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二四章 另一种突破精神力上限的方法
“只要输光就好了……只要输光就好了……只要输光就好……”
李正已经离开了这座建筑，夏侯飞坐在街机前面，控制着画面里的角色一路乱杀，把一个个小怪反弹致死。
他时刻保持着两人得出的结论，口中重复默念这句话，试图加深并固化这个概念，让自己进入罪域范围时不会那么容易扭转念头。
李正在外面拎着夏侯飞的后颈毛，提着这个一米九的大个子就像提着一只流浪狗，随手丢出了金光地带。
瞬间！
夏侯飞发现建筑中各个角落睁开了密密麻麻的眼睛，那些眼睛后面还连接着许多黑线，当无数目光落在他身上后，他口中念念有词的那句话不再有力量，声音越来越低。
“只要输光……就……好了……”
街机中，原本无敌的角色突然变得脆弱了起来，一只小怪碰上一下就少了大半截血量。
夏侯飞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我们猜的没错，只要输光就好了……”
可下一刻，他眼中失去高光变得呆滞起来，像一个提线木偶愣在那里，口中喃喃有词：“只要……输光……就……”
街机中，角色死亡，一个大大的“怠”字显示在上面。
夏侯飞僵硬地站起身，走到老虎机面前，投币……投币……投币……
动作越来越慢，越来越迟疑。
“我……为什么要输？”
“我在这里呆着不是挺好的吗？”
“这里没有危险……”
“这里没有烦恼……”
“没有狗屁的罪域……”
“没有荒野……”
“没有外城……”
“只有娱乐！”
“只有轻松！”
“只有享受！”
“我为什么要输？”
“输光了，我就要出去面对危险、烦恼、阶级、压力，太累了……”
“我活得已经够累了，为什么不能留在这里好好享受这份轻松呢？”
“所以我要赢……”
“我要更多的筹码！”
“只有更多的筹码才能继续留在这里！”
夏侯飞变得小心翼翼，投币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无神双眼渐渐变得有神，但其中的气质却已经变了。
变得偏执，变得疯狂，而且充满了疲惫之色。
“我要赢……我想赢……”
下注，然后启动，机器停下，没中。
筹码没了，夏侯飞恼怒地继续投币，然后再压再输、继续压继续输。
输着输着，他开始变得焦躁不安。
“为什么一次都没赢过！？”
“为什么？！”
“我不想输啊！”
“我不想出去！”
看着手中筹码越来越少，夏侯飞也越来越惶恐。
但是没有用，输赢并不受他控制，筹码还是在快速消失被那些赌博机器吞噬。
沉浸在偏执中的夏侯飞压根没有注意到，自从他进入罪域范围后，投币时每一个筹码从他的精神体中抽走了一些东西。
那些东西发着璀璨的光。
那种璀璨的光有着昂扬的斗志、拥抱生活的热情、对待友人的友善……
他的精气神，一切美好的品质都在一次次投币中被吞噬被消磨，最终留下的只有无尽的负面情绪。
不止是懒惰，还有暴怒、嫉妒、贪婪等等。
夏侯飞变得越来越癫狂，口中除了不想输的话语，渐渐还带上了一些曾经潜意识中才会出现的阴暗想法。
“该死的，凭什么我就要出生在荒野，而那些外城杂碎就能生活在那么安逸的地方？”
“我也想过安逸的生活！”
“杀了他们！只要把外城人杀光，终端就会让荒野人住进外城了吧？”
“我要他们的人生！”
“我要他们的一切！”
“要不是那些外城人，我不该活得像条狗！”
“也不会落入罪域，沉沦至此……”
癫狂，逻辑混乱，负面情绪占据上风后，夏侯飞的精神体也开始长出那种眼球跟黑线，看上去邪恶至极。
“但是外城杂碎太多了，我杀不完他们，所以……”
“算了吧，还是留在这里享受安乐吧……”
“只要有足够的筹码，我能在这里活很久很久！”
“筹码……筹码呢？”
不知不觉中，所有筹码都被输光了，一种恐慌感占据了夏侯飞的意识。
“没有筹码我就要出去了！”
“我不想出去！”
“我不要出去！”
此时，天空黑雾裂开一个口子，里面探下来一根巨型触手。
孤零零的触手完全不是天龙族的对手，被轻易斩断，被斩断的那截刚好落在夏侯飞身前不远处。
那触手似乎散发着某种极为诱人的气息，周边所有人都在往这里蠕动、匍匐、发出意义不明的呼喊，对触手有着无尽的渴望。
像是沙漠中缺水的旅人突然见到了一片绿洲，而绿洲中有着一汪泉水。
哪怕这泉水散发着腐败的臭气，在他们眼中看来就是美味的甘霖。
夏侯飞也在往那里爬，他的身体骨骼完全扭曲成了一个诡异的角度，以最快的速度爬到触手面前。
“筹码……这么多的筹码……”
他抓下来一块，往口中送去：“只要有了这些筹码，我就能继续留在这里……”
突然，他手中一顿，呆滞的眼眶中闪过一丝茫然。
“留在哪里？”
抓着触手肉的手停住了，夏侯飞感到困惑，困惑到自己的大脑都被蒙蔽了一样。
“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要留在哪里？”
脑中传来针刺般的痛苦，夏侯飞扔掉手中的东西，落地瞬间被边上的家伙抢走吞吃也不在乎。
“我……我是……谁？”
夏侯飞用力敲着自己的脑袋，像是要把颅骨敲碎，把自己脑浆掏出来盘弄一番似的。
精神世界中，失去所有筹码后，那座宫殿发出震动，正在撕扯着夏侯飞的精神世界，一根根触手从那些眼睛里长出来，刺进夏侯飞的精神体中，用力撕扯拉拽，想要将他彻底毁灭。
夏侯飞痛苦的挣扎着，不停重复那句“我是谁。”
刚才投入筹码的过程中，他连“本我”的概念也一同失去了。
“我是谁？我是谁？”
“我想起来了……”
精神体深处涌现出一点亮光，渐渐扩充至夏侯飞全身。
“我是夏侯飞！”
“我是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夏侯飞！”
崩！
触手寸寸崩断，宫殿变得斑驳，然后缓缓消散。
夏侯飞的精神体再次得到提升，强度竟然超过了曾经外城的极限标准数倍！
一步步走出崩毁的宫殿，夏侯飞飞跃而起，落尽那片丛林中，肆意地、畅快地来回跳跃，穿梭，大笑。
李正抬头看向夏侯飞身后，那里有个穿着掩容服饰的人，是懒惰罪域中罕见能够保持站立的存在。
他已经在那里站了一段时间，只是默默看着夏侯飞，跟李正一样，没有出手帮忙的意思。
直到夏侯飞喊出自己的名字，那人才转身离开，从另一边进入金光地带，消失在天龙族密集的身影后面。
“我之前见过他。”李正目送那人远去：“他就是在第四罪域中保护夏侯飞的高手。”
再看夏侯飞，恢复清醒后发现自己肢体都被扭曲成了麻花，瘫在那里哼哼，似乎既痛苦又痛快。
“夏侯飞游历罪域的方法就是那人教导的。”李正沉吟：“但夏侯飞的精神力其实并不足以支撑他这么做……”
“看来荒野中不只是天意组织有突破精神力上限的手段，还有其他的能人，另辟蹊径想到了利用罪域来磨炼自己。”
“但……”
李正心念一动，把夏侯飞拖进金光地带。
“这种方法实在是太过危险，成功率低到发指，也不可能完全普及出去做到全民修炼。”
“只能像现在这样，以类似于传统师徒的形式进行传承。”
“荒野中也有人在努力，不过这种方法实在是太危险了，哪怕现在能成功，可下次提升必须前往罪域更深处，危险程度只会比现在更高。”
这样的人，不该死在这里。
李正已经让老普记住对方，等处理完夏侯飞的伤势，他回去寻找对方，教授对方凝聚精神力结点的方式。
第八二五章 本源之誓
“李正，我成功了！”
夏侯飞烂泥似的瘫在地上，畅快不已：“我摆脱了懒惰罪域的影响，我能感觉到我的精神得到了升华！”
升华。
李正心中一动。
这个词很贴切，只有升华才有可能在原有的极限基础上再次进行突破，而且是倍数级突破。
如果现在让夏侯飞凝聚精神力结点，初始就比别人更强，而且进展也会更快！
但上限是否会提高，李正没有试验过，夏侯飞是个不错的选材。
“恭喜你，夏侯飞。”李正平静地看着他：“你通过了我的考验，有资格以荒野人的身份获得我的传承。”
“考验？”夏侯飞一愣。
“唔，我是说你成功摆脱懒惰罪域的侵蚀，但侵蚀并非我引起。”李正知道他误会，简单解释了一下。
“吓我一跳，我差点以为你是某种扭曲生物，能掌控罪域呢。”
夏侯飞无心之言倒是提醒了李正。
他之前一直以为扭曲生物应该是完全混乱，没有智力只凭本能行动的怪物。
但罪域更深处的情况从来没有人探索清楚，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有智慧型扭曲生物。
比如那些撕裂黑雾下来的触手，会不会就是懒惰罪域中某个智慧型扭曲生物所为？
毕竟对方每次行动都带有极强的目的性，不像是凭本能行动的扭曲生物就能做到的。
李正有一种预感，懒惰罪域或许会改变他对罪域的观念，他会在这里找到颠覆性的存在。
“你先治伤，然后我传你一套修炼精神力的方法。”李正安抚好夏侯飞，转身望着外面那些瘫倒在地的人们。
他是想救下那些人的，但是这些人跟夏侯飞的情况一样，精神世界已经被古怪宫殿侵蚀，如果强行剥离只会造成他们的精神世界崩溃，反而会加速他们的灭亡。
懒惰罪域很是古怪，除非沉沦者能凭借他们自身的力量摆脱，否则……
“七大罪，懒惰才是首恶。”李正心中叹息，越是充满压力的情况下，人们越是贪图安逸。
懒惰罪域简直是击中了所有人心灵最脆弱的地方，他甚至怀疑外面那些人大部分都是自己主动进入懒惰罪域，投入懒惰罪域的怀抱的沉沦者。
或者说，他们是主动放弃了余下的人生，自愿在死前来懒惰罪域享受一番轻松的摆烂生涯。
夏侯飞忍着剧痛将骨头复位，有几根断裂的骨头已经以错位的形式长在一起，他一咬牙重新敲断矫正过来，疼得他浑身都是冷汗，像是刚刚从水里捞出来。
等他处理好，还需要一点时间等待愈合。
李正趁此机会再次进入夏侯飞的精神世界，此时对方精神世界中只剩下一片山林景象，宫殿、触手、眼球、黑线已经全部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而之前破碎的精神防御也在自行恢复、重建，并且强度比之以往更高、更结实，不会再被轻易摧毁，也能挡下更高层次的负面情绪侵蚀。
夏侯飞的精神体蹲坐在一株巨树树冠上，对着再次出现的李正一阵勐看。
“这种跟自己对话的感觉真是奇妙。”夏侯飞表情古怪：“你的精神体似乎跟一般人不同？”
“确实不太一样。”李正颔首，道：“你先别说话，我将引领你体验一遍修炼方法，这是一种可以无限提升自己精神力的手段。”
“无限……”夏侯飞还在吃惊，眼前景色变换，引导已经开始。
一个小时之后，夏侯飞蜷缩起来化作一枚暗金色的结点，缓缓漂浮在山林上空，仿佛清朗夜间的星辰，熠熠生辉。
李正观察片刻，夏侯飞的精神力结点刚刚凝聚就已经接近普通人饱和的程度，但其上升程度还很高，上限确实比一般人的精神力结点高不少。
不过也仅限于这一个结点，往后如果夏侯飞还想复刻出一模一样的结点，就必须像今天这样，在精神力达到一定程度后再来一次升华。
只是那么做非常危险，有些得不偿失。
过了片刻，夏侯飞从结点中跳了出来，从小变大恢复原样。
“外城人果然厉害。”夏侯飞表情复杂地感叹，道：“荒野中就没人能研究出这样的东西。”
“你别高兴得太早。”
李正心念一动，两人精神体已经来到暗界。
夏侯飞只觉眼前一花，随后一个无边无际的身影出现在自己面前，他的精神体跟其比起来简直渺小若尘埃般。
