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针对性好强【求推荐票】
“哟,那您来得可真不巧。”黄得昌亮了亮手中的食盒,“这不,殿下刚用过午膳呢。”
“那真是太...”好了,春杏高兴得差点说出了心里话。
好在她及时反应过来,顿了顿后,才改口道:“太可惜了,这可是我家小主精心烹饪的西湖醋鱼,是小主家乡的名菜呢。”
实则心里甭提有多庆幸了。
幸好太子殿下用过了午膳。
如此一来,小主既表示了心意,还不用暴露厨艺不精的缺点。
蒋诗诗黯然道:“我家乡在杭州,小时候常跟哥哥们在湖边垂钓,家中厨娘便常做这道西湖醋鱼给我们吃,只是自打进宫后...我便再没钓过鱼,一时思乡心切,便做了这道菜。”
闻言,黄得昌于心不忍地看了眼书房的门。
然后回过头,还是公事公办地回:“蒋美人有心了,只是殿下这会正在批阅公文,还朝奴才发了话,说是除了前来拜见的将士、皇室成员、官员,其余人等一律不见。”
他看向蒋美人手中的食盒,“这样吧,您把食盒放在这就成!”
意思是膳食可以留下,人可以离开了。
近日东宫妃嫔频频往前院送膳食,太子早已放话谁都不见,他也只是奉命行事。
蒋诗诗:“......”
针对性好强啊,只差没说“东宫妃嫔一律不见”了。
“既然殿下公务繁忙,我也不便打扰。”蒋诗诗把食盒递给黄得昌,故作失落离开。
待蒋美人离开后,黄得昌就提着食盒进了书房。
“孤院里有厨房,还有御厨,又不缺吃的,谁又往前院送菜了?”裴玄凌瞧见黄得昌手中的食盒,语气多有不耐。
黄得昌将食盒放在桌上,“是蒋美人送的西湖醋鱼。”
“蒋美人?”裴玄凌挑眉。
黄得昌就把蒋美人为何送西湖醋鱼的渊源说给了太子听。
坐在窗边的裴玄凌听了后,透过窗户往外看了眼,恰巧看见了蒋美人落寞离开的背影。
脑海中似乎浮现女人说起家乡时苦涩复杂的神情。
接着联想到明日会带着南疆使者游湖,垂钓,捞鱼,领略东梁风光......
黄得昌见太子在忙,便指了指食盒,问:“殿下,那这西湖醋鱼......”
“赏给你了。”说完,裴玄凌就继续批阅公文了。
“谢殿下赏赐。”黄得昌面上透着谄媚的笑,提着食盒出去享用了。
正好他还没用午膳呢。
听闻西湖醋鱼肉质鲜嫩,酸甜清香,是一道美味的美食,而他早就闻到鱼香和浓郁的醋香了。
尤其是打开食盒后,看到色泽红亮,摆盘精美的食物时,黄得昌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然而一炷香后......
黄得昌蹲在书房门外,手中捧着才吃了一半的西湖醋鱼,一脸便秘的神情。
身旁是两个水壶,里面的水早被他喝光了。
苍天啊,怎么有人可以把西湖醋鱼做的奇酸无比,这是倒了一坛子醋进去吧?
他这才吃了一半,牙齿就要酸掉了。
而且,春杏不是说了,这鱼羹是蒋美人精心烹饪的吗?
结果就这?
可就算这西湖醋鱼难以下咽,那也是太子殿下赏赐的,他就是跪着也要吃光!
唉,如此难以下咽,也幸好殿下没吃啊......
眼看着南疆进贡的日子越来越近,东宫妃嫔们的争宠就越来越激烈。
然而太子始终不见她们一面,也不说打算带谁出宫。
直到南疆进贡的前一夜,太子临驾了蒋诗诗的诗月阁。
太子到了诗月阁时,没让人唱报。
裴玄凌负手进了堂间,却没看到人。
第17章 奇奇怪怪
见右侧耳房亮着微弱的烛光,他便顺着烛光去了耳房。
黄得昌跟在他身后,其余人则候在外头。
裴玄凌一进房门,就见蒋美人和贴身宫女在屋里头跳舞。
饶是他见识多,也没见过那样奇怪的舞姿。
只见她们二人一会举起手,一会扭腰摆臀,一会踢踢腿,一会蹦蹦跳跳......
虽然浑身都在舞动,可舞姿毫无优雅柔美之态。
反而更像是军营里操练的士兵,每一个动作都刚劲有力。
蒋诗诗夜里吃多了,正在跳健身操消食呢,谁知太子就来了。
她将举起的双手有些尴尬地收回,并停止跳操。
“殿下,您怎的来了?”蒋诗诗垂眸行礼。
“你这是作甚?”裴玄凌扫了眼屋内。
不止蒋美人舞姿奇怪,这间屋子里的陈设也有些奇怪。
屋里没有床,地上却摆了一张棉毯。
木柜上放了一对毽子,两根跳索的麻绳。
地上放了一根短木棒,两头嵌着拳头大小的石头。
房梁上还悬着两根不知名绸缎,正迎着晚风轻轻飘动。
那绸缎要不是湖蓝色,会让人联想到白绫......
“妾身在强身健体。”蒋诗诗用手绢擦了擦额角的汗。
接着随意指了指屋内的摆设,“这些都是我强身健体的用具。”
上一世劳累猝死,这一世她最注重的就是健康快乐了。
奈何原主节食导致体弱,加上她剧透惩罚也会引起体弱,使她不得不更加注重健康。
所以,她腾出了这间屋子,用来做健身房。
裴玄凌想起御医们曾说蒋美人体弱,也就能够理解她此刻的行为。
视线落在女人身上,由于锻炼的原因,女人双颊绯红,气息紊乱。
雪颈满是汗水,烛光照在汗水上,性感的锁骨散发出健康柔美的光芒。
女人的身材本就前挺后翘,随着她急促的呼吸,身前起起伏伏,一鼓一鼓的。
“收拾一下自个,孤有话同你说。”男人收回视线,转身去堂间坐着了。
春杏赶紧给蒋诗诗端了水。
蒋诗诗洗了把脸,又擦了脸上和脖子上的细汗。
整理好仪容,她就去了堂间,还给太子斟了杯茶。
见女人收拾好仪容,裴玄凌淡淡道:“听黄得昌说,你上次送西湖醋鱼给孤,是因为思乡心切的缘故?”
蒋诗诗:“让殿下见笑了。”
“思念故乡乃人之常情。”裴玄凌垂眸,浮了浮杯中碧绿的茶叶。
“其实不止杭州有西湖,京城有处湖水因地处京城西郊,也常被京中百姓称之为西湖,正好明日南疆使者进京,父皇让孤在西湖游船宴请使者,你若是思乡心切,可以随孤出宫陪侍,全当散心了。”
说话时,男人用余光微微瞥了眼女人。
知主莫若仆,春杏也跟着劝:“小主,西湖由众多泉水汇聚成天然湖泊,环湖十里,不仅可游览整个京城,且湖中鱼群如云,您若是去了,届时还可以享用湖中鱼肉呢。”
心中却在想:小主和太子一起游船,届时既能增进感情,搞不好还能侍寝!
第18章 密信
来到这里后,蒋诗诗整日呆在皇宫,还没出宫游玩过呢。
如今得知有机会出宫玩,不由得面上一喜。
关键是太子此次会有麻烦,她跟着太子出宫,也方便给太子剧透。
“既能游湖,又能品尝鲜美的鱼肉,真可谓是一桩美事。”蒋诗诗脸上浮现出满足的笑,“那...妾身在此先谢过殿下了。”
此事就这么定了,太子喝完杯中茶,便带着奴才们离开。
当天夜里,太子要带蒋美人出宫游玩的消息就传遍了东宫上下。
东宫后院,有人嫉妒得辗转难眠。
唐侧妃就是这样一个人,大半夜不睡觉,使唤宫女太监清扫寝宫,擦拭屋里的摆件。
还囔囔着肚子饿,让宫女去御膳房给她弄吃的。
奴才们若是稍有不慎,她便骂个狗血淋头,严重点的还要体罚。
吓得内室跪了一地的奴才,个个都战战兢兢的。
其中一名宫女试探着问:“小主,要不...咱趁着殿下还未带蒋美人出宫,给她点颜色瞧瞧?”
