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二九章 一万乘以一万等于？
“总归是熟人，而且我刚到外城八云对我多有帮助，听说她有个重伤昏迷的妹妹一直在你这里接受医治，所以就想着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李正随口解释了一下，他从来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八云好心带着他到处跑，看出他身体有问题还主动送他过来做体检。
虽说八云主观上是为了中介费，但是刚才李正随随便便卖了点东西都能赚到三十万，与之相比，那二十白晶币的体检费用简直跟开玩笑一样。
要说八云没有从中周旋，让医生帮他减免体检费，李正是不信的。
这也是八云刚才堂而皇之私吞他三千三百白晶币，他没有执意索要的主要原因。
“难得你有这个心。”医生正色道：“那就跟我来吧。”
随后李正跟在医生后面，进入体检时去过的那个偏门。
到了这里，医生停下脚步，让李正站开一点，在门边上轻轻按压，亮起一道光屏。
切换语言，医生对着光屏中的小人说出一串指令。
紧接着，李正感觉脚下传来轻微震动，心中震撼不已。
“这……这么大的空间，竟然是个升降梯？！”
原来自己之前做体检时，其实都在一座电梯里操作的？！
不过话说回来，在外城改造这么大一座升降梯，得花费不少钱吧？
更别提还有那么多不同作用的医疗设备，每一台在老普显示的信息栏里都有“价值不菲”的标签。
医生的恐怖财力，简直叫人望尘莫及。
“怎么了？很惊讶吗？”
等待的时间里，医生轻笑道：“简单的治疗在上面就能完成，下面的病人都是目前为止难以解决的疑难杂症，他们普遍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否则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咚！
正说着，脚下轻轻一顿，升降梯已经停下。
“到了。”
医生没有急着开门，而是告诫李正和科塔两人一句：“等会儿进去后不准大声喧哗，明白吗？”
“明白！”李正与科塔一同点头。
医生这才打开来时的门，此时门后景象已经彻底变换，展示在眼前的是一条幽深的走廊。
走廊两侧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扇金属大门，大门设计地并不精妙，看外面那巨大的转盘就知道，这是用古老的机械机构控制的。
“我这里收留的病人几乎都是同一种病症，目前尚未明确发病原因，但是猜测与最终浩劫有关。”
医生将自己的声音控制在很小的分贝，给李正介绍着，带着他们往里面走去。
“这些患者有一个统一的特征，就是送来的时候外表与常人无异，但无论外界怎么刺激，都不会醒来。
所以我只能用维生系统保持他们身体的生机，不至于让他们渴死饿死。”
来到一间病房前，医生打开观察窗让李正自己看。
病房内部大概有八十多平，除了一张医疗床外，几乎所有空间都被其他设备给占满。
其中最大的一台设备有着透明罐体，里面荡漾着类似营养液一般的物质。
从医生的描述，李正本以为这些病人类似于地球上的植物人。
然而当李正亲眼看时，普雷尔斯之眼给出的提示却是另一个样子。
【姓名：未知
种族：未知
实力：未知
性别：未知
状态：亚健康（脏器因长期未正常进食有轻微损伤）
描述：看似正常的表象下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你以为他是‘植物人’？
那你就错了，植物人依然能保持微弱的脑电波，少许病患甚至能对外界刺激产生反应。
而他们，就跟死了一样，接收不到任何脑电波，唯有肉体诡异地保持着生理机能。】
“这是最初始的状态，除了维持身体的机能外，没有动用任何治疗手段。”
医生关闭观察窗，带着李正来到另一个病房前。
“这位经过初步治疗，但是出了点岔子，就变成了这样。”
李正拉开观察窗，病房内盘坐着一名长着豺狼脑袋的壮硕生命，行为举止却像是一个初生的幼儿，只会在空旷的地上爬行，嘴巴一张一合不知在说些什么。
“这是……智力退化吗？”李正皱眉。
普雷尔斯之眼显示：【状态探测中……】
过了片刻，信息刷新，变成了：【目标实力过强，探测失败！】
这说明病房里那位豺狼人原本的实力至少跟八云是他们是一个等级的，即便有所不如也不会差太多。
“算是，但不太一样。”医生关上观察窗，唏嘘不已：“这个家伙以前跟我是老朋友了，我看着他一路从底层爬上来，最后从几大种族手中弄到一个公职身份。
当时他的实力已经排到了九零二街区第九十七位，没想到在出了一次终端任务后回来不久，就陷入无意识状态，如今更是变成这副鬼样子。”
“我给他用了一些刺激性疗法，试图唤醒他以前的记忆，让他的大脑重新运转起来。但……结果就是这样，像变了个人似的。”
从这里走开，医生带着两人继续深入。
下一个房间，观察窗打开，李正往里看去，不由地愣了一瞬。
“科塔？”
病房中的生命，跟科塔是同一个种族，不过从体型看是一名女性。
或者说……雌性。
科塔听到老板叫自己，往前凑了凑，一下子看到病房中那个身影，整个人都僵立当场。
看了一会儿，他情绪激动起来，趴在观察窗上双眼泛红，虎目含泪：“妈妈……这是我妈！我妈为什么会在这里？她……我……我们一直以为她跟爸爸已经死了……”
这个没心没肺，李正一直认为脑子不是太好的虎人兄弟在见到自己的母亲之后，全身颤抖了起来，眼泪吧嗒吧嗒顺着脸上的毛发往下掉。
要不是还记着医生的叮嘱，不敢大声喧哗，只怕是他现在已经嚎啕大哭起来。
“你说这是你妈？”医生忽然推了下眼镜，镜片上闪过白光：“那太好了，她在我这里已经呆了……嗯，少说有七八年了吧，一直没有找到家人付医疗费用。既然你来了，等下把款项给我结一下。”
“多少钱我都给！”科塔抹了把眼泪，哽咽着说道：“只要我妈能健健康康地活着，我拼了这条命都要给她挣够医疗费！”
“话可别说太早，这些年所有费用加起来接近一万红晶币，你付得起吗？”医生拉开科塔，将观察窗关上，以免科塔情绪过于激动而闹出太大动静。
“一……一万红晶币？”科塔被这个价格震的短暂失神：“一万白晶币兑换一红晶币，所以我要赚……”
他掰着手指头数了半天，没数清自己要付多少白晶币。
“十亿。”李正都不忍心提醒，因为这个价格在他看来都离谱到天上去了，难怪八云跟掉进钱眼里了似的。
“十亿……”
科塔听到这个数字连悲伤都忘记了，长这么大，他跟两个弟弟加起来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别说十亿了，他身上资金最多的时候都没超越过五万白晶币，连一红晶币都兑换不到。
十亿白晶币，把他们三兄弟卖了都赚不到百分之一。
李正问医生道：“连科塔这个当儿子的都不知道自己母亲在你这，你这位病人是在哪里收治的？”
“你怀疑我为了研究这种病暗中抓无辜的人挡实验体？”医生看了他一眼：“这位泰戈尔族病人是九五零号街区送来的，当时我刚好开始接触这种病症，就暂时收留了她。
据送她过来的那位执法队成员所说，他们是在荒野中出任务是发现的她。
当时在场的不止是她一人，还有很多不同种族的人都被撕成了碎片，她是幸存的三人之一，另外两人都是八三五号街区成员，所以没有被我接收。”
“等等……”科塔终于反应过来，问道：“你刚才说现场其他人都被撕成了碎片？”
一时间，他脸上的表情变得复杂无比。
也不知是在庆幸还是更加悲伤了。
“这么说，我爸死定了？”科塔轻声呢喃着。
李正看他那样子便劝慰他：“你要节哀，至少本来以为父母双亡的你们，现在又有妈了不是吗？”
“是啊，我又有妈了……”科塔叹了一声，说道：“我爸死了也好，要是我爸也活着，两个人的医疗费我们兄弟三人更负担不起了。”
李正：“……”
这是什么顶天绝地的大孝子言论？
“走吧，咱们继续走。”医生招呼一声，语气轻快了不少。
没想到带俩人下来转一圈居然还有意外收获！
话说回来，自己这里还收留了几个身份未知的病患，要不以后诊所里再来患者，每一个都问一下有没有亲人失踪或是没有被亲眼目睹死亡的案例。
说不定还能再找到一些后代来缴纳医疗费用呢！
“医生，我想进去跟我们说几句话，可以吗？”科塔踌躇着，提出请求。
自从父母出任务一去不回，他这个当大哥的肩膀上扛起了整个家庭的担子，每天都要为那两个笨蛋弟弟操心。
他有太多太多的委屈想要给自己的母亲倾诉，哪怕对方可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不是我不近人情。”医生淡淡地说道：“如果你想进去被自己亲妈撕成碎片吞吃到肚子里，那你就进去，我不拦着。”
“怎么……她的症状跟前一个又有不同吗？”李正听出了问题所在。
医生：“对，这个泰戈尔族患者用的治疗手段跟前一个如出一辙，但是结果却完全相反，充满了攻击性。
我现在连每天送的餐食都得挑活物，其他烹饪好的饭菜，她一下都不碰。
我要是让他进去了，他妈会以为到开饭时间，亲手把他给杀了。”
这不就是野兽吗？
李正抵着下巴，试图从其中发现些规律，最终一无所获。
医生说的话，在这家诊所里就是权威，他不让科塔接触患者，李正他们也不敢强求。
科塔是知道自己老妈战斗力有多猛，要是老妈真的如医生所说会发狂，自己这小身板真不够老妈十秒钟拆着玩的。
李正则是看着老普给出的一连串“？”，吃惊于科塔家里的长辈竟然这么强。
不过显示“？”终究是比“未知”要弱一些，李正估摸着自己实力再进一步，应该就能探明科塔他妈妈到底有多强了。
接下来两人跟着医生一路往里走，医生再也没给他们查看其他病患的情况。
一开始那几个病患只是让他俩对自己现在研究的课题有个大致的了解罢了。
既然已经看过几个，心里已经有了些概念，剩下的自然就不需要再多做解释。
李正他们又不是专门做医疗的，给他们解释了也没什么用。
顺着走廊一路前行，三人来到一间非常特殊的病房前。
与其他病房不同的是，这间除了进出的房门外，墙壁都是某种结实的透明材质，能够清晰看清病房内部景象。
“这位就是八云和夜阑的妹妹，久弥。”医生指着医疗床。
或许是为了让八云他们来了之后能看到久弥的面容以解相思，所以医疗床立的很高，久弥躺在上面几乎跟站在地上一样。
李正看清对方的长相后，顿时呆住了。
“这是什么种族？为什么跟我们长得这么相似？”
他下意识看向普雷尔斯之眼的提示。
【姓名：久弥
种族：八夜云兔
实力：超神（初入）
性别：女♀
状态：亚健康
描述：如出一辙的症状，负责主治的医生因为谨慎，暂时没有对她使用过任何医疗手段。】
这个八夜云兔种族所有长相特征竟然跟地球人几乎一模一样，除了对方头顶那对别具一格的兔子耳朵。
“你以为我这个形象是怎么来的？”医生指了指自己：“除了那对耳朵太过累赘，我给去掉了之外，其他一切特征都是以云兔族为蓝本制作，后来见到你们这届玩家的大概形象，我才给自己又加了这对更方便一些的耳朵。”
李正听着医生所说的话，打量着如婴儿般沉睡的久弥，心里忽然间有点了解为什么八云会对自己那么热情了。
或许就是因为自己长得跟云兔族很像，所以她主观上对自己比较善待？
“正如我刚刚所说，我是来帮忙的。”李正想了想：“我这里有个人对医疗方面小有成就，而且现在他跟你在一个频道，叫肖思源，或许你可以考虑一下，收他当个学生？”
第五三零章：虎人三兄弟
“收学生……”
医生沉吟几秒：“也不是不行，不过我得考察他一段时间，看他是否合格。”
“我对他有信心。”李正微笑道：“毕竟我能完整的站在这里，全是他的功劳，可以说没他就没有现在的我。”
现在想想，自己第一次跟肖思源见面的场景，还有点搞笑。
明明本身是个摸过枪的人，结果战斗的时候还要自己提醒才反应过来。
不过话说回来也是，那时候大家都是第一天进矩阵，对当时的环境还不够适应。
如果是生活在白头鹰等可以合法持枪的国家，或许当时就不会出现那么搞笑的场景了吧……
对了，也不知道被老肖解除控制的白头鹰军团现况如何了，好像后来几天都没有听说过他们的消息。
等什么时候回矩阵了可以关注一下。
“好了，现在看也看了，人选你也推荐完了，你不是还要一些治疗外伤的药吗？我带你去拿。”医生招呼一声，带着李正两人回到升降梯上到地面。
给李正拿了一款药膏和一款喷雾，医生麻溜取出铭文卡：“一共七千白晶币，给你个熟人优惠价，你付五千就行。”
“五千！？”李正低头看着自己手中价格高昂的药品，果断拿出铭文卡付款。
开玩笑，这两个可都是好东西！
【治愈膏
品阶：无
类型：医疗道具
描述：涂抹外伤处可加速细胞组织分裂，使伤口愈合更加快速，并且有镇痛效果。
老普：仅仅是“无品阶”这一特点，你也该知道这东西有多么珍贵了。】
