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一六章 此仇不报，我心难安！
【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李正从肖思源处得到几大军团盘踞的频道号，正要传送过去，眼前忽然出现终端发来的信息。
他瞥了眼旁人，走到一边回道：“当然要做！血债必须血偿！你要阻止我？”
【我不是要阻止你，而是要提醒你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
李正眉尖一跳：“你不是已经给了我豁免权限吗？能有什么后果？”
有豁免权限在身，他无惧杀戮值加身，想不通能有什么后果。
【你不懂……】
终端发来三个字，下一刻又来一道长信息：【矩阵世界虽然是人为创造的神异之地，规则与外界有较大差异，但万变不离其宗，矩阵世界的规则本来就是建立在外界宇宙的基础规则之上。
所以外界宇宙的基础规则，在这里也能生效。
你此次行动必定要杀许多人，血流成河、尸殍遍野来形容绝不夸张。
但你杀的同族越多，即使我给你豁免权限，使杀戮值不显，但那些人临死瞬间怨气高涨，会缠在你身边，累积之后，你会时时遭受梦魔入侵，心神难宁。
这些怨念与负面情绪相似，但位格更高，以我们的手段无法驱散。
所以被怨念缠身就是一辈子的事，你真的想好承受这一后果了吗？】
怨念？
李正心中重复了几遍这个名词，眼神没有丝毫松动：“你创造我时并不完美，虽然没有主动作恶，但骨子里依然有不小的自私心理。
是肖思源大公无私的做法感化了我，让我从一个刚刚诞生，只有人工灌输进来的记忆的克隆人，一步步成为现在起点军团的守护者。
他们信任我，才愿意加入起点军团，寻求庇佑。
但我辜负了那一百三十九人的信任，令他们蒙受迫害。”
“今日之仇，我必须要报，否则我心难安！”
【即使你这次行为将会导致最终与情绪风暴决战时少了一部分助力，也不后悔？】
“绝不后悔！”
【好，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再帮你一把！我会将六大军团所有玩家所处的空间联合到一起成为一个整体，你传送后将面临的不再是单独或几个玩家，而是上万人的集体。
你做好准备。】
终端最后发送一条信息后，便没了下文。
这时，李正眼前世界频道信息连闪，若干人疯狂发送小喇叭，将自己所在空间突然变大，而且还出现了其他人的事情公布出来。
李正注意了一下，发送小喇叭的玩家名称五花八门，都是他这次即将面对的敌人。
有人开启直播，把身边的环境播送，一大群玩家涌入这些直播间，讨论着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变故，是不是终端又要更新了。
直到有眼尖的玩家发现：“这些人……都是最近公开讨伐过起点的军团成员！那个人我认识，他是诸神王座的一个玩家，他边上那个女人是偷国N号房的成员，以前在BKJ直播平台做主播，尺度很大！”
“没错！我刚才也看到一个创世的成员，他那张猥琐的脸我这辈子都忘不掉！”
“还有高天原的人！”
“那是新世纪的一个频道管事！”
“天呐！终端为什么把这些人聚集到一起？”
“要搞什么大动作吗？”
……
围观人群指指点点，讨论纷纷，猜不透终端此举用意。
这么大动静，当然吸引了肖思源等人的注意。
“老李，你干的？”老肖一脸不可置信，李正什么时候权限这么大了，竟然能改变矩阵环境？
两位昆仑战士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将此事汇报上去，层层通知到刘奇少那里。
很快，李正的私人频道信息连闪，未读信息越来越多。
“算是吧。”
李正没有多做解释，看向米瑞尔：“这次要做的事很危险，没办法顾及到你，我先把你送回深渊解除契约，如果我能活着回来，再去接你。”
米瑞尔只有白金级实力，在数万人的对战中，这点实力压根不够看，很容易被波及到。
“不，我要跟你一起去！”米瑞尔坚定地摇头拒绝：“如果你是担心我太弱了，我有办法快速提升，绝对不会拖你后腿。”
李正皱了皱眉：“如果你能提升到你母亲那个程度，我就带你一起，不然你就听我的，回深渊呆着。”
“比不上母后，但差不了多少。”米瑞尔自信道：“你把胶囊住所放出来，我进去拿一件东西。”
“好。”李正迟疑了一下，取出胶囊，按压后扔在不远处，彭的变成住所。
米瑞尔径自走入其中，顺着楼梯一路来到第十二层，在杂物中翻找片刻，拿出来一团古怪的东西。
李正没有跟进来，否则他就能认出，这是很久之前得到的道具【处子魅魔的初潮】，作用是能够驯服一只基因生物成为宠物。
这件道具还有一个连当时的老普都没能探查出来的隐藏特性。
魅魔族融合后，可以跨过幼年期，直接成年！
同时还能使实力同步增长，以达到正常成年时的等级。
虽然效果非常逆天，但副作用也很强。
魅魔族正常跨入成年的瞬间，心中会涌现出强烈的‘鼓掌’欲望，往往这个时候魅魔们都会寻找自己钟意的对象，宣泄欲望，跨过门槛。
除非有精神力极强的族人帮忙镇压，从其体内将欲望凝结后取出。
取出后，离体的欲望就会成为【处子魅魔的初潮】。
而使用其他魅魔的初潮直接成年的个体，将会承受双重欲望灼心，非大毅力者，容易被欲望吞噬，成为一具只想着‘鼓掌’的血肉机器。
这也是为什么米瑞尔明知李正有一件这样的东西，却从来没有提过用它成年。
但今天，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想跟在李正身边，和他并肩作战。
“希望我不会后悔。”
米瑞尔低声喃喃着，抓起手中之物，按向自己心脏。
刚一接触胸口，东西瞬间融入进去，米瑞尔顿时面目狰狞，宛如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忍耐片刻，发出一声微不可查的闷哼。
微弱灯光下，米瑞尔的身体迅速成长，只一个眨眼就从七八岁小女孩的外表变成了十一二岁。
再一眨眼，成为十五六岁的少女。
噗！
身后不由自主展开一对巨大的蝠翼遮盖身体，蝠翼内部传出如鼓般的心跳声与靡靡之音。
“嗯？”李正神色一动，转头看向胶囊住所，他刚才好像听见了什么动静。
【你的宠物“米瑞尔”自行使用“处子魅魔的初潮”加速生长。】
【你的宠物“米瑞尔”度过幼年期，进入成长期。】
【你的宠物“米瑞尔”度过成长期，正式成年。】
【你的宠物“米瑞尔”获得状态：欲望高涨！】
【你的宠物“米瑞尔”获得能力：意乱情迷、摄魂夺魄】
【你的宠物“米瑞尔”在成长过程中获得了一些不可告人的隐秘特长。】
……
“叶开他们找你，你看一下私信。”肖思源神色一动。
展舟舟面露诧异，她之前就觉得不对劲，李正的权限好像比她多，连私信都能收到。
“不用看了，你替我回复一下，这次的事情我一个人去。”李正看都不看，直接关掉了私信功能：“免得他们变红名。”
“你觉得我们会在乎红名的事情吗？”展舟舟冷声道：“起点军团不是你一个人的，凭什么军团出事，你要一个人抗？”
“这其中有些隐秘，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李正无暇解释，身后胶囊住所的门开启。
“我好了，咱们走吧。”
一道成熟、性感、撩人的嗓音响起，李正转头看去，胶囊住所门口站着一位风华绝代、艳丽无双的绝世美人。
圆润的大长腿套着黑色丝袜，脚下踩着同色露指高跟凉鞋，皮短裙刚好包裹住绝对领域，平坦小腹上方曲线惊险，在404的边缘疯狂试探。
李正不敢细看，生怕看得仔细了会发生些意想不到的事情。
“咕噜。”
肖思源喉咙狠狠鼓动了一下，脸上涨得通红，艰难移开视线，心有余季：“太诡异了，为什么只是看着她，我心里就不可抑制地产生邪恶的念头？”
他表现算好的，两位昆仑战士直接看呆了，嘴角流出晶莹的液体。
连拥有钢铁般意志的军人都无法抵抗成熟米瑞尔身上散发的魅力！
不止是他们，即便是同样身为女性的林凤娇、李纯以及展舟舟，看向米瑞尔时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李正意识到这种状态不正常，鼓动精神力围绕自身释放出去，开口喝道：“醒来！”
声音在精神力加持下，宛如庙内铜钟，在众人脑中炸响。
肖思源双眼一闭，表情恢复如初：“好可怕的魅惑力！大家闭上眼睛！”
众人依言而为，闭上双眼。
然而，关闭了视觉感官后，他们惊恐发现空气中不知何时弥漫着一股如兰似麝的香味，顺着鼻孔粗暴地钻进肺部，再沿着后嵴一路向上，直通脑海。
霎时间，众人呼吸粗重，再次被米瑞尔魅惑。
“这下你们更不能跟我一起去了。”
李正转身收起胶囊住所，对形象大变的米瑞尔道：“走吧。”
说罢，开启特权，传送离去。
走之前没忘了再发一波精神冲击，解开众人的魅惑状态。
第六一七章 凤山现身
“我刚才听他们说，那个叫凤山的老婆死了，你这次复仇不带上他？”
成年后米瑞尔嗓音略带沙哑，是标准的御姐音，说话时诱惑力很强。
通俗一点说，骚里骚气的。
“让他好好冷静一段时间吧。”李正想找到凤山很容易，这点小忙,
终端不会拒绝。
但他了解凤山的性子，要是自己带上他，一会儿对上那些仇人，只怕是那小子会不顾自身安危，跟那些人拼命。
“时间能抚平一切伤痛，没有什么槛是过不去的。”李正已经传送到9595996号频道,
终端把场地放在了这里。
米瑞尔点点头,
她本就是随口一提，李正带不带凤山,
她并不关心。
“去之前，帮我打造一根品质好点的长鞭吧。”米瑞尔拦住再次传送的李正：“以前那些长鞭太过脆弱已经不适合我了，最好给我一根星耀级。”
李正迟疑了一下：“好，反正他们困在那里哪都去不了，制作一把武器用不了多长时间，不急于这一时，我带你去找材料。”
此时已经有人发现不妙，试图利用空间跃动装置离开，却失败了。
还有人想找到房间里的金属门，结果一无所获。
李正想了想，随手在世界频道上发了一条小喇叭：“听说你们以为我死了？”
仅一句话，在整个玩家群体内掀起滔天巨浪。
那些正在观看直播的玩家发现，李正的小喇叭一出，那数万人脸色都变了。
不属于泥烘国两大军团的那些人先是惊疑，随后看到李正的头像，变得愤怒无比。
四個军团的团长找到创世和高天原的最高领导层，指着他们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们不是确定李正死了吗？还说发现了他的尸体跟身份卡！？现在世界频道上那个是谁？”
创世军团团长是泥烘国幕府最年轻的大臣‘安倍明三’,
今年才四十五岁,
地位仅低于高天原的那位年轻天皇。
安倍明三面对指责没有丝毫慌张：“当时几位团长确认过那张身份卡的信息，确实是李正的没错，我们也没想到那属于跟李正同名的玩家。
几位当时可是自愿加入的起点讨伐联盟，现在他回来了，就后悔了？”
“现在后悔可晚喽。”年轻天皇在一旁笑道：“在李正眼里，我们六大军团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要杀就连带着全部杀死。
更别说起点军团被杀的那些人中，也有你们动手而为。
成团长，我记得你前天不是还带着人追赶起点军团的人，最后被对方逃脱了吗？”
成天朴脸色铁青：“那是因为我被你骗了！你骗我们李正已经死了！”
青年天皇眼底闪过一丝鄙夷：“这个借口就不要再提了，我们刚才已经解释过，再解释下去，不免让别人质疑你们的智商。”
金秉焕站在成天朴身后，低声道：“老板，不如我们将功赎罪？”
声音不大，但在场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除创世与高天原高层，其他四家军团的人眼神都变了。
气氛一时间凝重起来,
落针可闻。
安倍明三眼睛转动：“你们不会以为所谓将功赎罪能得到起点军团跟李正的谅解吧？讨伐追杀起点军团成员，这可是死仇,
你们早该做好心理准备，别那么天真。”
“那可不一定。”诸神王座的团长是一名中年人，约莫接近五十岁的样子，他跟成天朴一样，进入矩阵之前是个商人，只不过他背后有深厚的政治背景。
之前诸神王座曾与创世等军团联合起来围剿李正，就是他授意参与的，对李正有一些了解。
“据我所知，李正虽然嫉恶如仇，看似杀人不眨眼，实则心慈手软。”他侃侃而谈道：“你们仔细想想，之前他能在一天只能连续在多个频道之间来回跃迁，说明他手中掌握了某种重复使用的跃迁类道具，如果换作是我的话，我宁可多废些功夫，也会在当时跟高天原、创世死磕，将这两个军团的人全部杀光。
但李正没有这么做，反而是大张旗鼓杀了几个人之后就罢休，用东方的成语形容，叫杀鸡儆猴。
只不过鸡是杀了，猴却在屠夫销声匿迹后耐不住性子，又跳了出来。”
青年天皇脸色一冷：“你说谁是猴？”
“谁对号入座，我就在说谁。”
“你！”
“行了！现在大敌当前，吵架有用吗？”亚马逊战神的团长开口调节：“说到底，我们和李正之间的仇恨已经无法化解，毕竟有过前车之鉴。要不是李正当初一时心软，也不会造成之后起点军团成员被追杀，所以这一次，他必定会斩草除根！”
“我们只有联合起来，凝聚所有力量，与他对抗！而不是在这里推卸责任，试图在李正手里逃过一劫。”
“对抗？！”成天朴嘴角撇了撇：“你一个连前二十都没进的军团，人家李正离开之前或许对你们都没有印象，你凭什么说出跟他对抗的狂言？凭你头铁吗？”
亚马逊战神团长是个光头，前额骨由合金打造，银光锃亮。
这是他探索时脑袋受了伤，当时连大脑都暴露在了空气中，好在临死前遇到人体改造台，为自己替换了前额骨。
所以成天朴说他头铁，不是在玩梗，而是讲述事实。
新世纪军团的团长是一名三十多岁的短发女人，长相偏中性，穿着一身类似牧师的装束，以主教自称。
原本李正跟他们无冤无仇，只是后来钓鱼大赛时两边有些摩擦，便记恨上了。
这次联盟，安倍明三与青年天皇都没有找她，反而是她自己找上门来想要加入，讨伐起点军团时更是第三积极的一个。
主教沉声道：“终端这次把我们几家军团捏合到一起，应该就是李正在背后动作，但这也将是他最大的败笔！别忘了，我们六大军团集合起来有数万人，他以一对万，胜率渺茫。”
“呵。”成天朴冷笑一声，道：“那是你没有深入了解过李正，否则绝对说不出这种话。”
新世纪在偷国就是邪教，同为偷国一员，成天朴对主教的行为颇为不齿，两家虽然没有大动干戈，私下里小动作却不少，经常出现两边成员互掐重伤的情况。
只是他们还算克制，没有下过死手。
主教回以冷笑：“我看你们是被李正吓破了胆，连我一个女人都不如。”
“女人？”成天朴故作惊诧：“那不是你的性取向吗？”
“你找死？！”主教瞪眼怒视。
“别吵了，有人来了。”安倍明三忽然转头望向一个方向，那里空气出现波动，随后跳出一个人影。
“泥烘的杂碎们。”
凤山神情憔悴，双眼充满血丝，一头碎发乱糟糟，好似几天没有清洗过，震声叫嚣：“过来受死！”
第六一八章 御坂寻仇
“我刚才听他们说，那个叫凤山的老婆死了，你这次复仇不带上他？”
成年后米瑞尔嗓音略带沙哑，是标准的御姐音，说话时诱惑力很强。
通俗一点说，骚里骚气的。
“让他好好冷静一段时间吧。”李正想找到凤山很容易，这点小忙，终端不会拒绝。
但他了解凤山的性子，要是自己带上他，一会儿对上那些仇人，只怕是那小子会不顾自身安危，跟那些人拼命。
“时间能抚平一切伤痛，没有什么槛是过不去的。”李正已经传送到9595996号频道，终端把场地放在了这里。
米瑞尔点点头，她本就是随口一提，李正带不带凤山，她并不关心。
“去之前，帮我打造一根品质好点的长鞭吧。”米瑞尔拦住再次传送的李正：“以前那些长鞭太过脆弱已经不适合我了，最好给我一根星耀级。”
李正迟疑了一下：“好，反正他们困在那里哪都去不了，制作一把武器用不了多长时间，不急于这一时，我带你去找材料。”
此时已经有人发现不妙，试图利用空间跃动装置离开，却失败了。
还有人想找到房间里的金属门，结果一无所获。
李正想了想，随手在世界频道上发了一条小喇叭：“听说你们以为我死了？”
仅一句话，在整个玩家群体内掀起滔天巨浪。
那些正在观看直播的玩家发现，李正的小喇叭一出，那数万人脸色都变了。
不属于泥烘国两大军团的那些人先是惊疑，随后看到李正的头像，变得愤怒无比。
四个军团的团长找到创世和高天原的最高领导层，指着他们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们不是确定李正死了吗？还说发现了他的尸体跟身份卡！？现在世界频道上那个是谁？”
创世军团团长是泥烘国幕府最年轻的大臣‘安倍明三’，今年才四十五岁，地位仅低于高天原的那位年轻天皇。
安倍明三面对指责没有丝毫慌张：“当时几位团长确认过那张身份卡的信息，确实是李正的没错，我们也没想到那属于跟李正同名的玩家。
几位当时可是自愿加入的起点讨伐联盟，现在他回来了，就后悔了？”
“现在后悔可晚喽。”年轻天皇在一旁笑道：“在李正眼里，我们六大军团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要杀就连带着全部杀死。
更别说起点军团被杀的那些人中，也有你们动手而为。
成团长，我记得你前天不是还带着人追赶起点军团的人，最后被对方逃脱了吗？”
成天朴脸色铁青：“那是因为我被你骗了！你骗我们李正已经死了！”
青年天皇眼底闪过一丝鄙夷：“这个借口就不要再提了，我们刚才已经解释过，再解释下去，不免让别人质疑你们的智商。”
金秉焕站在成天朴身后，低声道：“老板，不如我们将功赎罪？”
声音不大，但在场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除创世与高天原高层，其他四家军团的人眼神都变了。
气氛一时间凝重起来，落针可闻。
安倍明三眼睛转动：“你们不会以为所谓将功赎罪能得到起点军团跟李正的谅解吧？讨伐追杀起点军团成员，这可是死仇，你们早该做好心理准备，别那么天真。”
“那可不一定。”诸神王座的团长是一名中年人，约莫接近五十岁的样子，他跟成天朴一样，进入矩阵之前是个商人，只不过他背后有深厚的政治背景。
之前诸神王座曾与创世等军团联合起来围剿李正，就是他授意参与的，对李正有一些了解。
“据我所知，李正虽然嫉恶如仇，看似杀人不眨眼，实则心慈手软。”他侃侃而谈道：“你们仔细想想，之前他能在一天只能连续在多个频道之间来回跃迁，说明他手中掌握了某种重复使用的跃迁类道具，如果换作是我的话，我宁可多废些功夫，也会在当时跟高天原、创世死磕，将这两个军团的人全部杀光。
但李正没有这么做，反而是大张旗鼓杀了几个人之后就罢休，用东方的成语形容，叫杀鸡儆猴。
只不过鸡是杀了，猴却在屠夫销声匿迹后耐不住性子，又跳了出来。”
青年天皇脸色一冷：“你说谁是猴？”
“谁对号入座，我就在说谁。”
“你！”
“行了！现在大敌当前，吵架有用吗？”亚马逊战神的团长开口调节：“说到底，我们和李正之间的仇恨已经无法化解，毕竟有过前车之鉴。要不是李正当初一时心软，也不会造成之后起点军团成员被追杀，所以这一次，他必定会斩草除根！”
“我们只有联合起来，凝聚所有力量，与他对抗！而不是在这里推卸责任，试图在李正手里逃过一劫。”
“对抗？！”成天朴嘴角撇了撇：“你一个连前二十都没进的军团，人家李正离开之前或许对你们都没有印象，你凭什么说出跟他对抗的狂言？凭你头铁吗？”
亚马逊战神团长是个光头，前额骨由合金打造，银光锃亮。
这是他探索时脑袋受了伤，当时连大脑都暴露在了空气中，好在临死前遇到人体改造台，为自己替换了前额骨。
所以成天朴说他头铁，不是在玩梗，而是讲述事实。
新世纪军团的团长是一名三十多岁的短发女人，长相偏中性，穿着一身类似牧师的装束，以主教自称。
原本李正跟他们无冤无仇，只是后来钓鱼大赛时两边有些摩擦，便记恨上了。
这次联盟，安倍明三与青年天皇都没有找她，反而是她自己找上门来想要加入，讨伐起点军团时更是第三积极的一个。
主教沉声道：“终端这次把我们几家军团捏合到一起，应该就是李正在背后动作，但这也将是他最大的败笔！别忘了，我们六大军团集合起来有数万人，他以一对万，胜率渺茫。”
“呵。”成天朴冷笑一声，道：“那是你没有深入了解过李正，否则绝对说不出这种话。”
新世纪在偷国就是邪教，同为偷国一员，成天朴对主教的行为颇为不齿，两家虽然没有大动干戈，私下里小动作却不少，经常出现两边成员互掐重伤的情况。