唐侧妃:“殿下明日就要带她出宫了,咱现在才动手,时间上来不及,难免会手忙脚乱,搞不好会引起殿下反感。”
冷笑一声,她颇为嫉妒地说:“等着吧...等蒋美人回宫,我再好好给她点颜色瞧瞧!”
次日一早,裴玄凌天没亮就起来了。
一番洗漱后,连早膳都没顾得上吃,就直接去了礼部,安排宾礼及接待外宾相关事宜。
安排好后,裴玄凌就乘着辇前往保和殿。
刚坐上辇,黄得昌偷偷递给太子一张纸条,悄声禀报:“殿下,我们的人找到那些刺客在京城所住的客栈了,还从他们的客房搜到一封密信。”
裴玄凌接过密信一看,信上详细写了如何密谋在皇陵刺杀他。
密信右下角还有印信,虽看起来模糊,却也能认出是礼部的印信。
看完信,裴玄凌眸光微转。
此官印虽收藏在礼部尚书那,但印钥由礼部侍郎佩带。
且礼部四司郎中和员外郎也有使用的权利,只需使用后再归还给礼部尚书即可。
这便有些不好办了......
而且,今日南疆使者刚到,对方就让他们查到了这样的消息,让他不得不多想。
裴玄凌语气沉稳且低沉,“此事先别声张,继续往下查便是。”
如今,他和礼部一同安排宾礼及接待外宾相关事宜,若是这个时候起了内讧,没得让南疆看了笑话。
黄得昌:“是,奴才知道了。”
哎,也不知是不是礼部不满太子殿下,故意搞幺蛾子。
皇上也是的,明知礼部尚书不喜太子殿下,还要把礼部交给殿下作为奖励。
按理说,殿下上次打了胜仗,要奖也是奖兵部啊,奖什么礼部?
此等行为实在是让人看不懂。
等太子到了保和殿,南疆使者和部分王公大臣已经到了。
又过了一会,人都到齐了后,外头传来太监的唱报声。
“皇上驾到!”
一听到这个声音,殿内所有人纷纷站起来,再深深地叩拜。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建元帝着一袭明黄龙袍,大步流星地走到上首,然后在龙椅上坐下。
老练的眸子俯视着殿堂下首,声音浑厚而有威严,“诸位不必多礼,都起罢!”
众人起身后,再次落座。
一名留着络腮胡须的南疆使者走到中间,将右手放在左手胸膛,恭敬地说:“陛下,我等从南疆远道而来,进献了一些南疆特产,还请陛下笑纳。”
在他说话时,一群南疆使者抬着上百个大大小小的花梨官皮箱进来,并整齐地排好队伍。
礼部的一名大臣照着礼单高声念道:“建元二十八年三月,南疆进献葡萄干、大枣、枸杞、核桃各两百石,南疆地毯八百方寸,壮牛一千头,玉雕百件,和田美玉原石三十块......”
除了牛圈养在皇家农场,其余贡品全在现场了。
“贵国国主有心了。”待礼部大臣念完礼单,建元帝面上透着浅笑。
“诸位使者一路舟车劳顿甚是辛苦,一会朕让人设宴,等宴会结束,太子会带诸位在西湖游船,诸位难得来一趟,定要在京中多玩几日,我们东梁也好尽尽地主之谊。”
“谢陛下好意。”为首的南疆使者用蹩脚的中原话说:“只是我们从南疆来到京城,路上已经花了数月时间。如今贡品既然已经送到,我们得尽快返回南疆复命,就不在贵国多停留了。”
闻言,礼部和太子面露可惜之色。
这几日,他们都商量好了,用游船带领南疆使者领略东梁风光。
如今一切准备妥当,结果南疆使者来一句不游湖了,那他们岂不是白费心思了?
太子除了想到这一层,还想到了东宫的蒋美人。
他已和她约好,今日要带她出宫游玩。
若是南疆使者急着回去,此事便只能作罢了。
使者们都这么说了,建元帝也没强留,只点点头表示理解。
裴玄凌沉思片刻,想了个折中的法子。
“诸位归国心切,孤能够理解,不过,游船耽搁不了多少时间的,顺便还能走水路,让礼部送你们离开京城,如此...也算是游览赶路两不误,诸位意下如何?”
第19章 太子殿下震惊全场
不等使者们回答,建元帝就说:“太子这个主意不错。”
比起南疆使者上次进贡时,京城新建了不少亭台楼阁,大街小巷也繁华了不少。
他也想使者们看到东梁的变化,回去后能够安分点。
“如此甚好,那便多谢陛下和太子殿下了。”南疆使者鞠躬一拜。
说好了后,裴玄凌先是让礼部赶紧准备东梁特产,作为回礼给南疆使者带回去。
接着吩咐礼部开始设宴款待使者们。
很快,御膳房上了美食和美酒招待使者。
两国大臣一边饮酒,一边畅聊接下来的友好合作计划。
由于会南疆语的大臣少,才聊没几句,礼部一名大臣就聊到了六王爷。
“说起来,我朝六王爷才华横溢,聪敏绝伦,会多国语言,南疆语正是他较为擅长的一类。”
说这话的,是礼部“主客员外郎”梁春荣,掌管诸藩的朝贡,接待等事。
此人深谙官场的处事之道,擅于揣摩上头的意思,并根据上司的心思行事。
他心知礼部尚书欣赏六王爷,便也跟着捧六王爷。
六王爷与太子打小就兄友弟恭。
因为六王爷的母妃顺嫔原是太子生母“孝惠皇后”的宫女。
“孝惠皇后”大病时伺候不了皇帝,便将顺嫔赐给了皇帝。
顺嫔即便为妃,仍对“孝惠皇后”忠心耿耿。
在“孝惠皇后”病逝之前,顺嫔一直精心侍奉左右。
顺嫔也一直教导六王爷,让他辅佐太子。
除了和太子之间的这层关系,六王爷还是当朝最年轻的书法家,书画鉴赏家。
皇帝惜才,允许他在府邸设文学馆,自行引召学士,所以他府上有不少能人异士。
因此,不止礼部尚书,其余多方势力也一直想拉拢他,或是挑拨他与太子之间的关系。
这要是意志不坚定的,或是有野心的,这份兄弟情谊兴许早就被外界势力所破坏。
奈何六王爷心志坚定,哪怕此刻被点名表扬,也只是故作沙哑地说:“本王近日有些上火,嗓子多有不适,就不献丑了。”
梁春荣:“无妨,南疆使者难得来一趟,您随意和使者们聊几句就成。”
梁春荣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六王爷本应该用南疆话同使者们唠嗑几句。
不过,他没这样做。
“诸位有所不知,本王的南疆话还是皇兄教的。”六王爷放弃当众表现才能的机会。
转而看向太子,“皇兄,不如你陪使者们好好聊聊。”
裴玄凌确实会南疆语言,只是他为人低调,鲜少在如此重要的场合说过南疆语。
因此,文武百官也不知道他有这项才能。
这时,上首的建元帝也发话了,“太子,朕记得你曾学过南疆语,但没听你说过,今日趁着南疆使者在,不妨同他们说说话,正好练练。”
皇帝都发话了,裴玄凌应下后,就试着用南疆语和南疆使者们说话。
聊的,无非就是欢迎使者们来东梁做客,以及介绍了东梁国的风土人情。
简单的几句话,听得在座的南疆使者连连夸赞。
这一刻,在场的官员们都震惊了!
原来太子殿下不仅会打仗,还会南疆话!
