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固执地想要用自己的披风盖住这五具尸体
“不忙……不忙……”众人连忙摇头。
众人噤若寒蝉。
众人的心情有点复杂。
一方面是看到平时作威作福的官老爷被杀，挺痛快的。
另一方面又有点害怕封霄霆。
还有一部分平时和黄文瀚、狱卒、衙役关系不错的人，平时也没少鱼肉乡里，自然是越发的害怕和担忧……
害怕下一刻刀就会落在他们的脖颈上。
就在这时，唐语依派出去的五个亲兵也回来了，带回来徐家一家四口的尸体。
其实，他们也是费了好一番力气才找到的。
徐义女儿的尸体因为被水泡变得浮肿,
徐义儿子死前被打得鼻青脸肿，都失去了原来的面目，他们很是辨认了一番。
得亏他们去得早，去的稍晚，尸体都被野狗和秃鹫吃了。
就这，尸体上已经有了被撕咬和啄食的伤痕。
五个亲兵真是又气又痛。
……
五个亲兵一路上就听说镇北王来了……
他们本来还不信，结果过来一看,
还真的看到了镇北军，以及县衙门口坐着的镇北王……
五个亲兵走过来的时候,
封霄霆也看到了，他看了过来……
五个亲兵连忙把手中的尸体放下，然后去拜见封霄霆。
封霄霆起身，走到了尸体的旁边，看了看，然后咬牙道：“还是便宜黄文瀚了！”
众人都不敢吭声。
“买五副棺木来，先把他们入殓吧。”封霄霆低声吩咐。
“是。”旁边的一个亲兵应了一声，匆匆离开。
谷勈
另一个亲兵抱着徐义的尸体走过来，也放到了一旁。
徐义一家五口就这么排成一排，躺在地上。
他们安静地躺着，连告状和喊冤都不能。
只有身上的伤痕昭示着他们生前经历过什么，死后又经历过什么。
封霄霆解下自己的披风，单膝跪地，将披风盖到了五个人身上。
他的披风本来很大，风吹起来的时候，像是一面旗帜。
但是，要盖住五个人,
还是有点不够。
封霄霆东拉拉,
西扯扯，固执地想要盖住这五具尸体。
可是，怎么可能呢？
一滴眼泪，滴在他的手背上……
封霄霆没想到自己会哭，他明明是那么坚强和铁血的一个人，当年他父亲战死沙场，他都没有哭……
是什么让他如此软弱！
是眼前的五具尸体，是梦里的悲伤和愧疚。
梦里梦外，让他悲伤的不仅仅是徐义保家卫国二十载却死于国人之后，还是他为国人殚精竭虑二十载却最后死于国人之手……
还有徐义死后他了解到的很多很多……
他一向自认问心无愧，可是，他越了解一些事实，越觉得亏欠了别人。
他对国人自然问心无愧，但他亏欠的，是他手下的兵，牺牲的，没牺牲的，健全的,
残疾的。
他想起梦里死前的那一瞬间，无力，灰心，没有生的欲望……
敌人没能杀了他，却是国人从内而外地彻底摧毁了他。
“王爷，盖不住的。”旁边的亲兵强忍悲伤，忍不住提醒。
他们非常恨自己身上没有披风，如果有的话，王爷就不会那么为难。
第377章 不知道自己得罪的到底是哪路神仙
“嗯。”封霄霆应了一声，快速地擦了一把脸，然后起身，对握着军旗的人勾了勾手。
王爷是哭了吗？
一直注视着封霄霆的人顿时惊愕不已……
他们还从来没看过王爷流泪呢。
他那么强大！
亲兵惊愕。
镇北王原来也会流泪的吗？
他们原本以为镇北王是流血不流泪的战神呢。
看来王爷爱兵如子是真的。
其他路人如此想。
封霄霆的眼睛本来就是红的，大家并看不清他到底哭了没。
只有离他近的，才看得清，他的眼睫毛是湿润的。
当然，他们也不排除自己是看错了。
举旗的精兵上前，把旗子交给封霄霆。
黑色的迎风招展的旗帜上，用金线绣着一个巨大的“封”。
封霄霆把旗帜从旗杆上扯下来，然后再次单膝跪下，把旗帜盖在了徐义一家五口的身上。
这次，可以盖住了。
封霄霆像是一个强迫症，细细地拉平每一个褶皱。
有亲兵想跪下来帮忙，被他阻止了。
弄好这一切，封霄霆才起身，慢慢回到原来的位置坐好。
哒哒哒！
一片安静中，一阵马蹄声传来，由远及近。
封霄霆精神一振，看向马匹跑来的方向。
一队精兵迅速奔来，周围的人连忙给他们让路。
众人定睛一看，在其中一些精兵的马上，还绑着好多人。
有不少人认出，这些人是黄文瀚的两个儿子、他们的朋友以及这些人的随从。
“王爷，人带回来了。”这些亲兵单膝下跪，轰然道。
“把他们绑到这里来。”封霄霆吩咐。
于是，几个亲兵把绑在马上的人扛下来，让后放到封霄霆面前。
其中黄文瀚的大公子、二公子和他们两个朋友放在最前面，他们的随从放到了后面。
四个纨绔公子一脸菜色，他们因为在马上颠簸，在路上吐了一路，肚子里没什么东西了……
可是，当看到面前的两具尸体时，还是忍不住想吐。
可是，他们呕出的，只有酸水。
“你们自己交代，还是本王用刑？”封霄霆冷声问道。
这四个纨绔，先前欺负徐一女儿、打死徐义儿子的时候，并不知道徐义是镇北军的人，更不知道他是镇北王的亲兵。
是后来徐义父亲去县衙喊冤，说出了儿子的身份，黄文瀚才知道的。
当然，徐父说的也只是他儿子在镇北军服役，也不知道自己儿子的具体身份。
可是，徐父喊冤的时候，徐义的儿子已经被打死了，黄文瀚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假装自己不知道。
徐义的父亲确实是气死的，但如果他不气死，黄文瀚也会想办法弄死他。
因为他得假装自己并不知道徐义的身份。
当然，黄文瀚也没有把这些事告诉其他人。
所以，这四个纨绔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得罪的到底是哪路神仙。
四个纨绔脸色青白，看了看周围的精兵，又互相看了看，不知道该怎么办……
特别是黄文瀚的两个儿子，看到自己穿着官服的亲爹倒在血泊中，身首异处，更是吓得六神无主。
