我说说呗!”说完,一双杏眼直勾勾的盯着我,等待我的回答。而她旁边的眼镜男,则是一脸戒备的看向我,生怕我会对他的女友有什么不轨的行为。
我本来只是想找个借口敷衍她一下,没想到这女人还挺喜欢刨根问底。不禁在心中暗暗叫苦:我哪里知道这山上有什么植物。在我眼里,草都长一个样,刚才说的话,明眼人一听就知道我那是个借口,我和胖子这幅**样,哪里像知识分子了,这种骗人话她也信,是得多傻多天真。但是瞎话已经说出口,没办法还得继续圆下去,我只好表情认真,语气却十分敷衍的对她说:“这里的植物太多,一时半会也讲不完。而且,你得看到植物的本身,才知道我说的具体是什么。要是像讲课一样的讲解,是即枯燥又乏味,而你还不一定听得懂,我怕你会感到枯燥乏味没意思,搅了你旅游的好心情就不好了!”
听我这样说完,那女人立刻没了兴致,转头开始观看车窗外的风景。
这时我身边的胖子,在一旁偷偷的对我挤眉弄眼,样子看上去十分的好笑。
我忍不住问他说:“怎么了,开车窗风大,把眼睛迷了?”
胖子立刻把头贴近我,悄声的对我说:“我看那丫头一直找你搭话,是不是看上你了?”
我稍稍偏过头瞄了一眼邻座,见那杏眼的女士正在看风景,完全没发现我俩在谈论她。我便压低声音对胖子说:“你别乱说话。我可告诉你,这云南自古就是盅毒的发行地,特别是苗族的落花女,从小就喂养蛊虫,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施毒。在这里你说话嘴上得有点把门的,要是不小心得罪了人家,到时候给你下个蛊,你可就直接变成活死人了,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胖子听完,不屑的对我说:“要是真能遇到落花女,胖爷就直接把她娶回家,以后谁要是敢惹我,老子就直接扔条小虫子弄死他。”
我笑着对他说:“你可拉倒吧!听说这里少数民族的姑娘,一个个长的都跟出水芙蓉一样漂亮。就长你这样的,人家能不能看上还很难说。”
胖子表情十分不满的撇着嘴道:“你还真别瞧不起人,听说在云南这边,黝黑强壮才是美。而像你这种眉清目秀的小白脸,才不是这里姑娘喜欢的类型。长我这样的绝对是抢手货,姑娘肯定是排成一长溜,抢着招我当女婿。”
我听完胖子的胡吹,笑着对他说:“是啊,你胖爷几百年前,不是还被高老庄招过上门女婿。”
我暗中隐喻调侃胖子的话,胖子听完吧嗒嘴细品了半天才反过味来,不乐意的对我说:“不带你这么埋汰人的。”
我没有继续接话,而看向窗外,欣赏这人间仙境的美景,远处的山峰上,山路就好像一条条蟒蛇一样盘绕着山体,螺旋的向上漫延。地下的山涧年内,远处的山峰上,连成一片望不到边的绿色海洋。我饶有性质的将头伸到车窗外,低头就能看到下面陡峭的悬崖,看上一眼就令人头晕目眩,而小巴的车胎就紧贴着悬崖边游走,我心里真是佩服,如此还能淡定开着车的司机。
从窗外缩回头,我见旁边的胖子,已经呼呼大睡了。我也上来了困意,眼皮眨了几下,就昏昏欲睡了。大概是舟车劳顿,这一觉无梦睡得十分安详,等我醒来时,外面已经黄昏了,我伸了个懒腰,看见一车的乘客睡了一大半。身旁的胖子,嘴角挂着哈喇子,睡得就像一头猪一样。
客车这时候突然开始减速,从车子前面的挡风玻璃望出去,可以看到不远处有一栋建筑物的轮廓,正慢慢的呈现在眼前。车子缓行片刻,司机便停下了车,回头冲着车内大喊一声:“到地方了,都下车!”惊醒的乘客搞清状况以后,都开始起身收拾行李,然后陆陆续续的开始下车。
我推推还在熟睡的胖子说:“别睡了。快起来,开饭了。”
胖子蓦地睁开眼睛,腾的一下直起身,兴冲冲的说:“太...太好了,吃饭了,正好我饿了。”
我对一听到开饭就精神抖擞的胖子说:“你怎么就知道吃。已经到地方了,快拿行李下车。”
胖子恍然大悟的看向车窗外,盯着外面的客栈问我说:“这里的客栈怎么开在这么偏僻的地方,该不会是专门宰人的黑店吧?”
第十八章 羊皮地
我和胖子出乎我意料之外的一路平安到了云南境内宁蒗山下,我催促醒来的胖子快点拿上行李下车,结果他看到山脚下的客栈,不免担心这里是家黑店。
我回答他说:“你懂什么,现在就流行把客栈开在依山傍水的地方,这叫情调,你不懂。再说,你以为这里的店主是孙二娘啊!你也不看看,你那里长得像武松。快别废话了,赶紧拿好行李,去客栈弄点东西先填饱肚子要紧。”
胖子一听说要吃饭,立刻来了精神,也不废话,开始搬行李下车。下了车以后才发现,客栈并不在眼前,而是被一片树林环抱着,要往山上走一段隐藏在矮林中的羊肠小道才能到,如此偏僻的地方,旁边竟然还开着几家小商铺。
大巴车上的大部分人,都是山上寨子里的人,他们并不停下休息,开始披星戴月的走进深山,反正他们轻车熟路,习惯了夜晚走山路赶回家里。我俩和剩下的几个游客,都先住进了客栈,打算明天白天天明路清,再穿山越岭的到半山腰的彝家寨。
客栈很干净,服务员也很热情,就是胖子嫌吃的太不讲究了,米都是夹生硬心的。我对他解释说:“这里海拔高,水烧到七八十度就沸腾了,大米煮不熟,你就这么将就着吃,要是进了深山,能不能吃上饭都还是个问题。”
胖子吃完饭,剔着牙和旁边穿着少数民族服装的女服务员侃大山,说北京城车水马龙热闹非凡,比这鸟不拉屎的大山强百倍,问她们要不要跟他去见识见识。
我急忙拦住信口开河的胖子,对他说:“小心人家一会报警,把你当成人贩子抓走,我可没钱去赎你。”
胖子被我打扰了好兴致,不耐烦的摆摆手对我说:“行了,你先回屋,我出去一下。”
我不放心的问他说:“你不回房间做什么,又想弄什么幺蛾子?”
胖子笑笑说:“明天要进山了,我出去买点吃的备着。”
我立刻阻止:“不是已经带了面包和压缩饼干,还买什么吃的?咱俩有重要任务在身,进山之前可以千万别给我惹祸。”说完这话我觉得有点不对,立刻又补充说:“进了山你也别给我惹祸,一切听我指挥。”
胖子很不情愿的点了一下头,然后转过身开始往外走,头也不回的说:“我去买点肉干带着,一天不吃肉,我浑身上下都难受。”
我无奈的只好对着他的背影,嘱咐道:“快去快回,可千万别惹事。”
我回到客栈的房间,一边担心胖子会惹事,一边打开行李开始整理明天进山要带的东西。结果,我赫然发现行李里面多了一个陌生的包袱。心想:该不会是刚才胖子睡眼惺忪,错把别人的行李拿回来了。万一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主人得多着急上火。为了能找到失物的主人,我立刻打开包袱查看,想要看看能不能通过里面的物品,联系到失主。
结果,我在打开包袱以后,看到里面露出的东西,猛然颤抖着双手,将包袱里面的东西拿了起来。
拿在我手上的是一张完整的羊皮,上面写满了某种古代文字,像是春秋战国时候的籀(zhou)文,我仔细看了半天,文字能读出个大概。但是连在一起,表达的却并不是连贯完整的意思,完全不能理解。不是我学艺不精,实在是古文太难于理解,往往同一个古字就有多种解释,用在这里是名词,用在别处就是动词,有时却只是个语助词。所以,翻译古文除了要有硬实的专业知识,还要了解当时的历史,然后再结合一些文献古籍记载,才能准确的直译。而有些古文,还是不能用当今的词语直译,只能意会,就是孔老夫子所说的“书不尽言,言不尽意”。
我又从头到尾仔细的把羊皮上面的文字看了一遍,感觉有点像是某种文献之类的详细记录。这块羊皮,应该就是金像里面的那两张半块羊皮被人粘合在了一起。我放下羊皮,看到包里面还有几页纸,上面密密麻麻的涂画了一堆图形和文字,是这张羊皮上面的文字的破译,还有来历的说明。我心想我刚才真是太过心急,白费了一番力气,这里已经准备好了翻译好了的内容,不过,就当练习了,以免长时间不用,记忆都生疏了。
几页纸张上面,详细的述说了这块羊皮的始末。原来,陈隅村的陈家祖上,因缘际遇得到了一张春秋时期的暗文地图,上面详细记载一个天大的秘密,就是春秋时期的霸主宋襄王,真正的平生经历。现今的历史记载的宋襄王,于公元642年称霸,其实他根本无才无能,并不是真正名副其实的霸主。宋齐楚联盟时,他急功近利一心想要当盟主。结果,被楚成王拘押后又放掉,空讲了一番仁义,最后却轮为了千古笑柄。等到齐桓公死后,他又妄想继承霸业,结果被楚王给灭了。而当时宋襄王,并没有真正的身亡,而是诈死,他趁乱卷带家俬,被一些死忠的士兵将领保护着,一路逃往西南境内,就是现今的云南境内苟且偷生。
宋襄王不死心的幻想,死后也要称霸一方。于是,命人开始修建皇陵。由于宋襄王是没落的帝王,当时的王朝人力十分有限,使得修筑的皇陵规模并不大。但是,宋襄王把逃走时携带的大批宝物都放了进去,皇室的陪葬物品可不是一般人能想象到的奢华,传闻墓室内有数不清的青铜器皿,玉石配饰,纺织绣锦,彩雕漆器名目繁多数不胜数。宋襄王在寿终正寝前,命人将自己的后半生经历,还有陵墓内的机关消息儿的设置,都刻录在了几块漆板上,放进了陵墓中祭祀用的青铜大鼎内。一是为了名垂千古;二是方便后世子孙进入机关重重的墓室内祭拜先人。
看完这些,我不由得心想:难怪云南的深山老林里,会有座春秋时期的陵墓。一般春秋时期的陵墓,都会修筑在陕西和河南境内,弄了半天,原来是这么回事。没想到春秋时期的霸主宋襄王,还有这么一段不为人知的经历。
陈家先祖将地图原文,绘制在了一张羊皮上,又用黄金铸造了一对金童玉女的金像,将两个半张地图,藏于其内。又将墓穴的位子,内部结构,陵寝里面的机关设置,传记成一本书留给后世族人。并告诫后人:只有逼不得已即将灭族的危难发生时,方可寻墓中的金银财宝救济。宋襄王的墓中机关重重,艰险万分,切不可起贪念贸然前往。
我翻动手中剩下的几张纸,上面画了几幅地图,其中一张上面写着,“最为可能的破译推测”。我看完,头就大了,心说:原来弄了半天,陵墓确切的具体位子,还是个未知数。想到这里,我立刻察觉到,这地图和破译的纸张,绝对不会是师父给的。要是师父看过地图,应该早就完整的将其破解出来了。想到这里心生疑窦,这就奇怪了,地图到底是谁给我的?又是因何目的把这么贵重的地图,悄然的送给了我?上赶着绝对不是好买卖(东北话,买卖双方,先主动开口的人说明他比较迫切,他所要付出的就会多一些。多用于隐喻无缘无故主动示好的人,多半是不安好心。),不会有人无缘无故的就将到手的肥肉送给你,这里面一定隐藏着巨大的阴谋,大得我都无法看清其冰山一角。
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继续翻动包袱,发现里面并没有记录墓穴内部结构的那本书。不由得怨叹,关键的东西并不在,对于陵墓内仍旧是一无所知,危险是有增无减。到最后,这羊皮地图也没起到多大的作用,一知半解的陵墓位置,完全未知内部结构,想想我脑袋就开始疼痛起来。
这时,胖子推门进来了,于是我问他说:“刚才在车上,你有没有看见谁动了我们的包?”
