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乱1
掌柜的看了看已经紧闭的门,顿了顿。然后回头找文斌,打算接着拍马屁。可是却只看到周围乌压压的一片全是凑热闹的闲人,压根儿就没看见文斌的身影。掌柜的问他身边的伙计道:“刚刚那个跳楼的男子呢,怎么不见了。”
伙计答道:“回掌柜的,他往楼梯方向走了。”
掌柜的忙分开围观的人群,跑到楼梯口,却只看见文斌已经抱着黑子的身影在一楼的楼梯口一闪,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掌柜的忙追了上去,等他好气喘吁吁的跑完楼梯,又只看见文斌的身影在大门口一闪就又不见了。
掌柜的还打算接着追,但他身后跟他一起跑下来的伙计拉住了他,对他道:“掌柜的,我们还是别追了。那位客官一看就是个武林高手,我们就一介凡夫俗子的,是追不上他的。再说了他的两个主子还在这客栈休息着,他肯定还会再回来的,有什么事等他回来再说也不迟。”
掌柜拍了拍头道:“瞧我高兴的,都忘了他还会再过来。”
伙计疑虑地道:“高兴?掌柜的今天有什么好高兴的事?”
掌柜的拍打那名伙计的肩膀道:“怎么没有,他们在我这跳楼没死,对面那个人就没办法以此作为把柄来打击我了。我原以为我会被那两个没事来我客栈跳楼的人连累,被无辜的打入地狱。我都想象到了对面那个客栈掌柜伙同他那小舅子,以我客栈出了人命为把柄,把我整入牢房,封了我的客栈,害的我家破人亡的情景。我刚刚一看那两个跳楼的既然活着回来了,简直就像是被误打入地狱的冤魂看见了观音菩萨那样。我高兴的难以自制,打算向他们表达我的兴奋之情,可他们好像都没空理我。不过没关系,等他们忙完,我再去找他们。“
伙计道:“掌柜的你还没被他们惊吓够吗?还要再去找他们。掌柜的听我一劝,我看他们都不是什么省事的主,我们还是早早的打发他们走吧,他们要是再呆在我们客栈,我担心迟早还会在整出些幺蛾子来。到时候我们恐怕不明不白的成了冤大头。”
掌柜道:“你懂什么?刚刚那个男的能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安然无恙的。肯定是个武林高手。而能得他全力保护的少爷多半是勋贵世家的少爷公子哥。我们还是供奉着的好。这样的人我们可千万别得罪,否则到时候我们就得吃不了兜着走。所以你给我记清楚了,好酒好菜的给我招待好那几位爷。千万别自作聪明的妄自打发他们。得罪了他们,我们的好日子估计就到头了。听见了没有。”
伙计不以为然的勉强道:“听见了,掌柜的我会按照你说的好好招待他们,把他们当神供养着。”
掌柜的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去忙他自己的事去了。
伙计看了看掌柜的背影,对着掌柜的背影,嘀咕道:“就怕请神容易送神难,到时候那几尊神,要是觉得这里的‘贡品’丰厚,‘香火’鼎盛的,不走了。在这住庙了。看你怎么办?别到时候,供奉那几尊神,就把你给供垮了。那时哭都没地方哭。”
与客栈的混乱相比。远处的九龙山上的山贼窝子里,已经乱的鸡飞狗跳了。
这天天微明时,几位钟尚昆的近卫,身上的迷药的作用消失了。他们先后从昏迷中醒来,一醒来发现自己昏倒在地,立马意识到,发生大事了。他们不约而同的立马跑向钟尚昆的房门口。可看了看紧闭的房门,他们游不禁有些怀疑自己想多了。于是停下脚步,稳了问稳心神,由其中一个看着比较稳重的近卫敲门
可是敲了半天不见他们的寨主开门,那名近卫,敲门的声音越来越大,可还是不见门里面有任何的何反应,几名近卫眼中的不安越来越重。渐渐的都加入了敲门的行列,到后来六个人一起敲门,他们六人因为是聋哑人听不到他们自己敲门的声音有多大,但其他山寨的人经过这附近的,都别他们的敲门声给吸引过来了。大约一刻钟之后,他们的身后已经汇聚了好些个山寨里的人。那六名近卫,见敲门敲了这么久都不见寨主起来开门,再结合今天早上自己和其他五位兄弟醒来时都是躺在地板上的,心里头明了这寨主昨晚恐怕已经遭遇不测了。于是其中一个近卫,破门而入。在门被打开的那一刻,他们骇的后退了几步,他们身后的那些个山寨里的人,见6名近卫的表现,不禁有些好奇出了什么事,于是凑上前去。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情景,令他们毛骨悚然的。
只见他们眼中那不可一世的寨主此刻正无声无息地躺在血泊中,脸色苍白,两只眼睛不甘的睁的大大的。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那群山贼心里头毛毛的,这么些年来,由于寨主的寨主心狠手辣,精于算计的,再加上山寨‘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有利地理位置,压根儿就没什么人敢上来挑衅,就算有那么些个不要命的前来寻仇的,都还没进入山寨就被送魂了。而寨主身边有那六个武功高强,而又对寨主极其忠心的聋哑人护卫着,山寨里原本有那么些个弟兄想要杀了寨主自立为王的,都还没近的了寨主的身,就被6个近卫给解决了。
可是如今寨主却在6个近卫的护卫下,丢了性命。山贼们心里想,寨主该不会得罪了哪路英雄豪杰了吧。可是想想寨主这些年来,除了昨天下了趟山之外,几乎就没怎么离开过山寨,恐怕没什么机会惹到英雄豪杰,那么就只可能是他们这些年来,杀人越货过程中杀的人中,可能有那么些个是武林高手的亲友。
想到这他们心里头,甭提有多害怕了,心想那个寻仇的人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有近卫护卫着的钟尚昆给解决掉,那么他们呢?能侥幸躲过寻仇之人的夺命刀吗?
第七十八章 乱2
钟尚昆的六名近卫,在其他围观的山贼的惶惶交谈中,缓步走向了钟尚昆,然后跪下磕头,然后其中一名近卫,看着像是这六名近卫中的领头人,他满脸的青春痘,尤其的醒目。他依次拍了拍其他五名近卫的肩膀,直到那五名近卫都看向他,他便开始比划手式,片刻之后,在门外围观的山贼们莫名其妙的眼神中,便见其中的三名近卫向‘青春痘’近卫抱拳行礼离去,接着其余两名近卫就将围观的人群挡在门外。‘青春痘’男这才上前查看了钟尚昆的情况,确认钟尚昆已经没有生命迹象了,便开始查他的死因,很快就发现了钟尚昆的胸口被一剑刺穿。他又接下来仔细的查看了现场,地板上除了一条割断了的绳子和钟尚昆的血迹之外,似乎什么蛛丝马迹都没留下。物品摆设依旧整齐,和那天晚上他最后一次离开钟尚昆的房间时几乎一模一样。没有打斗的痕迹。
‘青春痘’男的心里不由的一沉。他一直以来都自认为自己和其他五名弟兄的武功在这个世界上还是有点位置的。可昨晚的寻仇者,既然能够把自己和五名弟兄整昏迷,然后又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寨主杀掉,救出那名被绑架的孩子。
‘青春痘’男无法说服自己相信这是山寨外的人所为,他固执的认为这一定有内鬼参加,或者干脆就是内鬼所为。他猜想是有内鬼在他们和寨主的饮食中下了某种毒药,使得自己和其余五名近卫都昏迷了。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出他们突然就昏迷的原因,因为无论是自己,还是其他五名弟兄身上都没有伤口或则淤青处,甚至于醒来后一点不舒服的感觉都没有,仿佛就像是睡了一觉刚醒过来的感觉。不像是被敲打晕的。而他们六个近卫,昨晚接到寨主要求他们严守可进入寨主卧室各条通道的命令,离开寨主的房间后,一直站在开阔的地方巡视,因此也就没有被迷烟熏晕的可能性。
‘青春痘’男正在认真的推理着,山寨里得知寨主遇害消息的山贼已经越来越多了,山贼们蜂拥到钟尚昆的寝室门口,远远的看着已然横尸的钟尚昆,心里都慌的厉害。总觉的很快死神就会找上自己。或者是由于被俩个近卫拦着,他们无法进去,又或者是他们心底害怕看到曾经不可一世的寨主死相的难看,而总觉的那就是明天的自己。而刻意不想进去,总之,山贼们都只是围在钟尚昆寝室的门口,看着‘青春痘’男在认真的查看现场,然后随着‘青春痘’男那眉头越锁越紧,他们的心提的越来越高,心底的恐惧也越来越重。气氛极其的紧张,似乎连空气也凝滞不动。
但很快这种气氛被打破掉了。打破掉这种气氛的是原先领命出去的另外三名钟尚昆的近卫。只见他们此刻其中两个人各自拖着一个人,紧随其后的是另外一名近卫和一个秃顶的五十岁左右的男子。
秃顶男:“各位弟兄们先让一条路出来,让虎子,豹子和龙泽进去。”
随着秃顶男的话音,山贼们自动的让出了一天道让他们过去。
这时人群中发生了一些骚动,只听见人群中忽然有一个山贼惊异的道:“咦,这虎子拖着的不是威哥吗?那豹子拖着的不是余伟吗?他们不是少主身边的红人吗?吴霖大哥,这唱的是哪出戏啊?”
吴霖(秃顶男)道:“我也是刚刚惊闻寨主遇害的消息赶过来的,在路上碰见了虎子,豹子和龙泽。见他们在通往寨主的卧室的必经之路的一处小树丛中,发现了昏倒着的威哥和余伟,然后虎子和豹子就把威哥和余伟拖过来了。”
吴霖的话音点燃了原本就已经紧张异常的气氛,人群中各种各样的声音交杂在一起。嘈杂之极。有怀疑是刀疤男派人杀了钟尚昆的,有质疑是近卫刻意栽赃的…….总之山贼们七嘴八舌的说着自己的猜想,想借此来转移一下内心深处的恐惧。
吴霖则一边听着周围山贼们猜想,一边看着虎子,豹子和龙泽他们再用手语向‘青春痘’男汇报着情况。神色晦涩难猜。
忽然门口围观的山贼中,传出了一声看似懒散却能在无形中给人予压力的男声道:“吴霖大哥,我们这群弟兄中,只有你看得懂那六名近卫的手语,如果小弟没记错的话,我听说他们六人的手语当年还是你教给他们的对吗?小弟我现在看不懂他们在比划着什么?劳烦大哥帮我们讲解一下。”
吴霖,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正随意的依靠在一棵大树上,左手上扯着一把杂草,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打着右手,两眼望天,似乎压根儿就不在乎眼前发生的一切。而事实上他那看向天空的眼睛此刻就像是激流中的漩涡,似乎要吞噬一切。杨东生此刻在心底自言自语道;”老天有眼,钟尚昆你这恶魔终于死了。当年你们这群山贼为了抢夺钱财而劫杀了我父母。害我失去了父母的庇护,受尽了折磨。你们欠我的血债,我会一笔一笔的要回来,现在你的死只是个开端。我会千方百计的让这个山寨里的山贼互相猜疑,互相打杀的。”
吴霖看着他,心底的感受难以言表。吴霖想起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山寨里的弟兄们都称他为杨东生,他自从3年前投奔来山寨之后,一直很得寨主的喜欢。其实吴霖也很赏识杨东生,可问题是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杨东生似乎自始自终都对自己有一种敌意,尽管杨东生尽力的掩盖,但那中敌意时常会在无意间流露出来。杨东生,为人极为的狠辣,不留余地,但也就是这一点使得他入了和他性格相似的寨主的眼,再加上少主这些年来,常常行事鲁莽的越来越讨寨主嫌,所以这些年来寨主对杨东生的重视渐渐的超过了对少主的重视。把许多寨里的大权都转移给了他,而杨东生对于不服的人镇压之血腥,令人毛骨悚然,几次下来,全寨上上下下的弟兄都被他压服了。少主这次之所以会贸然行事,就是为了和杨东生较劲,证明自己不比杨东生差,所以自己带着一对人马就杀入城中,想要把那几个小孩抓来。却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非但没把人给捉来,反而自己被扣押了。
第七十九章 乱4
杨东生见吴霖久久的用负杂的眼光看着自己,久不做声的,于是冷冷的道:“怎么?吴霖大哥不愿意为弟兄们讲解一下,还是说几位近卫大哥之间用手语交流的事情是我们弟兄们不能知道的‘机密’?”杨东生故意把‘机密’二字拉的长长的,以引起山贼们对于六名近卫和吴霖的怀疑。
果真就有那么些个山贼上钩了。杨东生的话音刚落,马上就有一个粗狂的声音响起来:“是啊,吴霖大哥,你们之间不会是欺负我们看不懂手语,明目张胆的在弟兄们面前商量什么阴谋诡计吧,我说寨主,武功高强的,怎么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在六位武功也不低的近卫护卫下被害死了呢?我起初还以为是弟兄们这些年来杀人越货的,不小心惹到了那个世外高人了。世外高人潜入山寨,把寨主给杀了呢?可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么回事?能在短短几个时辰内就把寨主给杀了,并全身离去,而六名近卫却毫无知觉的,这说不太通吧,我不知道其他弟兄们相信不相信,反正我是不相信。在我看来,这分明就是内鬼所为。”
他的一番话使得山贼们都对吴霖和六名近卫心生怀疑,因此粗犷的声音刚落,马上就响起了一片附和‘是啊,朱振说的不错,我昨晚子时的时候给寨主送餐时,明明看见他还好好的,正兴高采烈的和那个他刚带回来地小男孩嘘寒问暖呢?怎么这么两三个时辰内寨主就一命呜呼了,那个据说可能是寨主的另一个儿子的小男孩,居然也无影无踪了呢?而六名近卫却毫发无损的,你们难道不应该给我们个解释吗?’‘是啊,吴霖大哥,寨主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不瞑目了,难道他的近卫不该给个说法吗?’‘对,对,给个说法’…….
