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3章 番外14
“哎呦，这是咋了？全身都缠上白布条了？”老太太看清楚张宸毅的第一眼，不禁一愣，随即着急忙慌地问。
“噗嗤。”伍小四被这话给逗的没忍住笑了出来。
龚香琴也不由跟着一笑，觉得这老太太真是有意思，瞧着让人心生亲切，说话也让人觉得好玩。
“被狼追，从崖上给摔下来了。捡了一条命回来。”张宸毅也嘴角带笑地说道。
老太太拄着拐杖走到他的病床前，拍了拍他的被子，盯着他瞧了又瞧，笑着道，“是个有福气的。以后铁定事事顺心。”
“谢谢大娘你的吉言。”张宸毅笑着和她说了两句，又瞧向后面走进来的乔老伯，笑着冲他打招呼。
乔老伯应了声，还是觉得有些局促，这几个年轻人热情的让他有些招架不住。
甚至不由怀疑难道他和老伴儿窝在山里太久了，没发现这世上的人都变的这么和善了？
“大娘，大爷，你们喝口水，在这歇会。我去挂个号，一会儿过来带大娘去检查。”伍小四让他们坐下，然后招呼着龚香琴招待他们，她则是准备去挂号。
“号我去挂。你留这。”栾航却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冲她说道。
“……哦。”伍小四盯了他一眼，冲他笑了笑，看着他离开病房。
仔细做了个全身检查，老太太除了肺病外，其他的什么血压指标其实都很正常，而且，虽然肺病比较严重了，可是，却也没到无法医治的地步。
只要用药，便可以缓解，多活个几年，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之前乔老伯也给老伴儿用药，可是，一来他就只懂得一些皮毛，二来呢，他也没钱买贵重的中药，所以，这肺病也就只能克制一些，无法缓解，而且越来越严重。
“大娘！你听见了吧？你的身子好着呢，病也能治。你好好吃药，再活个十几年，不成问题。”小四开心地说道。
老太太也高兴地点头，“好，好，多活一些时候。”
陪陪老伴儿，也兴许能和这些孩子们再接触上一两回，甚至可能还会看到他们可爱的娃娃出生。
这么想想，就觉得都是盼头，心也微微发烫，身上充满了力气。
乔老伯从知道结果后，就激动的不行，一直在那里抹眼泪，眼睛通红通红的冲栾航还有小四说谢谢。
“哎呀！不用谢。我说要认大娘做自己干娘呢，这下应该没问题了吧。干娘你就好好养身子，等着我和栾航结婚，生个外孙女给你们抱着玩。”伍小四笑着说。
老太太被她说的红光满面，哈哈哈一直大笑，开心地根本就合不拢嘴，“好，好，我们等着。”
“等你和栾航结婚生孩子，倒不如等我肚子里的孩子出生快一点。”龚香琴笑着说道。
“你能怀孕了？”栾航听到这消息，一脸的震惊，然后又看向张宸毅，见他笑眯眯的，明显是知道，不由笑着恭喜，
“苦尽甘来啊！恭喜恭喜！不过，你们这就知道有孩子了？查过了？”
“还没呢。”龚香琴笑着抚了抚肚子，再过两天去查，“不过，已经确定怀孕了。”
说着，她笑着看向小四，“这次，你可要好好加油哦。”
小四则是直接看向栾航，说道，“这可要看他了，我加油也没用啊。”
“……”栾航真想将她的小嘴给堵上。
其他人则是哈哈大笑，老太太笑着直说年轻人真有意思。
乔老汉也跟着笑，心里不住的想着——
感觉一辈子的福气都用在这个时候了，遇见几个可爱的孩子，让老伴儿和他又有了活着的盼头和乐趣。
真好，真好。
老太太被安排住院观察几天，乔老汉也想在医院陪着睡在病房里，被小四给劝住了，让他回临时租的房子去住。
走路就五分钟，离的很近，晚上也能休息好，白天也有精力陪床。
想了想，又有老伴儿相劝，乔老汉也就同意了。
伍小四高兴地让出了自己的房间，直接将自己的东西搬到栾航的房间，说是暂时委屈委屈他，和他同住。
“你是不是一直打着这主意呢。”栾航看着她的东西，双手抱臂，神色有些一言难尽地说道。
“……当然没有了。”伍小四心说有也不承认，“我可是个矜持的女孩儿。”
“……”栾航嘴角一抽，心说你矜持？那动不动就说情话，就往自己身上靠的姑娘不是你啊。
不过，这埋汰的话，他当然不好说出口了，还是要给她几分面子的。
主要是也不舍得喷她。
“我弄了两个被窝，我们一人睡一个。”伍小四弄完之后，又说道，“当然你想要睡一个被窝，也不是不可以啦。”
“……就两个。你别乱动。”栾航心里想自己该睡在医院的，为什么要和她睡一张床。
“嗯嗯。”小四笑着点了点头，还向他保证，“我睡觉可老实了，绝对不会打扰到你。”
栾航轻哼了一声，还是觉得有些不太自在，“我去外面抽根烟。”
丢下这话，栾航就赶紧掀帘子出去了。
“抽完记得刷牙！”伍小四在他身后喊，“我不喜欢你一嘴烟味。”
“……”栾航脚步一顿，没理她，心说我又不和你亲嘴，我一嘴烟味怎么还碍你事了？！
不过，等抽完烟，要进房间前，他还是转身去刷了牙。
啧。
栾航在心底唾弃了自己一声，真是贱啊！
等他再进了屋，见到小四坐在床边，拿着剪刀在剪窗花，不由凑上去，看了一会儿后，也没看出她在剪什么，还是说道，“你还有这手艺呢。”
“嗯，过年的时候，除了卖皮子，就靠这个赚钱。”伍小四放下剪刀，将窗花纸给小心地展开，一脸求表扬地给他看，
“像不像你？”
“……蛮像的。”栾航愣了愣，从她手中拿下来，盯着看了半晌，不由勾唇笑了笑，“手挺巧。”
“喜欢吗？”伍小四站起身，又冲他问。
“嗯。”栾航点头，笑了笑。
第784章 番外15
栾航拿着剪纸看了又看，然后掏出来皮夹，将其重新折叠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入最里层，妥善保管。
伍小四盯着他的动作，不由地笑眯了眼睛，“你若是喜欢，我每天剪十个八个的给你，不用这么小心收藏啦。”
栾航瞅了她一眼，心说真是个傻妞，第一个那能和之后的意义一样嘛，不过，他轻哼了声，也没说其他的话。
伍小四瞅着他，一直咧着嘴笑，将栾航笑的有些尴尬，最后没好气地在她脑门上弹了下，故作凶凶地道，
“笑个屁啊！赶紧睡觉了。”
伍小四直接抓住他的胳膊，绷着脸靠近他，踮起脚尖，去嗅他的嘴边。
“……你在做什么？”栾航拧眉，耳朵微微有些泛红，像是被调戏的小娘子一样，拼命的往后躲。
“闻闻你刷牙了没？”伍小四改为双臂抱住他的腰，“你今天欠我一个吻。你要还给我。”
“……咱有点矜持行吗？”栾航低着头看了她半天，又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这种事情也随便说。”
“那你说你那个时候是不是打算吻我的？”伍小四心说我再矜持，那什么时候将你给勾到手，就是要舍弃脸皮的死死缠着你。
“……嗯。”栾航也没否认，低低应了声，可仍旧想要努力地为自己辩白一下，“当时是……”
“情不自禁，我懂得。”伍小四立刻笑眯眯地道，“你已经喜欢上我了，你要正视你的内心。”
说着，她才伸出食指，在他心脏处指了指，指完后，又疑似耍流氓地在他胸口拍了拍，摸了摸。
“……别瞎摸。”栾航一把将她的手给握住，低头在她唇上轻轻碰了碰，立刻就移开了，后退一步，粗着嗓子喊道，“赶紧睡觉！”
伍小四摸了摸嘴唇，瞪着他，心里想着你还能再敷衍一点嘛！
“这个不算。”伍小四叉着腰，横眉竖眼地说道。
“……那你要怎么才算？”栾航被她磨的脾气也上来了，心说我一大老爷们被一女孩子给天天逼的跟什么似的，真是丢人！
所以，他索性走到炕边，大刀阔斧特爷们的一坐，冲她一勾手，“你自己来亲。”
伍小四被他这样子给勾的心跳瞬间飙升，扑通扑通地都要跳出来，她满目爱慕痴迷地看着他，觉得她家阿航实在是太有男人味，太帅气了。
“来不来？”栾航见她愣在那不动，眉梢一挑，嘴角带着略邪气的笑，又冲她说了一遍。
“来来来！”伍小四连声应着，猛的上前一冲，整个人跨坐在他腿上，双手搂着他的脖子，面对面，动作不能再亲昵火辣地看着他。
栾航伸出手，搂住她的后腰，免得她会掉下来，并往里面收了收，让她距离自己更近一些，盯着她的眼睛，压着声音说，
“你不知道这样子坐在一男人身上很危险吗？”
“……我巴不得被你给吃了。”伍小四低头，在他唇上轻轻咬了下，伸出舌尖，滑过他的唇瓣，轻喘着说道。
“你这勾人的本事从哪学的？”栾航被她的动作弄的浑身一僵，随即觉得一阵热浪涌起，这让他搂着她后腰的手不禁用力一收，目光也变的更加暗沉，里面似乎有风暴在酝酿。
“跟你学的。”伍小四被他的手捏的嘤咛了一声，双手改为捧着他的脸，在他嘴唇上又含了一下。
“……胡扯！我什么时候教过你这个？”栾航轻嗤一声，放在她腰间的右手改为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往下一按，主动地在她唇上轻咬了一下，“我这可还是跟你学的。我没那么多花招。”
“真是跟你学的。在梦里。”伍小四被他咬的很是激动。
天知道她日夜思念了多久，期待渴望着可以再这样和他亲近，可以这样被他再次搂在怀中亲吻。
从回来见到他的那一秒起，她就想象他可以拥抱自己，可以亲吻自己，可以占有自己。
可是，不能！
因为他的记忆中还没有她，因为他还没爱上她。
她死缠烂打，步步紧逼，让栾航无法思考的快速接受自己，才过了三天，他们已经可以如此亲昵了，看样子似乎进展很不错，很顺利。
可是，小四却觉得远远不够，仍旧慢的让她心焦难受。
“什么梦里？”栾航被她说的勾起了兴趣，因为他也做梦了，在梦中他和她之间似乎翻过来一般，她羞涩撩人，而他总爱耍流氓。
“就是我梦见你在梦里亲我，抱我，还和我一起睡觉。”伍小四说着，将头埋在他的脖颈处，似乎有那么一点点不太好意思了，不敢看着他说。