【消毒喷雾
品阶：无
类型：医疗道具
描述：伤口消毒良药，配合治愈膏一起使用，效果更佳。
老普：又是“无品阶”道具，你懂的。】
懂！
当然懂！
不懂也不会这么爽快付钱呀。
转账完毕，李正多嘴问了一句：“你这儿有没有治疗内伤的东西？我想准备一点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当然有！”医生一看还有生意可做，顿时变得更加殷勤，一股脑从自己的柜子里翻出来大堆药品，开始一一介绍：“这个是治疗脏腑的，这个是治疗骨骼的，这个是治疗大脑的，这个是……哦，这是治疗不孕不育的，你用不着。”
随手把治疗不孕不育的那款剔除，医生又拿起一颗蓝色的小药丸：“这颗就厉害了，是配合治疗不孕不育一起用的，能让你维持三天亢奋，屹立不倒！”
“好东西！”李正眼前一亮，随后他摇头惋惜道：“可惜我用不着。”
医生深深看了李正两眼：“未雨绸缪，准备两颗在身上，说不定哪天就用上了呢？”
“你在说什么呢！”李正大义凛然：“我怎么可能会用上这种东西？给我包上！还有这个，这个，这个都来一份！”
他快速指出另外几种医疗道具。
“好嘞！”医生喜笑颜开：“总共十五万，刷卡还是现金？”
十五万！
听到这个价格，李正当场眼晕：“这么贵？你这药皮子是金子做的还是药芯子是金子做的？”
“别废话，你就说你买不买吧。”医生脸色不善。
“卧尻，你这药如果物有所值，我当然要啊。”李正质疑地看着医生，满脸写着不信。
刚才两种药加起来才五千，现在自己满打满算选了四种，结果竟然要价十五万？
有没有搞错？
“哦，嫌贵是吧？”医生指着几种药品，一一说道：“这个，一万。这个，两万。这个三万。另外是这两颗屹立不倒丸，每颗五万。”
几种药的价格都是五位数，李正奇怪道：“不对啊，我看这些药的品质跟治愈膏差不多，怎么贵了好几倍？”
“是啊，看着是差不多，但用处不一样啊。”医生语重心长地说道：“外伤嘛，自愈能力比较强的可能都不需要治疗道具辅助，自己就能痊愈。但内伤能一样吗？无论是脏器还是骨骼亦或是大脑，哪个不重要？”
这意思就跟感冒药和某些罕见疾病的特殊药一样。
前者你不吃药，自己扛扛都能痊愈。
后者不吃药就等死吧。
一个道理。
“那……这个我退一颗！”李正咬了咬牙，把蓝色小药丸减掉一半，最后付款十万白晶币，带着科塔走人。
科塔再边上都看呆了。
十万白晶币啊！
自己这辈子到现在赚的所有钱都加起来，可能才这个数，没想到老板眼都不眨一下就给花了。
但是有一点他不太理解，那种听着就没什么用的药丸，老板为什么要买下来？
他这么年轻，应该用不着吧？
犹豫了一下，他把心中的疑问说出。
李正笑了笑，解释道：“你别看我现在用不着，但是人都有老的那天，说不定那时候来性致了，我还能拿出来应急。”
“是这样吗？”科塔挠了挠头，他不是虎三，对这方面不感兴趣，所以不太理解。
“当然不是！”李正脸色顿时一变，翻了个白眼：“我花这个钱还不是为了你！”
“为……为了我？！”科塔面露惊恐之色：“老板，我是雄性啊！”
“草……”李正骂了一句，脸色发黑：“想什么呢？我那是为你母亲花的钱。他本来找不到家人，可以毫无顾忌地拿你母亲做实验，但是现在你来了，又是我的手下，他肯定不好意思像以前那样对待你妈。
这一来一回，对他而言不是损失吗？
我用高价在他这里买药品，就是给他一个信号，告诉他我有能力在他这里消费，让他对你妈好一点。”
“原来是这样！”科塔恍然大悟，随即感激涕零：“老板，你对我们真的太好了，我们之前还对你那个样子……我……我以后一定给你卖命！让我去死都行！”
看着科塔一副随时为他英勇就义的模样，李正拍拍他肩膀：“没那么严重，只要在我手下好好办事，以后把欠医生的医疗费给还清都不是问题。
把眼泪擦擦，一个大老爷们儿，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嗯~”科塔抹了把脸，说道：“可惜我没有妹妹，不然我今晚就把她送到老板您的房间去，让您买的那颗小药丸有用武之处！”
李正：“……”
看着科塔那一身毛，他陷入了沉默之中。
虽说虎娘看着可能跟猫娘差不多，但是……
为什么接受不能呢？
这体毛也太多了，福瑞控都下不去手吧？
摇了摇头，李正不再多说，跟科塔一路闲聊着回到了植物园。
一进门，虎二就迎了过来：“老板，大哥，你们可算回来了！”
看他那焦急的样子，科塔皱了皱眉：“怎么，那个蠢蛋又出什么事了吗？”
“三弟，三弟他从你们出去开始就在哭喊着自己伤得太重可能要死了，现在闹着想在死前见一眼小花呢。”虎二气呼呼地说着，不小心牵扯到身上的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
听完虎二的描述，科塔真是气不打一处来，随手就掏出来一根空心钢管往植物园里面走去。
“大哥，别动手啊，再打三弟可能真的挺不住……”虎二立马追了过去。
“……”李正跟在后面，已经准备好了治伤的道具。
虎三就躺在李正之前实验培养液的温室里，看见科塔回来，立刻开始哼哼唧唧。
“哎哟~疼死喽！我要见小花……”
“我让你要见小花！”
科塔开门进去，抄起钢管就是一通打砸。
虎三原本伤势便是他们之中最重的，此时躺在那里躲无可躲，结结实实挨了好几棍，哼唧声瞬间变成杀猪似的惨嚎。
李正全程处于懵逼状态，因为虎二没有翻译道具，他不知道两人具体交流了些什么。
此时听到科塔怒骂虎三的话语，才搞明白……
这舔狗……哦不，这都不能算舔狗了，简直死舔狼啊！
伤成这德行，连动都不能动，居然还想着要去见自己相好的？
这种执着劲儿放在什么地方不好，为什么要放在情情爱爱方面呢？
该打！
虎三躺着哀嚎，科塔轮滚打砸，虎二在旁边劝说。
三兄弟闹了好一会儿才消停。
科塔消了气，从李正手里拿走药膏和喷雾，开始处理三人身上的伤口。
李正则是趁机又拿出两个翻译道具给到虎二虎三，他们终于可以顺畅交流了。
科塔给两个弟弟抹着药膏，心事重重地叹了口气：“我刚才跟老板出去，见到咱妈了。”
这话一出，虎三还没反应过来，虎二愣住了：“咱妈？咱妈不是出去做任务，已经死了吗？”
“她没死。”科塔说道：“我们三个从头到尾也没见到他们两人的尸体，不是吗？”
死在城外的人，除了有能力的亲人外，陌生人一般都不会管他们的尸体。
除非能在它们身上找到些好处，才会主动上前翻找一下。
“那……她人呢？”虎二突然间听到一个本该死了的人还活着，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反应，干巴巴地问道：“为什么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她……伤得很重，暂时没法回来。”科塔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在医生那里见到母亲的始末以及母亲现状和需要支付的天价报酬给两个弟弟说了一遍。
“你刚才说医疗费要多少？！”虎二吓得从地上蹦了起来，脑袋差点碰到温室的房顶，惊叫道：“十亿白晶币？！”
这得在赌场住一辈子都输不完吧？
“准确说是十万红晶币，如果走黑市的话，这个价格可能会便宜一点。”科塔沉着脸。
即使在黑市兑换红晶币有一定的优惠，可实际上便宜不了多少，跟十亿这个数目比起来，简直是九牛一毛。
换个说法，如果他们能赚到在黑市兑换十万红晶币的钱，也不在乎那点优惠了。
“这该怎么赚呀？”
虎二冥思苦想了很久，脑子里冒出来的赚钱渠道没有任何一个能赚到这么多钱的。
除非……
“要不我们去接终端任务吧？我听说有些高难度的任务会给红晶币的。”
“不行！”科塔当场回绝：“能以红晶币当做奖励的任务，难度不是我们轻易能接的，你忘了爸妈离去前就是接了一个难度稍微高了点的任务，结果一去不回了吗？”
“那怎么办？”虎二愁眉苦脸：“咱们总不能放着老妈不管吧？”
“管是肯定要管的。”科塔给两个弟弟上完了药，把剩下的大半全都还给李正，然后说道：“但不是现在能管得了的。”
虎二当然知道这个道理，想了好久才下定决心：“从今天开始，除了吃喝，我们一切消费都要尽量减少。以后我再也不去赌场了，三弟也不准再去见小花，把每一个白晶币都存在你那！”
能做出这个决定可不容易。
要知道‘赌’和‘黄’虽然成瘾性不如‘毒’，但是实际上能下狠心把它们戒掉的人，无论在哪个种族都少之又少。
大部分赌徒输到最后倾家荡产，最后不得不把自己卖给赌场或者是某个势力当马仔，一有指定任务的时候就拿他们顶上。
一般来说，顶替别人出任务的，大部分都再也回不来了。
虎二虎三之所以还能好好地活在外城，也是因为对做任务的结局看得很清，再加上科塔一直尽量管着，才没有闹出大事了。
“只能先这样了……”科塔叹了口气。
李正此时见他俩交流告一段落，才开口询问：“你们一直说父母是接了终端任务才出的事，八云的妹妹久弥也是出终端任务才变成那个样子，这其中肯定有些什么关联。
能不能跟我说说，你们父母当初接的是哪种类型的任务？”
到了外城后，虽然日子过得无聊又安全，但在这里李正才发现，终端似乎跟自己在矩阵时了解到的不一样。
在矩阵里，终端除了一开始清除了部分玩家外，后面一直都在降低难度，尽量保证玩家们的一个平稳发育。
怎么到了外城，终端发布的任务总会出事？
它……
到底要干什么？
“任务的具体内容，我们父母从来不跟我们细说，只是出发前他们表现地很轻松，说什么很久都没有接到过巡逻任务了。”科塔仔细回忆着，话还没说完，就被虎三一声大叫给打断了。
“什么？！！！老妈没死？！”
李正：“……”
科塔、虎二：“……”
（老规矩，字数肯定比修改前多一点。）
第五三一章：终端任务
“你是挨打没挨够吗？”科塔捏着拳头，用尽全身力气才控制住没有再揍虎三一顿。
虎三胆怯地缩了缩脖子：“老妈没死，为什么不回来呢？”
科塔怒气值+1。
虎二：“这个问题我刚才问过了，回头我跟你说。”
“噢！”虎三点头，又问道：“那老爸呢？还活着吗？”
科塔怒气值+10。
虎二按住即将暴走的科塔：“这个问题我刚才也问过了，等下一块跟你说。”
“噢！”虎三点头，然后张嘴：“那……”
咚！
科塔的拳头终于落下，砸在虎三的脑袋上发出空洞地声响。
李正惊呼：“好家伙，这脑袋里竟然真的是空的！”
科塔收拾完虎三，留下暗自啜泣的虎三不管，让虎二看住他，自己则是跟着李正到了隔壁。
“其实这些年我有暗中打听过，发现有不少人接了巡逻任务后一去不回。”科塔一到隔壁，立刻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说道：“这些任务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发现了血腥者活动的踪迹，前去巡逻的人任务很简单，只要到终端给出的区域转一圈，原则上来说他们不用负责战斗，只要记录下是否真的有血腥者就行。”
血腥者，基本都是还在矩阵时期就亲手击杀了同族玩家的人。
血腥者晋升的条件不明，只知道他们跟正常玩家一样，有机会离开矩阵，只不过进不了外城，只能在名为荒野的地方游荡。
“关于血腥者的信息，你了解多少？”李正问道。
科塔：“我们不做任务，所以几乎没有搜集过相关情报，只知道那是一群心狠手辣的暴徒，遇见了就是不死不休。如果老板想要更多的信息，我立刻去黑市问问。”
“先等等。”李正张望了一下，找到坎格尔忙碌的身影，然后带着科塔一起过去。
藤萝族有个天赋能力，能感知到植物的生长状态，无论是缺水缺肥还是温度光照不足，他们都能通过天赋感知出来，然后根据需求进行调整。
这也是坎格尔植物园能在附近占据一席之地的主要原因，经过藤萝族之手培育出来的水果或是蔬菜，无论是口感还是味道，都比其他种族略胜一筹。
此时坎格尔正在搭理着才运回来的那批树苗，全身上下所有藤蔓延伸出去，搭在每一株小树苗上，散发着莫名波动。
每当波动出现紊乱，坎格尔都会给相应的树苗进行护理。
或是施肥，或是添水，或是调整防太阳灯的光照亮度以及角度。
李正还是第一次看其他种族处理农作物，好奇之下就多看了一会儿，毕竟他只会一招添加营养液，剩下的都交给丑农处理去了。
等忙的差不多，坎格尔收回藤蔓，询问来意：“你们找我有事？”
刚才出门，坎格尔给自己的翻译道具添加了汉语，所以现在交流起来已经没有太大问题。
“是的，我想询问一些关于血腥者的信息，不知道你对那些人了解多少。”李正开门见山，直入主题。
“血腥者？”坎格尔略微动容：“你怎么对那些残暴不仁的家伙有好奇心了？奉劝你一句，别去招惹他们，那些人的实力很强，而且为了生存无所不用其极！”