“......”梁春荣本想让六王爷表现一下,没想到六王爷把这个机会转给太子,让太子出尽了风头。
礼部尚书宋福也将这一幕看在眼里,颇有些意外地看了眼太子。
不得不说,太子的南疆话说得既流利又标准。
不像那些南疆使者,操着一口蹩脚的中原话。
但即便是这样,六王爷仍是他最欣赏的皇子,没有之一。
接下来,太子也加入了与使者们的聊天当中。
半个时辰后,宴会进入了尾声。
待礼部把南疆的回礼准备好了,建元帝就对太子说:“太子,你与礼部诸卿好生送送南疆使者,朕就不去了。”
建元帝有晕船的毛病,而且还晕得不轻,如非必要,他一般不会坐船。
并且,他还钦点了几名成年皇子一同随行,说是让他们跟着去涨涨见识。
对此,太子、礼部大臣、皇子们纷纷应下了。
宴席散了后,裴玄凌前往宫门,随意问道:“出宫的马车可有备好?”
黄得昌在一旁引路,“回殿下的话,都备好了,就停在宫门前,蒋美人也早已坐在马车里等着您了。”
说起来,蒋美人今日和往日有些不一样呢。
具体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上来,反正怪好看的。
片刻后,众人抵达宫门前集合。
在礼部官员的安排下,王公大臣和使者们有些骑马,有些乘坐马车。
一切安排妥当,裴玄凌才往自个的马车走去。
待走到马车前,黄得昌用佛尘掀起了车帘。
裴玄凌踩着小太监的背上了马车,当他抬头看到马车里的女人时,不由得微微一怔。
第20章 故意弄成这样的
她今日似乎施了妆?
素来苍白的鹅蛋脸,此刻透着一抹淡淡胭脂粉,圆嘟嘟的双颊各有个小酒窝。
骨肉婷匀的身材,弯弯的柳眉,薄薄的双唇如海棠花瓣娇嫩欲滴。
长睫下,是一双清澈晶亮的美眸,整个人透着青春俏丽的气息。
并且,女人整张脸丰盈透亮,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裴玄凌皱了皱眉,目光落在女人发亮的脸上。
春杏见太子看愣了,嘴角露出姨母笑。
早就说了,太子殿下若是见到小主施妆的样子,肯定会被迷倒的!
蒋诗诗见太子盯着她看,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看向马车一角,“要起程了,殿下快上马车吧。”
裴玄凌低低“嗯”了一声,抬脚上了马车,在主位上坐下。
同时,车帘也被放下了。
蒋诗诗正透过车窗看向外头呢,忽然有块手帕递到她眼前。
她转头,嘴角礼貌性上扬,有些诧异地看向太子。
“在这等了许久?”男人低低地说:“看你晒的,脸上都出油了,快些擦干净。”
蒋诗诗石化在原地,嘴角笑容逐渐消失。
油?
她刚洗完脸,化完妆,又才出门不久,脸上哪里来的油?
哦...她想起来了。
今儿她在鼻梁、颧骨、眉骨、以及上唇唇峰打了自个做的高光。
原主五官肌底好,在东宫不化妆也无妨。
可这具身子终究是体弱,气色不太好,出门在外还是要施妆提亮气色,哪怕淡妆都好。
“哎呀...”蒋诗诗轻轻推掉男人递来的手帕,“妾身脸上不是油,这是光,人家这叫高光好嘛,你们男人不太懂,人家都是故意弄成这样的......”
故意弄成这样的?裴玄凌挑眉。
别说宫里没女人像她这般。
便是整个东梁国,也没见过像她这般满脸发光的女子。
蒋诗诗:“妾身这样是不是不好看?”
对上女人无辜的大眼睛,裴玄凌认真看了眼女人,“尚可,只是以后不要弄成这样了。”
蒋诗诗:“......”听着怎么很勉强呢?
“可妾身气色太差,不施妆不太好。”
裴玄凌看着清透灵动的女人,若她脸上真的不是油,倒也未尝不可。
施了妆她,确实比之前看起来气色好了许多。
于是,男人若有所思的“嗯”了一声,算是准许了。
蒋诗诗不打算继续和直男讨论化妆,索性闭目养神。
在她闭目的时候时候,太子几乎同一时间闭目养神。
于是,马车内突然陷入了安静。
紧接着,马车开始缓缓行驶。
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了下来。
“殿下、蒋美人,到西湖码头了。”黄得昌掀开车帘。
裴玄凌先下的马车。
蒋诗诗扶着春杏的手下了马车。
此时,王工大臣们也陆陆续续下马,或是下马车。
蒋诗诗看了眼周围,就见码头停靠了一辆奢华而古典的画舫。
那画舫面积宽,足有两层。
一眼望去,堪比后世的游轮。
外观上形似一栋亭台楼阁,飞檐翘角,玲珑精致的四角亭子。
从这看过去,还能看到船内有美人靠,盘龙柱子、彩画。
龙柱上的浮雕盘龙和祥云一层扣着一层,层层错落有致,雕刻精细到盘龙身上的每一个鳞片都细细可数。
古代皇家标志性元素,在画舫船上体现的淋漓尽致,给整条船增添了富贵、华丽的气质。
想必这便是皇家用来招待宾客的画舫。
正如蒋诗诗所猜想的那般,众人刚到码头,就被安排进这辆奢华的橙红色画舫。
画舫除了数间小客房,还有前厅和后厅。
基本上男人聚集在前厅,女人们聚在后厅。
蒋诗诗第一次出席这样的场合,人生地不熟的,便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着。
由于她的身材不符合本朝以瘦为美的标准,不少女眷们朝她投来异样的眼神。
那些眼神仿佛在说:胖成这样也有爷们宠爱?
要是旁人被异样看待,说不定就社死了。
可蒋诗诗是后世穿过来的,在她看来,做人最重要的是健康快乐,别人的看法和想法对她来说无足轻重。
尤其是那些扭曲的错误的看法和想法,她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
蒋诗诗是心态乐观,奈何有人喜欢搞事。
“哟,这是谁家后院的,都胖成这样了,一点都不符合咱东梁国纤瘦的美。”说这话的,是“怀王妃”。
书中曾说过,怀王妃为人张扬,喜欢恃强凌弱,以彰显她作为王妃的权利。
蒋诗诗本就遭受到异样的目光,如今怀王妃当众将她拎出来说事,在场的女眷纷纷看向了她。
那些目光中,有嘲讽,有鄙夷,也有保持中立看戏的人。
今儿游船的女眷当中,只六王妃和怀王妃身份最尊贵。
六王妃晕船,早就去客房歇息了,如今便只怀王妃身份最尊贵。
因此,就算在场有人不认可怀王妃的所作所为,也不会因为不相干的人,惹怀王妃不快。
春杏气得不行,可她只是宫女,不好顶撞在座的贵人们。
她只是昂头挺胸,底气十足地说:“我家小主是东宫的蒋美人!”
此话一出,在座大部分人都不相信。
“怎么可能是东宫妃嫔!”怀王妃嗤笑一声:“本王妃虽与东宫后院相交甚少,但也和我家王爷去过东宫几次,却从未听说东宫有位如此圆润的妃嫔。”
“至于蒋美人么,我倒是有所耳闻,那是位患了厌食症,身形骨瘦如柴的妃嫔,可不像某些丰盈圆润的人!”
一开始,周围的人还对蒋诗诗东宫妃嫔的身份有所顾忌。
如今怀王妃都出来打假了,她们也就无所顾忌,纷纷议论起来。
“我就说嘛,瞧她穿着打扮皆是普通,怎可能是东宫妃嫔?”
“依我看,估计是哪个武将家的小妾吧,毕竟那些莽夫脑子比较简单,只要脸蛋好看就成了。”
“那也不能娶这么胖的呀,一个女人若是连自己个的身材都管控不好,还能指望她管家?伺候爷们吗?”
如此云云......
本来蒋诗诗还不理解当朝女人为何讲究以瘦为美。
甚至为了追求极致苗条,病态到患上厌食症,也要保持骨感美。
如今她亲身经历这种语言暴力、身材歧视,似乎有些明白了。
其实,她的体重对应身高的话,完全是标准身材,充其量就是微胖而已。
只是她健身,肉都长在该长的地方,就格外惹眼罢了。
也不知道她们为何对一个女子的体重有如此大的恶意?