吴霖忽然意识到自己,或则说整个山寨掉入到一个可怕的阴谋圈子里了。他深知自己必须马上做出一个有说服力的回答,否则自己和六名近卫的罪名就被扣牢了。
于是吴霖伸出双手,边作下压的姿势边提高音量道:“安静,安静,各位弟兄,既然希望我给个解释,那是不是应该安静下来,听听我吴某人的解释呢?”
吴霖毕竟是这个山寨里的元老级人物了,说话还是有些分量的。山贼们于是很给面子的安静了下来。
吴霖道:“各位弟兄,寨主横死,你们心中的难受,我吴某能体会的到,说句实话,我从寨主开始在这九龙山扎寨时就跟在了寨主的身旁,这些年来,与寨主出生入死的,心底对寨主的情意绝不浅于诸位。我吴某此刻的心情,不比你们轻松。所以刚刚弟兄中有人质疑寨主的死和我吴某脱不了关系,我实在是寒心。也有些弟兄提出来说,六名近卫安然无恙的,寨主却已然横尸了。说白了弟兄们就是怀疑寨主的死,是因为六名近卫背叛了寨主。可是各位弟兄,请你们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虎子,豹子,龙泽,龙鸣(青春痘男),龙翔和龙舞他们6名近卫,自从从乞丐堆里,有幸被寨主挑选出来以来,寨主一向待他们不薄。寨主能让他们作为自己的近卫,贴身保护寨主的安全,可见寨主对他们的信任有多深。寨主对它们恩重如山,在这寨子里给了他们一定的地位,这是身为聋哑人的他们在世俗中难以得到的地位,他们背叛寨主有什么好处呢?兄弟们,你们自己先静下心来想想,千万别着了有心人的道。自己窝里斗起来了。最后两败俱伤了,到时候渔翁得利的人,还不知道是谁呢?”
围观的山贼们多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类型的人物,再加上几乎都是没读过什么书的莽汉,因而对于这些阴谋诡计之类的实在是看不出门道来。这会儿,听吴霖说完,又觉得吴霖说的在理,于是又像墙头草似的,转向附和吴霖的说法。‘是啊,吴霖大哥,说的不错,他跟在寨主身边多年了,陪寨主出生入死过,怎么会背叛寨主呢?’‘六名近卫也不可能背叛寨主啊,他们是寨主身边的红人,这寨子里上上下下的弟兄谁敢不尊重他们啊,如今寨主死了,少了寨主的信任,他们在这寨子里就什么也不是了。背叛寨主对他们一点好处都没有啊’……..
吴霖见风向终于转向了对自己有利的方向,不由的松了一口气,可眼睛的余光看见了依旧漠然的站在树下的杨东生,心里没有来由的‘戈登’一下,吴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小孩惧怕到如此程度。杨东生由于长年练武的关系,事情上只要8岁的他,看着像是有10岁的样子,而他的举止神态看过去则压根儿就不想是个小孩,吴霖想这大概就是少年老成吧。平时吴霖对扬东生一向是采取孔子对鬼神的态度,即敬而远之。扬东生平时虽常在不经意的瞬间会流露出对自己的敌意,但起码明面上,杨东生还是没为难过吴霖的。但今天一大早的,杨东生就老把矛头往自己身上指,吴霖心底隐隐有些不安了。果然很快他的不安得到了验证。
杨东生见山贼们说的差不多了,就又用那种看上去似乎漫不经心,实则暗藏剑锋的话道:“我怎么从戏文里听的那些个背叛主子的人多是,受到了主子的信任和恩惠的人呢?要不怎么会有‘恩将仇报’一说呢?这隋炀帝是死于他的护卫的剑下吧?安史之乱的发动者安禄山民间还传说他是杨贵妃的干儿子呢?所以说受了主子的恩惠就不会背叛主子这一说法是说不通的。除此之外,我还听说,虎子大哥他们当初是吴大哥你亲自将他们从乞丐堆里选出来,交给寨主的吧。听说他们的手语也是您教的。如果真要算起来,我觉得吴大哥你对他们的恩惠可丝毫不比寨主对他们的恩惠少啊,甚至于有过之啊。我杨东生也希望这不是吴大哥和几位近卫大哥所为的,只是寨主的横死而六名近卫却安然无恙的事实摆在我们的面前,我们实在是说服不了自己相信你们是无辜的。我杨东生,人小藏不住话,各位大哥只当我是童言无忌吧,如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啊。”
听杨东生这么一说,山贼们又是一阵哗然。吴霖又气又急,满脸通红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忽然身后传来了威哥刚从睡梦中醒过来的迷迷糊糊的声音:“我不是在盯着寨主的卧室通往茅厕的小路吗?怎么睡着了呢?”
第八十章 乱4
吴霖心中一喜,心想真是天不亡我啊。虽然此刻吴霖心底也不太相信,寨主的死与余伟和威哥有什么关系,毕竟他们是少主的手下,现在少主还生死未卜的,他们应该没有闲心去想着谋害寨主,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他们真的打算为了让他们的少主早些上位,而谋害寨主,也没必要选在少主不在山寨的时候。这少主不在的,寨主又死了,到时候谁会当上寨主还不一定呢?
但此刻吴霖也顾不得这些了,心想亡贫道不如亡道友的。于是朗声道:“兄弟们,你们想的没错,我们的寨主之所以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被人轻易的谋害,是因为我们山寨内出了内鬼,但内鬼不是我,也不是虎子他们,昨晚我一直呆在自己卧室里,直到今早惊闻寨主遇害的消息才赶过来的,而六名近卫昨晚也招人暗算,突然昏迷,直至今天早上才醒过来……”
然而吴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扬东生打断道:“是吗?吴霖大哥,你怎么证明你昨夜没有离开过你的卧室呢?还有我们可没看见六名近卫昏迷来着,我们赶来时,看到他们可都生龙活虎的?”
朱振这时出人意料的站出来道:“吴霖大哥昨晚一直呆在他的卧室这点我可以证明,我昨晚因为见寨主原本带了一帮弟兄出去救少主的,可结果听同去的弟兄们说,寨主为了带回那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小破孩,居然不顾少主的死活,就带着手下的弟兄回来了。我从小看着少主长大的,听到寨主如此待少主,心里头实在是憋得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就跑去找吴霖大哥喝了一夜的酒。今早才离开,离开不过一刻钟,就听说寨主遇害了。所以就匆匆忙忙的赶过来了。但吴霖大哥,你昨夜陪我喝酒喝了一宿,如何能得知虎子他们昨晚昏迷了呢?”
吴霖忙答道:“是这样的,今早朱振离开后,很快我也听说寨主遇害的消息,就匆忙赶过来了,来的路上看到了虎子他们,就忙上前去询问情况,虎子他们说他们昨夜被人暗算昏迷了,今早醒来又发现寨主遇害了,他们担心山寨内部出现了内鬼,所以他们三人来到昨天昏迷的位置,寻找蛛丝马迹。然后我也陪着他们一块找,很快就发现了昏迷在树丛里的威哥和余伟。因此我觉得威哥和余伟他们两人一定是内鬼。”
原本还因为迷药的缘故有些迷迷糊糊的威哥此刻彻底吓醒了,惊慌地道:“什么?寨主遇害了?什么时候的事?你们怀疑是我和余伟所为?冤枉啊,我和余伟只是想解决掉那个小破孩,免得他挡了少主的路,这才守候在寨主的卧室通往茅厕的路上,我想如果那个小破孩出来上茅厕就寻机对付他。但我们绝对没有害寨主的想法啊…..”