“……这两天梦的？”栾航放在她背上的手不禁搓了搓，然后偏过头，被勾的有些心痒地问道，“你还害羞了？真难得啊。”
“……”伍小四低头，在他的肩上不开心地狠狠地咬了口。
哼哼，人家又不是真的二十岁的小姑娘，跟你都老夫老妻了，孩子都生过一次了，谁还天天害臊啊！
栾航被她咬地闷哼了一声，略微有些强硬地让她将脑袋给抬起来，盯着她看了半天，这次没在逗她，而是遵从自己的内心，吻住了她的小嘴。
伍小四被他吻的浑身一颤，愣了能有一秒，便激烈地回应他的亲吻，主动伸出小舌，勾着他过来，和他唇齿勾缠……
过了好久，栾航松开她，轻喘着盯着她，两人互看了一眼，这次也不知是谁主动，两人的唇再次碰到一起，吻的难舍难分。
伍小四整个人都沉溺在和栾航的亲密接吻中，激动幸福地浑身战栗，甚至，不知什么时候，她的眼泪再次滑落，顺着她的脸颊，滑到唇边。
两人都品到了眼泪的苦涩滋味。
“……你哭什么？”栾航松开她，用指腹为她擦去眼泪，有些看不懂她眼中那幸福又哀伤的感情，可是，这并不妨碍他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一点点的刺痛着。
“高兴的哭了。”伍小四笑着说。
第785章 番外16
“真是个……傻妞。”栾航轻叹了一声，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他捧着她的脸，温柔地吻了吻她的眼角，
“好了。别哭了。我看着都心疼了。”
总觉得欠了她的。
或许，上辈子真是他欠了她的。
“真心疼了？”伍小四听他这么说，又哭又笑的，“就该心疼。哼哼……哎！你心疼我，岂不是说你爱上我了？”
“才几天啊，就说爱上了。”栾航捏了捏她的腰，“喜欢你是真的。”
要不然不会放任她这么亲近自己，要不然也不会这么亲近她。
现在的栾航，明白了心动是什么滋味，可还是觉得爱情和婚姻距离自己有点远。
这一次，他总是过于被动一些。
怕自己对小四的喜欢，属于意乱情迷多一些，毕竟，她也是个漂亮姑娘，还贴的自己这么近。
所以，他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想清楚。
亲亲抱抱是最大的尺度了，若说要和她睡，没到那个份上，哪怕她愿意，可是，栾航却觉得自己不能这么随便。
“下来。睡觉了。”栾航轻拍了一下她的屁股，让她从自己腿上下来，这亲昵暧昧的动作，让伍小四看了他一眼。
哼哼，假正经，真流氓。
才不信你没有在心里想过冲我耍流氓的事呢。
不过，伍小四还是从他身上下来了，打了个哈欠，爬上炕，拉开左边的被窝，毫不避讳地将裤子一脱，露出两条笔直的美腿，穿着条小内内就钻进了被窝里。
栾航扫了一眼，很是没出息地心口一跳，连忙去摸鼻子，更怕自己会丢人的流鼻血。
伍小四也没有存心勾引他，她根本不拿他当外人，自己老公还避讳个啥啊，所以，她将毛衣也是一脱，露出里面的小背心，扭头冲栾航说，
“你不睡啊？”
“……这就睡。”栾航口干舌燥地转身，赶紧将房间的灯给光了，转头再隐约看见她已经躺下了，不由轻呼出一口气。
这小妮子，真是够坦荡的，被她这么一弄，自己若是再多点其他的心思，感觉就非常不要脸一样。
啧。
刚才说不想睡的是自己，如今，被勾的心猿意马，想入非非的也是他，真是……贱啊！
栾航日常唾弃了自己一回，走到炕边，将裤子一脱，毛衫也是，里面他也有穿背心。
以前他是一定会脱掉再睡的，可今天，他觉得自己需要再穿件秋衣才能睡。
这边刚等他躺下，小四就裹着被子，一脸开心地往他这边凑了，笑眯眯地瞅着他，也不说话。
“……赶紧闭眼，睡觉！”栾航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简直是勾引自己犯罪，让他也不能寐啊！
一想起她的那双腿，还有鼓鼓的胸口，他就无法控制地一阵口干舌燥，心痒痒的不行。
“嘻嘻……开心。”伍小四又看了他两眼，然后闭上了眼睛，可等了几秒钟后，她又立刻睁开了，继续笑嘻嘻地瞅着他。
“……”栾航瞪了她一眼，然后很幼稚地背过身，眼不见为净。
伍小四觉得看他背影也开心，往他身边小心地挪了挪，感觉到他的体温了，便停了下来，挨着他，又甜又安心地闭上眼，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栾航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她均匀地呼吸声，过了好大一会儿，不由地小心地转过身去看她。
“阿航？”这时，小四砸吧了下嘴，正好小声地哼哼。
“……嗯？”栾航应了声，等了好大一会儿，也没听见下文，才发现她刚才只是呓语，并没有醒过来。
“你到底是谁？”栾航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伸出手，虚空从她的额头，描绘着她的五官，一直滑落到她的唇上。
你到底是谁，可以这样牵动我的心，我的情绪，让我生出种种的不舍，不忍，还有心动。
才三天啊！
总觉得已经要为你沦陷了。
“阿航，你个骗子。”不知过去了多久，伍小四似乎做了什么噩梦，她拧着眉，痛苦又悲哀地说道，“为什么没回来，骗子！”
栾航刚要睡着，被她这动静给弄醒了，迷糊地想着自己哪里骗她了，什么不回来。
更让他慌张的是，伍小四哭了，在梦中哭了，抽泣着，哀痛着哭着喊他的名字抽噎着。
栾航手足无措地看着她，伸出手，想要将她给推醒，可胳膊伸到半空，不是推，而是变成了轻拍，想要用这样的方法来安抚她，嘴里也低低哄着，“我在这呢，没骗你，别哭了，别哭了……”
小四微微睁开眼，迷糊着瞧着他，又哭又笑地喊了他一声阿航，就从被子里伸出胳膊，一把抱住了他，“别走了，陪着我。阿航，我好想你。”
“……嗯嗯，不走了。”栾航身子僵硬了一瞬，随即放松下来，索性将她搂紧怀里，轻轻拍着哄着。
这般肌肤相亲，他竟是没有丝毫想入非非，就是觉得心疼，很心疼她。
唉。
早晨伍小四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就睡在栾航的怀里，两人手脚相缠，简直不要太亲密。
嗯？
昨个自己缠上来的？
栾航没有推开自己？
伍小四心情瞬间很好很好，忍不住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
“醒了就回自个被窝。”栾航松开手，将腿也从她的两条腿中给抽出来，肌肤的摩擦，就像是一团火，瞬间将栾航给点燃了。
让他不由地抽了口气。
本来早晨就是男人比较什么的时候，这也怨不得他。
“阿航，你想要了啊？”伍小四见他这个模样，没有松开他，而是双臂缠上去，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地说道，
“你可以要了我。”
“……躺好！”栾航觉得自己费了平生最大的定力才能将她从自己身上给拽下来，然后再将她给塞到被窝里，给她盖上被子，护的严严实实。
伍小四无辜地冲他眨眼，“你们男人憋的太狠了，会不好。”
“……这话是哪个混账告诉你的？”栾航咬牙切齿地问。
“……你啊。”伍小四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我知道你不混账。”
第786章 番外17
栾航被伍小四给说的不禁怀疑人生。
他将这几天来，和她在一起的每一个细节都回顾了一遍，十分确定自己并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你别忽悠我啊！这话我没说过！在我这，女孩子要矜持，矜持，矜持！”
“……哦。”伍小四打着哈欠，十分敷衍地应了一声，嘟了嘟嘴，感慨地说道，“你们男人啊，就是毛病多，要求多。女人矜持害羞了，你们就想要放的开的，热情的。女人一主动了，就又要矜持的，真是难伺候啊。”
“……”栾航被她给怼的无言以对，瞪着她好久，快速地穿好衣服，就连大袄都没穿，撩开帘子就出去了。
被冷风一吹，他冻的浑身打了个哆嗦，什么火气都被吹没了。
特别心如止水。
“喂！你别冻感冒了！穿好衣服再出去！”小四从床上爬起来，皱着眉头，冲他高喊。
“……嗯嗯。”栾航胡乱应着，也有些扛不住，快速地掀开帘子又走了进来，见她从被窝里钻出来，大半个身子都露在外面，顿时又呼吸一乱，虎着脸说道，
“赶紧穿好衣服！”
“你帮我拿那件灰色的秋衣，在柜子里呢。”小四应了声，特别自然地支使他拿衣服。
“……给你。”栾航看了她一眼，深吸一口气，还是走到柜子前，给她将衣服给拿了出来，给扔到床上后，见她自然地抓起来就穿，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地说道，
“你是怎么如此自然的叫我这个陌生的男人给你拿衣服，还如此自然地当着我的面穿衣服的？”
“第一，你对我而言，一点都不陌生。”伍小四将秋衣套进去，掀开被子，露出两条光洁的长腿，拿过来棉裤，一边往里面穿，一边神色自如地说，
“第二，你早晚是我老公。”
“……”栾航抿了抿嘴，决定闭嘴。
因为他发现，对于这种问题，他永远也不可能吵赢她。
“你昨晚上……为什么喊着我名字哭了？梦见什么了？”栾航抽出一根烟，想要抽，想到她好似不喜欢，就又放了回去。
“一些不开心的事。”伍小四提裤子的手一顿，拧了拧眉问，“我哭的很吗？”
早晨没感觉到枕巾湿，应该不厉害吧。