胖子放下走中的袋子,莫名其妙的回答我说:“没有啊!怎么,遇到小偷,丢东西了?”
我回答他说:“不是,是多了一包东西。”然后把东西拿给他看,接着跟他讨论了起来,结果谈论了半天,最后也是没有讨论出个所以然来。
反正现在墓穴的位子,大体上是知道在哪里了。虽然不详细,但总比两眼一抹黑的乱跑好。
胖子问我说:“那明天咱俩还进不进彝家寨了。”
我回答他说:“师父他们已经进山好几天了,说不定现在已经完活出山了。我们还是先到寨子里面看看情况,如果他们出来了那自然是好,没出来也不会耽误时间,反正彝家寨就在进山的途中,是必经之路。不过,咱俩得小心一点,这如同幽灵一般的神秘人,一直藏头缩尾不现身,也不知道他到底打的是什么鬼主意?从我们得到地图的方式来看,他就尾随在我们的左右,一直隐藏在某处的暗中,像毒蛇一样盯着我们,伺机而动。也许,他会成为我们接下来的旅程中,最恐怖的未知危险。”
胖子听我说完,了然的点点头。
躲藏在暗处的神秘人,一定是包藏祸心,但我有信心会使他慢慢露出马脚。我现在唯一祈盼的就是,师父他老人家一定不要有事,无论如何要挺到我和胖子赶到才好。
但是,任何事情都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很多事情的发展都会在你的意料之外,这就是有名的“墨菲定律”,恒久不变的真理!
第十九章 易容术
第二天,天刚亮,我和胖子就匆匆在客栈吃完早餐,收拾好行李,来到客栈的前厅结账,然后向山上面的彝家寨出发。
山寨在客栈所在的这座山的半山腰,上去山寨得步行穿过茂密的树林。当我和胖子走出客栈大门时,刚好遇到了眼镜男和他的女友,他俩也要去寨子里面参观游玩。
胖子热情的招呼他俩结伴同行,我心里却是十万个不愿意,我俩此番进山的目的不可告人,万一路上那女的要是问东问西,露馅了可怎么办?所以我看向眼镜男,心想他肯定会一口拒绝,谁承想他一反常态,也想和我们结队同行,说是人多不容易在茂密的树林里面迷路,还热情的和胖子攀谈。也使得我不好意思拒绝,就这样在我无声的默许下,四人开始结伴前行。
我和胖子着急进山,就选择客栈老板推荐的上山小路,是直接从客栈后身的密林内直线穿行,可免在山路上蜿蜒的绕行浪费时间,彝家寨本地人也是从这里穿行密林回家,只是丛林茂密,路途比较难行。我没想到眼镜男俩人也没有意见,睡了一觉他好像变了一个人,于是,我们四人就开始在密集的树林内穿行。
清晨的山林内到处都是薄薄的雾气,空气又湿又闷,气压低的让人喘不上来气;密集的树林内更是无数蚊虫的温床,绝对不能有肌肤裸露在外,要不你很快就会发现自己成了满身疙瘩的癞蛤蟆,这绝不是危言耸听;在密集的树林内穿行,还得时刻注意脚下,以免一步小心被探出地面的树根绊倒。
在上山的路上我得知眼镜男叫思凯,是个富二代,难怪身上穿的都是名牌服装。女的叫莉莉是思凯的大学同学,俩人一起出来游玩,至于关系嘛!男的说是情侣关系,而女的则说是好友,看来眼镜男是单相思而已。估计他此番带莉莉来这风景秀丽的地方游玩,应该是想要拉近俩人的距离,将关系更进一步。莉莉的背包一直由眼镜男背着,没看出来他消瘦的身体还挺有力气的。
在浓密的树林里面穿行了一个多钟头,大家已经不在交谈了,取而代之是大口喘气的声音。
满眼都是葱郁的绿色,头都晕了,什么青山绿水,绿草如茵这些美好的词汇都离我远去,我现在光听见“绿”字,就厌烦不已。脚下的路又坑坑洼洼的实在是难行,我不由得停下脚步,扶着一颗大树喘息着说:“大家都停下来休息一会吧!”说完,我就把背包放在地上,然后一屁股坐在上面喝水。
我看见体力好的胖子也呼吸变得急促,反倒是眼镜男,脸色虽然挂着汗水,呼吸竟然很匀称并没有大口的喘气,脸色只是稍微有些红润。我心说:看他的体质应该没我好,怎么会显得这么轻松,他只是一个大学生而已,又不是会武术的练家子,身体素质怎么会这么好?我突然对他好奇起来,禁不住上下打量起他来。眼镜男带着厚厚的玻璃眼镜片,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见他坚挺的鼻子和有些薄的嘴唇,估计他摘下眼镜,应该是一张很帅气的脸。
眼镜男察觉到我的目光,有些不自在的偏开头,我也觉得死盯着别人看有些不礼貌,于是尴尬的对他笑了笑,刚想借机和他攀谈几句。
结果,坐在他旁边的莉莉突然站起身,从背包里面拿出块巧克力,伸出手笑着递给我。我一时不知所措的看着眼镜男,觉得收下莉莉的巧克力有些不妥,但是,直接拒绝又好像不太礼貌。
但我转念一想:不过就是一块巧克力,也代表不了什么,人家说不定也没其他的想法,就是好心让我们恢复一下体力好继续赶路。如果我不接,倒显得有些心虚了。
于是,就在我准备要起身把巧克力接过来的时候,突然看到我面前的莉莉,痛苦的皱了一下眉头,然后吭都没吭一声,就在我的面前,直挺挺的面朝地摔倒了。
这一切发生在几秒钟的时间内,我们三个大男人都傻了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呆若木鸡的停顿了一下,相互对视了一眼,才反应过来,立刻慌忙的将面朝地的莉莉翻转了过来。
只见莉莉紧闭双眼面色发青,一边的眼镜男马上拉起她的衣袖和裤腿查看,在莉莉白皙的小腿肚子上,有个芝麻大的红点,正在慢慢的扩散,几秒钟后就变成了绿豆般大小,而且还在继续不停的扩散着。
眼镜男突然面色沉重的扒开莉莉的眼皮,见其举动我立刻心头一惊,难道莉莉中了蛊毒?我看到莉莉的白眼仁上并没有出现黑线,黑色的瞳孔也没有缩小,看来不是蛊毒,眼镜男看完后也松了一口气。我心中反倒是紧绷起来,惊讶的觉得这眼镜男似乎懂得太多了,不像是普普通通的大学生。
顿时疑心病犯了,心说:这小子一直在我们身边出现,是不是早有目的,别有用心。难道他就是那个影子一样的神秘人,又或者他本身是神秘人,而冒充眼镜男,就为了在我们身边近距离的监视,所以他今天的言谈举动,才会有别于昨日。
那这个人实在是太恐怖了,他肯定会江湖失传已久的“易容术”,而且胆量过人,那这个人功夫应该也十分了得,所以,在坎坷难行的山路上面穿行,他才会如履平地一样轻松,可见他的功夫在胖子之上,胆识又在我之上,这个敌人实在是太难对付了。
我对眼镜男有所猜忌,不禁在心中开始对他防范,思索着万一出现危急,该如何解决掉这个不可小觑的麻烦。我不禁感到有些头疼,立刻对身旁的胖子使了一个眼神,可是他完全没注意我,一直盯着眼镜男的一举一动。
眼镜男先是打开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黄色的小葫芦瓶,倒出一颗黑色药丸,捏碎后喂进了莉莉的嘴里。他忙乎完毕,立刻站起身对我俩解释说:“她是被毒虫咬了,而且还出现过敏的现象。我喂她吃了抗过敏的药,应该不会有大碍了,就是一时半会醒不了。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得抓紧时间进寨子。能不能麻烦你们二位一下,因为我得背着她,请你俩帮忙拿一下我俩的行李。”
胖子对眼镜男说法毫无疑心,他又是十足的热心肠,立马将莉莉扶到眼镜男的背上,拎起他俩的背包,并对眼镜男说:“你如果累了,可以跟我换班背莉莉。”
眼镜男笑着说了声“谢谢。”就大步的在茂密的林子里面穿行,而且行进的速度非常快,我和胖子都有些跟不上。这使得我加深了对他的怀疑,而我身旁天真的胖子,还跟我夸赞眼镜男说:“没看出来,眼睛小子略显瘦弱纤细的身体里面,竟然蕴含火山一样的能力,我还真是对他另眼相看。”胖子说完,看向我,征求我的意见。
结果看到我表情不是很好,有些担心的说:“你不舒服。”
我面无表情的摇摇头,然后淡然的对胖子说:“我对眼镜男也是另眼相看。”
胖子没听出我话中的含义,笑呵呵不疑有他的说:“就是,就是。”
我没有理会胖子,快跑几步追赶上前面的眼镜男,装作若无其事的和他答话“莉莉怎么样了?真的没事吗?”
眼镜男语气十分平缓的说:“她不要紧,一会好好的休息一下就好了。”
我见眼镜男一副十分心安的样子,就觉得他不是心里素质超强,就是真的是无辜的。于是我继续表现出担心的样子,试探性的闲唠嗑说:“刚才莉莉昏倒的时候,我吓了一大跳,我还以为她是中暑了,你是怎么看出来她是被毒虫咬了,过敏所致?”
眼镜男立刻不假思索的回答我说:“我在大学里是学西医的。而我爷爷是个老中医,我从小待在他身旁耳熏目染,所以中西都很在行。”
眼镜男说的话合情合理,但是我就是不能完全相信他,一直忍不住用眼睛偷瞄他的侧脸,结果并没有看出他的脸上有什么不妥之处。
但我深知,高超的易容术,根本无法用肉眼看出来,易容术修炼者在脸部涂上一种十分罕见的上古“易容秘药”,相传这种秘药是由深海鱼骨髓熬成的胶状物,涂在脸上和身上,可以和人类的肌肤一模一样,还可以重塑五官和身材曲线,将男人完美的换成女人也是绝对没问题。这种易容术虽然靠鱼胶完成,但是高温并不难使其融化,破解方法是将一种特质的药水洒在其上,才可以将其溶解。这种特殊药水的配方,师父曾经传授过给我,但是我当时不相信现今还有人会这种秘术,就左耳朵听右耳朵冒的没认真记,现在想想只记起来有明矾,碱,其他的是完全想不起来了。
不过,还有一种易容术是十分的恐怖,就是将活人的脸皮用非常轻薄的利刃快速的剥下来,然后趁热贴在自己的脸上,这样就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的样子。不过这种易容术需要有非常纯属的手法,而且还要心狠手辣,要不你贴着被自己亲手剥下来的面皮,心理素质太低,不被活活吓死才怪。但这种恐怖至极的秘术已经失传许久,完全属于传说的等级,估计现今应该没有人会这种惊悚又残忍的秘技了。
我内心非常的希望眼镜男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医学高材生,并不是那个鬼影一样的神秘人。
要不,我和胖子的处境就太危险了,我们面临的将是一个非常棘手的毒辣敌人。
第二十章 彝家寨
我们同偶遇的眼镜男和他的女友莉莉一起结伴穿行树林,要去半山腰的彝家寨。
结果,在密林穿行的途中,莉莉疑是被蚊虫咬伤,发生了过敏导致休克的现象,这是眼镜男对我们的解释。
但我从他上山途中的一举一动中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我希望自己是白白猜忌眼镜男别有用心,也希望自己真是小人之心用错了地方。但我心中的警钟,却一直响个不停。
胖子在旁边听到眼镜男说自己是学医的,就忍不住真心的夸赞说:“难怪你眼睛片那么厚,一看就是有学问的人。”
而眼镜男却有些意味深长的对我俩说:“你俩不也是搞研究的有学问的学者吗?”