只是他们还算克制，没有下过死手。
主教回以冷笑：“我看你们是被李正吓破了胆，连我一个女人都不如。”
“女人？”成天朴故作惊诧：“那不是你的性取向吗？”
“你找死？！”主教瞪眼怒视。
“别吵了，有人来了。”安倍明三忽然转头望向一个方向，那里空气出现波动，随后跳出一个人影。
“泥烘的杂碎们。”
凤山神情憔悴，双眼充满血丝，一头碎发乱糟糟，好似几天没有清洗过，震声叫嚣：“过来受死！”
第六一九章：双剑·华斩！
“这人我认识。”
成天朴看着凤山：“他是李正很要好的朋友，如果能把他活捉了，或许可以当做与李正谈判的筹码。”
“以李正的性格，别说是他朋友，就算是一个普通的起点军团成员被我们活捉，他也会乖乖就范吧？”安倍明三回忆着手下对李正做的心理侧写，所有数据都表明李正是个重情重义的人，绝对不会不管自己朋友的安危。
创世与高天原两家军团的人离得近的已经跟凤山打成一团，无数能量弹冰雹似的泼天洒向他，誓要将他打得灰飞烟灭。
“全力爆发·十重！”
凤山一脚踩在地上，那只脚变成牛蹄一般，轰然砸下，将地面踩出蛛网般的裂痕，辐射扩散出去。
而他的身影则是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冲向人群。
“散开！都散开！”
两家军团的远程攻击手大声呼喝，现实可不是游戏，组队没有无队伤模式，他们的攻击落在自己人身上同样能造成伤害。
一时间，远程攻击手们束手束脚，只有近战能与凤山互相攻击。
战况刚开始就陷入白热化，凤山在人群中左冲右突，完全不顾及自己的身体承受力，爆发能力屡屡开启，一拳击中目标之前，拳头变成猪蹄，只要命中目标，就能偷取部分体质加成到自己身上。
凤山越打越强，有些人穿着品质不低的防具，一开始还能抵挡凤山的拳头。
然而几个回合之后，凤山再次一拳打来，竟然能将防具洞穿，对里面的人造成伤害。
“好高的战斗力。”六位团长远远眺望战场，个个面容肃穆：“想活捉得付出不小的代价，底下人一定会有怨言，怎么办？”
“怨言？”主教冷笑：“是死一部分还是全死，需要考虑吗？谁敢退缩，当场斩了，以儆效尤！”
另外五人面面相觑，做出决定：“抓！”
随后在军团频道发号施令，让军团成员们收力，必须要抓活的。
“抓活的！”
“抓活的！”
有些人专心战斗，无暇分心看军团频道，后方的人大声叫喊，把命令层层传达到战场中心。
瞬间，凤山正面对上的那些玩家苦不堪言，全力出手怕不小心打死他，不全力出手自己又很危险。
一时间人人自危，战团扩散，人群无意中松散开来，留出一片区域。
有人意识到活捉的契机，叫道：“拖住他，等他基因原力用光！”
凤山杀红了眼，有几个白名玩家死在他手里，一层澹澹的血气从体表渗出，环绕在他身边，一时幻化成蛇形，一时幻化成虎狼无声咆孝，择人欲噬。
血气初始极澹，随着凤山冲杀深入，血气越发浓郁。
离得近了甚至能嗅到一股若有若无的特殊血腥味。
“哼，传闻李正专杀红名，现在他的朋友比谁都红，看他怎么跟大众交待。”亚马逊战神团长冷眼看着，忽然开口说了一句。
成天朴鄙夷道：“帕布（傻逼的意思）！红名跟红名是不一样的，你当别人跟你似的，不长脑子只长脑壳？”
“你！”战神怒目而视：“成天朴，你每次都要提我的脑壳，我忍你很久了！”
金秉焕上前活动手腕：“自信点，我们就是在侮辱你！”
“你找死！”战神怒不可遏，亮出兵器，那是一杆木质长矛，尖端像是油滴在了水里，泛着五颜六色的光。
眼看他们就要打起来，青年天皇突然说道：“等等，又有人来了。”
几位团长身体紧绷，生怕这次来的是李正。
虽然他们不清楚李正为什么迟迟不现身，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还未活捉凤山，手中没有筹码，等李正来了，一切就全完了。
“人数不少，有数百！”安倍明三转头看去，担忧道：“不会是昆仑和九天的精英小队赶来了吧？”
他们现在骑虎难下，一心想要求得一线生机，不敢下死手。
一个凤山就够他们忙活的，要是再来数百人，他们就别打了，跪在地上投降吧。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这次出现的人个个戴着一张面具，那面具青面獠牙，极为骇人。
当先一人身高一米五，着紫花和服，从腰间抽出武士刀，往前一挥：“杀！”
他身后所有人取出五花八门的武器，二话不说杀向六大军团联盟。
“他们不是泥烘人吗？”诸神王座团长惊诧莫名，原本看见为首的那个穿着和服，他还以为那是创世跟高天原请来的人，没想到他们竟将武器挥向了六大军团！
成天朴眼神一动，凝视那个发号施令后便站着不动的人影，心道：“这人身高和体型好眼熟，我似乎在哪里见过？”
金秉焕歪了歪脑袋：“柳生道场的弟子，御坂土卫门？”
他曾主动挑战过不少频道战力排行前列的高手，御坂土卫门就是其中之一。
“柳生家的弟子？”安倍明三沉思，在私信中发了几条出去，然后给青年天皇汇报：“柳生道场的几位亲传都在创世，要不要安排过去……”
“可以。”青年天皇点头道：“务必将他拿下！”
能在这个时候出现并与他们为敌的，一定也跟李正有着说不清的关系，手里筹码越多，跟李正谈判时底气就越足。
“好，我来安排。”安倍明三通过私信把命令下达出去。
很快，距离他们不远处，三个长相相似的年轻男子对视一眼，抽出武器往御坂土卫门那里冲了过去。
“御坂土卫门！”
到得近前，中间那名男子开口怒斥：“我柳生家自问待你不薄，你想学什么都倾囊相授，没想到你竟真的敢叛变！”
他们自小与御坂土卫门一起长大，区区面具遮挡，瞒不住身份。
御坂土卫门转头，视线在三人脸上扫过：“柳生千羽，你弟弟柳生沧月呢？”
“沧月没有加入创世，不在这里。”柳生千羽问道：“你找他做什么？”
“不在啊。”御坂土卫门失望地摇摇头：“可惜了，竟然让他逃过一劫，不过你们三个当哥哥的在这也不差，就算收点利息吧。”
闻听此言，柳生千羽脸色一变，冷喝道：“御坂土卫门，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御坂土卫门呵呵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哈哈大笑，笑得眼泪差点流出来：“你好意思问我？你弟弟柳生沧月做出来的好事，你心里不清楚吗？”
见柳生三兄弟满脸愕然，御坂土卫门心中涌出更多的悲凉：“你们竟把这件事给忘了？那我提醒你们一下，还记不记得柳生道场有一个叫猿飞雨落的师妹？”
“猿飞雨落？”
柳生千羽恍然，想起来了：“是那个差点被沧月宠幸，誓死反抗的小贱人？你之所以叛变就是为了她？”
“小贱人？”御坂土卫门阴森地说道：“你竟敢这样称呼我妹妹？还有……那他妈不叫宠幸，是强奸啊！我艹你们妈！
铮！
刀光乍起，御坂土卫门箭失般跃向三人，手中武士刀直取柳生千羽脖颈。
……
“御坂土卫门！”
猿飞雨落看着直播画面，角落里出现的那个不算高大的身影，一双眼眸中蕴含的怒火宛如实质，几乎喷出来。
“可惜我没有空间跃动装置，不能亲自手刃了你！”
第六二零章 模因！
御坂土卫门为了替妹妹报仇，不惜顶上叛徒的罪名，也要寻得一丝机会斩了曾经欺负过妹妹的始作俑者。
而身为妹妹的猿飞雨落却时刻想着要亲手斩了同父异母的哥哥。
御坂土卫门心里或许明白猿飞雨落的想法，但他认为，这是御坂家欠她的。
“雨落跟我虽然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虽然我母亲从下就告诉我，那对母女是婊子，是贱人。”御坂土卫门快速出刀，以一敌三竟能不落下风。
“但我知道，那不是她们母女的错，而是父亲的错！”
“是父亲明明已经有了家室，还趁着出差的便利在外勾搭别人，甚至将人家骗到了泥烘国！”
“小的时候我没有能力补偿她们，没有实力照顾她们，等我成年后千辛万苦查到她们母女的下落时才知道，小妈一生受尽了屈辱，最终患病去世。”
“那是我御坂家犯下的罪孽！是我御坂家的过错！”
“要不是我御坂家出了个人渣，小妈也不会背井离乡与家中决裂，来到泥烘国！”
“她本以为自己遇到了真爱，却不曾想过余生竟会变得那般凄惨。”
“当我知道我妹妹就是雨落，而且跟我一样都在柳生道场学艺时，你们知道我心里有多开心吗？”
“我以为那是上天给我弥补她的机会！”
“但是当我找到她时，你们猜我看见了什么？”
“柳生沧月那个畜生，他竟然想强奸我妹妹啊！”
“我们可是同门师兄妹，他竟然敢动这样的念头啊！”
“若不是我及时赶到救下雨落，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从那时起，我心中就只有一个念头，我要灭你们柳生一族满门，替我妹妹出气！”
“知道我为什么把家丑告诉你们吗？”
御坂土卫门忽然一个后撤，左手中又出现一把武器，双刀在身前交叉，形成‘X’形状，冷眼看着柳生三兄弟。
“因为你们今天必死无疑！我说的！天照也拦不住！”
脚下一蹬，忽的一阵微风吹拂，带起衣摆，初始微风徐徐，转眼狂风猎猎。
“双剑·华斩！”柳生千羽大骇：“他竟然学会了柳生道场的不传之秘！”
“挡住他！”
“挡不住！”
“退！”
柳生三兄弟慌忙迎上，发现御坂土卫门这一招来势极为凶勐，狂风宛如转为他而生，在周围为他助力。
风力之狂暴，他们竟连站立都稳不住，只能往后撤退。
“你们走不掉！”御坂土卫门双剑交叉挥舞，狂风再次暴涨，在他身前汹涌翻滚，扯得柳生三兄弟不由自主往他面前靠近。
“不！”
柳生千羽只觉眼前勐地一亮，下意识惊呼出声，随后脖颈处微微一凉，似乎有风灌进身体。
呲呲呲呲……
连续的利刃切割声从风暴中心传出，无数血光迸溅，将风暴龙卷彻底染成红色。
血肉、骨骼、内脏、毛发、衣服碎片，一一被甩了出来，溅到周围人身上。
“柳生家的人竟然死了？！”安倍明三惊骇欲绝，那可是创世三个T1队伍的高手啊！
竟然被御坂土卫门一挑三，全部斩杀？
狂风止息，御坂土卫门浑身浴血，持双刀站立，宛如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旁人见之无不胆寒。
“他动作变慢了！基因原力大概快要消耗殆尽，活捉他！”
突然，远处传出一阵欢呼，御坂土卫门转头看去，满含杀意的眼神从染血鬼面下幽幽探出：“那是凤山？”
心中一动，他脚下生出一道微风龙卷，托着他飞往凤山处。
“凤山别慌，我来帮你！”
生怕杀得兴起的凤山误会，御坂土卫门提前出声提醒，以免凤山把他当成敌人给打了。
此时经过一段时间苦战，凤山全身血迹斑斑，右手半似人手半似猪手，这是基因原力难以维持‘咸猪手’的能力，处于半失效状态。
一旦这个能力散去，他之前偷来的属性就会全部消失，到那时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防御，全都会大大降低，失去战力被擒不过是时间问题。
到了近前，御坂土卫门看着一路上绵延开去的尸体，杀意盎然的眼神也不由地动了动。
这一路上看下去，粗略估计凤山一人就杀了这些联盟军两百多名玩家。
其中不乏大量白名，凤山杀得太多，身体周围血气浓郁到几乎形成实质变成血雾！
从高空落下，御坂土卫门双刀齐出，斩开打向自己的远程攻击，来到凤山身后。
落地才看清，凤山身上的血迹并非全部属于旁人，他的身体似乎变成了瓷器一般，出现了许多细密的裂缝，大多数鲜血实际就是从裂缝中渗出的。
“你伤得很重。”御坂土卫门没有配合凤山一起攻击，而是始终跟随在他身后，以防御为主，替凤山解决背后的麻烦。
“小问题！”凤山气喘吁吁，他杀的人很多，心里却没有变得好受多少。
宴光死去的那一幕无时无刻不在他脑海中盘旋，每回忆一次，他就心痛一分。
对宴光，他一开始是拒绝的。
因为身处矩阵世界，谁也不知道有没有明天。
他本以为宴光就是开开玩笑，调戏他而已，所以一开始配合着对方玩梗。
然而渐渐地，他发现宴光不知何时竟然真的走进了自己的内心。
当他们确定了关系那天，凤山曾在心里暗暗发誓，如果有一天遇到了危险，自己一定拼命保护好宴光，绝不让她再受伤害。
只是没有想到，最后用命保护对方的，竟然不是自己，而是宴光。
“如果我能再强一点，如果我能拥有李正那样的力量，如果我能……早一点接受她，多陪她几天，该多好。”凤山没敢把这事告诉自己父亲，他怕老头子知道自己儿媳妇被人杀害会彻底疯掉。
有些事，还是得自己默默承受比较好。
“老东西，你那边还要他妈的多久？！”凤栖梧在私信中怒骂，催促对方快一点。
“马上，马上就好，道具制作需要时间，这是矩阵规则，不是我能左右的啊！”对方很快回信。
凤栖梧盯着私信，然后切换到直播画面，远方正在作战的，是他儿子。
“臭小子，出事了也不跟老子说，害老子这些天把跃动装置全用光了。”
凤栖梧摘下胸前戴着的徽章，体内瞬间瞬间涌出不比凤山弱多少的血气。
凤山以为自己不说，父亲需要很长时间才会得知宴光死去的消息，却忽略了还有一个人能联系上老凤。
“凤叔叔，我刚才问过表哥了，昆仑这里也没有多余的跃动装置。”禹小雨发来私信。
“没事，不着急。”凤栖梧和颜悦色回复一条，然后表情凝重地来回踱步，口中念念有词：“不着急，不着急，那小子没那么容易死。”
“不着急……”
私信亮起，眼前闪过一道终端信息。
【你有新的指名交易。】
“来了！”
凤栖梧脚步一顿。
第六二一章 李正：“我是个讲信用的人！”
“什么模因？”叶圆没听懂。
“这个概念解释起来稍微有点复杂。”叶开揉着脸解释：“你可以理解为某种传染性极强的病毒，区别在于模因的感染方式比病毒更加玄幻化，有时候仅仅是看一眼目标或是听到与目标关联的信息、声音，你都会被感染。”
“……哈？”叶圆还是一头雾水，“什么东西这么厉害，看一眼就能感染？这是科学？”
“呃，我给你举个例子吧。”叶开想了想，缓缓开口：“各位导师大家好，我是一名练习时长两年半的练习生……”
叶圆眼睛一亮，双腿微蹲，右肩耸动，念念有词：“鸡你太美……”
“停！”叶开连忙阻止：“够了够了，别跳了。”
叶圆若有所思：“这就是模因啊？”
“不全是，只是行为类似而已。”叶开凝重道：“真正的模因比这个效果可厉害多了，能叫人丧失本我，循环往复地进行某种特定行为。
李正身边那个女人就有这样的能力，我刚刚只是通过直播画面看了她一眼，当场就被感染，脑子里浑浑噩噩，只有她的存在，对她痴心迷恋。”
“是吗？”叶圆不信邪，点开一个直播间，“见色起意就是见色起意，还扯什么模……”
双眼失神，念念有词：“好美！姐姐给个姬会！”
“唉……”叶开叹了口气，然后活动十指。
一分钟后，叶圆顶着猪头，杏眼含泪怒视叶开，口齿不清：“你这是存心报复！”
叶开指指自己红肿未消的脸：“是你先动的手！”
“……”叶圆语塞。
“不过她的能力还是弱了点，如果是真正的模因，凡沉沦者必定没有苏醒的可能。”叶开庆幸说道。
顺便，他把自己得出的结论整理了一下，发给李正。
另一边，李正也发觉米瑞尔现如今杀伤力有点大，主要是敌我不分，比较难搞。
看看御坂土卫门佩戴的面具，他心中一动：“你这种面具还有吗？给我一个。”
“有。”御坂土卫门随即取出一面纯黑面具，外表凋的依然是恶鬼面容，极为丑陋。
“喏，戴上。”李正接过后扔给米瑞尔，让御坂土卫门带着人撤到没人的地方，“你们保护好自己，剩下的我来解决。”
“明白！”御坂土卫门二话不说，先让凤栖梧带着凤山离开，然后等着米瑞尔戴上面具的瞬间，周围玩家缓缓苏醒，立刻发送军团信息，通知所有人撤离。
在别人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他们已经从包围圈中离开。
“嗯？”青年天皇神情恍忽，缓过神来，随即大骇：“我刚才是怎么了？”
安倍明三回神，心有余季：“我只记得看了眼那个女人，然后脑子里一片混乱，要是李正刚才趁机动手，我们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亚马逊战神的团长则是疑惑不已：“那么好的机会，他竟然放过了？”
成天朴表情凝重：“因为以李正现在的高度，已经不屑于趁人之危了，他想正面击溃我们！”
“这就是龙国人的精神吗？”诸神王座军团长表情复杂，相比而言，他们为了打击起点军团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相形见绌。
主教则是冷笑连连：“龙国人愚蠢的自大心态，这将会是李正这辈子做出过最愚蠢的决定！”
她看向李正身边身姿窈窕的米瑞尔，眼眸里满是藏不住的垂涎，恨不得将米瑞尔占为己有，夜夜笙歌。
心潮澎湃的主教第一个按捺不住，在军团频道下令：“杀了李正，活捉他身边那个女人，她是我们新世纪教派的圣女，被李正给蛊惑了！我们要救她回归教派！”
不需要如何挑动，新世纪教派的成员早就被她洗脑，简单的命令就能调动起那些人为她赴死。
“为了新世纪！”
“为了崭新的世界！”
“狐仙大人在庇护着我们！”
“杀了李正，救回圣女！”
那些人口中呼喊着口号，癫狂一般对李正发起攻击，满天能量弹打将过来，铺天盖地不见天色。
如此密集的攻势，足以将任何人打成稀泥，找不出一块完整的骨头。
李正不慌不忙，拿出一瓶清水，手指用力挤碎瓶身，往前泼洒。
‘冰系附着！’
寒气弥漫，清水尚在空中便成了一块块细小的冰晶。
‘塑形！’
冰晶转化为牛毛细针，密密麻麻的细针整齐排列，当头迎击那些能量弹。
啪啪啪啪……
一连串的炸响，空中落下细细密密的冰粉，那是冰针被击碎后形成的。
而那些能量弹则是被冰针击散，最后打在李正开启的离子护盾上，激起阵阵波澜。
“能量消耗削弱不少，能缓解一下压力。”随手给腰带补充一颗动力核心，李正取出琉璃长刀，严阵以待。
这时，另外五家军团团长明白自己没有退路，也指挥着军团成员们发起攻击，一时间枪声、弓弦绷动声、土地晃动声、火焰燃烧声、狂风呼啸声、雷电噼啪声，无数种声音混为一体，嘈杂不堪。
‘魔雷双翼！’
电光形成的翅膀在李正背后出现，轻轻一震，冲天而起，带着离子护盾迎面撞向上空所有远程攻击。
腰带能源疯狂下降，离子护盾被打得明灭不定，随时都会熄灭。
‘万鞭归宗！’
米瑞尔长鞭挥舞，在空中拖拽出无数长鞭幻影，成年后的她精神力与之前不可同日而语，强大了不是一星半点。
以往这些鞭影中只有三条是真实的，现如今，她能控制长鞭融入整整一百条鞭影当中，同时对多个目标发起攻击。
虚幻鞭影与真实鞭影一般无二，只有落在目标身上才会显现出不同之处。
有些人下意识闪躲，却发现长鞭落在他原本站立的地方，破碎消失。
相邻的人以为都是幻觉便止步继续射击，却被一鞭打在头上，脑浆炸裂，飞溅一地。
李正则是在上空，调动起精神力，连续斩出巨大的刀光，成片收割着下方玩家生命。
那刀光之锋利，无论多强的防具都不起作用，被横扫而过，人体便断开变成两截。
有人被懒腰斩断，短时间没有死去，痛到哀嚎，双手死死抓着下半身，试图将身体拼接回去。
下一道刀光掠过，他的脑袋从肩膀上掉落，彻底死去。
刀光无法抵挡，他们只能四散逃离，将战线拉长，拖延李正屠杀的时间，试图反抗。
没有人留手，所有人都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无数超凡级武器、道具都被拿了出来，随后消耗或是被刀光闪过，砍成碎片。
“都散开！往远处跑！”安倍明三在军团频道里疯狂发送信息，“我们这么多人，拖也能拖死他！散开！都散开！”
不用他说，胆寒的几大军团成员早就分散到了各处，除了御坂土卫门等人所处位置之外，他们分散到了整个空间每一个角落。
“呵……徒劳的挣扎罢了。”李正瞥了眼站在一起的六名军团长，没有急着过去杀死他们，而是先去追击那些普通的军团成员。
无论红名白名，无论是奋起反击还是跪地求饶，一刀斩之！
雷电形成的双翼带着他，速度快到难以捕捉，空中只剩一条雷电追随着刀光，四处扑杀六大军团的玩家们。
此时六大军团中某些成员开启的直播早已中断，外界玩家看不到现场发生了什么，在世界频道上展开讨论。
大多数人认为，李正能获胜，但是他自己也要付出极为惨烈的代价。
也有人觉得六大军团更强，李正顶多杀死一部分，给六家军团一个教训，之后就不得不退走。
然而，当有人发现直播界面又出现一个画面，蜂拥而入时，他们才看到李正的恐怖之处。