第378章 这就是那个想纳我为妾的流氓！
封霄霆都懒得开口，一个眼神，亲兵就懂了。
二十多个亲兵就上前，不由分说的扒掉四个纨绔和他们随从的衣服，然后拿起军棍就打。
四个纨绔及其随从的惨叫和求饶顿时响彻云霄。
其他人安安静静，没有人敢说话。
很快地，四个纨绔就受不了了。
“我说，我说。”四个人争先恐后地喊道。
“是他，是黄大公子，他跟我们说，找个乐子，让我们去调戏徐家姑娘的。”一个身形肥胖的绿衣公子指着黄大公子道。
“咦？这个人我怎么感觉在哪里见过啊？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唐语依惊疑不定地指了指绿衣公子，然后用食指敲了敲自己的脸颊。
唐语依认真思索……
她想来想去都想不起她在哪里见过这个绿衣公子……
按理说，她以前也没来过这里，不可能认识这个人！
封言听到她的话，也仔细看去，也觉得似曾相识……
“朱向天！你别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让你跟着我找乐子来着？是你说你喜欢徐姑娘，让我们跟你一起去！”黄大公子脸上闪过一丝心虚，然后色厉内荏地对着绿衣公子大喊。
说着，黄大公子看向自己的二弟，意思是快帮他说话。
他的二弟吓得浑身发抖，假装看不见大哥的暗示。
然后黄大公子又看向朱向天旁边的蓝衣公子，做出同样的暗示。
蓝衣公子也假装没看到。
他妈的，平时跟着他蹭吃蹭喝，关键时刻竟然不管他的死活！
“继续打！打到他们说实话为止。”封霄霆冷声道。
砰砰砰！！！
军棍再次落下。
这些亲兵都是训练有素的，知道怎么打得疼，但是不会打死。
“王爷，我真的没说谎啊，真的是黄大公子找我们的啊。我们也就是围观而已，没有动手。”绿衣公子大声喊冤。
“往死里打！”封霄霆冷冷看着绿衣公子。
“哎呀！我想起这家伙是谁了！”唐语依指着绿衣公子大声道，“就是那个想纳我为妾的流氓！”
唐语依此话一出，封言也去看，迅速想起了这个人……
他和唐语依不一样，他记得自己来过这里，但是，当年调戏唐语依的几个人，打了个照面这些人就逃跑了，他没放在心上，觉得是几个无关紧要的人，他还真没记住这几个人的脸……
原来是这个人。
封言的脸色顿时变得冰冷。
同时，对唐语依的愧疚和后怕涌上心头。
如果他当时铁石心肠，没出去，唐语依被这些人拖走，是不是会成为另外一个徐姑娘。
想到这里，封言刷地一下抽出了自己的宝剑。
绿衣公子差点吓尿。
他也想起封言和唐语依了。
毕竟，他活这么大，吃瘪的次数几乎没有，除了这次，就是那次被这把黑色的剑刺破了喉咙，他自然不可能忘记。
妈的，他这算是在同一个人手上跌倒了两次吗？
封霄霆和亲兵也看了唐语依一眼……
他们不知道该说这几个纨绔是色胆包天呢，还是喜欢作死呢？
杀了王爷的亲兵不算，还调戏过未来的世子妃？
众亲兵看向黄大公子等人的冷酷眼神中，带了一丝怜悯。
现在，众亲兵已经把封言认定为未来的世子，那唐语依自然是未来的世子妃。
第379章 原来是有人精心编织了一张网等待他往里钻
“小依，你说这些人应该怎么惩罚？”封霄霆询问唐语依，也就是让她公报私仇的意思。
“这都是不安分的子孙根惹的祸！剁了吧！”唐语依满脸厌恶。
她最讨厌欺负女人的流氓了，尤其是强~奸犯。
众人震惊地看向唐语依。
这是女孩子能说的话吗？
而且她还是个未婚的黄花闺女！
封霄霆惊得直咳嗽。
封言虽然已经习惯了唐语依的语不惊人死不休，但是还是吓了一跳，后知后觉地捂住唐语依的嘴巴。
等到封霄霆停下咳嗽，然后对几个亲兵使了一个眼色。
不用猜,
也知道是什么意思。
围观的群众也惊得目瞪口呆，互相看彼此，想要知道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或者领会错了。
结果，他们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模一样的惊骇。
亲兵已经开始扒那些纨绔的裤子。
那些纨绔开始凄厉地哭爹喊娘。
封言捂住了唐语依的眼睛。
其他大姑娘小媳妇也害羞又害怕地捂住了眼睛，不过,
有大胆的，还是会偷偷张开指缝偷看。
“我这么做并不是听了谁的意见，而是本王觉得,
既然你们的子孙根不安分，那就剁掉的好，免得害人害己！”封霄霆沉声道。
其实也是为唐语依找补一下，不要让其他人恨上唐语依。
“其他人也一样，不要让本王知道谁调戏、奸**女，本王知道一个，阉一个！”封霄霆最后一句话，用上了真气，在众人耳边隆隆炸响，可以说是振聋发聩。
“啊！！！！！！！！！！！”随着一声直上云霄的尖叫，绿衣公子夹着自己的双腿倒在地上颤抖。
其他三个人都是吓得浑身发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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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我招，我招！”黄大公子急得声音都劈叉了。
亲兵的刀刃都快挨上黄大公子的皮肤了，停了下来，看向封霄霆。
封霄霆也看向黄大公子，眼神冷酷……
“王爷，我招,
我招，是有一个人，他送给了我一个储物戒指，还有一百个金币，让我去调戏徐家的姑娘，最好把她逼死，如果事成，他就给给我一颗筑基灵丹。”黄大公子大声道。