蒋诗诗懒得和她们争辩,她只是对春杏说:“春杏,既然她们不相信我是东宫妃嫔,你便把黄得昌请来。”
第21章 每个人生来都是与众不同的
太子要忙着招待使者,与官员们周旋,就不必劳烦太子了。
再说了,当朝太子若是跑到女人堆里给她解释身份,实在有失太子身份,也太抬举那些搞事的女眷了。
见春杏去请黄得昌了,原本还聒噪的女眷们气势降了大半。
前厅与后厅相隔不远,黄得昌很快就挽着拂尘匆匆赶来。
一进来,他先是朝几位王妃作揖。
接着就“噗通”跪在蒋诗诗面前,语气恭敬且充满担忧。
“蒋美人,殿下特意带您出宫散心,您可一定要玩得开心,若是您不顺心了,奴才没法向太子殿下交代啊!”
平日里,黄得昌在蒋诗诗面前都是中规中矩,还从未如此恭敬过。
“倒也没什么不顺心的。”蒋诗诗知道,黄得昌这是在给她做脸,“只是有人质疑我东宫妃嫔的身份,还请黄公公帮我证明一下。”
“质疑?”黄得昌起身,环顾四周,“谁敢质疑东宫妃嫔?”
黄得昌作为太子身边的红人,他都这么说了,众人自然相信那位圆润的女子就是东宫妃嫔。
并且,还有人带头跟蒋诗诗道歉,“抱歉,蒋美人,我不知你是东宫妃嫔...呃...总之...还请你见谅。”
有人带头道歉,大部分女眷不敢得罪太子,也都能屈能伸,向蒋诗诗表示了歉意。
只怀王妃一脸不悦,觉得蒋诗诗和黄得昌在当众打她的脸!
怀王妃:“黄公公误会了,我等也不是质疑蒋美人的身份,主要是蒋美人身材太过丰盈,我们一时没认出来罢了。”
“再说了,她是不是东宫妃嫔还是其次,主要是她身材丰盈,一点都不符合我们东梁国女子对美的追求,我们也是为她好,这才多说了几句。”
就算蒋美人是东宫妃嫔又如何?
还不是掩盖不了她肥胖的事实?
蒋诗诗:“......”还是头一回听到把排挤、身材歧视说得如此清新脱俗的。
“多谢怀王妃好意。”黄得昌虽是太子跟前的红人,但终究是矮人一等的奴才。
气归气,该守的规矩还是要懂,不能给太子殿下丢脸。
“只不过,蒋美人终究是东宫的人,只要太子殿下不嫌弃,那便不要紧。”
这话翻译一下就是:我家太子殿下都没说什么,关你蛋事?!
原本坐着的蒋诗诗也起身说话,“怀王妃说的对,我确实不符合东梁国女子对美的追求。”
“但是......每个人生来都是与众不同的。不同的身材,不同的容貌,不同的性格和想法...这并不能代表谁对谁错。”
“身材胖瘦亦不能代表对错,我认为...只要健健康康的,不要为了追求极端的美而伤害自个的身体,那么,无论胖瘦都挺好!”
大概是蒋诗诗说的言之有理,在场不少女眷跟着附和她,反而没几个帮着怀王妃说话的。
因为在她们看来,蒋美人一番话说得着实大气!
怀王妃本就不占理,如今气势上又输了一截,自然无话可说,气得直接喝了一大杯茶。
呵,话说得再好听,也只是个小小美人,跳梁小丑罢了。
这边处理好了,黄得昌则小声同蒋诗诗说:“蒋美人,若没其它事,奴才先去前厅忙了。”
“去吧,这次有劳黄公公了。”蒋诗诗言语之间多有感谢。
“不碍事不碍事......”黄得昌连连摆手。
心中却在想,平时后宫妃嫔待他顶多比别的奴才要客气,可不会像蒋美人这般真诚有礼。
真诚得就好像...他们之间是平等的。
待黄得昌去了前厅,蒋诗诗身边围了不少女眷,都是找她聊天的。
聊的无非就是京中八卦。
比如...哪家小妾好嚣张哟,居然夺了正妻的掌家权。
哪家爷们宠妾灭妻,添了二十几房小妾,生出的儿子竟比孙子还小几岁。
总之...女人们腌臜事多,男人们风流事多......
到了黄昏时分,坐在窗边的蒋诗诗看见侍卫们捞了满满一网子鱼上来,就想起春杏曾说湖中鱼肉鲜美。
等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就到了用晚膳的时间了。
东梁国倒是没有男女大防那些,只是男女之间聊的事情不一样而已。
到了用膳的时候,女人们也就去了前厅,伺候爷们用膳。
片刻后,众人围坐在前厅两侧。
太子作为储君,代皇帝招待外宾,自然是坐在上首的主座。
蒋诗诗则跪坐在太子旁边,替太子斟酒、夹菜。
下首,王工大臣、南疆使者、皇子们...分别按照身份地位往后排。
隐约间,蒋诗诗听见有人喊了一声“穆王”,不由得闻声望去。
穆王在皇子当中排行老大,此刻正一脸温润地与大臣、皇子们谈笑风生。
身为原书男主,穆王不但和太子一样文武双全,还具有其他种种美德。
比如仁义、仁孝、会多国语言等等......
反正所有男主该有的优点,他都有。
且他有主角光环,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危险,危机关头总是能逢凶化吉。
哪怕面对千军万马,也能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即便刀剑穿心,仍能安然无恙。
那穆王好似脑后长了眼睛,知道有人在看他,此刻居然回头看向蒋诗诗。
对上那双平静温润的眸子,蒋诗诗不动声色地将视线转移到边上的六王妃。
只见六王妃跪坐在六王爷身旁,听说这位晕船,此刻脸色有些苍白,瞧着胃口也不大好。
“多谢太子殿下带领我等领略京城风光,愿南疆和东梁结万世之好!”一名眼眸深邃,鼻梁鹰勾的南疆使者高举酒杯,朝太子敬酒。
适才游览京城时,他发现京城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多了不少亭台楼阁和寺庙,街道繁华且热闹。
待回到南疆,他得全部禀告给国王。
紧接着,其余使者、王工大臣也纷纷朝太子敬酒。
太子有时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有时只略喝一口。
蒋诗诗看着太子用南疆话游刃有余的应付这场外交盛宴,沉稳得不像个才二十的男人。
确切地说,太子还未满二十,得下半年才满二十,行及冠之礼。
“你也用点膳食。”裴玄凌见身边的女人光顾着伺候他用膳,便低声道:“桌上这几碟鱼都是刚从湖里打捞上来的,不比杭州西湖里的鱼差。”
面对一桌子的美食,蒋诗诗早就嘴馋了,如今太子都发话了,她便夹了块松鼠桂鱼吃。
不过一会子的功夫,那条松鼠桂鱼就被她吃得只剩下鱼头了。
正当蒋诗诗打算夹另一盘红烧黄鱼时,就见太子夹向了另一盘香煎银鱼。
蒋诗诗随意提醒,“殿下,妾身刚刚夹过这盘银鱼,有股腥臭味,您还是别吃了。”
第22章 慌的一匹
裴玄凌看着那碟金黄色的香煎银鱼。
他之前确实见她夹了一筷子银子,但只闻了下,就放在盛骨头鱼刺的碟子里了。
难怪她给他夹菜时,也有避开那道菜,原来是有腥臭味。
一旁的黄得昌有眼色,忙说:“既然味道不对,奴才这就让人撤了。”
于是,他把那叠香煎银鱼递给了边上的小太监。
黄得昌:“刚从湖里捞出来的鱼,还能做出腥臭味来,你拿去给掌勺的人,让他自个好好尝尝!”
这些厨子,也不知怎么做菜的!
酒过三巡,太子吃的差不多了,他嘱咐几位大臣陪使者们喝酒,就起身准备离席。
经过六王爷身边时,太子和六王爷对了下眼神。
因为他俩饭前就约好了,饭后在六王爷屋里说事。
对上太子的视线,六王爷对太子说:“皇兄,你先去我房里坐会,我一会就来。”
裴玄凌微微点头应下了。
蒋诗诗跟在太子身后,视线落在六王爷身旁,发现六王妃已经没坐在他旁边了,不由得眸光一紧!