“我倒是没想招惹他们，主要是遇到一些事情可能跟他们有关，所以打听一下。”李正问道：“你知道血腥者有没有一种手段，可以把别人的意识封闭或者打散的吗？”
“封闭或打散别人的意识？”坎格尔仔细思索片刻：“这种手段，闻所未闻，你从哪里听来的谣言？”
“这可不是谣言。”科塔插话道：“从好几年前开始就已经出现了类似的受害者，仅仅是九零二街区就收容了上百位，更别提其他街区那边了。”
“哦？”坎格尔没有认为科塔在撒谎，点了点头：“那就是我孤陋寡闻了，我除了送货进货，一般都呆在植物园里，很少跟外界接触，有些事情我不清楚是很正常的。
罗勒经常在外面跑，知道的东西比我多一些，不如你们去问问他吧。”
罗勒，也就是坎格尔的孙子，此时正在帮自己的爷爷打理另外几间温室。
李正闻言便带着科塔退了出来，不再打扰坎格尔，转头去找罗勒。
“你问血腥者？”
罗勒给一棵植物松着土，外城有很多农作物都需要各种土壤才能生存，李正在矩阵里也发现过一些，只不过他有培育皿，能转用水栽培的方式代替土壤。
当然，也有不少植物并不适合水栽培，一般来说都是些树木科属。
“血腥者们生存在荒野，因为荒野不适合种植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为了生存他们只能袭杀从外城出去的人。”罗勒边做着手里的事，一边说道：“原本他们不用这么极端的，因为荒野很多地方都埋着矿藏，用开采来的矿石跟外城交易也能获取相应的资源。
只不过历史上出过几次利益上的纠纷，爆发了数次外城和血腥者的全面冲突，导致现在两边已经成了死敌。”
“现在荒野上不止有血腥者繁衍的后代们在开采矿脉，就连外城也分配了不少人手出去，占领矿藏，攫取资源。”
“血腥者向来认为荒野是他们的地盘，外城人出去开采他们地盘内的东西，当然少不了被他们骚扰或者直接血洗一片区域。”
“久而久之，便衍生出了比如：巡逻、守卫、驱逐等终端发布的任务。”
“其中最危险的任务是驱逐，因为要跟血腥者正面对抗，而每一个血腥者都是一条条人命堆出来的，无论是单体实力还是团队协作，都比外城要强得多。”
“往往一次驱逐任务连续派出好几拨人马都时再正常不过的事，以至于后来这么危险的任务反而没人接了，终端只能直接指派到个人头上。”
“这也就衍生出后来的顶替规则。”
李正很认真地听罗勒说完，才问道：“那巡逻任务呢？危险程度如何？”
“巡逻任务的危险性无法预测。”罗勒摇着头：“有时候巡逻任务比逛街还要轻松，全程连一只荒兽都碰不到……哦，荒兽是生活在荒野中的兽类生物，实力从高到低都有，最强的甚至能跟位面级高手相抗衡。
也有的时候，一场巡逻队伍能死绝，最后不得不发出驱逐任务招募实力更高的人过去收尾。
虽然现在已经招募不到，只能指派了。”
“我今天已经听过不少次终端指派任务了，这种任务难道不能拒绝吗？”李正纳闷不已。
“拒绝？”罗勒那张木头脸上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无法拒绝，只能找人顶替，而且根据身份和实力的不同，需要顶替的人员数量也会出现变化。”
李正想了想，问道：“如果我铁了心不去，结局会怎样？”
“不去？”罗勒说道：“不去执行任务的人会被终端判定为对外城无用的废物，剥夺自由选择的权利，直接扔到荒野上去。”
“这么霸道？”李正神色一动，低头掏出铭文卡。
这东西竟然还有类似服务短信一样的传送信息功能！
“怎么？你被终端指派任务了？”罗勒看着李正的样子，一点都不感觉到意外似的。
第五三二章 袋鼠运送，使命必达！
李正被终端指派任务了？
并没有！
实际上，他收到的讯息来自一家所谓的‘物流公司’，通知他有快件需要接收，地点就在坎格尔植物园那条巷道连接大路的交叉口。
“别人送给我的快件。难道是紫树知道我进了外城，所以托别人把订制的翻译道具给送来了？”李正从坎格尔植物园出来，往巷道口一看，那里站着一名穿着制服的……袋鼠人？
强有力的大腿，长而壮的尾巴，细而瘦的脸颊，再加上制服腹部开口露出来的袋子。
怎么看都是袋鼠人没错！
此时袋鼠运送员敬业地站在巷口，做着各种健美先生表演时的动作，全身上下长满了肌肉把制服撑得紧绷在身上。
李正离得老远，都在替他担心，会不会一不小心把制服给撑破了。
大路上来往的行人似乎对这个种族喜欢做健美动作的习惯见而不怪，连一个驻足或是侧目的都没有，这使得袋鼠运动员的行为有一种做戏给瞎子看的感觉。
李正快步走过去。
“你好，我是来拿东西的。”
走到袋鼠运送员身边，李正表现地很有礼貌。
没办法，老普提示栏里一串“未知”就表明了这位运送员的Lv了，他想不礼貌都不行。
嘀。
袋鼠配送员耳朵里响起电子机器触发的声音，过了一会儿他才问道：“你是李正？”
看来刚才是翻译软件适配语言的动静。
李正看着对方的耳朵，他之前在翻译道具商店里见过类似的耳塞型，价格高得离谱，需要足足五十万白晶币才能买到一个！
不过价格昂贵也有昂贵的好处。
别看它只是一个耳塞那么大，实际上它的容量比起其他型号的道具要大得多，能够存储所有语言不说，更是能够随着矩阵中种族增加而实时更新语言系统，遇到相应的种族时会根据对方所说的话自动切换，非常方便。
当然，缺点也是有的。
那就是没法翻译文字，如果有人写字骂你，可能还以为是在夸你。
“我是。”李正拿出自己的铭文卡展示了一下。
谁知袋鼠运送员摆了摆手：“别给我看，我不认字。”
李正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每个人的专属铭文卡都是根据种族显示的文字，其他人没有翻译器根本看不懂。
之前八云跟他交易的时候，他就趁机看过一眼对方卡上的内容，结果只看见一串乱码似的文字。
袋鼠运送员拿出一台机器，对着李正脸部扫描了一下。
等待片刻，机器得到反馈，他才从肚皮那个袋子里掏出几样东西交到李正手上：“这些是铁匠铺托我运送的物品，运送费那边已经结清了，你只要帮我签收一下就行。”
李正将东西接到手中：“在哪里签收？”
“这儿。”袋鼠运送员将刚才扫描他的机器伸过来：“用你的铭文卡在上面刷一下就行。”
“这么先进的吗？”李正依言照做，铭文卡在袋鼠运送员指着的地方一扫而过，上面跳出一条提示，又是一种扭曲难看的乱码符号。
“好了。”袋鼠运送员点点头，收起机器：“我得回去交差了，按照公司惯例，我得跟你推销一下，以后如果需要跨街区运送道具，请认准袋鼠配送！”
说着，袋鼠运送员元气满满、精神亢奋地做了几个健美动作：“袋鼠运送，无论是哪个街区，我们都能送达！”
“……”李正听着那句直白的广告词，沉吟几秒：“你们公司的广告词不如改成‘袋鼠运送，使命必达’听着是不是靠谱多了？”
“使命必达？使命必达！”袋鼠运送员念叨了几句，表情更加亢奋：“不错！帮客户运送货物就是我们的使命，无论目的地在何处都必定送达！这句广告语不错！”
“为了感谢你，我给你升级成本公司的高级会员，从今天起你可以享受三次免运送费的服务！”袋鼠运送员在刚才的机器上操作几下。
李正看到自己的照片在上面出现，随着对方的操作，照片边上多出一个金贵的头像框。
好家伙，无限怀疑你们这个机器的设计师跟地球上那些开发游戏的策划是一批人，连头像框这种等级区分操作都有！
设定完毕，袋鼠运送员又做起健美动作，龇着大牙：“袋鼠运送，使命必达！感谢你的信任，我们下次再见！”
说完，两条健壮的大腿猛地用力，一下就蹦出去数百米远才落地。
李正站在路边上，只看见几个起落，袋鼠运送员便消失在视线内。
“牛逼，这弹跳力无敌了！”
这还只是在人流密集的地方赶路，对方或许都没用上全力。
如果是战斗中被这双腿蹬上一下，李正毫不怀疑自己的脑瓜顶上会多出一轮光圈。
“外城，真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啊……”
感叹一句，李正带着拿到的东西回到坎格尔植物园。
紫树送来的翻译道具由三个组件配成一套。
分别是：无边框单片眼镜、微型耳塞以及一台掌上电脑。
单片眼镜操作一下会伸出一根弧形套额，方便使用者佩戴在脑袋上。
看得出来这个眼镜是紫树特意按照李正的体貌特征制作，跟他的头型百分百契合，戴上后没有一丝不适感。
微型耳塞则是跟掌上电脑的数据库相连，使用的是无线传输技术，即使掌上电脑被收在储物空间里，也能实时进行翻译。
佩戴的时候只要塞进耳朵里就好，除非脑部被人重击，几乎不会掉落。
至于掌上电脑，其实就是一个移动语言数据库，里面记录了现在整个外城所有种族的语言文字以及语音。
语音用于连接微型耳塞，实时翻译。
而文字则是李正特意要求紫树帮忙设计的功能，方便闲暇时间自己学习一下其他种族的文字。
点开“辞典”，李正意外发现紫树还很贴心的在每种文字后面用汉字标注了词义和发音。
这一套翻译道具，虽然单个拆出来都是星耀级，价格不贵。
但合到一起，绝对比袋鼠配送员使用的那款还要高级！
能有这么好的翻译道具，也是紫树钻了终端的空子，把本来只有一件星耀级的奖励给弄成了一套三件。
第五三三章 还有穿越者？
“紫树真是太够意思了，以后一定得当面道谢！”
李正先回了一趟归属自己的温室，把掌上电脑交给米瑞尔：“喏，你之前不是心心念念的吗？正好，给你点事儿做。”
“这是……”米瑞尔原本在闭目小憩，此时睁开双眼，好奇地看着掌上电脑：“你的翻译道具送来了？！”
她一下子跳起来，从李正手中拿过掌上电脑，随手瞎按起来，一脸新奇的表情。
“我说你可悠着点，别误碰到什么地方把里面资料给删除了。”李正担心地提醒道。
“你放心吧，删除这种功能肯定会设计在角落里，我不碰屏幕边缘就一定不会有事。”米瑞尔翻了半晌，没玩懂，又交回给李正：“你帮我看看能不能把系统语言调成深渊族文字，你们的文字跟方块一样，我看不懂。”
“你还真说对了，我族语言确实又称成为方块字。”李正接过掌上电脑翻找一会儿，没有发现切换系统语言的功能，只好找出深渊族文字跟汉字对照的文件：“这东西没有切换功能，我给你调整一下，你自己对照着先学，等你能看懂汉字就能正常使用了。”
“……也行，就是慢了点。”米瑞尔没在意这点细节，反正她想做的是学习异族语言和文字，先学哪个都一样。
“那你先慢慢学，我还得继续去跟罗勒了解终端任务的事。”
李正留下米瑞尔，眼看着小魅魔迅速投入到学习状态中，他轻轻摇头走出温室。
重新找到罗勒，他跟科塔已经换了个地方处理植物，看到李正，他随口问道：“你忙完了？”
“嗯。”李正把耳塞戴上：“咱们刚才说到哪了？”
“其实我知道的任务相关信息都说的差不多了，如果你想了解得更详细，只有自己试着接取几个终端任务体验一下。”罗勒头也不抬地说道：“不过最好别选驱逐和巡逻任务，你可以先从基础的挖矿任务做起。
同样基础的任务还有猎杀荒兽，但是那种任务对实力要求比较苛刻，你最好在自己综合实力提升到初级圆满之后再去做。”
挖矿任务。
这个任务相对而言是所有任务类型中最安全的，因为不需要跟外界接触，矿藏内部也没有荒兽，几乎不会威胁到生命。
缺点是报酬同样也是所有任务中最少的，平均每个矿工全力工作一天也就赚个一两千白晶币而已。
就这，外城还有大把人守在任务大厅，眼巴巴等着挖矿任务被发布出来。
李正之前去任务大厅时，里面人满为患，其中就有五六成都是等着抢挖矿任务的。
“我会的。”李正点点头，看罗勒在专心忙碌便准备回自己的温室，临走前他问道：“对了，差点忘记最重要的问题，你在其他街区的时候有没有听说过荒野中有什么东西能打散别人的意识，让目标连一点脑部活动都没有的手段？”
“打散意识？”罗勒干活的动作微微一顿：“好像听说过。”
他停下手里的活，似乎想起了什么，满脸落寞：“最后一次听说发生这种事还是在一年前，那是我在四六九街区最要好的朋友，他接了个猎杀荒兽的任务，结果一去十多天都没有回来。”
“我以为他遭遇意外，死在了荒野上。”
“没想到，过了一个月后，他竟然回到了四六九街区。”
“据当时发现他的人所说，他回来的时候全身上下都是伤痕，似乎被至少十种武器攻击过，最深的一道差点要了他的命。”
说到这里，罗勒顿了顿，缓和了一下情绪。
“现在想想，他当时还不如死了算了，也不至于在四六九街区的诊所里躺了这么久，全凭营养液维持生命体征。”
“等等，你刚才说你那个朋友在诊所里躺了一年？”李正开口问道：“那边的医生没有尝试研究出治疗手段吗？”
罗勒摇了摇头：“该尝试的早就尝试过了，那些试验对象虽然从无意识状态醒来，效果却不尽相同。有些人的智商似乎退化到了婴儿时期，有些人只会睁着眼睛发呆，有些人则是变得像野兽一样，仅剩下生存本能。”
罗勒所说的这些，跟李正在医生那里看到的基本一致。
这说明不止是医生，整个外城每个街区都有医术专长者在研究治疗方法，只是至今没有任何进展。