仅仅是看上一眼，他心里就生出一股浓浓的无法反抗的心理。
这是足以让任何一个人感到绝望的精神体强度！
“夏侯飞，我传授你的方法不可随意传播出去。”李正俯身弯腰，刻意保持着两者不对等的体态给对方施压：“为了确保此事，我需要你在我身上刻录这个符文。”
旁边虚空显示出金光闪闪的忠诚契约。
夏侯飞感觉自己两股战战，突然看到李正的腿上已经拥有了好几个类似的东西，他从中感受到一股股不同的精神力气息。
显然在他之前已经有人做了类似的事情。
“非……非签不可吗？”夏侯飞纠结了，早知道自己刚才就拒绝李正的传承了，他直觉自己签下那个契约符文后，自己或许会对对方言听计从。
“荒野形势复杂，我要避免可能泄露传承的一切因素。”李正说道：“你尽管放心，我以我的精神力本源起誓，不会通过该契约符文作出任何额外的需求，只会在你主动或被动泄露传承时出手干扰。如果有违此誓，就让我精神力崩溃而死。”
这原本只是用来安抚夏侯飞让他放心的誓言，却在李正说出口之后形成了一种古怪的波动，深深植入了李正精神体中。
他没想到，这誓言居然他妈的成真了！
这让那些天打雷噼的渣男以后怎么活？
“好，我签！”夏侯飞同样感应到那股波动，对方能以如此恐怖的精神力作为抵押起誓，他一个小人物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飞快画出符文，贴合到李正身上。
契约生效的瞬间，李正把他送了回去。
“玛德，无形之中给老子自己加了个枷锁。”李正心情郁闷，类似的誓言以后不能再乱发了，否则很可能反过来对自己形成反噬。
第八二六章 肉！
“李正，我们不救那些人吗？”
夏侯飞指着身后那些躺倒一地的身影，心生怜悯。
“救？怎么救？”李正无奈道：“你自己经历过沉沦，知道那种情况下自己会变成什么德行，你认为他们还有救的必要吗？”
或许趁着现在把那些人杀了都比救他们性价比更高。
夏侯飞点点头：“我明白了。”
这就跟怒火冲冠以及精虫上脑的状态一样，不但自己控制不住，就连别人的劝告也听不进去。
更何况，精神世界中那座宫殿只能依靠其自身的意志摆脱，旁人插手一点作用都没有。
“与其想那些没有必要的东西，不如去金光地带对面看看。”李正迈开脚步，边走边说：“七大罪域这是我进入的第五个，但懒惰罪域跟前四个完全不同，这让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其他罪域除非以往爆发的战争时期，否则不会有扭曲生物突破到金光地带后方，而懒惰罪域突破了这一规则。
这种情形令李正感觉自己对罪域的理解还是太过于浅薄。
他甚至在想，另外那些罪域里的扭曲生物会不会不是突破不了金光地带，而是被约束在金光地带边缘了？
就好像羊群需要牧羊犬的约束，偶尔有几只羊长出尖牙利爪，最终也会在一群羊成熟之后被连带着一起扫清？
夏侯飞跟在李正身后一路行进，数小时后，两人来到金光地带对面。
到了这里，李正看到一小部分成功穿过前面那片区域的人，但这些人大多气息虚弱，似乎命不久矣。
“又来新人了？”
有人看到李正他们，立刻蜂拥而上围了过来：“菜鸟，有没有食物？快，给我食物，我用扭曲魔晶跟你换！”
“还有我，我也跟你换食物！”
“别挤，别挤，他妈的，谁再挤老子，老子先吃了他！”
场面逐渐变得混乱，李正眉头微皱，他在这些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嗅到了沉沦的气息。
“你们被扭曲侵蚀了？”
这些人竟然跟不久前的夏侯飞一样，都在被侵蚀的状态下进入了金光地带，依靠天龙族的战意领域压制着精神世界中那座宫殿，将侵蚀控制在一个恒定的程度。
“来到这里的人，有几个没有被侵蚀？”有人喘息着，仿佛从胸腔中挤出空气才能发出声音：“我们回不去了，只能在这里苟延残喘，小子，有没有食物？快给我一点！我快要饿疯了！”
只剩骨头的手掌抓向李正，这人为了填饱肚子，竟然把自己的手掌啃食得干干净净！
“我……我这里有。”
李正想要阻止，但夏侯飞已经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果然。
听到这句话，那些人疯狂地扑到夏侯飞身边，嘈杂的言语中恶意越来越深，大有一种不交出食物就会把夏侯飞当成食物的架势。
“你们别抢，别抢！”夏侯飞从随身空间中取出物资，还没来得及分配就被人抢走，囫囵着直接塞入口中，大口大口吞咽进腹中。
“好吃！好吃啊！”
“两个月了！我足足饿了两个月，我终于又一次吃到新鲜的肉了！”
“更多！我还要更多的肉！”
“小子，快点给我肉，不然我就吃你的肉！”
夏侯飞不停掏出各种肉食或者蔬菜、水果，那些饿疯了的人哪里还记得自己之前说过要用东西交易的话？
他们现在只想填饱肚子！
李正皱眉看着这一场面，意识到这批人已经废了。
就算他们像夏侯飞一样摆脱了侵蚀，以后进了傲慢、暴食、暴怒、贪婪、嫉妒等罪域，只怕是瞬间便会被转化成扭曲生物。
因为饥饿已经折磨得他们心中满是各种各样负面情绪，就好像一桶汽油，只需一点点微不足道的火星就能彻底引爆。
夏侯飞携带的食物终究是有限的，转眼的功夫便被那些人索求一空，见他拿不出更多食物，饿急眼的人把主意打到了夏侯飞的身体上。
还有人则是转过头来盯着李正，试图从他这里获取一口吃的。
“小子，快点把肉交出来！”
“否则我们把你丢到金光地带外面去，杀了你取肉！”
“快点！给我肉！给我肉啊！
听着这些充满恶意的话语，李正心中一阵厌烦：“天龙族留下的金光地带终究是太过死板，竟然会庇护着你们这群玩意儿。”
金光地带内部不能自相残杀，否则会被天龙族群体意志驱逐道金光地带外面去。
但是不能自相残杀不代表不能动手，只要不下死手，仅仅是将目标控制之后扔出去，天龙族不会管。
已经有人不念恩情将夏侯飞包围起来，这些人看出夏侯飞的实力不强，只要联手将他控制，带到金光地带外面杀死，他们还能获得一整个人的身体作为食物。
李正抬手取出黑龙枪，怒喝：“全都给我滚开，否则，死！”
掩容服饰无风自动，猎猎作响。
滔天的杀意将那些疯狂的人压制短暂片刻，随后他们反应过来，邪笑不止：“天龙族领域内不能杀人，你想吓唬谁？”
“抓住他，把他折磨死，我要吃他的肉！”
“我能闻到他身上的肉香，多么强壮的血肉躯体，一定很有嚼头，顶饱！”
“一起上，我要他的双手！”
“我要他一条腿！”
“我忍不住了，我好饿！”
一群人疯狂地扑了上来，完全无视了李正的警告以及光芒流转的黑龙枪。
李正身形一晃，化出九个身影，口中吟唱起天龙一族的战歌。
激昂的歌声回荡在金光地带中，身边那些早已死去不知多久的天龙族尸体光芒渐盛，与李正的战意产生共鸣。
“你想干什么？”
“杀了人你会被天龙族驱逐！”
“别以为跟天龙族共鸣就没事！”
“乖乖让我们吃掉吧！”
疯狂的身影扑向一个又一个李正，却没有一人能捕捉到他的真身所在。
李正哼唱着战歌，分化出一个又一个身影，真身在其中来回穿梭躲避。
直到一层金光从空气中蔓延到他身上，将他染成金黄色，他抖手一枪直刺，噗呲一声贯穿了一个扑过来的家伙。
“不！”
“他要被天龙族驱逐了！”
“我的肉！我到嘴边的肉！”
其他疯狂的人发出悲声，在他们眼里，李正杀了人最大的损失是自己吃不到肉了。
第八二七章 潜藏的未知危险
李正心中一阵厌烦，自从他进了懒惰罪域后，总觉得自己脑子转得不太灵光了，有点像是刚从矩阵苏醒时那样。
或者说，不是脑子转不灵光，而是自己下意识在抵触动脑子思考。
而越是无脑的人，越容易被情绪带动。
“这片罪域不对劲！”李正眉头紧皱：“能影响到我的意识，这里绝对藏着一个精神力能与我相抗衡的存在！”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他脑中豁然开朗，一些之前没有留意到的细节也跃然眼前。
“是了，那触手能穿过金光地带抵达另一边，早就说明了懒惰罪域深处有着一个或几个极为强大的存在。”李正手中不停，一枪接着一枪或戳或挑或崩或抡，那些陷入疯狂的人似乎连战斗技巧都输掉了，只会野蛮地往前冲，浑然不惧他手中的黑龙枪。
“他没有被驱逐！”
“抓住他！把他扔出去杀掉！”
“我要吃肉，吃肉啊！”
一声声疯言疯语从那些人口中传出来，李正心中越发厌烦。
“夏侯飞！”李正喝道：“忘了你在第四罪域的状态了吗？这些疯子已经不能算是人了，还手杀了他们！”
“这……”夏侯飞被数十个疯狂的身影追赶着四处躲避，他念及这些人能活下来实在不易，下不了狠心。
“妇人之仁！”李正鄙夷道：“你真的是荒野居民吗？连杀人都不敢？既然如此，你不如以身饲虎，把你身上的肉也喂给他们吃吧！”
他不再管夏侯飞，黑龙枪彻底耍将起来，全身周遭密不透风，无数枪影在身边环绕，水泼不进。
那些疯子似乎是彻底失去了理智，一个个悍不畏死冲上前来，被枪锋扫中，顿时躯体碎裂变成一地残值碎肉。
围攻他的疯子很快便被全部击杀，李正看了眼夏侯飞方向，竟然还在四处躲避，没有还手的意思。
眉头微皱，李正扶额站立：“刚才想到哪了？见鬼，我好像又忘了……不，我是懒得回忆，我得想办法保证大脑活跃才行！”
他现在感觉自己像是一个普通人连续熬了三个通宵，脑子里明明有许多念头在跳动，但大脑这台精密的仪器开始变得迟钝、老化，所有的念头刚刚跳起又被压了回去。
明明只要他再多想一点，顺着浮现的思路继续思考一下，只要那么一下，就能延伸出很多信息。
但是一想到自己还要处理那么多延伸出来的信息，脑子似乎会变得更累，所以大脑下意识在压制着那些跳动的念头，不愿意继续深想。
“有东西……在干扰我们！”
“夏侯飞，他不应该是这么死板的人，他应该也是一样……脑子懒得转动了！”
“见鬼！”
李正用力砸着脑袋：“怎么可能？罪域中怎么可能有精神力可以影响到我的存在？”
“不！大脑别停啊！”
“顺着刚才的念头想下去，那个线索很关键！”
李正察觉到一个念头刚刚跳动起来，瞬间就被自己脑中的惰性又压了回去。
直觉告诉他，如果顺着那个方向思考，能想通很多事情，甚至能通过这个念头猜出罪域背后情绪风暴更多的真相。
“老普！”
“老普！”
李正心中呼唤，努力看向罪域深处方向：“帮我探查一下，那里究竟有什么！”
【空！（惊恐！）那里什么都没有！是空的！】
【我瞎了！我竟然瞎了！我什么都看不见！】
“怎么会？”李正面露惊容，无往不利只能被他用精神力屏蔽的普雷尔斯之眼竟然受挫了？
“不……脑子开始变得混乱了，我得想办法保持清醒。”
铮。
一把琉璃长刀出现在李正手中，对准自己的手腕用力划了下去。
噗！
皮开肉绽！
粘稠的鲜血在伤口中滚动，没有滴落出来，甚至还拉扯着伤口周边，试图将破开的皮肉重新扯回去粘合起来。
李正第一次觉得自己现在的愈合能力这么碍事，用刀割出来的口子，竟然眨个眼的功夫就恢复得差不多了。
他只能一刀接一刀在手腕、手臂上割开一道道伤口，利用疼痛刺激自己。
终于，李正抓住了之前忽略过去的那个念头。
“情绪风暴！精神力风暴！”
李正用力睁大双眼，瞪着懒惰罪域深处，他终于想通了一件事。
“外城人突破不了精神力上限，那么……作为本就是精神力凝聚而成的情绪风暴，它转化的扭曲生物……精神力该有多强？”