倒是礼部尚书宋福和几位皇子一直在和六王爷喝酒。
尤其是宋福,一边劝酒,一边劝六王爷入礼部。
“六王爷,老夫为官多年,从未见过你这般才华横溢,聪敏绝伦的年轻人,你一日不入礼部,老夫心中便一直有个遗憾......”
待蒋诗诗跟着太子离席,仍能听见宋大人相劝的声音。
片刻后,黄得昌将太子、蒋诗诗带到画舫内的一间客房。
“殿下,船上房间有限,奴才给您和蒋美人挑了件稍微宽敞点的客房。”黄得昌在前边带路。
什么?听黄得昌的意思,她要和太子睡一间房?
蒋诗诗走进客房一看,房间倒是挺宽敞的。
一间客房被隔成了里间和外间。
外间是见客的书房,只摆了桌椅和书柜。
里间摆了木柜、木施、以及一张雕花床。
而且,那张床还挺窄的!
前世,她一门心思搞事业,感情方面完全就是一张白纸。
如今和太子才认识不久,两人便要睡一张床,这会不会太快了点?
可她是太子妃嫔,黄得昌这样安排是没问题的。
蒋诗诗面上强装淡定,内心却慌的一匹!
倒是候在门外的春杏心里乐开了花,看这样子,小主今晚注定要侍寝啦!
裴玄凌随意看了眼房间,就对蒋诗诗说:“孤和六弟有要事商量,你若是累了,就先歇息。”
蒋诗诗点头应了,同时松了口气。
如此,便能避免同一时间上床睡觉的尴尬了。
太子和黄得昌离开后,蒋诗诗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她往床上一躺,“春杏,你过来帮我压着脚,我做几个仰卧起坐。”
出门在外,没有运动器材,场地也有限,只有做仰卧起坐了。
春杏听话的帮蒋诗诗摁住了脚踝。
蒋诗诗把双手放在耳后位置,一个接一个地做仰卧起坐。
然而才做了几个,刚出门的太子就返回了房间,恰好看到女人躺在床上起起落落。
吓得春杏立马松手,福身见礼。
蒋诗诗仰卧起坐做到一半,诧异地问:“殿下,您不是和六王爷有事么?”
第23章 金刚芭比
“孤有东西落在这了。”裴玄凌从屋里的柜子上取了一本书,又从书中夹层取了一张纸,塞进了袖袋。
拿好东西,他看着躺在床上的女人,“你这又是作甚?”
“锻炼身体啊。”蒋诗诗回答得理所当然。
裴玄凌上次见过女人跳奇怪的舞,所以,对于女人这次的行为,早已是小巫见大巫。
加之他还有事要忙,来不及多说什么便匆匆离开。
太子离开后,春杏继续配合蒋诗诗做仰卧起坐。
见自家小主身体如此有力,比以前不知强了多少,春杏既感到欣慰,同时又有些担忧。
“小主,咱东梁国女子讲究的是纤瘦娇柔之美,女子们不仅要维持纤细苗条的身材,学的也是琴棋书画、女红、管家之类的技能。”
“您不控制饮食倒也罢了,却成日做这些个力量动作,还美名其曰是锻炼身体,在奴婢看来,只有习武的男子,或是干重活的莽汉才像您这般,且一旦时间长了,那些男人身躯魁梧,五大三粗......”
说到这,春杏愁眉苦脸地看着蒋诗诗。
若是蒋美人有一日也变得五大三粗,那可如何是好啊?
蒋诗诗:“......”她懂了,春杏这是怕她练成金刚芭比!
“你放心好了,我锻炼身体自有分寸,不会练成大块头的。”她一边做仰卧起坐,一边说:“而我享用美食,是因为只有多多的美食才能让我充满幸福感,心情好了,身体也跟着好了,要是心情不好,我......”
“行行行,您还是尽管吃尽管锻炼吧!”春杏是怕了,比起小主原来病怏怏的样子,胖就胖点吧,“正好一会出一身大汗,趁着殿下回来前沐浴焚香。”
另一边,太子和黄得昌正前往六王爷的房间。
他和六弟说的是要紧事,黄得昌是他亲信,便是听见了也不妨事。
然而两人才走到一半,一个小太监就急匆匆把黄得昌叫走了,看那样子是有急事。
裴玄凌便打发了黄得昌,独自前往六弟房间。
到了那儿,客房门是打开的。
难道六弟已经到了?
裴玄凌抬脚进了客房。
船上的客房格局都差不多,只是这间客房比他和蒋美人住的那间略窄了些。
“六弟?”奇怪,外间没人,也没个丫鬟太监守着。
裴玄凌抬脚至内室。
刚走到门口,他便看到六王妃斜斜躺在床上,似乎睡得很沉。
顿时,他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
直觉告诉他,得尽快离开这里!
裴玄凌来不及细想,转身就往外走。
刚走出客房不远,转角就撞上了六王爷,其余几个成年皇子也跟在他身后。
“皇兄匆匆忙忙的,这是急着去哪?”六王爷问。
“不是你说的,有事同孤商议,结果孤去了你房间,你又不在,孤只好返回来找你。”裴玄凌眯紧眸子,警惕地看向六王爷身后,“他们几个跟在你后头作甚?”
第24章 某个环节出了问题
“适才宋大人非是拉着我喝酒,这才耽搁了一会,让皇兄久等了。”六王爷和太子并排往客房走,“兄弟们都喝多了,打算各自回房歇息,我们便顺道一起了。”
其余皇子见太子和六王爷有事商议,也就各回各的房间了。
待皇子们散开后,狭窄的长廊只太子和六王爷走路的声音。
直到进了客房,裴玄凌四处张望了一眼,见长廊没人,立马将房间给关上了。
六王爷见太子一脸谨慎,便问:“皇兄,你这是怎么了?”
裴玄凌压低嗓音:“有人想挑拨我俩的关系。”
“你是如何知道的?”六王爷脸上的神情变得很严肃,却并没有多惊讶。
因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有人挑拨他和皇兄之间的关系了。
裴玄凌在外间找了把椅子坐下,又指了指里间,“你进去看看便知道了。”
闻言,六王爷看了眼里间,然后抬脚往里间走。
当他看到自家王妃躺在床上时,不由得微微一惊。
之前用膳时,王妃只说头晕要出去透透气,没说要回房睡觉,否则他也不能让皇兄在房间等他。
而刚刚进门时,王妃身边的丫鬟也没守在门外,要不是皇兄让他进来看,他都不知道王妃睡在里间。
六王爷走到床边,打算叫醒王妃,“王妃,王妃......”
喊一次没反应,他又多喊了几句。
然而,不论他怎么喊,床上的人睡得不省人事,一点反应都没有。
在他印象中,王妃睡眠很浅,不应该喊都喊不醒的。
六王爷赶紧把手放在王妃鼻尖,好在气息尚稳。
既然喊不醒,他走到外间打开了门,遣人去找王妃身边的丫鬟,还让人去找随行的太医。
再次返回房间,六王爷询问了太子一些情况,急得在屋里踱步。
过了一会,有人回来禀报,说是六王妃身边的丫鬟拉肚子,在茅房腹泻不止,人都已经有些虚脱了。
又过了一会,太医被请来了。
那太医隔着床帐和手帕替六王妃诊脉。
“六王爷,王妃这是被人下了蒙汗药。”诊完脉,太医如实禀告。
闻言,六王爷和太子对视一眼,然后问太医,“可有解药?”
太医摸了把胡子,“蒙汗药可以解,只是船上没有解药,且船已经航行到湖中心,等船停靠到岸边时,想必王妃的药性已经自然解掉了。”
既如此,那便只有等王妃自行解掉药性了。
六王爷摆摆手,示意太医退下。
等到太医和闲杂人等离开后,六王爷坐在外间的椅子上,拧眉沉思。
琢磨了好一会,他实在没琢磨明白,“皇兄,你说有人想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难道他们趁着我约见你的时候,给王妃下蒙汗药,以为这就能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吗?这手段未免也太蠢了些。”
这是什么迷惑行为?
他又不是不知道皇兄的为人。
东宫妃嫔那么多,据说皇兄一个都没宠幸,明摆着对儿女情长不感兴趣,又怎么可能打她王妃的主意?