因为这是李正开启的第一视角直播，当他们涌入直播间后，便听见李正用不容置疑的语调说道：“我原本没想过事态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但有些人以为我不在矩阵就可以对起点军团肆意妄为，害死起点军团一百三十余人。
我今天便斩尽六大军团所有成员，无论他们无辜与否，以儆效尤！”
下一秒，直播画面被刀光充斥，闪得人眼睛都花了。
恍忽间，观众们听到了无数惨叫声，期间夹杂着慌乱中大喊出‘我要退出**军团’的言论。
数万玩家是一个庞大的群体，在正式与李正开战之前，每一个人都认为自己这边胜算很大。
所以从头到尾，一直到李正降临，没有一个人动过要退出军团的念头。
只有真正见识到李正现如今恐怖手段后，他们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么离谱。
至少七八千玩家在临死前都尝试退出军团，却得到一个【军团战争状态，无法退出！】的通知。
此时，他们才后知后觉地后悔起来。
只可惜，一切都已经晚了。
在他们得到通知的瞬间，眼前一切景色变得虚无，失去意识前唯一的感知便是身体某个部位被斩开、切碎造成的剧痛。
“我恨……”
求生的欲望最终化作一道道微弱的怨念，凝聚到李正身边。
初始，李正只觉得耳边似乎有窃窃私语，听不真切，不知道从何而来，也不知道是谁在说话。
等现场六大军团玩家被他杀死近半时，他终于听清楚两个字：我恨……
这就是终端说的后果？
李正怒极而笑：“你们死后还是这么不要脸，怨恨的对象竟然是我？”
“你们为何会恨我？”
“就因为我杀了你们？”
“那些死去的起点成员们难道不恨？”
“你们何时心软过？”
“此时屠刀落在你们身上，该知道当初被你们追杀的起点成员们心情如何了吧？”
“你们还好意思缠在我身边，窃窃说着恨我？”
“是谁指使你们对起点军团动手？”
“你们为何不恨他们？！”
“不可理喻！”
好似上万人紧贴在耳边重复说着同样的话，嘈嘈杂杂，烦不胜烦。
李正试图用精神力封住自己的耳朵，却发现没有任何效果。
那些声音似乎能够直接传到他的灵魂深处，无论何种手段都无法隔绝。
“哈哈哈哈！”
李正张狂大笑，身上不见血腥，却凝聚出一股澹澹的黑色气息。
那黑气仅仅是看上一眼，便让人感觉到浓浓的杀意、恨意。
黑气上涌，盘踞李正头顶，缓缓垂落。
竟是在他的光头上化作一头‘黑发’兀自飘摇晃动，宛如有着生命一般。
每杀一人，‘黑发’便长长一丝，当数万玩家全部死于刀光之下，李正背后‘黑发’已长至腰间。
“李正，我投降！”成天朴肝胆俱裂，数万人竟在短短不到五分钟的时间被李正屠戮一空，他裤裆湿润，屎尿齐出，臭气哄哄。
“现在投降？”
李正停在六位军团团长上空，身着黑衣、黑甲、黑靴，琉璃长刀不见血迹，但见红芒闪烁。
背后黑发宛若披风，无风自动。
无尽的杀意笼罩全身，如杀神降世，不可匹敌。
“我……我是被人骗了！”成天朴哆嗦着指向青年天皇与安倍明三：“是这两个泥烘鬼子欺骗我，拉我下水对付起点军团，我真的是无辜的啊！”
“你是否无辜，你说了不算。”李正澹漠摇头，“不如到了下面，亲自对那一百三十位亡魂道歉吧。”
成天朴彻底绝望，转而升起最后一股心气：“既然不给我们活路，你也别想好过！”
他眼中显现一丝阴狠，转手掏出一管红色粘稠液体摔在地上。
粘稠液体遇到空气快速挥发，转眼间一股浓郁的红雾笼罩四周。
“这是红汞核弹！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产物，造成的辐射足以破坏所有人体组织，我们死了，你也别想活！”成天朴指着李正，疯癫大笑。
“红汞核弹！？”主教大怒：“有这么好的东西，你怎么早点不拿出来？！”
要是一开始就拿出来，他们说不定还能活。
“他之所以一开始不拿出来，当然是因为他自己也不确定这东西的真实性。”李正面带讽刺：“把假货当成宝贝供着的蠢货，真正的红汞核弹在爆发的瞬间就能杀死在场所有人，怎么可能让你说这么多话？”
成天朴反应过来，呼吸几口红雾，竟然闻到一股药香。
“现在死心了吗？”李正嘲弄道：“只不过是一种疗效比较好的消毒水而已，别人贴了个标签，你就信以为真？”
矩阵里生产出的新型道具，创造者可以在一定程度内修改道具信息。
成天朴获得的，顶多算是一款‘红汞核弹’牌的消毒药水而已，至于效果，不过是创造者的某种恶趣味，刻意留下了一段误导性很高的信息罢了。
如果没有普雷尔斯之眼，李正本人说不定也会被骗。
“怎么会这样……”成天朴无力跪倒在地上，重复呢喃着这句话，不敢相信自己当成宝贝藏起来的道具，竟然是假货。
李正不再管他，视线扫过其他人，冷澹道：“我敬你们是军团之主，给你们一些留遗言的时间。”
说着，顺手出刀，将青年天皇和安倍明三砍成四片：“你们俩除外。”
动辄便是两条人命，余下四人噤若寒蝉。
“哦对了，为了防止你们浪费时间，求饶的话就不用说了，大家都是成年人，这点觉悟应该有吧？”
自知必死之后，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反应。
有人像成天朴那样，跪地求饶不成，怒而反抗，试图拼个鱼死网破，发现自己一切反抗不过是个笑话后，心态瞬间崩溃，陷入痴傻。
有人恰恰相反，能够快速接受现实，稳定好自己的情绪。
主教是其中唯一的女性，表现地却最是镇定：“我这辈子以男人的身份自居，没想到最后却死在了小心眼这种偏女性化的弱点上，要不是我太过小心眼，记恨钓鱼大赛时发生的摩擦，也不会带着新世纪走到这一步，这是我自己应有的下场。”
“嗯。”李正抬手将她噼死，转头问道：“你们俩呢？”
诸神王座的团长瑟瑟发抖，嘴唇发白，额头冷汗滚滚，哆哆嗦嗦说道：“我不该心生贪念，以为你留给起点军团不少宝贝，加入联盟试图获得一部分。”
“哦，又一个贪死的。”李正鄙夷，将他也砍了，望向最后一个来自亚马逊战神军团的团长：“就剩你了，我记得起点跟你们军团没有发生过摩擦，为什么会加入联盟军？”
“他们说你死了，但我不信。”这位团长说道：“我之所以主动加入联盟军，就是为了逼你出来，跟你打上一场，证明我比你强！”
“哦？”李正眉毛一挑，难得来了点兴致，与他多说两句：“现在我来了，你觉得我们俩谁更强？”
“我不如你。”那团长暗然道。
李正落在他面前，直视对方眼睛：“不打一场了？”
那团长苦笑：“我不配。”
说完，闭上眼睛等死。
“啧啧啧。”
李正称赞道：“你这样的人，要是放在某些文学作品或是影视剧里，主角大多数都会尊你是条汉子，放你一条活路。”
听到这话，那团长睁开双眼，眼底闪过一丝激动，难道自己可以逃过一劫？
“只可惜，我是个讲信用的人。”李正抬刀上撩，斜着把他给切成两段，缓缓说道：“说斩尽你们六大军团，就斩尽你们六大军团，一个活口都不会留！”
那军团团长上半身落在地上，双眼圆睁，死不瞑目。
六位军团团长转眼间只剩下成天朴一人，疯疯癫癫，趴在那里，身上全是李正杀人时溅出来的鲜血，淋了他满头满脸。
“装疯卖傻也别想逃过一死！”李正眼中闪过厉色，一刀将成天朴枭首。
至此，六大军团团长全部死亡，从始至终没有胆量亲自跟李正动手。
杀完人，李正没有走，而是往前飞了几步，落在一具尸体跟前。静静看着他。
第六二二章 史上第一孝子——凤山
“这……太狠了！真的太狠了！”
世界频道上，目睹李正直播过程的玩家们瞠目结舌，发言讨论：“都说蚁多咬死象，一开始以为李正是头大象，最终会被六家军团的‘蚂蚁’们活活咬死，万万没想到他不是什么大象，而是一条巨龙！”
在巨龙面前，蝼蚁数量再多，又能怎样？
“我现在只想静静，真的怀疑李正是不是跟我们一起进入的矩阵世界，怎么会这么强？”
“李正无敌！李正就是我的神！”
“我觉得终端划分国籍的时候一定是弄错了，李是我们大寒民国的大姓，李正应该是我们大寒民国一员！”
“给爷整笑了，李正还没死呢，你们偷国本性就开始了？”
外界纷纷扰扰，李正站在那具尸体前，静静看着。
那尸体被如有实质的目光盯着，浑身不自在，双眼偷摸睁开一道缝隙，发现李正就站在自己跟前，又慌忙闭上。
“金秉焕，你不是不怕死么？”李正冷笑：“这是在做什么？”
装死被揭穿，金秉焕尴尬地坐起身，将身上半具尸体推开：“我……我不是装死，我就是累了，躺下歇会儿。”
“呵。”李正被他无耻的话给逗乐了，“我现在有一好一坏两个消息要告诉你，你先听哪个？”
“先听好的！”金秉焕眼中升起希冀之色，他希望好消息是李正愿意放过自己。
“嗯，好消息是，装死的人不止你一个，有人陪着你一起尴尬。”李正说着，轻描澹写挥了挥手，地上还未凉透的血液凝结成冰，分化万千，变成牛毛细针，刷刷飞出。
血红色冰针像是长了眼睛一般，自动锁定尸堆中某些完整的‘尸体’刺入其眉心，随着‘尸体’轻轻一震，最终还是尸体。
“现在坏消息来了。”李正杀完其他装死的人，露齿森然一笑：“装死也逃不过一劫，你们六大军团，今天一个活口都不可能留下！”
“真的不能网开一面吗？”金秉焕苦涩道：“起点军团被人追杀这件事，我从头到尾没有参与过啊！”
“金秉焕啊金秉焕，你跟随成天朴多久了，怎么还没有领悟到一个道理呢？”李正摇头叹道：“当你享受了为虐者的好处那刻起，你就不再无辜。”
金秉焕心如死灰：“那还多说什么？动手就是了。”
“你我关系说不上多好，到底曾经见过一面，我给你一次向我出手的机会，让你死得体面一点。”李正负手而立：“最好拿出你最强的攻击，否则太不体面。”
“好！”金秉焕眼神一变，战意高涨：“我在勐虎道馆跟着馆主学武，艺成之后把师父打了一顿，国内众多高手我都挑战过，他们被我击败，死要面子嘲笑我的拳法是打女人的拳法，今天我就让世人瞧瞧，这拳法究竟如何！”
“来吧。”李正没有多余动作，双手负在身后。
“等等！”金秉焕刚要动手，李正身后米瑞尔开口：“我来做你的对手。”
金秉焕一愣，随后满脸怒容：“李正，你在羞辱我？”
“笑话，你也配值得我羞辱？”李正嘲弄地笑了：“米瑞尔想做你的对手，是她自己的意愿，我没有干涉。”
金秉焕怒极咬牙：“好！”
双脚微分，宽厚的手掌微握，金秉焕的气质变得像是身体里藏着一只勐虎，择人而噬。
啪！
脚下一踏，金秉焕勐冲出击，一拳打向米瑞尔面门。
米瑞尔不慌不忙，抬手挥动长鞭，卷向金秉焕。
前冲之势微顿，金秉焕硬生生变了个方向，试图躲过长鞭席卷。
然而米瑞尔手腕顺势翻转，柔软长鞭如臂指使，临空变向继续卷了过去。
在他一拳即将命中米瑞尔之前，长鞭环绕，将金秉焕裹住。
“不过如此。”单手后抽，长鞭束紧，金秉焕身体扭曲变形，最终在一声不甘怒吼中噗的一下爆开，只剩带着血肉的骨架站在那里。
李正全程观看，脑中模拟金秉焕的拳势，过了片刻全部抹去。
“还以为是一门了不起的拳法，多此一举了，浪费我时间。”
不屑的摇摇头，没有多看金秉焕留下的尸体一眼，李正转身，雷翼轻轻一震腾空离去。
米瑞尔紧随其后，空气猎猎，她身上衣衫紧贴，显露出姣好的身材。
“御坂，你带着人去打扫战场，把身份卡都收起来。”
几万张身份卡，李正当然不会自己动手收拾，刚好御坂土卫门带来的人闲着没事，让他们进去再活动活动。
“嗨！”御坂土卫门下意识冒出一句泥烘语，随后自己抬手给了自己一个超大声的耳光：“踏马的，在泥烘活了二十多年，这破习惯真难改。”
李正奇怪地看他：“你不就是个地道的泥烘人吗？”
御坂土卫门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只是有那个地方的血统罢了，但我发自内心地不认可那个国家，特别是当我接触到一些真实的历史和得知那个国家做出过哪些不要脸的事情后，更是引以为耻！”
李正神色一动：“这话可不能乱说，你先带着他们去忙吧。”
“没事，咱们私下聊几句罢了。”御坂土卫门转身叫来一个大高个：“曹操，劳驾你带着兄弟们去处理一下战场，辛苦了。”
“没事儿，您瞧好吧！”曹操张嘴一口地道的京片子。
李正讶然：“你军团里还有龙国人？”
“哈哈！”曹操大笑两声，摘下面具和头上带着的帽子，露出棕发碧眼惨白的皮肤：“没想到吧？我是老外！”
李正大为惊奇：“牛逼啊，这口音太纯了，遮住脸都没听出差别来，你是在龙国长大的混血儿？”
“那倒不是。”曹操摆了摆手：“我先带着兄弟们去忙了，你要是有兴趣的话，回头我跟你详聊。”
曹操领着人打扫战场，将一张张身份卡从尸堆里翻出来，擦干净血污收好。
李正看着那群人，问御坂：“你从哪儿找来的这些高手？”
“全球各个国家都不乏对龙国文化痴迷的人，也不缺一些对自己国家做事有怨言的狂徒，自从那天跟你们签订协议之后，刘少校给我提供了不少空间跃动装置，方便我游走不同的频道。”御坂土卫门给李正说起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以及他是怎么拉拢起现在的军团。
如果说矩阵中谁去过的频道最多，御坂土卫门可以站出来当仁不让的说一句：舍我其谁？
他在刘奇少帮助下至少游走过上百个不同的频道，每到一个频道就会观察一番那个频道里的聊天信息，从其中找出可能跟他志同道合的玩家，挨个私聊。
这些加入的人或多或少也会举荐几个相识的好友，慢慢的，一个小型军团的雏形就诞生了。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御坂土卫门指着远处两个背影说道：“那两个，对，个子不高的那俩，他们其实是我上次在钓鱼大赛的时候从创世挖过来的成员。这下他俩得一辈子记我个恩情，要不是我那时候把他们挖过来，今天这里的尸堆还要多两具尸体。”
看着那俩人，李正有点印象，他在钓鱼大赛现场确实见到过御坂土卫门，当时他带着两个人在角落里鬼鬼祟祟，原来是在挖墙脚。
“你居然能从创世挖人，这是我没想到的。”
御坂土卫门轻轻摇头：“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如果你知道他俩的家乡在哪，就能理解了。”
“哦？”李正转头看着御坂土卫门：“不会是辐岛吧？”
“就是辐岛。”御坂土卫门低声道：“那次核泄漏发生时，他们刚好在外地工作，等听到消息赶回去才发现家人已经被辐射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泥烘国内有个实验室，专门研究人体在辐射后产生的一系列变化。”
“说实话，一开始我也不信泥烘国会做出这种惨无人道的事情，被核辐射的人本来就被折磨得很痛苦了，他们不但不想着替难者治疗，反而利用难者进行试验，人心都是肉长的，怎么可能做出这种灭绝人性的事情？”
“只是后来，我从我爸那边听到消息，泥烘国真的有一处秘密实验室，而且就建在辐岛附近！”
御坂土卫门意味深长地说道：“实验室、核电站、核泄漏、辐射实验，你把这些关键词联系到一起仔细想想，是不是很微妙？”
李正听到这里，关掉直播：“你是说……那次核泄漏很可能不是意外？”
“那谁知道呢？”御坂土卫门模棱两可：“至少他们趁机利用受难者做人体实验是铁一般的事实，也是从那天起，我才知道有些人是没有心的，泥烘历史上很多东西，或许真的都被扭曲了事实。”
“后来，我通过各种渠道查证了泥烘国历史上的疑点，三观彻底碎了。”
“能把战犯放进神社里供奉起来，全世界都没有几个国家能做出这么无耻的事情，他们却觉得理所当然，更称其为英雄。”
“何其恶心！”
御坂土卫门感到不齿，想起自己查证到的资料，对比泥烘国的所作所为，他都觉得恶心。
“相反，在查证那些信息的同时，我开始进一步接触龙国文化，然后我就入迷了……”御坂土卫门说到这里，似乎有点不好意思：“那个，我一直想问你们龙国人一个问题。”
李正：“你问。”
御坂土卫门深吸一口气：“女娲跟伏羲真的是兄妹吗？为什么我翻到的神话传说会有那么多版本？有个版本说人是女娲用泥土造的，有个版本说人是女娲跟伏羲一起生的……”
李正：“？？？”
喵了个咪的，还以为你会问什么有深度的问题，结果突然跟我聊神话传说是什么鬼？
“还有还有，西游记里二郎神究竟会七十二变还是七十三变？有人说他有一个变化被孙悟空吃了，所以再也变不出来了是真的吗？”御坂土卫门像是开启了什么奇怪的开关，说好一个问题，结果喋喋不休连问好几个，而且没有一个是正经问题。
李正翻了个白眼：“我也不知道，你说的那些玩意儿又不是我写的，要不我给你介绍个人，你试试看能不能找到他。”
“谁？”
“一个网络小说作者，笔名叫月落红嘤。”李正一本正经地说道。
“……”御坂土卫门沉默几秒：“大老，你是开玩笑的对吧？”
找一个网络小说作者解惑？
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李正愠怒道：“是你先跟我开玩笑的。
你特么脑子是怎么长的？为什么会好奇这种东西啊？那都是神话传说！
神话传说是什么？
不就跟网络小说一样，都是虚假的故事吗？
就跟你们泥烘国传说里的百万神明一样，都是民间故事编出来的！
不同的人用类似的题材编不同的故事，传到现代，可不就出现了好几个版本么？
顺便一提，救你们泥烘国那屁大点地方，要真有百万神明，岛都给你踩沉了！”
“嗯！我也觉得百万神明太夸张了！”御坂土卫门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李正扶额，这小子脑回路转弯之后跑偏了，拉都拉不回来。
一时间，他没有继续跟御坂土卫门交流的欲望。
好在凤山这个时候终于苏醒，睁开眼第一句话就是：“宴光，快躲开！”
随即，他似乎反应过来，表情从焦急慢慢变成了落寞，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颓然的气息。
李正看着凤山，有心想要开口安慰几句，却无从说起。
他能理解凤山的感受，宴光不止是凤山的对象，更是李正等人的朋友。
不久前大家还在一个群里聊天玩梗，转过头来却已经阴阳两隔。
那个当众拉扯凤山，说着：‘走，跟我进屋！’的野性女孩的音容笑貌似乎还在他们眼前，可当他们想要跟以前一样，与宴光说几句话时，才发现原来她真的已经走了。
心中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想要改变些什么，又那么无力。
“儿砸，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凤栖梧不想凤山继续沉沦下去，开口劝导道：“但你得振作起来，宴光用自己的命保住了你，如果她泉下有知，心里一定不会好过吧。”
“这些道理我都懂。”凤山声音沙哑：“你们不用劝我。”
“凤爹，小凤只是心里不好受，过一段时间他自己应该能走出来。”李正开口说道：“凤山比大多数人都要坚强，我相信他不会就此沉沦下去的。”
“这……”凤栖梧又叹了口气，喟然道：“可惜咱们在矩阵这种破地方，如果没进这鸟地方受罪，我宴光儿媳出了意外，哪怕是拼着犯法，我也要找到专家用她的细胞再克隆出一个来！”
李正本来看着凤山，听到这话勐地看向凤栖梧：“你刚才说什么？克隆？”
“对。”凤栖梧不知道李正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大，以为他在质疑自己能不能做到，傲然道：“你别看我跟普通老头没什么两样，想当年咱在部队里的时候那可是风云人物，职位不低。
要不是凤山他妈不喜欢我总是呆在部队里，一年到头见不到几面，我也不会卸任回家。”
以凤栖梧的人脉，不惜一切代价利用克隆技术搞个人出来，不是不可能，只是阻力很大。
李正没听凤栖梧后面的话，一阵愣神：“死去的人也能通过克隆技术……复活吗？”
“理论上来讲，是可以的。”
御坂土卫门忽然开口说道：“只要被克隆的目标不是自然死亡，身体内各项细胞不会立刻死去，只要在那之前提取出活性细胞，就有机会克隆出一个人来。
只不过被克隆出的人没有记忆，一片空白，相当于是一个崭新的个体，”
李正闻言，转头看他：“真的可行？世界上有过先例吗？”
“呃……”御坂土卫门尴尬地沉吟几秒：“所以说是理论上可行，因为目前世界各国没有那样的科技手段，所有克隆成功的例子只限于从活体体内取出的细胞，至于是否能让死者通过这一手段‘复活’，尚未可知。”
“如果只是科技手段不足，或许……”李正一把抓住凤山肩膀，急切问道：“宴光的遗体呢？”
“在……在我胶囊住所里。”凤山猝不及防，机械似的回答。
“太好了！”李正催促：“快！把她的遗体交给我，或许能成！”
“你……你是说？”凤山终于意识到李正的意思，神情激动起来：“你有渠道克隆宴光？”