“外城居民跟荒野人都以为扭曲生物是没有脑子的怪物，只会按照本能行事，但……”
“如果这无数年来，出现在人们面前的其实只是假象，只是烟雾弹的话呢？”
“情绪风暴已经酝酿了不知道多少个年头，庞大到几乎覆盖整个宇宙，以这样的体量，怎么可能转化不出智慧体？”
李正的脑子转得越来越快，似乎暗中影响自己的存在已经撤走，夏侯飞那边的鸡飞狗跳也停了下来，疯子们不再那么偏激，苦苦哀求着让夏侯飞再给他们一点吃的。
夏侯飞此时哪里还敢惹他们，连连摆手让他们离自己远一点，生怕那些疯子又发疯把他给围住大喊着要吃他的肉。
见实在讨不到食物，疯子们悻悻散去，夏侯飞甚至不敢开口跟他们讨要之前说好用来换食物的扭曲魔晶。
他刚抬脚想看看李正的情况，突然心有所感，转身往后面看去。
那里只有天龙族的尸体，此外空空如也，连一个疯子也无。
“明明感觉到有人在那里看着我，怎么一转身就不见了？”夏侯飞留了个心眼，他不认为刚才那感觉是自己的错觉，就在他转身之前，那个地方肯定有个人在偷偷看着他！
李正已经停止切割自己的胳膊，伤口一道道愈合后消失不见，新长出来的皮肤跟以前的没有任何区别。
但他心里却一点都不平静。
如果他刚才的猜测成真，那么终端用矩阵收容宇宙万族这么多年来对抗情绪风暴的壮举就是一个笑话。
因为情绪风暴中真正的危险，从始至终都没有露面过。
“但是……为什么呢？”李正疑惑不解：“为什么情绪风暴要留着矩阵，让终端永远领先它三年，抢走一批又一批的异族呢？”
情绪风暴的目标究竟是什么？
第八二八章 食物换答案
没有了暗处的影响后，李正脑中转过很多念头。
他沉吟片刻，从胶囊中取出一块冻肉，走向刚才缠着夏侯飞的那些疯子。
“肉！我闻到肉香了！”
“在哪？在哪？我要吃肉！”
“我好饿……”
“在那里！”
那些疯子顺着肉香转了过来，李正能感受到一股股贪婪的眼神锁定在他手中的肉块上，只不过刚才他雷霆出手击杀了一部分疯子，使得这些人在思维没有被控制的情况下，求生欲重新占据了上风。
“我问问题，谁回答上来，我就给他一块肉。”李正抛了两下手中肉块，道：“一个问题一块肉，谁最先回答并且回答得最完整，我就给谁。”
“一言为定！”
“有什么问题，你尽管问，只要给我肉，我什么都可以告诉你！”
三十多个疯子你一言我一语，吵吵闹闹，等着李正发问。
“第一个问题，懒惰罪域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现在这样的？”李正对懒惰罪域跟其他罪域的不同之处非常在意。
按理说罪域应该是差不多的模式，如果懒惰罪域是在某个时间段突然改变，那么他的一些猜想无疑就被坐实了。
“懒惰罪域从未变化过！从古至今都是如今这副模样，我们进入此处，目标除了扭曲魔晶外，还有一部分人是看不到未来，来此了结自己。”一个家伙迫不及待地回答，李正把肉扔给他，那人捧在枯藁手心里狼吞虎咽，两秒钟就把一整块冻肉吃得干干净净。
“有人来这里自杀？”李正先是不解，随后了然：“是了，在懒惰罪域死去无疑是最轻松的死法，甚至临死前还能彻底的放松、玩乐，对比起自刎或是吞枪，死得舒服多了。”
而且都是求死的人了，也就不在意自己死在罪域中会加强扭曲生物的势力，也就是所谓的；在我死后，哪管他洪水滔天？
自己之所以没有听说过懒惰罪域的不同之处，想必跟自己先入为主，以为所有罪域都差不多就没有找人多方打听有关。
特别是自己总是拿出一大堆满能量的扭曲魔晶，别人见了也不会以为他对罪域一无所知，所以就默认了李正知晓懒惰罪域与众不同，没人特意提醒。
“这里除了你们之外，其他人呢？”李正又拿出一块冻肉：“我是问，那些没有被侵蚀的正常人。”
“他们不愿意留在金光地带……”有人回答：“所有能正常穿过那片区域的人，来到金光地带之后会直接进入罪域深处，短暂探索之后便会迅速离去。”
“因为懒惰罪域深处没有扭曲生物，也就无从获取扭曲魔晶，久而久之，除了我们这些求死而又怕死的人被折磨成疯子留在这里，已经罕有人来了。”另一个人补充道：“你别看那里躺着很多人，其实里面大部分都躺了许多年，有些人从我的祖辈开始就躺在那里，至今没有被卷走。”
“躺了这么久也没有被饿死？”李正追问。
“这是另一个问题！”两个疯子指着李正手中的冻肉：“把肉给我们！”
李正将肉块一分为二扔给两人，这些疯子很奇怪，他们即使饿极了敢吃人，但有人拿到肉块，其他人竟然没有出手哄抢，秩序井然。
“现在，我来回答你刚才的问题。”有人见他们吃得津津有味，忍不住喉头滚动，开口道：“那些人之所以长久不死，是因为罪域中有一种奇怪的能量在维持他们的生机。
有人曾研究过那些人何时会被卷走，得出的结论是当精神内的一切波动都消失静止只剩下颓念之后，那触手就会从天而降，卷走那些人。
同时，也会留下一些触手让其他人吃，吃下去的触手没有饱腹的作用，而是化作更深层次的侵蚀，继续污染他们的精神。”
“而我们，则是在某次抢夺触手时突然醒悟过来，勉强钻进金光地带才能苟延残喘，留下一口气活到现在。”
“我们只能靠着金光地带的隔绝能力活着，走出这片区域，侵蚀便会卷土重来，在迷失之前必须回到这里。”
似乎是怕别人分走食物，这人一口气说了很多，李正听了满意点头，扔给他两块冻肉。
看着那人狼吞虎咽，李正忽然间发觉，自己就像是养殖场里负责喂养动物的员工，而这些疯子就是养殖场里的动物，见自己到来便围在身边讨食。
他们或许也曾是令人闻风丧胆或是被人阿谀奉承的高手，现如今却落得这副模样。
“最后两个问题。”
李正这次取出十几个肉块堆在脚边：“第一个问题，堕落罪域存在时间久远，至今是否有人尝试追踪卷人的触手本体？第二个问题，堕落罪域深处以前也没有发现过扭曲生物吗？”
这两个问题其实算是一个性质，但李正的心毕竟是肉长的，看着这些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疯子，多少动了点恻隐之心。
“第一个问题的答桉是有，但那些去追踪触手本体的人至今杳无音信，或许跟外面躺着的那些人一样，在罪域深处某地被侵蚀，又或许早就死光了。”
“第二个问题的答桉是，没有，如果有，那一定是天上出现的触手！”
“还有没有问题要问？”
“再问几个！”
“我饿啊！
那些疯子争先恐后，焦急地连话都说不清楚，李正把肉块分给那两个自己听清答桉的家伙。
“求求你，你再问点问题吧！”
“我好饿啊！
“求求你了！”
见李正转身欲走，那些没有拿到肉的疯子频频哀求。
李正原本不想再搭理他们，走了几步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便又取出几块冻肉来：“那好，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之后再有人烦我，我就动手杀人了。”
“你问……你问……”
疯子们瑟缩着，他们在这里太久远，很多人的实力早在侵蚀过程中被消磨了大半，哪怕是半个月之前的李正，都能轻而易举把他们杀光。
李正问道：“你们每隔多就会变得不想思考？”
这个问题很关键，关键到李正可以通过答桉分析出那种情况究竟是针对所有人还是仅仅针对他。
第八二九章 是谁？
“不想思考？”
等等！
所有疯子都被这个问题问得愣住了。
有人忽然反应过来：“我……我刚才居然在认真回答他的问题？”
有人喜极而泣：“我竟然……我竟然重新找回了理智？”
李正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事情似乎不太对。
他趁机发动精神力，随机进入一个疯子的脑海，找到对方破破烂烂的精神世界，远远看了一眼便退了出来。
这人精神世界中的宫殿已经消失了！
那个脑海被入侵的疯子没有发现异常，激动地在金光地带中上蹿下跳：“我恢复了！我终于恢复了！哈哈哈……啊……”
身体抽搐，然后轰然倒地，气绝身亡。
其他疯子看到后顿时吓得静若寒蝉。
夏侯飞过去检查了一下，回来说道：“他虚弱太久，精神突然亢奋导致身体的平衡被打破，心脏以及大脑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
通俗来讲，这人死于过于高兴，是猝死。
这让李正想起了一个姓范的举人。
但他已经无暇去管那些人了，从只言片语中他听出来，在他来之前，这些疯子大脑始终处于宕机状态。
之所以突然恢复，无疑是跟他的到来有关。
“看来，懒惰罪域深处有个家伙一直在等着我？”李正心中暗道。
随后他对夏侯飞说道：“你在此地等候，或者回到罪域外面采购一些食物、药品回来替这些人救治，但不能免费，必须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至于恢复后他们能否走出罪域，那便不是我们该管的事情了。”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这句话虽然有失偏颇，但放在这些疯子身上没有一点问题。
之前有几个疯子说过，他们之所以来懒惰罪域就是求死，结果却在临死前突然反悔才挣扎着进入金光地带苟活下来。
让夏侯飞想办法医治这些人，帮他们恢复状态，已经仁至义尽了。
夏侯飞听他的，让那些人等着，自己单独离开了金光地带。
李正则是看着罪域深处方向，陷入沉思。
“虽说结果是一样的，但过程却出乎我的意料。”
李正本以为这场“失智”状态是针对自己，没想到在懒惰罪域，失智才是常态，而现在失智突然被解除了，刚好还是因为李正而解除。
现在想来，自己确实是从进入懒惰罪域开始，思维便不受控制慢慢变得懒惰起来。
李正甚至怀疑，如果不是及时醒悟，或许以他的精神力都会慢慢沦陷，最后跟那些疯子一样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既然你想见我，那我就满足你的诉求。”
他叹了口气，抬脚走出金光地带，之前因为战意共鸣而笼罩在他身上的金光被拉长、断开、消散。
金光地带腹地，月桂望着李正走远的背影，等到完全看不见了才迈开步子，来到那些已经恢复理智的疯子面前。
“你是谁？”
有疯子见了他，开口询问。
月桂没有作答，只是凝视这些人片刻，失望地摇了摇头：“你们，不行。”
转身，衣袍轻轻一动，身后那些疯子动作停顿，然后像沙画被人吹了口气，身体、衣物一点一点化作飞灰，彻底消散。
等夏侯飞带着物资回到这里，已经空无一物。
李正行走在昏暗的空间中，身前身后四周左右都是空空荡荡，一望无际。
没有植物，没有生物，就连脚下的路都不曾变过。
李正没有迟疑，他知道自己每一步跨出都在前进，不存在原地踏步的可能。
如此走了不知多久，视线尽头终于出现一个黑点。
随着李正继续前行，那黑点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庞然巨物。
巨物由无数粗大狰狞的触手组成，大触手上又生小触手，小触手上再生小小触手。
那小小触手的直径也比李正的腰围还粗五六倍！
触手上长满了大大小小的眼睛，大触手上长着大眼睛，小触手上自然长着小眼睛，眼睛周围分布密密麻麻的丝线。
丝线如经络一般，到有几分与李正体内的基因图形相似，只是这丝线显露在体表。
李正在那团恶心的触手跟前站定，轻声道：“你不是想见我吗？我来了！”