这时余伟也醒过来了,一醒过来就听到威哥的那句‘我们绝没有害寨主的想法啊…..’。然后睁开眼,看见周围围着一群山寨的弟兄们。还以为是他们想谋害黑子的事情败露了,想到寨主以往对待不听话的弟兄们的那些个残酷的刑罚,吓得马上向着寨主以往习惯坐的方向,‘咚’的一声跪下磕起头来道:“寨主饶命啊,小的只是不想少主的位置被威胁,才一时冲动想谋害那个小孩的,以后再也不敢了,还请寨主看在我和威哥对少主忠心耿耿的份上饶了小的这一次。寨主饶命啊……”说完就又接着用力磕起头来。
围观的山贼们一看余伟压根儿就不知道寨主已经被害的事情,心里面原先对他们的怀疑都消失的差不多了。
而同为少主手下的朱振则心里对于吴霖竟然想把寨主遇害的事,栽赃陷害到少主的手下那边,大为光火,他先上去扶起不住磕头的余伟,对余伟道:“寨主已经被害了。我相信不是你做的,你在一旁站着吧。”
然后接着粗声粗气地对吴霖道:“吴霖大哥,我看在你比我年长几岁,又比我早几年跟随在寨主身边的份上,尊称你为一声大哥。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会允许你把屎盆子乱扣到少主那边。现在少主生死未卜的,你非但没担心少主的安危,反而想着栽赃陷害他的手下,吴霖,你究竟是何居心?这余伟和威哥就那么点三脚猫的功夫,怎么可能谋害得了寨主?而且,我们明明看到他们昏迷到刚刚才醒过来的。我倒奇怪了,你说虎子他们昨天夜里也遭人暗算,而昏迷了,弟兄们今早过来的时候,怎么就只见到了余伟和威哥昏迷着呢?他们该不会为了给自己找替罪羊,有意把威哥和余伟给打昏了在了树丛中,今日趁着兄弟们都在,才特意把昏迷着的余伟和威哥拉到我们兄弟们的面前,好迷惑弟兄们,让弟兄们都误认为是余伟和威哥所为的吧。亏我刚刚还为你证明你昨晚一直呆在卧室里。”
朱振的话换来了一阵的附和声,吴霖被逼的慌不择言的道:“余伟他们竟然可以为了维护他们少主的地位,而对那个可能是寨主的儿子的小男孩下手,那么他们也就有可能为了让少主早些上位而直接害了寨主。”
吴霖的话噎得朱振说不出话来,只用喷火的眼睛盯着朱振看,朱振一说完,心底就后悔了,这不是给自己找敌人吗?可又实在想不出什么救场的话。而其余山贼则听完谁的话,就觉得谁是对的,这么反复了几次,这次真有些糊涂了,于是都在纠结在谁是谁非的问题上,没说话,场面一时就安静下来了。但硝烟味可重的很。
虎子他们一直都远远的站在一旁看着吴霖,朱振他们交锋,别人以为他们是聋哑人,什么也听不见,因而什么也不知道。其实不然,他们其实从几年前就已经学会了看唇语,只是除了他们六人外,其余的人都不知道罢。就连寨主也不知道,因为他们明白,寨主之所以选择他们当近卫,就是因为他们是聋哑人,听不到他的机密,自然也就不会传播出去。一旦让寨主知道了他们六人能看懂唇语,他们6人的日子恐怕就难过了。
此刻他们已经明了他们争论的是什么,但他们为了不暴露他们会唇语的事实,他们选择了高高挂起。哪怕此刻他们发现山寨里的山贼已将怀疑的方向指向他们了,他们仍然无动于衷,因为他们知道此刻无乱他们做何反应,在那群已经对他们心有怀疑的人眼里,都是欲盖弥彰。但同时虎子他们已经刚刚借着山贼们都忙着讨论谁是内鬼,而无暇顾虎子他们时,用手语交流好了,寻个时机,马上逃出去,然后出家寻求庇护。
沉默片刻之后,陈东生打破了这种安静,陈东生道:“吴霖大哥,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就算他们真的想要让少主早点上位,也应该是在少主在山寨的时候下手吧,现在少主还生死未卜的情况下,纵使他们真杀了寨主,恐怕也只不过是替他人作嫁衣吧。再说了,我也从没听过有人能在室外中迷药昏迷的。吴霖大哥,你就算是要为虎子他们开脱也要想个好点的说辞吧。”
第八十一章 阴云散去1
而相对于山寨那边的混乱,林成这边也好不到那里去。文斌抱着黑子到了城里最好的郎中那,一边让郎中给黑子诊断,一边担心山贼们发现他们的寨主已经被刺而亡,黑子却已经无影无踪,而怀疑到是林成他们所为,从而对林成他们采取报复的手段。文斌想到客栈那边现在已经疲惫入眠的林成和安好,担心他们会因为过度疲惫而睡得太沉,到时候山贼们来了都没知觉。于是忙对郎中道:“郎中,麻烦你,帮我好好诊治这个孩子的伤。我担心其他的孩子也会遭遇不测,先过去看看。”边说边往郎中手中塞银票。然后还没等郎中回过神来,转身就跑的无影无踪了。
文斌离开医馆之后,马上往官府跑。直接凭信物见到了天津府的知府。原来天津府的李知府,也是康熙在天津地区的情报人员之一。文斌呈给李知府看的信物,是康熙安插在各处的情报人员之间的信物。该信物通过上面的图案表明信物主人在情报机构的地位。文斌的信物是一块雕刻着鹰图案的和田玉。这块玉佩表明了文斌是直接来自帝王身边的情报机构的头目之一。按照康熙的规定,不管情报人员在现实中的官位有多高,在非公开的场所必须听令于他们在情报机构的头目。
李知府不敢有丝毫怠慢,以为是康熙皇帝有什么重大的指示。忙让管家将文斌迎接来到了书房,然后李知府屏退丫鬟和小厮,对文斌行礼道:“卑职参见尊主,不知圣上有何指示?”
李知府道:“李大人快快请起。文某这次奉皇命办差,途经贵地,遭遇了一些麻烦,故过来向李大人借些人马。“
李知府道:“需要多少人?卑职马上去安排。”
文斌道:“你直接派一队人马前往九龙山去剿匪,在派一队人马前往悦来客栈二楼楼梯左边的第五间房间,保护好,但不要叨扰到里面的两个小孩。”
李知府道:“这第二项卑职可以马上派人去办,但去九龙山剿匪的事恐怕不太容易…..”
文斌打断李知府的话道:“那你赶紧先派人去客栈保护那两个小孩。记住让他们在暗中保护即可。非到那两个小孩的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不得暴露。”
李知府心里诧异为何文斌会如此紧张两个小孩,但明白很多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于是也没问,直接对门外大喊道:“来人”
很快门外就进来一个官府侍卫打扮的青年男子。对李知府行礼道:“参见大人。”
李知府吩咐道:“林之蕃,你马上带十名侍卫前往悦来客栈,暗中保护住在二楼楼梯口第五间房间里的两个小孩,非到他们的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不得随意暴露你们。”
林之蕃道:“是,大人。”然后告退离去。
文斌看到林之蕃领命离去,心里才稍安了些。
文斌道:“李大人为什么不能派人前去九龙山剿匪?”
李知府道:“大人你有所不知啊,这九龙山上的那群山贼,卑职也曾多次派人前去围剿,但都因那边的地势‘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白白折损了人员。所以卑职以为,如若要派人前去围剿,这事关重大的,我们还是要先好好的商讨个方案出来,再行事来的妥当些。”
文斌道:“李大人你是不是觉得我初来乍到的好糊弄?昨晚一个10岁的小男孩都带着他一个6岁的小弟弟跑进去,救出了一个七岁的小男孩。你现在居然和我说你手下一群五大三粗的侍卫居然近不了山寨?”
李知府惊讶的道:“大人,你不会是和卑职开玩笑吧,这怎么可能?通往他们山寨的入口是个洞口,那个洞口一次只能容一个人侧身进去。那群山贼以往就派人在入口处守着。我们的人刚钻进去,就被他们杀了。”
文斌听到这沉吟了良久道:“你们每次派人去围剿都是大张旗鼓的吧。”
李知府道:“是的“
文斌道:“那这次你派去的人都给我低调点,不要穿官府的侍卫服,然后悄无声息的到入口处,一路上不要喧哗,脚步也给我放轻点。让里面的山贼察觉不到你们去了。然后让大部分人埋伏在入口外,只让两三个人潜伏进去。进去的人员给我打听里面的情况。尽快的把里面的情况传给我,而埋伏在入口外的侍卫,只要见到有山贼出来,就给我格杀掉。一个不留。”
李知府道:“大人高见,那些个山贼他们不可能躲在山寨里不出来的,我们只需守株待兔即可。可是大人为何还要派人潜进去呢?那个入口里面只要有一个山贼把守,我们手下去了哪怕钻进去了,都是送死。”
文斌道:“李大人,那要是没山贼在那把守呢?或者把守的山贼睡着了呢?”
李知府道:“怎么可能?”
文斌道:“怎么不可能,我估计那群山贼平时也觉得那个入口外人都以为有人把守,不敢轻易往里钻,因而放松了戒备,那些个被安排看守入口的山贼很可能溜到四处去转悠了,或者干脆和周公下棋去了。你们以往大张旗鼓的前去,当然会打草惊蛇了,把转悠的山贼给召回到了入口处,把睡着了的山贼给惊醒。当然这也只是我的一个猜测。所以我只让你派两三个人进去。如果那两三个人有去无回了,那么其余的侍卫就别再进去了,只需在入口外埋伏着守株待兔就好。如果那三名侍卫平安无事的进去了,那么两名侍卫继续在里面的入口处守着,一名侍卫出来告诉其他埋伏在入口外的侍卫,可以进去了。”
李知府道“大人英明,卑职这就前去安排。”
文斌安排好这一切后,拒绝了李知府就餐的邀请,匆匆忙忙的赶到医馆去看看黑子的情况。
他赶到医馆的时候黑子已经清醒过来了,身上的伤口也做了处理,正疼的咬紧牙关,满脸是汗的。
文斌看到这样的黑子,有些不忍心。便出去找郎中问问黑子的情况。郎中告诉文斌说,孩子身上的鞭痕虽然不多,但很深,所以带回去后还要好好的静养一段时间,最重要的是今天晚上,黑子很可能会发烧,如果烧退不下去就危险了。
文斌带着黑子回到客栈后,已是夕阳西下了,安好和林成已经醒了,坐在正对这门的位置上,一边等候着文斌他们回来,一边低声交流着。
安好:“林成哥哥,你说那群山贼现在有没有察觉到是我们杀了他们的寨主,救走了黑子,会不会前来寻仇?我们要不要先想些防范措施?”
林成道:“放心吧,就算他们真察觉到了,是我们杀害了他们的寨主,那群山贼中也不会有几个人会替他报仇的。树倒猕猴散的。估计现在那群山贼争寨主的位置还来不及呢,那有空来替他们那已经死了的寨主报仇。”
林成刚说完,安好就看见文斌抱着黑子回来了,就忙迎上去看看黑子的情况。
晚上安好,林成守着黑子,担心他会发烧。而文斌已经累了一天了,安好和林成正打算让他先下去休息。结果知府府里的一个侍卫找来了。
那么侍卫向文斌行礼后,看见房间里还有其它的人,于是就默不作声了。
文斌道:“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这几位都是我们的主子。事情不用瞒他们的。”
那名侍卫一听,文斌称眼前的这两个小孩为主子,心里明白林成和安好的身份恐怕不简单,于是忙恭敬的行礼道:“卑职李志坤参见两位主子。”
林成道:“不用多礼。”
李志坤接下来对林成他们汇报了山寨里面的情况。原来吴霖一看自己已经是百口莫辩了,于是干脆就将计就计,争夺起寨主的位置来。于是选择和吴霖一路的山贼们同拥护他们‘少主’(他们还不知道刀疤男已经死了的事,还以为刀疤男只是被扣押在了林成他们这里)的一路人马打了起来。而六名原本想着寻机逃离的近卫,也因被当成是吴霖一伙的人,被‘少主’派划入了打斗的范围,而被迫入了战局。而其余原本想中立看戏的山贼,也被陈东生,哄骗的加入了战局。结果两败俱伤的。让随后来的官差们捡了个便宜,官差们把没死的山贼都捉进监狱了。其中也包括潜伏在山贼窝里,伺机报仇的陈东生。
第八十三章 故人1
林成,文斌来到天津知府时,李知府早已等候多时了。文斌也开门见山地道:“李大人,这次我和小主子特意前来,一是对于你派人给予救援表达谢意,二是想见见那个叫陈东生的小男孩。”
李大人忙道:“听候主子们地差使是卑职的职责所在,能为主子们出点薄力,卑职深感荣幸。当不得主子们的‘谢’字。今后如有什么用的着卑职的地方,主子们尽管开口就是,卑职定会全力以赴。李志坤昨夜回来时,已经向卑职传达了几位主子,想见陈东生的意愿。卑职已让他在书房里候着了。两位主子这就过去吗?还是要先去牢房里审审那群山贼?看看他们为难几位主子的原因是什么?”
文斌看向林成,林成道:“李大人前面带路,我们去你书房吧,至于那些个山贼们为难我们的原因,我已经知道大概了,没必要再亲自去审问了。李大人按照国法,该怎样处置就怎样处置吧。”
李知府一边口应“是”,一边忍不住的用余光打量起了此刻让文斌对他毕恭毕敬的林成,心里捉摸着这个小男孩会是什么身来头。文斌发现了李知府看向林成的探究的目光,但林成和安好他们的身份还是越少人知道的越好,所以文斌只当做没看见李知府想问又不敢问的神态。而李知府混迹官场多年,本又在官宦世家长大。心里自然明白上面的人不愿说的,作为下属的最好也别去问,否则招惹了是非,还得自己受着。于是收回了自己探究的目光,恭敬的行礼道:“那还请主子随卑职前往吧。”
林成他们来到李知府的书房时,陈东生正在聚精会神地翻阅着一本书。林成他们推门而入了,陈东生也没有丝毫查觉。李知府忙上前去抽出了陈东生手中的书,对陈东生道:“这两位主子想见见你。你有什么冤屈仔细向他们道来。他们自会为你做主。”
陈东生抬头的一瞬间看见了林成,不禁愣住了。
李知府看陈东生这幅摸样,生怕他一不小心得罪了似乎来头挺大的林成。忙挡在陈东生的身前,对林成躬身作揖道:“主子莫见怪,这孩子许是还没休息好,反应不免迟钝了些,还请您多担待些。”
林成摆了摆手道:“不碍事,只是我怎么觉得这位小兄弟,这么面熟啊,好想在哪见过,可是一时半会儿的,我又记不起来了。”
陈东生道:“不错,我们是见过。三年前在下曾与您一起在济南的一座破房子里呆过一段时间,如果在下记得没错的话,您是济南…..”