裴玄凌:“应该是某个环节出了问题。”
语音刚落,黄得昌着急忙慌地赶了过来。
“何事如此慌张?”裴玄凌问。
黄得昌朝两位爷见了礼,然后才喘着气说:“殿下,不好了,有名御厨被下了药。”
“御厨被下药?被下的什么药?”六王爷皱眉,难道这和他王妃被下药有关?是同一伙人所为?“也是被下的蒙汗药吗?”
第25章 缺德至极
“那倒不是。”黄得昌不明白六王爷为何说“也是”,他摇摇头,“那药无色无味,具体被下的什么药,太医正在查。”
“据说那御厨吃了整整一碟香煎银鱼后,不久就变得不受控制,逮住帮忙洗菜、洗碟子的丫鬟就又是亲啊,又是抱的,还当众脱起了衣服......”
话说到这,六王爷和太子对视一眼。
此刻,即便太医还没查出来,两人猜也能猜到御厨大概被下了什么药。
“香煎银鱼?”裴玄凌挑眉。
黄得昌点点头,“说起来,那银鱼原是殿下您桌上的一道菜,蒋美人说有腥臭味,奴才便让人端去厨房让御厨尝......”
主子们吃的都是山珍海味,为了不浪费,一般主子们不吃的食物,都是赏赐给底下奴才。
但要是菜品有什么问题,会退回厨房,让御厨们反省一下,下次才能烹饪出更美味的菜品。
说到这,黄得昌似乎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嗓音开始发抖,“殿下,若不是蒋美人歪打正着,如今被下药的...恐怕是您啊......”
蒋美人,又是蒋美人!
这个女人,简直就是太子殿下的福星啊!
裴玄凌:“蒋美人不是说香煎银鱼有腥臭味吗?那御厨竟还吃了整整一碟?”
“这...奴才就不得而知了。”黄得昌也有些疑惑,“说起来,奴才当时也凑近了闻,没闻到什么腥臭味。”
裴玄凌幽深的眸子微转,“那御厨现今在哪?”
“啊...呃...嗯...”黄得昌支支吾吾地回:“那御厨被下了那药,船上一时又没有解药,若是不及时解决,恐怕会爆体而亡。”
“幸好他婆姨在当帮厨,奴才便给他们空了个房间,他们正在...在办那事儿......”
此话一出,气氛安静了几息。
六王爷轻咳了一声,打破了此刻的安静,只要将太子被下药与六王妃被下药联系在一起,事情便有了头绪。
“皇兄,你之前说有环节出了问题,现在看来,问题就出在那盘香煎银鱼,幸好蒋美人歪打正着让人撤了那盘菜,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说到这,素来斯文的六王爷有些咬牙切齿。
“祸不及家人,他们竟将主意打到王妃一介弱女子身上,实在是缺德至极!”
裴玄凌:“......”
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很清楚了,对方得知他和六弟有约,先是给六王妃下蒙汗药,再给王妃身边的丫鬟下泻药,接着又在他的菜里下那种药......
为的就是等他上门找六弟时药性发作,而六王妃又正好不省人事。
届时甭管有没有事,只要被人撞见,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说起被人撞见,这让他想起皇子们跟着六弟回客房时的一幕。
思及此,裴玄凌看向六王爷,“六弟,你回房间时,是谁提议要一起回房歇息的?”
第26章 百思不得其解
六王爷拧眉回忆了一下,“好像是二哥先说的,然后四哥就招呼兄弟们早点歇息算了。”
边上的黄得昌听了后,陷入了沉思。
六王爷口中的二哥便是二皇子康王。
此人性格鲁莽,是最高调的争储者。
而六王爷口中的四哥,便是四皇子怀王。
此人性格风流,射艳无数,是穆王党中的一员。
裴玄凌:“......”如此说来,康王和怀王都有嫌疑。
六王爷:“皇兄,你说此事要不要禀明父皇?”
“......”裴玄凌微微一顿,然后果断回,“不必了,此事不好声张,我们自己人暗查即可。”
从小到大,他不知遭受过多少次刺杀、谋杀、谋害。
兴许是次数多了,父皇都习以为常,一直都不怎么当回事,亦或者是父皇太忙了吧。
除非有几次实在是闹得太大了,要不就是他受了很重的伤,父皇才会出面彻查。
一旦查到涉及的范围太广,即便查到了幕后凶手,更多的是不了了之,或是随便找个替死鬼处置。
像这次这样的事情,他都能猜到父皇的说辞,无非就是说他没有吃下对方下的药,也就没什么损失。
若是闹大了只会丢皇家的脸面,然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父皇还会说,他们那一辈的皇子都是靠自己。
所以,裴玄凌一般都是靠自己解决问题。
紧接着,裴玄凌把那张印有礼部官印的密信给六王爷看。
在这之前,他俩约好要聊的便是此事。
商量了好一会,两人一致认为这封密信出现得有些蹊跷,打算验证密信的真假,再根据情况行事。
商量好后,裴玄凌就离开了六王爷的房间。
此时已是深夜,船上大多数人都已经歇息了。
漆黑的长廊只亮了微弱的几盏灯光,靴子踩在地毯上发出细微的声音。
灯光暗了下来,周围也安静下来,裴玄凌脑海中浮现出蒋美人说香煎银鱼有腥臭味时的神情.....
“蒋美人呢?可是歇息了?”男人脱口问出。
“回殿下的话,奴才之前去房间瞧了一眼,当时蒋美人似乎有些晕船难受,也不知现在睡了没有。”
晕船?裴玄凌大步流星的往客房走。
待到了客房,只见春杏焦急地守在床边,蒋美人则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
即便是睡着了,女人的柳眉仍轻轻蹙着,似乎十分难受。
“叫太医了吗?”裴玄凌在床边的圈椅坐下,掌心贴在女人额头,倒是没有发热。
“叫了。”春杏起身回答,“可奴婢听说六王妃和御厨都生病了,随行的太医都在忙,说是要过会子才能来。”
黄得昌:“......”不是生病,是被下药了。
深邃的眸子盯着床上的女人,裴玄凌淡淡问:“你家小主是何时开始身体不适的?”
春杏:“就在您离开后不久。”
裴玄凌接着问:“她之前可有晕船的毛病?”
“奴婢也是头一次同蒋美人出宫游船,不清楚她之前是否有晕船的情况。”
春杏疑惑地说:“不过,说来也是奇怪了,小主前一刻还在锻炼身体,精神有力,下一刻就倒在床上,开始头晕无力,也不知是晕船,还是老毛病又犯了......”
“......”裴玄凌拧着眉,打发黄得昌去请两名医术好的太医过来。
约莫一盏茶后,两名太医背着木箱匆匆赶来。
两人轮番给蒋诗诗诊脉后,彼此脸上都有疑惑。
其中一名太医百思不得其解,“殿下,蒋美人身体并无大碍,想必还是厌食症落下的体弱病症,加之有些晕船......”
关于蒋美人的怪病,他曾听太医院别的同僚提起过。
说是蒋美人脉象正常,人却昏迷不醒。
当时他还觉得是同僚在为无知找借口。
如今亲眼见识,才相信同僚所言不虚啊。
若不是蒋美人昏迷不醒,他还以为太子殿下遛他们玩呢!
另一名太医紧跟着附和,“是啊,寻常人晕船尚且头晕呕吐,更别说蒋美人本就体弱,自是难以承受,待下了船,好生休养便是。”
从医数十年,还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病症。
明明一切如常,人却不省人事。
在裴玄凌看来,这两名太医说了就跟没说一样。
若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他或许会以为是太医医术不精。
可上次蒋美人晕倒,太医院医术最高的御医们也是这个说法。
这次这两个太医,也是随行太医中医术最好的两位。
既然太医也看不出,只有等蒋美人自行清醒再看了。
裴玄凌看着跪在眼前的两位太医,问:“御厨那边呢,查出被下的是什么药了吗?”
