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聊着以前的事情,似乎又让我觉得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也是过了一段很不错的时光。
只是如今,似乎一切都变了。
我正想的出神,手背便被一双温暖的胖手给握住了,我转头过去,看着金蝉神色严肃地对我说:“金灵,今日救下灿灿后,我便送你回石林,自此以后,这个世界的所有事情都与你无关,你也不用挂念我们,你放心,我们不会这么轻易倒下的。”
我看着她,认真地点点头。
然后,不知何时,便靠在她的肩膀上睡着了.........
待我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一处平坦的草地上,身下垫着的似乎是金钟的披风。
青梅在旁边守着我,见我醒来,立刻便来扶我。我以手搭帘,透过头顶上的树叶缝隙发现日头已经升的很高了,瞬间便清醒了过来,拉过青梅的胳膊便问:“现在是什么时辰?!金蝉他们呢?”
青梅将胳膊自我手中抽出,为我拢了拢有些松散的发髻,含笑安抚我:“公主莫急,现在还未到午时,金掌柜他们已经埋伏于路边了,距离这里不远,待他们事成之后,他们会过来接上我们。”
我听得生气,只能慌忙爬了起来,问她,金蝉现在何处。
青梅拦不住我,只能指了一个方向,带着我往那边赶,一路上还在劝我慢些:“公主莫急,此事乃是殿下亲手所为,定然不会有事,金掌柜接了灿灿小姐,便会往这边来寻我们的。”
我顾不上听她多说,只催促她快些带我过去,终于在爬过一处山坡后,看到了金蝉等人的身影,此刻他们正站在一顶挂满红丝线的尖顶轿子前。
他们身边,除了墨家军以外,并无外人,想来应是小白安排好的人,将轿子抬至此处后,便先行离去了。
青梅也在旁边道:“公主您看,属下说的没错吧。”
我深深呼出一口气来,山坡下的金蝉似乎正同轿中的灿灿说话,但好像并未得到回应,她便低头去掀那轿帘,伸出手臂像是要去牵灿灿出来。
忽然,金蝉猛地后退了两步,撞到了后面的金钟身上,手上带出了轿中一具血淋淋的尸体。
我之所以敢断定那是一具尸体,是因为即使我距离较远,但依然可以断定,那具满是血窟窿的身体绝无可能有半丝生机。
我被这一变故震在原地,待回过神后,便立刻拔腿往金蝉那边跑去,却被青梅死死按在地上。
青梅用力捂住我的嘴巴,俯在我耳边反反复复只会说一句:“公主莫急,公主莫急”
我哪里能不急,前面的金蝉已经被忽然冒出来的士兵围了起来,我拼命挣扎,却死活无法从青梅的身下逃出。
青梅红红的眼睛紧紧盯着我,一遍又一遍地在我面前说着什么,可我此刻脑中只剩轰隆隆的声音,根本听不见她在说些什么。
我快速从怀中逃出手套,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穿梭时空取来一把手术刀,反手便划了过去,青梅闪躲不及,锋利的手术刀便从她的脸上划过,留下一道红色的血线。
青梅吃痛之下手臂稍稍放开了一些,我也借此机会脱出她的掌控,踉踉跄跄地往金蝉那边奔。
金钟一刀荡开刺向金蝉的一把利剑,正好看到了我飞奔而来,立刻向我大声疾呼:“公主!!!别过来!”
金蝉也看到了我提裙跑过来,一脚将逼上来的辽军踹开,对我大力呼喊:“金灵!你快走!!!青梅!带她走!”
青梅追赶上我,一把将我拉住,急切道:“公主,我们中埋伏了,此地危险,属下护送您离开。”
我大力甩开她,指着倒在地上的那具血淋淋的尸体,哭喊道:“灿灿死了!”
青梅一箭挥开射向我们的弓箭,大声向我道:“公主!那不是灿灿,那是石英府上的司厨!您见过的。”
我听得这句,立刻转过身来认真打量起那具尸体,虽然满身是血,全身是伤,但那体型确实不是灿灿。
耳边的金属碰撞声铮铮地撞进我的耳中,所有人都护在我的周围,不时有利器刺入身体中的闷声传来。
此时的我,像是置身于修罗战场中,周围都是兵器在交错以及翻飞的血肉。
墨家军的每一个人都在对我喊:“快走!!!”
青梅越过众人,上前将我拉住,带着我就往包围圈外冲,刚出包围圈她便将我向前一推,我听得身后传来她的一声闷哼。
我赶紧回头,裙子太长将我绊倒在地,摔倒在地的那一刻,我看到青梅挡在了我的身后,一把尖刀自她后背穿过,剧烈的疼痛让她忍不住战栗起来,下一秒刀身回抽,她便被抽刀的力量带的转了一圈,摔倒在我的面前。
一柄利剑自后方刺来,立刻取了青梅身后那人的性命。尔后,金钟便带着众人重新护在我的周围,将我和青梅围在了中间。
我手脚并用地爬到她身边,将青梅自血泊中抱起,她伤的太重,我只能慌张地拼命捂住她胸前的伤口,可面前的土块上还是被她身体中流出的血液,慢慢浸染成乌红的血色。
青梅满口止不住地吐血,用尽了全身力气掏出了怀中的手帕递给我,因剧痛而不断抖动的嘴唇张合了好几次才勉强吐出一句话:“此事....定与殿下...无....无关......去............去找他..................”
我抱着她大喊大叫:“青梅!青梅!青梅你别睡,我能救你的,我能救你的,你别睡!你快睁开眼睛。”
我喊得撕心裂肺,喊到发不出声音,可是,青梅握着那方棉帕的手还是慢慢垂了下来。
耳边的刀剑声越来越密,不断有人在我身边倒下,我无神地看着刚才还被我取了个糟糕名字的墨家军,一个接一个满身是血的倒在我眼前,敌人太多,金钟的佩刀都砍出了口子,他捂着肋间的伤口,上前将我拉起,我被他拉扯着来到山坡前,刚刚转身还未看清他的脸,便被他一把推下了山坡。
惊吓之下,我看向山坡上的最后一眼,是金蝉已经跪倒在地,她的身后是一名高高举起大刀的辽兵,以及刚刚推我下山坡后,又匆忙赶向她的金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