“你自己哭了，你不记得了？我还……”栾航很想说，老子可是抱着你哄了半个多小时，背心都被你给哭湿了。
可是，这话到嘴边，他赶紧吞了回去，有些怕说出口之后，会被小四追着问，他是不是很心疼。
啧。
他当然很心疼了。
疼的大半夜没睡着，心里憋的难受，他从来没体会过那种滋味，心像是被人插了把刀子一样，很疼很疼。
可是，一时间不太想承认。
这么浓烈又陌生的感情，让他不适应，有些慌乱，本能的想要否认，想要逃避。
“你是不是哄我来着。”伍小四却是笑了笑，很开心地道，“怪不得我昨晚睡的那么香，都是因为你。”
栾航轻啧一声，没说什么，转身走了出去。
不过，等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又顿住了，半扭过身子，问她，“你经常做梦哭？”
“……不知道。”伍小四低下头，静默了片刻，又抬起头看他，冲他笑笑，“你只要天天和我睡，过一段时间，不就知道我是不是经常哭了。”
“……这提议不错。”栾航嘴角微抽地丢下这话，快步离开了。
伍小四摸了摸眼睛，微叹了口气，心想不应该啊，都找到栾航了，怎么还会做梦哭啊。
有了乔老汉夫妇俩，在医院的时候，病房内通常很是热闹，大家说说笑笑，心情愉悦，觉得时间也过得特别快。
虽然早已经知道，龚香琴检查出怀孕的时候，她和张宸毅还是高兴坏了，两人抱在一起许久许久，心里感谢一切能够感谢的人。
“你们有告诉玥姨他们吗？”栾航笑着问。
“说啦。之前就说过了。”龚香琴笑了笑，“这样的好消息，我怎么可能藏地住啊！”
栾航也是一笑，“我准备一会儿打个电话回去。我爸他应该出来了。”
听到他谈起他爸，伍小四立刻紧张地看向他，龚香琴和张宸毅的脸上也微微露出一丝僵硬的神色。
而这些细微的变化，被栾航给捕捉到了。
“关于我爸，你们是不是有什么隐瞒我的？”栾航挑眉，不爽地问。
“阿航，我……”龚香琴看了一眼小四，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
这个时候，她爸妈那边，应该采取行动将栾旭端的面具给掀开了吧？
要继续瞒着？还是现在就告诉阿航？
他父亲的这个坎，不论早晚，是他必须要面对的，要跨过去的。
若是继续隐瞒，会让阿航埋怨他们吧？
或许坦诚会更好。
“阿航，我们有证据怀疑，这次我被绑，我爸被抓，宸毅被陷害，这所有的一切，都是……”龚香琴刚想要说，就被伍小四给叫住了，她在拼命冲她使眼色，让她不要说。
“……幕后主使是谁？”栾航盯着龚香琴，然后又看向小四，满脸不敢相信，“难道你也知道？”
“香琴告诉过我。”伍小四说，站起身，走到他跟前，抓住他的胳膊，叹息哀求着说，
“阿航，你应该猜到答案了。装作不知道，就再过几天开心的日子不好吗？”
栾航震惊地看了她半天，随即将她的手甩开，踉跄地往后退了一步，双手紧紧地握成拳，指甲真是掐进了肉里，这种疼，却是让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真的是我父亲？你们从什么时候知道的？”栾航惨白着脸，一字一字地从齿缝中挤出来。
“嗯。是你父亲。”龚香琴似真似假地说，“就在昨天。我给我妈打电话了，她告诉我的，我不想说出来，想要瞒着你。可是，我又很纠结难受，便告诉了小四，她也说暂时瞒着你……”
“你，你们就不恨我？我是栾航，栾旭端的儿子，我父亲害了你们……”
第787章 番外18
“我们当然不恨了！你是你，他是他，我们相信你没有参与进来，没有害我们，是真心实意拿我们当朋友的！”龚香琴立刻激动地说道。
“阿航，我必须向你坦诚，在几个月前，香琴第一次遇袭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怀疑你父亲了。我曾经多次试探地想要提醒你，甚至也想过利用你来换取情报。”张宸毅从床上走下来，来到栾航的面前，盯着他说道，
“可是，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这次，我能从军队逃出来多亏了你。在我这，我们之间的兄弟情，不会被你父亲的事情影响。”
栾航瞪着他，眼睛渐渐变地有些血红，过了半天，他才哑声问道，“是什么证据让你们怀疑他？”
“宸毅，你还记得将我绑过来的雷虎的样子吗？将他画下来，阿航或许会认识。”龚香琴说道。
“嗯。”张宸毅赶紧找出来纸和笔，在本子上快速地画起来。
栾航盯着他，一动不动，身子和表情都僵硬的很，甚至，他憋着气都不敢呼吸，脑子乱到极致，一堆乱七八糟的想法，到了后来，反而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伍小四靠近他，心疼地看着他此刻的样子，恨不能替他承受这一切，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他的拳头托起来，轻轻地摩挲他的手指，低声说着，
“阿航，别攥这么紧，会很疼的。别将你父亲的罪过揽在自己身上，他要做什么，不是你能阻止的，也不是你能掌控的，你不该为他负责，被他拖累，他是个心里只有自己，没有你的疯子……”
栾航转动僵硬的脑袋，看向她，黑亮黑亮眼睛一直盯着她，“……你又知道什么？”
“我知道的，你以后也会知道的。”伍小四包裹着他的手，心疼地红着眼睛说道，“看着你这样，我很心疼，很心疼。”
栾航抿着唇，没有说话。
“好了。你看看你认识吗？”张宸毅将画好的人物像递到他面前，栾航看到后，瞳孔不由一缩，脸色愈发的惨白，他的牙被他咬的咯吱咯吱作响。
“……我认识。”栾航用尽全身的力气在绷着自己，才没有崩溃地从这里跑出去，可是，他还是觉得周围的空气一下子没有了。
他忽然间觉得难以喘息，好难受，好难受。
为什么？为什么？
他想不通。
父亲不是和龚叔是很好的朋友，他从小是被玥姨给带大的，两家之间已经不简简单单的是世交了，他们更亲密，似一家人。
为什么父亲要做这样的事情？！
“阿航，你父亲他是为了你母亲，他觉得当初你母亲的死，是我爸妈给害的，所以，他一直在报复。当年，我被抱走，和爸妈失散了这么多年，他也有参与。”龚香琴说道。
“为了母亲？”栾航的神色从震惊慢慢变的迷茫，然后似乎又恍然大悟了一般的点点头，可是，他仍旧没有一丝放松。
今天的消息，带给他的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
他，实在是无法接受。
尤其是在面对香琴，宸毅他们关切的眼神，更让他觉的压力很大，他不配，他不配！
栾航突然间转身，就朝外面跑了。
“阿航！！”伍小四连迟疑都没有，立刻追了上去，可是，她一个女孩子家，纵然身子不错，可是，也根本追不上在慌乱中只想拼命逃离的栾航。
所以，追出医院每一条街，伍小四就失去了他的踪影。
“阿航！阿航！”伍小四不死心地在附近几条街寻找，用力地呼喊他的名字，可是，始终都没有得到回应。
或许他已经跑远了根本就听不到，也或许是听到了，也不想理会。
伍小四焦急地找遍了县城的每一条街，可是，没有栾航。
等天黑了，她累的跑不动了，才想起来回医院，香琴和宸毅还等着呢。
“阿航没回来，对吗？”伍小四疲倦地问。
“没有，我让人帮着出去找了。”龚香琴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这个时候，他需要一个人静静吧。”
如此重的打击，没有一个人可以平淡的接受，都会崩溃的。
也都会觉得一时间无法面对自己的朋友。
“嗯。我知道。可还是担心。”伍小四揉了揉酸痛的腿，“我回去看看，兴许他回到出租房了呢。”
小四觉得这个猜测，自己都不太信。
她要回去的时候，想起老太太他们，“别告诉大娘大爷，平白让他们担心，问阿航不在，就说我们俩吵架了。”
“知道。你别操心他们了。”龚香琴心疼地看着她，“你自己没事吧？在外面跑了一天一定累坏了，是不是没吃东西？”
“我不饿。”伍小四摇头，又按了按肚子，“好像吃过了。”
她也不记得了。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找栾航，找栾航，栾航……
“唉。那你先回家吧。”龚香琴抱了抱她，“阿航没事的，会挺过来的。”
伍小四点头，从医院赶紧回了出租房。
伍小四打开门，进了屋，发现房间的一切和他们早晨走的时候一样，阿航没有回来过。
她有些瘫软地坐在床上，想了半天，忽然有了一个猜测，阿航应该是回北京了。
对！
他有可能直接回北京了！
伍小四因为这个猜测有些坐不住了，可是，外面都天黑了，她想坐车去市里坐火车也不可能。
再等一个晚上吧。
兴许阿航没有走呢。
等乔老汉回来后，伍小四和他打完招呼，烧完热水，随便洗了洗脚，便扯开被子，衣服也没脱，灯也没关，就这么躺下了。
很累很累，可是，脑子里又很昏沉，睡不踏实，很难受。
不知过了多久，她迷糊地听见有动静，不由地赶紧爬起来，看见栾航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阿航！！”
伍小四以为自己在做梦，她恍惚了一瞬，才赶紧从炕上爬起来，鞋也没穿，就跑到他的面前，一把抱住浑身冰凉的他，“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栾航僵硬了片刻，也抬起胳膊，将她给抱住，“我不回来，你再哭了怎么办。”
第789章 番外19
伍小四被他这话说的瞬间泪奔，一颗心又酸又涨，她收紧手臂，想要尽可能紧密，更可能贴近的抱紧他。