封霄霆脸色一变，坐直了身子：“你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我不敢欺骗王爷。这是他给我的储物戒指。”黄大公子说着，从手上撸下一个金色的储物戒指。
封霄霆难过来看看，非常普通的一个储物戒指，一般是俗世的富家子弟用的，仙门中人应该没人会用。
好似电闪雷鸣间，一个想法进入了封霄霆的脑海……
如果黄家的公子说的是真的，那么，梦里，杀死这些人的,
是不是压根儿就不是镇北军的人，而是有人要杀人灭口！
再加上后来的吕锋……
他们其实对付的不是徐义，他们想对付的自始至终应该是他吧？
很好！
非常好！
“哈哈哈！”封霄霆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他说他在梦里怎么会因为一件小事就从此一蹶不振？
原来是有人精心编织了一张网等待他往里钻。
那么,
后来发生的那些让人灰心丧气的事，是不是也是有针对性地在对付他？
如果小依没有提醒他，如果他没有做预知梦，是不是代表他会像梦里一样，钻进别人的圈套？
好，很好！
那么，他就偏不按命运的剧本来，他要随着自己的心意处理这件事，他不要留下一丝遗憾，不给心魔趁机而入的机会。
他倒要看看，他们还要怎么对付他？！
第380章 有你在小言身边，我就放心了
众人惊疑不定地看着封霄霆，有点担忧他是不是被气疯了！
“阉了！”封霄霆停下笑，然后厉声喝道。
“是！”几个精兵应了一声，然后连忙继续动作。
“啊！！！！！！！！”
几声惨叫冲破云霄，吓得周围的鸟儿都扑棱棱飞走了。
“王爷，我什么都说了啊！为什么还要……”黄大公子痛得涕泪横流。
“你是说了，所以本王会从轻发落。但是，你害死人这笔账，本王还得和你算！”
封霄霆边说边站起身。
“剩下的人好好审讯，做成笔录，不好好录口供有所隐瞒的，不用禀报本王，直接格杀。”
“是。”众人应道。
这时，去买棺材和寿衣的人回来了。
因为店里的伙计不够，亲兵还请了一些人去抬。
漆黑的棺材一字排开，放到了地上。
封霄霆亲自抱起了徐义，将他放进了棺木里。
唐语依主动抱起了徐义的妻子和女儿放进去。
周围鸦雀无声。
这一刻，众人再次屏住了呼吸，怕是会惊动死去的人。
“棺木先放在这儿，你们给我守好了。所有人，搭好帐篷，原地休息。”封霄霆道。
“是！！！”众人轰然应答。
“回你们住的客栈吧。”封霄霆对封言和唐语依道。
封言和唐语依点了点头，连忙快走两步，在前面引路。
先前跟着唐语依的十个亲兵和负责封霄霆日常保护照应工作的十个亲兵也跟了上来。
因为客栈就在附近，所以，他们准备走回去。
唐语依走了几步后，又跑了回来，清清嗓子，用了一点真气，大声道：“黄大公子的话你们听明白了吗？这是一场阴谋！他们想对付的，不是徐义，是王爷！有人想动摇国本，你们明白吗？王爷和王爷的兵，是上战场的，杀的人，不是敌人就是间隙，你们明白我意思吗？”
“明白！！！”众人轰然应答。
虽然不是那么整齐，但是，却非常真诚。
“所以，我希望大家不要乱传，我们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国家安宁，百姓安居乐业，我不希望有人歪曲事实，妖言惑众！如果有人误解和诋毁王爷，也希望大家帮忙澄清！”
“是！”
“我们不会乱说的！”
众人纷纷应道。
唐语依满意地跑回到封言和封霄霆身边。
不管怎么样，舆论战一定要赢！
不然，你做得再多，人再正直善良，还是会被人谩骂攻击。
封霄霆看着唐语依，突然笑了笑，身上的那种戾气终于消散了一点。
“王爷是不是觉得没必要？”唐语依询问。
“不是，我只是觉得，有你在小言身边，我就放心了。”封霄霆带着一丝欣慰道。
她是个勇敢的女子，也是一个仗义的女子，还是一个聪明的女子，且是一个细心的女子。
他观察了，封言是个闷葫芦，不善言辞，不擅交际，有那么点像他，却在这方面比他还不如……
他是在正常的环境下长大，父母、先生、师父，该教他的都教了。
正常的人际交往他都是可以应付的，很多时候他冷冰冰地不爱交际，不是因为不会交际，而是不愿交际。
但他这侄子，明显是不会交际，也不愿交际。
这种性格，非常容易吃亏。
有小依在的话，就可以弥补一点。
第381章 女人，这个傻乎乎的人是谁？
“对了，那个叫朱向天的，你是在哪里碰到的？那次他欺负你的时候，你没教训他？是打不过吗？小言不跟你在一起吗？”封霄霆好奇。
他觉得，以唐语依的性格，不可能在别人调戏她后，放过那个人。
“您问封言。”唐语依嘟了嘟唇。
封霄霆看向封言。
封言脸上浮现一丝不自在，他开口：“那时候我和小依刚认识，所以就没管她。”
封霄霆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竟然有这种事？
他这侄子竟然如此铁石心肠？！
“但我后来管了。”封言连忙补充。
“那看来你没好好教训对方，不然的话，他也不敢再次犯案！”封霄霆道。
封霄霆想了想，自己好像把对方的脖子扎破了，然后对方就跑了，他也没追。
封言那个后悔啊……
早知道追出去废了那个混账来着。
他记得那天，小依哭了很久，哭到打嗝。
想到那个场景，封言的心脏不由像是被一个咸湿的大手揉捏，又痛又涩。
如果可以，他想返回去那个时间点，对着那个冷酷的自己扇两巴掌。
“呼——”封霄霆不由叹了一口气。
如果，徐义的女儿也有封言这样的人出手，悲剧就不会酿成了。
唐语依以为封霄霆在为徐义一家五口伤心，于是道：“王爷，您别伤心，等回去后，我告诉您一个喜讯。”
“好。”封霄霆捧场地露出一个笑。
可是，在他心中，再大的喜讯也盖不过徐义一家人的死。
喜讯是喜讯，悲哀依然是悲哀，并不能互相抵消。