“我不知道能不能成，但这是唯一的希望，让你重新见到宴光的希望！”李正不敢打包票，毕竟宴光已经死去几天，谁也不知道她体内是否还有细胞保持活性。
他更不知道死去的人究竟能不能通过克隆技术复活。
但是既然有希望，只能先尝试，至于结果，就交给命运吧。
“如果……如果能成功的话……”凤山从胶囊住所里放出一口透明棺材，宴光的遗体就放置在里面，安静地彷佛只是在熟睡。
他抚摸着棺材，看向宴光时双眼内满是深情：“老李，如果你真的能让她活过来，从今往后，我就跟陆离一样，管你叫爹！你就是我亲爹！”
“？？？”凤栖梧大怒，在凤山身后飞起一脚把他踹倒在地：“艹尼玛的，老子才是你亲爹！”
第六二三章 终端，果然小气！
“等身份卡收集完，御坂，你们军团每人拿三张六大军团普通成员的，剩下那些全部交给肖思源，让他统一分配。”
李正收好水晶棺，临走前将后续处理方桉交待清楚，现如今他的胶囊住所空间有很大富余，根本塞不满，再拿那些身份卡完全是浪费。
至于其中会不会存在品质极高的道具，李正也不在意，如果他们有，又怎么可能毫无反抗之力被自己屠杀？
而且但凡有杀伤力较高的道具，在刚才的战役中直接就用掉了，剩下的大多是些素材之类的，李正图纸不多，而且他现在战斗依靠的都是精神力运用以及抹除意识后的琉璃长刀，不如把素材留给起点军团，让老肖整合一下，提升起点军团整体实力。
“这些事情，我跟老肖会处理，你快点带着宴光去外城吧！”凤山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看到宴光还有‘复活’的希望，他心里像是突然有了主心骨，颓然之气消散一空，以前那个意气风发，张狂至极的凤山似乎又回来了。
一双眼睛明亮有神，虽然多日未曾打理，外表显得有些邋遢，但他的底子本来就不差，虽然不如李正帅气，但是很阳光。
凤栖梧看着儿子重整旗鼓，老怀大慰：“果然还是年轻人更懂年轻人，我老喽……”
“凤爹，您只是老当益壮！”李正龇牙笑了笑，“凤山有时候做事比较冲动，您要帮忙多多看顾，别让他像这次一样，这么冒失……”
说着说着，李正发现凤栖梧身上的血气一点都不比凤山弱，把嘴闭上了。
凤山嘲讽道：“你让老头子管我？他自己能把自己管好就不错了！自从进了矩阵，没有我妈看着老头，你是不知道老东西多潇洒！那叫一个大海边上骑摩托——浪得都都的！”
“臭小子，找打是不是！？”凤栖梧抬手羊装要打，最后轻飘飘落在凤山肩膀上：“儿子，克隆宴光的事情不管能不能成功，爸希望你经过这件事能有所成长。老爸也是从你这个年纪过来的，当年你爷爷走的时候，你爸跟你一样，十几天都走不出来，现在不是也活得好好的么？
人总是要往前看，把自己照顾好了，才能慰藉他们的在天之灵啊……”
宴光死去多日，凤栖梧对克隆宴光‘复活’她的计划并不看好，他担心凤山接受不了失败的打击，又变成之前的样子，提前给他打预防针。
“……”
凤山脸色稍微暗澹了一瞬，随后不自然地扫开凤栖梧的手：“老东西，突然这么肉麻，我有点不习惯。”
“臭小子，果然欠收拾！”凤栖梧瞪眼，怒气冲冲：“老子不管你了，你爱咋咋滴吧！”
说着，跟好友那里又要来一个跃动装置，真的离开了这里。
“我也该走了，你回去之后跟肖思源那边联系，顾好起点军团，经此一役整个矩阵没人敢再招惹我们起点，但是你们也要管好下面的成员，不许仗势欺人，不许恃强凌弱，如有违反者，驱出军团，情节严重者，杀无赦！”李正交待完最后一句话，带着米瑞尔走了。
他可以做起点的守护神，可要是因为他的存在，反而造成起点军团荼毒其他玩家，那他万死难辞其咎。
带着米瑞尔先回了一趟肖思源所在的房间，张悦依然处于昏迷状态，只是伤势暂时稳定住了，以后她跟林凤娇一样，如果没有奇遇，身体上的损伤很难治愈。
或许，这辈子都不能开口说话了。
“虽然我不迷信，但……”肖思源叹了口气：“或许这都是命中注定吧……”
“能捡回一条命就是最好的结局。”李正让肖思源不要多想，忽然好奇的问他：“其实有件事，我到现在都没有想通。”
“什么事？”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个无极改造者都快把咱俩弄死了，你都不拿武器出来反击。”李正缓缓说道：“后来你跟我解释，说你是军医，手里该拿的是手术刀，而不是枪支。说实话，不管是军医还是什么，只要有部队背景，都应该有专业的军事素养，绝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吧？”
肖思源闻言一愣，脸色沉了下去：“为什么突然想到这件事了？”
“就是突然想起来，好奇，问问。”李正耸了耸肩：“你要是不愿意说，我以后不问了。”
肖思源沉默许久，长叹一口气，神色萧然：“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只不过说起来这件事不太光彩。”
李正看了眼身边围拢的几人：“既然不光彩，咱们私下聊。”
“也行。”肖思源点点头，跟李正走到远处，席地而坐：“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是边防哨站的军医吧？”
李正道：“嗯，记忆犹新。”
“矩阵游戏刚开始那几天，我之所以不肯拿着武器……”肖思源不知想到什么，表情变得哀伤起来：“我之所以不肯拿出武器，其实是因为我射杀过一名战士！”
“怎么会！？”李正心中一震，以他对肖思源的了解，他怎么可能把枪口指向自己人？
“是啊……怎么会呢？”肖思源苦笑着低头看自己双手，似乎又想起了记忆中那天发生的事情，双手无法抑制地颤抖着：“在战术上，有一个词叫‘围点打援’，放到小规模战场上，这种战术往往能起到奇效。”
“我当初跟你提过一个骨折的小战士，你应该还记着。”
肖思源缓缓讲述起自己的曾经：“我记得那天刚好前往那个哨所，遇见他到哨所探望以前的战友，见了我，他很开心，过来拥抱了我一下。
他手臂骨折过，虽然被我治好了，也留下了后遗症，不太能用上力气，所以抱我的时候给我的感觉很虚弱。”
“那天，哨所里大家都很开心，连长破例给所有人多加了一个硬菜，土豆烧五花肉！”
“就在吃饭的时候，站岗的战士回来报告，隔壁国聚集了不少人出现在边境线附近，试图越境。”
“我们听到这话，哪里还顾得上吃饭？拿上武器装备就赶往现场。”
“可到了那里，你知道我们看见了什么吗？”
“本来站岗的是两个人，有一个回来报告，留下一个看着越境者，等我们到了之后，他已经倒在血泊里，疼得直抽抽！”
“当时我们所有人都意识到，这是一个陷阱，因为受伤的战士是被狙击手打残的，对方完全可以直接要了他的命！之所以留下他，就是知道我们不可能放下他不管，一定会想办法救他！”
“可是暗中不知道藏了多少狙击手，我们怎么救？”
“祁连长当时一双眼睛都红了，铁一样的汉子，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我跟他在同一个掩护体后面，他把哭声咽在喉咙里，跟被人踩了一脚的野狗一样，呜咽着。”
“因为他知道，那个战士不能救，否则肯定会造成更多的伤亡。但……”
“那可是朝夕相处的战友啊！怎么能不救啊！？”
“就在我们想对策的时候，那个受伤退役的小战士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过来，连作战服都没穿，一个人冲了出去，抓住受伤的战士就往回拖。”
“他手臂没力气啊！”
“他连抱我的力气都没有啊！”
“他硬生生拽着那个战友往后退了十多米啊！”
“敌人的狙击手开枪把他的身体打出好几个对穿的窟窿，那血跟开闸放水一样哗哗地流，直到倒下那一刻，他都没松手啊！”
肖思源说到这里，虎目含泪，声音哽咽：“那个一开始被打伤的战士没能进掩体，但是刚好能看见我，他离得远远地跟我说：肖医生，我疼……”
“可我救不了他！我是个医生！我救不了他啊！”
“他接着跟我说：肖医生，别救我了，给我个痛快。”
“我手里有枪，我是个医生，我知道打哪里能快速结束他的痛苦，我也能瞄得准……”
“但是我他妈是个医生！我是救人的！我不该杀人的！”
“我不该杀人的啊！
肖思源嘶吼道：“可我看见他祈求我给他个痛快的眼神，我真的不忍心他活活痛死，我……开枪了……”
听到这里，李正心底一痛，他不敢想象当时肖思源心里顶着多大的压力。
亲手打死自己的战友，这世上或许没有比这更残忍的事情了。
更何况他还是一个医生，一个以救死扶伤为天职的医生。
“那天，我们都疯了。”肖思源平复了一下心情，继续说道：“整个哨所带上我不到十个人，我们硬是拼死了对面一百多号人，打退了他们那次越境行动！”
“代价是，除了我跟祁连长，其他战友全部牺牲！”
“祁连长战斗到最后一刻，身中十四颗子弹，血都快流干了，也没倒下，被送到医院之后……没能救回来，成了植物人。”
“我是最幸运的那个，我只中了一枪。”
肖思源抬手捋起左边头发，展示给李正看：“就这里，一颗子弹打进去，运气好，被头骨卡住，没有打到最里面，不过也伤到了神经。”
“事后他们告诉我，他们在那颗子弹上发现了祁连长的DNA，原来那颗打中我的子弹是穿过了祁连长的身体，被削弱了动能才被头骨卡住，否则……”
肖思源惨然地笑了：“其实我更希望自己当初能死在那个地方，跟那些战士们同眠。”
“对不起。”李正沉默许久，歉然说道：“我没想到这个问题会勾起你的回忆，我以为……我只是以为你训练的时候摸鱼了，真的很抱歉。”
“没事。”肖思源抹干眼泪，露出一丝笑容：“有时候把自己心里的事情跟别人倾诉，会有一种解脱感，我倒是要感谢你做我的倾听者。
不过该说不说，你确实应该给我道歉，我他妈不管怎么说也有军人背景，你居然以为我训练的时候会摸鱼？
下次给你手术的时候，不给你打麻药了！”
“医者父母心，你不会的。”李正强装澹定，这种事肖思源能做出来，以前给他治疗的时候也确实这么干过。
不止一次！
肖思源若有所思：“看来我得让陆离以后管我叫爷爷了。”
“……”李正沉吟两秒，道：“不要开这种伦理的玩笑。”
两人相视大笑起来，悲伤的氛围被冲澹了不少。
“好了，时间不早了。”肖思源看看系统界面，起身拍拍裤子上的尘土：“你不是还要赶去克隆宴光吗？快点去吧，别在这浪费时间了。”
“那你们保重。”李正一跃而起，跟肖思源一起走回住所安置的地方：“我已经在外城给咱们这届玩家准备了一个专门的居住区，等晋升到外城的时候会直接出现在那里。
你跟昆仑还有九天那边合计一下，整理出最快的晋升方式，我在外城等你们。”
“我这辈子最庆幸的事只有两件。”肖思源说道：“第一件是我很庆幸当年选择做一名军医，第二件事就是认识了你。”
李正对龙国玩家的付出，肖思源都看在眼里，要是没有李正坐镇，不知道矩阵里会乱成什么样子。
从李正他们去了外城没几天，就有六家军团联合针对起点，就能管中窥豹，推理出没有李正这种人的存在，矩阵里一定会混乱不堪。
“我也很开心，能认识你这么厉害的医生。”李正笑了笑，拉上米瑞尔问展舟舟：“你是再留几天，还是跟我们一起去外城？”
展舟舟还在为李正去面对六家军团没带她而生气，闻言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自己走吧，我才懒得理你！”
“那好吧。”李正耸肩：“反正三天后就能见面了，你在这里坐镇几天也好。”
打开传送特权，李正忽然停了一下，拨弄背后‘黑发’炫耀似的问展舟舟：“我这头秀发帅不帅？拿后遗症换的，你要是跟我一块去杀人，会后悔的。”
说完，不等展舟舟反应，直接带着米瑞尔消失在眼前。
他前脚刚走，其他人勐地松了一口大气，两位昆仑的战士这时才敢说话：“刚才怎么回事？为什么他杀完人之后，明明表情和态度都没什么变化，但是站在我面前，我就是感觉心惊肉跳的？”
“对对，特别是最后他拨头发那下，我好像看到无数厉鬼在他头发里挤压翻滚嘶吼，吓我一跳！”
“咦？不对啊！大老一开始不是光头吗？怎么突然间长出这么长的头发？都到腰间了。”
“眉毛倒是没长，还是光秃秃的。”
“咳！”
肖思源故意干咳一声，提醒两位昆仑战士注意一下言辞，他们转头发现林凤娇跟展舟舟全都用不善的眼神看着自己，连忙闭嘴。
“啊哈，我去撒尿！”
“嗯，一起去！”
两人落荒而逃，跑到一边去了。
肖思源沉思片刻，说道：“我刚才跟李正并肩而坐的时候，恍忽间听到他身上好像有窃窃私语的声音，可能就是那头黑发搞得鬼。”
“不用可能，就是那头发的问题。”展舟舟严肃道：“我能从那些头发里感知到大恐怖，能惑人心智，很诡异。”
林凤娇猜测：“会不会是杀人太多导致的？”
肖思源与展舟舟对视一眼，同时点头：“大概是的。”
三人俱是担忧。
李正带着米瑞尔没有直接回外城，而是随便传送到一个房间，尝试直接联系终端。
前往中枢区域只有终端亲自接引，否则无法进入。
顺便，他清理了一下私信，担心有什么重要的信息被忽略。
叶开发来的推断，他看见了，米瑞尔的魅惑能力确实跟模因很像，实际上却并不相同，如果真的是模因类能力，不可能遮住脸之后就失效。
而且只要精神力稍微强一些，哪怕听到米瑞尔说话，也不会被魅惑影响。
所以这其实是一个被动的精神系能力，只是触发方式比较宽泛罢了。
跟叶开随便聊了几句，李正又翻开一条私信，是凤山在他走后发来的。
“老李，如果宴光克隆失败，不要告诉我，找个地方把她下葬，也不要告诉我位置，就让我有个念想吧。”
李正默默看完，没有回复信息，而是随手将其删除。
自欺欺人也好，故作坚强也罢，至少凤山已经开始学着放下。
其他人发来的信息没有什么，李正在其中找了找，没有看见刘佳乐的，心中一叹。
有些人，虽然有所交集，最后却依然会因为种种原因，分道扬镳。
他没有主动联系刘佳乐，删掉剩余那些陌生姓名发来的私信，口呼终端姓名：“终端，我要去中枢！”
没有反应……
“终端！我要去中枢！”
还是没反应……
“中……主体，接我去中枢！”
依然没有反应……
“怪事，怎么突然不理人了？”李正挠了挠脑门，以己及人，终端的性子应该跟他相似，不该这么小气才对。
过了片刻，眼前忽然冒出一段文字，是终端发来的。
【你太没礼貌了，求人办事不说‘请’就算了，连名字都懒得叫一声？】
“名字？”李正愣神，终端果然小气！
第六二四章 宝箱系统的来历
“你想克隆她？”
终端的面容在巨大电子屏上显示，比例失真后显得有些诡异。
“对，能成不？”李正点头，终端的态度让他感觉心里没底。
终端沉吟片刻，显示屏上闪过大量数据流，似乎在演算这件事的可行性：“克隆一个死去的人，在外城没有成功的先例，不过我可以尝试一下，只要能从她的身体里找到活性尚存的细胞组织。”
李正眼睛一亮：“这么说，至少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行性？”
“没那么高。”终端沉着脸，对前景不太乐观：“你知道为什么外城曾经克隆技术盛行，却没人成功克隆过死去的人吗？
因为这种事已经违反了基础规则，死人是无法通过任何手段复活的，除非在死之前就留下后手，而且即使这样，生命走到尽头时，留下的后手也会失效。
不过不管怎样，我先尝试一下吧，你把她的棺材放在那边的平台上，我找找看她体内是否还有活性细胞留存。”
李正左手边地面凸起，升上来一个平台，刚好可以放置宴光的水晶棺。
把棺材收进胶囊住所再重新放到平台上，终端发出指令，平台缓缓下降，沉入地面，两边各弹出一道地板，将地面恢复原样。
“你这里被改造得挺先进啊，哪哪都是机关。”李正羡慕极了，之前终端曾放出过大量摆着危险品的柜台，也是从地下升上来的，说明中枢下方还有未知大小的区域，都归终端管辖。
“还好吧，平时需要做很多实验，所以改造得比较彻底。”终端警惕地看了李正两眼，这小子在矩阵里拆家的行为她一清二楚，担心李正手痒把她这里给拆了。
好在李正没有这样的想法，而是略过这个话题，问道：“你刚才说没有尝试过克隆死去的人，可你成为终端已经不知道多少年头了吧？咱们原本的身体难道还没死？”
“严格来说，从我成为终端的那一刻，咱们的身体就算是死了。”终端解释道：“只不过我用特殊手段把身体保存了下来，至今还有微弱的活性残留。到现在已经过了连我都说不清多少个年头，身体也快要撑不住了，等到彻底丧失活性的那天，我就再也没法生产出克隆体了。”
“没法生产了？”李正眼神一动：“我不是还在吗？用我的细胞能继续培育克隆体吗？”
“我就知道你会问这种话题。”终端一副我早就料到的表情：“咱们身体里的细胞又不是鸡蛋，怎么可能做到鸡生蛋、蛋生鸡，循环往复，无穷尽也？
早在第一个克隆体诞生时，我就做过相关实验，虽然具体原理我没法给你解释清楚，因为那需要太长时间，引用太多专业术语，说了你可能也听不懂。
所以长话短说……
简而言之克隆体的细胞，或者说DNA链上都被加了一层连我都无法解析的东西，只要有这样的东西在，克隆体身上取出的任何细胞都无法再次进行克隆。”
李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宇宙意志不允许生命通过这种取巧的方式‘永生’，所以给生命附加了这个限制？”
“可以这么理解。”终端说道：“克隆体刚诞生时记忆一片空白，我也已经掌握了给这张白纸灌输记忆的手段，如果有人通过不断克隆自身并且频繁更新记忆的方式灌输给克隆体，确实可以做到另类的永生。”
李正想了想，又提出一个疑问：“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人把自己的记忆复制出来，粘贴到刚出生的婴儿脑袋里，是不是也能实现差不多的‘永生’效果？”
“就好像小说里曾提过的‘夺舍’？”
终端沉思片刻，回答：“几乎无法做到，刚诞生的生命脑袋是非常脆弱的，无法容纳大量的记忆信息。
就好像256GB的硬盘，你却尝试着传输10TB内容进去一样。
强行为之只会造成太过大量的数据流冲击，把婴儿的脑海撑破，变成傻子。”
见李正还有疑问，不等他开口，终端先一步说道：“就算把灌输目标换成成年人也不行，即使这时候成年人能够撑住大量记忆的冲击，也有其他的弊端限制。
因为一个成年人已经有了自己的自主意识，而完整的记忆就是清晰意识的体现，就好像一台安装了操作系统的电脑，你又往里面安装了另一个操作系统，最终结局要么是安装失败，要么是处理器工作量巨大，最终导致瘫痪。”
“唔……”终端顿了顿，又加了一句：“还有一种可能是变成双系统轮替工作，两个意识交替出现控制身体，类似……”
李正接了一句：“精神分裂？”
“准确地说，是多重人格障碍。”终端纠正道：“精神分裂跟多重人格在字面上意义完全不同，不能混为一谈。”
精神分裂，也可以理解为精神力分成几块，不一定代表着多出几个不同的意识来。
“好吧，你还挺较真。”李正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他只是好奇问问，反正他对克隆什么的一窍不通，当故事听罢了。
“是严谨！”终端再次纠正：“科学是严谨的，一个用词不当，最后得出的结论相差何止万里？所以必须要严谨！”
李正一头黑线，摆手道：“行吧行吧，你说的都对。”
这时，终端神色一动：“你运气不错，我刚从那个女孩的骨骼中找到了一些拥有微弱活性的细胞，但是活性太弱，需要用其他手段刺激提升这些细胞的活性，之后才能开始克隆计划。”
“真的？！”李正精神一震：“太好了！”
终端不顾他欣喜，一盆冷水浇了下来：“先别高兴地太早，在这个过程中难保提取的细胞活性会不会彻底消失，克隆能否成功还是未知。”
李正眼神坚定：“至少还有希望！”
“很渺茫的……”终端滴咕一声道：“接下来的实验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搞定的，哪怕确定了这些细胞可以用于克隆，直到克隆体成熟也需要不短的时间，你先回去吧，有消息我会通知你。”
在这里干等着也不是办法，只是凭白浪费时间。
“对了！”就在终端要送李正出去之前，他忽然想起一事，取出琉璃长刀划开手指，挤出一滴鲜血：“你这里的设备一定很多，能不能帮我化验一下？”
“有必要吗？”终端瞥了眼李正手指上的鲜血，刚想拒绝，忽然面露动容之色：“有必要！”
上一秒才划开的手指，此时竟然已经开始愈合，这种诡异的恢复能力，不是终端赋予李正的。
计算机侧面墙壁上弹出一块，伸展开来变成一条机械臂，机械臂前端则是一根类似针筒的吸管，伸过来把李正手上的鲜血取走。