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又是谁做的呢？
李正想不通。
其实最令他感到奇怪的事情，是那些无意识症患者中有极大部分都是别人从城外寻回来的，而且别人寻找到他们时，就已经失去了意识波动，别人要杀他们易如反掌。
可偏偏这些人没事，跟着一块去的其他人则是被撕成了碎片，洒落一地。
干这件事的家伙为什么要特意留下活口呢？
这一点也不合理啊……
“对了，我朋友回来时曾经说过一段话……”罗勒仔细回忆了一下：“他说‘我在等你’。”
“我在等你？”李正掏出耳塞，面露疑惑：“你再说一次？”
“我应该没记错，确实是这样的发音。”罗勒用蹩脚的汉语说道：“我在等你。”
“！！！”
李正震惊莫名。
居然真的是汉语！
而且是出自一年前！
这不合理！
这一点都不合理！
蓝星玩家跟来自地球的自己进入矩阵才一个月左右，怎么可能在一年前就有人用汉语了？
难道还有穿越者？
他是谁？
血腥者？
还是潜伏在外城的某人？
他在等谁？
他为什么要做这些事？
李正面色凝重起来，自己才进入外城半天时间，谜团接踵而至，搞得他满脑袋都是问号。
想要搞清楚这一切，唯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亲自前往城外，试着寻找对方。
正好，李正本来的行程规划中就要去血纹黑龙的祖地。
据逍所言，血纹黑龙祖地就在城外某个地方，途中可以试着找找线索。
李正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对方的目标很可能是自己！
第五三四章 最离谱的能力竟在我身边？！
本以为进了外城生活能安逸点，没想到半天时间就接触到这么多东西，属实是给李正整得有点头脑发懵了。
见罗勒一直在忙，手里的活都没听过，李正也不好意思再打扰下去，带着科塔回到了自己的温室内。
“你，莽……忙完了？”米瑞尔听到动静，头也不抬地问道。
短短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她的汉语越来越溜了，甚至连音标都无师自通，每个字都争取做到字正腔圆。
“忙完了，总的来说……虽然得到了不少情报，但是对我目前而言，没有多大用。”李正坐在米瑞尔身边，挥了挥手让科塔去隔壁照顾他那两个笨蛋弟弟，省的他俩又搞出一些啼笑皆非的事情来。
“你呢？学得怎么样？”
“还行。”米瑞尔触动屏幕翻面：“汉语我已经快要掌握了，而且我发现你们种族的语言好怪，明明有四万多个字，实际上生活中能运用到的只有两千多，只要学会这两千多字，跟你们交流起来几乎没什么障碍。”
“话说……”米瑞尔抬起头问道：“那多出来的四万字究竟是干什么用的？我看你们平时也用不上啊。”
“唔……”
这个问题给李正问住了，因为他也不懂那么多生僻字究竟有什么用，他又不会无聊到去深究这个问题，索性扯淡道：“卖弄学识用的，你可以理解为装逼。”
“装逼？”米瑞尔愣了一下，开始在辞典上翻找，口中念念有词：“虽然我能通过特殊感应知道这个词的具体意思，就是为了显示一个人非常厉害、与众不同，但是从字面意义上来说……找到了！”
“装：有填装、装配、假扮的意思。”
再翻辞典。
“逼：有逼迫、强迫、还有女性的……额？？？”
看完辞典中的解释，米瑞尔脑袋上几乎挂满了问号：“说不通啊……怎么都说不通啊……为什么装和逼两个字连到一起会是这个意思呢？从字面上理解，难道不是给自己安装一个或者是自己假扮一个吗？”
似乎是为了彻底弄懂其中含义，米瑞尔冥思苦想良久，终于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装逼之所以是显示一个人厉害、与众不同，是因为这个人都给自己安装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器官，当然就与众不同了！而这个行为从生物学上来讲，如果没有特殊手段实际是不可能完成的，所以这人就很厉害！”
“对！就是这样！”米瑞尔兴奋地以拳击掌，“学到了，学到了！”
李正：“……”
看着米瑞尔那么认真的样子，他都不好意思提醒她，这个词可不是褒义的，而是一句骂人的话。
算了，她开心就好。
“你先学着，我去找虚有点事。”
跟米瑞尔知会一句，李正找个角落把床放了出来，然后躺在上面触动掌心纹路。
下一秒，眼前一黑，便到了另一个无光的世界。
“你来了。”
虚出现在李正面前，似乎早就料到李正会来。
“我来了。”李正点头。
“你来晚了。”
“我遇到点事，耽搁了。”
“什么事能比见我重要？咦？”虚惊疑一声，仔细打量了李正一会儿：“你的精神力怎么突然之间提升了这么多？”
之前李正进入暗界，身体虽然凝实，却不太稳定。
这次前来，竟然比上次稳定了不少。
精神力至少是之前的三倍！
“运气好，弄到一个宝物，所以提升的幅度比较大。”李正对自己的情况没有隐瞒，反正虚存在于暗界之中，又出不去。
就算他能出去，也不会对那点对他来说等阶偏低的东西感兴趣。
“不错不错！”虚绕着李正转圈子，频频点头：“以你现在的精神力强度，已经可以凝结第一个结点了。”
“结点……”李正抬头看向头顶那成片的星光：“我上次忘了问了，凝结精神力结点有什么作用吗？为什么要凝结出结点呢？”
“这个问题问得好。”虚停止转动：“你平时有没有觉得，自己的精神力控制起来不够精细，而且时间久了还会流失一点？”
“控制不够精细倒确实有，不过这种事情不是可以通过自己努力锻炼来提升吗？”李正不解地问道，因为今天米瑞尔就用她自己的方式帮助自己对练，取得了不小的成果。
“可以是可以，但是有极限。”虚动动手指，上方一颗结点便落了下来，从星光逐渐变成硕大的恒星。
李正站在这个结点面前就像是一只蝼蚁那般微不足道。
下一刻，恒星一般的结点忽然压缩成乒乓球大小，绕着虚的周围缓慢运行，每一圈都在重复上一次的轨迹，没有丝毫误差。
“你能做到像我这样吗？”虚开口问道。
“……大致的形似我能做到，但是想让物体顺着身边环绕，而且每一圈都在完完整整没有误差的重复，我就差点。”
这种操作李正之前做过，八根冰针环绕在身边，直接给那个多目族给吓傻了。
“等你凝练了第一个结点，你就能精准控制一个物体，做到像我这样。”虚说着，手指一动，身边多出一颗结点环绕：“两颗就是两个，三颗就是三个，以此类推。”
“所以你现在至少可以控制六位数的物体？”李正望着漫天‘星辰’震惊不已。
“理论上来说，是的。”虚手指一挑，两颗环绕着他转动的结点冲回天空。
李正：“理论？”
“是的，这只是理论上的可能性。”虚微微一笑：“实际到了我这个程度，我也不知道上限在哪，但至少不低于七位数单位。”
“七……七位数！”
李正瞠目结舌，要知道虚所说的单位可不是‘灰尘’或者‘砂砾’那种概念。
到了他这个地步，或许动动念头都能移山填海！
想当年愚公要是有他这么厉害，那两座碍事的破山早特么被他砸到天庭去了！
“说完控制，我们再来聊一聊威力。”
虚说到这里，忽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刚才为了方便描述，我又读取了你的一点记忆，不过你放心我绝对没有多看其他东西，只是得知了你们那边实力的划分等级。”
“好像你再进一步，就到了所谓初级门槛了吧？”虚狂放地说道：“等你成功凝结第一颗结点，你的实力就顺理成章地成为初级了。等你将第一颗结点扩张到我现在的单一标准，就能达到下一个等级的门槛。”
李正：“……”
他又一次抬头，试图数清楚天上的星光到底有多少颗。
这特么也就是虚出不去，否则岂不是念头一动，就能毁天灭地？
李正觉得，自己貌似发现了一条比矩阵中所有能力都要离谱的一种修炼晋升方式，只要自己一天不死，就能一直强大下去！
第五三五章 拯救无意识症病人的希望
“说完了精准掌控，咱们再来聊聊你凝聚结点之后的另一个好处吧。”
虚随手一挥，李正身边忽然刮起一阵违和的强风。
要知道，暗界里理论上是不会存在任何实际物质的，空气也不例外。
没有空气流动，自然产生不了‘风’这种自然现象。
然而现在，虚却能挥手便造成暴风席卷。
虚之所以能引出风向，单纯是凭借这强大的精神力，在李正身边搅动。
李正试探着放出一丝精神力去接触风暴，结果被瞬间搅散。
“！！！”
这特么就有点牛批了呀！
李正震惊不已，之前他只知道精神力可以互相干扰，没想到精神力还能互相攻击。
“当你成功凝聚结点，哪怕只有一个，你的精神力都会出现质的变化，甚至带有一丝攻击性。”虚散去李正身边的风暴，“当你凝聚出九个结点时，你甚至可以直接攻击别人的本体，对其造成伤害。
当然，这是理论上可行，我并没有亲自试验过。
也可能不需要九个结点就能做到这一步。”
攻击本体，也就是说用精神力对实物造成伤害。
不过这也在李正预料之中，因为精神力提高后已经能初步影响到实物，比如说操控冰针。
在这个前提下，只要操控的力量达到足够的强度，将冰针捏碎确实不在话下。
如果精神力强得不像话，杀人于无形之中，更是易如反掌。
虚进行着精神力的演示，继续说道：“如果我现在用精神力攻击你，你这副同样以精神力为基础的身体必然会支离破碎，藏在里面的意识也会消散无影。”
“！！！”
李正瞬间注意到虚这段话的含义，这不就跟外城那些意识丧失患者的症状一模一样吗？
“在我之前，有人从你这里学到过凝聚结点的方法吗？”他立刻问道。
“没有，你是第一个。”虚摇了摇头：“你问这个做什么？”
“是这样……”
李正把自己在外面遭遇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要不是你刚才那句话，我都没往精神力方面想。”
虚听完李正的描述，沉思着点了点头：“你说的这些，确实跟凝聚结点之后的攻击方式有点相似，但我没有亲眼见过案例，所以暂时还不能下定论。”
“这好办，我可以去找个病例，用持灯者把他拖进来让你看看。”李正当即提议道。
“你带不进来。”虚轻轻摇头：“只要你说的那些人真的像你刚才描述的那样，那么他们的精神力已经彻底崩散，无法凝聚为实体了。”
“无法凝聚……那岂不是是或那些人没救了？”李正有点不甘心。
“也不尽然。”
虚想了一会儿，说道：“虽然那些人的精神力已经被打散，但是大脑作为精神力的本源，只要大脑还未死亡，精神力就会被约束在一定范围内。如果有精通精神力的高手帮忙，或许有机会对他们的精神力进行重塑，从而让他们清醒过来。但……”
“但是什么？”
“但……因为精神力被打散过，所以就算能重塑回来，也是一张白纸，过往的所有记忆全部都会清空，甚至性情大变也是有可能的。”
虚在精神力方面是行家，他说的话不管真假，都是最权威的。
李正稍稍放下心来：“还好，只要有办法能救他们就行。”
“那些人跟你非亲非故，你为什么会想着救他们？”虚很好奇，因为他向来都是独自一人呆在暗界里，对情感方面缺失地比较严重，即使他曾窥视过李正的记忆，也很难理解‘情感’的概念。
“非亲非故？”李正愣了一下：“不是啊，我只是想救我一个手下的母亲，和一个朋友的妹妹，其他人的死活与我何干？”
李正现在研究的是怎么救科塔三兄弟的母亲以及八云的妹妹久弥，如果硬要说的话，罗勒的那个朋友顺手治好也不是不行。
满打满算三个人而已。
这下轮到虚愣住了：“我还以为……”
随即他笑了一下：“算了，都一样。不过我得提醒你，仅凭你现在的精神力强度，根本做不到我刚才所说的那种方法。”
“我做不到没关系，可以找其他人，外城的人那么多，总有几个精通此道的。”李正随口说道：“你只要告诉我一个标准，剩下的我去搞定就是了。”
“唔……至少得凝聚三颗结点才行吧。”虚想了一会儿说道：“如果目标原本精神力比较强大的话，可能要四颗甚至五颗结点的实力才能办到。你所说的外城有这种人吗？”
“……”
李正尬住了。
他想起来除了虚以外，没有人会凝聚精神力结点。
假如有的话，那些医疗人员早就发现精神力可以起作用了。
“所以这救世主还得你来当啊。”虚半开玩笑地说。
“唉……能力越大，要推卸的责任就越多。”李正摇了摇头：“咱们来说说凝聚精神力结点的方法吧。”
“别急，慢慢来。”
这时候虚反而不急了：“你的精神力目前只是到了凝聚结点的门槛，距离正式突破还需要一点时间，不过可以先做一些准备工作了。”
“首先，你得在你的精神力中心位置制造一个‘奇点’，等‘奇点’诞生，它会缓慢吸收你的精神力进行塌缩反应。”
“在这期间，你的大脑能容纳的精神力总量其实是没有变化的，等到你觉得精神力再也无法增加时，就可以选择主动触发奇点，让它在你的脑子里爆开，加速塌缩反应。”
“我建议你所有操作都在暗界里进行，防止你第一次突破，因为慌乱而造成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李正听着虚教授的方法，特别是其中一些危险的字眼，让他感到不安：“这过程安全么？”