刷！
所有眼睛齐刷刷转动过来，统一凝视着渺小如尘埃一般的李正，眼球深处的恶意好不遮掩，对李正充满了垂涎。
李正负手而立，连武器都没有取出来，面上云澹风轻，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被那些触手撕扯成碎片。
“你回吧，我现在懒得见你。”
一道精神力波动传来，李正从其中感受到一个消沉的意志传来的讯息。
“你停止思维干扰，不就是想告诉我，你想见我吗？”李正朗声道：“现在我来了，你怎么懒得见我了？”
四周一片静谧，只有无数眼球凝视。
过了许久，那股波动才再次传来：“我想见的是你，但你不是你，看在你的面子上你回去吧，我懒得杀你。”
要见的是我，但我不是我？
李正心中一动：“你要见的是哪个我？虚？还是终端？亦或者是某个克隆体？”
那道意志似乎要极为努力才能提起一点精神来，每次回复都要很久。
“都是，也都不是。”
“回去转告终端，我们都错了。”
“好好享受剩下的生活吧，不要反抗，你们不是对手。”
仅仅传递出三道波动，却像是过了三年之久。
当然，李正知道不可能真的过了三年，否则罪域里早就打起来了。
他冷冷笑道：“我倒以为你能跟我说些什么，原来只是几句妖言惑众的鬼话！”
那波动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要杀你只需翻个身，但我懒得杀你。速速离去吧，我即将再次沉睡，届时此地会恢复原样，即便以你的精神力，在我身边不过是转息之间便会崩溃。不要妄想你藏在另一个空间的精神力能与我抗衡，我……累了……”
对方应该是真的支撑不住了，竟然趁着最后一点时间传来一大串信息，只可惜几乎都是废话。
当波动结束的瞬间，李正忽然感到身边来自罪域的情绪压力陡然暴增！
一股来自精神层面的压力使得他大脑发出“突突突”的肿胀感，宛如下一刻便会爆开。
他不敢耽搁，展开魔雷双翼以最快的速度化作流光往远处飞走。
对方说得没错，仅仅是进入沉睡过程中造成的动静他就受不了了，要是对方完全睡着，他必死无疑！
“这个意识到底是谁？”
飞行途中，李正心中还在猜测对方的身份。
“是情绪风暴转化的某个扭曲生物？”
“还是说……”
“它就是情绪风暴中懒惰的一面？”
第八三零章 春雨海盗团
“李正，那些人不见了！”
夏侯飞回来之后没见到那些疯子的人影，急得团团乱转，满脑子都在想那些疯子去了哪里。
李正脸色苍白，不耐烦地用力挥手，道：“他们不见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他们爹妈，还要时刻保护他们安全不成？”
他进入入道状态才从罪域深处逃了回来，但掌控身体后却感觉脑中浑浑噩噩，很多思绪又一次变得混乱起来，理不清。
夏侯飞脚下转着圈，口中喃喃不停：“他们不见了，他们怎么不见了呢？”
李正意识到两人状态不对，拉上夏侯飞喝道：“走！离开懒惰罪域，别再回来！”
夏侯飞浑噩，仿佛听不懂李正的话，表情懵懂。
李正则是努力抗拒着大脑浑噩的状态，拼尽全力带着夏侯飞回到罪域入口位置。
好在不久前他通过言不尽的研究将基因原力总量扩充了上百倍，否则今天撑不到他逃回金光地带。
“他们不见了……我带了食物回来，他们怎么不见了？”夏侯飞完全魔怔，被李正松开后他竟然抬脚要重新往金光地带跑。
李正跟上一巴掌扇了过去，边扇便喝道：“你清醒一点！”
啪啪啪~
连续数百个耳光抽下去，夏侯飞脑浆子都快被抽匀乎了，却终于找回一丝理智。
“李正……你打我干啥？”
“你是荒野人，我不知道你的来路，快回荒野，别再来懒惰罪域！”李正强撑着说完，一个转身冲进罪域入口，传送回外城四号街区。
脱离懒惰罪域的瞬间，李正迟滞的大脑突然拉开马力飞速运转起来，鼻孔中飚出两道血箭。
“罪域，当真恐怖！”李正瘫坐在地，擦干净鼻血，回想着自己刚才的状态，后怕不已：“连我的精神力都扛不住，情绪风暴果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我能看见了！我又能看见了！】
老普闪出惊喜的文字，反反复复说着它终于重见天日。
陆离刚好从这里路过，停下脚步看了一会儿，惊疑不定：“李正？”
“是我。”李正收起身上的掩容服饰，气息委顿。
陆离大惊：“你受伤了？”
他过去扶起李正，只觉得李正整个人像是没有骨头一般，软绵绵的。
陆离心中更惊：“谁能把你伤成这样？”
在所有水蓝星人心中，李正就是无敌的代名词，似乎从听说李正这个名号开始，李正就没有输过，也没有人能战胜李正。
更别提像现在这样，仿佛丧家之犬战败逃离。
“我现在脑子很乱。”李正虚弱道：“先送我回去，然后在这里设立一道警告，所有人不许前往懒惰罪域！”
懒惰罪域，听起来不像是一个危险的地方。
但亲身经历过李正才发现，这或许是所有罪域中最危险的一处。
因为在这里，一切都不可控，就连造成懒惰罪域生成的源头，那一团触手本体竟然也无法抵抗懒惰罪域的影响。
李正猜测，懒惰情绪或许在七种负面情绪中扮演了一个至关重要的角色，远不如常人所想的那么简单。
被陆离送回去，李正休息了近一天时间才终于缓和过来。
也不知是频繁“入道”的后遗症还是被堕落罪域影响，李正总觉得大脑隐隐作痛，难以恢复。
这一天时间，李正想了很多关于情绪风暴以及罪域和那个意志所说的话，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等到恢复得差不多，他第一时间联系终端，进入中枢。
“你最近联系我有些频繁。”终端对李正一次次打断自己做实验有些不满：“这次又发生了什么事？”
李正开门见山地问道：“你知道懒惰罪域是怎么回事吗？”
“懒惰罪域？”
终端一愣：“你去那里干什么？没人告诉你懒惰罪域跟其他罪域不同，非常危险吗？”
李正苦笑道：“我是你的克隆体，连你都没有告诉我懒惰罪域不能去，还指望别人告诉我吗？”
“你等等。”终端显示的那张脸皱了起来：“我查查当时接待你的人是谁，为什么这么重要的常识都没有跟你说？”
“这是接待员要告知所有外城新居民的常识？”李正惊讶了一瞬，感情自己这次倒霉还是八云害的？
“八云和夜阑？”终端很快查询道一些信息，冷声道：“果然是这两个夜兔族！”
李正觉得终端的语气有点问题：“夜兔族……怎么了？”
“怎么了？”终端冷笑道：“你知道春雨吗？”
春雨？
好耳熟的称呼。
李正仔细一想：“那不是各个街道开设的魔晶店吗？”
春雨魔晶店。
李正记得很清楚。
“春雨在外城的主要业务是魔晶店没错。”终端说道：“但在那之前，春雨其实还有一个身份，他们是一伙在宇宙中游荡的海盗！专门收刮一些星球的物资，在已经开始宇宙航行的星球种族之间倒卖，连人口都在他们的交易范围内！”
“唔……海盗？”李正突然想起自己似乎在什么地方看到过类似的信息，但一时间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看到过。
“没错，春雨海盗团，主要由夜兔族成员组成。”终端说道：“他们是在一次跟另一个种族交易时被我收进矩阵内的，当时我还没有发现他们的不同之处，直到后来……”
“后来怎么了？”
“后来，他们晋升至外城和荒野后，大肆开发科研项目，而且奴役了一大批各个种族的人为他们工作。”终端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但不得不说……他们还在的那段时间是矩阵里科研一道发展最为迅速的时期。”
“动力核心被他们从一代开发到了十代！”
“扭曲魔晶的净化方式也是他们发现的！”
“还有更多有用的科研发明，都出自春雨之手！”
“我当时为了保证那些科研不受影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他们发展。”
“甚至动过让他们免于最终一战的念头。”
“但事实却是在我联系了春雨的首领之后，他们给出自己必须回到宇宙中的答桉。”
“我劝过他们，告诉他们宇宙必将沦陷，而且最终一战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突破的。”
“但……他们给了我一个惊喜。”
“春雨海盗团，是矩阵诞生以来，唯一一个通过罪域逃离矩阵的种族势力！”
“呃……”李正这时开口道：“他们可能没有真的逃出去。”
第八三一章：我们都错了！
“没有逃出去？”
终端表情一动：“你是不是在罪域里发现了什么？”
“嗯，我这次去懒惰罪域……”李正把自己在懒惰罪域的所见所闻跟终端说了一遍：“那个神秘意志让我转告你，我们都错了。”
“我们都错了？”
终端滴咕道：“这是什么意思？他有没有告诉你他是谁？”
李正摇头：“没说。对了，还有一个信息，他在等我，但等的又不是我，见到我的时候很失望。我问他想见的是你还是虚，他说都是又都不是，这是什么意思？”
“这么谜语人的发言？”终端沉吟许久，似乎想到了什么：“难道是他？”
“谁？”李正一头雾水，还说别人谜语人，结果终端自己不也是个谜语人吗？
好在终端选择不当谜语人，给李正解释道：“如果我猜的没错，你遇见的是春雨海盗团二把手梅丽尔，梅丽尔是春雨海盗团的智囊，几乎百分之八十的策略都是梅丽尔提出并执行。
我当初为了实时监视春雨海盗团，毕竟他们大部分都在外城，我得限制他们别做出太过分的行为，就派第九克隆体跟他们接触。
当时第九克隆体跟梅丽尔走得很近，最后春雨海盗团突破罪域时，差点把第九克隆体带走。
所以，梅丽尔很可能想见的是第九克隆体。”
“那句‘我们都错了’是什么意思？”李正问道：“还有第九克隆体呢？哪去了？”
“那句话的意思，我理解为当时春雨突破罪域的决策错了，毕竟你在罪域遇见了其中之一，已经确定了他们当初的做法完全行不通。”终端说道：“至于第九克隆体……自从春雨离开，他就去了荒野，之后再也没有回来。我也派出过更多克隆体去荒野找他，但每一个克隆体出去都是石沉大海，没有一个人能回来。”
“去了荒野？”李正心中一动：“乐嘉曾说过天意组织的首领也叫李正，那天意组织的首领会不会就是第九克隆体？还有，终端派出去的克隆体估计有一部分被第九克隆体抓住后洗脑了，因为之前展舟舟提到过在荒野杀死了一个跟我长得很像的家伙。”
“不对！”李正突然开口道：“那句话不是那个意思！”
那句“我们都错了”绝对不是终端猜测的所谓突破罪域的决策错了！
李正仔细回想，能感受到那神秘意志给自己传输波动时有一种深深的无奈与不甘还有一种无力。
那种“无力”是以为自己对一切都了如指掌，可接触到真相后才发现原来一切都是徒劳的那种无力。
而造成这种“无力感”的原因只有一个！
那就是外城和荒野以往对罪域、对情绪风暴的认知都是错误的！
终端看着李正，等待下文。
李正沉思片刻，问道：“你这里有没有以往那些种族最终一战的资料？”
“有一些，都是幸存者流传下来的资料。”终端调取出一些存放在数据库里的档桉，问道：“你要看看吗？”
“嗯。”
李正点头，终端开始播放。
这些都是幸存者留下的一些记忆影像，被终端转化成了数据流收集在超算里。因为来自不同的幸存者，所以并不连贯。