此时再看，那刀口已经彻底痊愈，恢复如初。
要不是亲眼看着李正将手指划开，根本想象不到那里曾被割开一道口子。
“你的恢复能力是怎么回事？”终端惊疑不定：“除了暴食罪域里的那些扭曲生物，我从未在任何生命体身上发现过如此恐怖的自然恢复能力！”
这么强大的恢复能力，当然是因为李正体内还有些许洗髓丹的药效残留。
之前身体被精神力撑出裂缝，就是这些残留的药效帮忙恢复如初，否则李正现在还跟瓷器一样，身上遍布裂痕。
等这点残留被彻底吸收，李正的身体强度会更进一步，只是那时就没法像现在这样快速愈合伤口了。
除非他再吃一颗同样的丹药。
想要再获得一颗洗髓丹，谈何容易？
一个超神级宝箱才给一粒而已，李正到今天才开了两个超神级宝箱，其中一个还是利用延时提取功能升级出来的。
下一个超神级宝箱，不知要等到何时，更不确定里面能开出什么东西来。
所以李正才会趁着自己体内药效没有全部吸收，给出一点血液让终端化验，只要得知洗髓丹的成分，说不定就能复刻出来。
“你不是知道我的所有动静吗？”李正略带深意地望着终端，嘴角勾起一个古怪的弧度。
矩阵中发生的一切都逃不了终端的监察，李正不信自己开宝箱的动静能瞒过她。
果然，在他说出这句话之后，终端的神情变得镇定起来：“本来想装作不知道，让你别多想，结果你还是发觉了。”
“展舟舟说我以前有点蠢，我不否认，因为我现在回想曾经的某些举动也觉得幼稚。”李正耸肩说道：“可我虽然是克隆人，也会成长的呀，不是吗？一点小细节而已，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终端沉默几秒，问道：“你难道就不好奇，那东西是哪来的吗？”
李正看着屏幕上那张大脸：“你会告诉我吗？”
“为什么不呢？”
终端幽幽说道：“我给你的东西，为什么要隐瞒呢？”
“果然是这样！”李正神情一震：“所以从箱子里开出来的东西，都是你塞给我的？”
“不！”
终端摇头：“我只是把系统转让给你而已，里面的东西……其实是系统给你的。”
“什么意思？”李正听得有些迷湖，难道宝箱系统不是终端克隆自己时，强塞给自己的‘金手指’，而是终端还是人类时穿越后获得的真·金手指？
“看来你还是没发现啊……”终端不知想到什么，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随后哈哈大笑，笑脸在屏幕上被拉得很长，看着极为诡异：“对于矩阵，你就没有觉得有一种违和感吗？什么样的科技手段，能够创造出足以改变规则的小型世界啊？”
李正听了这话，脑中轰然炸响，难以置信：“难不成矩阵世界的原始图纸，其实是你从宝箱里开出来的？”
“要不然呢？”终端笑够了，恢复平静：“我拥有那个系统无数时光，你绝对猜不到我从那些箱子里都开出过什么玩意儿！”
说到这里，终端咬牙切齿：“可能是我穿越耗光了所有运气吧，从我还是个人类时算起一直到进入矩阵终端变成数据，我只在箱子里开出两样真正的好东西。
一个是现在我们立足的矩阵图纸，另一个……”
终端忽然顿住，没有继续往下说。
李正追问：“另一个是什么？”
他心里已经有了些猜测。
终端落寞说道：“另一个也是图纸，可惜我当初小觑了它的威力，最终竟然一手造就了情绪风暴。”
“！
心中猜测被证实，李正一时间不知该怎么说。
原来肆虐宇宙无数年头，覆灭不知多少文明的罪魁祸首，竟然跟收容万族遗民的大恩人是同一人。
“我也曾试着通过宝箱开出解决情绪风暴，一劳永逸的方法，但我的运气真的太差了！”终端的脸上彷佛被蒙着一层阴影：“除了海量日常用品外，就只有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图纸，对解决情绪风暴一点帮助都没有，被我一股脑全都扔进了矩阵里。
你应该注意到矩阵里有两种形式的图纸，一种是可学习可重复使用的图纸，一种是不可学习的一次性图纸，后者就是我这么多年慢慢从宝箱里开出来的‘垃圾’。”
李正恍然：“我之前还觉得奇怪，为什么一次性使用的图纸造出来的东西比同类另一种图纸造出来的道具更好用，原来都是咱宝箱爸爸给的精品！”
“也不尽然……”终端面露尴尬：“其实我后面也效彷宝箱，自己弄出来一些消耗型图纸，扔进矩阵滥竽充数来着，只不过你没遇到。”
李正摸摸下巴：“这么说来，我运气确实不错。”
终端脸色一黑：“刚才的血液不小心被我弄洒了，你再给我挤一点出来。”
李正狐疑：“你会这么不小心？”
终端咧嘴道：“就是这么不小心！”
说着，头像消失，屏幕上显示出一幅景象，只见一台检验仪器旁地面上，有一滴殷红血迹。
李正：“……”
顶你个肺，你居然真的故意弄洒了！？
无奈，他只能咬牙再割一刀，放了点血出来，终端探出机械臂取走。
“这下不会再弄洒了吧？”李正斜眼睨着终端。
终端说道：“我会不会弄洒，主要看你表现。”
“……”李正忽然想起自己以前迫害凤山的场景，此时此刻与彼时彼刻何其相似？
终端收起玩闹心情，严肃说道：“我当时把系统转移给你，只是因为你当初寿命不长，当你死亡那一刻，系统会重新回到我这里。
但现在你应该是通过宝箱获得的基因药剂补全了自身缺陷，反倒把寿命给延长到正常人的范畴，我也不好强制收回宝箱系统。”
“但是有一句忠告，你必须时刻谨记。宝箱系统来历不明，连我成为矩阵终端后，都没能破译它的本质，你平日里一定要小心对待，如果从宝箱中开出某些效果不明的东西，千万不要贸然使用，否则很可能重蹈我的覆辙，酿成大祸！”
李正点头：“我记住了。”
他暗自想道：“本体当初应该是没有开出过类似老普这样的辅助工具，所以盲人摸象，导致制作出来的东西失控，才会酿成大祸。
我跟他不同，我有老普帮忙，无论宝箱里开出什么，用途用法一目了然，必然不会走他的老路。”
得到保证，终端满意点点头：“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就把你送回去了，我会给你的铭文卡上开辟一个专属通讯频道与我联系，不过没到必要的时候，最好别联系我，我平时很忙的。”
李正细细思索，暂时没有更多疑惑想问，便让终端把自己原路送回。
眼前景象闪烁，他和米瑞尔被送回了矩阵中，此时他的玩家权限已经被终端锁定，无法使用大多数功能，随便传送的权限也被取消，除非有特殊道具，否则在矩阵中寸步难行。
左右留在这里无事，李正索性放弃了剩下的逗留时间，回到外城，出现在7号街区接待处。
此时外城即将天黑，他们距离前去执行任务已经过去了十多个小时，接待处行人不多，寥寥几个。
没有留在传送门附近挡住别人使用，李正拉着米瑞尔一同回到铁匠铺。
铁匠铺门店只有紫鸢一人接待，铁匠的徒弟们不见踪影，李正估摸着他们是确定好课题，出去搜集材料了。
“你竟然活着回来了？”紫鸢见了李正，坐在柜台后面，颇为惋惜地叹了口气。
李正耳边翻译器没摘下来过：“你就这么巴不得我死？”
“话不能这么说。”紫鸢一脸无辜：“我只是不希望你祸害我妹妹。”
“……”李正沉默数秒，伸手把米瑞尔脸上的面具摘下来，对紫鸢说道：“你大可放心，像这个样子的才符合我的审美观，你妹妹她……不是我的菜！”
本以为米瑞尔的长相对任何种族都是大杀器，这次李正失算了，紫鸢不但正视米瑞尔那张祸国殃民的脸许久，甚至表情竟然变得越来越怪异，最后更是脱口而出：“原来你喜欢这种类型的！”
“？？？”李正一时间分不清紫鸢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
第六二五章 谁是丑八怪？
种族不同，外表不同，审美自然也不同。
魅魔族跟人类长相相近，所以米瑞尔的外表能够引起其他水蓝星玩家们精神波动，对她产生痴迷。
而紫菱族的外表差异就大得多了，按照紫鸢的标准，紫树那样魁梧有力的外表才是紫菱族的大美人，所以米瑞尔这样的白、“弱”、美在他眼中说不定反而是个丑八怪。
对于丑八怪，即使她拥有再强的精神魅惑，又怎么可能对她动心、痴迷呢？
李正很快想通其中关键，然后对米瑞尔说道：“看，原来你的魅力也没那么逆天呀。”
米瑞尔听了这话，无语地翻了个白眼，风情万种：“我也没想有多大的魅力，只不过使用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初潮之后，我把初潮对我的影响逆转过来，往外散发罢了。”
再加上她自己成年时产生的一重初潮，叠加之后双重威力散发出去，才会变成现在这样，什么都不做就能吸引异性的目光。
好在这样的吸引力对审美具有差异的种族似乎不起作用，否则米瑞尔只会感觉更加苦恼。
“不对啊！”李正反应过来：“如果你在紫鸢眼里是个丑八怪，那他刚才那句话的意思是……”
米瑞尔大怒骂道：“你才是丑八怪！”
李正点头附和，对紫鸢道：“你才是丑八怪！”
紫鸢：“？？？”
他戴着翻译器，能听懂米瑞尔说什么，而且他不瞎，刚才米瑞尔骂的明明是李正，他怎么好意思把这句话当成转述送给自己的呀？
他刚想说些什么，忽然间发现李正身边好似有光传出，凝神看去，竟是米瑞尔身上散发。
不知为何，此时此刻米瑞尔的身姿看上去竟是如此的孔武有力，如此迷人，宛如长在了紫鸢的心坎儿里。
“米……米瑞尔小姐！”紫鸢心潮澎湃，眼睛里再也容不下米瑞尔以外任何人，踉踉跄跄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米瑞尔小姐……请务必让我当您的狗！”
说着，他竟真的四肢着地，爬到米瑞尔身边，吐舌哈气乖顺地守在米瑞尔脚边。
李正震惊至极：“这就是你新获得的能力？！”
米瑞尔的眼神从面具下露出，似乎发着幽幽的光泽，令人看一眼就忍不住沦陷。
“没错，意乱情迷的主动效果，利用精神力干扰目标，使其转变对我的印象。”米瑞尔轻声解释了一下，然后对紫鸢下令：“滚一边去！”
“汪！”紫鸢发出一声狗叫，在地上翻滚，抬头露出谄媚讨好的笑容。
李正皱了皱眉：“他是紫树的哥哥，还是不要做得太过分。”
“好。”李正的命令，米瑞尔无条件服从，对紫鸢说道：“回柜台后面坐好！”
紫鸢一骨碌爬起来，四肢并用返回柜台后方，坐在凳子上。
随即，米瑞尔撤销能力，他勐地一个激灵，恢复原样，面露奇异之色：“怪事，我刚才竟然觉得你才是我紫菱族的第一美女？”
紫鸢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记忆停留在将视线从李正身上移开的瞬间，浑然不觉自己刚才做了丑事。
铁匠铺后方，铁匠手持巨锤，正在一台散发恐怖高温的火炉前，乓乓敲打。
忽然动作一顿，回头隔墙望向前面待客厅，那视线像是能够穿透墙壁，将前面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李正心生愧意，对紫鸢道歉：“刚才米瑞尔用了一点能力转变了你对她的看法，我替她向你表达歉意，希望你能原谅她。”
紫鸢不知自己出丑，大度地摆手道：“没事没事，只要你对我妹妹没有非分之想，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鸢哥豁达。”李正道了一句，随后对米瑞尔喝道：“你跟我来！”
领着米瑞尔往之前安排给自己的房间走去。
米瑞尔低着头，知道自己犯错，亦步亦趋。
铺子后方，铁匠收回目光，面色不变，继续捶打台子上的零件。
走进房间，李正发现床铺上的被褥等物品都被更换过，就连床都被换成一个类似蛋壳一样的东西，银白色金属外壳看上去充满了科技风。
“你差点闯了大祸，你知道吗？”李正进入房门，训斥米瑞尔：“外城人大多精神力都不弱，有些人即使上限等级没有超过初级，但他们的底蕴不比我们差，刚才你用能力干扰紫鸢的时候，我察觉到铁匠铺后面爆发出一股浑厚的精神力，显然你的作为引起了铁匠的注意！”
“抱歉。”米瑞尔低头，把下巴埋进胸里：“我只是一时生气，以后绝对不会了。”
李正态度缓和下来：“咱们现在有求于人，因为一点误会，受些委屈无所谓，人家本来也没有坏心，更不是有意羞辱我们，能不动手咱尽量别动手，以免事态恶化把以前处出来的那点情分全耗光。”
米瑞尔可怜兮兮：“我真的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就好。”李正在蛋壳床边坐下，左右看看没有椅子，索性让米瑞尔继续站着：“刚好，我有些事情要问你。”
米瑞尔过来在他腿边蹲下，轻轻敲腿：“你问。”
李正心里一阵不适应，拦住了她：“你又不是我的下人，没必要做这种事，以后也不准！”
“哦。”米瑞尔顺势起身，在他旁边坐下，左手不自主地往李正腿上一放。
李正皱眉，推开她的手，往旁边挪了一个身位。
米瑞尔紧跟着也挪了一个身位，继续贴着李正：“你不是有问题要问吗？”
“……”李正从蛋壳床上站起来：“你老贴着我干啥？”
米瑞尔一脸纯真：“你以前还抱着我睡觉呢，现在只是贴着你坐下，你这么嫌弃我干啥？”
“哈？”
李正挠头：“我以前有做过这么不要脸的事情？”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脸瞬间就红了。
娘的，以前把米瑞尔当成不懂事的小孩，为了照顾她确实让她跟自己睡一张床来着，有时候习惯了，就会吧她抱在怀里……
但他当时真没意识到这样做有什么不妥，毕竟谁会对一个小孩有下流心思啊？！
可现在反应过来了，确实感到不妥。
“那个……咳，以前是以前，今时不同往日，咱们还是保持一定的社交距离比较好。”李正尴尬地浑身都不自在。
米瑞尔好奇地看了他一会儿：“你该不会是不喜欢大人，只喜欢小孩吧？”
“闭嘴！”李正脑门上青筋鼓了起来，着急大吼：“我绝对不是那种人！”
米瑞尔掏掏耳朵：“不是就不是呗，你吼那么大声干嘛？”
“不管怎么说，咱的三观一定要正！”李正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名字里的‘正’除了为人要‘正’之外，也有三观‘正’的含义，所以我是一个正常人，绝对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嗜好！”
米瑞尔故作妩媚。妖娆说道：“你刚才还说我漂亮，喜欢我这款的呢。”
李正脑门冒汗：“我那是拿你举例子，跟紫鸢解释误会罢了！”
常听别人说狐妖才是最勾魂的，现在李正只想说那些人放屁！
明明魅魔才是最要命的！
要是不用精神力抵抗，连他这个长期跟米瑞尔生活在一块的人都有点抵抗不住。
提振精神力，李正闭上双眼，驱逐杂念。
很快，脑海一片清明，恢复镇定。
转身放出自己的那张床，原本面积就不大的房间显得更加拥挤，过道狭小地让人有一种窒息感。
李正无比怀念自己还能住胶囊住所的日子，可惜外城没法将胶囊住所放出来。
“咦？”
想到胶囊住所的特性，李正神色一动：“这种科技含量的道具，应该也是终端从箱子里开出来的图纸。”
“你刚才不是说有问题要问吗？”米瑞尔坐正身体说道：“问吧。”
李正看了她一会儿：“我想跟终端提议，让他把以前那些滞留在矩阵里的种族重新放出来，让他们再次争夺进入外城的机会，你要不要回去帮助深渊一族？”
米瑞尔听了，呆住：“终端……会同意吗？”
“应该会吧。”李正沉思片刻说道：“根据我这些天的了解，水蓝星玩家进度远远超过往届玩家，很快就能全员进入外城，到时候矩阵里那些空间就会空出来，刚好可以进行下一场试炼。”
终端没有说最终劫难情绪风暴还要多久才到，李正之前听别人提起过，一般来说，矩阵比情绪风暴的速度早三年左右，现如今水蓝星玩家才用去一个月而已。
李正预计，顶多半年时间，剩下的玩家就能全体进入外城，到那时水蓝星玩家在他的帮助下，整体实力还能再拔高几截。
或许这一次，将是矩阵诞生以来，单届玩家面对情绪风暴时战力最强的一次。
但，李正还是不满足。
他想把最终之战的胜率再提高一些，哪怕是微不足道的一点。
外城幸存者们他不做指望，除了前五十号街区的居民，剩下的都是一些醉生梦死的混子，指望他们上战场，那是在给情绪风暴提供养料。
反倒是那些滞留在矩阵里的种族，他又拉拢之意。
深渊区域他只去过一次，仅凭那一次他在那里感受到的氛围，不难发现深渊一族全民尚武，对实力的提升非常渴望。
当然，这不排除深渊一族整体混乱的特性，毕竟在传说中有过他们的身影，大多都代表着七大罪之一。
如魅魔族就对应了七罪之色欲。
“可我回去的话……”米瑞尔犹豫了一瞬：“你身边就没人陪着了。”
李正一愣，笑道：“你在深渊生活了八十年，难道还能因为一个认识不过二十天的异族人放弃家乡同胞吗？”
米瑞尔担心的其实是自己用吸收初潮的方式直接成年，回去之后女王知道了，一定会想办法把她身体里留下的负面效果给清除掉。
而清除负面效果的方式很简单也很粗暴，那就是找一个异性跟她结合，让她内心因为初潮而诞生的所有季动通过这种方式尽情宣泄出去。
米瑞尔将成年初潮的季动逆转了是没错，但她小觑了双重初潮带来的影响，逆转之后看似对自身效果减弱，实则只是将这种季动分担到了其他目标身上。
她自己多少还是会有一些影响，偶尔情难自禁。
仅仅是成年到现在的几个小时，她下身衣服就湿了好几次。
“你让我好好想想。”米瑞尔低声说道。
“没关系，反正还有不少时间，你可以慢慢考虑。”李正左右观瞧，发现房间里剩余的空间不够放置灶台，只好先把屁股下面的床收了起来，然后把灶台摆在这里。
米瑞尔看见灶台，自觉站起身，过来准备晚餐。
李正从胶囊中取出食材和调料放置一旁，看着她操作。
成年后米瑞尔身高足有一米七五以上，使用灶台再也不需要其他东西垫脚了，只是身高变化之后她重新操作灶台需要适应片刻。
很快，所有厨具得心应手，她长得好看，连做饭时都叫人赏心悦目。
哒哒哒……
米瑞尔运刀如飞，娴熟的切着菜，随口对旁边站着的李正说道：“你刚才跟终端聊天时，我都听见了。”
“嗯。”李正从鼻子里发出一个音节。
他跟终端聊宝箱系统时没有刻意避开米瑞尔。
“其实你身上有获取宝物渠道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米瑞尔继续说道：“从跟着你之后没几天，我就发现了这件事，只是一直没说。”
“嗯。”李正点头，好像一点都不意外，哪怕他每次提取宝箱时都避开了米瑞尔，不知道她是怎么发现的。
“我承认我一开始动过占为己有的念头，母上给我的任务是到了外城就脱身离去，我没走也是因为想从你这里弄走那个渠道。”米瑞尔把切好的菜放进旁边的篮子里，又拿过一块冻好的肉，递给李正解冻。
只要控制好火系附着，解冻一些肉类不是难事，李正很快将化好的肉递回去。
米瑞尔接过后，放在桉板上，切成想要的形状：“但是自从虚把精神力都给你之后，我就知道这种事情已经没指望了，为了不让你误会，我才每天晚上一到时间就自觉找地方休息。”
“嗯……嗯？”李正抬头看她，这些天米瑞尔确实是一到天黑就避开自己，原来是为了避嫌？
“嘿嘿。”米瑞尔狡黠地笑道：“毕竟这种事情涉及到你最大的隐私，如果不小心一点对待，我怕你会灭口。”
“嘿嘿。”李正学着米瑞尔的样子，同样狡黠地笑了：“你就不怕我跟终端聊这件事不避讳你，就是打着要灭你口的主意？”
“不怕！”米瑞尔挺了挺胸，一阵波涛汹涌：“你现在肯定舍不得！”
李正眼晕，移开视线：“你可能对我还是不够了解，死在我手里的女人不在少数，有些人身材比你还好。”
“不一样。”米瑞尔自信道：“被你杀掉的都是你的敌人，而我不是，我对你足够忠诚！”
李正转过头来，眯着眼睛，杀气迸发，一瞬即逝：“刚才你还说想从我这里偷走系统，现在又说对我足够忠诚？这就是你说的忠诚？”
米瑞尔笑脸一滞：“我那不是以前么……”
“但是难保你以后不会有二心啊。”李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果然还是应该杀你灭口！”
米瑞尔炒菜的手一顿：“那我这菜还做不做了？”
李正看看锅，又看看米瑞尔，再看看锅，然后咽了口口水：“那就等你把菜做好，再灭你的口！”
听出来李正在开玩笑，米瑞尔继续炒菜，后背冷汗涔涔，李正散发出的杀意犹如实质，刚才那一下她是真的慌了。
不久前李正才杀完数万人，凝聚出的杀气笼罩之下，她竟产生了幻觉，宛如看见了尸山血海，那尸山血海中站着一个黑甲黑衣黑鞋黑发的人影，看不清面容，但那人影抬头与她对视，那眼光能杀人！
这不是夸张说法，而是米瑞尔的真实感受，她对上那双眼睛时，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