林成一听到这,生怕陈东生一不小心把自己的身世说出来了,忙道:“哦,我想起来了,这三年没见的,没想到你倒是干了件大事。”
说完不等陈东生回答,就又接着对李知府道:“李大人,我想借你的书房与陈东生小兄弟叙叙旧,不知道方便与否?”
李知府当然知道林成想要支开自己的意思,心里明了林成他们接下来交谈的内容不希望自己知道。于是李知府恭敬得回答道:“主子请便,眼看这天就要黑了,想来主子也饿了,卑职去略备些薄酒,还望主子赏脸留下来用膳?”
林成道:“李大人盛情,林某岂有不接受的道理,再加上我林某来贵地有一段时间了,见贵地民风淳朴,百姓安居乐业的,内心对于大人的倾佩之情也与日俱增,能与大人共进餐,是我林某的荣幸。”
李知府心底明白这林成的话多半是客套话,于是忙恭敬的道:“主子谬赞了,卑职治理无方,使得主子们在卑职的管辖范围内受到惊扰,卑职已是过失重大的。主子们宽宏大量的不予追究,已是卑职祖上积德了。主子的赞赏,卑职实在是受之有愧。”
林成道:“李大人无需自责,这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天津地大人众的,难免会有那么些个无法无天之徒,这不能算是大人你的过失。不过林某知道,李大人是个励精图治,有大抱负的官员,所以对自己的要求甚高,那么林某非但没有阻拦李大人把事情做精的道理,反而应该给予李大人提供林某力所能及的帮助,不是吗?”
李知府听完林成的话,感觉脑子里乱成一锅粥了,只能机械的回答到:“能得主子的相助,卑职定会如虎添翼。不过主子们贵人事多的,卑职的这点小事,要是再劳驾主子,卑职就难心安了。在其位谋其政的,卑职会竭尽全力的把本职位的事情处理好,不做素餐尸位之人,尽量不给主子们增添麻烦的。”心里却在嘀咕着,自己有什么要劳驾这位主子帮忙的吗?
林成听完道:“哈哈,李大人能有你这样的官员是大清百姓的福气,更是朝廷的福气。倘若大清的每位官员都能做到如大人这般,各司其职的。大清的盛世指日可待啊。所以林某我就更要为大人的伟业添砖加瓦了。李大人不会不给林某这个荣幸吧?还是当我林某会沾了你老的福气?抢了你的功劳?”
李知府道:“能得到主子的帮忙,卑职自是深感荣幸。卑职食君俸禄,忠君之事的。做好了是本分,做不好是失职,哪来的功劳可言?自然也就更不可能有什么所谓的抢功劳一说了。”李知府心里在呐喊,这位主子啊,你要对我做什么就直说吧,用不着这么拐弯抹角的吧。
林成道:“李大人,你对那群山贼还没开始审问吧?这群山贼盘踞在了九龙山一带那么长时间的,想来犯下的伤天害理的事也不少,抢夺的那些个金银珠宝也海了去了,还有他们能在九龙山盘踞那么久,背后有没有什么靠山之类的?这些都要好好审审。鉴于山贼人数众多,而且案卷累累的,想来你的审查难度也不小,所以我让文斌和你一块去审查吧。文斌在圣上身边呆过一段时间,多少了解一些天牢的审讯方式,也许可以帮上点忙。”
李知府忙此刻的脑子彻底乱成浆糊了,心想刚刚来书房前,请示你要不要先去牢房提审那些个山贼的,你回答说不用,按照国法处置即可,怎么这会儿就又要派文斌前去提审那些个山贼了。但李知府终究还是把疑问咽下心里,依旧恭敬的道:“是,卑职谢过主子的安排”然后又转头对文斌行礼道:那就劳驾主子的帮忙了。”
文斌还没回过神来,心里还再想林成为什么要支开自己呢?想了许久没答案就只好安慰自己道:“也许是黑子在那群山贼的手中受伤了,使得林成恼羞成怒的,打算借自己的手好好的整治整治那群山贼了。”
于是和李知府离开了书房。
房间里只剩下陈东生和林成时。陈东生道:“你真的只是济南知府的孙子吗?如果真的只是济南知府的孙子,何以让天津知府对你如此的毕恭毕敬?”
林成不答反问道:“你真的只是个八岁的孩子吗?八岁的孩子就能将离间计使得如此的顺溜?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是穿越来的吧。”
第八十四章 故人2
陈东生莫名的看着林成道:“我真的只有八岁。我们家人丁单薄,再加上由于种种原因,男丁的寿命普遍不长。因此我们家有个规矩,男孩从三岁起就要跟在父亲身边,由父亲亲自教养,教之于待人接物,计谋生道。这样万一当家人因意外丧生了,继承人哪怕还年幼都能守住家业。我从三岁起,父亲就把我带在身边。开始教我识字计算,略大些的时候,就开始带我参加各种应酬,教我待人接物,计谋经营。先父突遭不幸罹难时,我虽然只有五岁,但我已经会些计谋了,只是毕竟年幼,还是没能提防过家族旁支的那些个豺狼虎豹之心的亲戚,被他们用迷药迷晕后,丢在了济南。”
林成道:“既然你已经被迷晕了,那你如何得知,是你的家族之人所为的呢?”
陈东生冷笑道:“其实我在半路上已经醒了,醒了发现自己不是睡着自己的房间,而是在一个箱子里,而且似乎还在晃动。最重要的是我听见了外边的虫鸣鸟叫声,但却没有听见人声,而且,箱子颠簸晃动的挺厉害的,我知道我大概被运往荒郊野外了。在那种情况下我选择了继续装昏迷,一方面是想看看他们究竟想把我怎样,二来我那时要是出声也没什么用,阻止不了他们地行动。就这样,我醒过来后就又在箱子里呆了大约一刻钟左右。我听见有人说话了。只听见一个破铜锣似的声音道:“老大,现在可以说话了吧,这都出城那么久了,荒郊野外的没压根儿连个鬼影都没有,你应该不用担心,我们弟兄们一不小说漏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了吧。’
接下来我听见了一个对我来说极其熟悉的声音,那个声音的主人名叫万贯,我之前做梦也没想到他有朝一日会背叛于我。因为他是我的贴身侍卫。他接下来的话,更令我气愤难当只听见他回到道:“破铜锣,你一时半刻不说话就会要了你的命是吧?我要是像你这样,哪能在陈东生的身边潜伏这么久,有机会在主子面前立这等大功。”
破铜锣答道:“是,老大,你是厉害,小弟这不是修练不到位吗?哪能和您比啊,瞧大哥你,短短的几年既然能够骗得陈启志(陈东生的父亲)那只狐狸的信任,并得以混到陈东生的贴身侍卫的位置,这次,您又把陈东生给解决掉了,为主子得到陈启志的巨额财产铲除了最大的障碍,回去之后一定会得到重用的,到时候,大哥,你可得提携提携小弟啊。”
万贯道:“破铜锣,你没听过‘飞鸟尽角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吗?”
破铜锣道:“大哥,你是说主子会过河拆桥?“
万贯道:“破铜锣,念在你于我曾有过救命之恩的情份上,我点醒点醒你,我们的主子陈山晨既然能为了财产不惜在其族弟陈启志还尸骨未寒的时候,就对陈启志的稚子陈东生下狠手,你认为他这样的人会对已然没有什么利用价值,甚至于可能成为他的隐患的的我们手下留情吗?”
破铜锣道:“大哥,这陈山晨不是没让我们杀了陈东生吗?他只是让我们把陈东生丢到济南去,这不算什么毒手吧,这世上为了钱财而害人性命的人海了去了。还有,我们怎么会成了他的隐患呢?”
万贯冷笑道:“你以为陈山晨他不想杀了陈东生以觉后患啊,他是担心如果陈东生突然死了,而没多久他就接下了陈启志的家业,会引人怀疑,再加上他突然接下了陈启志的巨额家产,他们家族中难免会有眼红之人,那些个眼红之人为了夺取家产,肯定会千方百计的找出陈山晨杀害陈东生的证据,这样离他的断头之日,也就不远了,权衡再三之下,陈山晨才决定采用这条计策的。这是一条借刀杀人的计策,你想啊,这陈东生和作为陈东生的贴身侍卫的我突然同时失踪了,他就可以对外说,是陈东生不相信他的父母已亡的事情,结果硬是要求侍卫带他出去寻找他的父母结果失踪了,这样他就可以洗脱嫌疑。再说了这陈东生不过是个五岁的小男孩,从小又都是养尊处优的,被独自丢在人生地不熟的济南,想不出意外都难,到时候,陈东生就算客死异乡了,都没人知道。”
破铜锣听到这,惊道:“这….这….不可能吧,难道陈山晨当初让大哥您想进办法潜进陈启志父子的身边,就是做的这打算?“
万贯道:“那时候陈山晨是这样交代我来着,他让我打入陈启志父子身边后,尽可能的把一些他想要得到的机密传给他,同时如果陈启智突然因意外死了,我就要作为他争夺陈启志家产的内应。同时要按照他的要求去处置陈东生。当时要不是因为陈启志当年在生意场上逼死了我父亲。与我结下了杀父之仇,那么哪怕陈山晨给我再多的钱我也不会接下这样的事。陈山晨也正是利用了我与陈启志之间有着杀父之仇,才选中了我。”
破铜锣道:“那陈启志难道不知道他自己曾逼死过你的父亲吗?”
万贯道:“他当然不知道,这世上无商不奸的,这陈启志也不是什么好货色。他那些年为了把生意做大,逼得许多商贾都无路可走的。被他逼死的又不止我父亲一个,再说了他逼死了人,之后从未去查过被他逼死的人,家里人的情况。他自认为商场如战场的,难免会有死伤,不值得一提,可能压根儿就没想过会有人来抱负。”
破铜锣道:“哦,大哥这我明白了,可是,你说我们会成为陈山晨的隐患是怎么回事?”
万贯道:“破铜锣,你的脑子是用来做摆设的是吧,这么简单的事都想不明白。我是陈东生的贴身侍卫,和陈东生同时失踪的,结果陈东生无影无踪了,我却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了人前,而且还在陈山晨的手下得到重用,这明眼人不会觉得这里面有什么猫腻吗?肯定会有人通过我来猜出陈东生的下落,顺藤摸瓜的陈山晨就很容易被揪出来了。”
破铜锣道:“大哥说的有理,那接我们该怎么做呢?”
第八十五章 故人3
万贯道:“这次出来前,陈山晨不是付了我们这次任务一半的定金吗?这笔钱的数目也不小了,足够我们衣食无忧地生活大半辈子的了。我们把陈东生丢到济南后,就别回去复命了,直接隐姓埋名的找个地方安定下来,或着去无拘无束的浪迹天涯吧。如果我们回去复命,依照陈山晨的性子,多半是会杀人灭口。”
破天锣道:“可我们没回去复命,陈山晨如何能相信我们有按照他的要求去处置陈东生。如果因为他疑心我们为了留条退路,而没将陈东生独自丢在济南任其自生自灭的,反而带着他逃命地话。恐怕陈山晨不会让我们的日子过得太平。”
万贯道:“他会相信的,你别忘了我与陈东生的父亲有着杀父之仇,我这些年潜伏在陈府,就是为了报仇,怎么可能放过陈东生呢?”