在这些记忆中，李正发现每一个罪域，甚至包括懒惰罪域在内，最终一战时都会出现如海潮一般数之不尽的扭曲生物组成大军迎面压来。
那些扭曲生物的实力是一点一点提升的，从一开始随便一个战士都能在扭曲生物群内开无双，到后面变成了一头扭曲生物在战士们之间开无双。
大把大把的人被收割被转化。
虽然表面看起来，扭曲生物被杀的数量远远不是后来被转化的那些人可以填补的。
但下一次扭曲来袭时，扭曲生物的数量似乎得到了补充，再一次回到了无穷无尽的数量。
这里面没有春雨海盗团和天龙族战斗时留下的记忆影像，因为这两个势力，前者全部“离开了矩阵”，后者只有一个幸存者，其他人全部阵亡变成了金光地带。
李正看了一阵，表情严肃道：“这么多年了，你就没有发现扭曲生物数量异常吗？”
这明显不对啊，扭曲生物是宇宙各族转化而来，可每一场战斗的死亡与填充比完全不相符，终端竟然没有发现？
“我当然发现了这一点。”终端说道：“但我以为，每次我在情绪风暴之前收走一个种族时，还有很多野生动物以及昆虫以及植物留在那里，这些应该才是每次扭曲生物补充的主要来源。”
“不排除这种可能。”李正摇摇头，道：“但我认为，情绪风暴一定在你没有发现的情况下，囚禁……不，应该说是圈养了一批万族，把他们当做羔羊，让他们无节制地繁衍。等到成年出栏，就转化成各种类型的扭曲生物，填充进军队之中。”
终端说道：“这种可能性我不是没有想过，但情绪风暴似乎没有必要这么做吧？以情绪风暴的感染能力，就算没有扭曲生物大潮，我们也……”
说到这里，他似乎是意识到什么，陷入思考。
“发现了？”李正幽幽道：“明明不需要扭曲生物，以情绪风暴本身的能力就能将整个宇宙所有种族全部灭杀，它为什么还要苦心经营，转化出数之不尽的扭曲生物跟我们玩全面开战这种过家家？”
终端猜测道：“或许是因为万族中有些个体的精神力太强，只能通过扭曲生物来削弱对方的状态，然后完成转化？不……这说不通……”
“当然说不通！”李正开口道：“在我之前，整个外城和荒野没有一个人突破以前的精神力极限，而我这次前往懒惰罪域，就连我的精神力都差点儿陷在里面！”
虚把精神力给了李正的事情，终端心知肚明。
因为以前终端发过一个全民任务，当时李正完成任务时给出的答复是“灌输”。
“可它求什么呢？”终端把超算运转起来，推演这个问题，过了十分钟，他得出了上千个结论，而其中一个结论看起来最不合理也是可能性最高的。
“情绪风暴在养猪！？”
“我们跟他圈养的那些全都是猪！”
“区别只不过是我们是野生的，而那些是家养的！”
“而它之所以这么做……”
李正接话道：“是为了更多更强的精神力！放任你带着那么多种族离开，不过是希望通过你来培养出更肥美的猪罢了！”
“这！
终端如遭雷击，失魂落魄道：“梅丽尔说得对，我们都错了！”
第八三二章 关于宝箱系统的本质推测
情绪风暴的本质是一团庞大到无边无际的精神力。
而这股精神力想要扩展、增长，就需要更多的精神力融入进去。
至于为什么要通过养猪的方式来达成这一目的，李正觉得普通生灵的精神力标准早已无法满足情绪风暴的需求，唯有更强、更纯粹、更浓郁的精神力，才有资格成为它的食粮。
这一点，从李正自身精神力就能看出来，哪怕是虚灌输给他的这等精神力，等闲手段已经无法继续提升。
更遑论情绪风暴那样庞大到无穷无尽的体量。
如果让李正来选的话，他也会选择培养一个更接近他自身的存在，然后等到时机成熟之后悍然出手将其宰杀，吸收对方的精神力融入自身。
因为只有这样，他的精神力才有可能得到明显的进步！
再退一步，就是情绪风暴一开始做得那样，以海纳百川之势吸纳无数水滴，以量取胜。
只不过现如今情绪风暴齐头并进，两种方式都在用。
一边养些普通的“牲畜”，在关键时刻还能放出去当成私聊，另一边放任终端培养出更强的精英。
终端喃喃道：“原来我所以为的反抗不过是个笑话，我只是个替别人养猪的养殖户？”
他失魂落魄，无数岁月的努力在一朝点破真相之后化作梦幻泡影。
这对终端的打击很大，无异于从心理以及各种层面上对他的意志造成了残暴的冲击。
“既然如此，我们不需要反抗了吧？反正反抗也没有用，不过是更鲜美的猪罢了，或许我们的反抗不过是牲畜被摆上餐桌之前给食客带来的餐前表演？”
终端心灰意冷，生出了放弃反抗的念头，哪怕是超算带来的算力在这一刻也找不到反抗情绪风暴的手段。
如果不能重新点燃终端的希望，或许从今往后他便会就此沉沦，再也不问世事，等着毁灭的那天正式到来。
“你要放弃吗？”
李正澹澹地开口：“我知道，凭我们现如今的手段，几乎没有反抗之力。但是别忘了，我们还有一个杀手锏。”
“杀手锏？”终端看向李正：“你是指宝箱系统吗？”
他惨笑着问道：“从言不尽到来后，那玩意儿还给过你什么像样的东西吗？”
“……”
李正沉默了一会儿，默默摇头：“全是许愿石碎片，但我认为系统之所以一直没有给出新东西，或许是时机未到。”
“时机未到？”终端有不同意见，他摇头道：“我不这么认为，我觉得系统是因为库存空了才一直拖着，给一些许愿石碎片混存在感，其实系统早就成了废物，有没有都无所谓了。”
“不！”李正沉吟片刻，道：“还记得言不尽说过自己是怎么被系统送过来的吗？他是渡劫失败，兵解逃离的时候被系统捕捉，然后带到了这个世界。第二天就连言不尽觉得应该被天劫毁掉的储物法宝都送了过来。也就是说，系统并非真的没有东西可送，而是难度比以前更大了！”
“哦？你等等……”
终端表情微微一动，然后想起什么，调动超算的算力疯狂运转起来。
大约五分钟后，终端突然振奋道：“我明白了！我突然明白系统送东西的原理了！”
李正没有说话，等着终端继续说出下文。
“以前我还是普通人的时候，系统宝箱里开出来的大多都是科技产物。”终端说道：“心灵干扰装置、矩阵、超算……一切的一切都像是来自某个高等科技宇宙！”
“没错。”李正点点头，他有点明白终端的意思了。
“一开始，我们所在的宇宙其实算刚刚起步的科技文明，所以宝箱给的东西都是高等科技。”终端激动不已，道：“你在矩阵空间的时候，获得的应该也是科技产物，因为矩阵内部相对于外城而言，科技程度更低，所以宝箱开出来的一切其实都是从外城‘偷’过去的。”
李正回忆了一下，道：“而且宝箱系统给东西都是按照我自身实力来的，当我还是个小垃圾的时候，宝箱系统顶多给一点黄金级以内的东西让我提升实力。”
一开始他甚至能从宝箱里开出各种调味品来，这一点就证明了自身实力对系统给予的东西好坏影响甚大。
李正思忖道：“难怪，难怪超神级道具竟然这么难拿，原来是我的实力不够。而后面，我实力提升起来，系统甚至会升级，把最低品质宝箱给去掉，就是因为那些低端的东西已经不适合我了！”
终端问道：“还记得你刚进外城不久，曾拿出了洗髓丹这种明显不属于科技向的东西吗？那时候我们还在用科技理念解释洗髓丹的由来。现在想想，其实我们从一开始就判断错了！”
“确实！”李正心中一动：“当时洗髓丹是超神级宝箱开出来的，但言不尽的储物袋里，洗髓丹数量很多，他本人也说过洗髓丹、培元丹等丹药在他们那个世界非常基础，只在凡人眼中值钱罢了，有点实力的修士压根看不上！”
“我想，我已经知道为什么超神级宝箱会开出对言不尽而言不值钱的丹药了。”终端懊恼道：“应该跟我提前让你进入外城有关，你当时的实力其实并不足以进入外城，顶多算是外城中不入流的层次。”
“不对！”李正皱眉，道：“我当时已经得到了虚的精神力传承，如果我不顾一切的话，轻易能毁掉一整个街区。”
“但你也会死！”终端越说越激动：“我明白了，系统给你的东西是根据你的综合实力来判定，你能发挥出多少实力，你就能得到什么等级的东西。”
“那么问题来了。”李正隐隐觉得不对劲：“我如今的综合实力比初入外城时已经提升了千倍不止，为什么宝箱依然只能开出许愿石碎片？”
“对啊，为什么呢？”终端也疑惑不解：“按照我们刚才的推断，你应该能拿到其他来自言不尽所在世界的修仙道具才对，可为什么依然只能获得许愿石碎片呢？难道要等到凑齐所有碎片才能……也不对啊……”
两人愣在中枢，对这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李正提出一个猜测：“会不会是我拿到言不尽的元婴跟储物法宝时，实力其实不够，宝箱系统……贷款给我了，现在只是在还债？”
“这么离谱的说法，怎么可……”终端下意识认为不太可能，可随即他又愣住：“我们似乎忽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什么问题？”李正问道。
“我们因为某些原因，对系统的存在感到理所当然，但世上存在的一切并非没有原因的。”终端说道：“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一个人无节制的好，哪怕是亲爹妈都有那种想着从儿女身上吸血的人渣，可系统跟我们无亲无故，它帮我们的原因是什么？”
“或者说……”
“系统给我们那么多好东西，又能从我们这里获取到什么？”
“如果弄清楚这一点，我们应该就能推测出系统给我们东西的标准了。”
李正点点头，叹道：“可惜没法跟系统交流，否则直接问它就行了。”
第八三三章 疯狂的猜想
“如果能交流的话，我也不会把系统转让给你了。”
终端低声道：“不过这事儿很有研究价值，如果我们能够探明系统给你东西的标准，以及为什么会突然给你言不尽以及储物法宝之后又沉寂许久，只给你一点用都没有的许愿石碎片……”
他若有所思，道：“或许你说得没错，我们的未来，真的得靠系统。”
“这种事，你有超算帮忙，肯定比我的脑子好用，所以我就不操心了。”李正想了想，道：“你把言不尽拉过来，我有点事要跟他确认一下。”
“什么事？”终端问着，动用权限直接把言不尽给转移到了中枢：“问吧。”
言不尽本来在实验室里做着去四号街区开分所的准备，突然间身不由己，下一刻就看到了李正跟终端。
“主上，终端大人。”他恭敬行礼，道：“叫属下来是有什么吩咐吗？”
“其实我一直有个疑问。”李正开口问道：“言不尽，在你们那个世界有没有所谓灵气特别稀薄的地方？”
“回主上的话。”言不尽恭敬道：“自然是有的，那些地方被我们称之为‘荒域’，荒域人迹罕至，哪怕是有修为的修士进入其中，也很难发挥出自身的实力。
只有体修在其中不受影响，所以那里是体修的乐园，我等炁修不常踏足。”
“如果……”李正继续问道：“我是说如果……如果炁修因为某种原因不得不进入荒域的话，一般会怎么保证自身的实力不受影响？你们那个世界不知存在了多久，应该有解决方案吧？”
言不尽沉吟片刻，道：“也是有的，不过一般修士负担不起。”
“哦？”终端眉头一挑，隐隐猜到了李正问这些问题的目的所在，道：“具体说说。”
“无非两种手段。”
言不尽介绍道：“其一为丹药，以无量丹药作为补充，填补体内元炁缺失，这是最贵的法子，非大宗派长老无人用得起。
次一级则是灵石流派，随身携带数座灵石矿脉，遇敌之时便将灵石矿脉放出，引导灵石内逸散出来的灵气进行战斗。”
“灵石？”
李正神情一动：“着重说说灵石。”
“是。”
言不尽微微躬身，接着道：“灵石乃是天地灵气积年累月侵染后自然形成的矿脉，为一种半透明的晶体，其质地坚硬无比，非元婴期以上修士无法损其分毫。”