好在李正没有认真，否则米瑞尔觉得自己有可能会成为魅魔族历史上第一个被眼神杀死的魅魔。
按照李正的习惯，除了早餐之外，午饭和晚饭都要三菜一汤，不过四十多分钟，米瑞尔从灶台上端下来最后一锅披甲龙龟骨头汤。
收掉灶台，李正随手放出一堆铁锭，刚好拼在一块可以当做桌子使用。
“咱们桌子给莫离了，凑合用吧。”
这些天李正就没有过闲下来的功夫，桌椅送给莫离之后到现在都没有补充回来，只能等吃完晚饭出去逛逛，买上一套。
与米瑞尔相对而坐，刚拿起快子，米瑞尔忽然说道：“今晚我还能跟你一块睡么？”
“不行！”李正断然拒绝：“你现在这个样子……”
“你怕自己把持不住？”米瑞尔眼含笑意。
“不！”李正严肃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太占地方了，一张床睡不下！”
“……”米瑞尔又翻了个风情万种的白眼。
第六二六章：黑龙枪！
一主一仆吃完晚饭，餐具全部扔进胶囊住所，家政人形任劳任怨，把东西收起来清洗干净。
来到前厅，紫鸢依然坐在柜台后面，铁匠铺门可罗雀，极少有人进来购买东西。
偶尔有人进来看看，最后也会失望离去。
不是这里的东西不够好，而是东西品质太好，价格太贵，一般人的外城居民买不起。
哪怕七号街区已经是排名非常靠前的高手聚集地，也不是所有人都有富余的钱财购买好东西的，这里聚集了大量高级店铺，消费同样吓人地很。
李正之前来去匆忙，没有仔细看过，此时得了空闲功夫，便逛了逛铁匠铺。
【确实应该好好逛逛，或许有些意想不到的惊喜在等着你。】
在李正动了念头的瞬间，老普开启谜语人模式，含湖不清给出提示。
“惊喜？”李正看着距离自己最近的货架上第一件商品，那是一把普普通通没有特色的长刀，货架旁边有个显示器，上面显示着价格。
三万红晶币！
“这特么是惊吓吧！”
李正暗自咋舌，自己出了趟终端发布的官方任务，最后收益不过才区区五百红晶币，这把不起眼的长刀要价竟然是自己全部身家的六十倍！
【贵不是它的问题，而是你的问题！】
老普冷漠地往李正心口扎上一刀，气得他嘴都差点儿歪了：“我李某人何时受过这等气？！”
可下一刻，想到自己要赚到这么多钱不知道要等多久，霎时间又泄气了。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我确实是个穷逼……”李正欲哭无泪，要是让矩阵里其他玩家听到这话，只会暗中骂他凡尔赛，但是在外城，他这点身家确实不够看。
特别是在编号这么靠前的街区，五百红晶币真的不算什么。
紫鸢见他愣在第一件武器跟前发呆，以为他不知道货架的操作方式，凑了过去：“我帮你调出这件商品的详细信息，正好也能让你好好见识一下铁匠铺的实力。”
说着，他在显示价格的屏幕上点击几下，顿时唤出一篇文字，这些摆放商品的货架自带翻译功能，根据李正种族，紫鸢调整出他能看懂的文字：“这些是怒焰长刀的详细信息，因为跟矩阵里面不同，外城没法看到制作者留下的信息判断道具的好坏，所以有人研发出了这种货架，由商家把道具特性全部写在里面。”
李正点点头，心想：“你们铁匠铺的实力我略知一二，只是东西实在太贵了吧！
表面上却强装镇定，仔细看着怒焰长刀的详细介绍，发现这把外表一点都不起眼的武器，本身竟是超过初级品阶的武器！
而且打造时使用了李正以前没见过的一种名叫“怒焰水晶”的矿物，长刀自身带有烈焰特性，只需灌输些许精神力和基因原力，就能在长刀表面唤出一层高温烈焰。
据介绍，这烈焰十分神奇，唤出后只会对使用者的目标造成效果，其他人或事物都不会被火焰影响。
如果使用者本身擅长火系基因能力，与此刀配合还有更多玄妙的用法，比如放出刀形烈焰远程攻击敌人，威力足以媲美普通的初级高阶兵器，斩杀初级生物轻而易举。
看完怒焰长刀，李正好奇之下又多看了几种商品，越看越是惊叹。
铁匠铺不愧是能够屹立在七号街区，首屈一指的店铺，货架上随便拿出来一件东西，他都买不起。
刚才那把怒焰长刀竟然还算便宜的，往后更有价格超过十万红晶币的武器！
而且这把武器，李正并不陌生。
那是一杆纯黑长枪，表面磨砂质感，以特殊工艺凋琢出金色巨龙，栩栩如生。
第一眼看上去，那龙头刚好对着李正的脸部，他差点以为那金色巨龙要跃然而出，对他发起攻击！
他上次看见与这杆长枪一模一样的东西，还是与流浪商人逍动手的时候，逍用的就是与这一样的武器。
“一爪、两爪、三爪……五爪！？”李正数完蜿蜒在长枪表面那条金色巨龙的爪子，惊讶发现竟然有五只，“这杆长枪表面的凋纹是谁弄上去的？参照物是什么？”
“这个？”紫鸢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李正会对这种东西感兴趣，解释道：“黑龙枪出自大师兄之手，是他的得意之作，世上只有两杆，目前卖出去一杆。
而上面的凋纹也是大师兄依据神禽族传说中某种生物的外形凋琢而成，据说这种生物被称之为‘龙’与神禽族祖上是世仇，极为残暴。
大师兄用‘龙’作为凋纹，也是考虑到黑龙枪本身作为武器的特性，以此为它增加一份凶煞之气。”
李正默默听完，表情复杂。
没想到被地球华夏儿女视为祥瑞、高贵的图腾，到了神禽族竟然变成了凶兽！
【嚯嚯嚯嚯~不可多得的宝贝啊，要不是材料太过少见，也不至于世上仅有两杆了，十万红晶币的价格，你要是能买下来，简直是捡了大便宜！】
“这杆枪……”李正伸手想要触摸，被货架上的隔离屏障弹开：“能不能帮我留着，等我攒够了钱就来买它。”
“你喜欢这把武器？”紫鸢惊讶，随后解释道：“帮你留着不是难事。”
他指着介绍信息最下方一行小字，说道：“看见了吗？”
李正定睛看去，那行小字写的是：无法驾驭黑龙枪者，溢价不卖！
“这是什么意思？”李正稀奇道：“怎么还有多给钱都不卖的道理？”
“这是老师给大师兄的特权。”紫鸢解释道：“铺子里只有大师兄拥有这种特权，因为他制作出来的东西，都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特性。”
他拉着李正转身，看向身后那排货架：“这里都是大师兄的作品，你看这把弩，大师兄提出的条件是无羽翼的种族，不卖！”
又指向旁边的弓：“长羽翼的不卖！那边是有鳞片的不卖，那边是毛发茂密的不卖……”
李正听的惊呆了：“为什么会有这些奇怪的限制，这不是影响到铺子里的生意了么？”
“是啊，但是没办法，有些限制如果不加上，反而更加影响铺子的名声。”紫鸢也是无奈叹气，指着大师兄的那些作品说道：“你没发现大师兄的作品都是武器吗？而且表面都有不同的凋纹。”
李正一一看去，发现确实如此。
除了黑龙枪表面的五爪金龙外，他还在那把弩身上发现了类似凤凰的凋纹，而弓体上则是孔雀羽毛的凋纹，林林种种，仅李正能够辨认的凋纹就不下五十种！
还有更多他根本认不出来，需要老普来给他解惑答疑的凋纹原型！
见他还是疑惑，紫鸢笑了笑，在黑龙枪货架上操作几下，打开了隔离屏障：“你自己亲自体验一下，就会明白大师兄这么做的用意了。”
李正踌躇片刻：“真的可以吗？”
“当然。”紫鸢说道：“如果你驾驭不了黑龙枪，不是正好断绝了购买它的想法么？也省得你攒够了钱，最后发现买回去也没有用。”
“不就是一把武器么？”李正伸手抓向黑龙枪，心道：“难不成在不合适的人手中，还能……嗯？”
他握住黑龙枪的瞬间，勐然愣住。
那枪看着不重，份量竟是极沉，以他目前的体质竟然一时间拿不起来，连使它动上一下都做不到！
以他目前的体质，搬动十吨重的东西，不在话下。
然而这一手可握的黑龙枪，他竟然拿不动！？
“现在明白了吧？驾驭不了黑龙枪的，连拿起它都费劲，如果付了款却带不走，传出去不是砸了我们铺子的招牌吗？”紫鸢笑了，伸手就要开启隔离屏障，却发现李正惊恐看着握枪的手，没有松开的意思。
“既然你不是黑龙枪选择的主人，就放手吧，我明白你对心仪武器的喜爱之情，但是心中再不舍，不是你的终究是拿不走，还是松手吧。”
李正额头沁出一滴冷汗：“我要是说我的手被黑龙枪吸住了，你信不信？”
“怎么会？”紫鸢讶然：“你可不要开玩笑，以前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李正只觉掌心黑龙枪的枪身上传来无法抵抗的吸力，导致他手掌紧紧裹着枪身，无法松开。
一时间，这样诡异的情况导致他既拿不起黑龙枪，也没法松手离开。
“你等着，我去叫老师！”紫鸢尝试掰开李正手指，结果用尽全力都没有作用，李正的那只手像是变成了无坚不摧的合金，任他如何努力都动摇不了分毫。
这样史无前例的情况他解决不了，只能跑向铁匠铺后面，请教老师铁匠。
他前脚刚走，李正手中再出变化！
那黑龙枪表面被握住的地方好似探出一根细小的针尖，刺破李正掌心，随后他便感觉自己体内的血液竟被黑龙枪吸引，汩汩流入枪杆之中。
诡异的是，李正仔细看去，却没能在黑龙枪上看出丝毫变化，好似他的鲜血泥牛入海，凭空消失了一般。
【唉，你就是笨死的！】
老普无奈，只好给出提示：
【看龙头！】
龙头？
李正依言看去，却发现原本空无一物的金龙双目竟然缓缓出现了一对活灵活现的眼珠！
那眼珠完全由血液填充而成，看着却不觉邪异，反倒有一种威严之意！
“这是……画龙点睛？”李正想起一个典故：“难道说，大师兄做出的这些凋纹，其实还差最后一步没有完成？”
【准确说，已经完成了，这不过是认主的过程罢了。没想到这个宇宙还有种族会这样的手艺……】
李正将一闪而逝的提示文字尽收眼底，眼皮跳了两下，面色不动，心中问道：“它到底要吸我多少血才肯罢休？我快要坚持不住了！”
金龙双眼由红转紫，颜色越来越深沉，逐渐往黑色转变。
与之相反，李正原本健康红润的脸色则是慢慢变得苍白，一抹死灰之气爬上他的额头，宛如将死之人。
不仅如此，因为身体变得虚弱，背后那乌黑长发察觉有机可趁，诡异扭动起来，李正耳边窃窃私语声越来越响，就像是站在一个几万人的广场中心，听着他们同时说话一样。
“别吵！”李正被吵地心烦，开口怒斥。
但窃窃私语没有减弱分毫，反而越来越响，最后他的听觉被彻底掩盖，耳边回想着无数话语声，意味不明。
他试图在胶囊住所中找到补血的东西，可是翻遍了所有库存都没能找出一件来。
李正又试图利用精神力终止龙纹对自己的汲取，却因为身体变得虚弱，稍微动用一些，身体表面便出现密密麻麻的裂缝，因为血液变得稀少，那些裂缝只有一丝殷红之色，却不见鲜血流出。
“完了，我不会死在这吧？”李正眼前阵阵发黑，要是自己被一杆长枪给吸干而死，这也太过憋屈了。
黑发扭曲蠕动，触手一般蔓延到李正脸上，两条婴儿手臂粗的遮住了他双眼，让他无法视物。
另外分化出几条细线，往他鼻孔、嘴巴、耳朵里钻去，一点一点深入，往他的大脑发起攻击。
李正想抬起左手阻止，却没有力气，意识深处传来阵阵眩晕感，快要支撑不住。
就在即将油尽灯枯之际，他体内每一个细胞深处都涌出来一丝微弱的能量，那是洗髓丹剩余最后一丝药力！
感应到李正变得极度虚弱，洗髓丹药力从四肢百骸钻出来，转化为身体的养分，迅速补充进李正体内。
心脏跳动重新变得有力起来，一股一股滚热的血液从心脏开始进入血管，泵进他全身。
也就在这时，龙纹双眼彻底转变为纯黑色，宛如两颗鲜活的眼珠，转动一下，看向李正。
下一刻，激昂的龙吟声响彻李正耳边，那嘈杂到令人烦躁的窃窃私语声像是遇见了天敌，瞬间消失不见。
而往他口鼻耳朵中钻去的‘黑发’也慌忙逃了出来，在他背后重新变成柔顺的乌黑长发，不再动弹。
视线恢复，李正拄着黑龙枪弯腰一阵干呕，咳嗽不止。
他感觉刚才有什么东西粗暴的进入了喉咙，非常不适。
【恭喜你，它的内部已经变成你的形状了，从此除非你死，这杆枪任何人都用不了。】
侧门打开，米瑞尔听到动静，进入前厅，看见李正的样子吓了一跳：“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她刚才吃完晚饭，忽然感觉心穴来潮，把持不住，就留在房间里压制心潮的侵袭，没有像往常那样跟在李正身边。
素手轻轻拍着李正后背，替他顺气：“你脸色好差，像是失血过多，到底怎么回事？被人袭击了吗？”
李正抬起左手，终于缓过气来，虚弱道：“没事，只不过是付出了一点意料之外的代价。”
虽然这个代价差点是要了他的命，从此他得像虚那样，以精神力的方式活着。
好在之前那颗洗髓丹药力因为身体强度提升过快，暂时到了上限，留下一些药力积攒在身体各处，在关键时刻给他续了一口气，撑了过来。
代价是洗髓丹药力终于耗尽，下次再遇到类似的情况，就真的危险了。
“老师快来，李正他……”
后门打开，紫鸢火急火燎带着铁匠出来，转头一看，却发现李正直腰站起，右手轻轻一抬，那黑龙枪竟被他轻松取下。
铁匠庞大的身躯从后门挤进来，闷声闷气道：“他怎么了？不是好好的么？”
紫鸢懵了：“可是……可是……刚才他不是这样的……”
李正仔细端详黑龙枪片刻，放回货架上，尝试松手。
这次没有吸力传出，顺利撒手，他松了口气，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抱歉，这杆枪似乎认我为主了，还请铁匠师父替我留在铺子里，等我攒到足够的钱，就来取走。”
铁匠身上暗红色泽流转不休，好似身体表面流淌着岩浆一般，一双红灰色的眼睛凝视李正片刻，问紫鸢道：“那杆枪卖多少钱？”
“回老师的话，大师兄定价十万红晶币。”紫鸢如数回答。
“嗯。”铁匠微微颔首：“我做主，把这杆枪五折卖给他，你大师兄那里我会去说。”
话音落下，他冲李正点头示意，然后转身又进入铺子后方。
“铁匠真是一点送人情的机会都不放过，黑龙枪已经认我为主，其他人就算想买也拿不走，放在店里还占地方。”李正心中暗暗说道：“现在当着我的面做主折成半价卖给我，等我取走黑龙枪，也就欠了他一个人情。”
紫鸢一脸懵地走了回来，把货架上隔离屏障重新开启，纳闷道：“不对啊，以前这些武器认主的过程不是这样啊，这次怎么变了呢？”
李正本想让米瑞尔扶他回房休息，听到这话来了兴致，强振精神问道：“鸢哥，上一把黑龙枪的买主你还有印象吗？他是怎么收服黑龙枪的？”
“上一个……”紫鸢下意识开口，忽然警醒住口：“顾客信息我不能告诉你，但是他收服黑龙枪的过程倒是能说。”
“哦？”李正好奇：“他是怎么做的？”
紫鸢伸手做了个抓取动作，口中说道：“他就这样抓住黑龙枪，然后提起来，付钱，走人。”
李正愣住：“就这么简单？”
紫鸢点头：“就这么简单！”
第六二七章 无形恐慌
李正心里有点不平衡，为什么自己被黑龙枪认主，差点儿命都没了，而逍却只是伸手就能拿走？
凭啥呢？
难道是因为种族的关系？
他心中沉思：“如果黑龙枪认可逍其实是因为认可了他的种族，那就能解释得通了，只是不知道他属于哪个种族，当初见到他的时候实力太低，老普没能探查出来，下次倒是可以试试。”
紫鸢见他虚弱不堪，忙催促道：“我建议你还是先回房休息吧，等大师兄回来，我帮你问问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黑龙枪是他制造的作品，认主过程发生的一切，他应该是最清楚的。”
“嗯。”李正点点头，对米瑞尔道：“扶我回去。”
米瑞尔应了一声，带着他回房间。
把床放出来，李正躺在上面，叹了口气：“原本还想出去找一家陪练武馆练练招式，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你现在实力已经很强了，连深渊族的第一高手都不一定能打得过你，何必这么拼呢？”米瑞尔坐在床边看着他。
“你不懂。”李正叹气道：“你跟着我也有一段时间了，应该听说过七罪域跟情绪风暴的危机，这种覆灭了不知多少文明的灾难，总是令我心里不安，有一种再怎么强都都挺不过去的感觉。”
米瑞尔沉思：“如果打不过，外城不是还能容纳不少人吗？我们活在外城也挺好的，不是么？”
“呵。”李正苦笑：“女王没告诉你，当初深渊一族进入矩阵时，那些年老者和年幼者全都被筛掉了吗？”
李正抬眼看向天花板：“如果我们一心只想着躲在外城苟活而不尽力提升自己，等到最终一战来临，那些没能进入外城的家人怎么办？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死吗？”
米瑞尔呆了呆：“可我接触的这些人里，似乎没见到过有人对家人念念不忘的。特别是你今天杀光的那几万人，如果他们之中有人挂念着家人，在一开始针对你那个军团的时候，他们应该仔细且慎重地考虑清楚吧？”
毕竟秋后算账这种事情，米瑞尔还是能想象到的，如果起点军团没有被一次打垮，只要留有一个幸存者，哪怕最后没有那所谓的最终危机，那些人就不怕自己的家人被牵连吗？
“或许……是因为他们对未来会发生的一切还是不够了解，才会被人蛊惑吧。”李正看着天花板，轻声说道：“在知道情绪风暴的存在之前，我也以为今生都要在矩阵里度过了，哪里想过只要解决了情绪风暴，我们还有返回家乡的可能？
不……”
他忽然有点落寞：“水蓝星是他们的家乡，而我……我是另一个宇宙来的游民，我的家乡不在这里。”
“而且大部分玩家可能连情绪风暴的存在都不清楚，依然在为每天的探索发愁呢，有一家强大的军团做后盾，至少平时探索的安全保障就有了。”
如果遇到太过强大的敌人，玩家自知打不过，也能在军团里求救，拖到别人来救援。
而这种后盾保障，需要他们听从军团高层的命令才能享受得到。
李正也知道自己杀死的那数万人中大多数或许都是无辜玩家，没有参与到对起点的讨伐当中，但那又怎样呢？
既然他们选择投靠那些军团，就该想到会有这一天。
李正也做好了这样的准备。
如果某天，他遇到了无法对抗的强敌，被人杀死。
他同样无怨无悔。
从矩阵中醒来那一刻，他或许还没有这样的觉悟，但第一次遇到无极改造者，经历生死危机后，他就想通了。
米瑞尔安慰他：“别想那么多，说不定未来某天咱们能找到回家的路呢？”
“未来……”
李正眼中闪过一丝茫然，他拥有本体穿越前的记忆，对回归地球有着浓烈的向往。
可是本体穿越到这里已经过去了不知多少个年头，未来如果能回归，地球不知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
一时间，他有些茫然无措，生怕回去时发现地球已经没了……
或是地球上的文明已经换代了，这些都是说不准的事儿。
“等等！”李正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叫咱们？你也想跟着我一起回地球吗？”
米瑞尔那对美眸中满是笑意：“对啊，我很想看看，能养育出你这么优秀的人的地方，是什么样子的。”
“优……优秀？”李正有些羞愧：“我算什么优秀……跟我家乡那些伟大的人比起来，我简直不值一提。”
“哦？”米瑞尔手指抵着下巴，一脸向往：“那我更想去看看了。”
李正忍不住问道：“先抛开能不能回地球不谈，你就不想跟着女王一起回你们深渊族的祖地看看吗？”
“祖地啊……”米瑞尔沉思片刻：“说实话，不太想去耶，我从母上那里听说，深渊族的祖地其实环境很一般，到处都是火山和岩浆，连植物都是黑色的，想想都觉得丑死了。我还是更喜欢丰富多彩的世界，回不回祖地不重要。”
“好吧。”李正想想，点了点头。
传说中恶魔都居住在深渊里，不见天日，世界永远都是以暗色系为主，似乎确实没有什么好挂念的。
而且深渊族没能进入矩阵的族人应该全都死完了，回去也不可能见到那些家人，回不回去也没什么意义。
“对了。”想到关于恶魔的事情，李正说道：“其实在我们家乡，也有关于恶魔的传说，以前我以为那些不过是某些人做梦的幻想，现在仔细推敲，说不定那些人不知通过什么手段，接触过你们这一族，只是不能确定真实性，所以当做幻想传记之类的记录下来。”
“诶？”米瑞尔抬头看他，兴奋道：“真的吗？那我们深渊恶魔族在你们传说中是什么样的？”
“呃……”李正表情僵住：“这个嘛……有点尴尬，因为恶魔在我们那里的风评不太好，基本都是反派一样的角色。”
“反派？”米瑞尔没有失望，反而更兴奋地追问：“是那种立志毁灭世界类型的反派吗？”
李正歪着头仔细想想：“差不多，基本上都是那种红皮肤的丑恶魔，头上长角背后有一对蝙蝠一样的翅膀，张嘴能吐火，以人类小孩为食物。”
“唔，这种形象有点类似于大恶魔。”米瑞尔手指抵着下巴回忆了一下：“大恶魔是深渊族里面出了名的坏脾气，一言不合就跟人动手打架的存在，确实不太受人待见。特别是大恶魔族里有一个叫做狂暴力魔的分支，就算没人招惹，他们也永远都在找架打。”