除非徐义一家人起死复生。
……
客栈。
唐语依为三人沏了一杯茶，然后才说出了自己的喜讯。
“驭灵草，你有驭灵草？”封霄霆瞪大了眼睛，手中的茶杯不由倾泻，茶水倒在了他袍子上。
“诶诶诶，茶。”唐语依连忙提醒。
封霄霆连忙把茶杯放到了桌子上，随意地抹了抹身上的水迹，然后期待地看向唐语依：“你真的有驭灵草吗？”
“当然。”唐语依摸了一下小指上的戒指，然后喊，“草儿，出来吧。”
驭灵草化作一道光，飞了出来，站在了唐语依肩膀上。
封霄霆也是博览群书，自然认识驭灵草。
然后，在他惊愕的目光中，驭灵草变成了一只鸟……
“女人，这个傻乎乎的人是谁？”驭灵草用一只翅膀指着封霄霆询问。
“你礼貌点。”唐语依把小鸟揪下自己的肩膀。
“我为什么要礼貌？按年龄，我才是老祖宗好吗？”鸟儿扑打着翅膀抗议。
“咳咳，随意说话就行。”封霄霆回神，然后声音温和道。
徐义一家有救了，他心里放松了很多。
至于驭灵草说话礼不礼貌，他并不在意。
“你们是不是有事要求我？”驭灵草脑袋转了一圈儿，观察三人的表情，然后道，“谁又死了？”
“呃，这次的人数有点多。”唐语依有点不好开口。
“多少？小爷的叶子还算多。”驭灵草骄傲地抖了抖翅膀。
－－－－－－题外话－－－－－－
晚安，宝宝们，例行求票么么哒~~~~
第382章 笨死了！
唐语依有点心虚地伸出了一个巴掌。
驭灵草歪头看，好半晌才呆呆开口：“五……个？”
“嗯。所以，需要五片叶子。”唐语依点头。
“什么？！你还真敢说？！小爷身上就剩下七片叶子了，你一下子要薅掉五个，你想让小爷变成一个草杆子呀！”驭灵草气得蹦蹦跳。
唐语依怀疑它想用翅膀扇她一下子。
“而且，你一下子薅这么多，我会虚弱的呀,路上的野草你把它的叶子揪光，它也会虚弱的呀，更别说小爷这种珍贵的灵药了！”驭灵草的声音越来越尖锐，听得出来非常生气。
“咳咳……咳咳……”封霄霆忍笑忍到咳嗽，并且压了压手，“小依,五个人，并不需要五片叶子,一片就好,等他们醒来后，再用普通的灵药将养着就行。”
唐语依眨了眨眼，呆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确实是这样……
上次谢前辈救两个人就用了两片叶子，她就产生了定性思维，觉得一个人要用一片叶子。
但她忘了谢前辈的妻儿是死去了一百多年，而徐义的家人则刚去世没多久。
“那就一片叶子好了。”唐语依歉意地摸了摸驭灵草的头。
“哼。笨死了！”驭灵草傲娇地转过头。
“抱歉，是我错了。”唐语依非常诚恳地道歉。
“一点都没诚意。”驭灵草吐槽。
“两杯甜水，怎么样？”唐语依微笑。
“哼哼！还算你识相！”驭灵草难掩激动地抖了抖翅膀。
唐语依倒了一杯雪碧，放到了桌子上。
于是，驭灵草翅膀一扇，就飞到了桌子上，然后从翅膀里伸出一片长长的叶子，放到杯子里……
哧溜哧溜。
接下来是它喝水的声音。
封霄霆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见一株草喝水。
“那我好好合计合计，不管怎样,不能让别人知道徐义一家五口可以救活,我必须严惩那些人才行！”封霄霆道。
“哦，确实是这样。”唐语依也点头。
三人又商量了一些事情，封霄霆又问了唐语依，她有没有占卜出其他事。
唐语依又多说了一点：“当年您听到了死讯，连夜赶到这里，看到浑身是伤的徐义，气到咳血。”
闻言，封霄霆诧异地看了唐语依一言……
他梦里确实梦到了这个场景。
唐语依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连这种细节都可以占卜到。
如果以往对唐语依的占卜将信将疑的话，现在，封霄霆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
唐语依接下来的话更是让封霄霆大惊。
简直和他梦里一模一样。
他恪守做人做事的原则，没有干涉，让他们接受公平的审判，一群凶手都没受到责罚。
后来，黄文瀚等人被杀，事情算到了他的头上，他受到了有些人的污蔑和攻击。
“再后来，就是我和您提过的了,封烨的身份被揭穿,您因为支持封言,并因为对瑞王太失望，上书要求拿回瑞王的爵位……”
闻言，封言看了唐语依一眼。
所以，小依一直让我亲近大伯是因为占卜到的这件事。
他以为，小依是想给他找个强大的靠山，才一直劝他过继给大伯为子！
第383章 封霄霆知道了一些让他心里哇凉的信息
“于是，封烨一边让人散播您胡乱杀人、草菅人命的谣言，一边联系了吕锋刺杀您。最后，他成功了。”唐语依继续道。
“还有其他的吗？”封霄霆问道。
譬如他产生心魔、道心破裂、一心求死的事。
“没有了。”唐语依摇头。
封霄霆倒是微微松了一口气……
如果唐语依能占卜到他的感情和思想的变化，那就太可怕了。
这世界在小依面前都没秘密了。
“总之，您注意一点。”唐语依道。
“放心吧，从见到你的那一刻开始，我的命运就改变了。”封霄霆一脸的自信。
唐语依觉得也是。
毕竟，黄文瀚死了。
徐义也能救活。
就是这件事会不会让有心人利用，成为镇北王的污点，那就难说了。
“不过，小依啊，你以后尽量还是少为他人占卜，泄露天机，对你不好。”封霄霆郑重的叮嘱。
“啊？！啊……咳，我知道了。”唐语依哭笑不得。
……
亲兵的效率很快。
晚上的时候，就送来了几个纨绔公子的首次口供。
封霄霆翻了翻，然后揉了揉眉间。
黄大公子说，其实那个人是让他们先奸后杀，并不是刚开始他说的调戏。
他说，那个神秘人还说，如果他们超额完成任务的话，还有奖励，越超额，奖励越多。
他理解的超额就是多杀徐家一个人就是超额。