我和胖子十分心虚相互对望一眼,尴尬的应承一声。我心里却是暗骂:好个小兔崽子,还是个打太极拳的高手。眼镜男明显心里清楚我俩的老底,而且做好了心理准备,我试探的话题也无法再继续下去了,接下来只好全神贯注的注意脚下,快速的穿行在茂密的树林见。
没过多久,我们就从繁茂的林子里面穿了出来,来到了平坦的泥土路,继续行进了大约一里地远,就看到了彝家寨的寨门。
胸径大约半米的高耸圆木门柱竖立两旁,实木的两扇寨门大敞四开,横在门框上的木匾上面用行书,苍劲有力的书写了三个斗大的汉字“彝家寨”。
穿过寨门便踏上石板路,四周全是本地特有的吊楼,不少围着头巾的本地老人,坐在自家的门前抽着水烟袋,冷眼的看着我们这些游客。
山寨看上去不小,眼镜男径直走进离寨口最近的一户人家,我和胖子也紧跟着过去,进去以后才发现这吊楼是可以外租的农舍。
眼镜男把莉莉放平在床板上,接着竟然从背包里面拿出个简易的氧气瓶,罩在莉莉的脸上,给她输出氧气。我心说:这小子确实懂得很多,而且来头不小。
这时我也感觉有些头晕,好像有点缺氧了。但我十分担心莉莉的身体状况,便询问眼镜男说:“她怎么样?”
眼镜男将我和胖子拉着走出门外,然后扶了一下眼镜说:“莉莉没有什么大碍了,就是需要安静的休息,我打算在这里看护她几天。刚才一路上麻烦你们了,二位要是有什么要紧事就赶紧去办,耽搁你们的时间了,真是不好意思。”
胖子还想再询问些什么,我立刻抢先开口说:“莉莉既然没有生命危险,我就放心了。我俩确实有点事要办,就先走了。”说完,就立刻拉着胖子往村寨的内部走去。
胖子对我的行为有些异议,不解的问我说:“老郑,我觉得眼睛小子不错。怎么感觉你有点提防他,不会你也看上莉莉那妞儿了,跟四眼仔争风吃醋。”
我白了胖子一眼,没好气的对他说:“你满嘴跑火车的瞎咧咧什么?我就是觉得戴眼镜那小子不简单,而且跟咱俩没说实话,出门在外防着点是必要的,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又不是不懂?”说完,我立刻打量了一下四周,看到周围的吊楼附近没有什么人,然后压低音量,悄声的对胖子说:“你别忘了,咱们此行的目的不宜张扬。而且,咱俩身边不是还有个幽灵一样的神秘人,提防点准没错。”
胖子却不以为然的回了我一句话:“说不定眼镜男只是个有故事的人而已。”
我听他说完,差点没笑出声,语气调侃的说:“呦,胖子同志,不简单嘛!竟然能说出这么惆怅,又附有寓意的话来,弄得我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我还以为你就会没事闲扯蛋。”
胖子白了我一眼说:“你就是门缝里看人——把人给看扁了。再说,讲大道理是你和老爷子的强项,平时也突显不出我的能力。不过老郑同志,我一直以为你天真无邪,不谙世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爱疑心疑鬼,何必事事都要处处提防,想太多,浪费脑细胞,死的早。”
我笑着对胖子说:“你的脑细胞是得省着点,一共也没几个。”
胖子没听清我说什么,看我笑的很鸡贼(北京方言。指小气、吝啬,上不得台面。还有另外一个意思,就是狡猾、耍小聪明。)的样子也猜到我说的不是好话,非得不依不饶的要我把话给说清楚。
我只好笑着敷衍他说:“没听见就算了。咱俩就不要去管莉莉的闲事,就当给单相思的眼睛小子创造机会了。”
胖子听完立刻接话道:“你早这么说不就妥了,哥们也不是那不开眼的人。我早就看出眼睛小子是剃头的挑子——一头热。”
我对胖子说:“咱俩还是别管别人,先操心一下自己的事情。赶紧在这寨子里面找师父他们,看看他们在不在这里?”
我俩片刻不停歇的把整个寨子的男女老少都问了个遍,就连路边的小狗都询问了一番,竟然没有师父那波人一丁点的消息,我的心里泛起了一丝的不安。心想:难道师父他们并没有进寨子,而是直接进山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就突然改变路线了?我一边低着头走路,一边思考着各种原因,最有可能的就是,挟持师父的人,为了避人耳目,根本就没有进来寨子休整,而是越过了山腰,往树林更密集的深山上,直奔陵墓去了。
想到这里,我觉得此刻我和胖子得抓紧时间进山了,我先前估算的时间有误,现在师父正处在极度危险的时刻,接下来必须分秒必争了。我抬起头,刚想将想法对胖子说明。
突然,我的前面急匆匆奔过来一个身着少数民族服装,绑着彩色头巾的老头。他好像没看到我一样,径直冲着我奔过来,直接将我撞了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还好一旁的胖子及时的扶住了我。而那老头,竟然连句道歉的话都没说,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寨门。
胖子看这个老头这么无礼,十分的义愤填膺愤愤不平,非要追上去找那老头理论一番,我急忙拉住他说:“没关系,撞一下又不会死。”
而我当时并不知道,被那老头无端的一撞,我就真的差点险些见了阎王。
我拉着气愤的胖子对他说:“咋俩现在时间紧迫,先找一个地方填饱肚子,然后立刻动身进山。寨子里没有师父的任何消息,我担心他们直接进山了,这样有可能错过救人的机会,不能再耽搁时间了。”
结果,我话刚说完,突然感觉头好晕。心说:这该死的高山反应。急忙闭上眼睛,站在原地休息。
胖子看到我的脸色不好,担心的问我说:“你怎么了?”
我站在原地闭着眼,低着头对他解释说:“可能是高山反应,没有关系,我闭眼休息一下就好了。”
当我休息了片刻以后,再次睁开眼睛时,却发现眼睛看到的都是五颜六色的光圈,好像看万花筒一样令人头晕目眩,胃里也是一阵阵的恶心想吐,接着便感到浑身上下好像变成了棉花一样,软绵绵没有了一丁点力气,就好像力量都被抽走了一样,瞬息间,我就昏倒在了胖子的怀里,失去了知觉。
当我昏昏沉沉醒来的时候,脑袋已经不再发晕,眼前也不再是五彩光圈,但是四周一片漆黑,好像没有开灯一样,没有任何的声音,胖子也不知道去哪里了?而就在我彷徨无助想要喊人的时候,忽的,眼前出现了一道光亮,我把手掌撑在额头上,遮挡这黑暗中,出现的唯一一道刺目亮光。等我黑暗中慢慢适应了光亮以后,我看到光亮的尽头处,站着一对中年男女,看不清其具体样貌,但能感觉到他们非常的慈祥,而且十分的亲近,他俩正在微笑着朝我招手。
而此时,从我心底冒出了一个声音告诉我说:那是你四散的父母,只要你现在走过去,就能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子了。我停在原地有些犹豫,很想快步跑过去,然后大声质问他们当初为何抛弃了我?但又不知道要以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他们。心里在不断的反复挣扎,腿却不听使唤的开始移动。
等我觉察时,我不禁心说:原来自己的内心深处,还是有那么一丝抱着希望的渴望,自己早晚能与生身父母相见。我朝着光亮处缓缓的向前移动,而眼前的光源却开始逐渐变得微弱起来,好像正在慢慢的消失,而前方两个人的身影,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我立刻变得不安焦躁起来,立刻焦急的跑动起来。光亮却不理会我迫切的心情,不断加速的消失殆尽,黑暗就好像怪兽一样,缓缓的吞没了自称是我父母的二人,而就在二人影像全部要消失在黑暗中的最后一刻,我慌乱的伸出了手臂。
昏暗中,我不知道是谁紧紧的抓住了我的手,但我能感觉到微暖和令人安心的舒适,就像婴儿待在母体中那种安逸的舒适感,我不愿送开手,心甘情愿的想要跟随着他们一起被黑暗吞没,心中觉得这一刻就这么死了也是值得了。
而我即将踏进那最后仅存的一点光亮时,抓着我的双手,突然像被烫到了一样瞬间松开,消失不见了。四周只剩下了无尽的黑暗,我的眼泪,止不住的夺眶而出,相遇的幸福,短暂得让我忍不住想要撕心裂肺的尖叫。
无尽的的感伤,痛苦,融入无尽的黑暗中。
第二十一章 烟男
黑暗中,我沉沁在痛失亲人的无限悲伤之中,幸福来的突然又短暂,我伤心欲绝。
又要独自活在这残酷又陌生的世界,火车站乞讨时的悲惨片断,一幕幕的重现眼前,冷漠的世间让我感觉到了绝望,我产生了就此死去的想法。
忽然,脚下的地面兀的开始晃动起来,然后紧接着便开始崩裂塌陷,还没等我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我的身体已经向下坠落,接着很快便不由自主的掉进了一个冰窟窿内。寒冷瞬间侵蚀了我的五脏六腑,我强撑着冻得僵硬的身体,拼命的挣扎着向水面游去,就在我压榨出肺部的最后一口氧气时,我奋力的浮出了水面。
四周已经不在漆黑一片,一束阳光使得我猛地睁开眼睛,我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却发现我的身体并不是泡在水里,而是躺在一张木床上。而刚才消失不见了胖子,此时就站在我的床边。
胖子见我醒了,立刻俯身拿手在我眼前晃了晃,然后问说:“这是几,你认识我不?”
我从床上坐起身,发现自己浑身上下,好像被大雨淋过一样,已经从里到外彻底的湿透了,头发还在啪嗒啪嗒的往下滴水。周围的一切都十分的陌生,不禁心想:难道自己刚才真的掉进水里面了?可是自己是习水性的,不可能还如此狼狈的好像溺水了一样,而且什么都不记得了。
于是,我十分困惑不解的问胖子说:“我怎么了?”
胖子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对我说:“我先给你介绍个人,你得好好向人家道谢,他可是你的救命恩人,要没有他出手相救,你早就死了。”说完,回头看向身后。
这时我才发现,胖子身后站着一个陌生的男人,大概比我年长几岁,一双凛冽的鹰眼仿佛看尽世间的百态,没有任何事能撼动其眼中的沧桑。他嘴里叼着个老汉烟卷,大热天,却穿着个高领的毛衣,浑身上下捂得严严实实,好像特别怕冷一样。
胖子看着我困惑的眼神,便把我昏倒后的事情述说了一遍。
原来,我刚才在寨子门口附近,突然莫名的两眼发花,眼前出现旋转的五颜六色光圈,接着无力的昏倒,其实都是因为中了蛊毒,而施毒的人,就是之前撞倒我,绑着五彩头巾的那个苗族老汉。
据叼着烟卷的男子说:他跟那苗族老头有仇,至于是什么仇他没说。他一路追查仇人到这里,发现了绑彩色头巾老头的踪迹,在老头对我施蛊毒以后,出手打伤了他,使得苗族老汉被蛊虫反噬,心竭而死。
然后叼着烟卷的男子走到了胖子的身边,自称是“烟男”,对胖子说我中了蛊毒,其名叫“欲心蛊”。中了这种蛊毒的人会在昏迷中,实现内心深处最大的愿望,然后面带微笑的死去。胖子见烟男对蛊毒了解的这么清楚,就央求他出手相救,将我背到了附近的一户人家进行医治。
讲完完前情经过以后,胖子问我说:“老郑,你刚才怎么哭了?是不是实现了什么美好的愿望,才高兴的哭了?”
我想起刚才在中毒以后昏迷中出现的幻想,心里不免有些惆怅,于是心情不爽的对胖子说:“实现个屁,我要是实现了愿望,就得笑着卖拔糖去了,还哭个球。不过,我的蛊毒是怎么解的,现在我身上还有没有残留的蛊毒了?”