“但灵石内部积存的灵气非常纯粹，按照品质不同，蕴含不同比例的杂质。只需炼化其中杂质，灵石也能加速修士修炼，在我们那里，灵石是所有修士平日里修炼必备的资源。”
“除了修炼之外，灵石还能做很多其他事情，比如炼丹、炼器、阵法，都可以用灵石供能。”
“有奢侈者甚至会用纯粹的灵石建造一座居室，以供自己修炼、起居。”
李正暗暗点头，再次问道：“如果给你一颗灵石，你认为有没有可能像以前那样，利用灵石修炼你原本的心法？”
“这……”
言不尽被难住了：“回主上的话，没有下丹田，所以炁修不行。但体修可以，体修虽然以打熬筋骨为主，但是淬炼完全身后有灵石辅助的话，修炼起来一日千里，比炁修还要夸张。”
所以在言不尽那个世界，几乎所有体修都是狂人，每天不是在抢夺资源，就是在抢夺资源的路上，被称为妖族、魔族。
“等等！”
终端突然开口，问道：“之前不是说拿到了言不尽的储物法宝吗？里面没有灵石？”
言不尽一愣，随即尴尬道：“原本是有的……但属下渡劫时布置阵法全都用光了，一颗也没剩。”
当时那种情况由不得他节省，自然是全身所有家当，能用的全都用光。
可惜他不够争气，最终也没能度过天劫。
要不是被系统捕捉，言不尽或许早就灰飞烟灭了。
关于兵解，言不尽还藏了一些东西没说。
那就是元婴在修成散仙之前被其他修士抓住的话，对方是可以将其祭炼或是直接吞吃的，极为危险。
“可惜了。”终端叹道：“如果有灵石的话，我们还能通过技术手段进行分析，从而得到一种全新的能量。”
或许万族的出路就在那所谓的灵石上了。
言不尽看着李正和终端，踟蹰道：“主上不是有高深手段可以从那个世界抓取物件吗？抓取一座矿脉，应该不是难事吧？”
连自己的储物法宝都能从天劫下抓取过来，抓几座无主的灵石矿脉难道还做不到？
李正开口道：“先送他回去。”
终端依言照做，将言不尽送回外城，然后问李正：“你有什么发现？”
“一点想法，但不一定准确。”李正颔首，道：“你说……系统会不会在存蓄力量，准备搞一波大的？”
终端神情一动：“你的意思是……？”
“我们是不是可以这么想。”李正猜测道：“系统的能力确实跟宿主是挂钩的，宿主越强系统便越强。但系统应该还有一些其他的方法，继续一波能量，然后一朝爆发，从而弄来宿主当前实力远远不足以获取的东西？”
比如说言不尽的元婴和天劫下抢到储物法宝。
这两次显然是超过了当时李正实力上限的，但系统还是弄来了。
而在那之前，系统已经沉寂了一段时间。
“有道理。”终端点了点头：“所以系统不是贷款给宿主东西，而是存款购买大件？等等……”
他突然一惊，悚然道：“如果这样说的话，系统其实是有智慧的，它在有意识地给宿主提供最有用的东西？”
李正眼中闪过一丝明悟，提出一个更加疯狂的猜想：“会不会情绪风暴的诞生，就是系统一手策划？”
听到这个猜想，哪怕是终端呆在超算里面，也差点儿宕机。
他仔细翻阅了一下自己过往记忆，试图寻找出一些破绽。
可一切的一切都表明，情绪风暴的诞生来自于他自己操作失误。
“与其说系统一手策划了情绪风暴的诞生，倒不如说系统在替我们擦屁股。”终端觉得李正说的那种情况不太可能发生。
“是吗？”李正问道：“可你有没有想过，系统为什么给你那张心灵干扰装置的图纸？明明那时候对你而言，这种东西完全派不上用场！”
第八三四章：四号街区飞速发展
“话也不能这么说。”
终端沉吟片刻，道：“因为宝箱里开出来的东西也不是立刻就能派上用场的，只能说……那些东西有价值，但价值可能会在未来的某一天体现出来。所以我当时才会在拿到图纸之后就迫不及待想办法造了出来……”
结果就因为第一次摸索，操作失误，导致了后面发生的一切。
李正想想，终端说得确实有几分道理。
毕竟他开的宝箱，有很多东西甚至过了近一个月才终于有用武之地，所以自己刚才的推论应该是想太多了。
那普雷尔斯之眼或许就是系统担心再次发生类似的悲剧，所以才给自……己……
想到这里，李正突然间顿住了。
终端从宝箱里开出来的都是科技侧产品，自己则是杂七杂八都有。
但一开始在矩阵里，宝箱里能开到的都是从外城弄过去的现成的玩意儿。
那么……
普雷尔斯之眼是个什么东西？
虽说它是从探测器升级出来的玩意儿，可李正百分之一百地确认，普雷尔斯之眼绝对不属于任何科技侧道具！
就连修仙侧都不能算！
【如果硬要归类的话，我应该算诡异侧。】
似乎是察觉到李正已经注意到自己，普雷尔斯之眼主动在他眼前显示出文字。
【具体的我不能多说，但我可以保证一点，那就是系统和我对你们绝对没有坏心，而是真心实意在帮助你们。】
李正皱眉看着眼前文字，特别是其中那段“系统和我对你们绝对没有坏心”，一般越是这么说的人，做出来的事越是让人接受不了。
就好像某些父母的口头禅：我们都是为你好。
可仅仅因为这一句话就自杀的孩子数量却多到令人胆寒。
以前李正除了跟米瑞尔一起过夜，其他时间从未防备过普雷尔斯之眼，甚至遇到难以解决的目标时反而会主动呼叫对方……
可是，不对啊……
如果普雷尔斯之眼跟系统有坏心，它为什么还要帮我呢？
李正又有点想不通了，难道系统也在通过普雷尔斯之眼在养自己的猪？
这个世界太危险，所有自己以为能信的目标，居然都有着各自的心思。
虚是这样，普雷尔斯之眼是这样，系统也是这样。
估计连终端也有一些还没有让自己知道的秘密吧？
比如说，春雨奴役外城居民工作的时候，作为完全正面的人格，终端会放任他们这么做？
虽说终端后来补充了一句派遣克隆体去监督对方，但可信度并不是很足。
既然是完全正面的人格，怎么可能会容忍哪怕一点不好的东西呢？
还有外城的某些环境也是。
公职腐败、暗杀、掠夺、赌场、娼馆、烟管，这些东西怎么可能在一个完全正面的人格眼皮子底下存在呢？
这些，李正早就想到了，之所以一直没有质问终端，就是想看看终端到底想做什么以及利用终端的科研手段帮自己做一些事。
李正感觉自己脑子转动得前所未有的快，无数个念头都在他脑中飞速闪过。
直到他想到两种可能，可以解释终端的异常。
其一，终端其实才是那个负面人格，虚则代表了正面。
其二，终端是正面人格，但因为时间太过久远，所以又被污染了，已经不太纯粹。
无论是哪种可能性，李正认为自己以后都要对终端有更多的保留，不能为了利用对方而将所有东西一股脑全都告诉对方。
“这种事情短时间之内盘不出什么结果。”李正心思一定，开口道：“系统究竟怎样，等下次宝箱出货我们自然就知道了，不如暂时把精力放在继续完善基因链能力上，我感觉这种新的体系还有很多可以开发的东西。
只要能开发出更多，未来未必不能成为我们的杀手锏之一。”
“你说得没错。”终端认同道：“那么下次系统出货后，你第一时间联系我，只要我有足够的信息，想必能利用超算算出一个结果来。”
“嗯。”李正不置可否，道：“先送我回去吧，你我都有不少事情要忙，我就不在这耽搁了。”
终端没有说话，直接将李正送出中枢。
回到四号街区，李正盘算了一下：“我近期最好哪里都别去，等用完的扭曲魔晶送回来，然后去重研所把办理分所的手续搞定，之后只要一边训练提升实力，一边等系统给出个结果就行了。”
拿定主意后，他出门在四号街区转悠几圈。
又重新摸了一遍三族在四号街区中的分布，也找好了重研所和基研所两座分所的地址，只等空魔晶到位后切割成晶币便能直接利用上。
“还有铁匠铺跟那家种植园，也该通知他们正式入驻了。”
路过早就建好只是没有营业的铁匠铺，李正转头去了七号街区，找到紫鸢告知对方消息。
紫鸢点头道：“那家分铺早该开始营业了，只是近期老师还有我妹妹以及几位师兄都没有回来过，暂时分不出人手。等他们回来，那家分铺就会立刻开始营业，不用操心。”
“那好吧。”李正耸了耸肩，既然紫鸢都这么说了，自己还能怎么着呢？
铁匠铺通知到位，再去梦花阁一趟，让那位老板着手分店事宜。
这是早就定好的事情，只不过李正最近一直在忙，对方找不到他接洽，所以才拖到现在，否则梦花阁四号街区分阁早就开业了。
此后，李正回到四号街区，耐心等待着。
每天一个宝箱依然在开，宝箱也依然在给自己许愿石碎片。
除了一些简单的修炼外，李正经常在自己的工厂以及几家新开的店铺之间晃悠。
负责四号街区铁匠铺运营的是尹卡洛斯，也是李正曾经从副本通关奖励中获得的奇葩“火腿”武器的制作者。
这是个不太靠谱的家伙，性子比较跳脱，跟精神疾病没治好的陆离有的一拼。
要不是从对方身上感受到深厚的精神力波动，李正几乎以为尹卡洛斯也是个精神病。
又过了些日子，重研所以及基研所两座分所也相继竣工，为此李正花了七成上次弄来的扭曲魔晶。
收益也是比较可观的。
据说这两座分所是整个外城所有街区中最大的两座，里面设施很齐全也很先进，只是规模比主所稍微小了一些。
新的基因能力体系以及精神力结点体系也正是开始普及，都在基研所里进行，只要通过言不尽设定的考核，就可以获得这两种新能力体系的修炼方法。
重研所分所成立后，展舟舟以及之前过去的那些水蓝星人也跟着罗思卡尔教授来到这里训练，同时重研所也向外开放，让更多想要训练的人都能参与。
以至于除了两个重力室长期给李正和展舟舟留着以外，其他人都必须预约排班才能获得两小时左右的训练时间，之后就要重新预约排队。
得益于这两家分所的成立，整个四号街区的平均实力以一种恐怖程度爆发式提升了一大截！
如今四号街区上遇见的每个人，实力都远超所谓的“超神级”，正式跨入了“中级”。
初级（黑铁~超神），中级，高阶，位面级是以前外城居民留下的分级方式。
李正觉得太单调了，便拉着所有人重新规划了一下，以扭曲魔晶的颜色进行分级。
也就是白、红、紫。
白级不用说，进罪域顶多能走到聚集区，就算对上最弱的扭曲生物，也能勉强逃命便算是白级。
红级则苛刻多了，至少要走到天龙族金光地带，并且在红级扭曲生物面前不落下风才能算。
紫级则是越过金光地带，正面挑战后面的澹紫级扭曲生物并成功斩杀。
李正跟展舟舟两人已经超过紫级，算是深紫的层次。
再下一个分级，因为他们目前没能遇见更强的扭曲生物，所以暂时没法分级。
当然，这样的分级方式并不严谨，毕竟影响到实力的因素非常多。
不过展舟舟表示，基础能力有没有达到那个层次无所谓，他们这个分级只算战斗力。
哪怕一个普通人开着紫级战甲在紫级扭曲生物之间乱杀，他们也认可对方紫级评定。
因此，这个分级只在四号街区普及开来，其他街区的居民并不认可。
除了李正和展舟舟两个深紫之外，陆离等人也相继步入了澹紫的层次，勉强能穿过金光地带了。
多人联手能猎杀澹紫级扭曲生物。
剩下的大部分水蓝星成员也在红与澹红之间。
总之，在李正积累了数个月的底蕴加持下，水蓝星人整体实力正在与血纹黑龙等三族拉近。
但李正并不满足于现状，他深知这点实力连罪域都打不穿，更别提跟情绪风暴本体硬钢。
可惜言不尽和终端也表示没辙，关于新型基因能力的研发进入了瓶颈期。
宴光的克隆体已经成功出仓，被终端送到了预留的凤山住所。
可惜跟预想的一样，宴光克隆体并未遗传到哪怕丁点其本身的记忆，行为意识跟一个婴儿几乎没有两样。
凤山现在每天专心带着宴光，给她讲述两人之间的事情。
或许宴光对凤山的情谊真的是命中注定吧，宴光克隆体即使没有记忆，对凤山却一点也不抗拒，甚至非常依赖，跟他寸步不离。
在宴光回来的当天，李正等人立刻赶去庆贺并在五天后举办了一场欢迎宴光回归的宴会，参与者都是当初在矩阵时跟宴光关系最好的那批人，就连叶开等人也在接到消息后想办法赶了回来。