她的阿航，这个时候，还在想着她。
他是为了她回来的。
他心底已经有她了，已经将她给放心上了。
真好，真好。
“我回来了，你也哭？”栾航将她微微推开，看见她脸上的泪水，微微轻叹了一口气，抹去她的眼泪后，说道，
“你是水做的吗？这么喜欢掉泪？别哭了。”
“……呜呜呜……”伍小四哭着点头，看着他的眼神中又是欢喜又是心疼，饱含了浓烈的情感。
栾航朝下看了一眼，发觉她没穿鞋，立刻拧起了眉，将她一下子给抱了起来，踱步走到炕边，将她放下，想要给她拿擦脚布，给她在擦擦脚，却是被小四给一下子抓住了胳膊。
“你干嘛去，回来后就不能再走了。”伍小四担忧地看着他，满脸都是依赖，不想让他走。
“不走。给你拿东西，擦擦脚。”栾航抓起她的脚丫，让她自己看，“脏吗？”
“……脏。”伍小四看了眼，确实脏，可是，她比较好奇阿航的态度，他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关注她的脚丫子是不是脏的。
伍小四看着他出去，不一会儿后，拿着湿湿的擦脚巾进来，为她擦了擦脚底，这样温柔照顾她的栾航让小四一阵心颤，开心又忍不住地发慌，她抿了抿嘴唇，犹豫着问，
“阿航，你没事吧？你父亲的事……你想谈谈吗？”
栾航听她这么问，为她擦脚的动作不禁一停，他一时间没有说话，将她的两只脚底都给擦干净，让她进了被窝后，才说道，
“我父亲的事，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你对我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是啊。从梦里梦见的。”小四犹豫了一下，舔了舔嘴角，说道，
“我早就在梦里认识你了。比在现实中早一个月。我见到你之前，一直以为自己做了个很荒诞的梦，可见了你之后，我才发现，这个梦或许是上辈子发生的事情，是有一些预示的。”
“你的梦很清晰？”栾航盯着她看了半天，“你因为梦，爱上了我？”
“也不全是梦的缘故。”小四摇头，“这个我和你说不太清楚。不管是什么原因，我很爱你，不想你有任何的伤心。在梦里，你父亲一直是你的一块心病，每次提起他，你都会很不开心。
你总是将他的罪过揽到自个身上，觉得自己也有罪，你也经常被这种负罪感还有愧疚感折磨地夜不能寐。
我希望你能解开这个心结，回北京后，和你父亲谈一谈。”
栾航坐在炕边，沉默了许久，“在你梦里，我父亲是什么下场？”
“……死了。被人暗杀了。”伍小四见他的手一抖，连忙用力地握住，“你没来得及和他告别，你也没有和他谈过，在你刚知道他做的一切恶事的时候，他就死了。”
“他什么时候死的？”栾航一下子站了起来，想要立刻离开，马上回北京。
“还有一个星期，临近年关的时候。”伍小四抓住他的胳膊，温柔地轻声劝说，“这里的夜晚不适合开车离开，雪地太刺眼，明一早我就陪你回北京，好不好？今晚你哪怕睡不着，也躺下休息休息。”
栾航身子被她一拉，有些瘫软地坐在炕上，眼神空洞地望着远处，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伍小四见他这样，从后面紧紧地抱着他，也不说话，就这么陪着他。
不管什么时候，他都不是一个人，他还有她。
“躺下睡吧。”不知过了多久，栾航动了，他偏过身，将小四从背上给拉下来，见她一脸倦意，困的都睁不开眼了，拍了拍被子，让她睡。
“那你呢？躺下陪我吧。没有你，我睡不踏实。”小四抓住他的胳膊，水润地大眼睛盯着他，带着一丝祈求地问道。
“好。陪着你。”栾航笑了笑，将外套和裤子一脱，上了炕，盖上被子，小四立刻掀走自己的被子，钻进了他的被窝里，手脚并用地缠上他，窝在他怀里，有些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
栾航抱着怀中的小四，空落落的心，渐渐被她的温度填满，飘在半空中的身子，也感觉被她手脚并用地给拽了回来，又踩在了实处。
他没有那么慌，那么空了。
今天那般出去，他的脑海中当时转过了太多太多的念头，各种黑暗的，负面的都有，甚至他想要就此消失，不再出现。
可是，这样的念头最后被脑海中小四灿烂又带泪的小脸给消灭了。
在他想要先不告而别的离开时，他脑海中出现的一个念头就是会不会让她伤心，是不是又让她在梦里痛哭了。
会被她骂是骗子，会被她控诉自己怎么会不回来。
栾航想到那样的控诉，就觉得心颤，心疼，不想从她的口中再次听到这样的话。
所以，他回来了，怀揣着忐忑，不安，害怕小四在见到他的那一瞬间，眼神会改变，会出现一丝鄙夷。
当然，并没有。
她的眼神中只有心疼，只有惊喜，还是如以往那般，带着浓浓地痴恋。
那一瞬间，他真的觉得心安了，心定了，冰冷的心又有了丝暖意。
刚才他抱住她，感觉自己抱住了全世界。
栾航低下头，在小四额头上亲了亲，将抱着她的手臂收紧了一些，最后和她头靠着头，也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伍小四醒来后，见到栾航没在炕上了，不由心中一紧，还没等她慌张地高喊，栾航就端着一盆热水出现了。
“正好不用叫醒你了。起来洗洗脸，我一会儿去趟医院，和宸毅他们打声招呼，我们回北京。”栾航说道。
“啊。”伍小四刚醒来，脑子还有些发懵，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我们去北京，他并没有打算舍弃自己。
他要带着她一起回去！
伍小四高兴地喊了一声，赶紧从炕上爬起来了。
//
第790章 番外20
等伍小四收拾好了，栾航已经从医院回来了，还买回来了热腾腾的包子和稀饭，给她和大爷当早点。
伍小四见他面上已经一片沉静，瞧不出什么情绪了，还和大爷有说有笑的，告知他会带自己回北京，去见一下家人。
乔老汉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情，笑呵呵地看向小四，还鼓励她不要害羞，不要紧张，见家长早晚的事，而且，她一定会被喜欢的。
伍小四笑着附和着，快速地吃完了早餐，将衣服收拾了一下，放进旅行包内。
她在想要不要和伍春荣他们打声招呼，可想了一下，这个念头又瞬间被她自己给否定了。
没什么好说的。
自从香琴让人将那一千块钱的感谢金给伍春荣送去后，他就没再关心过自己一句，也没有想着过来找自己。
估计那一千块钱用完之前，是想不到自己了。
上一次，是用一万块近乎买断了关系，这次倒是给香琴他们省了不少钱。
伍小四笑了笑，很快便不去想伍春荣了，而是开始期待着和她哥白羽轩的见面。
这次，她可要好好帮帮这个傻哥哥，让他赶紧摆脱掉渣爹，还有那个冰冷的家。
上一辈子，自己还误会过他，如今想来，还有些难受，对哥哥有些愧疚。
“想什么呢？”这时，栾航从外面进来，看了她一眼，在她脑门上轻弹了一下，让她回神。
“在想我哥。”伍小四揉了揉脑门，冲他一笑，“你猜猜我梦里梦见的我哥是谁？你在北京认识的。”
栾航一听她还有哥哥，不禁惊讶了一下，再听她说这个哥哥是自己认识，不由愈发的意外，想着说了几个人名。
都被伍小四给否决了。
“不对。是白羽轩。”伍小四摆了摆手，心累地不让他猜了，因为她觉得他猜也猜不出来，因为他现在这么讨厌她哥，应该也不会往他身上猜。
“什么？！是那个老狐狸？！”栾航哪怕此时此刻心情十分低落，可是，这也不能让他此刻惊讶地声音都扬了起来，表情也变的活泛了许多。
“你们长的确实像。”栾航盯着伍小四仔细地看了半晌，心情还是有些一言难尽，“你不早说，你是那狐狸的妹妹。”
“我当然不能早说了。我说了之后，你铁定会对我有偏见了，然后便会远离我，不想被我给勾搭了。”伍小四朝他一笑，“嘿嘿，我知道你讨厌我哥。这个是扣分项目，我必须要瞒着。”
“……你倒是知道的很清楚。”栾航看着她的笑容，再听她的话，嘴角抽了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了。
“我做的梦比较清晰嘛。”伍小四跳到他面前，抓着他的胳膊，踮起脚尖，在他唇上亲了下，“我哥可疼我了，看在我面子上，让着他点，别和他一般见识。”
“哼哼。”栾航低头看了她一眼，手臂一紧，低头和她来了个深吻后，才松开她，拍了拍她的小屁股道，
“赶紧走了。你已经耽误了很多时间了。”
赶着回去见突然变成‘反派大坏蛋’的爹，突然被女友告知，她的亲哥是白羽轩，栾航一想到那位大舅哥，就有些窝火和排斥。
哼哼，要是一开始就知道这丫头的哥哥是白羽轩，他一定会避而远之，就像是对待白雨一样。
咦，好像哪里有点不对劲。
“在梦里，我什么时候和你好的？”等两人坐上车后，栾航忽然问，“也是你追求的我？那时我知道你是白羽轩的妹妹？”
“算是我追求的你吧，当时我还很害羞，不像现在，咳咳，不敢对你死缠烂打，不过，你那时候也应该喜欢我了。我们很快就在一起了。”
伍小四想到过去的美好，嘴角翘起，笑的回味又甜蜜。
栾航听到她说害羞，想到他曾经做的那一两个梦境，梦中的她，却是羞涩又撩人，和现在不同。
栾航心底略微觉得有些可惜，可是，随即他这种不要脸的渣渣想法，就被他自己给拍死了。
她什么样都很好。
现在如此彷徨不安的自己，是需要她这般热情不矜持的温暖自己，给自己走下去的力量。
两人到了市里，又搭乘车去省城，打算做更快的飞机，而不是火车回去。
小四对此没有意见。
“我现在没钱，你要先养着我。”伍小四说道。