陈东生回忆到这,停顿了一下接着道:“后来我饿的实在受不了了,就只好出声,我以为万贯他不会敢以真面目来见我,没想到他一点乔装都没有的就打开了箱子,对我道‘陈东生,你也别怪我狠,这父债子偿,是天经地义的事,要怪就怪你父亲生前造孽太多。这边有些干粮你先吃着吧,到到时候把你丢在济南,你能不能找到吃的都是个问题。’我没说话,也没哭闹,因为我明白在那种情况下无论我做什么都是徒劳的,还不如留点精力想想如何自救。我在他们诧异的目光下安静的吃完了手中的干粮。吃完后,他们就又把我给整晕了,装在箱子里,直到到了济南他们才把还在昏迷中的我我从箱子里抱出来,随意的搁置在一处就走了。”
林成听到这,看着眼前只有8岁大的孩子,想到三年前的他,还那样小,就开始承受着本不该属于他的年纪的伤痛和沧桑。心里感概万千,心里面对于古代孩子的过早的承担起生活的重担,有些同情,同时又不得不钦佩他们的少年老成。在这清朝的世界里,有许许多多的人十三四岁就成家了,然后就成了父母,成了一家之长。他们早早的就开始要学习各自阶级的生存技能。富贵人家的孩子尤其是如此,他们为了在如海深的家族世界中获得生存的一席之地,过早的就开始接触各种计谋权术。然后就开始了一生不死不休的斗争,比方说眼前的陈东生,比方说八岁就成了帝王的康熙。
陈东生见林成听完自己讲述身世之后,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心中莫名的就有些失落,随手拿起一本书翻看起来。
才翻了两页左右,陈东生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惊奇地到:“林少爷,我记得我们被拐骗的那会儿,不是有个小女孩跟在你身边吗?她的名字好像是安好吧。我听说她是你将来的妻子?她现在还好吗?”
林成道:“她现在和我一起出来浪迹天涯,不过因为礼教对女孩子的束缚较多,所以为了少些不必要的麻烦,她女扮男装,在人前她的名字是安明。”
陈东生道:“浪迹天涯?你们好好的少爷小姐不做,跑出来流浪?难道你们也是被家族里的某些个人给整的呆不下去了?”
林成笑道:“没有,是我们自己想效仿谢灵运他们走访名山大川。再说了这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的。我们想出来看看这外面的天大地大。体会一下无拘无束,潇潇洒洒的感觉。”
陈东生道:“呵呵,林少爷听你这么说,我也想和你们一并去了。”
林成道:“你不会选择这条路的,因为从你之前的言谈举止来看,你对被你族叔霸占的原本该是你的家产,还有心夺回。你适应那种富贵人家的生活,而且可以游刃有余,并且可以乐在其中。你要不是为了报杀父杀母之仇而潜藏在山寨里三年,你也许早已想办法回去把家产给夺回来了。你的内心深处对于浪迹天涯的那种清苦漂泊的生活,其实压根儿就不感兴趣。”
陈东生道:“知我者林少爷也。那么林少爷可否帮帮草民实现这个愿望呢?”
林成道:“看在我与你这么有缘分的份上,我当然要帮你一把。不过听你刚才所言,你的那位族叔,恐怕也不是吃素的,估计要夺回你的家财,还得费一番周折。不过你潜伏在山寨的三年间,除了想着如何毁了那个山寨,替你的父母报仇之外,你应该也有筹谋着等大仇得报的时候,如何去对付那个对你下狠手,又夺去了你的家财的族叔吧。要不你直接告诉我,你的计谋,然后告诉我,你需要我们帮你解决什么问题,你的计谋才能得到实施。”
陈东生道:“的确我在山寨的日子里,我有想过夺回属于我的东西的方法。但似乎没有什么可行的方法。所以我才想借助于官府的力量,本打算让李知府替我主持公道。但我现在的族叔,结交的权贵也不少,据说还有朝廷的人。这三年来,我的相貌也多少有了些改变,再说了,就算没有什么改变,这世界上想象的人多了去了,如果他硬说我不是陈东生而是冒充,那么恐怕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证明我的身份。算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三年我都忍下来了,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趁着现在无事一身轻的,我倒想借这机会好好的游玩一番。林少爷,如果你不嫌弃我是商贾出生的话,可否赏脸陪我一起在这天津游玩一番。”
林成也想到这陈东生一旦夺回家产,就要开始不休不止的争斗生活了。于是道:“我也正想在这天津游玩一番呢,那么明天起我们就开始吧。“
陈东生道:“安好也一起吧?当年要不是她,我们还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逃离魔爪呢?那时分开的时候彼此都很匆忙,我还没来得及向她表达我的感谢。”
第八十六章 伺机而动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一来考虑到黑子的鞭伤需要静养,不能颠簸受累,二来林成和安好也想好好的游览游览天津。于是林成,安好在文斌的护卫下,和陈东生走访着天津的各处名胜。在这段肆意飞扬的日子里,文斌才感觉到林成,安好和陈东生是个孩子。
悠闲自在的日子总是过的特别的快,直到黑子的伤口已经完全恢复了,闹着也要和林成他们一道出去玩,林成他们才知道不知不觉间,又过去了几十个日夜了。而在这段时间里,陈东生也许是留恋这样的日子,既然没提夺回家产之事。
可是林成和安好却明白不能再拖了,因为如果史料上记载的没错的话,十一月温僖贵妃钮祜禄氏将会病逝,而她的离去,就意味着**的格局连带着朝堂的格局都会发生着一定程度的变动。历史上记载温僖贵妃钮祜禄氏,病逝后,**就渐渐的形成了惠妃,德妃,宜妃,良妃四妃鼎立的格局,而她们相对应的朝廷各派势力以及她们儿子的帝位之争,也渐渐的白热化起来。
林成知道陈东生的族叔陈山晨这些年来苦心经营的关系网已经延伸进朝廷了,虽然林成他们还不清楚陈东生结交的朝廷大员会有那=哪些,但不管是谁,都不是作为天津知府的李知府可以轻易对付得了的,那么要为陈东生夺回家产,最快捷的方法就是通过更上面的权威介入。而更上面的权威人物恐怕压根儿就不会将陈东生的事情放在心上,更不可能替他出头。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他们有意愿替陈东生主持公道,恐怕也是冲着陈东生的家产去的,如果他们替陈东生出头而夺回了家产,那么陈东生恐怕今后就不可避免的成为了那些个权威人物的提款机。
因此温僖贵妃钮祜禄氏病逝,打乱了康熙在**和朝堂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相对平衡。各方势力都会或多或少的被动或则主动的被卷入到这场新的洗牌活动中去。那时陈山晨这些年来花了大量的金银珠宝喂肥了的朝堂之人,都在为了争取到更有利于自己的位置,而加入到了**朝堂之争,甚至于皇子们的储位之争中,而忙得焦头烂额了。压根儿就没空理陈山晨的破事。这样李知府帮助陈东生夺回家产的阻力就会小很多。
当然林成和安好此刻不能够告诉陈东生和李知府,差不多该是时候着手准备了,因为温僖贵妃钮祜禄氏马上就要死了。到时候陈山晨在朝堂中的人压根儿就不可能有时间和精力来理陈山晨的事了,这样就可以较轻易的夺回家产了。
因为倘若林成和安好真的这么说了,那么就是大不敬,而当温僖贵妃钮祜禄氏真的在十一月份死了,那么听者就会认为这是林成和安好对她的诅咒,到时候林成和安好可就百口莫辩了。
林成和安好只好保持了沉默,大概一个月后,果真传来了温僖贵妃钮祜禄氏的死讯。然后天津上下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都老老实实的穿起了白色的衣服,以防一不小心犯了忌讳。按照惯例,贵妃死后,辍朝五日,服缟素。这五天期间,只要是没活腻的人都不会去惹是非,所有的人不管心里有什么想法,当行事时都是小心谨慎的,生怕一不小心就成了大不敬,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林成和安好两个来自现代的人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日子,他们宁愿去路途中跋涉,于是在听到了温僖贵妃钮祜禄氏的死讯当日林成和安好就向李知府和陈东生辞行。
这日在李知府的书房内
林成道:“李知府,我和我弟弟安明都不太适应眼前天津的这种氛围,我们打算提早离开贵地,前往山东了。在离开之前,我建议你们五日后立即向陈山晨索回家产,因为不出意料的话,这些年来一直位居**之首的贵妃一死,为了争夺**之首的位置,**和朝堂都会暗潮涌动,陈山晨他这些年来费尽心思巴结上的朝堂之人,那时正为了更大的利益而争斗不休的。到时候陈山晨就求告无门了。而相对的李大人你帮陈东生夺回家产的阻力也就小了很多。我想那时用不着我林某的帮忙,你们就可以解决了。”
陈东生道:“目前,这气氛的确是让人压抑,林大哥,安明小兄弟这些天与你们相处的日子,是我有记忆以来过的最开心的日子。我想我会一生难忘的。我明白你们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再加上我也是时候要取回属于我的东西了,诚如林大哥所言,现在时机也正好。那么我也就不勉强你们了,希望我们后会有期。将来如果你们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一定尽全力的帮你们,尤其是在物质方面的。林成大哥和安明小兄弟如若认可我做你们朋友的话,那么有时间就写封信给我,报报平安,同时也把外面我今生可能无缘接触到的世界描述给我看看,让我也开开眼界。”
林成道:“嗯,好,到时候我把我所看见的世界描述给你,只怕到时候,你贵人事多的,没空看。”
陈东生道:“不会,再忙也一定认真的拜读林大哥的信。”
林成和陈东生相视一笑,一生的友谊就这样开始了。
林成对李知府道:“李大人,那么这件事就劳驾你费心了。”
李大人道:“林少爷放心,卑职一定把事情办妥。”
林成道:“李大人办事的能力,我林成信得过,所以才敢把事情拜托给你。而我们先行离开。除了这件事,往后陈东生小兄弟的事情,也还请你多多费心。林某在此谢过了。”林成边说边向李大人作揖。
李大人避开林成的行礼道:“主子这大礼折煞卑职了。主子放心,卑职会留心的。还请主子们路上小心。祝愿主子们一路顺风。
陈东生道:“林大哥,安明小兄弟好自珍重。一路顺风。”
第八十七章 驱寒1
从天津前往山东有许多路线可走,最近的莫过于经由沧州进入山东。但林成他们并未选择这条路,而是绕了一个大弯从衡水经过。
此时的北方已是冰天雪地了,林成和安好这两个在全球气候变暖的现代长大的现代人,尽管已经在清朝生活三年了,但还是难以适应这天气的寒冷。林成还好,毕竟在现代的时候,参加过多次雨雪冰冻灾害的救援工作。但安好虽然也毕业于军校,出生于军人世家,但从未参加过雨雪冰冻灾害的救援,再加上现代不仅气温不至于低到这种程度,而且各种保暖用品也多,来到清朝之后的这两三个冬天都是在皇宫里养尊处优地度过的,如今忽然要在这冰天雪地里跋涉,一时身体适应不过来了。但为了不至于成为林成他们的负担,安好一直没吭声,努力的让自己适应这种天气下的旅程。
然而这古代的人口密度远不及现代,林成他们赶路中常常在天黑时会碰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情况。这天眼看着夜幕笼罩大地了,可林成他们又到了一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郊野外。林成他们只好露宿。
四人这种情况已经碰的多了,早已形成了分工默契,所以四人在一处稍微平坦开阔的地方,稍做休息之后,文斌就去狩猎了,黑子去拣拾枯枝败叶,安好和林成则开始安营扎寨。等四人吃完饭,四人都已经很累了。尤其是安好和黑子。安好还能强自打起精神来,帮忙做些安全防范。黑子则一吃完饭就迷迷糊糊的钻进帐篷里睡着了。林成,安好和文斌三人清理着帐篷和火堆周围的枯草灌木。直到帐篷和火堆周围方圆6米的草木都清理干净,如果没发生什么七级大风的话,火堆里的火应该烧不到外面去之后,安好已经累得快睁不开眼睛了。林成看到安好这样子,心疼的对安好道:“阿好,你先进帐篷里休息,剩下的我和文斌来就好。”
安好实在是累得慌了,也就没拒绝林成的好意,先进帐篷里躺着了,可帐篷里没火堆,安好冷的缩成一团,牙齿打颤,怎么也睡不着了,可是又累得实在不想动了,也就懒得跑到外面的火堆旁取火,甚至于累得连话都不想说了。安好此刻只好自我阿Q的在心里默念道:“苦不苦想想hong军长征二万五。hong军过雪地哪会儿,衣服没自己穿的暖,连帐篷都没得住,吃着野菜,而且还吃不跑的,穿着破草鞋。除此之外还后有追兵前有堵截的,不都挺过去了吗?眼前自己的这点困难和他们的比比不过就是小巫见大巫,有什么过不去的呢?”这样心里暗示着,倒还真有点用。至少分散了些注意力,牙齿打架的就没那么厉害了。但还是很冷。看来温饱问题还真不是完全可以靠精神粮食来解决的,make思主义果真是真理‘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啊。
知妻莫如夫。林成猜到了安好会冷的睡不着。于是试图拿些木炭进帐篷,可这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啊,这出门在外的,带的东西不多,如今实在纠结不知道该借用什么东西来装这些烧的红红的木炭。想了许久还是想不出什么可行的办法来。
文斌见林成站在火堆旁发呆,以为林成也累的没有一点精力了。于是对林成道:“林少爷,你也进帐篷休息去吧,剩下的事情奴才会办妥的”
林成回了回神道:“文大哥(相处的久了,再加上文斌一直尽心尽力的护卫着林成他们,林成他们在内心深处慢慢的认可了文斌,所以这些日子以来,在私下里,林成他们都称文斌为文大哥,尽管文斌仍旧把林成他们当主子侍候,而不敢居大。)我想拿些木炭进帐篷,可是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些木炭运进去。”
文斌沉思了许久,抱歉地道“林少爷,奴才愚笨,实在想不出好的主意来。要不我们把这些木炭用水浇灭了再……….”