胖子回答我说:“烟男小哥说了,施蛊的主人一死,蛊毒就会自然而然的解了。然后用凉水喷脸,就能醒来了,我看你脸色由青变黑,生怕中毒太深,水少了弄不醒你,费力的提了一整桶水,都泼你身上了。”
我心里正疑惑怎么浑身上下都湿透了,结果是这么个原因,于是。白了胖子一眼,没好气的说:“谢谢你考虑的周到。”
胖子厚颜无耻的笑着说:“胖爷我出手,绝对非同凡响。管保一举夺取高地。”
我没理他,站起身走到一直不说话的烟男面前,感激的伸出了手,对他说:“俾名斯文,刚才多谢小哥出手相救,虽说大恩不言谢,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但我还是想请小哥吃顿饭,聊表心意。”
烟男站起身来同我握手,他的手指又细又长很是漂亮,却冰冷的就像尸体的温度一样,但我看他也不像体弱多病的样子,手怎么会像从冰窖里面刚拿出来一样寒冷刺骨,我感觉从我的手心有股寒意,直逼头皮的最底层。
烟男嘴上叼着烟卷,有些含糊其词简短的说道:“在下烟男,吃饭就免了,我还有点事要办,咱们后会有期。”说完,便拎起地上的背包,走出了门去。
我对他冰冷决绝的态度,一时没反应过来,愣在当场,胖子转身要追出去,我微笑着拦住他,转过身对着门外烟男的背影大声喊道:“要是去北京,记得去异士居找我。”
烟男听到此话,停住了脚步,然后回过头表情有些玩味的打量了一下我和胖子,然后冰冷的嘴角竟然上弯,微笑着答了一声“好”,接着留给我们的就只有他那修长的背影。
胖子在我身后,意味深长的说了句:“又是个有故事的人。不过这拒人千里的冰冷态度,真是叫人受不了。”
听到胖子的话,我突然想起他曾经也对眼镜男说过同样的话,这让我不禁联想,接二连三发生不好的事情,是凑巧,还是我太过多心了。我内心一直忐忑的觉得,这一连串的事情,肯定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其中说不定有着什么样的联系。
我有些不放心的问胖子说:“胖子,烟男刚才有没有对你说,对我施蛊毒的苗族老头是什么人?为什么要下蛊害我?”
胖子傻愣愣的看着我,说了一句让我差点没吐血的话:“我忘问了。”
我一边换衣服,一边数落胖子说:“胖子同志,你怎么老是在关键时刻掉链子,这么重要的事情,你竟然忘了问,你长个挺大的脑袋,除了吃还能记得住什么?”
胖子在一旁回嘴道:“老郑,你这么说可就太伤人了,我一时忘记了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你看烟男小哥那冰冷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换作是谁会想要和他攀谈唠家常。我看那苗族老头肯定不是有心所为,该着是你自己倒霉,被他给无意中撞到了。”
我想起之前莉莉的状况,心底隐隐的不安像雾霾一样扩散开来,换好衣服以后立刻对胖子说:“走,再去看看莉莉。”
胖子马上理解了我的用意,询问我说:“难道你怀疑......”
胖子的话还没有说完,我立刻点头表示赞同他心里的想法,胖子心存怀疑的说:“不会吧,我看就是凑巧了,两件事不可能都是蓄意针对咱俩的阴谋。再说了,眼镜小子不是说莉莉那丫头是被毒虫咬了,过敏才昏倒的吗?”
我不理会胖子乐观明朗的想法,拖着他再次来到莉莉休息的农舍。进门以后没有看到眼镜男,大概是出去了。莉莉还没有醒来,她身边有一位老奶奶在看护,胖子试着和她交谈,她不仅耳背,说的话也不是普通话,我和胖子看无法和她沟通,就只好坐在一旁等眼镜男回来。
可是,左等右等,等到天都完全黑透了,也不见眼镜男回来,我俩只好找了间农舍休息。我和胖子在一个大木桶里一起泡着脚,胖子问我说:“老郑,你说一直想害咱俩的人,会不会就是那个苗族老头。”
我沉思片刻,回答他道:“如果是就好了,他已经死了,以后也不会再对我们构成威胁,怕就怕事情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假设之前在树林里中毒的事,是莉莉无意间给咱们当了挡箭牌,那么,这事就复杂了。”
胖子否定的说:“莉莉中的又不是蛊毒,只是普通的毒,应该和这事没有关系。”
我面色凝重的说:“如果,他的目的只是为了拖延我们俩进山的脚步,中什么毒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咱俩也不懂医术,一定会打道回府。说不定之前的小警告没有奏效,他才会狗急跳墙施蛊毒。”我说完,将脚抬出木桶,用抹布擦干,喃喃自语道:“这幕后的操控者,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为什么会将黑手伸向两个倒斗界没什么名声的新人。也许咱们俩只是前面的开胃小菜,而他最终目标是师父。敢动师父的人,说不定能力已经完全超出了我们的想象,看来咱们俩明天无论如何得尽快进山。”
胖子听我说完,在一旁咬牙切齿发狠的说道:“管他是天王老子,敢惹异士居,一旦被我逮到,全部把他们剁成饺子馅。”
我也是一脸寒意的阴冷的笑着说:“不管这谜团有多大,真相终有一天会揭晓,就让我们在这迷局里,好好的陪着他们玩一玩,看看最后到底鹿死谁手。”
第二十二章 进山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和胖子俩人就偷偷摸摸出了山寨,如此小心的行事目的是为了摆脱暗中尾随我们的神秘人。
云南这里不仅风景秀丽,因其地理环境特殊,各种寒温热带的野生植物动物,均可以在这里繁衍生息。白天的高山上,树林内因枝繁叶茂密不透光,非常的昏暗湿热。虽然现今是冬天,山上的密林内,仍旧十分的闷热不堪。
天色渐明,但山中仍旧雾气缭绕,葱郁茂密的绿叶,苍褐干枯的树皮,四处垂吊的蔓藤,张牙舞爪的枝干,好像从地底探出的干尸手臂一样的气根(暴露于空气中的根),使得脚下的路更加艰苦难行,这就是这座山上生长的最多树种榕树的样貌。
我个人最讨厌榕树,样貌丑陋,因其不像松柏一样挺直苍劲,不像果树能开花结果,而且它是最典型也最有名的“绞杀”类植物,就是将自己的种子,寄生在其他树木的根部,抢夺其它植物的养料和水分,生长到一定时候,最后阻断寄主的养分供给,使得寄主死亡,其毒辣之性感觉有点类似于蛊毒。但不同的是,蛊毒在宿主死亡后也会跟着灭亡,会有非常少数能够侥幸存活下来,而榕树是彻彻底底的剥夺其他植物的性命,完全的存活下来。遍布样貌丑陋的榕树林,树与树之间彼此勾肩搭背,地面上到处都是其裸露的出来的气根,上面布满厚厚的菌苔,地面更是积水遍布,让上山的林路更加艰险难行。
我和胖子在茂密的榕树林里面穿行,胖子在前面打头阵,因为密林内没有路,胖子不得不,用刀砍断挡住去路的树枝灌木,十分的辛苦劳累。他把外套系在腰间,一个劲的用手擦汗,还不时的拍打蚊虫。一边向前走,一边反复的寻问我说:“方向对不?”
我手中握着地图,不停的告知他前进的方向。虽然几张地图记录的都差不多,但是有几个岔路口还是要挨个试着前行,直到前路不通,就得从新走过,反反复复耽误了不少时间,我手中被汗沁湿的地图上,已经密密麻麻画满了x。
胖子不断的拨弄挡在前面的树枝,不耐烦地嘟囔说:“都走了三个多时辰了,午饭的点都到了,到底还要走多久?”
我只好安慰他说:“坚持一会,就快到了。”
胖子却停下了脚步,撂挑子不干了,我只好妥协的说:“休息一下,吃完午饭再继续。”
胖子嘴里嚼着面包和香肠含糊不清的问我说:“老郑,你指的方向到底对不对?我们怎么走了这么久还没到目的地,这样下去我都快走到山顶了。”
我喝了一口水回答他说:“我们是因为路途难行才花费了这么长时间,其实并没有前进多远。”我说完这话看到胖子瞪大双眼,急忙安慰他说:“你别着急,我手上的地图显示,我们离目的地已经很近了,再用不了多久就能到了。”
胖子完全相信的点点头,而我心里其实根本没谱,就凭几张画着大概位置的地图,想要在原始森林内找寻地下的陵寝,无疑如同瞎子摸象一般,比大海捞针还要艰难。
我俩填饱肚子以后,在密林内又走了大约两个时辰,眼见太阳马上就要西落了。胖子最终忍不住问我说:“老郑,你老实说,咱俩现在是不是迷路了?”
我语气坚定的回答他说:“没有迷路。按照地图上面的标示,还有一小段距离就到目的地了。不过,地图上绘画的一小段距离,在实际上应该还很远。现在天色已经黑了,再在树林里行走会非常的危险,很容易迷路,而且也不知这深山老林里面,有没有什么危险的猛兽。我看咱俩今晚要在这密林里面过夜了。”说完,我环顾了一下阴森迷雾缭绕的树林,发现不远处有个树木稀少的小山坡,便走过去卸下背上的背包行李,在小丘的底下安营扎寨。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山上早晚的温差太大,白天闷热潮湿,晚上却十足的寒风刺骨,虽然很湿冷,却不能在这里生火取暖。这里的树木太密集了,被风吹走一丁点火星都足以燎原。我把雨衣铺在地上,俩人坐下来,背靠背包休息,然后胡乱的吃了点东西填饱肚子。
胖子裹紧衣服躺在草地上对我说:“老郑,你看天空,太他娘的漂亮了。”
我抬头望向天空,漫天的繁星就像银河一样,近的触手可及,望着星空冥想,身体顿时感觉轻松了不少。
我陶醉的欣赏美丽的夜空,身旁的胖子却破坏兴致的对我说:“睡觉前,我得去解个手。”
我对他说:“味大,离远点,完了拿土埋上。”他“嗯”了一声,捂着肚子跑远了。
望着浩瀚的星空,我若有所思,心里忍不住的担心起师父的安危,也不知道他在诡异莫测,危险重重的襄王墓里面怎么样了?师父年岁大了,又没有我俩在身边,遇到了什么突发状况会不会出问题,越想是越发的担心起来。
结果,等我的思绪转回来,我才发现已经过了半个钟,胖子竟然还没有回来,我不免担心的看向胖子离开的方向,心说:就算是便秘也早该完事了,怎么这么半天还没回来。猛地一下子想起了潜伏着的神秘人,胖子该不会是遇到危险了?这下我不能淡定了,立刻朝着胖子去方便的方向大喊了几声“胖子,胖子。”
结果,四周除了我的喊叫声,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回应。我心说:这下完了,怕什么来什么,胖子肯定是出事了。我立刻从地上站起身,把背包都背在了身上,打着手电筒,低头寻着胖子的脚印往他离开的方向走去。
密集的草地,深浅不一的水坑,暴起露出地面的树根,有限的光亮,使得有限的痕迹寻找起来更加的艰难,而且我也不敢肯定,究竟哪些印迹是胖子留下来的。
我急得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搜寻可能是胖子留下的痕迹,衬衣都被汗侵湿了,心中埋怨的想:死胖子,解个手怎么走出去这么远?
晚上在漆黑的树林里行进非常的费劲,一不小心就会被裸露出地面的树根给绊倒。寂静无声的密林到处都是婆娑妖娆的树影,漆黑无孔不入的点缀在墨绿色之间,阴沉的气氛彰显夜幕中的丛林的诡异,让人时刻觉得会有山精猛兽,会突然从远处的黑暗中窜出,将你扑到在地,然后毫不留情的咬断你的喉咙,鲜血在喷出的一瞬间,也会淹没在这黑暗之中。
我扶着树干,跨过水坑,迈过树根,小心谨慎的前进。走着走着,我发现一直被树木遮挡住的手电光亮,竟然穿过树林,照向了远方。原来,前面不远处便出了树林,有一片不太大的青草地。
隐约恍惚间,我好像看见前面的草地上,有个黑咕隆咚的东西,离的太远,看不清那东西是趴着还是蹲在草地上,只是看到它十分古怪的待在草地上,一动不动。
自从我在陈隅村力擒了大耗子精以后,胆量渐长,于是,镇定一下心神,警戒的轻轻的向前迈步。由于手电筒射出去的光亮,照在密集的树林内实在是有限,我一直无法看清前方黑乎乎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我只好小声的冲黑影喊:“是胖子不?是胖子给我回个话。”我现在距离黑影不是很远,要是胖子的话,应该能听的见我的声音,回答我才是。
可是前面趴着的东西,仍旧一动不动,没有任何的回应。我不禁心想:奇怪了!难道那团黑乎乎的东西不是活物。既然是个没有生命的死物,我胆子一下子就变大了。于是挺直腰板,快步的往前走去,看看前方的到底一个什么东西?