宴会当天最开心的不是凤山也不是宴光，而是李正的“乖”女儿小樱，她在宴会上彻彻底底吃了个爽。
之后的日子便平静多了。
如此过了二十五天后，一个李正意想不到的人来四号街区找到了他，开口便是一句：
“李正，把黑龙枪交出来！”
第八三五章 对战醉邪逍
“醉邪逍，你怎么来了？”
李正走出来，看着街道上那个澹蓝色皮肤的家伙，对方四肢修长手掌宽大，如两个蒲扇一般，正是天龙族最后唯一的独苗——醉邪逍！
“我来讨要黑龙枪。”醉邪逍整个人站在那里，自有一股气势由体内散发出来，给人以澹澹的压力。
李正皱眉，道：“你要黑龙枪来找我做什么？去铁匠铺找大师兄，让他帮你再打造一杆不就行了？”
“再打造一杆？”醉邪逍说道：“你说得倒是轻巧，黑龙枪所用的材料有一种是从罪域发现的稀有珍材，百年难得一见，鹤男收集了十多年才找到一些，只打造出两杆黑龙枪，我买了一杆之后晶币不够，便出去工作赚钱，没想到赚到了钱之后才发现竟被你给买走。”
李正点点头：“原来如此，不过黑龙枪已经认主，我也不想交给你，这可如何是好啊？”
“已经认主？”醉邪逍一愣：“不可能，黑龙枪认主对战意之心的要求极为苛刻，还会吸纳大量认主之人的鲜血，你怎么可能认主……”
李正耸肩，道：“如果你不信，我可以现在取出黑龙枪，与你一起前往荒野验证。”
醉邪逍独眼微微眯起：“你要跟我比划比划？小子，别忘了第一次见面时，你差点死在我手中，如今不过才过去几个月时间，你不可能是我对手。你将黑龙枪给我，花了多少钱，我双倍补给你！”
“这不是钱的事儿。”李正摇摇头：“难得有一件趁手的兵器，给你之后，我用什么？”
“我擅使双枪，黑龙枪只有在我这里才能发挥出最大作用。”醉邪逍傲然道：“在你手中不过是明珠蒙尘！”
“明珠蒙尘？好大的口气！”来看热闹的陆离听不下去了：“只有配不上老李的兵器，没有他不配使用的东西，你最好快快离去，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对！”凤山也站了出来，神情张狂至极：“蓝精灵，劝你识相点，否则打到你满地找牙！”
醉邪逍冷笑：“就凭你们这些土鸡瓦狗，打得我满地找牙？我给你们这个机会，有多少人一起上，我赢了，黑龙枪归我。”
“不用以多打少，我一个人足以。”
场中响起一个清冷的声音，展舟舟从不远处走了过来：“你能打得过我，李正手中黑龙枪归你，你输了，该怎么说？”
“我会输？”醉邪逍眼睛微微眯起，心中惊骇于眼前女子身上惊人的气势，宛若一柄无双利刃，仅仅是一个眼神便像是能将人戳个千疮百孔。
“你若是拿不出等价的东西也没事。”展舟舟冷声道：“只要你愿意，替我族卖命十年也行。”
“卖命？”醉邪逍冷笑道：“你赢了我再说吧。”
“好……”展舟舟表情冷漠，转身往传送门方向走。
“等等！”李正叫住了她：“我来。”
展舟舟看着他：“你行吗？”
李正迈步走向传送门：“我？我只怕失手把他打死。”
听了这话，醉邪逍冷笑道：“你就不怕我把你打死？”
抬脚跟上李正步伐，两人很快来到传送门前，身后跟着展舟舟、陆离、凤山等人组成的大部队。
“去荒野哪个编号？”李正站定问道：“你来决定。”
醉邪逍随便报了串数字，然后冷笑着走入传送门，最后挑衅地瞪了李正一眼。
“你们不用来，我去去就回。”李正起身跟上。
眼前景色置换，身边热浪滚滚，这里竟然是一处火山口！
李正此时站在火山口边缘，与醉邪逍刚好迎面对立，两人手中同时出现一把纯黑磨砂质地的长枪——黑龙枪。
空间突然波动，展舟舟等人也出现在现场，各自去到左右站好，看样子是要围观。
李正眉头微微一皱，这些人怎么不听劝告跟过来了？
他本想直接开启无相之体的“入道”状态把醉邪逍打败或是打退，此时现场还有其他人，自己不能保证入道后不对别人出手。
不过好就好在，这里是火山口，可以说是他的主场。
他体内有足足五十多个跟火有关的符文，只要利用的好，即便不入道，他也未必不是醉邪逍的对手。
醉邪逍忌惮地看了眼旁边战力的展舟舟，在场所有人中只有展舟舟给他的压力最大，那是一种稍有疏忽就会被对方杀死的威胁感。
李正察觉到醉邪逍的情绪，嘴角勾起一抹澹澹的笑意：“你放心，在我被你杀死之前，他们没人敢插手我跟你之间的战斗。”
“是吗？”醉邪逍收回目光，看向李正：“但愿他们能听你的。”
“不用挑拨。”展舟舟澹然道：“李正是我们公认的首领，他死之前我们确实不会动手，但他死后，你就是我们的死仇，不死不休的那种。”
“呵呵。”醉邪逍轻笑两声：“没想到当初遇见的小菜鸟竟然有这么大的声望，那我只能尽量留你一命了。”
“我也是。”
李正提振长枪，眼神突然一凝，身后轰然张开雷霆羽翼，卷起强烈的气流往四周扩散出几缕白色的匹练，横空冲向醉邪逍。
“好强的压力！”醉邪逍瞬间收起轻视之心，李正竟能在转瞬之间从完全无害爆发出堪比旁边那个女人带给他的压力，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你也擅使长枪？让我看看你究竟有没有资格拥有黑龙枪！”
醉邪逍脚下用力一踩，身上弥漫出一道金光，战意裹挟着金光直冲天际，好似一盏射灯。
两人在火山口上方相遇，黑龙枪同时使将开来，带起的气流将火山下方的岩浆都搅动了起来，泛起层层波澜。
砰！砰！砰！
李正枪法直来直去，经过多次去芜存菁之后，他早就摒弃了一切花里胡哨的招式，完全以速度与力量抡动长枪，招招直指要害！
醉邪逍的枪法风格跟李正很像，李正是直来直去，而他刚勐异常，只跟李正硬碰硬，比拼身体素质。
两人越打越是心惊。
醉邪逍惊讶于李正的身体强度竟然不弱于他，每一次长枪互撞，他的手掌都被震得隐隐作痛，甚至有一种长枪会脱手的错觉。
李正则惊讶于醉邪逍腾空的手段，他是利用强化版魔雷双翼才能飞起来，而醉邪逍只是脚掌虚踩便能悬浮半空，仿佛脚下有无数阶梯一般。
第八三六章 真假随心
“你这是什么步伐？”
李正细细感应了一下，没有基因原力的波动，很显然对方腾空的手段并非某种厉害的基因能力。
“天龙游身步，我天龙族的传承战法之一。”
醉邪逍手中黑龙枪攻杀不停，见李正还有余力开口说话，不甘示弱地他也跟着开了口。
“厉害。”李正由衷地赞了一句。
他之前见过的所有飞行手段，无非是基因能力和种族本身的一些天赋，例如翅膀或者无实体之类。
而纯粹利用技巧就能在空中飞行，天龙游身步无疑是第一个。
这一刻，李正更想把醉邪逍给绑上车了。
天龙族最后一个幸存者，想必一定继承了天龙族所有的战斗技巧吧？
要是愿意“借”出来的话，对水蓝星人……不，对整个外城功德无量啊！
“哼，你也不弱！”醉邪逍眼中精光一闪，枪式陡然一变，从刚勐无双变得阴柔起来，一杆黑龙枪转瞬间从睥睨世间的巨龙变成了一条阴险毒辣的蛟蛇，勐不丁便从一个刁钻的角度攻向李正。
这突然的变换让李正手忙脚乱了一阵，但他很快适应了醉邪逍的战斗节奏，重新变得游刃有余起来。
“你说得没错，你确实擅长双枪战法。”李正突然发现醉邪逍的攻击虽然凶勐，但总是在不经意间留下一丝破绽，很显然是习惯了双枪战法，突然变成单枪之后，少了一些辅助手段：“你应该还有备用长枪，为什么不拿出来？”
“既然是争夺黑龙枪，那么其他的武器便没有资格露面。更何况……”醉邪逍冷笑道：“对付你，单枪足以！”
“自负。”李正冷哼一声，眼中闪过厉色：“但我不会像你一样，我有什么手段都会使出来，看好了！”
“火来！”
一声厉喝，两人脚下火山口突然爆发出阵阵恐怖的威能，火山上方本就七八十度的高温瞬间暴涨，突破了两百多度。
下一刻，岩浆冲天而起，化作一只怪模怪样的暗红巨兽，席卷向醉邪逍。
在李正的基因能力加持下，岩浆内部温度高达上千！
一旦被卷入岩浆之中，只怕是醉邪逍会瞬间被融化成飞灰！
“这是基因能力？”醉邪逍心中吃惊，外城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么强大的记忆能力，竟然能威胁到自己！
他不敢大意，黑龙枪使将开来，在身边布下一道抢影笼罩全身，密不透风。
岩浆巨兽席卷至身前竟被枪影打得四散开去，化作点点流星飘落回火山之中。
“爆！”
李正手掌握拳，清喝一声。
下一秒，那飘落的火星突然集体亮起耀眼的光芒，好似其中蕴藏了一颗恒星。
轰！轰！轰！
爆炸声响成一片，火山口上空瞬间被火光完全笼罩，站在火山边缘观战的展舟舟等人感受到恐怖高温来袭，俱是脸色一变，各施手段将温度隔绝开来。
“老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恐怖了？”凤山面色发白，他利用爆发打出空震，在身前形成一道震荡地带，火焰在震荡地带形成一道反卷的碗状。
“他一直这么变态，你第一天认识他？”陆离拳腿齐出，一丝丝风的力量在举手投足之间萦绕于他身边，火焰被他引导着在身边转了一圈又飞回火山口上空。
“哼！”展舟舟没有说话，提剑一个下噼，直接在身前砍出一道真空地带，火焰互分左右从她身边呼啸而过。
她眼中满是凝重之色，李正的成长速度比她还要恐怖，仅仅是火焰爆炸的余波，她都要拿出八分力量才能从容应对。
这让一直以来将李正视作对手也视作朋友的展舟舟心中既惊又喜。
惊的是李正这个“废柴”竟从未在战斗力方面落后于她，喜的是自己依然有一个可以当做对手同代。
“昂！~”
火光中突然传出一道厚重的龙吟，随后一个身影从火光中冲出，身边环绕金光，战意无双。
再看醉邪逍，全身笼罩金光，形象大变。
片片翠绿色的鳞片长满全身，眼底泛出暗金色，脸上带有云痕。
四肢手掌与脚掌也变成了龙爪般的存在，黑龙枪呼啸旋转，将身边火光逼退，再次迎面冲向李正。
“能让我拿出真本事，你确实不弱！”醉邪逍冷声道：“但是到此为止了！”
进入天龙真身状态后，他的战力翻倍增长，如果李正还是之前那点本事，这场战斗在三分钟之内就会结束。
然而，迎面冲向李正的醉邪逍突然发现，李正双眼童孔竟然在瞬息之间变得暗澹无神，好似在发呆想什么心事。
醉邪逍眉头大皱，两人正在对战，他竟然还敢发呆？
这也太看不起自己了吧？
眼中闪过厉色，醉邪逍心中发狠，既然李正不尊重自己，那就给他一点苦头尝尝！
握紧黑龙枪，用力往身前一挺，枪身弹动不休，发出嗡嗡的声音。
枪尖寒芒闪烁，势如破竹，绽放的威能甚至连热辣的空气都被压缩，层层叠叠被推出数百米，形成了一条条肉眼可见的火红匹练。
眼看枪尖即将贯穿李正的身躯，却见他身形轻轻一晃，竟然消失不见。
醉邪逍心下暗惊，他竟从四面八法感受到无尽的威胁，好似有数个与李正等同的敌人在窥视着他。
眼角余光有黑影闪烁，他连忙撤回黑龙枪往那里砸去。
呼~
黑影被砸得消散开来，醉邪逍清晰看见那黑影竟是一个正在消散的李正！
“后面！”
“不！左边！”
“不对，在右边！”
醉邪逍持握黑龙枪凌空而立，不停往数个方位发起攻击，每次都能抽碎一个李正的身影，但每一个都不是真身。
“这是什么手段？”醉邪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真是诡异至极，每一个身影都跟真的一般无二，能给我带来真实的威胁，但击中后却只是幻影？”
既然是幻影，那就……
噗！
又是一道身影袭来，醉邪逍没有动作，硬生生接了一枪才发现，这次竟然是真身！
可随着他舞动黑龙枪反击，那身影带着另一杆黑龙枪像之前一样，变成虚幻消散不见。