林成打断道:“这的确不是什么好主意,这木炭要是用水浇灭了能不能再点燃都是个问提。要不是帐篷内部空间太小,我担心里面烧柴取暖容易引燃帐篷里的东西,我就干脆把木柴抱进去烧得了。”
文斌道:“林少爷,可是没有容器装着,哪怕在帐篷里面烧木炭也是很可能会起火的啊。”
林成有些失望地道:“是啊,容器?没容器怎么办,平时没觉得这容器有多重要,容器不就是借助其相对独立的空间来盛放些东西吗?相对独立的空间,相对独立的空间…..”林成忽然高兴的到:“文大哥,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文大哥,你帮我在火堆旁挖个差不多能装进去六斤左右的木炭的坑。”
文斌疑惑的道:“挖坑干嘛用?”
林成边往安好的帐篷走便道:“文大哥照做就是,待会儿你自然就知道了。”
文斌看着林成的身影进入了帐篷,笑着摇了摇头,就开始挖坑。而林成一进帐篷,从外面带进来的冷气,使得好不容易不再发抖的安好,又抖起来了。林成借着月光看见安好抖得厉害,心疼的想拥抱住安好。但想到自己此刻一身的寒气的,终是忍住没上前,然后边开始在床旁不远处挖坑边心疼的道:“阿好,还没睡着吗?是太冷了吗?”
安好抖抖索索地道:“嗯…….好冷,你……挖坑…..干嘛?我….可没听过挖坑……可以升……温来着。”
林成道:“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很快就坑就挖好了,然后林成取了一件衣服就出去了。
文斌见林成出来了,就道:“林少爷坑挖好了,你看这大小合适吗?”
林成看了看到:“可以了”
然后在文斌不解的目光中林成就把他手中刚刚取来的衣服按照坑的形状扑盖上去,然后再取过水壶,将里面的水倒了些在坑旁边的泥土上,随后林成试了试泥的湿度,当他的手碰到湿冷湿冷的泥土时,不由的打了个寒战。但林成并没有把手伸出来,反而抓过一把泥土,边把泥土往坑上面铺着的衣服上糊,边道:“这个湿度应该可以了。”
当林成在坑上面铺着的衣服上均匀的涂抹了厚度半厘米左右的泥土之后,林成在对文斌道:“文大哥,你用剑把火堆里的木炭划过来一些。”
文斌这才明白了林成让他挖坑的原因,对林成的倾佩,就又更近了一层。
很快坑里面都是木炭了。林成便提起衣服的四个角把衣服连同他里面的泥土和木炭提了起来。然后一边往安好的帐篷走去,一边对文斌道:“文大哥,你也弄些木炭到你和黑子的帐篷里去吧。这天实在是太冷了。”
文斌回答道:“是”
林成进入到帐篷之后,忙把木炭倒入坑里。里面有些木炭许是靠近湿冷的泥土已经熄灭了,但大部分木炭还是没熄灭的。
安好忽然觉的帐篷里暖了起来,回头看见房间里多了一个盛满木炭的坑。心里暖暖的。对着林成暖暖的笑着,但并没有说话。可安好那柔情化开的眼波已经传达了一切。
林成笑着柔声道:“安好,现在你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我……”
林成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安好已经入眠了。
林成轻轻的走出了帐篷,此刻文斌也刚装了些木碳进黑子和他的帐篷里。然后为了使得这火不至于熄灭或者一不小心引起火灾,同时也为了防备可能出现的前来觅食的野兽伤到人。文斌提出他来守夜。林成知道文斌这些天来,为了照顾他们三人已经很累了,同时林成的意识中未接受清朝的尊卑观念,在林成看来依旧是众生平等的。所以拒绝了文斌的提议,答道:“文大哥,上半夜我来守着,你先去休息,后半夜再换你来守夜。”
第八十八章 驱寒2
文斌那双清冷惯了的眼睛,此刻终于染上暖色,眼睛在不经意间就湿润了,如同春风化开了他眼中的冰雪,融化成了涓涓细流。
文斌的声音略微带着难以克制住的颤抖道:“谢林少爷的体恤,然奴才断不敢仗着主子的体恤,而忘了自己的本分。这世上哪有让主子守夜,而奴才先行休息的道理。林少爷您折腾一天也累了,早些安歇吧,要是您因为没休息好,而使得贵体维和,奴才就万死难辞其咎了。奴才早已习惯了这样漂泊不定,夜不能安寝的日子。”
林成道:“文大哥你别逞强了,这些天日夜你都没怎么休息,哪怕是铁打的人也经不住这样的生活。我要是不幸病倒了,你还能将我抱下山去,找郎中看病。你要是累病了,我可没能力把你送到山下去救治。”
文斌心里也明白这个道理,再加上经过这几天的熬夜,文斌也隐隐感觉到身体有些受不住了。如今听林成这么一说,觉的再这样下去,说不准明天自己还真的就病倒了。到时候非但护卫不了清婉公主,反而会给他们带来麻烦,于是就进黑子的帐篷休息了。临进帐篷前一再的对林成强调道:“林少爷,你要是困得受不了了,就赶紧叫醒奴才。如果奴才睡过头了,你也叫醒奴才。”
林成道:“嗯,你回去休息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文斌一回帐篷,帐篷外的火堆旁就只剩下了林成。这些天因为安好难以适应这寒冬的野外之行,林成分了心。再加上林成明白这清朝的自然环境遭遇的破坏少,所以各种各样的野兽出没的也就频繁,林成在现代虽曾经有过野外行军的经历,但对于在自然环境有所差异的清代野外之行还是不敢掉以轻心的。所以劳心劳力的,身心都已经存在一定程度的疲惫了。此刻的林成更多的是靠毅力在支撑着。席地坐在暖暖的火堆旁,林成的倦意似乎也应了‘热胀冷缩’的原理,在这刻膨胀起来。林成的双眼不受控制的就合上。
第二天凌晨6时左右,林成被冻醒了。醒来发现柴火早已燃尽了,如今连木炭都成灰了。再看了看东方正冉冉升起的冬阳。林成才知道自己在帐篷外睡着了。心里不禁有些后怕,同时又有些庆幸。这荒郊野外的一整夜都没有因饥饿而出来觅食的野兽行至这附近。否则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林成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肩膀,然后回到帐篷里面去看看安好。可是却发现安好满脸潮红,呼吸急促的。林成触摸安好的额头,发现安好的额头温度高的有些烫手。
林成急的赶紧抱起安好,对焦急的道:“安好,你怎么了?”
安好做着梦,梦中安好见到了她身前最后一次乘坐的那架飞机上的恐怖分子。只见他们面目狰狞的出现在了安好面前,梦中的安好也是在现代临死前的样子,但却不知道被谁绑在了柱子上,动惮不得的,而且嘴巴被通明胶布黏住了。几名恐怖分子,对安好咆哮道:“你想做英雄是吧,想和我们作对是吧,好啊。那我们就成全你,让你做骨灰级的英雄吧。”
说着就不住的往安好的身上扑洒石油。然后就又用打火机点燃了石油。
接着安好就感觉到自己正在火海里被焚烧着,耳旁似乎还回荡着恐怖分子的疯狂的笑声。安好想开口,想叫林成,可是发现,自己的嘴巴似乎真的被通明胶布黏住了似的张不开嘴巴,发不出声音。时间过的那样的缓慢,安好在梦中已然看不见自己的身躯了,空留了蔓延开来的火势,还有难以忽视的灼伤的疼痛。就在安好以为梦中的自己已然灰飞烟灭时,忽然从天而降的一阵大雨浇灭了大火,火灭后,安好惊奇的发现,梦中的自己居然毫发无损的。
此刻安好的耳边传来了林成的焦急的声音。
安好吃力地睁开眼,看见了只有十岁的林成,一脸焦急的抱着自己,这才明了刚刚自己只是做了一个噩梦。
看着满是担心的黑子,安好笑着安慰道:“林成,我没事,只是刚刚做了一个长长的噩梦…….”
可是安好说话的声音嘶哑而无力,说着说着就又闭上了眼睛。
林成忙抱起安好风一样的跑出了帐篷,与迎面走来的文斌碰到了一块,两人都踉跄了几步。林成刚站稳,就又要接着跑。却被文斌拉住了。
文斌道:“林少爷,你一大早的急急忙忙的是要去哪儿?”
林成声音嘶哑而焦虑的道:“阿好,她发高烧了。我带她去看郎中。”说着就要接着跑。却被文斌死死的抓住了衣袖。
文斌道:“林少爷,这附近都荒无人烟的,等你到了有郎中的地方,还不知道要走多久呢,公主的病怕是拖不了那么久。我们还是自救吧。”
林成心里也明白这道理。只是见安好病成这样,一时慌了神。才会冲动的。
于是就又把安好抱进了帐篷。
林成原本打算用当初给黑子退烧的土方子给安好退烧的,可这荒郊野外的,连个烧水的锅都找不到,那个土方子也就用不上了。
最后林成实在没办法了,便结合他曾经听过或则看过的退烧方法,结合目前有的条件,采取了救治法案,即将冷水毛巾置于安好的前额及大血管处(如腋窝、腹股沟及胭窝等),用酒擦浴(正好他们前些天经过一处客栈时,文斌担心露宿时太冷,想用喝烈酒的方法来驱驱寒,于是不辞辛苦的带了几瓶酒上路,),0.9%冷盐水(盐是安好带的,这古代没什么清洁用品,而安好他们不会,也没时间条件制作清洁用品,于是安好只好带了些盐来洗脸。)灌肠。
如此折腾了许久之后,在林成焦急而又忐忑的等待中安好的烧终于退了。林成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这时一直站在帐篷外焦急的等待着消息的文斌终于忍不住的问道:“林少爷,安明(此刻黑子也站在帐篷外,为了不至于泄露安好的身份,文斌便称呼安好为安明)少爷的烧退了没?”
林成道:“好了,你们可以进来了。”
文斌进来,看见安好的呼吸平稳下来了,脸色也恢复正常些了。提着的心才稍微安了些。
但还是忍不住的道:“林少爷,当初如果您听我的建议,经由沧州进入山东,这回儿我们估计已经到了山东了。可您偏偏要绕一个大弯,从衡水经过。原本主子们的决策,奴才是不该过问的。可如今安明小少爷病成这样,奴才实在忍不住问了出来,还请林少爷赐教。”
林成道:“因为我打算前去拜访三皇炮锤的第二代传人。”
第八十九章 驱寒3
文斌道:“三皇炮捶?是兵器吗?”