我离那团黑影越来越近,当手电筒的光照在黑影的实体上,我看见了胖子的脸,心中不由得十分的恼怒,气得跳脚直骂:“死胖子,害我白担心了大半天,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喊你你也不回答,在这装什么大尾巴儿狼。”
胖子听到我骂他,竟然没有还嘴,而且仍旧纹丝不动。我立刻觉察不对,手电的光亮照出胖子一脸的惊恐,他的嘴巴好像小声的在说着什么。我急忙停住向前的脚步,握着手电扫向周围。但草地的四周只有静悄悄的树林,没有半个人影,也没有一点声音。
我只好猫着腰,打着手电筒继续朝着胖子一点点的移动,每走一步都警觉的四处张望,生怕有到黑影从暗处窜出。我一边移动,一边压低音量小声问胖子说:“怎么回事?你干嘛蹲在草地上一动不动?”我没听到他的回答,只好猫着腰,继续警觉的向前移动。
等我慢慢靠近胖子以后,才发现状况不对。胖子怎么只有半个身子露在地面上,好像被人活埋了半截一样,我急忙又停止了前进的脚步,为了避免被人发现,我顺势趴在地上,不安的问胖子说:“怎么回事?你怎么被人给活埋了?”
第二十三章 陷阱
天黑以后,为了安全,我和胖子在茂密潮湿的榕树林内安营扎寨,等到天亮在出发。胖子对我说他去方便一下,结果便一去不复返。我担心他的安危,便带着背包,打着手电,穿行在阴暗鬼影重重的树林内,最后在一块青草地上发现了他的身影。
可是当我靠近时,我发现状况不对,胖子的下半截身体,被人埋进了土里,我悄悄的靠近他,十分担心的问他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见胖子焦急又缓慢的轻声回答说:“我亲爱的老郑同志,你...你可算是来了,快...快找根结实点的树枝,把我拉上去,这是个陷...陷阱。”
我听他说完,这才松了一口气,从地上爬起,他并不是被人埋进土里,而是出来方便时,不小心踩到了地面中空的草皮,结果,被卡在了洞口上。他怕掉下去,不敢轻易的随便乱动。
胖子害怕下面是陷阱,但是我不以为意,谁会来这里设陷阱抓野猪。我笑着调侃他说:“怎么家猪却掉进了抓野猪的陷阱里了?”
胖子见我并不紧张,于是磕巴得更厉害:“快救...救...我,我感觉这...这陷阱下...下面,肯定...肯定竖...竖着竹枪。”
我听胖子这么一说,顿时大惊失色,心想我怎么脑子犯抽,这里离陵墓非常近了,设陷阱不足为奇。我并不能直接走到胖子近前将他救起,因为陷进周围的地层都很薄弱,我过去容易踩塌土壳,连同胖子一起掉进陷阱内。我想得到了木棍,立刻转身跑向一旁的树林,寻找救援用的树枝。
以前东北地方狩猎,稍微大点的猎物都是用弓箭射,比如兔子,狸狐等,抓鸟都是用弹弓。后来发展的样式繁多又精细,普通的都是猎狗追或者拿枪打,如果想要抓凶猛一点,危险度比较高的猎物,比如狼,熊和野山猪等都各有不同的方式方法。抓山猪通常都是设陷阱,找那些果树繁密的地方,估计是它经常吃食的位置,然后在几棵树上把绳子结个套,这样野猪的头就会被套住,越争扎反而越被套紧,这种陷阱大多是靠运气。
再来经常会用的就是在地上挖个坑,然后在上面横上树枝,再在树枝上面铺上些杂草,早杂草放上一些野猪爱吃的果子用来引诱它。不过,通常挖这样的陷阱,为了方便拿出猎物,都不会挖得太深。所以,为了防止野猪窜跳上来,一般都会在陷阱的底部倒插一两根削尖了的箭柱。
我听胖子说完,着实吓得不轻,心急火燎的在树林遍寻树枝,榕树林内随处可见手臂粗细的蔓藤和树根,我随便扯了一段便从新跑回胖子身边,伸到他的面前,让他抓紧。我一边安慰他不要着急,一边十分小心谨慎的对他说:“等我喊完一二三,咱俩一起用力,千万不要心急。”
胖子微微的点头表示同意,于是我喊完口号以后,双臂立刻用力,想要把胖子拉上来。
结果,我太高估了自己力量,也低估了胖子的重量。“三”字刚从我口中喊出,我的身体就被胖子带着向前倾倒。我心中大叫一声:不妙,失算了。这样掉下去,我和胖子俩人非得直接就被穿成烤串不可。可是,担心亦无用,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还有体验漫长的死亡过程。我在脑子想到尖锐的木刺穿过我的身体,鲜血从我的口中流出,无尽的疼痛感会伴着我一点点闭上眼睛。经年累月之后,尸身不是**得成为蛆虫们的温床,就是被鸟兽啄成枯骨,常伴在这诡秘的丛林之中。
恐怖蔓延的速度远比你想象来的更快更凶猛,我在跌落的瞬间,看到胖子的脸上头一次露出了恐惧之情,这表情映入我的眼底,也同时映入了我的心底,令我想要张嘴对胖子说上一句临终遗言,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跌落的身体还在深坑的空中继续向下跌落,我发现这里并不是陷阱,而是无尽漆黑的无底地狱深渊,永远到不了头,而我将消失在无尽的漆黑中,就在我产生这种念头的时候,我的后背撞到了一个硬物,使得我下坠的身体被拦了一下,减缓了下降的速度,还好我身后背着背包,不然刚才的撞击,绝对会将我的腰骨撞断。当我再次下坠的时候,发现刚才我撞到的是地底下生长的榕树根,而接下来我的身体,不断的撞击在横出泥土,探进陷阱内的榕树根上,撞得我满眼金星七荤八素。
就在感觉浑身上下的骨头都要散架了的时候,我坠入了一个榕树根织成的密网中,黑暗中我感觉胖子就跌在了我的不远处,于是,我翻过身,在树网中,摸索着朝着胖子所在的方向爬去。榕树的根上面长满湿润光滑的苔藓,我不是用脚勾住树根,一边发生跌落。
周围深陷在一片虚无的黑暗中,我不知道地面还有多深,也不知道身处何处,我冲着我凭感觉胖子所在的位置喊了两声,结果我并没有听到胖子回答,我只能攀着网状的树根,继续向一旁移动。好几次都险些从树网上面滑落,我心里估算我应该爬出了很远的距离,于是,我有冲着前面喊了两声“胖子”,可是,还是没有听到他的回答。
我顿时心慌不已,感觉黑暗中好像只剩下了我一个人,可我刚才在坠落的时候,明显感觉有东西用我一起跌到了这片树网上,除了胖子还能有谁?我不禁心里泛起了嘀咕,难道这深渊一样的地底,生存着某种未知的生物,刚才碰巧被我撞到,所以连同我一起跌落了下来。我急忙摇头否定了我这种想法,有什么生物能在这无尽黑爱的地底深渊内存活下来,我不断的安慰自己说:胖子肯定是摔晕了,所以才会无法对我的喊叫作出回应。
于是,我继续在树网上小心的攀爬,黑暗就像恶魔一样折磨人的神经,特别是在阴森又寂静无声的地方,倍显黑暗的狰狞。前进的距离越来越远,我的心里是越来越荒。跌进来的洞口并不大,但我直线在树网上面攀爬的距离,不知到都可以绕着地面上的洞口处跑上几圈了,怎么还没到尽头?
黑,无尽的黑,四面八方都沉沁在无限的黑暗中,如果没有身下的树网,我会认为我身处在一片黑暗的虚无中。恐慌渐渐袭来,因为我感觉我前方的树网在颤动,这说明有东西正在朝我爬来,而且明显不会是胖子,因为一胖子的性格,他早就大声的嚷嚷起来,怎么会这么安静的在黑暗爬行?
而且,我前面的东西好像能在黑暗中行动自如,我明显感觉它在树网上面的行进速度非常快,并且目标明确,是直奔我而来。我这下慌张了起来,急忙将身边的树网摸索一番,找了一处密集的地方坐了起来,大腿就插在树网的窟窿眼中,悬挂在半空,随时都有可能因为身体失去平衡,摔向地下的万丈深渊。但是我此时已经估计不了这么多了,我手抓住背包的肩带,想要将背包反背在胸前,然后从里面拿出手电筒,结果,以上只是我的想法,当我刚在树网上坐稳身体的时候,前面冲过的东西便将我直接扑倒,黑暗中我什么也没有看到,只感到一股腥臭的热气窜入鼻腔,呛得我脑瓜仁生疼,不禁心想:狐狸进宅院——来者不善。
我在被不明物体扑到的瞬间,身体就直接从树网中滑了下去,但还好我十分明智的将大腿插在树网的窟窿中,这才使得我没有直接从树网上掉下去。但是,现在在树网上更加的危险,黑暗中我被个能看到我,而我却发现不了他的东西偷袭,迟早只有死路一条。
到底在这黑暗中有个什么东西在袭击我,它又是通过什么方式察觉**的身影。如果是夜视性的动物,他们的眼睛一定会发出光亮,不可能完全和漆黑融为一体,好像幽灵一样悄无声息的袭击我。但这东西完全不是幽灵,我感受到了从他口鼻中呼出的腥热之气,绝对是一个活物。
寂静的黑暗,有什么比这个更令人心生恐惧?我可以明确的告示你,有的,那就是在寂静的黑暗中,还有个对你虎视眈眈的未知怪物,随时随地有可能夺取你的性命。
我静静的坐在树网上,等着未知的怪物再出对我下手,可是我屏住呼吸,提心吊胆的等了一会,却没有等来不明生物的再次攻击。而我知道它并没有离开,就在我附近的某处徘徊,等着再次在适时的时候发起攻击。这时我明白了,它同我一样,视觉上根本看不到彼此,而是通过声音来辨别方位,这使得我原本绝望的心情顿时安心了不少,胆子也大了起来。
我蹑手蹑脚的从新趴在树网上,然后缓缓的向前继续移动,尽量的不发出声音。但我在树网移动的同时,便感到背后生风,接着就有东西从我的背包上方窜了过去。我不由得暗叫一声不好,这未知生物的听觉实在快赶上雷达了,还好自己刚才是趴着爬行,它才会扑空,下次可就不会再有这样幸运的事情发生了。
未知生物扑空以后,我便一动不动的趴在树网上,大气都不敢出。沉重的背包压在我身上,使得我身下的网状树根都快要勒进我的肉里面了,汗水顺着我的额头,脸颊,鼻头,下巴,脖子不停的跌落,消失在下方无尽的深渊中。我此时头晕沉沉的眼皮开始打架,为了强打精神,我强迫自己想正在等我救援的师父,还有说不定就昏迷在树网某处等着被我发现的胖子。
可是,寂静的黑暗在吞噬我的意识,身体越来越感觉到乏力,而偏偏此时,我感觉有东西在从我脚后方悄然的靠近,我的心彻底的凉透,绝望的心想:完了,他还有同伙!前后包抄,我无处可逃,死定了!
第二十四章 黑暗中的未知生物
我掉进深渊一样的陷阱内,最后跌在榕树根形成的树网,在我还没来得及庆幸之时,黑暗中,一个听觉十分敏锐的未知生物向我袭来,我有幸躲过了两次攻击。为了保命,身体僵直的一动不敢动的趴在树网上。已经被命运逼进死胡同我,这时又感觉到身后有东西在缓缓的靠近,心里顿时彻底的凉透了,原本就已经漂无虚缈的一丝生还希望,就这样被恶魔吞噬掉了。
冷汗遍布全身,我却只能在未知的黑暗中,等待着未知的生物靠近,迎来未知的死亡方式。深渊内不知何时开始窜起一阵阵冷风,好像毒舌一样绕上我的身体,我握着树根枯藤的手指开始发麻,我心想:不用等未知的生物再次发起袭击,我有可能会浑身僵硬的跌入地底的万丈深渊。没有生的希望,只有对死的选择,有什么事情会比这更悲惨!