“嗯。养你。”栾航看了她一眼，心说自己都已经确定是她了，养她一辈子都不成问题。
“嘿嘿……”伍小四冲他笑了笑，忽然想起了上辈子他离开后，留给她的那些财产，心口又是一痛。
“你梦境有多久？”栾航忍不住好奇地问，“我们有几个孩子？我老了之后是什么样的？你这么看着年轻的我，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伍小四被他问的僵硬了一瞬，心口密密麻麻地疼痛向她袭来，“我没梦见那么多，也不知道以后是怎么样的。”
先不说了，让阿航先处理好他父亲的事吧，说的太多，恐怕会对他影响太大，没有好处。
栾航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虽然略微有些不信，可是，他也没有再追问，因为他脑子里还钻了一些其他东西。
他去想小四和他的关系，也只是想要转移一下注意力，并没有现在就去深究的心情。
到达北京，从飞机上下来的时候，已经下午六点了，天色已经暗了。
也没有人来接他们。
栾航拦了辆出租车，带着她，将她安置在他的一栋房子里，小四知道这里，毕竟是阿航留给她的房产之一。
“你先在这住下，我出去一趟。这是钱，你饿了就去吃点东西，或是去买些衣服。随便你花。”栾航换了衣服，步履匆匆地往外走，一边交代着，
“我晚上尽量回来，但是，也有可能不回来。你别担心。”
“嗯嗯。”伍小四送他到门口，冲他道，“你也别担心我。北京这，我蛮熟悉的。”
栾航脚步顿住，捧住她的脸，在她嘴上亲了一下。
第791章 番外21
告别了小四，栾航拦了辆出租车，就往家里的旧宅赶去。
他此刻心情很乱很乱，不知道回到那里，会不会遇见他爸，看见他，自己又该如何地质问他。
他又矛盾地想着，不要碰见他。
又或者他在想，龚叔那边是不是已经采取了行动，将他给控制起来了。甚至，他希望是这一点发生
就在这种纠结矛盾中，车子到了地方，栾航给了司机钱，立刻跳下车，快步跑到家门口，拿出钥匙开门的时候，他又不禁停住了。
拿钥匙的手也开始发抖。
他既想要看到他爸，可又害怕见到他。
而他的害怕，主要是源于对于一个陌生的父亲的憎恶，还有胆寒。
任凭谁发现自己的父亲，竟是和自己当初所一直以为的不一样，都会有这样的心里。
咬咬牙，栾航将钥匙插进去，用力一拧，打开了门，再也不给自己一丝迟疑的时间，栾航拉开门，就快步走了进去。
“呀！少爷，你回来了！”在他们家帮佣的张嫂听见动静，系着围裙从厨房走出来，微微惊讶地道。
“……嗯。”栾航朝楼上看了一眼，有些艰难地问，“我爸在吗？”
“刚回来没多大会儿，应该在书房呢。”张嫂也在这做了很多年了，对他们父子蛮熟悉的，说话也比较随意熟稔，
“你爸这次被冤枉，关了那么天，人都瞧着瘦了许多，也憔悴的很。他要是训你，你别顶嘴，顺着他点，怎么说也是你爸。”
栾航听见这劝慰，只觉得满心的讽刺还有心酸，他哪里被冤枉了，他才是那个始作俑者，是幕后黑手！
若是他还有点良知，还当自己是儿子，就不该做出来这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栾航越想越气，越想越怨，怀揣着满满的怒火冲上楼，来到他的书房，抬起手，就毫不留力地哐哐哐砸门！
很快，房门被打开了，栾旭端拧着眉，看着儿子满是怒意的脸，“你在发什么疯！”
“我发什么疯你不知道？！”栾航赤红着眼，狠狠地瞪着他，嘶吼道，“你害龚叔，害香琴，害宸毅，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你说啊！”
栾旭端听了他的话，瞳孔不禁猛的一缩，冷静地面容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他后退一步，让他位置，
“进来说。别像个暴躁的猴子，在外大喊大叫。”
栾航听见他这么说，愤怒地嗤笑一声，跟在他后面走进书房。
他的脑袋有无数地话在嘶吼，在咆哮，可，或许是太愤怒了，他竟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就只是赤红着脸，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攥着拳头，怒视着他的父亲。
怒视着，此时此刻，仍旧冷静自持的父亲！
“你这些天，去干什么了？”栾旭端问。
“呵。一个你想不到的地方。”栾航冷笑一声，冲着他道，“东北。我去了东北！见到了龚香琴，还知道绑架她的人，就是雷叔叔！你怎么解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
栾航上辈子，没有得到一个和父亲亲自对话的机会，没有亲口质问他一句为什么，这是他心中的痛，也是过不去的坎，哪怕他从父亲留下的日记中得知了原因。
//
第792章 番外22
栾旭端愣了愣，冷静的面容终于不复存在，他将手猛的放在桌子上，身子前倾，双眼也怒视着栾航，
“你这话告诉龚香琴了？”
栾航盯着他半晌，忽然间明白了他什么消息都还不知道！
不知道香琴早就在一个月前获救，不知道雷虎早就死了。
龚叔还有玥姨他们，将他的耳目全部都切断了！
真是可笑，也很可悲！
栾航遏制不住的笑了起来，笑的越来越大声，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可是，他的面容却是一片悲哀，没有一丝开心的样子。
“你笑什么？”栾旭端从桌子后面走出来，气怒地一把将他的衣服给揪起来，“回答我的问题！”
栾航一甩手，挣脱掉他的钳制，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抹了抹脸，低声说道，“爸，你去自首吧。”
“你胡说什么！我是你爸！”栾旭端瞳孔一缩，又惊又怒地吼了一声。
他瞪着栾航，呼哧呼哧地直喘气，过了几秒，他忽然想明白了，抓起桌子上的电话，就要开始拨号。
“啪嗒！”栾航却是冲上来，一把将他的手给按住了，“早在一个月前，雷虎就死了，香琴是被宸毅救下来的。龚叔他们早就知道了。你别再挣扎了，去自首吧。”
“一个月前？”栾旭端这次被惊的更狠，后背瞬间被冷汗给浸湿了，他神色恍惚了好几秒，突然十分颓唐地跌坐在椅子上，嘴唇都白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栾航见他这个样子也不好受，心里愤恨又心疼，还有不解，复杂的情绪充斥着他，让他脑子一阵嗡嗡作响。
栾旭端沉默着，没有回答，过了许久，他才说道，“因为我恨，恨他们过的比我幸福……”
栾航被惊的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他看着眼前这个被恨意扭曲了面孔的陌生老男人，觉得全身一点点的发冷。
他听着他的话，忽然间很是后悔问出来这么一句为什么。
他不想听了！
他一点都不想再听下去！
这样肮脏黑暗的想法，让他的胃一阵阵痉挛，想要呕吐。
“呕！”
栾航干呕了一声，近乎厌恶又恐惧地看了他父亲一眼，摇着头，喃喃地道，“你疯了，你疯了，疯了……”
“或许吧！只有这样，我才会发觉活着有意义。”栾旭端呵呵笑着。
栾航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打开书房门就跑。
他要逃开，他要逃跑！
他要离开这个让他浑身发冷，想要作呕，近乎窒息的地方。
去那里？去哪里？
几乎是在瞬间，小四那灿烂的笑容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栾航呼哧喘了口气，觉得几乎窒息的自己，又好像微微活过来了。
他疯狂地跑到外面的车库，上了自己的车，手抖地发动车子，朝着他心中的温暖飞驰而去。
半个小时后——
栾航出现在伍小四的面前，一把将她给抱进怀里，浑身发抖地说，“抱紧我。”
“阿航，我在呢。你还有我。”伍小四心疼地抱紧他，“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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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3章 番外23
两人紧紧抱着，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伍小四觉得自己的胳膊都酸了，想要动一动，变换一下姿势的时候，就听栾航哑着声音问道，
“你是不是都知道，是不是都知道？”
“知道你父亲为什么要害香琴他们吗……”伍小四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到栾航抱着自己的手臂再次收紧，她顿了顿，用手不断搓着他的后背，心疼地道，
“嗯，我知道的。梦见过，你因为这事，还曾经自杀过。”
栾航听的身子一抖，觉得意外，可仔细一想，却又不那么意外！
父亲是那么一个狠毒的疯子，还伤害他最在乎的朋友兄弟，他无法接受，也觉得万分的愧疚，无法再面对香琴等人。
他或许想着，死亡是对他的一种解脱。
当然，这是极其懦弱的一种做法，他不想，他现在一点都不想去死！
或许是因为香琴他们说过不怪罪他，仍旧将他当朋友，也或许是因为他怀中的小四。
他将脸埋在小四的颈窝处，用脸颊去蹭她，她温暖的体温让他冰冷的心和身体感受到一丝丝暖意。