林成这才想起,三皇炮捶这一后来成为北京特色拳种的神拳,在乔三秀及其第二代传人乔龄时期并没有达到闻名天下的地步。因为这期间乔三秀仅在河北衡水的冀县,传授该种武术。三皇炮捶是在其第三代传人清道光年间的宋迈伦的手中名扬天下的,宋迈伦在原本的三皇炮捶的基础上创造了夫子三拱手”之绝技。再加上清道光二十五年(1845年),宋迈伦到京投“神机营”报效国家,得到醇亲王的赏识,而招致北京那块藏龙卧虎之地的众多武学之士的不服,于是许多人前来找寻宋迈伦比武,而宋出手神奇奥妙,众高手皆败于宋手下,“神拳宋迈伦”的名字这才享誉武林。
而林成之所以对三皇炮捶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象,则是源于他高中时期看到的一段史料。大致内容是,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后,在前线出现了一群与日军殊死搏斗的29军大刀队。该军的总教官就是三皇炮捶的传人李尧臣。1937年日军入侵华北,驻守的29军奋起反抗,为了对付日军的现代化装备,二十九军建立了一支善于近身肉搏的大刀队。大刀队的总教官就是三皇炮捶的传人李尧臣。李尧臣根据日军的特点将传统的三皇炮捶的无极刀法,连同无极刀进行改善后传授给大刀队的士兵。使得大刀队成了日军闻风丧胆的一支军队,在抗日战争史上留下了赫赫英名。
任何一个有血性的中国人,对于清末的那段不堪回首的历史,都会目不忍视。林成也是如此。翻开那个时期的史册,触目的都是民族的耻辱。在那段晦暗的历史中,二十九军大刀队的有效抗击外敌的历史篇章,就在林成的脑海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如今能有机会得见三皇炮捶的祖师,林成当然会不辞辛苦的前往拜访。
文斌见林成半天都没回答自己的话,抬头又看见林成浓浓的黑眼圈和深思恍惚,以为林成是昨夜守夜守了一夜,没睡好的缘故。
文斌心底隐隐的流过一阵暖流。声音也不自觉的带了些温度道:“林少爷,您去歇歇吧,安明少爷这有奴才守着呢?”
林成道:“本少爷的确累了,那就劳驾文大哥帮我们准备些食物。黑子小兄弟替我们守着,以防有什么因饥饿而前来觅食的野兽出现在这。”
文斌和黑子听见林成声音里的疲惫不堪,都对自己昨夜安然入眠,却让林成一人守夜而感到愧疚,于是自觉的按照林成的吩咐去做。
林成见黑子和文斌都已经离开帐篷之后,这才抱着还在睡梦中安好,酣然入眠。
大约三个时辰之后,安好从梦中醒过来了,看见了还在睡梦中的林成,此刻的林成神态安然宁静。安好细细的看着林成,忽然想起自己好像在某本小说中看见过的一个场景:女主人公用手指在在心爱的人的脸上描绘着他的五官。当时少女情怀的安好被那种浪漫给吸引住了,所以牢牢的记住了。此刻,安好忽然好想模仿那本小说中的女主人公的做法。心随意动,想着想着,安好就伸出食指在林成的脸上,描绘着他那精致的五官,安好的嘴角边慢慢的绽开了浅浅的笑窝,笑意漫上眼眸,暖暖的柔情在明眸中漾开,一室的清冷,就在此刻仿佛醉在了安好那明媚倾城的玉颜下。
林成醒来就看见安好明媚温暖的笑靥,林成轻轻的握住安好那描画着他的五官的手,专注的看着安好,安好和林成的眼睛此刻都如同一面平湖,彼此的身影那样清晰的静静的倒映在彼此的眼眸中。此刻他们的都有一种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的感觉。此情此景,安好忽然想起了泰戈尔的一句诗:“你静静的在我的心里,犹如满月居于空中。”
安好这样想着想着,就念出了这句诗:“你静静的在我的心里,犹如满月居于空中。”安好柔美纯净的声音,如同涓涓细流轻盈空灵的流过了林成的心河,刹那间,林成的心河两岸,绿了一岸的青草,艳了一汀的桃花。
林成轻轻的用手梳理着安好散乱的头发,而后柔声复念到:“你静静的在我的心中,犹如满月居于空中。”
就在此时,帐篷外忽然传来了一声马的嘶鸣声和达达的马蹄声。
林成道:“阿好你再休息会儿,我出去看看,有什么人经过这?”说着林成就起了。林成一起床,身边少了一个热源,安好这才又再次感觉到了这天气的寒冷。禁不住的打了个喷嚏。
林成一听心里急得不行,忙把手放在安好的额头上,探着安好的体温。发现安好的体温已然恢复了正常。这才放下心来。但担心安好会再次因受寒而生病,林成明白今晚不能再露宿野外了,得找个有人烟的地方安置了。
想到这林成道:“安好,你高烧刚退,身体还虚的很,还是在躺躺吧。我先收拾一下行礼,等收拾好后,你再起来。我们得接着赶路,希望今晚能在有人员的地方安置下来。”
林成刚说完就听见帐篷外传来了黑子高兴的声音:“文斌大哥,你回来了,你从哪弄来的马车。”
文斌正要回答,就听见林成掀开帐篷的声音,文斌忙上前对林成行礼道:“林少爷,安明少爷可好些了,醒来了吗?”
林成道:“醒了,不过我们今晚不能再露宿在外了,要不然我真担心她晚上又受寒发烧了。你们也赶紧收拾一下东西吧,差不多我们就该赶路了。但愿在天黑前能有个落脚之地。”
文斌道:“是,林少爷,奴才这就去收拾,林少爷别当心,刚刚奴才去查探了一下这附近的情况,现在已经打探清楚了,从这往东南方向走一个半时辰左右,就有个小镇,奴才刚刚从那回来,还买了架马车,到时候几位主子在马车里呆着就好。对了奴才还带了些饭菜回来。几位主子想来也饿了,先吃点吧。”说完文斌就去马车里取下了一个食盒递给林成。
林成接过打开一看这饭菜居然还是热的,不禁疑虑的道:“文大哥这大冷天的过了一个多时辰,这些饭菜居然还是热的,你是怎么做到的。”
第九十章 暖1
文斌恭敬地道:“安明少爷昨日受寒高烧。今日才稍好了些,奴才估摸着安明少爷,这些天还是别受寒的好,这马车虽可以挡些风,但恐怕还是难以遮挡住这寒冬腊月的严寒,奴才就想着在马车里放些火炉和手炉,多少可以驱赶些寒气。”
林成道:“难为你思量的如此周全,只是在马车内放火炉,这山路本就崎岖难走的,万一这炉子里的木炭倾倒出来,怎么办?”
文斌道:“奴才也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特意挑了辆市场上最大的马车,然后在打铁铺打了一个大铁桶,奴才再把火炉放置在铁桶内。铁桶周围再让木匠打进了些木桩,用来固定铁桶,以防止铁桶倾倒。这样即使里面的炉子倾倒了,燃烧着地木炭也只会倾倒在铁桶内,而不至于会倒在马车上,而成为了可能的火灾隐患。再加上奴才觉的这铁的传热性能还不赖,应该不至于因为把火炉放置在铁桶内而影响到木炭温度的传递。奴才把食盒就摆放在铁桶外,心想这样可以让食物保温。果然食物还是热的。”
林成听完文斌的叙述赞赏地道:“文大哥,好创意。”
这天林成,安好和黑子用完午饭后,文斌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林成将安好抱进马车后,就和黑子,文斌做了最好的收拾,然后由文斌驾车,林成,安好和黑子坐在马车里,就离开了。在日落西山的那一刻,林成他们来到了一处小镇。
文斌带着他们来到了早上他已经打探好的客栈,四人在客栈里休息了一夜。第二天林成因见安好的身体还有些虚弱,就决定在这处小镇上休息几日。
在客栈休息一夜之后,安好的身体好些了,但无论是安好,黑子,还是文斌和林成都的身心疲惫都没得到完全的疏解,于是第二天,四人都没离开客栈,而是都继续呆在自己的房间接着休息。而林成和安好自从第一次住在一间房间之后,他们之后每次都住在一起了。文斌起初还会觉得不妥,但次数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了。而经由这次的受寒发高烧,安好对于对寒冬腊月的野外露宿,都有了一定程度的抗拒。
但安好明白,既然选择了这条周游的人生之路,就得适应一年四季的野外露宿。这毕竟不是现代,没有那么发达的交通,谁也不能保证,在周游的途中随时都能碰到有人烟的地方。
而现在摆在自己面前的最大的问题就是自己对于严冬的寒冷不适应。而安好明白要适应一种气候恐怕需要一定的时间,然而安好不会选择停在一处去等自己的身体适应了这种气候再出发,因为安好不确定自己需要多长的时间才能适应得了这种气候。
因此安好这天就在想着该如何使自己克服对寒冬腊月的抗拒心理。安好首先想到了说服自己喜欢冬天,心想只要自己对冬天的喜欢多一点,内心对于寒冬腊月的一切的抗拒就会弱些。
于是安好想着诗人对冬天的赞美之词,想着冬天的美,可结果发现自己对于冬天其实是喜欢的,可问题是对冬天的喜欢并不能减少自己对冬天户外之行和户外露宿的抗拒。这么说吧,如果让安好呆在温暖的室内,品着香茗,就着点心,悠然的翻看着自己喜欢的书籍,偶然透过古色古香的窗户,看着窗外银装素裹的世界,闻着隐隐传来的梅花幽幽的清香,过着枕上诗书雪来闲的日子的话,安好心里对冬日还是喜欢的紧的。可如若是在这样的天气里,冒着猎猎寒风,踩着积雪,跋涉在荒郊野外的日子,安好还是心存畏惧的。
最后想来想去,就只剩下转移注意力这一方法了,于是安好决定找些可以做在马车里转移注意力的事来做。这样想着,安好忽然想到这些日子以来林成似乎长个子了,来时带的衣服穿着已经有些短小了,于是思量着帮在马车里帮林成制作衣服。
想到这安好就有些坐不住了,起身对正坐在床旁看书的林成道:“林成哥哥,我们出去走走吧。”
林成瞪了一眼安好道:“你高烧刚退,身体还虚着呢,好好的呆着,反正我们会在这儿待一段时间,等你身子完全好了,我再陪你出去逛逛街。”说着就要扶安好躺下。
安好也顺从的躺回床上,对林成道:“林成哥哥,我不是想出去逛街了,我是想出去买些布,给你做几身衣服。你的衣服都有些短小了。”
林成一听,高兴的道:“好啊,我早听说你在宫里的那几年女红学的不错,我就一直盼着你给我绣点什么呢?可你压根儿就没提过,我还以为你浪得虚名,所以不好意思在我面前出丑呢?不过你现在身体没康复,我的那些衣服也还可以将就着穿些日子,你就先别忙着帮我制作衣服了,要不就先绣个小荷包给我吧。荷包可是这个时代的定情信物呢。”
安好哭笑不得的道:“林成哥哥,你居然怀疑我的女红,我安好想学的东西,有什么没学好的?没提给你绣,是因为我这不是女扮男装的出来周游嘛?一个小男孩拿着绣花针在那儿刺绣,被别人看见了,不太好吧。”
林成道:“呵呵,那你这会儿怎么没考虑到,你现在正在女扮男装呢?拿着绣花针同样会给人怪怪的感觉。”
安好道:“没事,我们不是坐在马车里嘛,我可以在马车上绣,一般情况下不会被其他人看见了。不像之前在路途中我们要赶路,没办法刺绣。到了歇脚的地方,早就累的不行了,再加上又担心被别人看见,实在不方便。最重要的是那时你的衣服穿着还合身啊。林成哥哥,你现在先去买些布料和刺绣用品进来吧,到时候我让你看看你的妻子是不是浪得虚名。”
林成宠溺的看着安好道:“好,那我去买些。”
林成一离开,安好就从床上坐起来了,取过林成放在桌子上的笔墨开始构思这给衣服的设计。想着该在他的衣服上刺绣些什么呢。
林成回来的时候,看见了安好恬静悠然的静坐在桌旁,执笔游走在纸间。桌的一角已经摆放了几张宣纸,淡淡的墨香汇入幽幽的梅香中,在静好的时光中静静的流转着,通过略开的窗户,可隐隐约约地看见窗外怒放的梅花,与安好娇美的容颜交相辉映,真真是人面桃花相映红。