背后的未知生物终于靠到了我的近前,一把抓住了我的脚踝,从它的利爪上我感到了黏稠潮湿的液体,恶寒像一条没有温度的蟒蛇一样,滑向了我的大腿根,我再也无法隐忍,直接抬起另一只脚踢向抓着我的未知生物。结果,激烈的动作使得我从树网上跌落,而抓住我脚踝的未知生物,竟然仍然没有松手,连同我一起向地底的深渊跌落,我心想:临死还拉了一个垫背的,值了。
冷风略过耳畔,我以为我会跌进无尽的深渊,但是,树网的下方竟然还有树网,在片刻以后,我再次跌在了树网上面。这一次,我对树网有所熟悉,立刻在暗中摸索到一片树根比较密集的地方坐起来,并迅速的将身后的背包打开,从里面将火折子拿了出来。
査五爷给准备的两只狼眼手电筒,一只在我那里,另一只在胖子手上,我的狼眼手电筒在刚才跌进陷阱的时候甩飞了,胖子的那只估计应该也没了,
但还好备用火源还有蜡烛和火折子。
点燃火折子的瞬间,我被眼前的景象静得说不出话来,无边无际的蜘蛛网一样的树网,遮天盖日一样满布在漆黑的深渊内,我坐在树网上,就好像飘荡在无垠海面上的一叶孤舟,眼前景象让我想不出有词汇可以形容,如果硬要表达,只能勉强用浩瀚来描述。
一望无际的树网,横着,竖着,垂挂着,交错着,形成一个纵横交错的地下蜘蛛网,向着四面八方无限的延伸到远处的黑暗中。而我,现在成为了困在蜘蛛网上的无头苍蝇,前路一片渺茫。
我想要低头查看下方,猛地发现有什么东西紧紧的抓着我的脚踝,这才想起来刚才随我一同跌落下来的不明生物。由于眼前的情景太过震撼,完全忽略了它的存在。我急忙将火折子伸向脚边,结果看见了一只人手,不由得令我倒吸一口冷气。我颤颤巍巍的将手中的火折子向前移动,我看一张满是鲜血的脸,好像车祸现场的尸体一样。
黑暗中看到这番骇人的景象,我不禁在心底喊了无数次“我的老天爷,有鬼啊!”我心里思量着该不会是遇上传说的血尸了吧?顿时感觉从脚踝处有一阵寒冰一样的阴冷蔓延开来,大腿根很快都感到麻木了,我不禁心说:完了,这回是真的没救了!
血尸的尸毒无药可解,粘上必死无疑,肌肤像被千万只蚂蚁撕咬一样炽热难耐,难耐......
我突然觉得不对,我的脚踝除了冰冷的感觉,并没有炽热难耐,我突然察觉我的脚踝感到寒冷是因为寒风所致,而大腿麻木纯属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导致。于是,我立刻用火折子仔细查看拽着我脚踝的人。这才发现他并不是僵尸,而是一个满脸满身是血的活人,而且是我在熟悉不过的活人,我最亲爱的胖子同志。只是他浑身是血的样子,在黑暗中太慎人了,我一时没有认出来是他。
胖子有可能在跌下来的时候撞到了大型的树根,撞破了头,所以浑身上下都是血。估计他在树网上时已经奄奄一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爬到了我的身边,而我只注意前方,还错把一个未知生物当成了他,根本没注意在我身后艰难爬行的胖子。现在想起,胖子在抓住我脚踝的时候,还被我重重的踹了一脚,结果又随着我跌了下来,肯定是受伤不清。
我摇了摇胖子抓住我脚踝的手臂,他好像死人一样一点反应也没有,我慢慢的掰开他的手指,从背包内拿出我那件被水浇湿的内v衣,小心的擦拭胖子脸上的鲜血,我发现他的额头上面,裂开一条半跟手指长的大口子,肉都翻开来了,必须得缝合,要不伤口好不了,还会不断的流血,搞不好会出人命。
我先从背包内拿出一根蜡烛,点燃以后在身旁的树根上洒了几点烛泪,然后将蜡烛架在上面,接着我又从背包底部翻出一个针线包,将针放在火上面烤了一下消毒,但是没有消毒水,丝线没办法消毒,最后把我逼得冒了一头的汗,实在是没办法了,我想起了一句老话说:口水杀菌。就将丝线丢入口中消毒,我也不知道这方法能不能奏效,但是此时死马就当活马医了,如果胖子头上的伤口放任不管,那可真就没救了。
我咬着牙,忍着痛,将自己的双手在火烛上面翻烤消毒,我闻到了一股燎猪毛的味道。针线穿好后,我接着微弱的烛火迅速动手,趁着胖子昏迷不醒,尽快完成缝合手术,要是等他醒了,没有麻药,他非得疼死过去不可。
缝合手术尽展很顺利,马上要接近尾声了,这时我感到周围有些异样,心说:真是一刻都不得消停!我手上的动作没有停止,用眼睛余光瞄了一下周围,远处的黑暗之中好像有东西在晃动,好像风吹动摇曳的树枝一样。但是地底阴冷刺骨的寒风并不会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我知道大事不妙,躲藏在地底黑暗的鬼怪们,要现身了。
我终于在汗流雨下中将伤口缝合完毕,而从无尽黑暗中现身的鬼怪,我也终于看清了他们的样貌。只见,数以万计的好似攀爬在蜘蛛网上的黑蜘蛛一样的怪物,正在树网上面,成包围圈状向我们缓缓靠近。摇曳的蜡烛火苗中,我看到了黑色的茸毛遍布猴子一样的身躯上,顶着一个黑黑的头颅,上长着格外醒目的尖耳朵,尖嘴巴,尖鼻子,好像蝙蝠一样,而我却没有看见它们的眼睛,一张没有眼睛的黑毛脸,在黑暗中有什么比这更恐怖了!
好像黑毛猴子和黑毛蝙蝠结合体的怪物,成群结队的缓缓向我们靠近,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到我可以看清它们两条前腿上面的三根分叉的爪子,牢牢的抓住树根,不断的向前迈进。
又是无路可逃的境界,自打跌入这黑暗的深渊内,紧绷的神经的神经一刻都不曾松懈过。我从背包内拿出一捆绳子,将昏迷不醒的胖子,牢牢的包在了我的背上,然后将背包拉好,反背在胸前。
无数长满黑毛,猴不像猴,猫不像猫的怪物将我们水泄不通的团团围住,包围圈在不断的缩小,再缩小。生死存亡的问题摆在眼前,而我却想不出解决的办法。刚才在暗中偷袭我的未知生物,一定就是这黑毛四不像的小怪物,看他们尖尖竖起的长耳朵,就知道他们的听觉得有多么的敏感,所以在黑暗中无用的眼睛,已经退化最后消失了。这也说明,它们在这黑暗的深渊内,生活非常久远了,久远到我未知的那个年代。
到了人家的一亩三分地,不留下点礼物看来是不行了,但我真的没有什么可留下的。我记得背包里面还有两根香肠,要不送给他们,让他们通融一下,放我们一条生路。
如果上天把你的门和窗都堵死了,那么你就把墙凿开,这是胖子解决事情的理念,看来我今天真的要砸一回墙了。
我检查了一下身上绑着的绳子,然后将外套脱下来套在了胖子的头上,接着我将蜡烛熄灭揣进兜里,闭上眼睛,心中默念“阿弥陀佛,南无观世音菩萨,拯救众生于水火中之中的观世音菩萨保佑......”我越念越小声,最后和蚊子的嗡嗡声差不多,但我此时的双腿,灌入了浑身的力量,在我感觉有东西从树网上窜起,冲向我的同时,我猛然大喝一声,双腿用力从树网上面高高的蹦起,然后向下跌落。
树网被我应声踩断,无数毫无防备的黑毛的无眼小怪物,同我一起跌向下方的深渊中,何其惨烈的悲鸣声不绝于耳,而我已经习惯了在黑暗中的跌落,只盼望着能快点再次被树网罩住。
但是,这次我失算了。跌落的途中,不断有树根断枝划伤我坠落的身体,却没有一个树网能承受的住我冲击的力量,我们撞断了一片又一片的树网,无限的向下跌落,我的心也跟着向下跌入谷底。
第二十五章 深渊底部
在深渊的树网上,我发现了昏迷的胖子,而又遇到了未知生物的围攻,最后关头,我弄断树网,背着胖子在地跌入深渊。原本我笃定下面还有树网可以将我们接住,但是高空跌落造成的冲击了,不断的压断深远下方的树网,大概是我和胖子加一起的重量太沉了,才会造成这样的结果。这样下去,粉身碎骨只是时间的问题。
在黑暗中跌入无垠的黑暗中,在深渊中坠入无尽的深渊中,死亡会夺走你此时竖起的汗毛,夺走你心底的恐惧,夺走你浑身的冷汗,夺走你战栗的身躯,所以,死亡并不恐怖。但是,我现在却是怕的要死,这种害怕是对生的眷恋,长这么大,头一次这样的心惊胆寒,因为从未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死亡,体验一只脚已经跨入地狱的大门,另一只脚也即将踏入死亡的门槛。
恐惧使得我失常扭曲的心理,我此时心底深处享受着身体战栗的恐惧感,奢望阴冷刺激我的虚张的毛孔给我带来的胆寒,因为这样,证明我还或者,这是人类对生的奢望,对死的不甘。
身体,一次又一次撞到树网,我每次都在祈盼这次能停下来,奢望不在继续坠入深渊,但是,希望一次又一次的撇开了脸,不愿多看我一眼。
“咚”又一次猛烈撞击之后,我的膝盖传来了剧烈的刺痛,我在不断坠落的空中痛得**出声,试着想要弯曲一下腿,但是膝盖就像碎裂了一般疼痛,我心里暗自觉得不妙,看来这条腿是要废了。而当我回过神来时,发现我刚才只注意膝盖的疼痛,却没有发现,不知从何时起,我的身体没有在继续撞击树网,我心里不由得凉了半截,地底深渊内的树网,好像生长到了尽头,坠落的下方好像不会在出现树网了。
树木终有生长的尽头,而地下的深渊却无边无际,好像一直要到地心的深处,如此以往,我和胖子真的要葬身在这无尽的深渊内了。
想到老子即将要死了,三十来岁还是个黄花处男,我就不禁唏嘘不已。还没过上一天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就这么走了,真是不值,越想心里越憋屈,刚想在黑暗中吼一声,临死之前发泄一下我心中的郁闷之情。
结果,张开嘴的同时,我听到了身下有声音,是水流动的声音。我本来张嘴要大声嘶吼,此时却大笑出声,“哈哈哈”,真是峰回路转疑无路,柳暗花明......