“阿航，你别将他的错揽到自己身上。”小四一边揉搓着他的后背，试图这样让他放松，一边绞尽脑汁地思考着自己该怎么样的安慰他，
“嗯，他是你父亲，不是你未成年的儿子，他的所有言行，你都不用负责！你应该感到愤怒，而不是自责，因为他这么做，一点都没有将你的感受考虑进去……”
栾航嗯了一声，听她这么说话，觉得很舒服，虽然他脑子有些嗡嗡的，其实没有太听清楚她到底再说什。
可，不管是什么，就是舒服，很舒坦。
伍小四也不知他的状态，反正就是努力地想出来各种安慰的方式，最后，则是用手在他脑袋上摸了摸，说着，
“摸摸头，不烦不烦啦……”
栾航被她这个摸头杀给弄的终于露出一抹笑容，他从她肩上抬起头来，“你是不是把我当儿子哄了
？”
“不是当儿子，是当女儿。”伍小四见他终于恢复了一些活力，不由松了口气，然后道，“咱们能去沙发上再抱吗，我胳膊和手都要断了。”
“就你娇气。”栾航低头，在她鼻子上碰了碰，嘴里嫌弃着她娇气，却是一把将她给抱起来，走动沙发上坐下了。
让她坐在自己身上。
“你是不是好多了？”伍小四摸了摸他的脸颊，嘟着嘴说道，“我刚才说了一大堆的话，现在好渴啊。而且，我也没吃饭呢，觉得好饿，你呢？你不想吃吗？”
“你想吃什么？”栾航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发现都晚上九点钟了，不由一惊，“怎么这么晚了。”
“你太伤心了，忘记时间了。”伍小四从他腿上下来，去厨房倒水喝，也给他端来一杯，“我刚从外面买回来了一些菜和面条。我们就吃西红柿鸡蛋面吧？”
“行啊。”栾航点头，也站起身，“我来帮忙。”
伍小四将他这么积极，不由笑弯了嘴角，和他一起挤进厨房，俩个人忙活了十多分钟，两碗香喷喷的西红柿鸡蛋面出锅了。
将碗端出来，两人靠在一起，一块埋头往嘴里塞面条，视线偶尔交汇，带着甜甜的味道，让人心里暖暖的。
一碗暖暖的汤面下肚，栾航觉得浑身冰冷的身子终于恢复了大半，他喟叹一声，说道，“我不知道他这一次会不会跑？”
“……要不回去看看？”伍小四迟疑了一下，冲他说道，“龚叔他们是不是已经把你爸给监视起来了？”
“嗯。”栾航点头，忽然神色一凝，他快速地站起来，说道，“我……还是回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去。”伍小四也连忙站起来，冲他说道。
“……好。”栾航想了想，同意了。
两人出了门，开着车，快速地朝着旧宅驶去。
一路上，小四都在转移他的注意力，给他说各种好玩的事情，还给他说，“在我梦里，我们有个女儿哦，特别可爱，乖巧……”
“真的？”栾航听到这话，眼睛微微一亮，心底涌进各种期待，还觉得心在听到女儿的一瞬间变的异常柔软，“我喜欢女孩儿。我是不是很疼她？”
伍小四鼻子猛的一酸，她赶紧眨了眨眼，用力地点头，“嗯，你很疼她。”
若是栾航那时能回来，她相信他会是个宠女儿的好父亲，一定会很疼很疼她。
她这边沉浸在悲伤中，栾航今天状态不佳，也没有发现她的异样，还陷入在自己有女儿后会是个什么样子的想象中，所以，想了片刻后，他不由地问，
“我们什么时候生的女儿？”
“啊？是四年后。”伍小四说道。
“还要那么久。”栾航闻言，立刻皱眉，整个人似乎陷入到了某种担忧中，他思虑了一番后，又问道，
“那个……如果我和你现在就那个什么……就，就是准备要孩子，你说咱生出来的，还会是女儿吗？”
伍小四没想到他这么问，怔愣了一瞬后，不由地笑眯了眼睛，“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我们可以试一试。”
栾航扭头看向她，见她这笑的见牙不见眼的开心样，心底也跟着高兴，可是，嘴上却是要说道，
“啧啧，咱要矜持，矜持，还有喜怒不形于色，懂吗？”
伍小四却是笑的更大声了，开心地看着他，心想着阿航在这个时候，还能和自己开这种玩笑，说明他调整的不错。
她因此而开心，她别的不求，就是想要看着她的阿航每天都过的好好的。
等车子开到宅子附近的时候，他们看到了好几辆车子，其中有警车，还有救护车，伍小四脸色一变，知道出事了。
栾航赶紧将车子一停，打开车门，慌张地冲过去，门外已经拉了警戒线，有警察在那守着，看见栾航要闯进去，立刻将他给拦下来。
“我是栾航，是栾旭端的儿子！出什么事了？让我进去！”栾航焦急地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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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4章 番外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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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进来！”这时，龚昱山从里面出来了，看见栾航，立刻冲那警察说道。
“龚叔，我爸他……”栾航踉跄地跑到龚昱山面前，盯着他问道。
“阿航，他自杀了，发现时已经无法抢救了。”龚昱山抬手，在他的肩膀上用力地抓了抓，“节哀！”
栾航脑子里出现了短暂的空白，他恍惚了好一会儿，才看向龚昱山，神色还算是冷静地道，“龚叔，我爸对不起你。我替他说句对不起！”
说着，栾航冲龚昱山鞠躬，郑重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你个傻孩子，别自责。”龚昱山赶紧抓住他的胳膊，将他给扶了起来，冲他道，“去看看吧，他有写了一封遗书给你。有什么要帮忙的，你尽管提。”
栾航点点头，刚想往里面走，猛的想起来还有小四，小四也跟着他过来了。
在这一瞬间，他蛮后悔将小四带过来的，他不想让她看到如此混乱的场面，也不想让她跟着他一起面对畏罪自杀的父亲。
他转过身，快步走向被警察堵在外面的小四，握着她的手，道，“我爸……他自杀了，我要处理后事，要不然你先回去？”
“不要！我和你一起！这事我有经验，你需要我在身边！”小四反手将他抓紧，“阿航，在我心底我是你的妻子，别在这个时候推开我，让我陪着你，好吗？”
“傻妞，你都说到这份上了，我怎么还会推开你。”栾航冲她笑笑，握紧她的手，将她给带进来。
“阿航，这位是谁？”龚昱山看着走进来的小四，不由眯了眯眼，觉得这姑娘长的有些面熟。
“龚叔，她是伍小四。就是她救了宸毅，你应该听香琴提起过。”栾航说完这些话，最后又道，“她现在是我的女朋友。”
龚昱山听完他的介绍一时间又感激又惊讶，“小四姑娘，太谢谢你了。没成想你和阿航在一起了，挺好，挺好。”
“龚叔叔你好。”伍小四看着又年轻了许多的龚叔叔，内心不免生出了些许的感慨，冲他笑着打招呼。
“你要不要留在外面？”龚昱山关切地说，“让他们处理一下，你再进去。”
“我和阿航一起去。”伍小四微微摇头，“我不怕。阿航需要人陪着他。”
“真是个好姑娘，去吧。”龚昱山点了点头，让开位置，看着小四的背影，心中还是有个疑虑——
总觉得这个伍小四长的很面熟，他在哪里见过。
栾旭端死在了书房，是用自己的枪自尽的，保姆张嫂听见动静，快速地跑上来，吓的连连尖叫，也没敢看他咽没咽气，就赶紧跑下楼拨打了救护车。
可是，还没等她拨完号，一直守在附近监视栾旭端的人，听见枪声，便闯了进来，之后则是一阵混乱。
栾航走到地上的担架旁，手颤抖地掀开盖着的白布，看着父亲被枪崩出一个血洞的脑袋，觉得心顿时如刀绞一般，好疼。
“别看。会吓到你。”他将白布盖上，冲身边的小四说道。
第795章 番外25
伍小四想说我不怕，可是，他的这份担忧自己的心思，让她不禁心中一暖，将手伸出，握住他的，然后轻轻应了声，“我不看。”
栾航反手将她的手握紧，拉着她从地上站起来，他记得刚才龚叔说他父亲给他留了一份遗书，他不由朝书桌上看去，那里放着一张纸。
或许是龚昱山嘱咐过，这个怎么也算是个物证的遗书，并没有被收走，还摆在那里，好似在等着他来查看。
栾航走过去，将这封遗书拿起来，心底有很大的期待，父亲死前，会对自己说什么，会不会有……忏悔？
栾航手有些发抖地将那疯遗书给拿过来，一个字一个字的读，其实这封遗书并不长，就只有半夜纸，可是，栾航却是捧着这半夜纸，来来回回地一直看了好多遍。
他的眼泪，不知不觉地滴落在上面。
栾航赶紧抹去眼泪，小心地抽泣了一声，将鼻子给不雅的收回去，而这时，在他眼前多了一只手，还拿着纸巾。
“擦擦。”伍小四冲他轻声说道。
栾航有些狼狈地将纸巾拿过来，按着眼角胡乱一抹，最后又擦了擦鼻子，闷着声音道，“我，我爸他说对不起了，他忏悔了，他说过去他做的不对，所以，他想要用死谢罪，他还要我好好的，别被他影响，也别学他，就该活成我现在的样子。”
“嗯嗯，挺好，挺好。”伍小四不断的点头，还露出一抹微笑地道，“我给你说，我之前可讨厌你父亲了，觉得他害了你。可是，现在听到他这么说，我倒是不生气了，已经原谅他了。以后我会给他多多烧纸的。”
栾航听了她的话，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话。
不过，小四显然也没期待能从他口中说出什么东西来。
见他愣着，她也就陪在他身边，跟着一起发愣。
栾航一时间真的有些茫然，不知道该干什么。