这就是这些人后来丧心病狂，连徐义的儿子一起打死的原因。
他们虽然是纨绔，经常欺男霸女，但也不是动不动就弄出人命来。
这次，他们是为了奖励，才不管不顾。
是和徐义有仇的人呢，还是要对付他？
封霄霆觉得是后者。
因为要对付徐义，以那人表现出来的财力，没必要绕这么大的圈子。
吕锋……
封烨……
句善国？
封霄霆发现自己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啊，这就对了。
他说呢，是谁要对付他？
如果是句善国的话，就不难理解了。
所以，唐语依暗示众人，黄文瀚等人是奸细，还真没说错！
至于他们是主动做这个奸细，还是只是被人利用了，还得细细审查。
封霄霆揉了揉太阳穴。
看来，他还是把这个世界想得太简单了。
谁能想到一个简单的欺男霸女的案件，背后竟然隐藏着这样可怕的心思！
“王爷，您早点入睡吧。人我们已经抓到了，总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看到封霄霆发红的眼睛和疲惫的神情，亲兵不由劝道。
“嗯。”封霄霆点点头。
其实，封霄霆来这里，是要住朝廷修建的驿馆的。
但是，一来封霄霆来得突然，下面的人没接到通知。
二来，本该招待封霄霆的县令被咔嚓了，下面的人也被关押了，其他官员还没反应过来，自然没人招待封霄霆。
封霄霆一连在这里审了三天。
大多数时候，他都亲自看着，有时候还会亲自审问。
封霄霆知道了一些让他心里哇凉的信息——
那就是有些衙役、牢头其实是知道徐义是镇北军的兵，可是，当徐义家出事时，他们一声不吭，跟着黄文涛等人作恶。
后来，徐义的父亲来县衙喊冤后，知道徐义身份的人就更多了。这些后来知道的人，和以前就知道的人一起，继续跟着黄文瀚作恶。
也就是说，没有一个人觉得徐义为国守疆，他们不能迫害他的家人，更不能迫害他，甚至最后对徐义上酷刑，徐义被严刑拷打而死。
第384章 其心可诛！
所以，他保护得都是些什么人呀？！
有那一瞬间，封霄霆有点灰心，觉得不值。
替自己不值，也替自己手下那十几万将士不值。
“好，很好。他保家卫国十几年，最后却让你们这群垃圾活活打死？！敌人只是让他们流血，而你们让他流血又流泪！”封霄霆说出了梦里的那句话。
“王爷饶命啊。”
“我们也是被逼的啊。”
“如果我们不听话，知县大人打死的就是我们。”
封霄霆不想听这群人狡辩，挥了挥手，“拉出去，都杀了吧。”
如果一个人连最基本的良知都没有了，也不值得原谅和宽恕。
“是。”一众亲兵和精兵把地上黑压压的人拖了出去，就在县衙门口，砍瓜切菜一般，一刀一个处理了。
围观群众都吓得面色煞白。
他们还是第一次见这种血腥的场面。
“这些人，和敌国奸细有染，试图动摇我国守疆战士的军心，其心可诛！诸位时刻警醒自身，不要贪图小利，和敌国奸细做交易，否则，这些人就是下场！”一个亲兵黑着脸，大声道。
这是那些亲兵出来时，唐语依拉住一个吩咐的。
总之，在唐语依看来，这些人杀不杀的她不管，但是，一定要占领舆论的上风。
这边的事处理完，封霄霆自然要去见皇帝。
私自离开驻地，私自出兵，杀了朝廷命官，都要和皇帝当面解释清楚。
于是，封言和唐语依带领一千精兵回北境，而封霄霆则带着三十个亲兵去京城。
……
京城。
皇帝先是收到了封霄霆有要事去相州一趟的消息，紧接着，又接到了地方官员的上书，说封霄霆杀了相州的知县全家以及所有衙役和狱卒。
奏折里虽然没有明着指责和弹劾封霄霆，但是，字里行间都透露着镇北王滥杀无辜的意思，同样也透露着希望皇帝做主的意思。
皇帝知道封霄霆不是滥杀无辜的人，也不是无视他这个皇帝胡作非为的人，于是耐心等着封霄霆给他解释。
等了没几天，封霄霆就到了。
封霄霆到的时候，皇帝正在上早朝。
封霄霆是连夜赶回来的。
他去了御书房等皇帝。
因为皇帝吩咐过，如果有封霄霆的消息，要第一时间通知他，包括他睡觉的时候。
于是，皇帝身边的太监就连忙去了前殿，通知了孙公公。
孙公公又立刻通知了皇帝。
一位大臣正在禀报事情，就看到孙公公在皇帝耳边说了一句话，皇帝就抬手打断了那个大臣，道：“朕有急事需要处理，这件事情改日再议。”
说完，也不顾大家的反应，站起身就大步往外走。
众人愣了一愣，等到想起来磕头行礼的时候，皇帝已经走到大门口了。
不过，众人还是连忙下跪恭送皇帝。
“发生什么事了？陛下这么急匆匆的。”
“就是啊，很少见陛下这么着急。”
等到皇帝的身影看不到了，几个大臣才一边起身，一边议论。
有几个大臣眸光闪了闪，心里有了猜测。
第385章 臣被人杀了
御书房外。
看到皇帝过来，封霄霆躬身行礼。
皇帝看到封霄霆满身尘土、胡子拉碴、眼睛布满红血丝的样子，不由皱眉：“你怎么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那次瑞王出事，封霄霆日夜兼程赶回来，都没这么狼狈。
相州的事情很大？
也是，能让他杀那么多人，自然小不了。
想到这里，皇帝心里本来有的那点不舒服，也消失了。
也是，这个人之所以把自己搞得这么累，是因为北境离不开他，他每次出门都会拼命赶时间。
他为他保家卫国，即使他什么地方做得不是那么妥帖，他也不应该对他不满。
“进来吧。我们慢慢说。”皇帝的声音温和了少许。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御书房，孙公公给二人泡了茶后，就退出来了。
“好了，你现在可以跟朕具体说说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要带兵去相州？听说，还杀了很多人？”皇帝率先开口。