“噗通”一声砸击水面的巨响,就直接将我拍昏了过去。
昏迷只有瞬息间,我就被冰冷刺骨的河水冻醒了,立刻挣扎着向水面游去。当我的头冒出水面的时候,我看到了大片好像萤火虫一样的光点,忽闪不定的荧光,持续不灭的磷光,将我身处的河面,和远处的地面,在一片黑暗中,点缀的好像夜空上面的银河一样,令人惊叹不已。
借着点点的星光,我发现我漂浮在一条地下河面上,而我同时也发现,就在我身边,漂浮着密密麻麻无数的黑毛无眼小怪兽的尸体,快要将整个河面都覆盖住了,看着都都让人头皮发麻,我急忙向河边游去。
挣扎着爬上岸以后,我立刻放下胸前的背包,松开腰间的绳子,将身后的胖子放了下来,微弱的磷光中我看到胖子脸色苍白,嘴唇也死去了血色,手脚冷的就像太平房里面的尸体一样,这时失温现象,如果不即使给他取暖恢复体温,他就会活活被冻死。我的外套之前套在胖子的头上,是为了保护昏迷不能闪避的他,在下坠的时候不会再次伤及头部,现在外套已经不知去向何方。我只好将我背包内那套湿透了的衣服拧干,全部披在了他的身上,然后在他身边点燃几根蜡烛,接着不断揉搓他的身体给他取暖。但是这些行为都没有太大的显著,当务之急还是得生火取暖。
于是,我准备站起身,却一下子摔到在地,左边的膝盖传来剧烈的疼痛,这才想起我在跌落的途中膝盖受了伤,刚才全部的精力都在担心胖子的死活,现在才感受到自己膝盖的疼痛。我挽起裤腿检查,发现左膝盖肿得和大腿一样粗了,现在只要一动,就会传来钻心的疼痛。
没有板条也没办法打石膏,我只好将背包内的创伤药拿出来,洒了一些在膝盖上面,然后寻思一会拾取材火的时候,捡几段短树根做个夹板。
我慢慢的扶着身旁的土壁站起身,拖着每走一步都会疼痛万分的左腿,向河边移动,开始寻找从上方掉落的树根断枝。我环视了一下闪闪发光的四周,我所在的岸边紧靠泥土壁,头顶被无限的黑暗吞噬,看似无尽的深渊底部有条地下河,规模不大不小,目视能清晰看到对岸,河水流淌的一侧地势明显偏高,黑黝黝的看上去好像是一处洞口,我想从那里应该可以出去,一直向高处走应该可以上到地面。不过,这些都只是我美好的想法而已。
河边是有一些树木断根,但是因为浸泡在河水内,完全湿透了,估计很难燃烧起来,我捡了一根比较粗的树根,用作拐棍,往更远处的地方走去。
脚下的泥土地面十分的潮湿泥泞,我想不明白的是,只有严寒干燥又晴朗无风的冬夜,才会在坟堆间偶然漂浮的一些磷光,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鬼火。但为何在这种阴冷寒气逼人的地方,出现大片聚集的荧光磷光,难道这泥泞的泥土下方,是无尽的“埋尸地”,但我立刻否定自己过于荒谬的想法,有谁会把,不对,应该说是有谁能把尸体埋在这深渊底下?谁能有这样的能力?这不是仅凭吃饱了撑的就能解释通的问题。
我在一片磷光中搜寻河岸,猛地看到前方的地面上,趴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体型明显比我之前见到的黑毛无眼怪兽大的多,我不禁心惊的想:竟然还有未知生物,蛰伏在这昏暗恐怖的地下深渊,而且肯定不是善茬儿。(不是善茬儿:方言,指不好对付的人,非等闲之辈。)
刚才经历漫长的恐怖死亡体现,现在的老子也不是省油的灯。于是我心里发狠,手中握着刚才拾取的粗树根,猫着腰,一瘸一拐朝着河岸边趴着黑影走过去,心想:这鬼东西形单影只只有一人,一动不动的趴着,说不定受伤严重。这样正好,趁你病要你命。我起了杀心,一步步小心谨慎的向前移动。结果,等我稍微靠近一些时,差点没乐出声,心说:他奶奶的白激动一场。但是,却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原来,河岸边被我疑心怀疑是怪物的黑影,其实是胖子背包。我们跌入陷阱的时候,它就被甩飞了出去,不知去向。没想到这个背包竟然穿过层层的树网,落入深渊地下的地下暗河,被冲到了岸边。我急忙走过去将胖子的背包拾起,胖子的背包里面装有枪支弹药,所以又重又沉,我一瘸一拐的拖着沉重的背包,走回到胖子的身边。
我先将捡来的几根短树根放在烛火上面烤干一些,然后架在我的左膝盖上,用绷带缠好,就当支架了。接着,我打来从新找回的胖子背包,我从里面拿出胖子的干净的衣服给他换上。为什么是干净的衣服?这都多亏了我这种小心谨慎近乎于龟毛(台湾方言,意指:婆婆妈妈,斤斤计较,不够爽快,令别人感到抓狂的行为。)的性格。我在出发前,将所有的东西分别放进了塑料袋内,一是为了在混乱的背包内寻找零散的物品方便,二是防止火柴火折子武器等东西受潮,所以我不辞辛苦的将所有东西都装在了塑料带里面,而且塑料袋随处可见又不需要花费太多金钱,说不定这不起眼的东西,有时候还能派上大用场。
胖子当时还不耐烦的嘲笑我,要是他此时知道我的这个行为,使得他恢复体温活了下来,不知会不会为当初的嘲讽感到羞愧。
我正洋洋得意之时,猛地感觉河面有动静,我立刻机警的收拾好背包,向河面望去。但是,河面除了漂浮的黑毛无眼怪兽的死尸什么也没有。我心想:一定的闪烁的磷光使得我看走了眼。
黑暗阴森有四处漂浮鬼火的深渊底部,不用出现什么猛兽怪物,胆子小的人也足以会被吓死。忙顿完了,我才感到地底下阴风阵阵,不禁抱紧双臂,对于这深渊内的一切除了未知还是未知,如果人们长时间的待在这种压抑的环境内,早晚会发疯。但我强迫自己放松警备的神经,想一些开心的事情,鼓舞一下士气。吃饱,是解决紧张情绪最好的办法,于是,我又从新打开背包,从里面拿出一包面包,刚咬了一口,我立刻又将面包塞回背包,然后将背包背在身上。
因为,我刚才瞄到平静的河面,此时翻滚起来,而是使得河面翻滚的罪魁祸首,正是数也数不清的黑毛无眼怪的死尸。
第二十六章 阶梯瀑布
黑暗的深渊中阴风阵阵,我为了缓和自己异常紧张的情绪,决定吃点东西填饱肚子,好缓解一下自己快要崩溃的神经。
但是,我在咬了一口面包的瞬间,眼睛瞄到地下暗河平静的河面竟然在翻滚,而使得它翻滚的原因,正是覆盖在河面上无数的黑毛无眼怪的尸体,他们好似从新活过来了一样,在水中不断的挣扎着扑向河岸的两边。
我看到这样的场面,惊愕的说不出话来,但我明白了,他们并没有死,而是从高空坠入水面摔晕了过去。我不确定有多少黑毛无眼怪没有死,但我深知,即使还有十分之一,甚至是九牛一毛的数量,也会使得我和胖子葬身在这地底的深渊。
恐惧永远战胜不了求生的意念,我迅速穿上外套,将胖子背包内的手枪和子弹揣进坏了,然后拖着昏死的胖子,咬着牙一瘸一拐的向身后高处的洞口内退去。
一个个被河水打湿好像落汤鸡的黑毛无眼兽,挣扎的攀上岸边,趴在地上吐水。用不了多时,他们就会警觉我们的存在,我强忍着膝盖的疼痛,一步一停的拖着胖子向后倒退,心想着,只要远远的离开这些未知的怪物,远到它们的细长的尖耳朵听不到我们发出的声音,我们就安全了。
愿望总是美好,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快,微弱的磷光中,几只黑毛无眼怪抖动着长耳朵将头从地面抬起,看向了我。一瞬间,我屏住呼吸,身体僵直的一动不动。僵直的身体在阴风中瑟瑟发抖,左腿疼得我额头上渗出豆粒大小的冷汗,我一直强忍着自己不跌坐在地上,直到那几只黑毛无眼怪从新又将头趴伏在地上。我终于松了一口,拖着沉重的胖子继续向后倒退着移动。
人算不如天算,我原本以为退入身后的洞内,就可以安然的躲过那些黑毛的未知生物,但是,黑洞内并不平坦,遍布低洼的水坑,一不留神,我就跌进了一个不小的深水坑中,挣扎间,我看到远处趴在岸边的黑毛无眼怪兽群,纷纷将头转向洞口这里,我知道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急忙挣扎的爬起身,拖着胖子继续后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我看见前方的怪兽,一个接一个的从地上站起,晃动的脑袋寻找响动的来源。
而这时,我的手腕突然被人猛地抓住,吓得我浑身一激灵,差点没有喊叫出声。我急忙低头一看,抓住我手腕的不是别人,正是我的挚友钱光荣同志,我激动的热泪盈眶,声音哽咽的说:“胖子,你可终于醒了。”
胖子松开我的手,缓缓从地上坐起,问我说:“这是哪?我怎么了?”
我立刻将他从地上扶起来,压低声音对他说:“现在不是讨论这些问题的时候,逃命要紧。”
胖子这时才看到洞外黑压压一片的怪物,急忙向后倒退了几步,轻声的惊呼到:“那些是什么鬼东西?”
身后的怪兽群还在蠢蠢欲动,它们早晚会发现我们的存在。我将手指放在嘴边,让胖子不要出声,拉着他转过身,一瘸一拐的向洞内的深处走去。胖子看到我瘸了腿,担心的问我说:“你怎么了,腿怎么还受伤了?”说完,他又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惊呼出声:“我草,我的头怎么破了?后背和屁股也像着火了一样疼痛。”
我压低声音对胖子解释说:“咱俩跌进的深渊,你的额头撞破了,不过伤口我已经给你缝上了。其他的事说来话长,以后有时间再和你慢慢解说。现在咱俩的赶紧离开这里,你看见生后面的那些鬼东西没有,他们看不见,但是听觉十分的敏锐,它们现在都摔晕了,但迟早会发现我们的存在。咱们俩现在顺着这条暗河往高处走,估计就能从新回到地面上。”地底的深渊深的离谱,究竟能不能回到地面我心也是心里没谱。但是,只要抱有希望,就一定有出路。
胖子见我瘸了一条腿,就要背着我走,我对他说:“你现在身体还很虚,不能逞强。”
胖子一脸不在乎的说:“我没事,只要吃上一顿饭,体力立刻就恢复如常。”
而就在我俩说话之间,我听到身后的异动,转头一看,黑毛怪兽已经从地上站起身,熙熙攘攘争先恐后的向洞内挤进来。我错神的一瞬间,胖子猛地拉着我,大喊一声“还看什么,跑啊!”便疯狂的向洞内深处爬去。
此时,我真是恨爹妈少给我生了一条腿,特别实在我还瘸了一只的情况下。身后的响动穿进我的耳朵,震撼着我的心底,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来了。
危急时刻最祈盼的就是转机,可是转机迟迟不来,会不断的消磨你的意志,将你逼向绝望的深渊。不绝于耳的跳动声在身后由远及近,我现在已经被胖子背在了背上,实在是因为我瘸着腿跑太慢。
胖子踏着深浅不一的水坑拼了命飞奔,可是身后的怪物们却离我们越来越近。就这时,我听到前方有瀑布的声音,心中不禁绝望的暗叹道:真是天要亡我!
胖子也听到了瀑布水流飞溅的声音,焦急的问我说:“怎么办?前面好像没路了。”
我咬着后槽牙,恶狠狠的说:“拼了。黄泉路上彼此作伴也不寂寞。”
胖子回答好的时候,将我放了下来,我把怀中的手枪交给他,我俩转过身,面对着疯狂奔来的怪兽群,一步步向后倒退。
怪兽群不给我们任何机会,纷纷从地上蹿跳起来,而我身旁的胖子手起枪声响,几只黑毛独眼怪兽便横尸地面,枪声起了震慑的作用,黑毛怪兽停止了攻击,我和胖子却在不断的向后倒退。转眼间,我们就被逼退到了瀑布的近前。
洞穴内的瀑布并非直上直下,而是成坡度不小的阶梯状向上延伸。我立刻拉了一下胖子的衣袖,对他指了指身后的瀑布说:“我们爬上去。”
胖子听完,立刻将我向上托起,我双手扒住非常湿滑的瀑布墙,单脚向上攀爬,跃上了瀑布阶梯的上端。而胖子在连续开了几枪以后,身体向上一跃,跳上了瀑布的阶梯。地下的黑毛怪兽也是有样学样的蹿跳起,登上了全是水流的瀑布阶梯,但胖子可是手段毒辣的人,他那肯给那些怪物机会,一个扫堂腿,将不少怪物扫下阶梯。因为阶梯上面全部是水,很难站稳脚跟,很多只有三个指头的黑毛怪兽,跳上来又自己跌了下去,这就给我们创造了逃生的机会。
胖子拖着我的屁股,不断的帮助我爬上一个又一个阶梯,还要不断的射杀扑上来的黑毛无眼怪,最后子弹消耗光了,他就只能赤手空拳的和黑毛怪兽搏斗,身上不断在平添伤口。
瀑布上方的土阶梯越来越陡,水流也越来越大,其冲击力险些几次将我掀翻出去,我的后槽牙真的快被我咬碎了。衣服从里到外湿透了,我的手中冰冷的好像消失了一样,膝盖疼得我大腿都麻木失去了知觉,我曾在一瞬间,冒出想要松开手的想法,这样一切的痛苦就都解脱了。
地下的胖子不断的催促我快跑,我不敢向下观看状况,我的脚底下再次变成无尽的深渊,陷入一片漆黑之中。我张嘴喝着瀑布流淌下来的水,心里暗叹:如果这时噩梦,还会有醒来的时候。但现在的恶劣状况,却不知何时才是尽头?