他知道自己该买口棺材，去哪里买，而且，灵堂又该怎么弄，还有他爸算是畏罪自杀，是不是还要走什么程序，遗体需不需要再让公安部门来插手。
“不管怎么样，我们需要先买副棺材来放你父亲的遗体，还有买寿衣，弄灵堂，发丧等等事情，其实卖棺材的地方有门路介绍，有人专门做这一块的，我们可以花钱请人过来帮着办这些东西……”
伍小四将他给拉到一边，冲他小声地安排道。
“嗯。”栾航点点头，听她说的井井有序，明显什么都懂的样子，不由地松了一口气，将她抱了抱，庆幸地道，“还好有你在。”
还好有你在，让我疲惫不堪的身躯和心灵，可以得到温暖和慰藉。
伍小四笑着也揉了揉他的后背，笑眯眯地道，“我会一直在啊，一直在。”
栾航听到这话，心底的悲哀瞬间散去了许多，甚至嘴角还不由地溢出一抹笑容，他将伍小四从怀里拉出来，伸出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笑着调侃道，
“你是专门来拯救我的仙女吧，你快说是不是？”
“……互相拯救吧。”伍小四闻言愣了愣，还很认真的想了想，随即给了栾航这么个答案。
“傻妞。”栾航听后，不禁一乐，心想这个傻妞，心中一定爱惨了自己，所以才会说出这么个答案。
有龚昱山帮忙，栾旭端的遗体并没有被带走，看在栾航的面子上，给了他最后一丝尊重和体面。
因为他死前的仪态太血腥，所以，栾航亲自为他抹去了那些血，修复脑袋上的伤口，让他又重新恢复容貌。
忙活了大半夜，终于将一切都搞定了，棺材，灵堂，遗照，还有一应的发丧所需要的东西。
伍小四跟着他，一直忙前忙后，没有休息，等到天亮之后，实在是扛不住了，站着都能眼皮子打架，立马能睡过去。
“你去我房间睡会儿，这已经没什么事要忙了。”栾航见她这么疲倦，心疼地冲她说道。
“嗯嗯。”小四应着，又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哈欠，眼泪都流出来，她承认，她确实熬不住了。
身子晃荡地走到二楼，小四熟悉地推开栾航的房门，走进去，直奔大床，栽在上面，蒙上被子，转头就呼呼地睡过去了。
这一觉醒来，小四发现外面的天都变暗了，再看一眼时间，都下午五点了，她可真能睡。
在这个时候，还能睡一整天。
小四懊恼地抓了抓头发，要不是怕疼，就想抽自己了。
说好要陪着栾航的，也没做到，反而还睡的那么香。
栾航怎么样了？白天应该还是会有一些人过来吊信吧？
当然，对此小四还是表示怀疑的，毕竟阿航爸死的一点都不光彩，身上还背负着罪名，平日里不是深交的那种，在这个时候，定然是避而远之的。
怀揣着各种想法，小四从楼上走下来，第一眼便看见了钟玥，顿觉看到了亲人，想也没想，心情很好地喊了一声，“玥姨！你来了！”
“嗯？”钟玥扭身，朝伍小四看过去，却是被惊的微微瞪大了眼睛，就如前世她第一次看见小四一样。
第一眼，她就认出了小四和她逝去的好友冷柔长的十分像，也瞬间便开始怀疑她的身份。
“你是？你认识我？”钟玥看向她，有些不太确定地问。
“嗯嗯。你是香琴的妈妈，玥姨，我是伍小四。”小四走到她面前，笑着道，“很高兴认识你。香琴和你长的很像，我看你第一眼，就认出你来了。”
“你就是小四啊！”钟玥也是一脸惊喜，连忙感谢了一番，看着她犹豫了一番，不禁问道，“小四，你从小就在东北长大吗？你的父母是什么人啊？”
伍小四听她这么问，心说来了，有玥姨在，认哥哥的事，不用自己着急，有她帮自己呢。
所以，小四说了下自己的状况，不过，这一次，她主动地说出来自己如今的父母都是养父母，不是亲生的。
果然，钟玥说道，“小四，我怀疑你是我一个故友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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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6章 番外26
伍小四闻言，适时地表现出了惊喜还有疑惑，赶紧追问了一番，钟玥和她说了说，并表示一定会帮忙给她确定的。
“谢谢玥姨。”伍小四甜甜地感谢，还特意说了一番话，“家人找不找得到都没事，我现在和栾航在一起了。阿航就是我的家人。”
“啊？我说难怪你怎么会在这里。”钟玥闻言，笑的非常开心，抓着她的手，细心地嘱咐道，
“阿航是个苦命的小孩子，真的非常非常不容易。他父亲的死，还有生前的所作所为，对阿航都是沉重的打击。
我原本还担心他这次会挺不过来，可是，今天看见你，再听你这么一说，我可算是放心了。”
伍小四咧开嘴笑了，并说道，“玥姨，我看见你觉得太亲切了，我想要抱抱你，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钟玥张开双臂，主动地将她给揽进怀中，并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伍小四靠在她肩头，温暖地她想念流泪，在前世那些孤单的日子里，玥姨就像是妈妈一样，经常地开导自己，最后她要离开人世的时候，她还抓着自己的手说，
所有人她都不担心，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她，怕她会想不开，会将自己给逼疯了。
伍小四觉得很愧疚很愧疚，阿航离开后，她让所有爱她的人都揪着心，经常地担心她，可是，她最后还是没有做好，是她对不起这些爱她的人。
伍小四松开钟玥，努力地将眼泪给憋回去，转移话题地问，“玥姨，香琴和宸毅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昨天走的太匆忙了，我也没好好的和他们打声招呼，就过来了。”
“等下个星期吧，将这里的事忙完，我过去接他们回来。”钟玥谈起女儿和女婿，笑的很开心，语气中满满的都是思念。
“玥姨，你就放心吧，他们啊，身子都养的可好了，又住在一个病房里，就连心烦无聊都没有。”伍小四说道。
钟玥听她这么说，笑的不禁更开心了，不过，顾虑着地方不对，她再开怀，也没有笑出声来。
两人聊着天，不大一会儿，栾航走了过来，冲钟玥打了声招呼后，便看向小四问道，“饿不饿？厨房有东西，你过来吃点。”
“我还好，你呢？是不是一直没睡觉呢，吃东西了吗？”伍小四心疼地伸出手，碰了碰他的眼圈。
“我没觉得困，这不算事，别担心。”栾航在她手上抓了抓，很快便放下来，以前出任务，经常地都会熬夜，所以，他没有感觉到很累。
钟玥站在一旁，微笑地看着他们，欣慰于他们的感情好，可是，却也微微有些疑问，这么短的时间内，这俩孩子的感情就这么好了啊。
现在的孩子的感情，真是让她看不懂。
小四和栾航他们说了一会儿话后，还是跑到厨房去吃东西，等她刚将一碗面给吃到最后一口的时候，就听外面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是她哥哥，白羽轩！
小四囫囵的赶紧将最后一口面给塞嘴里，还没嚼下去呢，就匆匆地从厨房里跑了出来，果然看到了她哥。
压抑又压抑，小四才没有喊他，可是，却还是眼睛明亮，嘴角带笑地看着他，若是不仔细看，都能理解成含情脉脉了。
栾航看到她这么喜欢她哥哥，还是一下子没忍住的醋了。
啧啧。
栾航抱着醋坛子，一边喝醋，一边在心底唾弃自己，那是人家的亲哥哥，自己没必要，没必要吃醋。
可是，心底还是忍不住地憋了一把火。
栾航仔细想了想，他这应该不是吃醋，只是看见白羽轩，单纯地觉得不爽而已！
对！
就是不爽！
“栾航，还请节哀。”白羽轩走到他跟前，冲他说道。
“哼。”栾航轻哼了一声，本想说一句你别假惺惺了，可是，一想到这人就要变成自己的大舅哥了，他只能憋住。
给他一声轻哼，让他自行体会去吧。
白羽轩也习惯了他的恶劣态度，所以，见他这样，丝毫不意外，上前，将花放在一边，冲栾旭端的遗体拜了拜。
就在他做完这些，转身离开的时候，这才感觉到了来自右前方的一道视线，他不禁朝那边看了过去……
第797章 番外27
白羽轩看到伍小四的瞬间，不由精神微微一震，眼眸瞬间瞪大了。
这个女孩长的太像妈妈了！
白羽轩怔愣了一瞬，立刻抬腿喜向伍小四快步走过去，盯着她瞧了又瞧，忍不住激动地问道，“你，你是谁？”
“……我是伍小四，栾航的女朋友。”伍小四冲他灿然一笑，心里想着她哥果然认出自己来了，毕竟她和妈妈长的真的很像。
她能看出哥哥很激动，她也一样，她也是激动地想要抱抱他，也冲他说声对不起，让他上辈子为自己操碎了心。
最后，她还自杀离开了他，一定让他很痛苦，一定会让他气的不顾形象的跳脚骂她。
“哎，你，你怎么哭了？你，你没事吧？”白羽轩看着她，忽然见她流泪了，顿时间吓了一大跳，赶紧问道。
“……抱歉。”伍小四连忙低下头，赶紧抹去眼泪，她也不想这么哭，可是，看到最亲的哥哥，她真的有点控制不住。
“你叫什么？我是白羽轩。我看见你，真，真觉得你特别亲切，非常像我妹妹，对了，你今年多大了？你父母呢？是谁？你在哪里长大的？”
白羽轩控制不住地一连串地开口问道，情绪也跟着越来越激动。
伍小四听的想哭又想笑的，她仰起脸，故意冲着白羽轩道，“喂，你这属于搭讪女生吧？！我男朋友可就在那呢，小心他对你不客气。”
“……我不是搭讪，是真的觉得你像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哎，你要相信我，我没欺骗你的意思。”