两位太医连连点头,表示查出来了。
其中一名太医红着一张老脸,走到太子身旁低声耳语,将情况都告诉了太医。
裴玄凌听了后,狠狠地咬了咬后牙槽,而后摆手遣走了太医。
然后,他留下春杏在此守着,让黄得昌带他寻那名被意外下药的御厨,他打算问御厨一些事。
可他才走到御厨的房门外,隔着门便听到里头传来妇人娇声发颤的声音。
直到后半夜,里头的声音才渐渐平息。
等到裴玄凌找到御厨问事时,御厨的婆姨已经累到昏迷,在宫女的服侍下,穿好衣服在客房内室睡觉。
至于御厨,在外间接受太子的审问。
此时的御厨虽一脸索然无味,两眼空洞无神,下眼睑一片乌青,但好在并不妨碍裴玄凌问一些细节上的事情。
与此同时,蒋诗诗也在后半夜醒来了。
许是这次的剧透没上次严重,所以,蒋诗诗起初的感受就没上次难受,醒的也比上次早。
春杏原本趴坐在床边守夜,察觉到蒋美人的手动了动后,也跟着迷迷糊糊醒了。
抬头一看,烛光下,蒋美人果然睁开了双眼,春杏面上一喜,“小主,您醒了。”
然后,她立马冲着守在门外的黄得昌大喊,“黄公公,快去告诉太子殿下,我家小主醒了。”
这是太子殿下嘱咐过的,说是蒋美人如果醒来,得立刻知会他。
外头,黄得昌尖声应了后,立马去汇报太子了。
蒋诗诗口干舌燥的,“春杏,我好渴......”
“奴婢这就给您倒些温水。”春杏扶着蒋诗诗靠床坐下,在她腰上垫了个腰枕,转身就去外间倒水了。
等她倒好了水,正好碰上进屋的太子。
还没来得及行礼,太子就朝她做了个嘘声的手势,还拿走了她手中的鎏银茶杯,径直去了内室。
见状,春杏便退下,同黄得昌一起守在了门外。
内室,蒋诗诗有些慵懒地靠坐着。
过了一会,床帐外递过来一个茶杯。
她实在是太渴了,也就没细看,接过茶杯就像水牛似得“咕噜咕噜”喝了个干净。
喝完后,她掀开床帐,将茶杯递过去时,发现对方穿着墨色蟒袍,才知道给她递水的不是春杏。
第27章 论取名
蒋诗诗可不敢使唤当朝太子,立马收回了递过去的茶杯,局促地拿在手上。
“啊?居然是您......”
可男人却拿过她手中的茶杯,放在了一旁的桌几上,然后在床边的圈椅自如坐下。
夜深人静,只有浪打在画舫上的声音。
房内只一盏六角宫灯亮起昏黄微弱的光,男人就这样坐在她的床边。
微弱的光打在他的脸上,勾勒出棱角分明的俊朗脸庞。
裴玄凌先是问了女人的身体情况,听她说好些了,才同她说起了夜里发生的事情。
“夜宴上的那盘香煎银鱼被人下了药,且那药无色无味,银针也无法验出它的药性,若不是你说那盘菜有腥臭味,黄得昌才撤给了御厨吃,导致御厨兴奋得不能自抑。”
蒋诗诗:“连银针都无法验出,这究竟是何药?”
书中只说了太子桌上那碟银鱼被下了药,具体下的什么药,书中倒是没细说。
裴玄凌被女人问住了,沉默了几息,才低低地回:“他们在菜里下的是‘美人颤声娇’。”
蒋诗诗一脸问号???
“美人颤声娇?”蒋诗诗皱着一张脸,不解地说:“这个药的名字听起来像是女人用的,他们为何要在您的茶水里下女人用的药?”
“......”裴玄凌目光灼灼地盯着面前的女人,她看起来一脸疑惑,似乎真不知“美人颤声娇”是何物。
他狠狠地咬了咬后牙槽,一时竟有些无言。
男人微微击掌,黄得昌和春杏就一同进来了。
裴玄凌看向春杏,“你同蒋美人解释一下。”
刚才太子和蒋美人说话时,守在门外的春杏也听到了。
如今得到太子的命令,春杏凑到蒋美人身边低声耳语。
“小主,美人颤声娇是男人用的,男人服用后会克制不住自己,雄风大振,女人被他们征服后会颤声发娇,俗称春、药。”
蒋诗诗点点头,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
古人可真会取名,她还是头一次听到把这等俗药取得如此清新脱俗的。
明白“美人颤声娇”是何物后,蒋诗诗想起了书中的剧情。
据书中所说,太子游湖时并没有带妃嫔同行,整个宴席由黄得昌为他添菜斟酒。
酒过三巡,太子离席后,就去了六王爷房间。
当时六王爷不在,而六王妃被下了蒙汗药,太子在此时药性发作。
所幸太子有着惊人的自控力,但热血膨胀导致他身体燥热,不受控制地撕裂了自己的外衣。
正好六王爷和其余皇子准备回房歇息,听见房间有人燥吼,便撞见了此事。
古往今来,绿帽子是男人们最大的忌讳,更何况这是传统封建又极其注重名誉的古代。
自此后,坊间还传谣太子看似不好女色,实则是个对弟媳下药的人妻控!
即便太子和六王妃什么都没发生,此事也难免会成为六王爷心里的一块疙瘩,为六王爷和太子决裂奠定了基础。
是的,书中的太子和六王爷在坏人一次次地挑拨下,最终兄弟情谊彻底决裂。
此时此刻,蒋诗诗终于明白太子明明看起来很健康,为何书中却是病死的结局了。
这次太子打了胜仗回来才多久啊,先是在皇陵被刺杀,接着就是在游船被下药。
这两件事,虽然通过她悄悄剧透规避了剧情。
但是,据书中所说,接下来进京进贡的北漠和几个藩王...那是一个比一个狠!
长久以往,身体能健康就怪了。
毕竟,储君这个位置既是万人垂涎的职位,也是个高危职业。
古往今来,死的不明不白的太子大有人在。
“说起来,这次幸亏你歪打正着,恰巧闻到银鱼有腥臭味。”裴玄凌侧头看向女人,话里有话。
“只不过,孤问过御厨,他说那银鱼并没有腥臭味,反而香气四溢,外焦里嫩,所以才将那一整盘银鱼都吃掉了。不仅是他,黄得昌也未曾闻到那银鱼有腥臭味。”
明明男人语气平静,却让人听出了一丝质疑和探究。
第28章 真诚得直击人心
“是吗?”蒋诗诗故作疑惑,“可妾身当时明明闻到了一股腥臭味啊,难道是妾身的嗅觉比较灵敏?”
裴玄凌见女人一脸疑惑,甚至在说到腥臭味时,还嫌弃地撇嘴、皱鼻子。
眼前的女人说那碟香煎银鱼有腥臭味。
可御厨却说那碟银鱼香气扑鼻。
那么,到底是谁在撒谎?
一个是误食菜品替他被下药的无辜者。
一个是歪打正着,让他避免了一场祸事的女人。
无论是哪一方撒谎,想必都有他们的原因。
比起他们的功劳,这点谎言算不得什么,也就没有深究的必要了。
当务之急,是找出谋算这一切的人!
此人制造这些阴谋,为的就是挑拨他和六弟之间的关系。
再就是想他在使者们面前闹笑话,让他的名声在东梁国乃至国外都受到损失。
如此,他掌管礼部的权利自然也就悬了。
正可谓一箭三雕!
裴玄凌白天忙着招待南疆使者,夜里又忙这些腌臜事,如今已有些疲惫。
男人单手撑在桌几上,指腹揉了揉眉心,嗓音慵懒:“你这次出宫陪侍有功,想要什么赏赐就说,等回东宫后,孤再给你补。”
“妾身不过是歪打正着,根本就没想过要赏赐。”蒋诗诗无欲无求地说:“所以,妾身什么赏赐都不要,只愿殿下平安、健康、快乐,就比什么赏赐都好。”
这不是客套,而是她的真心话。
她努力帮太子规避剧情,只是为了避免殉葬,根本没想过会有什么赏赐。
而且,除了健康快乐,别的东西在她看来都是浮云。
至于金钱,够用就好,她也可以自己挣。
女人的声音透着刚病醒的慵懒,轻轻柔柔地击在裴玄凌心头。
以往他赏赐东宫妃嫔,无非就是绫罗绸缎,胭脂水粉,金银首饰等物品。
但面前的女人不一样,这种与众不同,是她从前所没有的。
从前的蒋美人,与那几个东宫妃嫔无异。
现在的她,无欲无求,在东宫过得极其乐呵。
这样的女人,他也不知她想要什么,这才特意问她,可她却说什么都不想要。
他从小受宫规戒律长大,身边所有的人都说,你是太子,要文武双全,要规行矩步,要以江山社稷和黎民百姓为首要责任,要守住储君之位......