猛烈的瀑布流水声,掩盖了下方的枪声嚎叫声,我的眼睛已经无法睁开了,只能凭借着一股执念,在黑暗中继续的向上攀爬,脚下的阶梯越来越陡,陡到我只能脚尖用力踩在上方,一不小心,就会失足再次掉入万丈深渊,这次,下面可不会再有树网和暗河可以保命了。
当我攀上一个没有手腕宽的阶梯上时,我发现没路了,伸手能及的地方,一马平川,不再有阶梯了,连一丁点的突起都没有了。我低下头冲着下方的胖子喊道:“上面没路了,怎么办?”
可是哗哗哗流淌的瀑布声遮掩我的喊叫声,水流就这样浇灌着我,我的双腿抖如筛糠,不能就这样站着,我开始向一旁横向移动。结果,没走几步,我便一脚踩空,当下惊得我一身冷汗,“妈呀”一声我便跌进了一个水洞内,滚了三圈撞在了一处洞壁上。
水帘垂挂在洞口,我跌在了一个水坑之中。我靠在墙壁上想笑却笑不出声,想哭却留不下眼泪,就这样静静的跌坐在泥水中。
胖子从瀑布帘后滚了进来,他看到我坐在地上的样子,没说话,也一批坐在地上,靠着墙,闭上了双眼。哀莫大于心死!
我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扶着墙壁想要站起身,胖子这时睁开眼,伸出手刚要拉我,而却在一瞬,手臂好像触电了一样瞬间收回,一脸惊恐的看向我的背后,一手举起手枪,一只手向我比了一个停止的手势,叫我不要动。
莫名的恐惧又再次袭击我现今脆弱不堪的心灵,我僵直的坐在深坑中一动不敢动,心慌的小声问胖子说:“怎么了?”
就见胖子将手围拢在嘴边,悄声对我说:“手,手。”
第二十七章 蝙蝠
为了躲避黑毛无眼怪兽的攻击,我和胖子爬上了深渊内的瀑布,无路可走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水帘洞。我滚进洞内跌进了一个水坑中,我坐在泥水中,平复我复杂哀莫的心情。结果,胖子在准备将我拉起的瞬间,表情惊变,对我说:“手。”
我急忙举起自己的双手看了看,手心手背都挺好的,连皮都没有擦破,就是满手是土,埋汰了点,没有什么可大惊小怪,我疑惑不解的抬起头望向洞口处胖子。
胖子这时用手指向我的身后,我心里顿时吃惊不小,难道我身后有什么恐怖的东西,胖子的表情才会如此的惊恐,我的心里立刻不安了起来。我回想滚进来的时候,背部靠在了潮湿的泥土壁上,并没有感觉到身后面有东西。但是胖子的表情,又不像是因为我心情压抑而逗我玩。我不由得紧张起来,借着深渊内凄微的磷光,用眼睛的余光迅速地瞄了下我的左右两边。
结果,这一瞄,顿时吓得我肠子又是一顿翻腾,差点没惊呼出声。
只见两只干枯没有一丁点水分,令人毛骨悚然的鬼手,正从背包底下伸了出来,抓着我。
跌进水帘洞以后,我再在不太深的泥水坑中,完全沉沁在哀莫的心情中,根本没有发觉身后有一样。但是,看到背包下面伸出来的两只鬼手,确定身后确实有个恐怖异常的鬼东西,此时,它这个抓着我,这令我的汗毛根根竖起,心说:刚跑来了几个妖,又跳出了几个魔。魑魅魍魉怎么就这么多!水帘洞,孙大圣,你此时怎么不在这里啊!
现在真想听那句“吃俺老孙一棒!”
我浑身僵硬,声音颤抖着对胖子说:“有粽子,快拿枪。”
胖子慌忙打开背包,把枪端在手里,对着我身后瞄了又瞄。结果,满头是汗的对我说:“目标被你遮住了,瞄准不了,我怕误伤你,等下我喊跑,你就起身向前冲,我再开枪。”
听胖子说完,我点了点头,接着又马上摇了摇头。
胖子紧张的握着枪,着急得磕磕巴巴说:“我的祖宗,你...你...又怎么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他说:“腿麻了,站不起来。”
胖子气得脸都绿了,没好气的对我说:“懒驴拉磨屎尿多,就...就你这样的,还...还出来倒斗,趁早回家哄孩子得了。”
我恼羞成怒的对他说:“你少废话,我腿受伤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少在那里站着说话不腰疼。不过,你说我身后的这位祖宗,脾气怎么这么好?这么大半天了,怎么都没有什么动作?”我滚进水帘洞已经大半天了,要是身后的东西真是大粽子,我应该早就歇菜了。
胖子听完缓缓的将举起的枪放下,赞同的说:“是啊!你这么一说我才注意到。”大步流星的走到我近前,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
我摸出怀中的火折子,把盖子拔掉,对着筒内迅速吹了一口气,之前被点燃过的火折子又从新亮了起来。在水坑内倒卧着一具干尸,面朝土壁,后背上还插着一把匕首。
俗话说:“怕死人的不到斗,倒斗的不怕死人。”我和胖子好奇的把干尸翻了过来观察,死尸并没有高度腐烂,而是严重的脱水干枯,估计是这里通风好的关系。尸身上除了后背插着匕首,并没有其它的伤口。
胖子蹲下身,翻了翻尸体衣服上面的口袋,没有找到任何的东西。
我对胖子说:“你看尸体的死状,是被人在后面袭击致死。”
结果,胖子用手捏着下巴,以一副侦探的口吻说:“要是寻仇,肯定不会挑在深渊内的水帘洞里面动手,很有可能他也是进山倒斗,不知为何和咱们一样,进入了这水帘洞之中。他的死因有可能是其同伙见财起意,或是俩人分赃不均,被同行的人给杀人灭口了。”
我很同意胖子的说法,想起我们此番进山的目的,心想:这里离襄王墓很近,说不定这些人也是冲着襄王墓来的。要真是这样,这冤死的前辈,正好给自己指了条明路,说不定这瀑布后面的水帘洞能通向外面。想到这里,我打算把地图翻出来对照一下。结果,却发现装地图的包袱不见了,不知道是落在了营地,还是掉进陷阱的时候甩没了。这下也不用再对照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我看着地上的干尸分析道:“这位要真是倒斗的前辈,肯定不是师父那波人,应该是很早以前就进来这里了。”
胖子听说有人更早之前就来过了,担心墓室被盗空了,白跑一趟,催我别分析了,快点赶路。
我淡定的对他说:“你着急也没有用,这位要真是我们的前辈,我们进去也捞不到什么好东西了。再说,我们此行的主要目的是来找师父,顺便倒斗,你不要搞混了。”话虽这么说,我们还得循着这位前辈过来的路途前进,因为身后是无尽的深渊,从那里爬上去简直是天方夜谭,我们必须在这水帘洞内寻找出路,如果没有出路,就必须创造出路才行。
我将胖子的额头缠上纱布,又将我的左膝盖的支架从新捆绑好,然后重整精神,打亮火折子环顾四周,缓缓的走向水帘洞的深处。满地积水的水帘洞开始变得低矮起来,我一瘸一拐的实在不好行动,只好扶着渗出水珠的泥土墙壁,一步步艰难的向前挪动。
很快,低矮泥泞的水帘洞到了尽头,面前竟然出现一个宽敞的大岩洞,岩洞四周都是陡峭的石壁,弧形向前延伸,岩洞就像一个狭长的枣核形状一样。我俩踏着一地的碎石子,向前方走了大约十几米的距离,看到弧形岩壁尖尖的尽头处,开了一条大裂缝。裂缝的开口处不是很窄,能容两个胖子并肩通过。裂缝开在了山体的下方,估计应该是山体运动时产生的。
胖子不等我开口,一马当先的钻进了裂缝内。一边在前面开路,一边乐观的对我说:“老郑,这次咱俩,要是把襄王老儿的墓给倒了,以后可就是正宗的手艺人了。在北京城圈内,完全可以和査五爷正经的平起平坐了。”
我俩在京城圈内,虽然论起来和査五爷是平辈,其他的手艺人嘴上虽然对我俩是小爷长小爷短的叫着,但其实心里根本没把我俩瞧在眼里,谁让我俩没下过斗,空有个名号,难以真正的服众。
经过跌入深渊的一番恐怖惊悚经历,胖子头摔破了,我腿瘸了一只,心情一直十分压抑,满脸的阴霾,听到一向心态积极乐观的胖子所说的话,我的心情也轻松了不少,于是饶有兴致的回答他说:“那是,等咱倒出一两件明器,谁还不得高看咱俩一眼。说不定咱家老爷子一高兴,就把祖传的绝活都教给咱俩,那咱俩以后还不是倒遍天下的斗无敌手。”
我俩一扫阴晦的心情,做着白日梦在岩石裂缝内不知不觉走了将近半个时辰,前面的裂缝开始变得狭窄起来,到最后胖子得拎着背包侧着身子才能勉强行走。我俩吃力又缓慢的前进了不久,终于看到了裂缝的出口,不过由于出口处过窄了,壮硕的胖子,是轻易的过不去了。
我停下疼痛得好像要断了腿,对前面的胖子说:“就在这里休息一下,一会儿,我在后面推你出去。”
胖子回头担心的看着我说:“你的腿怎么样?要不要紧?”
我靠在墙壁上,痛苦的逼上眼睛,膝盖的疼痛感让我十分的担心,这条腿有可能就这么废了,但我不想让胖子担心,于是强颜欢笑的和他打屁说:“老子是钢筋铁骨,受这点小伤算屁大点事,你放心,陪你将襄王老儿的斗倒了绝对没问题。”
胖子心特别大,他一点都没看出我我说的是假话,嚷嚷说:“大半夜的这么折腾我都饿了,咱们还是赶紧出去,好好吃点东西再睡上一觉。”
我靠着墙,勉强笑着对胖子说:“我也是又困又饿,要不是出来找你,我现在正在做娶媳妇的美梦。你等我再休息一下就好了。”说完让背包放下来,我一屁股坐在了上,我的腿实在是无法再支撑身体了。我用手扶着岩壁休息,结果感觉手上粘糊糊的,好像是摸到了屎,贴近鼻子一闻,刺鼻的臭味还真的是屎。
我恶心的急忙在裤子上将手擦干净,然后对胖子说:“胖子,这岩壁上挂满了鸟的粪便,你小心点别蹭身上。”
胖子不屑的用鼻子哼了一声:“屎就说屎呗,还粪便。这里臭气熏天的我早就发现了,现在衣服上蹭得到处都是。我说,你休息够了没有,休息够了就赶紧从这里出去,刺鼻的臭味儿熏得我都快吐了。”
裂缝出口处这里的气味儿实在是太刺鼻了,我不禁扶着墙壁缓缓站起身,想要尽快离开这里。我刚把背包递给胖子,就听见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翅膀扑打声。紧接着,就有个什么东西,咻的一下从我头顶上飞了过去。
胖子眼尖,大叫出声:“老郑,快走,后面都是蝙蝠。”我一听,急忙想要推着胖子出去,结果他卡在了裂缝狭小的出口处,动弹不得。
无数的蝙蝠铺天盖地袭来,胖子堵住了裂缝狭窄的出口处,使得蝙蝠没办法一下飞出去,只好在裂缝内,围着出口这里盘旋。片刻间,我的脸上和肩头,就被乱飞的蝙蝠抓了好几道口子,痛得我呲牙咧嘴,用尽全力推动胖子,想要将他推出去。结果他被卡得实在是太紧了,根本纹丝不动,怎么也出不去了。
用不了多时,我俩就会被大批涌进裂缝处的蝙蝠利爪,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