“安不安全的，有我在你怕什么？”虚抬手拍了拍李正的肩膀，结果从李正身体里穿了过去，“来吧，先把奇点给造出来。”
虚抬手一托，让李正盘腿坐好：“放松精神，接下来我会用模拟的方式引领你体验一遍凝聚结点的大致流程。”
第五三六章 他们有一个共同的身份
李正睁开眼，发现自己处于一泊看不见边际的海洋里。
这里漫无边际，也没有时间的概念，似乎永远都会保持着这个样子直到永远。
他想动却动不了，想开口说话发现自己没有嘴，想听也没有耳朵。
他似乎只能‘看’着这一切，改变不了任何东西。
直到不知过了多久，他发现身边的‘海水’似乎在向自己聚集，缓慢填充到自己体内。
一种充盈感浮上心头。
随着‘海水’的涌入，他的体积也慢慢变得比以前更大。
不知是自己变大了还是海水变少了的缘故，李正已经可以看见‘海洋’的边缘，那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又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李正以为这种情况要继续保持下去的时候，‘海水’注入的速度猛然提快，疯狂涌入他的体内。
充盈感很快变成了肿胀感，似乎自己下一刻就会被涌进体内的东西撑爆一般。
终于，海水全部消失，肿胀感也达到了顶峰。
李正刚松了一口气，膨胀到极致的自己就轰得一下爆开。
之前灌进体内的‘海水’喷涌而出，转瞬之间又回到了一开始的样子。
周围都是‘海水’，而自己身处‘海洋’中心。
只不过，这一次李正突然觉得有点不一样了。
他就好像从一个塑料袋变成了管道，之前灌注‘海水’都是被动进行的。
这一次，他的‘身体’好像在主动吸取附近的海水，而且速度越来越快，仿佛阻挡江水的大坝突然开闸放水，崩腾的‘海水’汹涌起来。
不知是不是错觉，李正这次竟能从那些海水奔涌时的动静感知到‘隆隆’声。
“这感觉……怎么有点像不可描述的事情呢？”李正纳闷地想着，第一次是抗拒中带点欲拒还迎，经过初步开发之后，第二次就开始主动索取？
嘿，真特娘的绝了！
就在李正走神的片刻，‘海水’被汲取殆尽，四周陷入了沉寂。
不远处，忽然又多出一点‘海水’，刚一出现就好像被李正这里吸引，迫不及待地流了过来，被李正汲取干净。
如此重复了无数次，李正的视角忽然变换，开始急速拉升。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之前所在的地方，竟然已经变成了一颗宛如‘星辰’般的球体。
“现在，你明白结点要怎么凝聚了吗？”
听着耳边突兀传来的询问，李正猛然间回过神来，面前站着的是跟自己一模一样长相的虚。
“这就是你所说的引领我体验一遍凝聚结点的过程？”李正忍不住吐槽：“就算是这样，也没必要把我的记忆给模糊化处理吧？我差点迷失在刚才的过程中！”
“只有这样，你才能心无旁骛地体验过程。”虚解释道：“我一直在你旁边守着，如果你有迷失的风险，我一定会及时停止的，不会伤到你。”
“虽然你这么说了，但我心里还是没底啊……”李正苦笑不已。
“相信我，准没错！”
虚和善地笑着：“现在过程你已经体验过了，那么开始尝试在你的精神力本源里建立‘奇点’吧。”
“嗯。”
李正闭上眼睛，放出一丝精神力笼罩自身，在胸腹交界处找到身体的最中心点。
因为李正现在是精神体状态，所以他的一切举动在虚眼里都无所遁形，很轻易便能将一切尽收眼底。
“首先你要让你全身的精神力往最中心点汇聚，这个过程可能会有点漫长，但切记不能操之过急。”虚担心李正弄不好，出言指导。
李正依照虚的指示照做，身体仿佛变成了一滩液体，产生波动，逐渐软了下来。
“不要慌！”
虚继续说道：“你这个状态本来就是精神力，现在只是归本溯源，还原成精神力最初始的状态罢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李正的身体果然变成了一团纯粹的精神力。
这团精神力轻轻流动，往最中心汇聚。
随着时间的推移，中心汇聚精神力的地方果然出现了塌陷反应，形成了一个小型旋涡。
旋涡搅动精神力，带着精神力缓慢旋转着一点点吸引周围的精神力靠拢过去，最后融入旋涡当中。
“奇点已经初具雏形了，不要停下，继续这个动作，直到旋涡再一步升华！”虚的声音很稳，给了李正无限的信心。
旋涡一点一点拖拽、吞噬着精神力，在旋涡最中心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微小的黑点。
小黑点似乎有着某种撕扯之力，精神力的涌动变得越来越快，逐步失去了李正的控制。
李正大惊，想要停下，却为时已晚。
虚，帮我！
他在内心呐喊着，试图鼓动精神力将自己的意思传递给对方，却失败了。
“终于……是时候了……”
虚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惆怅和几份失落。
“我等这一刻，等了不知多少岁月，终于让我等到了。”
虚缓慢抬手，控制着暗界内数不清的精神力结点，单手轻握。
轰！！！
所有结点全部爆开，化作最原始的纯粹精神力形态，在暗界中形成一条璀璨之河，极致瑰丽。
他这种动作，无疑是自毁根基，从今往后他的实力或许还不如李正。
虚，你在干什么！？
李正在意识深处呐喊着，他不明白虚为什么要这样做，因为结点被摧毁，他可能就没有实力帮自己恢复原样了。
“别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会趁着这段时间，把真相都告诉你。”
虚露出一个释然的微笑，盘腿坐在了李正身前不远处，右手临空轻轻一拽，漫天的璀璨之河分出一缕，连接到李正的精神力本源上。
经过初具雏形的结点吸取，虚的精神力竟然也被吞噬了进去。
下一刻，结点宛如吃到了大补药，瞬间涨大了数倍，将李正的精神力全部吞噬。
然而他的意识却没有消失，而是转移到了结点内部，就好像他刚才体验结点凝聚时那样，身不由己。
除了一点不同，这次他不止有着‘视力’，还有着‘听力’。
虚做完刚才那个动作，便停了下来，缓缓开口问道：“还记得之前见面时，我跟你说暗界里来过很多不同种族的人吗？”
记得！
李正当然记得！
因为那次见面距离现在没有过去多久，他怎么可能不记得？
紧接着，虚说出一句足以令李正毛骨悚然的话：
“其实当时我骗了你，那些人不是来自无数种族，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身份，那就是……你！”
第五三七章：终端始末
“其实当时我骗了你，那些人不是来自无数种族，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身份，那就是——你！”
“或者说，是不同身份的你。”
虚陷入最深层的回忆状态，似呓语般呢喃道：“我们最初来自地球，因为一场意外，我们穿越到了另一个宇宙。”
“那里科技很发达，比地球发达了无数倍！”
“我们在那里活得很不踏实，因为意识跟不上社会形态，每一天都过得心惊胆颤。”
“直到某天，其中一个科学流派忽然发疯，引爆了星际级别的武器，情绪振荡器。”
“你知道那东西相当于什么吗？”
“用你能理解的方式，就相当于上千亿颗核弹对地球同一时间无差别轰炸一样的威力，足以令那个文明彻底消亡。”
“然而，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也出现了一部分幸存者，他们躲进了矩阵之中。”
“哦，矩阵就相当于地球上的诺亚方舟，本意是用于文明出现灭亡危机，保留一部分火种所用。”
“我们的运气相当好，被选中成为火种，送进矩阵里保护起来。”
“矩阵被送入星空进行流浪，我们本以为一切都会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寻找一片新的适合生存的殖民地，终有一天可以将文明复兴。”
“但……我们忽略……不，应该说是低估了情绪振荡器的威力。”
“在震死震疯了大部分人后，他们的精神在振荡器的作用下被融为一体，形成了一股席卷整个宇宙的精神风暴。”
“这股精神风暴所到之处，所有生命都会被杀死，他们的精神力都会被风暴吸收，归为己用。”
“有时候，因为某种原因，精神风暴会感染一部分生物，让他们变成极为扭曲的怪物。”
“这种怪物被称之为——扭曲生物。”
“与精神风暴不同的是，扭曲生物可以被杀死，它们的尸体某处隐藏着一种晶体，晶体内蕴藏着极为浓郁的精神力量。”
“而这种精神力量，可以被吸收，增强吸收者自身的精神力。”
“我们惊喜地发现，强大的精神力可以对抗精神风暴，有时甚至能磨灭掉几分。”
“但……很可惜，精神力的提升强度极为有限，不管是哪个种族，提升上限都是固定的，到了一定地步之后就再也无法增强。”
“无论吸收多少晶体都无济于事。”
“后来，我们开始研究增加精神力强度上限的方法。”
“很多年过去，一点进展都没有。”
“为了能继续研究对抗精神风暴的方法，有一部分人将自己的意识转移到了机器当中，用机械体的方式继续生存下去。”
“后来，另一部分人认为不能坐以待毙，决定接收更多的种族进入矩阵。”
“或许集思广益，能想到办法对抗精神风暴。”
“然而办法没想到，这些种族互相之间却打了起来，我们没办法，只好划分出一片区域，在其中设立无数个小房间，让他们进去一步步接受考验。”
“唯有品行端正者，才能通过那片区域，最先进入外城。”
“品行不端的就延迟进入外城的时间，或者出现那种连同族都杀的血腥者，就扔到荒野中去，让他们自生自灭。”
“久而久之，矩阵里的规则一步步完善，真的起到了基础试炼的作用。”
说到这里，虚自嘲地笑了笑：“这还得归功于我们穿越之前是个游戏爱好者，在矩阵建立规则的时候提供了不少有用的思路，结果却让矩阵变得越来越像一款生存游戏。”
“再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但是我已经记不清了。”
“一直到那天，我们发生了争执，他主张用矩阵选拔最强大的战士，鼓励新进种族互相杀伐，最后最强大的那一批会被送到对抗精神风暴和扭曲生物的第一战场。”
“但我没同意，我的观点是维持当时的现状，步步为营，终有一天我们能够找到对抗精神风暴的方法。”
“我们争执不下，他便举刀将我分裂后踢出身体，放逐到这一片虚无之地。”
听到这里，李正震惊不已。
原来之前虚说他跟终端是一体两面竟是这么个一体两面，只不过当时他没有全部说实话，反而扯谎说他自己是在暗界诞生的生命。
“还记得第一任持灯者吗？”
虚感知到李正的震惊情绪，不在意地笑笑：“其实他也是你和我，只不过那是我与他分裂之后的第一届矩阵生存，我不知道他是否在怀念我，没有将第一个克隆体完全做成他的样子，反而跟我很像。”
“我跟那个持灯者很聊得来，他对一切都不明白、不清楚、懵懵懂懂地以为这就是一场生存游戏，甚至还自主制作了一个可以将人引进暗界的道具。”
“现在想想，他真是天真地有点可笑。”虚忍不住摇了摇头：“如果他没有那么天真，后来也不用死了吧……”
死了？
李正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当时那届矩阵试炼，肯定是按照终端的指示进行，互相之间杀戮来去，非常混乱。
而一个本性善良的人在这种环境下，肯定活不长，自取灭亡是早晚的事。
就好像李纯，没有防人之心，差点被林枫成功暗杀。
“从那之后，几乎每一届都会出现一个你，他应该是因为第一届那位持灯者的结局，改变了套路，在后面的试炼中投入的都是极致的恶。心肠非常硬，杀戮果断，全身上下遍布浓郁血气。”
“我对他们非常不喜，索性就躲了起来，对他们避而不见，独自研究着对抗精神风暴的方法。”
“黄天不负有心人，经过漫长岁月的研究，我终于找到了！”
虚抬头，看着满天绚丽的光彩，脸上露出一丝满足。
“我成功了！”
“对抗精神风暴果然只有精神力才行！而凝聚结点后对精神力带来的变化，才是我们对抗精神风暴的最终武器！”
“我……”
虚脸色一滞，因为他能找到这种方法，还得得益于终端将他分裂出来，踢到这个地方所赐。
否则一直呆在身体里，有了限制，他永远也发现不了这个方法。
“有时候……”
“我真的分不清，我俩之间究竟谁对谁错……”
第五三八章 再见，李正。
“算了，谁对谁错有什么重要的呢？”
虚释然地笑笑：“反正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非黑即白，而是一道精致的灰，谁又能百分百保证他的做法就是错的？”