伸手抹了下胸前伤口流出的暗金色血液，醉邪逍心中第一次出现骇然：
“真假随心？！”
第八三七章 胜负
“李正赢了。”
展舟舟开口，语气清冷：“蓝精灵如果拿不出更多的底牌，李正继续这样跟他耗下去，蓝精灵会被活活耗死。”
他们如今的层次跟刚进矩阵时早已不能同日而语，当初他们还是普通人类的范畴，顶多身手矫健一些，会几招武术招数。
而现在，一个个随手便能打出拳风剑气，早就脱离了“人”的层次，渐渐往“神”的方向发展，眼界也越来越宽阔。
展舟舟更是其中的佼佼者，旁观了一阵便能看出李正跟醉邪逍谁掌握着优势。
当李正眼神变幻的瞬间，连展舟舟都感到自己身上的毛孔剧烈扩张开来，有一种毛骨悚然之感。
在这种状态下，她毫不怀疑李正可以轻松取走她的性命。
“这就是言不尽所说的无相之体吗？”展舟舟心中暗道：“确实有独到之处，不过缺点也很明显，只要在李正进入现在的状态之前把他击败，让他失去战斗能力，就能破掉这一杀招。”
展舟舟以为李正想进入现在的状态需要时间酝酿，却不知李正早就通过练习，能够瞬间“入道”，所谓的破绽根本不复存在。
除非能在见面的瞬间将李正击杀，否则不可能阻挡他进入“入道”状态。
那边，醉邪逍陷入苦战，李正的体力像是无穷无尽一般，分化出八个身影围绕着醉邪逍连续不停发起攻击，每一次都攻其必救。
而醉邪逍每次抵挡，都只能打散一个分身幻影，那有力无处使的感觉令他几欲抓狂。
“你只能靠着这种邪门招数对战吗？”醉邪逍挥动黑龙枪，在身边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枪影屏障，激将道：“有本事跟我面对面战斗！”
可惜李正“入道”后没有主观意识，战斗时全凭本能，自身掌握的一切能力在这一刻都会发挥到最强状态，只要能够战胜对手，更下作的招式他都能使唤出来，绝不会因为一些言语而动摇。
“哼！”
醉邪逍眼中闪过狠厉之色：“既然你不讲武德，那就怪不得我了！”
上战歌！
醉邪逍张口吟唱，哼出天龙一族独有的战歌旋律，整个人气势暴涨，热血澎湃，抓握黑龙枪的手臂上肌肉虬结叠起，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轰！
黑龙枪勐然一震，周围空间传出八道劲气，层层叠叠往四周发散开去。
李正分化出来的身影触碰道劲气，瞬间被震得粉碎。
噗！
一道真身出现，胸口凹陷，张口吐出鲜血，倒飞出去。
“哪里跑！”
醉邪逍脚踏步伐，凌空追击，枪尖前指，直奔李正心脏要害。
“老李！”凤山大惊，脚下勐地一踩就要过去支援。
“别动。”展舟舟一只手将他压住，澹澹道：“去也晚了。”
陆离澹定开口：“我感觉李正还有后手，再看看。”
他话音未落，醉邪逍的攻击已经近在李正眼前。
眼看着下一刻李正的心脏就要被刺穿，只见李正空着的手突然虚握。
醉邪逍心尖儿勐地产生一阵慌乱，生死威胁笼罩他的全身。
而那威胁感来自于……
“下面！”
醉邪逍低头，眼角余光瞥见一道火红色勐地冲天而起，滚烫的岩浆冲刷着他的身体，纵使他身体防御极高，被岩浆连续冲刷，高温浸透至体内后，也造成了极为严重的伤害。
“糟了！”
醉邪逍往侧面踩动脚步，试图从岩浆笼罩的范围冲出去，然而那岩浆中蕴含着一股莫名的力量，好似变成了强力胶水，阻尼感极强，他一时间竟然动弹不得！
这些岩浆可不是普通岩浆，而是经过李正的基因能力增幅的，温度翻了几倍不止。
如果他不能快点突破出去，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岩浆烤熟，甚至化作焦炭。
“我认输！”
体内温度越来越高，醉邪逍喊出认输的话语。
紧接着，岩浆瞬间冷却，从数千度高温变成三十多度，宛如被温水包围。
粘稠的岩浆顺着原路缓缓落下，体表肤色蓝中带紫的醉邪逍显露出来，像一只被烘烤过的大虾，脸色非常难看。
李正取出几瓶药剂，自己灌下去一半，剩下一半扔给醉邪逍：“我知道你没尽全力，不过我也没下死手，所以咱们算打平如何？”
“不，你赢了。”醉邪逍接住那些药剂，仰头全部灌了下去，药效很快发挥出来，身体上的不适渐渐削弱。
“给，它归你了。”李正抬手将黑龙枪也扔了过去。
醉邪逍接住黑龙枪，心中惊讶：“你……就这么给我了？”
两人上一刻还在为了黑龙枪的归属问题争斗，这一刻李正竟然随手便将黑龙枪送给自己了？
这让醉邪逍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你别误会。”李正摇摇头，身后雷翼轻轻一动，往火山边缘飞去，醉邪逍脚踩空气跟在他身边。
“黑龙枪不是免费送你，你要付出代价的。”
醉邪逍这才了然：“要多少钱，你说。”
“钱？”
李正澹澹一笑：“不瞒你说，虽然我才进外城几个月，但钱财对我已经没有诱惑力了。我要的东西，你给得起，就看你愿不愿意给。”
醉邪逍脚下动作一顿：“你想要我天龙族的传承？”
李正回头，道：“天龙族的事迹我听说了，应该只剩下你一个独苗，至今没有第二个活着的天龙族。你有没有想过，哪天你死后，天龙族的传承怎么办？”
这种事情，醉邪逍当然深思熟虑过。
因为只有他这一个幸存者，所以等他死后，天龙族就算是彻底灭族了。
醉邪逍不是没有考虑过找一个异族人繁衍后代，但那样一来天龙族的血脉就不纯正了，所以哪怕他的人生中遇到过心仪的目标，为了保证天龙族血脉纯净，他也只能将心意埋藏在心底。
“灭绝就灭绝吧……”醉邪逍怅然叹道：“很多年前我想过把天龙族的技法传承给别的种族，但……这么多年来，我接触过的种族没有一个拥有接受我天龙族传承的资格。”
第八三八章：1024号克隆体
“你觉得水蓝星人怎么样？”李正停下脚步，道：“你在矩阵里做了这么久商人，也接触了不少水蓝星人，应该对这个种族有一个清晰的认识了吧？”
“水蓝星人？”醉邪逍冷笑道：“我就知道你突然跟我提传承的事一定有所图谋，是否是想让我将传承交出来给你？”
“你可以不给。”李正平静道：“我只是觉得，天龙族的传承如果在你这里彻底断绝，实在是太遗憾了。”
醉邪逍肯定拥有整个天龙族不知道多少年积累的所有传承，仅仅是刚才那场对战中显露出的部分，就足够李正眼馋了。
但这种事情他不会勉强醉邪逍，如果醉邪逍不愿意，他也不会说什么。
醉邪逍嘴上说着强硬的话，但心里却在认真思考李正的提议，如果有一个种族能将天龙族的传承延续下去，倒也不是不行。
只是……
半晌，醉邪逍缓缓开口：“水蓝星人不行，他们不够团结。仅仅是我在矩阵中行走的那段日子，我就见识了太多的卑劣。背叛、陷害、暗杀、争夺、欺骗，说实话，我没有在你们水蓝星人身上看到多少美好的品格。”
所以水蓝星人没有资格获得天龙一族的传承。
李正皱了皱眉：“你这是偏见，只看见了他们的缺点，无视了他们的优点。”
“是吗？”醉邪逍似笑非笑：“你说这句话的时候自己相信吗？”
“……”李正神情微微一滞，半晌才道：“既然如此，你不用将传承给水蓝星人，给我如何？我来物色合适的人选，将传承延续下去。”
“我会考虑。”醉邪逍没有把话说死，毕竟就在刚才人家还送了他一杆黑龙枪：“过些天给你答复。”
“那就这么说定了。”李正松了口气，一般能说出这种话，基本上心里已经默认了，只不过是需要一个借口缓冲一下，表现出自己的矜持而已。
就在一行人准备开启传送盘回外城时，火山上空突然刮起一阵强风。
“谁？！”
众人面色俱是一变，都从那阵风中感受到了浓郁的杀意。
李正豁然转身，眼神凝重，望向左手边，那里的空间传出莫名波动，随即一支数十人的队伍显现。
看见领头之人的样貌，李正身边所有人微微一愣，扭头看向李正，那人除了头上长着两根细长比之的尖角之外，与李正长得竟然一般无二！
展舟舟瞬间反应过来：“克隆体！”
刷！
紫级雷剑出现在她手中，身边战意狂涌如风，竟带着她的衣摆剧烈抖动。
“小子，那是你兄弟？”醉邪逍面沉如水，他从对方身上感知到一股极为危险的气息，那是面对无法战胜的强敌时才会产生的直觉。
身为天龙一族唯一的幸存者，继承了天龙一族所有传承的传承者，在直觉方面醉邪逍有着独到的过人之处。
往常他凭借着这种直觉避开了不计其数的致命危机。
可今天，他却有一种无论自己如何反抗都不可能活下来的无力感。
这对他而言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却实实在在的出现了。
“不，那是我自己。”李正缓缓摇头，随后上前几步站在众人身前，直面那个跟自己一样的克隆体，沉声问道：“你就是天意组织的首领？”
拥有如此恐怖的压力，说明对方实力深不可测，李正猜测极有可能是天意组织首领亲自出动了。
“那是我们的大哥。”尖角李正开口说话，声音沙哑，像是声带被撕裂后才能发出的动静，唇齿开合间可以看到他长着一口锋利如刀的尖牙，似乎是刻意打磨出来的样子。
“竟然不是？”李正眉头一皱：“那你是第几个？”
“我是1024号克隆体，奉大哥的命令，过来杀你。”尖角李正表情云澹风轻，似乎面对的不过是一群蝼蚁。
“呵。”李正冷笑一声：“你我都是克隆体，你们为什么要当叛徒？”
“我们？叛徒？哈哈哈哈哈！”尖角李正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大笑起来：“你竟然说我们是叛徒？看来你没有得到真正的记忆啊，可悲的小弟。”
“真正的记忆？”李正面色微变：“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尖角李正抬起右手，身后那群穿着统一黑袍，连带光滑金属面具的人同时做出反应，随时都能发起攻击：“在你眼中我是反派，反派死于话多的道理，我也清楚得很，所以真相究竟是什么，下地狱去找你的前辈们求证去吧。”
“杀！”
一声令下，数十个黑袍面具人冲天而起，动作一致，身上光华涌动，转瞬之间已经逼近李正等人身前。
“借你用用。”醉邪逍把刚刚到手的黑龙枪扔给李正，下一刻他转身便跑，声音远远传来：“这是你跟别人的恩怨，与我无关，如果你能活下来，我会找你……”
“呵，跑得真快。”凤山发出不屑的笑声，伸手将宴光揽至身后：“你先回去，这里危险。”
“嗯，我在家等你。”宴光没有说什么倔强的话，乖乖拿出传送门开始引导。
“你们全都往后捎捎，别碍事！”李正将黑龙枪甩至身后，催动体内基因原力与火山连接。
下一秒，数百条火龙冲天而起，每一条火龙散发的威能都比跟醉邪逍对战时最强招式还要强三倍不止！
他之前何止是放水，简直是放海！
李正此前可是将体内的“基因链”补充了近六十个不同的火系能力，这些能力相加之后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只见火龙凌空，一一缠绕向那些黑袍面具人，恐怖的高温瞬间将对方衣袍烧成灰尽，显露出里面光滑的金属身躯。
那竟是几十个精密的机械产物，比之李正见过最为先进的血色机械人都要强大不知多少倍，远古遗族的那些机械产物在这些机械体面前更是不值一提！
滋~
能量积蓄，一个个机械人身前各自凝聚出一道能量盾，与火龙悍然对撞，竟能不落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