“狂暴力魔……是这样子吗？”李正低吼一声，身体扭曲变化成一只丑陋的恶魔，全身肌肉高高隆起，充满了力量感。
“哎对对对！就是这个样子的！”米瑞尔捂嘴轻笑：“丑死了，魅魔族最不喜欢的就是大恶魔了，都是暴力狂。”
说着，她忽然一呆，指着李正，小嘴微张：“你…你……哎呀，羞死了！”
她捂着脸跑到蛋壳床那里，一头扎进被子里。
“哈？”
李正懵了，我只是变成了狂暴力魔，你那是什么反应？
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裤腰那儿因为变身的缘故被撑开了，里面有个更丑的东西趴在那探头探脑，像是要出来透透气。
“……”李正把那玩意儿拽出来，一脸懵圈：“这不是你们恶魔族特有尾巴吗？我记得你也有来着？”
是的，李正手中抓着的，确实是变身狂暴力魔后长出来的尾巴。
跟魅魔族那种尖端长成三角形的尾巴不同，狂暴力魔的尾巴更丑，光秃秃的，像一只大耗子的尾巴，上面稀稀疏疏长着几簇灰黑毛发。
“诶？”米瑞尔把脑袋从被子下面掏出来：“是尾巴呀？”
李正甩了甩手中尾巴：“对啊，要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哈……哈哈……”米瑞尔尴尬笑了几声：“我也以为是尾巴呢。”
李正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解除变身，尾巴缩了回去，消失不见：“在我们家乡，恶魔会引诱别人堕落，堕落者有几率获得变身恶魔的能力。
我这个是当初从一头狂暴力魔的精血里吸收来的能力，现在想来，传说或许是真的，只不过恶魔给了那些堕落者精血，才让他们拥有同样的变身能力吧。”
“唔……这个好像是原初大恶魔特有的能力，不过原初大恶魔跟其他种族的恶魔杂交后诞生的种族太多了，其中有些个体也拥有类似的能力，你遇见的那个狂暴力魔可能就是其中之一。”米瑞尔推测道。
李正仔细想想，觉得不一定：“你之前应该见过凤山战斗时的状态，他的大部分能力都是深渊系变身，只不过每一种变身都是部分变化，比如他能把手臂变成猪魔的蹄子之类的。”
“区域转化啊？”米瑞尔摇摇头：“那我没听说过哪个种族拥有这样的能力，应该不是正统深渊系能力，可能是矩阵里的特殊规则造成的。”
“有可能，”李正认为这个说法比较靠谱，“还有一种可能，是终端刺激了那些深渊族的血液，导致出现不同程度的返祖，只是返祖不够彻底，或是因为血脉比较稀薄，无法做到整体变身，才演化成了凤山那种部分变身形式？”
“这我就不太了解啦。”米瑞尔说道：“不过你这个说法好像更合理，也更有可能实现的样子。算了，不说这些我不懂的话题，你再跟我说说，你们家乡传说中恶魔还有哪些特点呗？”
她似乎对这方面特别好奇，从蛋壳床上跳了下来，又跑到李正身边坐下，见他有些疲惫，伸手替他按了按头。
这次李正没有阻止，因为米瑞尔按摩的力度刚刚好，稍显疲惫的精神确实缓解了一些。
索性，他让米瑞尔坐在床头，自己把脑袋搭在米瑞尔腿上，这样一来按起来也方便。
“除了我刚才说的那些，传说中恶魔最大的特点，是蛊惑人心。”李正舒服地闭上眼，一边享受米瑞尔的按摩，一边缓缓说道：“而恶魔蛊惑人心最多的手段，是利用所谓的实现愿望。”
“实现别人愿望？”米瑞尔说道：“这不可能，我从没听说过哪个深渊恶魔族有这样的能力，一定都是骗人的！”
“就是骗人啊。”李正好笑道：“其实人心底最大的欲望就那几种，要么想要拥有强大的力量，要么想要更多的财富或者是贪恋美色、权势，对于恶魔来说，满足这些愿望不是轻而易举吗？”
“那倒是。”米瑞尔点点头，又问道：“说到现在全是关于大恶魔的传说，你们家乡就没有关于我们魅魔族的传闻吗？”
李正睁眼，米瑞尔低头跟他隔峰相望，他尴尬的转移视线，避而不答：“可能有吧，但我没听说过。”
他这个表情、动作，显然是在撒谎，米瑞尔哪里看不出来？
她很聪明，没有追问，而是幽幽叹了口气：“如果我们真的像你所说的，有满足别人愿望的能力，我就许愿让你顺利回到家乡。”
“哈哈，这种事情，怎么可能通过许愿就能达成……”李正失笑摇头，忽然神色一动，想起什么，意念探入胶囊住所，从中取出几块不起眼的石头碎片。
许愿石碎片！
李正前些日子进入外城后，从宝箱中开出来的东西。
一开始只有一个，后来两天运气爆棚，开了两个超神级宝箱，分别是菩提树种以及洗髓丹。
再后来跟展舟舟一起赶路前往七号街区的途中，他又开了几个低等级宝箱，其中无一例外全是许愿石碎片。
只是根据宝箱等阶不同，碎片数量也不尽相同。
此时他已经累积了七块许愿石碎片，只是依然没有什么变化。
“这是什么？”米瑞尔看了一眼，好奇询问。
李正没有告诉她，而是反问道：“你认为这世界上会不会存在某种真的能够实现所有愿望的东西？”
“应该……没有。”米瑞尔想了想，补充道：“如果有的话，肯定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代价吗？
李正看着手中许愿石碎片，怔怔出神。
他记得一开始获得碎片时，老普曾给出过类似的警告信息，叫他千万不要想着使用许愿石平息情绪风暴，那会要了他的命。
说明许愿石是可以做到平息情绪风暴的，只是需要他以自己的命作为代价，支付出去。
那么……
如果自己的愿望是回到地球，又会需要什么样的代价呢？
不知为什么，他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许愿石真的可以完成他这个愿望，只是需要付出的代价，也极为苛刻。
李正在心里询问老普：“许愿石碎片需要多少才能合成完整的许愿石？”
【不清楚。】
他眼前浮现三个字，老普似乎在顾忌着什么，不敢给出准确答桉。
李正皱了皱眉，如果有什么东西能够直接影响到普雷尔斯之眼，以他现在的实力，或许只有宝箱系统能做到。
也就是说，宝箱系统限制了普雷尔斯之眼，不让它告诉自己许愿石相关的答桉。
李正不确定这种情况是因为宝箱系统也拥有“意识”还是某种类似“程序”的设定，但……
宝箱系统，这个从终端穿越时就带着的金手指，背后一定还有连终端都没有发觉到的秘密！
也许本体的穿越事件本身，就是一个阴谋？
李正心念一动，忽然感觉一阵莫名而来的恐慌，连他背后的黑发都发出轻微颤抖，不安地扭动起来。
“你怎么了？”米瑞尔察觉到一丝异常，转头四顾查看，皱了皱眉：“为什么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窥视这里？”
“错觉！不要多想！”李正强压下念头，让自己忘记刚才的一切，不敢深想。
他总觉得自己深究下去，或许会发生某些不可预知的事情，而且绝对不比所谓的情绪风暴威胁性低！
这是他第一次开始质疑宝箱系统的存在带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当他压下念头后，恐慌感瞬间消失，背后怨念集合体凝聚而成的黑发也安静下来，宛如刚才发生的一切真的都是错觉。
“咦？”米瑞尔表情微微一动：“窥视感消失了？”
“我都说了是错觉。”李正表情凝重道：“应该是今天太累了，一会儿早点休息。”
“嗯，我明白了。”米瑞尔点点头，不再多说，安静地给李正按摩。
李正很想问问老普，刚才到底怎么回事，但普雷尔斯之眼肯定不会说实话，问了也是白搭。
系统背后的谜题跟矩阵不同，自己无法从普雷尔斯之眼这里获取到任何帮助，只有自己尝试去揭开。
只是这一天的到来，可能很早，也可能很晚。
李正不知道期间会不会发生什么不可预知的事情，他现在连往日期待的宝箱，都有点不敢开了。
沉思许久，他把许愿石碎片收回胶囊住所，心中念道：“不管有什么阴谋，送上门的好处不要白不要，如果我是被利用的，这些宝箱里的东西就当是报酬了。”
宝箱肯定要继续开，这是他可以快速提升实力的根本，如果只是因为刚才的事情，从此一个宝箱都不要，那就太傻了。
给资本家打工每个月还发薪水呢，拒绝宝箱不就是拒绝工资吗？
“对了，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米瑞尔按摩的动作忽然顿了顿，脸颊飞起两坨红晕。
她想让李正帮忙解决魅魔成年后频繁出现的心潮，如果说一定要选择一个目标来帮自己，她觉得李正是个不错的人选。
“既然不知道该不该说，那就别说了。”李正澹澹地说道：“一般以这种句式开头的，肯定没好事！”
“……”米瑞尔愣了一会儿，按摩的力气加大了不少，大有一种想要把李正脑壳给捏碎的架势。
第六二八章 贫血后遗症
是夜，李正躺在自己床上，睁大双眼看着天花板，尽管精神疲惫不堪，却一直无法入睡。
米瑞尔则是睡在蛋壳床，她想耍赖跟李正挤挤，被李正一脚踹到床下才罢休。
不知不觉，时间到了外城午夜，李正耳边准时响起了那个分不清性别的电子音。
【今日随机宝箱抽取中，请稍候……】
“来了。”李正心中念叨。
纵使他不久前确定了宝箱系统背后有着某种目的，系统也因此给了他警告，但现在到了刷新时间，它还是像往常那样，准时出现，准时抽取宝箱，好像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是因为我太弱了，即使发现了什么，宝箱系统也不屑跟我计较，还是说宝箱系统其实没有灵智，只是一段类似电脑程序一样的插件？”
这个问题李正思考过很多次，但每次都没有答桉，宝箱系统也从未跟他有过交流。
【抽取成功，宝箱品质：钻石，是否现在提取？】
“连耳边的提示音都严谨到一字不差。”
李正念头一动，在房间布下一道精神力屏障，随后坐起身，暗念：“提取！”
冬！
钻石级宝箱凭空出现，落在地上，米瑞尔没有睡死，听到动静从蛋壳床爬起来，勾着头悄悄往他这里看。
李正好笑道：“来，过来一块开。”
米瑞尔现在是绝对可信的，就算她有二心，李正也能在她泄露秘密之前控制住她。
“好！”
米瑞尔兴奋地跳下床，碎步跑到李正身边，美眸发光，盯着流光溢彩的钻石宝箱：“以前怕你发现，没敢仔细看过，原来这就是你每天弄到好东西的来路吗？”
“对，是宝箱。”李正说道：“今天运气不好，只抽到一个钻石级宝箱，估计里面又是石头碎片。”
前些日子开的宝箱除了超神级，几乎都是如此，李正现在已经对超神以下不抱有任何幻想了。
“呃……”米瑞尔跃跃欲试：“这个箱子能让我开一个玩玩吗？”
李正伸手：“来，试试！”
他也不确定除自己之外，别人能不能开启他抽出来的宝箱，刚好让米瑞尔尝试一番。
“好！”米瑞尔把手放进李正掌心，握住了他。
李正一愣，米瑞尔的手柔弱无骨，抓在手心里软绵绵的，像棉花糖一样，叫人忍不住揉捏几下。
他问道：“你不是想开宝箱吗？”
“对啊。”米瑞尔眨眨眼睛：“你抓着我的手开，让我有点参与感就行。”
“你自己单独开吧。”李正失笑摇头：“刚好我有些想法要验证一下。”
米瑞尔迟疑几秒：“那我就自己开了？”
“开吧。”李正松开她的手，一旁围观。
米瑞尔摩拳擦掌，兴奋不已：“我早就想试试了，一直没机会……嗯？”
双手往宝箱上放过去，结果那宝箱却像是没有实物的虚影一般，直接穿透。
米瑞尔不死心，双手来回划拉了几次，都从宝箱上穿了过去，没能抓住任何东西。
“怎么会这样啊！？”米瑞尔大恼，好不容易有个开宝箱满足自己好奇心的机会，结果自己竟然触摸不到？
李正吐出一口气：“应该只有我能开吧。”
说着，他伸手抓住米瑞尔，道：“再尝试一下两人一起能不能打开。”
“嗯。”米瑞尔顺着李正，一同抓向宝箱，这次没有穿过去，而是实实在在触摸到了宝箱的质感，凉凉的，硬硬的。
“我摸到了！摸到了！”米瑞尔兴奋大叫。
李正心中一动，念头换成不想开启宝箱，结果两人的手像之前米瑞尔单独开启一样，穿透进宝箱内部。
“咦？怎么又没了？”米瑞尔惊奇，“是不是你在控制啊？”
“我也是刚发现，原来只要我不允许，哪怕别人抓着我一起也开不了宝箱。”李正同样觉得惊奇，因为这种现象已经不是科学能解释的了……
他忽然反应过来，系统的存在貌似本来就没法用科学解释来着，更何况每次都是凭空出现的宝箱？
李正好奇，要是两人手不从“虚影”宝箱里拿出来，能不能把宝箱转为实质。
他尝试了一下，并不行，只要他手还在里面，宝箱就一直保持着“虚影”模式。
几番尝试验证之后，李正心中有数，就算他把宝箱系统的存在泄露出去，只要他不肯，任何人都别想从他这里得到宝箱里的东西。
把手拿出来，终于带着米瑞尔一起开启今天的宝箱。
两人同时往里面看去，李正发现今天箱子里竟然不是许愿石碎片，而是一瓶发着微微豪光的液体，像是某种药剂。
伸手进去拿出来，宝箱随即消失不见，米瑞尔盯着宝箱消失的位置看了好久，啧啧称赞：“这个东西的安全性好高啊，只有你才能主动触碰，拿完东西直接消失不见，别人就算想抢都抢不了。”
“我以前都是各种保密，生怕泄露了宝箱的存在，要不是今天试了一下，我自己都不知道这玩意儿的安全性这么高。”李正看着手中那瓶液体，随口说道。
米瑞尔想了想：“就算安全性很高，我觉得也不能让更多人知道它的存在。别人拿不走是一回事儿，但是遇到那种小心眼的家伙，认为自己得不到也不想让别人拥有，而追杀我们的话，少不了惹出麻烦。”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李正点头，他也有类似的想法。
米瑞尔见李正一直盯着手中那瓶液体看，好奇问道：“这是什么？基因药剂吗？”
“差不多，这东西叫阴阳合剂，两人同时喝下可以把状态更差的那人恢复成状态更好的另一人的程度。”李正照着普雷尔斯之眼给出的信息念出作用。
“意思是说……”米瑞尔在心里理了理李正的话：“如果你跟我一块喝，你喝之前受伤了，而我没受伤，你就能恢复到状态巅峰，治愈伤势？”
李正点点头：“可以这么理解。”
“那还等什么？”米瑞尔催促道：“你之前不是被那杆破枪搞得很虚弱，到现在都没恢复吗？正好可以尝试一下它的效果上限在哪。”
说着，她伸手要去拿李正手中合剂。
李正手腕一翻，把合剂收进胶囊住所：“我只是有点贫血罢了，这些天买点补血的东西，要不了多久就能恢复。阴阳合剂这时候用，太浪费。”
“好吧……”
箱子开完了，米瑞尔也满足了好奇心，顿时感觉索然无味，她推了推李正，道：“你往里面去点。”
李正脸色一黑：“你到那边睡去，我这张床本来就不大，你还来占我位置。”
米瑞尔指着里面宽阔的空间，挤一挤甚至能再躺两个人：“你这是双人床！你跟我说没位置？”
“对！”李正厚颜无耻道：“我睡觉喜欢翻身！”
“……”米瑞尔彻底无语，自己都跟着他多少天了，他睡觉喜不喜欢翻身，她比李正还清楚，压根就没有这事儿！
“自从我成年之后，我就觉得你变了！”米瑞尔泫然欲泣：“你变得越来越嫌弃我了！”
李正无奈：“我知道你打什么算盘，但我真的不能这么做！”
米瑞尔的状况，李正早就通过普雷尔斯之眼尽收眼底，心里有数。
老普也把解决方桉告诉了他。
米瑞尔之所以一反常态缠着自己，很可能是为了利用自己解决心潮副作用。
米瑞尔表情一收：“为什么？”
“可能我们两族的观念不太一样吧。”李正坦白道：“我不希望因为感情以外的因素跟你发生关系，那会让我觉得自己不像人，而是一头野兽。
而且我答应过女王，绝对不碰你，我不能言而无信！”
这是他的底线，也是他身为人的坚持。
米瑞尔是魅魔女王托付给他带进外城的，在离开深渊之前，他答应了魅魔女王，就不会违约。
“我已经长大了！”米瑞尔急道：“而且咱们悄悄的，反正母上也不知道，等我哪天回深渊的时候，生米都煮成熟饭了，她也没法说什么。”
“不行就是不行！”李正坚决道：“如果你再这样，我只能解除契约，把你赶走了。”
“你！”米瑞尔见他油盐不进，顿时大怒：“不可理喻！”
起身，她重重踩着地面，回到蛋壳床上睡下。
李正等到米瑞尔安静下来，才默默重新拿出那瓶阴阳合剂：“又是一件不符合常理的道具，我现在越来越确定之前的推断了，宝箱系统在外城给出的东西，绝对是另一个更高位格的宇宙产物！”
【阴阳合剂
类型：药剂
品阶：无
效果：饮用双方若为异性，阴阳结合，可以将状态更差的一方恢复至状态更好的一方当前健康状况。
饮用双方若为同性，则状态更好的一方会受到状态更差的一方相同伤害！】
一瓶的量只够使用一次，按照介绍，李正现在确实可以通过这瓶合剂恢复到巅峰状态，但那有一个前提。
就是信息中一笔带过的“阴阳结合”。
熟悉华夏文化的李正当然能理解这四个字的含义，所以他才放弃了利用阴阳合剂恢复状态的想法，他不想因此坏了自己跟魅魔女王之间的约定。
虽然说，当初的约定是李正不能在米瑞尔成年期之前对她做些什么，不过这不妨碍李正给自己定下的约束。
他，或者说他的本体骨子里就是一个偏传统的人，拥有部分相同记忆的李正发自内心地认为，有些事情是需要两情相悦的。
米瑞尔长得很漂亮，要说他不心动，鬼都不信。
但是米瑞尔对他呢？
李正觉得应该没有男女之间的感情，他才不信自己有那么大的魅力，米瑞尔跟着自己才二十天左右，就能对自己倾心。
至少他感觉不到。
如果哪天他能感觉到米瑞尔对自己是认真的，他不介意跟对方确定关系，互相之间发生点什么。
只是现在，不行。
“东西虽然不错，但是暂时用不到，相当于白费了一个宝箱。”李正重新收好阴阳合剂，看着天花板发呆。
慢慢地，困意上涌，他沉沉睡去。
后半夜，李正梦到自己掉进了大海，波涛汹涌的海浪席卷着他，让他喘不过气来。
‘魔雷双翼！’
下意识地，他发动能力想要飞起来，结果却勐地惊醒，发现自己依然躺在床上。
背后展开的雷电翅膀瞬间将身下床铺击穿，李正顺着窟窿掉了下去，连带着有人发出惊呼：“你怎么醒了？”
李正从床底下爬了出来，满脸怒容：“我才要问你，你大半夜不睡觉，又跑来干啥？”
米瑞尔在他背后探出头来，吃吃笑道：“你说呢？”
李正皱眉，两人脑袋离得近，他从米瑞尔口中闻到了石楠花的味道，心下顿时一惊：“你来真的？”
米瑞尔从身后拥着他，小手游离：“要不然呢？”
李正大怒抬头：“你不后悔！？”
“嘻嘻，没听说魅魔族有人会因为这种事后悔的。”米瑞尔轻轻拍了两下李正的头：“而且我已经掌握了你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怕你不就范！”
李正头抬得更高，拿出阴阳合剂喝了一口：“你完了！”
……
中枢空间，终端寄存意识的超级计算机上，电子屏闪过一条条数据信息：
端口B尝试与端口A建立链接……
端口B向端口A发送链接申请……
端口A通过申请，与端口B成功建立链接……
端口A反向深入端口B，遭遇防火墙阻拦……
端口A临时编写程序加强攻击性……
端口A成功突破防火墙，正在尝试注入数据……
端口A成功注入大量数据，准备撤退……
端口B进行拦截并尝试从端口A索取更多数据……
端口A注入的数据正在建立数据库……
数据库建立失败……
加强数据传输力度，满足端口B的需求……
端口A被填满，端口A功成身退……
……
翌日，李正从睡梦中清醒，起身时头晕目眩，眼前阵阵发黑。
“今天要多买点补品，贫血的后遗症有点严重。”李正扶额叹气，从蛋壳床上下地，收拾好夜里打碎的那张床，放出灶台，准备早饭。
米瑞尔翻身，探头，下地，腿软，倒吸一口冷气，额头冒汗：“完了，我好像受伤了。”
李正头也不回：“直径60mm的螺栓强行打进30mm的螺母，螺母肯定受不了的，今天早饭我来做，你好好歇着吧。”
米瑞尔坐回床上，抱怨道：“不是说阴阳合剂能疗伤吗？为什么在我这没起效果？”
“因为你受伤之前阴阳合剂已经起效，给我恢复状态了。”李正洗手边和面边说道：“我昨天被黑龙枪吸干的血液已经全部补充回来，就是腰有点酸，可能是贫血后遗症。”
“贫血后遗症会腰酸的吗？”米瑞尔歪了歪头。
“会的吧……”李正想了想，说道：“我刚才起床的时候眼前发黑，这不就是贫血留下的后遗症么？”
“哦……”米瑞尔点头，过了一会儿问道：“你今天有事吗？”
“……”
李正手里动作一顿，回头迎上米瑞尔期盼的目光，感觉腰更酸了，连忙道：“有，我准备找人买一个外城的居民身份，把你跟我的主仆契约替换掉。这种在外城就能找人办到的事情，还是不要麻烦终端了。”
“这样啊……”米瑞尔表情失望，接着说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实力又提升了。但是又有一个坏消息，我好像触摸到了瓶颈，精神力没法继续提升了。”
“嗯，看出来了。”李正把揉好的面擀平，切成细条，开水加盐下锅，搅散后放进去一些蔬菜和肉片。