引导还在继续，李正形成的奇点已经扩大成了排球大小，这种扩张没有停止的迹象，似乎能无休无止地继续下去。
身不由己的李正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他现在连退出暗界都做不到，只能等虚把他想要做的事情做完。
“你刚才说的无意识症，很可能是历代的你所为。”
虚又说出一句震碎李正心态的话：“我不知道他们这么做的目的，但对于你我而言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所以这次结点移交，对你来说是一道护身符，有这等量级的精神力做担保，他们想要摧毁你的精神意识，难如登天！”
要论精神力，只看那漫天绚丽色彩就知道虚有多强了，想击碎这种等级的强度，就凭外城或是荒野里的那些血腥者，几乎想都不要想。
可是，为什么呢？
李正很想问，虚为什么要把精神力全部灌输给自己。
他此时想通了很多事情，虚这一刻的计划从他们见面时就已经在准备了，否则他那么热衷于帮自己提升精神力的行为根本说不通。
“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我要崩碎自己把精神力都灌输给你？”
虚本来就能查看别人的记忆，读取别人心中的想法更是轻而易举：“那是因为我出不去，而你能带着我的力量前往明界啊……”
“如果只有你我两人知道精神力的妙用，亦或是你将凝聚精神力结点的方式传授出去，想要培养出能够彻底解决精神风暴的存在又要耗费多少时光呢？”
“而我在这无数岁月中凝聚出来的精神力，不正是现成的吗？”
可是，这么做你会死的！
李正心想。
“你也不用为我感到惋惜，因为解决精神风暴本来就是我们共同的愿景，只要精神风暴一天不除，宇宙中就一天不得安宁。”
这种想法太圣母了吧？
“圣母吗？我依稀记得……这个词好像不是什么好话来着。”
虚笑了笑：“但是你别忘了，我可是被分割出来的善意一面，做出再圣母的行为都是合乎情理的。”
“所以你要是想骂我圣母就骂吧，我不在乎。”
难道我也是终端按照你的模板给造出来的？
不然为什么我平时的行为跟你也有点相似呢？
“你？”
虚摇了摇头：“你是他按照我们以前还是一体的时候那个标准被克隆出来的，你没发现有时候就算没有暴怒的影响，你也会抑制不住自己杀戮的欲望吗？”
“因为我们本来就不够成熟，是一个比较感性的人，遇到一些不平之事就想插手管管。”
可我有时候……
“有时候你明知别人有难，也会硬下心肠是吧？”
“那是因为你本来就是个克隆体，在很多方面不如真人那样完美融洽。”
“但你要记住，哪怕你是我们的克隆体，在你诞生那一刻就是一个独立的生命。”
“你出自我们，但不是我们。”
“你像我们，却也不完全像我们。”
“我知道这些话听着有些含糊，很矛盾的样子，但事实就是这样。”
“你就是李正，不是我，也不是他，更不是以前的那些‘你’。”
“你就是你自己，你只是……跟我们一样，还拥有着一些共同的回忆……”
那这么说，小G它……
“小G？”
“你是说那只哈士奇吗？”
“如果我们当初那场穿越跟我们本来所处的世界在同一个时空，同一个宇宙的话，它应该早就老死了吧……”
“还有房东阿姨，如果能再见她一面，当面谢谢她多年来对我们的照顾就好了……”
“还有那家烤肉店，好久没吃过他们家的烤肉了，现在想起来竟然有点怀念呢……”
“严格说起来，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品尝过食物的味道了，唯有这次你进入暗界，我才能从你的记忆中感受一遍解解馋……”
虚就像是开启了人死前最后的回光返照，絮絮叨叨自言自语说了很久，怀念了很多无数岁月之前的时光。
直到漫天璀璨全部灌输进李正创造出来的奇点，他才终于止住了话茬，转而说道：“可以了，现在的你已经拥有我全部的实力。
而且你这一颗结点就容纳了我所有的精神力，上限或许比我还要高上一筹。”
他从虚空盘坐的状态站起身，最后看了眼体型无比庞大的李正一眼，说出最后一句话：“不必为我的离去而感到悲伤，因为我们只是结束了一段生命的旅程。
你的人生之路还很长，在未来的某天，我们或许还有再见之日。
只不过那时的我，你应该认不出来了。
再见。”
“李正。”
说完，他的身体也崩碎开来，化作最后一点璀璨星光融入李正的奇点内部。
下一刻，奇点似乎终于达到了一个界限，从无限大忽然开始塌缩。
转眼之间，就成了一颗纯金色排球大小的结点，在暗界中孤零零旋转着。
旋转的同时，结点散发的余威掠过暴怒跑步机，瞬间便将这台出自虚之手的产物给碾成了碎片，其中隐藏的负面情绪被剿灭，剩下的只有一缕精纯的精神力，被结点吸收。
恍惚间，李正似乎听见了一声虚幻却又不甘的咆哮声。
奇点闪烁几下，李正终于重新凝聚出自己的身体，只不过通体都变成了金色，而且散发着骚包的金光。
望着已经空无一物的暗界。
良久，李正发出怅然的一声叹息。
虽然嘴上从未说过，但他心里其实是将一心教导他锻炼精神力的虚当做老师的。
此时这位亦师亦友的存在忽然消失，他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这感觉有点像他当初发现‘陈晓’的身份卡时的体验。
“再见，虚。”
“哦不，应该是再见，李正。”
说完这句话，他心念转动，从暗界离开。
精神回归本体的瞬间，磅礴无匹的威压从天而降，宛如上古君王降临凡间。
整片街区都被惊动，除了有数的几个生命外，几乎所有人不论是什么种族，都在这股威压之下俯伏在地。
第五三九章 米瑞尔：“汉语真难学！”
“那是什么？”
八云声音颤抖，突如其来的威压让她差点跪在地上，用尽了全部力气才勉强保持站立姿态。
“不清楚。”
夜阑转动脑袋四处查看，目之所及所有人不论种族全部跪倒在地，伏在地上做臣服之姿。
这不是他们自愿的，而是发自灵魂深处的某种本能让他们不得不这么做。
“会不会是荒野那帮血腥者又搞出来什么东西？”八云隐藏在兜帽下的精致面容上布满了冷汗，她在九零三号街区呆了这么多年，还是首次感受到如此恐怖的威压。
“不排除有这种可能。”夜阑继续说着废话。
这时，精神威压如潮水般倒卷，以九零三号街区的某个地方为中心全部收敛。
膜拜的本能也随着精神威压收敛而消失，所有人心惊胆颤地站起身，凝望那个方向，惊惧不已。
“要去看看吗？”八云犹豫了一下，提议道：“如果真的是血腥者搞出来的，我们得联合起来将他清除出去，否则外城可能会闹出不小的乱子。”
让拥有这种等级精神威压的存在呆在外城，不论对方是什么身份，只要对方行事稍微肆无忌惮一点，整条街区都有可能遭殃。
“我们惹不起，让其他种族的人先去探探水。”夜阑思索数秒就得出了方案：“对方想乱来，我们去也没用。对方不想乱来，我们去了也没用。所以不如不去，还能给对方留一个好印象。”
这种废话中的废话从夜阑口中说出来，竟然有着某种很深刻的道理，让人觉得……那是相当有道理。
“……听你的。”八云凝望着那个方向，面色复杂：“希望此人是友非敌吧，不然外患还没解决，外城又出内忧，万族的末日就要提前降临了。”
夜阑忽然取出铭文卡看了一眼：“有意思，终端没发强制征召信息，说明情况还在掌控当中，我们目前只需处理好自己职务之内的事，其他的先别管。”
不止是夜阑，很多有经验的外城居民都拿出了自己的铭文卡查看，很明显有相当一部分人在看完铭文卡之后都松了口气。
“嗯。”
八云听从夜阑的建议，两人重新在自己工作岗位上坐好，却怎么都没法安宁下来。
过了片刻，八云实在坐不住，起身道：“我去看看小弥，你在这守着。”
说完，她就独自离开了。
夜阑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无奈地叹息一声，她果然还是忍不住。
……
作为事件的中心，李正从床上睁开双眼，感受了一下自身情况，然后猛地愣住了。
因为他发现除了自己的眉心有一股极为难受的鼓胀感外，自己的情况似乎并没有多大变化，甚至就连他的精神力效果也跟进入暗界之前相差不大。
不但相差不大。
相反，他本能地有一种直觉，如果他想强行全力催动虚留给他的精神力，他的脑袋将会跟西瓜一样，轰得一声支离破碎。
“尼玛……本来以为能无敌，结果却是矿泉水瓶里强行塞了一整瓶高浓度带腐蚀性且极易爆炸的液体？”李正无奈地做出总结。
具体一点就是……
虚失去肉体的限制太久，早就没有了对肉体的概念，导致他对这次计划出现了误判。
他只考虑到自己的精神力总量非常惊人，能够用来对抗精神风暴，却没有考虑到将那种量级的精神力带到明界需要一副非常强悍的身体素质支撑。
现在好了，本来李正一顿能吃五斤食物，如果一天加个十克二十克慢慢把胃撑大，顺便将胃强化几次，再凝练一下胃里的食物，将食物密度增大。
假以时日李正就算一口吞下数万吨食物也不是什么难题。
结果虚现在不计后果，强行给李正的胃里灌了数十亿吨的食物，导致他不但被撑住了，还有随时被撑爆的风险。
真·好心办坏事了属于是。
嗯……
他现在相当于一颗超级人形核弹，如果谁不想活了，可以试着刺激李正一下，让他的‘胃’提前破裂。
一旦他被引爆，当量大概能把整个外城以及矩阵区域和荒野给全部抹平……
三遍！
哪怕是矩阵终端亲自登场，也不一定能挡得住李正自爆。
或许外城居民没有得到强制任务来处理李正，正是终端已经发现了这一点。
“所以说，你特么到底图啥呀？！！”李正跳到地上捶胸顿足。
这下好了，自己不但失去了一个亦师亦友的伙伴，连精神力这种目前唯一可以用来战斗的手段都受到了一定约束。
他自己都不确定能不能像之前那样驭使冰针战斗，待会儿得测试一下，以免陷入得到强大能力却成了个废物的尴尬境地。
“你怎么了？”
原本沉浸在学习中的米瑞尔抬起头来，一口纯正的播音腔汉语惊得李正差点以为自己回到了地球。
“你学习进度好快！”李正回过神来，竖起大拇指赞叹不已。
“还行吧。”米瑞尔本人却对此不太满意的样子：“从你进入暗界到现在已经过去六个小时，不久前我才刚刚掌握了两万个汉字的所有含义……”
末了，她吐槽了一句：“你们这种文字太复杂了，我顺手翻了几种其他语言，现在都学完了。”
说着，她切换到泥烘语给李正来了段自我介绍，又切换鹰语给李正来了段脱口秀，最后切换到俄语对李正喊了几个字正腔圆的“哈拉哨”。
“六个小时学成这样，你还不满意？”李正抬头望天……花板。
这种话要是放在地球上那些为了备考四六级忙得焦头烂额的人耳里，得多刺耳啊？
他们要是有这种学习能力和领悟力，哪还需要挑灯夜战，凌晨四五点跑到公园里去背单词啊？
花个俩小时看看书，然后剩下的时间上网冲浪就完事了。
别人问起来直接回答：啊？预习？备考？不存在的！只有打打游戏看看短视频才能丰富课间生活这样子，学习是不可能学习的，这辈子都不能！
然后在考试的时候一鸣惊人，惊艳全场！
“当然不满意。”米瑞尔关掉掌上电脑：“六个小时连你们一个种族的语言都没能学会，更别提还有一万多个种族的语言等着我去学习呢。”
“……”
李正此时忽然在想，自己要不要告诉米瑞尔，地球语言实际上不止是电脑中收录的那几种。
其实仅仅汉语所在地的某个区域，可能就包含了三十多个汉语变种，他们将这些变种语言称之为——方言。
算了算了。
李正很快否决了自己的这个想法，要是米瑞尔较真起来，光是弄懂浙杭地区的所有方言，就够她喝一壶的了。
第五四零章 街区传送
“不说这些了，你刚才进暗界呆了这么久才出来，是不是有什么收获？”
米瑞尔放下掌上电脑，连续长时间的高频学习，就连她也有点疲惫不已，正好跟李正聊聊放松一下精神。
“我……”
话还没说，温室外面传来一阵骚动，科塔满面惊慌地冲了进来，看见李正他们好好的才松了口长气：“老板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发生什么事了？”李正往外面看去，虎二虎三还有一老一少两个藤萝族都在外面，看他们的状态栏里都有‘惊魂未定’的字眼，他顿时皱起眉头。
难道在自己进入暗界这段时间，有人来找茬了？
李正用询问的眼神看向米瑞尔，对方也是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您……您没感觉到吗？”科塔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一副快要憋过去的模样：“就……就在刚才，外城忽然出现一股超级恐怖的威压，我们……我们仅仅是感受了一点就不由自主地生出臣服之心。
老板……你没感知到？”
看着李正疑惑的样子，科塔惊讶不已，除非老板的精神力非常迟钝，否则不可能感知不到那股威压。