白羽轩一时间太过激动，平日里一贯能言善辩的他，此刻也变的嘴拙了起来，就会说这些质朴的话，听的伍小四又想笑了。
这么欺负自己的亲哥，似乎不太好。
她正准备正经一点的时候，栾航就走过来了，将胳膊往小四肩膀上一搭，然后一脸凶相地冲白羽轩道，
“这是我的女朋友！你还想搭讪，你是不是找揍啊……啊！”
栾航一下子啊了两声，第二声还明显的变了腔调，是因为小四刚才扭了他的腰间肉一下，让他注意一点，不要太欺负她哥。
白羽轩皱着眉看着栾航，一脸的讨厌之情也不掩饰，冲小四道，“你找谁不好，找他当男朋友？！我建议你赶快和他分手，你难道不知道，他父亲……”
“白先生，请你尊重我的男朋友！你再说下去，我会非常生气地请你立刻移开！”伍小四训完自己的男友，又要教训自己的亲哥，心也是够累的。
真想大吼一声，这两人就不能老老实实的，好生相处嘛！
栾航一听白羽轩被训了，立马开心了许多，冲他挑衅地挑了挑眉，眉眼间全都是嘚瑟之意，看的白羽轩特别想要揍他。
“伍小姐，我……”白羽轩开口，立刻被伍小四打断，“叫我小四就好。”
“小四，很高兴认识你。”白羽轩带着她，含笑念出她的名字，“我希望我们能留个联系方式，你真的很像我走散多年的妹妹，我……”
“喂！白羽轩，你要点脸行吧！你妹妹不就是白雨啊，不好生的从国外回来了，什么走散多年的妹妹，你这搭讪方式真是老土的我想吐了。”
栾航平生一个爱好，那就是要让白羽轩这个老狐狸吃瘪，所以，被小四‘警告’了一次，他还是没改，继续给白羽轩添堵，玩的简直不要太开心。
伍小四瞧了一眼栾航，见他此刻浑身充满了活力，之前的死气沉沉都消散了许多，顿时间就不想剥夺他的乐子了。
所以，她特别歉意地看了她哥一眼，心说哥哥啊，也不能怪妹妹不帮你，非常时期，你就稍微牺牲牺牲，让阿航逗一逗呗。
以后我一定会补偿你的！
白羽轩成功地接收了小四的信息，顿时怒气顿增，因为他将这个歉意的笑解读为小四完全受栾航压制，就连一点自主权利都没有。
简直太气人了！
“栾航！这是我和小四之间的事情，你要是还有点品德的话，就给予尊重，不要插手管！”白羽轩脸色暗沉地冷声道。
“小四是我女朋友，将来的老婆。她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必须要管，对不对？”栾航说着，看向小四，悄悄冲她使眼色，让她给自己点面子，可别拆台。
哪怕对面那人是亲哥。
“对。我的事，就是阿航的事，他确实有过分的权利。”伍小四笑着道。
栾航立刻回头，冲白羽轩露出一个嘚瑟的笑容，“听到了吧？”
“不过，我今天也很高兴见到白先生你，你说我像你失散多年的妹妹，我蛮开心的，因为我看着你，也觉得亲切。我的眼睛和你很像的，而且，我父母也是养父母，我在找自己的血缘亲人。”
伍小四笑着说了这通话，顿时让白羽轩眼睛亮了，一脸激动地抓住她的胳膊，“真的吗？你和我感觉一样？你是被收养的？”
“说话就说话，抓什么胳膊。”栾航又不爽了，将白羽轩的胳膊拿下去。
伍小四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就差喊他一声幼稚鬼了。
白羽轩太激动了，也懒得去管在一旁一直找茬的栾航，神色亢奋地冲小四说道，
“小四，你真的有可能是我妹妹，真的！你不知道，你长的很像我妈妈。你若是不信，我明天就拿来她的照片你看看，你就能知道这种感觉了。若，若是你是我妹妹，我……”
白羽轩激动地直接哽咽了，他顿了顿，将拳头放在鼻子那，缓了缓，才稍微平静地说道，“抱歉，我实在是太开心了，真的，我很希望你是我妹妹。”
“我也希望能叫你一声哥哥。”伍小四红着眼睛说道，眼泪也无法控制地在眼眶中打转。
“好啦，好啦，你喜欢叫就叫呗，我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咱不哭哈。”栾航搂住她的肩膀拍了拍，见他们亲兄妹还没相认呢，那老狐狸真情流露至此，他也信了小四的话，她哥真的很疼她，暂时歇了找事的心思。
第798章 番外28
伍小四听到他的话，不由噗嗤一笑，眼睛红红的水汪汪地瞪了他一眼，真是丝毫没有威慑力，反而瞪的栾航心一软，真想将她好好抱在怀里疼一疼她。
“你，你真愿意喊我一声哥？”白羽轩激动地问。
“哥！”伍小四抹去眼里的泪，仰着脸，冲他笑笑，饱含感情地喊了一声。
“哎！”白羽轩红着眼睛应了声，“怎么办，我觉得不用任何证据，就足以说明我们是亲兄妹了。”
“啧啧，你可真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栾航没忍住，又怼了他一下。
白羽轩因为开心，难得的没有回嘴，而是微笑地看着小四，越看心中越是欢喜，怎么都觉得看不够。
真想立刻将妹妹给带走，带到自己身边。
可，白羽轩也知道不太合适，自己如今呆的地方，不能称之为家，小四也不太适合在那里呆着。
又聊了一会儿，白羽轩因为还有事情要赶着去做，便和小四约好了明天见面的时间，在栾航不爽的轻哼中，欢乐地离开了。
“我哥之前害过香琴，我要从中做说客，让他现在为了我，赶紧去向玥姨他们道歉。不过，好像上一世，玥姨也是因为我和我妈的原因，原谅了我哥的错误。”
在白羽轩离开后，小四摸着下巴，回忆着过去的种种，小声地冲栾航嘟囔着，“我哥很不容易的，我那个渣爹害死了我妈，还让人将我弄丢了，我哥一直想要报复那个渣爹，可谓是卧薪尝胆……”
“……那我敬他是个汉子。以后不主动找他的麻烦好吧。”栾航蛮震惊的，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内幕，
“其实，知道你是他妹妹后，我就算是找他麻烦，我也只是会给他打个嘴仗，什么真格的都不会做的。”
“我当然知道了。”伍小四亲了他脸颊一下，“都很晚了，你都要两天一夜没睡了，你快去睡。晚上我给你爸守灵。”
“你开什么玩笑。”栾航冲她瞪眼，“我就是熬三天两晚都可以，怎么能让你一人守灵。”
“那你和我一起守，你在我旁边眯眼睡一会儿。”伍小四说，“你不睡觉，我会非常非常心疼的。”
“……好。那就听你的。我睡会儿。”栾航摇了摇头，一副我真是拿你没办法的样子，实则心底别提多暖了。
能有这么一个人疼自己，陪着自己，是他多大的幸运啊，真好。
栾家已经没什么亲密的亲戚了，夜晚守灵的，若大的一个家里，就只有栾航和小四两人。
他们当然不会觉得害怕，反而相互靠在一起，感觉到十分的温暖。
栾航变换了一下姿势了，躺在沙发上，小四靠坐在他身边，让他闭上眼赶紧睡觉。
“我睡着了，你会不会怕？”栾航不放心地问。
“当然不怕了。你快睡。”伍小四拍了拍他的肚子，“而且，我就这么紧靠着你，若是怕的话，立刻就能将你拍醒。”
栾航一听也确实是这么个理，自己就在这呢。
安心后，栾航闭上眼，几乎秒睡，不过十几秒，就传来了微微的打鼾声。
“就会死撑着。都累成这样了。”伍小四听着他这动静，心疼地瞪着他，小声地嘟囔着。
虽然家里有暖气，可，深冬的夜晚，还是微微寒的，小四给栾航盖好被子，自己拿起一本书，就这么靠着他看了起来。
偶尔过上半个多小时，她会站起来，换上一炷香，看一看油灯有没有灭。
就这么静悄悄的一夜过去了。
到了凌晨六点钟的时候，外面也亮了，小四困倦地打了个哈欠，站起来，伸了伸腰，正想要去厨房倒杯热茶时——
“啊！”
栾航惊喘一声，从梦中惊醒了，身子也一下子从沙发上做了起来。
“阿航，怎么了？做噩梦了吗？”小四赶紧回身，跑回到他身边，关切地抱住他，“没事了没事了，就是噩梦而已。”
栾航恍惚地眨了眨眼，神色从迷茫惊惧，渐渐地恢复了，他看向小四，哑着声音道，“我刚才梦见自己死了，你说好不好笑，我甚至还梦见死后，自己就躺在我爸现在的地方，然后，你，宸毅，香琴都在哭……”
伍小四身子一僵，想要按照他的心意回答是蛮可笑的，可是，她嘴巴张了张，还是没说出口，而是问道，
“你，你还梦见了什么？”
“没了。看见你在梦里哭的那么惨，吓的我立刻就醒了，也没机会梦见别的了。”栾航觉得她情绪有些不对，想要扭过头看看她。
可是，小四却是将他抱的很紧，还将头埋在他的背上，不让他看，“你梦见自己是怎么死的了吗？是因为执行任务吗？”
栾航回想了一下，“好像是的。当时场景很乱，我记不太清了，我……好像很不想死。啧，我这说的什么屁话，谁想死啊。不过是个梦而已，你别在意那么多。”
伍小四死死地咬着嘴唇应了一声，在他看不到的背后，眼泪哗哗地流。
“……你哭了？”栾航感受到了她的抽噎，僵着身子问道。
他发现了，只要提到死亡，尤其是自己的死亡，小四就会控制不住的哭泣，还有她偶尔在梦中哭泣时喊的那些话，再加上他刚才梦到的事情。
栾航控制不住身子的颤抖，哑着声音问道，“我是不是死了？我是不是根本就没有回来？是不是将你和……女儿给抛下了？”
伍小四哭着摇着头，哽咽地说不出一个字。
“对不起。”栾航强硬地转过身，将痛哭的小四给抱进怀里，流着泪，心痛地道，“对不起，对不起……”
伍小四埋在他胸口，死死的揪着他的衣服，嚎啕大哭，哭的歇斯底里，肝肠寸断，想像哭尽那二十多年所受的所有的苦和痛……
栾航紧紧地抱着她，心口一揪一揪地痛，眼泪不断的落下，他真的欠了她的，他欠了她的，对不起，对不起。
他好心疼，心真的要疼死了，他不能想，不敢去想，自己没有回来，那么爱他的小四是怎么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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