却从来没有一个人跟他说,只要你平安、健康、快乐就好。
这样的话,若是从别的女人嘴里说出,或许是虚伪的客套。
但从她嘴里说出来,却真诚得直击人心。
“不要不成,你好好想一个。”男人面上露出疲惫之色,语气里却透着不容置喙的坚决。
这可把蒋诗诗难到了。
她对服装首饰啥的不感兴趣,胭脂水粉自个又会做。
不管是在后世,还是在古代,也只有享用美食能带给她多多的幸福感。
想到这,蒋诗诗有了主意,“殿下,我昨儿见侍卫们捞了许多的鱼,听说有一部分鱼已经上了餐桌,还有一部分鱼放在后厨用水养着。”
“正好东宫有处人工湖,且那处湖就在诗月阁边上,所以我想问一问...我可不可以把那些鱼带回东宫养着?”
第29章 以退为进【求月票】
什么?要在东宫养鱼?
裴玄凌转头看向女人,只见女人一脸认真,不似玩笑话。
蒋诗诗见男人没有出口反对,说明有点戏。
于是,她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试图说服男人。
“反正那湖里都是要养鱼的,养什么鱼不是养?那些观赏鱼好看又不能吃,还金贵得很,不好养活。”
“宫中一条鱼就要几十两银子,想吃鱼还得紧巴着过日子,倒不如多养些可食用鱼,还能省些银子。”
黄得昌:“......”从未见过如此会过日子的妃嫔。
“你光想着吃,可曾想到旁人看到东宫养了一池子的食用鱼,会如何想?”他是不会允许有人在东宫养食用鱼的!
黄得昌:“......”还能怎么想,当然是觉得东宫穷得连鱼都吃不起,要靠自个养鱼了。
“妾身也不是逞口腹之欲的人,主要还是妾身体弱,需多多食补,而鱼肉具有很好的温补作用,尤其是鱼汤,最是滋补人的......”
春杏:“......”小主,你就承认吧,你就是嘴馋!
“你若是想用鱼作为食补,孤可以赏你银子,你拿银子去御膳房换食物便是。”
蒋诗诗:“哎呀~这和自己养鱼是不一样的,况且,妾身总不能一想吃鱼了,就伸手朝殿下要银子......”
“算了,不说这个了,殿下若是不喜欢妾身在东宫养鱼,妾身不养就是,补不补身子的,也不在这一时,反正妾身素来体弱,都已习惯了......”
裴玄凌阅人无数,何尝没听出女人这是在以退为进。
可是,只要一想到她一次又一次无意间帮他避祸,以及她说的那句“妾身什么赏赐都不要,只愿殿下平安、健康、快乐,比什么赏赐都好”,他终是认真考虑了东宫养食用鱼的可能性。
良久后,裴玄凌牵了牵唇,“你若实在是想养鱼,便养吧。”
男人嗓音清朗,透着一丝无奈,何来往日半分威严?
“那妾身就先谢过殿下了。”蒋诗诗赶紧谢过太子。
还不忘拍彩虹屁,“殿下您真是个大善人,知道妾身体弱,还允许妾身在东宫养鱼,用以滋补身体,您这般仁慈,简直让妾身感动不已!”
裴玄凌:“......”一想到东宫的观景湖即将变成养鱼塘,他有点笑不出来。
黄得昌:“......”若是蒋美人见过殿下在战场上屠杀敌人的样子,恐怕就不会觉得殿下是个大善人了。
蒋诗诗心情好,还特豪气地说:“殿下,往后您若是想吃鱼了,就让人同我说一声,我让春杏捞鱼给您送去,您放心好了,我不要您钱。”
裴玄凌嘴角微微一抽:“......”
事情都说得差不多了,裴玄凌明早还得早起,便起身走到床边,撑开双臂,“很晚了,安置吧。”
黄得昌立马上前伺候太子宽衣,还让人端了水进来,伺候太子洗漱。
一想到等会要和太子同床共枕,蒋诗诗缓缓将身子缩进被窝,最后还把脑袋窝在了被窝里。
“妾身还有些不适,得再睡会。”被窝里,传来女人软糯的声音。
一番洗漱后,黄得昌吹熄了蜡烛,转身出去就把门给带上了。
裴玄凌掀开被子上床,刚躺下,手臂就碰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第30章 灭口
掀开锦被一看,原来是蒋美人的脑袋。
女人呼吸均匀,娇躯蜷缩在被窝里。
微弱的月光照在她莹白的鹅蛋脸上,双颊肉嘟嘟的,看起来吹弹可破。
即便是熟睡,嘴角仍带着微微上扬的甜笑,看得他的嘴角也不自觉上扬。
真是个无忧无虑的性子,躺下就睡着了。
裴玄凌替女人把锦被往下拉到脖子处,以免她在被窝里呼吸不畅。
替她掖被子时,无意间碰到了女人柔嫩的肌肤。
温温的,很滑。
掖好被子,裴玄凌就收回了手,没多久便沉沉入睡了。
次日清晨,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时,画舫即将抵达京城边界。
同时,裴玄凌也起床了。
男人下床后,回头看了眼仍熟睡的女人。
为避免吵醒她,去了外间更衣洗漱。
黄得昌一面伺候太子更衣,一面悄声道:“殿下,昨儿夜里,咱们的人才开始暗查,就有两名宫女在夜里‘失足坠湖’。”
“呵。”裴玄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如此巧合,显然是被人杀人灭口了。
幕后之人以为这样就能断了线索?他和六弟是不会就此作罢的!
一番洗漱后,裴玄凌率领王公大臣把南疆使者送离了京城,然后就开始原路返回。
到了傍晚的时候,画舫停在最初的码头。
众人下了船,纷纷改坐马车各回各家。
马车停在皇宫门口时,蒋诗诗和春杏步行回东宫。
在她们身后,有一群推着独轮推车的侍卫。
推车上放有木桶,桶里装满了湖里捞的鱼。
一路上,宫女太监看到这番场面都有些诧异,但他们不敢说,也不敢多问。
到了东宫,侍卫们就把鱼全都放进了东宫的人工湖里。
蒋诗诗让春杏给了他们辛苦费,她自个则站在湖边,看着绿色的湖水,成群的鱼儿在湖里游来游去。
奴才们以为蒋美人在看风景。
只有蒋诗诗知道,她满脑子都是香辣烤鱼,酸菜鱼,红烧鱼,骨酥鱼,炸鱼,雪白的鱼汤......
回到东宫,每日晨省就少不了,这是规矩。
次日清晨,蒋诗诗像往常一样,去唐侧妃寝宫晨省。
初春的阳光暖洋洋的,天蓝得一丝浮絮都没有,瑰丽地熠熠发光。
如此好天气,妃嫔们不再像之前那般,全聚在堂间喝茶。
而是全都坐在凉亭里晒太阳,吃点心。
蒋诗诗坐在石凳上,当她看到唐侧妃面上的妆容时,略微有些惊讶。
“唐姐姐,你今儿气色真好,不仅白里透红,肌肤还通透而有光泽,好似吹弹可破呢。”顾美人直夸唐侧妃气色好。
“那是自然。”指腹轻轻摸了摸自个的脸蛋,唐侧妃颇为得意。
“还不是多亏了我兄长,托人从宫外给带了一套上好的胭脂水粉,只要往脸上一抹,那气色立马就不一样,尤其是其中一种亮粉,抹到肌肤上就清透发亮。”
顾美人一听,也想要拥有一套这样的胭脂水粉,便有意打听。
“什么胭脂水粉?居然有如此奇效?不知是在哪儿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