但之前老板对付他们时的手段显然证明了他有着不俗的精神力造诣，可能已经接近精神力能够达到的天花板级别，他不可能感知不到才对啊。
“极为恐怖的威压？”李正问米瑞尔：“有这回事？”
米瑞尔面露茫然：“没有啊，我刚才一直在学习汉语，从没感觉到什么所谓的威压。”
“你也没感知到？”科塔更惊讶了，这只小魅魔是老板的宠物，综合实力连他们都不如，怎么也没感觉呢？
温室外面，坎格尔祖孙二人听着他们的对话，眼中双双闪过深深的惊惧之色。
他们一个活得年月比科塔他们更久，经历的事情也更多，另一个则是见多识广，两人都明白了李正和米瑞尔没有感知到那股威压的真正原因。
“爷爷，我们好像收留了一个……不得了的大人物！”罗勒用藤蔓肢体搭在坎格尔身上，传出一阵特殊波动，这是他们藤萝族特有的一种加密通话方式。
“是啊！”坎格尔不动神色地感叹：“难怪他能拿出明面上早已失传的资源，我猜测当初那些工厂被毁也跟他有关。”
“我们要不要揭发他？”罗勒用忌惮的眼神看向李正：“这么危险的人物留在身边，说不定会发生些不可控的事件。”
“不要！”坎格尔想都不敢想这种事情：“这种人我们好好供着就行，对于他的真实身份我们就当做不知道，哪怕执法者把我们抓去询问也要一口咬定，这人与我们只是普通的合作关系！”
“我明白了。”罗勒收回藤蔓肢体，心里已经在计划着明天就离开九零三号街区，爷爷跟这种人合作简直是与虎谋皮，他可不想陷在里面。
与年轻的罗勒相比，年迈的坎格尔心思则要通透得多。
他见过很多原本名不见经传的小势力因为搭上了某个强者的关系，一路平步青云登上那条街区势力之首的地位，也曾见过很多大势力得罪了某个强者一夜之间被人从外城抹除。
表面看似和平安宁的外城，其实要比整体混乱的矩阵更加危险，生死有时候就在他们对某件事或某个存在的某个选择与态度上。
原本坎格尔让李正留在植物园，看中的只是李正能拿出中级培养液，他需要的时候可以随时交易。
但此刻猜到李正就是刚才那股恐怖威压的源头后，这位老藤萝族滋生了一些以前不敢有的野心。
或许……
自己能顺着这位的关系，将整条街区所有的高端产品份额全部拿到手中？
到时候，坎格尔植物园将是整个九零三街区最大的供应商！
李正这边也因为科塔的描述，知道了所谓威压出现的时间刚好与自己从暗界出来的时间重合，都清楚到这个份上了，他要是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那也太蠢了。
李正有意再次激发精神力尝试一下，又因为顾忌着怕精神力暴动自己先遭殃，只能安抚好科塔的情绪，让他们去隔壁安安静静地呆着，不要想些有的没的。
等他们都走开，李正才小心翼翼地放出一丝精神力，耗了点时间在他跟米瑞尔身边建立起一道隔音屏障。
“我想……我知道刚才是怎么回事了。”
李正还没开口，米瑞尔就先一步说道：“你在暗界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大的变化？”
“我……”李正苦笑，没想到米瑞尔聪明到这个程度，自己还没说明她就已经根据科塔等人的描述猜到了大概。
他把虚做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隐瞒了自己是个克隆人，而且荒野上或者外城里说不定还有他‘同胞’的事情。
米瑞尔听着李正的讲述，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惊讶：“虚怎么这么糊涂？竟然做出这么危险的事情？他难道不清楚太过强大的精神力被塞进一副孱弱的躯壳里很容易引发灾难的吗？”
魅魔一族在精神力方面算半个行家，历史上曾经有过最强大的魅魔女王在临终前将自己的精神力凝聚起来一股脑传给新生儿，结果却将新生儿魅魔当场炸成肉泥的例子。
不止如此，精神力失控爆炸除了会毁灭孱弱的躯壳外，留下的影响需要一代代人去慢慢抹平。
当初那次实验发生地，魅魔一族足足用了三十多年才将失控的精神力全部抹消。
在这期间，现场时刻存在十名魅魔族内精神力最强大的强者，联合精神力控制着不让影响扩散。
而虚的精神力强度，至少相当于数亿个当年那位魅魔女王。
可想而知，如果李正现在爆开，或许将会诞生另一场精神风暴。
而且是存在于外城内部的精神风暴！
这绝对是所有种族的一场灭顶之灾！
“我刚才真应该跟你一起进入暗界的。”米瑞尔暗恼，自己沉迷学习，竟差点让虚酿成一场惨剧。
要是自己在场，肯定会用实际行动来阻止虚的所作所为。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李正惨笑道：“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根本容纳不下那样的精神力，哪怕现在还能短暂维持稳定，在未来的某天肯定也会彻底爆发。”
就看他运气好不好，如果运气不好，可能下一秒他摔个跟头，然后一切就没了。
“所以我们目前亟待解决的事情，就是给你的精神力找一个容器……”米瑞尔说着说着，小脸就垮了下来。
喵了个咪的，这么强大的精神力究竟要用多么夸张的容器才能存放啊？
这也就是李正的精神力跟他的身体有一定的契合性，出于某种诡异的自保本能，才没有在精神力回归的第一时间爆开。
不然自己的意识可能永远都留在学习汉语的过程中了……
“关于容器，我倒是有一个想法。”李正抬手，亮出持灯者之纹：“或许我可以把精神力寄存在暗界？”
“好想法。但是你能切割自己的精神力，只将大部分放进去吗？”米瑞尔虚眯着双眼问道。
“……”李正沉默半晌，无力道：“不能！”
别说他做不到分割精神力这种事，他现在压根就不敢放肆地触碰精神力，鬼知道自己碰一下会不会变成‘嘭’一下。
“那你的意思是整个精神体全部进入暗界？”米瑞尔双手环抱胸前，问道：“那你自己的意识也就跟着进去了，还怎么控制身体？”
“啊这……”李正开动脑筋：“如果能用持灯者把暗界跟我的精神领域连接起来，开放出一个缺口，或许我就能将精神力放进暗界的同时，还能控制身体了？”
啪！
“说得好！”
米瑞尔以拳击掌，问道：“那么问题来了，你该怎么做到呢？”
“这个嘛……”李正想了想，终于冒出一个主意：“专业的事情就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持灯者这件道具我自己肯定是没本事改动的，但是有人能做到。”
“谁？”
“铁匠！”
李正说出一个代号，在他所认识的存在中，铁匠如果说是制造业第二，那么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铁匠铺的总店在七号街区的第三十号门店，我们可以亲自到那里走一趟。”
而且跨街区的事情刚好有个懂行的人可以询问，坎格尔的孙子罗勒最近不是才从其他街区回来么？
问他怎么走就行。
“你想去七号街区？”
罗勒刚回到温室里照料植物，李正便带着米瑞尔找了过来，他眨了眨眼睛：“怎么突然之间要去那么远的地方？”
“远？”
李正听着这个字眼，感到一丝不妙：“外城没有直通七号街区的传送门吗？还是说我们要从荒野穿越过去？”
罗勒放下手里的活，回答道：“首先呢，外城每个街区确实有传送门通往其他地方，但是目的地都是固定的街区，如果你要去的地方编号跟所在街区差距较大的话，那就需要频繁传送，可能要经历数百次传送才能到达。”
“而每次街区传送都需要一定的手续费，少则数百白晶币，多则上万。”
“这也是为什么很少有人做跨街区生意的原因，实在是因为传送手续费太过高昂，一般人负担不起。”
第五四一章 演技不错
李正根据罗勒所说的信息推断，自己如果想通过按部就班地传送方式前往七号街区，所需花费的传送费就是一个让他难以接受的天价！
“那……九零三街区或者附近几个街区有没有厉害的制造擅长者，或者是道具改造类高手？”
去不了七号街区，李正只能退而求其次，在附近寻找类似铁匠的人物。
“那得看你需要多高的水准了。”罗勒搜索记忆：“如果你要求不是特别高的话，九五零街区倒是有一位比较擅长道具改造的大师。只不过……她的收费很贵，不论改造什么等级的道具，起步价一万红晶币。”
一万红晶币，还是起步价？
这人想钱想疯了吧？
李正瞬间打消了去找这位所谓大师的想法，不过九五零街区……
那不是展舟舟所在的地方吗？
“从这里去九五零街区要转几次传送门？”李正觉得既然短时间内难以搞定持灯者印记的事情，不如先去找到展舟舟。
不管怎么说，以他现在的状态，身边多个人特别是多一个像展舟舟这样的高手，安全方面总归能提高不少。
“你要去找那位改造大师吗？”罗勒看着李正：“恕我直言，就凭你拥有的一些稀有道具，短时间内很难赚到请她改造道具的起步价。”
“只是去找个朋友，那位改造大师……”李正苦笑：“我可请不起。”
仅仅是去找个朋友吗？
罗勒想了想：“我带你去吧，不过得等我手里的活忙完，可能要到明天早上才有空。”
“而且你最好把他们三个给安排好，多一个人就多一份传送费用，从这里到九五零街区可不便宜。”
李正转头看看，罗勒说的是科塔三兄弟，刚好李正也不想带着他们，稍稍思考后就有了主意。
“嗯，我会给他们找点事做。”
正在这时，植物园里忽然响起了一阵刺耳的警报声，李正跟罗勒猝不及防下都被那声音惊扰到，忍不住缩了缩头。
罗勒抱怨不已：“说了多少次，门铃不要用这种声音，爷爷就是不听。”
吵死了！
李正错愕不已：“这是门铃？”
罗勒要是不说，他还以为这是防空警报呢！
跟他以前在地球时，城市里做防空演习的警报声一模一样。
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自己梦回地球，差点下意识找紧急出口。
“爷爷离得近，让他去开门吧。”罗勒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有多做搭理。
李正走出温室往门口看去，坎格尔打开植物园的大门，外面站着不少人。
看那数量，外面那条小巷子已经被堵死了。
看着这情形，李正心里涌出一股明悟。
这些人是冲他来的！
“各位大人光临我这小小的植物园，有何贵干吗？”坎格尔的几条老腿都在打颤，好不容易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门外每一个人他都认识，放在以前他只能远远看上一眼，哪里见过这些人聚集在自家门口的豪景？
“老东西，不是来找你的，让开！”
其中一名长相如熊的壮硕男子轻轻抬手一推，坎格尔那老弱的身板就被抛飞好几米，差点撞在一间温室的墙壁上。
坎格尔敢怒不敢言，从地上爬起来，瑟缩着退到角落里。
这下，门外所有人一股脑全部涌了进来，气势汹汹。
其中几人一进来就将目光锁定在李正身上，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和浓郁的讨好之色。
“你们是做什么的？”李正眼珠子一转，小心翼翼地跑过去，用手扶住坎格尔：“怎么能对一位老人家这么粗鲁？”
看他那活灵活现的表情，不知情的还以为他跟坎格尔关系多好呢。
“我没事，我没事……”坎格尔被李正扶持，露出短暂的诚惶诚恐之色，随后强自淡定下来，连连轻拍着李正的手背：“几位大人只是行事有点心急，他们不是故意的。”
“那也不能这样下手没轻没重的吧？”李正十分不服，怒视着那些闯入的人。
闯入者人人佩戴了最先进的翻译器，李正所说的话，他们都听得懂。
有几人眼中隐晦地闪过一抹质疑，能放出那等威压的存在，心思竟然如此单纯？
该不会是在演戏？
他们决定再试探一下。
互相之间眼神交流片刻，其中一人将熊人男子给推出人群，让他直面李正。
“怎么？”李正怒火中烧：“你还想恃强凌弱？”
“小子，你熊爷爷今天就教你个乖。”熊人男子活动着全身肌肉，关节发出咔吧咔吧的声音，狞笑着说道：“在外城跟荒野一样，都是弱肉强食！”
“你们找死！”
李正暴怒不已，猛地运起精神力，在身边搅动出一阵狂风。
虽然他已经非常努力在压制精神力的输出，但浓郁到极致的精神力哪怕是泄露一丝威能，也足以令这些闯入者心惊肉跳。
看着李正一副大不了玉石俱焚的态度，几个还想观望试探的家伙顿时坐不住了，连忙跑出来打圆场。
“误会，都是误会！”
“鲍尔，你先回去，让我们来跟这位新来的谈。”
“这位大人息怒，鲍尔他不是有意冒犯，先把精神力收了吧。”
“是啊是啊，先把精神力收了吧……”
这些人不敢确定李正的态度是真是假，但李正那强到离谱的精神力绝对是他们惹不起的存在，一旦李正被逼急了发狂，他们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外城的罪人。