封霄霆一脸喝了好几口茶，才放下茶杯，看向皇帝，他实在是太渴了。
“陛下，臣做了一个预知梦，臣被人杀了。”封霄霆说了一句在皇帝看来风牛马不相及的一句话。
“什么意思？”皇帝眨了眨眼，“相州有人要杀你？”
皇帝惊疑不定。
咦封霄霆的修为，放在仙门都是天才，放在俗世，更是无人能及的高手。
“嗯。”封霄霆点头。
“什么？！”皇帝惊得差点跳起来。
他只是随便猜测一下，哪想到竟然是真的！
“是谁？！为什么要杀你？仙门中人，还是俗世的普通人？”皇帝噼里啪啦往出问。
“是敌国的奸细。”封霄霆道。
“奸细，你是说……相州知县黄文瀚是奸细？不能吧？”皇帝惊疑不定。
黄文瀚虽然官职不高，但是，整个皇家飞黄腾达，他没必要自毁前程啊。
“这事，就要从臣的亲兵一家被人害死说起……”
封霄霆简单说了一下徐义家的遭遇。
“在臣预知梦里，臣没能为徐义找回公道，心中充满愧疚，从而产生心魔，最终道心破裂，失去了活下去的意志。于是在有人要杀臣的时候，臣没有反抗。”
“你胡说什么？！那只是一个梦而已，怎么就是预知梦了？”皇帝心里发慌，觉得不吉利。
“不，陛下，在臣做这个梦的时候，并不知道徐义那边发生了什么。可是当臣赶到相州的时候，才发现，梦没有骗我。臣这才确定那是预知梦。”封霄霆摇头。
“那你不是为徐义找回公道了吗？怎么会产生心魔？”皇帝不解。
“但在梦里，臣并没有成功……”封霄霆又简单说了一下梦里发生的事。
皇帝觉得这个梦确实很真实，封霄霆正常来说，确实会像梦里那样处理事情。
他生活一向单纯，自然斗不过那些官场上的老油条。
“所以，你知道是这件事让你产生心魔，就杀了所有的罪魁祸首？”皇帝道。
皇帝想，如果能保住琉玥国的保护神，那么，那些人死得很值。
更别说，他们确实罪有应得！
第386章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不是因为这个。臣知道他们是臣心魔的源头后，决定好好审问，但是，却知道了一个非常可怕的秘密……”封霄霆道。
皇帝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封霄霆……
还有秘密？
“那就是有人拿储物戒指和丹药收买凶手，让他们故意去杀死徐义的家人和徐义。臣结合预知梦想了想，这些人花这么大的代价对付徐义一家，应该不是为了徐义，针对的应该是臣。”
封霄霆继续道。
“修炼之人都知道心魔有多可怕。幕后的那些人把人心算得很精准！”
“那你查出是谁在捣鬼了吗？”皇帝气得脸色发青。
“臣还没有查出来。”
“那你怎么把人全杀了？要查呀！”还没等封霄霆说完话，皇帝就焦急道。
“但预知梦已经告诉臣答案了。杀我那个人，叫吕锋，是封烨的人。”封霄霆轻轻说出了答案。
“什么？！”皇帝再次瞪眼。
如果不是他相信封霄霆的人品，皇帝可能觉得封霄霆在胡说，封烨看起来不是那种会杀自己昔日大伯的人。
可是，又一想，封烨和封霄霆有仇怨，封烨又和句善国有关系……
这个吃里扒外的小子！
皇帝气得脸色发青。
“那这个吕锋你处理了没有？”皇帝带着一丝焦急道。
“还没。臣也是到达相洲后，才确定那个梦，确实是预知梦。”封霄霆道。
“回去赶紧处理好，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皇帝脸上浮现一丝狠厉。
谷虞
谁敢动摇他的江山，他就要谁的脑袋！
“陛下，还有一件事，相州知县所属的黄家家大势大，他们现在和奸细有没有联系臣不知道，但臣怕奸细未来会联系他们，毕竟，臣杀了黄家人，他们再提供丹药法宝，黄家自然乐得和他们合作。”封霄霆道。
梦里，黄家人觉得是他杀了黄文瀚等人，于是就想尽办法报复他。
他们不敢正面刚他，就去找镇北军将士的麻烦。
镇北军将士虽然大部分在前线镇守边疆，但是，有退役的，没退役的也有家人分散在全国各地，黄家人的势力遍布全国，自然想对付谁就对付谁。
这些，他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可惜，他即使知道，也无力出手干预。
因为那些人会把事情弄得是镇北军或他们的家属罪有应得。
他是武将，黄家人是文臣，打仗武将擅长，但是，勾心斗角文臣比他厉害一百倍。
最后反倒是他背上了莫须有的骂名。
这件事，也是让他心灰意冷的一大原因。
“他们敢？！”皇帝顿时双眉倒竖。
“陛下，那没什么事，臣就退下了，臣在王府里休息一晚，明日凌晨就会离开，这里先跟陛下辞行了。”封霄霆起身，躬身道。
“你……要不休息几天再走？”看着封霄霆一身的尘土和疲惫，皇帝忍不住开口。
他的整个眼球都快成红的了。
“一天一夜足够。”封霄霆微笑道。
“行吧，你路上注意。那个吕锋，回去就处理掉。不要傻兮兮地管什么证据不证据。”皇帝忍不住叮嘱。
第387章 你也姓黄？
“是，臣明白。”封霄霆应道。
也许，做预知梦之前，他会是那个光明磊落，凡事讲求证据，严格遵循法律的人，可是，现在已经不是了。
他已经完全相信唐语依的话，也相信自己的梦。
吕锋，确实是封烨的人，也确实会杀他。
封霄霆直起身子，正准备离开，突然，他想到了一件事，从袖子里掏出一沓供状，上前几步，递给皇帝：“陛下，这是黄文瀚等人的供述，请陛下过目。”
皇帝接过供状，然后摆摆手：“你快回去休息吧，其他的事不必担心。”
封霄霆点了点头，退了几步后，转身离开御书房。
他一出门，就看到门外守着两个人。
看到他出来，那两人的表情有点奇怪和复杂……