这如诗如画的意境,使得林成久久的站在门口凝视着,生怕自己的突兀闯入,会不经意间破坏了这纯美的花境。可是他又不想总是远远的站在这画境之外,这样会让林成感觉到安好和自己似乎是站在来两个世界。林成不喜欢这种感觉,因为自从现代第一眼见到安好之后,他就努力的让自己走进她的世界,为了完全的走进安好的世界,林成整整花了整整5年的时间。等自己走进了安好的世界之后,他就没想过有一天他们的世界会再次划分成来两个。林成绝对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的。想到这林成迈着矫健的步伐走到了安好的身旁。将手中抱着的布匹放在床上,然后静静的看着安好作画。
原本如诗如画的意境,在林成进入之后,非但没有失去意境,反而多了脉脉的温情涌动,给这冬日的清冷注入了温情。
第九十一章 暖2
林成他们在小镇呆了十天之后,安好已然完全康复了。经过这十天的缓冲期安好对于这个时代的寒冷空气稍微适应了些。
离开小镇之前的这十天里林成他们也不是全然无事,而是在安好的强烈要求下,客串了一把厨子。安好可不管这清朝君子远厨庖的说法,坚决要求林成他们买了许多姜,剁成了姜末,借用客栈的厨房将姜末烘干后用纸张包起来放进行李了,然后林成他们又在安好的强烈要求下去买了许多的萝卜,切成条状后,因等不及将那些萝卜条晒成萝卜干了(那些天几乎都没出太阳),安好就让文斌他们再次借用了客栈的厨房,硬是用锅把萝卜条烘干成了萝卜干。三个男性整天连着几天借用客栈的厨房,在厨房里捣鼓,引得客栈来往的人,好奇不已,经常林成他们在厨房忙乎着,厨房门口就围着一群无聊的看客。
文斌还是个小孩子,天真好玩的,完全自得其乐了。林成在现代活了几十年,对于君子远厨庖的思想一点概念都没有。只是可伶了文斌,不断的进行着思想交锋,一方面觉得应该远厨庖,另一方面有觉得不能忤逆主子的意愿,既然公主命令自己烤萝卜干烤姜末,身为下人的自己哪有拒绝的道理呢?于是只好满脸纠结的继续客串厨子。可是第一天还好,第二天也勉强能忍过去,第三天,眼见门口围观的看客越来越多了,而且不时有人指指点点的,就真的挂不住了。于是这天晚饭后,文斌鼓足勇气,敲开了林成和安好的房间门。
安好正在给林成绣荷包,而林成正在一旁认真的看着自己今早出去买萝卜经过一处书斋时,偶然看见的一本书。当时林成随意翻看了一下,就被里面的内容给吸引住,这本书的书名是《百态世间》,书的内容对于清朝民间的种种骗局,对于民间的疾苦,对于三教九流的行状都做了一定程度的揭露。林成知道这本书的内容对他们的周游而言会有一定的指导作用,于是就买了回来。虽然现代的史料中似乎并没有提到过这本书,林成在现代的书店和图书馆中也从未发现过这本书,这一切表明这本书在清朝并未产生多大的影响,后来也并没有流传下去。可是林成仔细的翻阅这本书后,发现这本书绝对是本有价值的书,至于它没在清朝产生影响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林成推测是因为这是一本描述民间百态的书,而在清朝普通老百姓识字的很少,看书的就更少了。于是这本书也许根本没有为民众所了解。而那些个清朝权贵人家,就算看到这本书,也只会随意搁置一旁,因为比起民间疾苦和生活百态来,他们更关心于他们的仕途经济。因此久而久之这本书就被蒙尘了,然后在历史的尘埃中被完全的掩埋,最后也化成了历史尘埃中的一粒微尘。从此彻底的消失了它在这世界上的痕迹,就这样静悄悄的来,又静悄悄的消失了。
林成得出这本书最终蒙尘的原因之后,忽然就对这书的作者充满了好奇。翻回书面,看见上面作者的署名是‘第三只眼’。林成看到这作者的笔名,不禁叹服道,这笔名取得才叫贴切啊。可还没等林成慨叹完,就听见门口传来敲门声。
林成问道:“谁?有什么事?”
文斌回道:“林少爷是奴才。”
林成看了看安好的穿着没什么失礼的地方,于是道:“进来。”
文斌低头进来之后行礼道:“奴才给两位主子请安。”
安好道:“文大哥,这出门在外的,你不用太拘礼。”
然后安好指着林成对面的那条凳子对文斌道:“文大哥,你坐下说话吧。这么晚了,来找我们是有什么急事吗?”
文斌顺着安好的手势,拘束的坐到林成的对面,犹豫了许久才道:“原本主子们行事,奴才是不该过问的,可是奴才心头实在疑虑的紧,再加上主子们待奴才和善,于是就斗胆问问,主子们为什么要烤那么多的姜末和萝卜干。”
安好笑道:“就为这?呵呵,文大哥,你没听说过‘冬吃萝卜夏吃姜,不用郎中开处方’吗?我这不是担心我们在这大冷天的在室外跋涉,容易受寒生病吗?而且在荒郊野外的,物资匮乏。我想着这姜末和萝卜条好携带也容易长时间保存的,所以就他你们多备些了。这样的话,万一我们又要露宿野外了,喝点姜汤,拌点萝卜条,多少可以驱驱寒气,起到预防的功效。”
文斌道:“主子,可是尽管如此,我们已经准备的够多了吧。应该够用一段时间了。明天就不用在烤萝卜干了吧。”
安好道:“不够,我们四个人,而且这冬天还很长。我们要走的路也还很长。”
文斌道:“奴才皮糙肉厚的,不会受寒,奴才可以不用喝姜汤之类的。这样已经备好的姜末,萝卜干应该是够了。”
安好道:“那怎么行,你不是不会受寒,而是寒气聚集在了体内,暂时没有爆发而已,倘若长期如此,受了寒,却不及时把体内的寒气排出体外,只怕到时候一旦爆发,就不可收拾了。”
林成看着文斌一张涨的通红的脸,不禁笑着对安好道:“阿好,文斌是觉得君子要远厨庖,这些天被那些个无聊的看客看的,文斌有些抵不住了。”
安好这才想起封建社会还有这种糟粕思想。可是安好并没有要就此让文斌远厨庖的打算,反而更觉得文斌应该更要进厨庖,好借此来改正改正文斌脑子中的封建糟粕思想。于是道:“什么君子远厨庖?那些个远厨庖的君子是不食人间烟火?还是茹毛饮血?海吃着厨庖里端出来的山珍海味,却指责厨子们不是君子。这样的人就能成为君子?那这样的君子我们还是不当的好。”
文斌听安好这么一说心里障碍就小了很多,于是老老实实的下去了。
安好在这十天的的时间里,给林成绣了和自己各绣了一个情侣荷包,并且在荷包里填满了姜末。林成看着无奈的摇头道:“别人的荷包香囊里都放香料来着,我们怎么就放满了姜末。”
第九十二章 寻1
安好开玩笑道:“往里面放花粉干吗?那不成你想招蜂引蝶?我警告你啊,林成,你要真有这心思的话,趁早给我熄没了,我们两个现代灵魂的人,就该有现代人的认知,这三妻四妾的旧社会现象,在我们这可得坚决抵制和消灭的,否则我就把你当阶级敌人打击。听清楚没。”
林成配合安好道:“呵呵,就算真的有那么点心思,有你在眼前,也兴不起来啊,你看,这苗头都还没冒出来呢,你就开始下通牒了,要是真的冒出来了,你还不得真把我当阶级敌人打击。”
安好道:“明白就好,我在对待阶级敌人方面,坚决学习**同志”
林成道:“像秋风扫落叶般地干脆?”
安好道:“不错。”
林成宠溺的看着安好一脸严肃的样子微笑不语。安好被林城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忙拿起《百态世间》,转移话题道:“林成哥哥,看你这些天都抱着这本书,说说看这本书写了什么,值得你如此细心的品读。”
林成道:“这本书是一本描写这个时代民间盛行的各种骗局和三教九流的行状的书,认真的看这本书,会使得我们对现在我们所处的时代有个更清晰的认识。的确是本有价值的书。”
安好道:“听你这么说这应该是谴责小说一类的书籍吧,我记得文学史上谴责小说不是出现在晚晴吗?四大谴责小说《官场现形记》,《老残游记》,《孽海花》《二十年目睹官场之怪现状》不都出现在晚晴吗?而且看你对这本书的重视程度,这本书应该是一本有一定文学价值,社会价值和史料价值的书,为什么我好像从没见过这本书呢?我自认为我的知识面还是挺广的。”
林成道:“不错这本书的确有很高的文学价值,社会价值和史料价值,只是为什么这本书没能载入史册,我猜是因为现在平民识字的很少,有条件买书看书的就更少了,一般民众接触到这本书的可能性太低了。而有条件有闲功夫看书的那些个士族子弟对于这类既不能有助于其博取功名,又不能供其消遣娱乐的书压根儿就没兴趣看。久而久之这本书就彻底的淡去了它的印记了。”
安好道:“嗯,不过我觉得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这本书‘生不逢时’。”
林成道:“生不逢时?怎么说?”
安好不答反问道:“林成哥哥,你觉得这本书与晚晴四大谴责小说比起来如何?”
林成道:“毫不逊色。”
安好道:“可是四大谴责小说却流传下去了,成为了文学史上不可忽略的作品,而《百态世间》却没能载入史册。这不正是因为它生不逢时吗?试想一下,倘若这本书出现在了晚清那个破旧立新的时期,在那个社会黑暗至极,政治腐败,官吏贪污媚外,民不聊生而国家已经风雨飘摇,为了救国图存不得不除掉旧社会的糟粕,打破旧的秩序,以建立新的世界的时代,那么它也许就成了谴责小说中的不可不提的代表作。因为那个时代需要谴责小说,需要谴责小说去广泛揭露和批判现实,以引起人民的注意和坚定人们破除旧秩序的决心。可是这本书出现在了康乾盛世的时期,这个时期虽然实质上已经隐患重重了,但毕竟表面上它繁荣昌盛来着,在这样的时代,绝大多数人都觉得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的,因此这本书没能引起社会的广泛的共鸣。所以最终发挥它本身的价值,也没能流传下去。”
林成道:“是啊,的确如此,出现在了错误的时间,而埋没了本有的价值。不过,阿好,我还是很想结交一下这本书的作者。他能够在这看似繁华的背后看到重重的隐患,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我想他一定是一个有远见而深沉睿智的智者。比起那些个到了国难当头才振臂高呼的人来说,他要高明几倍。而且从他的笔名‘第三只眼’来看,他应该是个洞察世事人心的高人。”
安好道:“是啊,我希望我们有机会认识一下这位智者。”
林成道:“要不我们现在去书斋问问书斋的掌柜认不认识这本书的作者?说不定他认识。”
安好道:“要不你先去问吧,我在这整理行李,这明天就要接着周游了。我们的东西还没收拾好呢。要是你真的问到了《百态世间》的作者,那么我们就再在这停留一段时日,前去拜访拜访这位先知。”
林成道:“也好。”
很快林成就来到了六天前他买《百态世间》的那间书斋。此刻书斋里稀稀落落的没几个人。
林成进了书斋之后,径直向那名伙计走去。
书斋的伙计在看见林成进书斋的那一刻,眼睛蓦地一亮,但很快就将情绪掩藏好,见林成走到自己的跟前了。才装作不记得林成了恭敬的问道:“这位客官,您要买什么书?”
林成道:“我前些天在这买了本书名是《百态世间》的书,拜读之后对于书的作者非常的敬仰,想前去拜访。所以今日特地前来向小哥哥你打听一下书的作者是谁,家住何处?”
伙计道:“这我也不清楚,要不您去问问我们掌柜的吧,他今天来了。我想他应该清楚。那客观您先在这稍候一下,我前去看看掌柜的是否有空闲?”
林成道:“那就劳烦小哥哥了。”
伙计进入了书房左间的一间小房间之后,对着里面正端着着查看账目的中年男子道:“老爷,前些天买您写的那本书的小男孩过来了,他说他拜读了老爷的大作之后,对老爷很是敬佩,想认识一下老爷。小的没告诉他您是《百态世间》的作者,只是对他说,您可能知道书的作者是谁?家住何方?他现在还在书斋里候着,老爷,您看?”
那名中年男子抬头道:“是吗?能有人会喜欢《百态世间》,我还以为这《百态世间》一本都卖不出去呢?我倒想看看我齐铭的钟子期会是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