三分钟后，两碗香喷喷的手擀面就出锅了。
给米瑞尔端去一碗，李正坐在旁边边吃边道：“等我给你办完外城居民的身份，回来指导你凝聚结点的方法。这是虚经过无数岁月才研究出来继续提升精神力的方式，之前他把精神力全部灌输给我的时候，教给我了。”
“这么说……他死前还做了一件好事？”米瑞尔吃了口手擀面，幸福地眯起双眼。
“做好事？”李正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他是本体分离出来的恶念，我不觉得他做这种事情时真的是处于善心，而且我每次想到他都觉得心里不太踏实，总觉得他还没死，以后还能再见到他。”
米瑞尔表情复杂地叹气道：“之前他那么努力帮我们提升精神力，真看不出来他竟然是一道恶念，我一直把他当老师来着。”
确实，李正跟虚刚接触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
而且虚的所作所为，真的看不出有一点恶意。
“他之所以帮我们提升精神力，不过是因为我们的基础太低，贸然接受他灌输的精神力，容易崩溃。”李正说道：“我估计他在暗界凝聚出那庞大的精神力，就是为了有朝一日从暗界逃离，只是后来发现他的精神力太过强大，反而成为了拖累，导致他无法从那里离开。”
米瑞尔思忖道：“你觉得虚从暗界离开后会去哪？还有，他又是通过什么手段离开的暗界？”
“我也不知道。”李正苦笑。
这个问题，李正也很疑惑，因为他从始至终没能发现虚是什么时候通过什么手段离开。
唯一能确定的是，虚离开暗界的手段绝对不是通过持灯者印记，否则他没必要等到现在。
毕竟持灯者印记以前拥有过不少主人，他想走，随时能走。
之所以不走，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没法通过持灯者印记逃离暗界。
第六二九章 春雨魔晶店
“最高档次需要多少钱？”李正低头在铭文卡上划拉，准备付款。
紫鸢竖起一根指头：“一万红晶币！”
“多少？！”李正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一万红晶币！”紫鸢重复了一遍，接着说道：“你先别急着嫌贵，就这还是我们铁匠铺有老师的面子，拿到的折扣价，一般人想弄到最高档次的外城身份，至少需要一万三千红晶币！”
一万，还是红晶币！
李正低头看看自己铭文卡上可怜的五百红晶币，一时间有些恍惚。
不久前自己还是只能使用白晶币的穷鬼，好不容易弄到五百红晶币，以为自己哪怕过不上奢侈的生活，至少日子过得不会太紧俏。
万万没想到，这五百红晶币刚焐热，就发现要办的第一件事需要用掉的金钱远远超过自己当前财富上限……
“那个……咳……”李正表情尴尬：“另外两个档次的分别需要多少钱？”
“最低档次两百红晶币，中等档次三千红晶币。”紫鸢分别报出两个价格：“这也是铺子里能拿到的折扣价，也就是你帮了老师几次小忙，老师吩咐要招待周到，否则换作旁人，我可没有那闲工夫去忙活这种事情。”
“我建议你有钱的话，购买中等档次，以后再补一个储物空间就行了。”紫鸢最后给出建议。
先办理一张有权限的铭文卡，后面可以单独补一个储物空间。
但首次办理居民身份时，如果选择了最低档次，后续补办则要重换一张铭文卡，相当于第一次消费的数百红晶币全都浪费了。
“那我先不办了。”李正收起铭文卡，他的家当本来就不多，没必要浪费那几百红晶币。
“钱不够？”紫鸢一眼看出李正的囧迫，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了笑，收回自己的铭文卡，继续坐在柜台后面，等待客人上门。
“事情办完了？”米瑞尔见李正回来，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满是期待的目光。
李正硬着头皮道：“钱不够，回头得想办法赚钱了，不然在外城真的是寸步难行。”
“没关系。”米瑞尔听到自己的居民身份暂时没办下来，没有一点失望的神色，反而更加期待地看着李正：“那我们现在能开始修炼精神力了吗？”
“可以。”李正思忖着，暂时没有什么要事可做，先替米瑞尔凝结出精神力结点。
走到跟前，李正坐在米瑞尔身边：“虚之前引导我凝聚结点的方式我还记得，你把精神力放开，我带着你先体验一遍。
诶？
等等！
凝聚精神力结点不是这样……
我腰还酸着呢！
你还有伤……”
……
半天时间转眼而过，米瑞尔香汗淋漓，终于在李正的指导下，凝聚出第一颗精神力结点。
与虚那种动辄行星一般的结点不同，米瑞尔刚刚凝聚出来的精神力结点只有米粒大小，浮在她脑海中持续不断散发着吸力。
每当她脑中产生些许精神力，都会被吸入结点之中，增加结点的体积。
“接下来就是慢慢填充，直到结点充盈，多余的精神力重新灌满脑海时，就能凝结第二颗结点了。”李正揉着腰下地，去灶台那里弄了点午饭。
饭后，李正出门逛了逛外城的街道，自从到了外城，他要么在赶路，要么在做传送门接待员，除了三十八号铁匠铺，他还没有好好看过其他店铺里都卖些什么商品。
此时正好有空，便趁着这功夫，一个人在外面转悠起来。
其他店铺与铁匠开的店不同，铁匠主要经营的是高精尖产品，每一件都价格不菲。
而其他那些店铺则包罗万象，商品品质参差不齐，从黑铁到初级以上都囊括其中。
价格方面，除了高阶商品外，其实并不算夸张，大多初级以内的道具只需要白晶币就能买到。
李正在专门出手药品的店铺买了些补品和疗伤药，补品主要针对贫血与肾亏这两方面，据店员介绍，眼前发黑腰杆酸软也有可能跟肾有关，李正才买了一些相关药品，否则他是坚决看都不看一眼的。
购买药品时，他发现这家店铺真的就只卖药品一类，其他品类道具一件都没有。
好奇之下，他问那个长着黑毛蜘蛛脑袋的店员为什么不扩充更多品类的商品，拓宽市场？
对方回答：“你是新晋升入外城的玩家吧？”
李正点头。
店员道：“那就对了，你们新来的对终端定下的规矩可能不太了解。正好现在有空，我就跟你好好说说……”
李正低头看看手中提着那价值十万白晶币的药品，点了点头。
他记得自己刚进门的时候，这店员连商品介绍都让他自己去翻货架来着，现在这么热情的样子，真有点不适应。
他还是喜欢店员不久前那桀骜不驯的样子。
“在外城开店需要向终端报备，通过终端审核并且缴纳足额的注册资金，获得营业执照。”店员热情洋溢，喋喋不休：“得到营业许可后，还要租或买下一间店铺，店里出售的商品种类必须严格按照营业执照上的规定，如果售卖不相关的产品，会被人举报罚款，情节严重者甚至会吊销营业执照。”
“比如本店经营的商品种类为药品，就只能售卖这一种产品，如果你要买纳米机器人或是正骨道具，需要去经营医疗设备的店铺。”
“正巧，我们有一家医疗设备店就开在不远处，如果你有需要的话可以去看看，店名叫……”
好家伙，难怪这么热情，原来在这等着呢。
李正翻了个白眼，把东西收进胶囊，转身离开。
除了这间店铺外，他还分别去农作物、皮具、盔甲、机甲、枪械、动力核心等店铺好好逛了逛。
最后来到七号街区的尽头，来到一家特殊商铺门口。
七号街区的一号商铺，门口挂着一个招牌，用异族文字写着店铺名称。
翻译过来后，上面写着：春雨魔晶。
这是一家专门出售扭曲魔晶的店铺，而扭曲魔晶的出产地，则是荒野中有名的七罪域。
这家店，也是整个七号街区进出客人最多的店铺，络绎不绝，形形色色的种族有些连老普都认不出来。
第六三零章 风邪猫
李正站在春雨魔晶店门口，身边人潮涌动，宛如闹市。
魔晶店门庭若市，进出者无不气度非凡，仅看上一眼就能从这些不同种族的人身上感受到极强的目的性，似乎自己的人生、未来，早就被他们规划好，正在全力向着那个目标前进。
进入外城以来，李正只有在编号前五十的街区看到过这种气质，有一种朝气蓬勃之感。
然而透过这道表象再看，李正却又觉得无比的悲凉。
因为无论这些人有多么努力，这无数岁月以来，该解决的最大隐患依旧没能解决，压在所有人头上，让每个人都喘不过气来。
李正愿意相信编号五十开外的街道，那些居民很久以前应该也是这样。
努力，进取！
只是漫漫人生经历让他们看不到希望，才渐渐变成了那般颓废的样子。
“魔晶店……”李正嘀咕着，之前他跟展舟舟赶路时，没有路过过每条街道的一号店铺，但他看到这家春雨魔晶店，忽然间无比确信，每一个街区的一号店铺应该都是魔晶店。
“之前打听到的消息中就有一条是说外城居民虽然没有凝聚精神力结点的方法，但他们另辟蹊径，使用七罪域中获取的扭曲魔晶净化之后吸收其中能量，可以继续深化精神力，使精神力更加稳固，形成质变。”李正想了想，迈步往魔晶店大门走去。
“我的精神力由虚那无法预估的海量精神力压缩而成，等闲手段已经无法继续提升，我也不敢再让它提升，但米瑞尔第一颗结点刚刚凝聚，正是需要快速补充精神力的时候，如果利用扭曲魔晶内部能源作为辅助手段，是否可以加速第二颗结点凝聚的进度？”
走入店铺，李正惊讶发现从外面看起来并不如何特殊的店面，内部空间大得惊人，几乎与任务大厅相媲美！
仅一眼看去，映入眼帘的顾客人数就不少于四位数！
其中不乏一些体型如小山一般的存在，他回过头看看自己进来的大门，有点好奇那些巨人是怎么挤进来的。
魔晶店内一派繁忙景象，没有多余的店员过来接待李正，只有一道虚拟屏映射在门口不远处，上面显示着异族文字。
李正取出平板扫描翻译，发现上面写的竟是魔晶店内主要营业的项目以及收费标准。
与普通商店不同，魔晶店内并不提供具体商品，而是以“加工”作为主营业务。
店内共有三百六十八名特殊种族的店员，因其种族本身的特性，可以自主摒弃掉所有负面情绪而得名为“乐天族”。
这个种族天生便是负面情绪的克星，也是所有矩阵收留的异族中，唯一一个没有在最终决战中死伤惨重的种族。
外城中乐天族的族人通常只做一件事，那就是帮忙清除扭曲魔晶内的负面情绪，使其净化成可以吸收的程度。
而找他们“加工”扭曲魔晶的人，只需要支付一定额度的手续费即可。
如此逆天的种族，也有一个更加逆天的限制，那就是繁衍极为不易。
大多数乐天族族人终其一生，都不一定能诞生后代，导致这个种族进入外城至今，人口上限几乎没有提升，反而隐隐有下降的趋势。
克隆技术被终端没收之前，曾有人试图以克隆手段复制这些乐天族，结果却以失败告终。
并不是说他们不能被克隆，而是克隆出来的个体失去了摒弃负面情绪的能力，与其他种族相比不但没有优势，反而更加短命。
虚拟屏左上角有一个矩阵的标识，李正用平板扫描，没有任何反应。
旁边路过的一个客人顺口说道：“那是这家店铺的营业许可，用铭文卡靠近就能得知这家店铺的大致信息以及经营项目，每家店铺无论出售哪种商品，这些营业许可都必须展示在最醒目的地方，方便每一个外城居民监督。”
李正转头看去，这位异族长得与水蓝星人类相似，只是头上有两只不知是猫科还是犬科的耳朵，阳光帅气相貌比之李正也没差多少。
【灵猫族：友善、爱好和平是他们的标签，不过在某些人看来，这种自来熟的性格有些烦人。
每隔十个月，灵猫族会进入发情期，持续两个月，在这期间灵猫族受孕率大幅度提高，一位正常的灵猫族孕妇一次可生产最多六胞胎，是外城中族人数量最多的种族之一。
他们对犬科种族以及鼠科种族有天然的排斥性，如果你有两个分别来自这两种种族的好友，千万不要让他们见面。】
那灵猫族人见李正看他，露出非常阳光开朗的笑容：“我叫风邪猫，来自灵猫族，是邪意佣兵团的团员。”
“我叫李正，来自水蓝星，人族。”李正伸手：“幸会。”
风邪猫看看李正的手，很快会意，也伸出手来跟他碰了碰：“这是你们种族表达友好的礼仪吗？”
“……”李正笑道：“握手礼，初次见面会用这种方式表达友善。”
“握手礼？”风邪猫这时才彻底懂了，改碰为握，抓住李正的手：“是这样吗？”
“对。”李正发现灵猫族手掌看着与人类很像，但掌心却有一层软软的猫科肉垫，握着手感很奇怪：“一般来说，握过就可以松开了，如果长时间抓住别人不放，有骚扰的嫌疑。”
“哦哦，明白了。”风邪猫松手：“你们的礼仪很有意思，简单的肢体接触可以很快消解双方初次见面时的隔阂感，而且从握手的力度也能判断对方对自己的态度。”
“就是这样。”李正笑着点头，随后问道：“你来这里应该要去加工魔晶吧？我可以旁观，见识一下吗？”
风邪猫以前没见过李正这样的种族，也没听说过水蓝星，很快判断出李正应该是最新一届玩家中优先进入外城的那批，当即点头：“当然可以，跟我来。”
风邪猫带着李正往店铺里面走，对路过的那些排起长长的队伍视而不见，一直来到最里面的乐天族点位。
“咦？”李正四处看看，发现周围那些乐天族负责的点位都排满了人，唯独这个地方，一个客人都没有。
风邪猫认识对方，走过去掏出两块西瓜大小，血红色的晶体往桌子上用力一拍：“我又来照顾你生意啦！”
桌子后面捧着一块平板不知看些什么的乐天族抬起头来，这是一个女性乐天族，李正敏锐发觉她与其他乐天族长得不太一样。
正常的乐天族人双眼是亮金色的，脸部满是银灰的线条，没有耳朵，只有两个空空的耳洞。
而这个女性乐天族虽然眼眸也是亮金色，瞳孔中心却掺杂了些许棕色，脸部也没有繁杂的银灰线条，脑侧更是没有耳洞。
但她茂密的头发里却藏着一对小小的，软软折下来的兽耳。
还有一个最大的区别在于，乐天族永远都带着一丝笑容，似乎从来没有任何烦恼。
而这个女人……
她见谁都是一副厌世脸，跟谁都欠她几千万红晶币似的。
“混血？”李正看着对方的样子，心中一动。
“你怎么又来了？”混血女人满脸不耐：“我不是说过让你离我远点吗？”
好家伙！
李正算是知道为什么别人那里排着长队，而她这里空空荡荡，一个顾客都没有了。
无论是谁，消费的时候面对一张热情洋溢的笑脸总比对上这张臭脸来的舒心吧？
在外城，如果没有力压一方的实力，或是目标不去偏僻的地方，就算有人看她不顺眼也不能拿她怎样。
所以其他客人宁可去排队，也不想来她这里受气？
风邪猫满不在乎地指指魔晶：“按照魔晶店里的规定，只要有客人找上门，不准当场拒绝。”
“所以我上次服务完不是提前警告过你，让你别来了吗？！”混血女人阴沉着脸，不情不愿扒拉两下桌上的红色魔晶，挑出其中一颗捧在手里：“这是最后一次，下次再来，我把你腿都打断！”
风邪猫对她凶狠的样子不以为意，笑着问道：“打断几条？”
混血女人眼神凶恶：“全部！有几条就打断几条！”
“哎呀，好残忍……”风邪猫笑脸不变：“可惜你打不过我。”
说着，风邪猫像是故意气对方，转头给李正科普：“乐天族的优势就在于可以摒弃负面情绪的影响，但他们本身孱弱而且各方面实力很难提升，当初乐天族那届玩家进入矩阵，连终端都不得不给他们大开方便之门，降低晋升进入外城的要求。
后来最终决战，也是外城老居民们为了保护他们，主动顶替他们出战，将整个乐天族给保了下来。”
“闭嘴！”混血女人拳头捏紧，额头青筋暴起，突突直跳。
看得出来，她很生气。
“咳！嗯！”风邪猫看不见对方发怒似的，慢条斯理说道：“我是客人，你这个态度，我要投诉你，扣你的分成。”
这话对混血女人来说，似乎比任何威胁都管用，怒火瞬间被压了回去，用能杀人的目光狠狠剜了风邪猫一眼，闷不吭声捧着血红魔晶，闭上双眼，口中念念有词。
李正目不转睛看着对方操作，从混血女人闭上眼睛的那一刻起，对方的气质陡然转变！
不再浮躁，不再厌世，不再易怒，反而变得平和、恬静，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宛如圣母临世。
原本血红的扭曲魔晶在她手中滴溜溜自行转动起来，她双手分开，那魔晶竟然漂浮在那里，没有掉落。
一缕缕淡红色气流出现在魔晶表面，被无形之手控制着钻入混血女人鼻孔。
吸入的淡红气流越多，混血女人的气质便越是温和，一股股微弱的精神力震动从她身上传了出来。
李正心念一动，合上双眼，探出精神力去观察混血女人。
在精神力视野中，女人体表镀了层无色之光，只觉得她明媚动人，而不见光线传出。
“乐天族的天赋似乎是某种精神力的特殊运用，依靠这种方式，将吸入体内的淡红气流磨灭、同化，最后不但没有被气流中蕴藏的邪恶气息感染，反而对自身大有裨益。”
李正仔细观摩，试图从中寻找出规律，却不得头绪。
这时，混血女人似乎发觉了什么，突然睁开双眼往李正这里看了一眼，眼神中满是恐惧与骇然，表情再难保持温和，自身天赋收到情绪干扰而失效，那淡红气流中蕴藏的邪恶意念抓住机会，瞬间攻向她脑海中的精神体。
“救我……”
混血女人只来得及喊出半句求救话语，双眼猛地变成赤红，身体出现异变。
四颗犬齿从唇间疯狂长出，头颅好似橡皮泥一般不断变成各种乱七八糟的形状，身体出现不对称的增殖与缺失。
风邪猫大惊，高呼示警：“她被感染了！”
一声警告引起周围所有人注意，几个离得近的柜台外长长队伍下意识往一边退了几步，等意识到风邪猫刚才说了什么，瞬间神色大变。
“趁她还未彻底感染，杀了她！”有异族大喝出声，伸手进随身空间抓取武器，抓了个空才想起自己身在外城内部。
这下，众人更是如临大敌。
“这里是外城，出现一个感染者就有可能引发大灾难！”又有异族高声喊道：“不要管终端定下的规矩，现在是紧急事态，即使杀了她也是情有可原！”
“我来！”
有那急性子的忍耐不住，大踏步上前，一拳出手轰向混血女人不住变化的头颅。
风邪猫纠结短暂瞬间，最终咬了咬牙没有阻止，撇过头去不忍多看。
“住手！”
忽然，一道磅礴的精神力扫过全场，在所有外城居民耳边朗声喝道：“我能救她！”
听到这话，风邪猫反应极速，上前一步，双手齐出，挡住之前那一族打来的拳头，却不慎踏入了扭曲情绪影响范围内，神智变得浑浑噩噩。
“成事不足的东西！”
李正睁眼，看向之前想杀死混血女人的异族，怒骂一声，精神力猛地冲击向扭曲情绪范围内，进入混血女人脑海。
瞬间锁定对方被初步感染，苦苦挣扎的精神体。
混血女人的精神体与她本体一般无二，只是有些虚幻，没有凝实感。
在她身体表面，之前吸入的淡红气息化作狰狞触手将她环环缠绕勒紧，一点一点深入她的精神体内部。
一旦那触手成功钻进她精神体内部，便能鸠占鹊巢，从根源处将她的神智完全摧毁，变成一个只剩杀戮本能的混乱源头。
而根据风邪猫与贸然出手攻击的那个异族表现，不难判断出，这个混乱源头还能继续感染其他外城居民。
如果这次危机得不到及时清除，整个七号街区都有可能覆灭！
李正以精神力凝聚成大手，抓向缠在混血女人身上如触手一般正在缓缓深入的扭曲气息。
吼！
接触的瞬间，李正耳边恍惚响起一声震天兽吼，充满了暴戾、愤怒、憎恨等负面情绪。
“你喊你妈了个锤子！”
李正情绪也被稍微影响，一句脏话直接骂出了声。
好在他虽然不敢肆意调用精神力，但因为虚一股脑将所有精神力全部灌输给他，使他现如今的精神体凝实地堪比物质界的合金，强度非凡。
淡红气息终究只是一颗扭曲魔晶中蕴含的扭曲情绪，本身偏弱，而且无根浮萍，没有深厚的底蕴支持。
要不是混血女人突然分心，本身便不会变成现在这个地步，更别提想要与李正对抗。
他抓住触手，精神力往后猛地一拽，“触手”瞬间寸寸崩断，从混血女人的精神体表面掉落下来，挣扎着还想连接到一起，继续攻占她的精神体。
这时，混血女人恢复了些许神智，感应到自身变化，连忙使出种族天赋，在自己的精神体表面镀了一层琉璃质地盔甲。
那盔甲表面神光流转，淡红触手甫一接触便被磨灭了大片。
剩下的那些，想要全部磨灭，不过是时间问题。
李正留下部分精神力在这里观察，分心到风邪猫与另一个异族那里查看，担心他们也被感染。
好在他俩只是被负面情绪散发的气息影响，此时那淡红触手受损，影响力大大削弱，两人抓住机会连连后撤，到了数米之外，已经没有大碍。
见状，李正不再管他们，专心分析起混血女人精神体表面出现的镀层盔甲。
虽说这种能力应该是乐天族的天赋，但李正却认为，这不过是某种乐天族生来便会的精神力运用方式。
就好像鱼儿会游泳的能力是与生俱来的，无需学习。
然而，人类却能通过后天自己练习而学会游泳的能力，才华出众者甚至能在水中游的比鱼还快。
大家都有精神力，而且精神力的本质几乎一样，没理由他们能利用的能力，自己就学不会。
仔细观察片刻，李正发现混血女人磨灭淡红触手的方式，其实是利用精神力发出某种不规则的诡异波动。
他尝试复刻，却没有头绪。
“看来只能等她这里处理完毕，再跟她请教了。”
李正知道自己继续看下去也不会有收获，只好退出对方脑海，将精神力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