他们能看出来李正自己也压制不住那强大的精神力，所以他们不敢继续赌下去，因为赌输了就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我不想跟你们谈，都给我滚出去！”李正像个愣头青似的，对这些人充满了敌意。
“好好好，我们滚，我们立刻就滚！”
那些人满脸堆着笑，把鲍尔和几个扮黑脸的全给拖走。
来得快，去得也快。
转眼的功夫，这些人走得一干二净，好似没有出现过。
“大……大人，您可以松开我了。”坎格尔抖若筛糠，他距离李正最近，当李正使用精神力时，他的感受最深刻。
那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感，令他不由自主想要跪伏在地，对李正顶礼膜拜。
要不是李正强行搀着他，这位老藤萝族早就跪下了。
“演技不错。”
就在李正放开坎格尔时，门外又走进来一个人，玩味地看着李正。
第五四二章 被动能力
“八云？”
看着那熟悉的黑兜帽，李正瞬间便认出来者的身份，正是给过自己很多帮助的八云，“你怎么也来了？”
“你还要继续演戏吗？”八云冷声道：“真是深藏不露啊，原来你的真实实力竟然这么强，在我跟夜阑面前却装成那种菜鸟模样，你究竟有什么居心？”
“……哈？”李正懵了，原来你说的‘演技不错’是指这个？
他连忙解释：“你误会了，我其实……”
话到嘴边，他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告诉对方虚所做的一切？
先不说两人没熟到那种无话不谈的程度，就说有人不顾生死将一切实力都传给另一个人，谁会信啊？
“我误会什么了？”八云声音中带着一丝自嘲：“演不下去了？”
这一届玩家进入矩阵才一个月左右吧？
竟然已经诞生这么恐怖的存在了吗？
那种让外城所有种族都要膜拜凝望的实力，让感受过的人无一不心生绝望之意。
那是完全无法抵抗的力量！
仅仅一个月就强悍如斯，几乎可以横扫整个外城……
不！
如果他想的话，不止是外城，可能连终端都拦不住他。
他……
应该能凭借自己的力量，从矩阵游戏中脱离了吧？
八云心情无比复杂，她对外城万族无数年的苟延残喘产生了怀疑，他们努力生存至今，一直想办法解决精神风暴，究竟是为了什么？
人家一个月的时间就能成长到足以对抗整个外城的地步，他们究竟算什么？
陪衬吗？
“不管你怎么说，我只能告诉你我没有骗过你跟夜阑。”李正苦笑不已：“而且我现在已经有治愈无意识症的办法，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尽快把你妹妹治好的。”
提及到久弥，八云说话的语气瞬间变得冰冷无比：“我警告你离我妹妹远一点，否则我就是拼个鱼死网破，也不会让你好过！”
“……”李正知道这下子误会大了，自己现在说什么八云都不可能相信，最终叹了口气，“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或许只有自己以后真的将久弥治好，才能让八云对自己改观吧。
从感情方面讲，李正不想失去自己来外城后结交的第一个朋友。
奈何他现在什么都证明不了，真的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我知道我这点实力在你面前宛如蝼蚁，但有些话你就算一会儿捏死我，我也要说。”八云拨开兜帽，露出绝色容颜，冷冷地看着李正：“我不清楚你们这种扮猪吃虎的行为究竟有什么意义，我只能用你们种族的话评价，真特么傻逼！”
“以后我们就当不认识，想报复我，尽管来吧！”
说完，八云不等李正辩驳，转身离开植物园。
“大人，这……需要我追上去帮您解释一下吗？”坎格尔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用了。”李正深吸一口气，说道：“人各有命，而且你过去怎么解释？你知道我身上发生了什么吗？连我的解释她都不听，就算你知道真相，她就愿意相信了？”
“那，我去忙了。”坎格尔默默退下，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把自己放在比李正地位还要低的那一面上，毕恭毕敬。
“真特么操蛋！”李正骂了一句，回到自己那间温室里，从米瑞尔手中拿过掌上电脑，飞速翻阅起来。
【正在开启量子阅读模式……
开启成功……
你尽管翻，能翻多快翻多快，但凡老普怂一下就算我输！】
这是之前他们商量好的，李正让紫树顺便制作一件文字翻译道具，老普负责将所有文字翻译全部记下。
翻阅时，李正询问老普：“我现在的精神力强度，足够将实力评级拉得很高了吧？以后你探测数据是不是无门槛了？”
【（尬住！）
老普只能告诉你，你现在有很多普雷尔子体可以分发出去……】
“……”
李正看了老普给出的文字，沉默几秒后默默吐槽：“你可真是个废物！”
【（今日首绷……）
曾几何时，你竟然敢说普爷是废物了？】
“你没听说过一句话么？”李正在心里询问。
【什么话？】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李正嘴角一翘，歪嘴露出邪魅笑容：“莫欺少年穷！”
【（嘶~~~倒吸一口凉气，把你身边空气都给吸干，让你窒息而亡。）此子恐怖如斯，万不可留！】
“没想到关键时刻你还挺暖的嘛，这么烂的梗你都愿意陪我演着玩，逗我开心。”李正摆正神色问道：“说真的，你现在能分出多少子体？”
【加上你之前发出去的那些，一共三百个。】
三百个！
按照一个小境界能诞生一个来算的话，虚给自己灌输的精神力相当于帮自己提升了接近三百个小境界？
如果按照小说里那种等级分类的话，少说也有三十个大境界吧？
假如再浮夸一点，用玄幻小说那种三小阶附加每阶一个大圆满等于一大阶的实力等级划分……
自己岂不是相当于还没走出新手村，就满级了？
从斗气九段一跃而成斗帝大圆满？
捏麻麻的……
不联想不知道，一联想吓一跳。
虽然现在还动用不了虚送给自己的精神力，但宝藏已经在手，变现花出去只是早晚的事，李正一时间竟不知道该窃喜还是该惶恐了。
“你这样翻阅，能看得明白么？”米瑞尔纠结了好久，终于忍不住把心里话说出来。
李正目不转睛盯着掌上电脑，手指快速翻页，抽空回答：“能。”
反正负责记忆的是老普，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然而当李正沉下心来回想刚才的翻阅过程，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全都记住了！
所有内容一字不差，或者说是每一个瞬间的画面在他脑子里宛如被镌刻其中似的，只要自己回想一下，就能调阅出需要的内容。
“这也是……精神力带来的妙用吗？”
李正心里想着，虚留下的精神力太过庞大，自己无法主动使用，但一些被动能力似乎不受影响？
这样一来的话……
“米瑞尔，你对我使用万鞭归宗试试，我要验证一个猜想。”
第五四三章 他还能做点啥？
“你又发现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了？”
米瑞尔口中抱怨着，手却摘下腰间别着的软鞭，手腕一抖发出清脆的‘啪啪’声。
“我再确认一下哈，你真的想让我对你使出万鞭归宗吗？我虽然没有什么奇怪的嗜好，但鞭子抽到人身上还是很疼的。”
“你在想什么呢，我只是觉得可能发现了能破解你虚幻鞭影的办……”李正话没说完，直勾勾看着米瑞尔手里的软鞭：“你这武器哪来的？”
“什么哪来的？”米瑞尔露出奇怪的表情：“这东西一直都挂在我身上，你忘了吗？”
“我当然知道一直挂在你身上，但问题是……哦，我想起来了。”李正记起自己去登记武器信息的时候，小樱跟米瑞尔在不远处等着自己，所以米瑞尔留在身上的这根软鞭反而被忽略了。
可能……那些登记员把软鞭当成米瑞尔身上的某种装饰品或者……器官了？
比如说尾巴一类的？
“先不管那些，使出你全力，万鞭归宗！”李正凝神而立，如果他没猜错的话，米瑞尔用精神力配合制造出的鞭影，自己应该能看穿。
“好。”
米瑞尔挥手一甩，漫天鞭影出现，围绕着李正抽打甩动。
李正集中精神看去，空中鞭影逐渐变少，最终只剩下一道。
“在这！”
李正伸手一抓，竟然直接握住软鞭的发力点，破解了米瑞尔最引以为傲的招式。
漫天鞭影瞬间消失。
“这！怎么可能！”
米瑞尔呆了一呆，满脸写着不敢置信。
这招万鞭归宗可是她研究了数十年才补足完整，竟然被李正如此轻易就破解了？
“虚这是留了个大麻烦也留了个宝藏给我啊……”李正慨叹一声，松开软鞭。
米瑞尔则是思索片刻，道：“你的武器图纸现在还能制作吗？如果可以的话，给我换一根带倒刺的鞭子吧。”
李正表情一僵，米瑞尔这是准备不当人啊……
他找了下图纸页面没有找到，对米瑞尔说道：“进外城之后就没有系统界面了，等哪天我去了矩阵，或者什么时候离开外城，再给你更换一把武器吧。”
“好吧，差不多到吃饭的时间了，我去做饭。”米瑞尔把软鞭挂回腰间，往灶台方向走去。
李正则是跟老普一起继续刚才的学习过程，点击掌上电脑的手指都快出现残影了。
很快，米瑞尔过来叫李正过去吃饭，经典三菜一汤，每一道的份量都不小。
李正吃着饭，若有所思。
米瑞尔问道：“怎么？不合你胃口了？”
“那倒没有。”李正放下碗筷，指指小樱：“我只是觉得，再这么吃下去，食材得不到补充，咱可要坐吃山空了。”
“可你不是刚跟那个老头换了不少钱么？”米瑞尔指指坎格尔方向：“食材不够了，买不就行了？”
“不……”
李正摇了摇头：“我只是忽然在想，矩阵里虽说天天打杀，但一切生活物资都能靠自己的双手获得，而外城里虽然平和，无钱却寸步难行。一时间，我竟然有点怀念在矩阵里的日子。你说，如果生活是一场求生游戏，究竟是矩阵里游戏难度更高，还是外城里这种游戏难度更高呢？”
“那当然是……”米瑞尔张口就要说是矩阵里，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是外城难度更高的样子，便语结了。
“我以前生活的星球，吃喝不愁，只要有钱就能行遍天下。”李正回忆道：“但那真的自由吗？如果真的自由，为什么还有很多人会在虚拟的小说、网文里寻求慰藉呢？有些人专门挑选所谓‘生存’类网文看，以为那里面的世界就应该比自己过得苦，却不知道过得最苦的，永远是他们自己的生活啊……”
“二三十岁，一无所有。房子和车全是压力，讨不讨得着对象还是问题，仅仅是平日里的工作就足够压弯他们的腰。运气不好再得个什么慢性病，每天都活在死亡的阴影下，生怕自己一觉睡下去再也醒不过来。”
“这，难道不比所谓生存游戏难度更高吗？”
米瑞尔提着眼皮想了想：“你说的这些我都没体验过，所以没有什么共鸣。不过生活如果真像你所说的那样，生存的压力确实更高一点的样子。”
“是啊……没有体验过……真幸福。”李正叹道：“在我们那个星球，有一部分人也没体验过，他们含着金汤匙出生，从小就接受着最高等级的教育，他们从小到大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压力，即使学习成绩不好也能用钱买出国留学镀金的机会。”
“还有些人，家里长辈都是社会上地位高人一等的政客，他们凭借着这些资源甚至能拿到大学里设置的奖学金或是政府补贴给穷困学生的钱。最离谱的是，他们花着国家的钱，却在国外辱骂着自己的国家，就好似那是国家欠他们的。”
“你说，有这些人的存在，底下那些不如他们的人，生存……究竟有何意义而言？”
“意义不意义的两说，我怎么觉得你把我也给骂进去了呢？”米瑞尔敲着菜盘，“你就说你还吃不吃吧。”
“吃啊。”李正重新拿起碗筷：“你都做出来了，我肯定吃啊。”
看着李正奋力吃着饭菜，米瑞尔说道：“你看，人生从来都没有什么意义，只要活着还能吃饱喝足，那就是唯一的意义。”
她夹起一块油汪汪的肉放进嘴里，边咀嚼边道：“只要还能享受美食，只要还能呼吸新鲜的空气，只要还有……身边人的关爱，这人生，不就有意义了吗？”
李正停下动作，发了一会儿呆，然后说道：“等哪天精神风暴被解决了，我找到回去的方法，一定要在我们家那里开一家饭店，至少要让人们享受到美食对人生的意义。”
“……”米瑞尔嘴巴里鼓鼓囊囊，过了一会儿问道：“离开矩阵，你是不是就失去储物空间了？以你的厨艺，你觉得你能做出什么好吃的美食？”
听到这话，李正表情一僵。
对啊，自己的手艺也就马马虎虎，平时放出去引起轰动的料理全是灶台的功劳，到时候失去灶台，自己还是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