封霄霆对朝廷的文臣并不熟悉，对二人点点头，大步离开……
“王……王爷……”一个略为年轻的官员犹豫着叫住了封霄霆。
封霄霆转身，疑惑地看着对方……
“王爷，下官听说王爷杀了相州县令，可是真的？”那个官员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开口。
“你也姓黄？”封霄霆挑了挑眉，然后道。
“……对。”对方硬着头皮点头。
封霄霆的神色带了一丝冷意：“此事，本王已详细禀报于陛下，你们如果有疑义的话，可以询问陛下。本王连日奔波，非常疲惫，就先回府休息了。”
封霄霆说完，就大步离开。
他一向如此，与人交往虽然有礼有节，却带着天生的矜傲。
两位姓黄的大人心里有点不舒服……
平常也就罢了，镇北王来去匆匆，没人敢拿一些琐事打扰他。
可是，他刚刚杀了黄家的人，他们礼貌相问，他却连一个字都不愿多说。
是看不起他们黄家吗？
他们黄家是虽然比不上皇族，但也是世代为官的世家大族。
“我们去拜见陛下吧。”稍微年长的那位官员收回所有表情，开口道。
……
御书房。
皇帝听到孙公公的禀报时，正在翻黄文瀚等人的口供。
关于奸细的事，除了黄文瀚的大儿子供述的，有人让他奸~杀徐义的女儿并戕害徐家人这一点外，再没其他的佐证了。
但是，不管他是不是被纤细所利用，单凭他的所作所为让镇北王扔下北境跑去相州这一点，就可以判他个危害国家罪。
至于黄文瀚父子犯的其他罪，不能说是罄竹难书吧，也算得上密密麻麻了。
“让他俩进来吧。”皇帝一边翻阅这些供状，一边淡淡道。
孙公公立刻出去叫人了。
“参见陛下。”黄家两位大人进来，恭恭敬敬跪在地上。
这两位大人，一个五十多岁，是吏部尚书。
一个四十多岁，是刑部侍郎。
“找朕有什么事啊？”皇帝的声音听起来非常和煦，看不出任何不悦的情绪。
“陛下，老臣前几日刚刚接到家书，说镇北王爷突然带兵去了相州，当众斩杀黄文瀚。黄文瀚是我黄家子孙，臣心中不安，不知道黄文瀚犯了什么错？”黄尚书一脸忧虑地开口。
第388章 按叛国罪论处
其实，黄家两位大人接到的消息有点滞后，他们只接收到黄文瀚被当街斩杀的消息，还没接收到黄家其他人也一起被斩杀的消息。
后面的消息，还在路上，没赶上封霄霆回京的速度。
如果他们收到后面的消息，就不会这么“鲁莽”地来找皇帝了，就会先弄清楚“奸细”这回事。
“既然你们收到消息了，就应该知道原因才对啊。”皇帝抬了抬眉眼，看了二人一眼道。
“臣二人只是知道一些消息，并不知道其中详细的缘由，今日听说镇北王爷回京，这才赶过来问问。刚才在门口遇到了王爷，王爷赶着回府休息，说事情已经禀报于陛下了，臣思来想去，只能斗胆来向陛下询问。”吏部尚书道。
皇帝嘴角勾了勾……
他也算是和这些老家伙打了十几年交道了……
别以为他听不出这个老家伙的言外之意，他们的意思无非就是：镇北王非常傲慢，自己懒得回答他们的问题，却让他这个当皇帝的来，很显然不够尊重他这个皇帝。
挑拨他和镇北王的关系是吗？
其心可诛！
“是啊，镇北王因为黄文瀚，先是从北境到相州，再从相州到京城，将近一个月没怎么好好睡觉，你们要谅解。”皇帝慢悠悠道。
“是，臣二人知道镇北王爷为国为民，所以不敢打扰。”黄尚书连忙道。
“这件事，你们自己去了解，朕就不多说了。”皇帝把一沓供状整理好，然后装进了一个纸袋里，非常仔细地放进抽屉里。
就让这两个老家伙自己琢磨去吧。
黄尚书张了张嘴，想问什么，却不敢再打扰皇帝，只能和黄侍郎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伏下身子，恭敬道：“是，臣二人告退。”
待两位黄大人离开后，皇帝叫来了暗探，吩咐了几句。
皇帝打算彻底查一下黄文瀚整个宗族，他们如果屁股上没屎也就罢了，如果他们贪赃枉法，他一定会严办！
与其等待他们被奸细策反，与其担心他们对付镇北王让镇北王无心镇守北境，不如他先下手为强！
皇帝现在忧虑的是，还有多少人，被奸细挑拨利用？
皇帝起身，不由在地上踱起步来。
一旁守着的孙公公屏气凝神。
反正，镇北王几乎每次回京，都有大事。
陛下都得忧愁那么几天！
“孙公公！”蓦然，皇帝停下脚步，对孙公公招了招手。
“陛下。”孙公公连忙上前。
“你派人去召这些人进宫。”皇帝说了十几个武将的名字。
这是怎么了？
孙公公心里惊疑不定，却不敢多问，领了命令就匆匆离开了。
……
七日后。
曾经镇守边疆的某员老将在朝堂上提出，为了让守疆的将士安心守护边疆，退伍老兵应该给予优待，一切人等都不可随意伤害退伍老兵以及所有守疆战士的家属，否则，情节严重者，按叛国罪论处。
一经提出，众人哗然。
还没等一些人反应过来，就有另外一些武将去陈述守疆战士的伟大和功劳，以及他们对国家的重要性。
这一位说完，另一位又说了一些退伍老兵生活困苦的例子。
接下来，又有人说有守疆战士在外拼杀，却有人伤害他们的家属……
第389章 你是不是怕我受不了，才说谎骗我？
“不能让我们的战士，流血又流泪！”一个老将军铿锵总结。
所有武将齐声应和。
对于这一提议，武将们几乎全部赞同，有些心里有疑虑的，为了合群，也点头表示赞成。
可是，很多文臣就不乐意了。
虽然表面上看来，这对他们文臣没什么损害。
可是，谁家没有几个纨绔？！
万一哪个纨绔把退伍老兵或者守疆将士的家属怎么了，岂不是要灭族？
而且，文臣武将很多时候是对立的，这个提议明显提高了武将的地位，那无形中也降低了文臣的地位。
于是，陆陆续续有文臣出来反对。
他们也不是非常鲜明地反对，而是东扯一下西扯一下，总之急速反对。
皇帝只是听着，好似不站队任何一方。
只有十几个武将知道，皇帝是站他们这一方的。
七日前，就是皇帝暗中命令他们提出这一提议的。
……
北境。
在一个秘密的院落里，徐义缓缓醒来。
他眨眨眼，想坐起身，却全身有点不听指挥，他不由看向四周。
怎么回事？
他记得他明明在监狱里被严刑拷打，怎么突然住进窗明几净的房子里了？
他被人救出来了吗？
是谁救了他呢？
在这世上，除了家人，就只有战友最亲。
可是，家人全亡，战友又远在天边……
想到家人，徐义的眼眶灼热，他挣扎着坐起身……
既然出来了，他要报仇！
还有几个畜生他没斩杀！
还有家人的尸身，他也要把他们入殓。
他被严刑拷打时，那些狱卒告诉他，他家人的尸体都被扔到了乱葬岗。
砰！
徐义刚起身，就摔在了地上。
外面一个人连忙推门而入，带着一丝担忧跑过来，扶起徐义，一边扶一边开心道：“徐义，你终于醒来了！太好了！”
徐义一看，是和自己关系最好战友之一——赵鹏，也就是他的邻乡……
“是你救了我吗？我家人的尸身呢？我得去找他们。”徐义焦急道。
“他们好着呢，过几天应该就醒过来了。”赵鹏把徐义扶回床上。
“什么？！你别骗我！他们已经死了，我亲眼看到他们的尸身就摆在我家的院子里。那些畜生说，把他们扔到乱葬岗了。”徐义红着眼眶道。
“哎呀，王爷说，我们到的及时，你们并没有完全丧命，已经救回来了。”赵鹏按封霄霆的说法回答徐义。
“怎么可能？！你别骗我。”徐义皱眉，“你是不是怕我受不了，才说谎骗我？”
他回家的时候，儿子、女儿和父亲已经死了好几天了，只有妻子是刚刚去世。
“唉——总之，我带你去见他们。”赵鹏于是扶起徐义，走向门外。
徐义像是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婴儿，一步一步往外挪。
终于，他看到了并排躺着的儿子和父亲。
他伸手摸了摸他们鼻息，是温热的。
他有把手他们的心脏处，跳动规律而有力。
他们真的活着！
徐义当场落下泪来。
可是，这么可能呢？
他亲眼验证过的，当时他们已经死了。
随后，徐义又看了躺在一起的妻子和女儿。
他验证过后，他终于忍不住抱着赵鹏失声痛哭：“谢谢你，谢谢你！”
第390章 吕锋，封烨是不是让你杀我？
“谢我干啥，一切都是王爷做的，我什么都没做。”赵鹏无奈地拍了拍战友的肩膀。
“呜呜呜……”徐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当初，看着院子里的一排尸体，他没有哭，如今，他却哭得肝肠寸断……
他觉得，这一切美好得像梦，而他不愿意醒来。
终于，徐义哭了个痛快，被赵鹏扶回了刚才的房间……
“赵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为什么会知道我的事？还救出了我们全家？”徐义红着眼眶道。
“我也不知道。王爷先是让公子和唐小姐带了十个人去找你，后来……”
徐义听得一愣一愣的。
还是满脑子疑问，王爷怎么会知道的？
他都是瞎猫碰死耗子，正巧回家才知道的。
“那些坏人呢？”徐义忍不住问道。
“全杀了。”赵鹏带着一丝激动道，“你没见那个场面。真的是太爽了。王爷让我们砍瓜切菜一样，全杀了。还有那几个欺负侄女儿的混账，被王爷切了子孙根。”
徐义惊得张大嘴巴。
“徐义啊，我以前就觉得，能做王爷的兵，非常幸运。现在，我觉得，做王爷的兵，远比我想象的幸运。”
“嗯嗯，”徐义点头，然后抹着眼泪问道，“王爷是不是给我们求了什么灵丹妙药？”
赵鹏看了看门的方向，然后凑近徐义低声道：“王爷不说，他就说你们没完全丧命，救回来了。我们也不敢乱说，你也不要乱说。还有，王爷还说，你们醒来后，要隐姓埋名，因为如果你们活着，王爷杀那么多人，就显得有点不合理。”
“可以，可以，王爷让我干什么都可以。”徐义红着眼睛胡乱点头。
这个铁血的汉子，从记事起就没再哭过的汉子，今日好似把积攒了几十年的眼泪都流光了。
“行，那你休息吧。我去跟王爷报喜去。”赵鹏拍了拍战友的肩膀，匆匆离开了。
徐义发怔良久，才解开自己的衣襟，察看自己的身体……
他身上，还有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痕，可是，已经淡了很多，摸上去，只有一点隐隐的疼痛。
……
书房。
封霄霆看着从吕锋房间和身上搜出来的东西。
吕锋是个谨慎的，房间一封信件都没有。
可是，这恰恰也是破绽。
军营里所有士兵的信件，都要经过检查，包括元帅和将军的家书。
当然，属于元帅和某些大将军的密信是不需要检查的。
这么多年监视吕锋，封霄霆知道吕锋是和人有过书信往来的。
可是，吕锋房间里却没有任何一封书信。
藏起来了？
还是毁掉了？
这两种无论是哪一种，都显得有点做贼心虚。
“吕锋。”封霄霆看向吕锋。
“将军。”吕锋单膝跪在地上，对封霄霆抱拳。
“封烨是不是让你杀我？”封霄霆直接问道。
吕锋先是惊得目瞪口呆，然后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连忙伏下身子道：“王爷，小的不认识什么封烨，王爷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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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宝宝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