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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氏宁妃(康熙)全文阅读

作者:水心清湄     武氏宁妃(康熙)txt下载     武氏宁妃(康熙)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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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6章

    毓庆宫。

    气氛依然肃然,但是细看宫里走动当差的宫人,就会发现他们悲观了许多。

    太子这半月都没醒了,虽然用参汤吊着,可也眼见着一日日微弱,太子一崩,他们这毓庆宫的宫人再也没有前途了,说不定皇上还会迁怒,让他们殉葬,这能不让他们惶恐吗?

    “贵妃娘娘吉祥。”

    武安宁没在门口看见熟悉的顾闻行一行,就问门口太子心腹齐全:“皇上在吗?”

    齐全躬身说道:“索大人今儿被允许过来了,皇上也在里面。”

    武安宁心中有了数。

    “这是瓜尔佳格格,去通报一下。”

    齐全一听,连忙对瓜尔佳氏也恭敬地行了一礼,如果不是太子出了这事,这瓜尔佳格格就是他们毓庆宫的主母了。

    他连忙点点头,皇上已经允许宁贵妃时不时地过来了,他当然可以进去通报。

    瓜尔佳氏越发紧张了。

    齐全很快就出来,不过他是跟在刘进忠身后。

    刘进忠给武安宁和瓜尔佳氏行了一礼,然后说道:“皇上请娘娘和格格进去。”

    武安宁点点头,然后去拉瓜尔佳氏,武安宁从瓜尔佳氏的手上清晰地感觉到她的紧张害怕,不过面上却是隐藏得好,有的只有担忧之色。

    进了屋,索额图恭敬的侯在一旁,康熙竟然亲自动手再给太子擦脸。

    “不必多礼了。”

    随后康熙瞧向跟在武安宁身后的瓜尔佳氏,说道:“你过来看看。”

    瓜尔佳氏连忙行礼应下,武安宁陪着她过去,不过到了床边的时候,瓜尔佳氏突然觉得眼前一黑,立刻栽倒在地。

    屋里众人都是大惊。

    武安宁快走几步将她扶起来。

    “皇上,快叫太医。”

    索额图刚想说什么,听见宁贵妃这话立刻闭了嘴!

    平妃之死,索额图恨死了宁贵妃和僖嫔,但是却也不再敢有任何动作,葛满达之死,别人没注意,他肯定注意到了,还有巫蛊让皇上推到平妃身上,索额图就知道事不可违。

    不过用平妃来给太子拖延时间,索额图还是多少有些欣慰。

    瓜尔佳氏在众目睽睽之下晕迷了过去,绝对不是在场中人所为。

    太医匆忙而来。

    把脉了好一会儿,他的手就有些颤抖。

    不是之前他所想一般,瓜尔佳格格是受伤后一时激动而晕,而是和太子症状一模一样啊!

    语出,满屋一惊。

    康熙目光一寒,看向武安宁。

    武安宁连忙跪了下来:“格格日日都有太医诊脉,今日来前,臣妾得了太医脉案说是格格身子好全,臣妾才带着格格过来……臣妾也不知道格格为何……为何……”

    边说,她目光一点都不曾躲。

    康熙想着素日宁贵妃为人,而且她也说过太医日日诊脉,并没有其他异样,而且她也不会傻得让瓜尔佳氏在为她照顾时动手,他目光暖下来。

    索额图看着这情形,突然心念一动。

    说道:“皇上,莫不是太子和瓜尔佳氏格格命格相克?”

    否则太巧了,太子去看瓜尔佳氏突然晕倒,瓜尔佳氏来看太子也晕倒了!

    在太子没有任何病状,索额图不免就怀疑是被诅咒或者玄术之事。

    康熙目光一沉,下旨前他自然派人合过太子和瓜尔佳氏的八字,那是天作之合。

    不过索额图还是提醒了他,他还是继续查一查!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太子一直不醒,事情太古怪了。

    “爱妃,你重新将瓜尔佳氏带回去,封住消息。”

    武安宁点了点头。

    “我会的。”

    康熙对武安宁挥了挥手。

    武安宁露出忧心之意,然后带着瓜尔佳氏走了。

    康熙派密探一点点查探,也终于查到了大佛寺一个能看命格的僧人。

    当晚,康熙就让人将这个法号无知老僧带进了宫。

    无知老僧看到太子之后,心道一声果然。

    他从袁天罡留下的古书上学到的望气之法,没有看到太子身上的龙气……多年前他路过乌拉那拉氏府邸,看见乌拉那拉氏府邸似乎有凤凰之像,几月之后凤命姑娘满百日,他被邀请过去,然后就私下赞了一句齐布琛有尊贵命格。

    后来得知乌拉那拉齐布琛嫁给了四阿哥,他就明白太子之位保不住了,刚好四阿哥最近爱佛,所以他就让师弟文觉多和四阿哥亲近一番,康熙三十年,四阿哥成亲前来过大佛寺一次,他看过后,四阿哥确实有皇帝气运。

    女人命格他偶尔能透露一点,皇子的,无知老僧万万不敢透露。

    这被皇上请来,无知老僧面上淡定,其实心里在想着应对方法。

    “朕前些日子查到,无知圣僧前去年府拜会了一二,年府新生的姑娘命格不凡?”

    无知老僧心道不好。

    年府姑娘有鸾鸟命格,仅次于凤凰,所以会是后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乌拉那拉家和年家的老夫人以前于他有恩,他当然得报答一二,所以才透露点天机,没想到年家竟然被发现了。

    康熙面上平静,但是却有了杀意。

    无知老僧会观气运,对气息自然就非常敏感,他突然想起月前收到的一封密信,他背后冒出了冷汗。

    希望那封信真能保住大佛寺吧。

    “年府小姐确实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命格。”若是不刻意解释,他人只会当未来皇帝是那一人。

    康熙递出一个人的八字,说道:“那大师不妨看看这三个八字。”

    无知老僧只能接过来。

    他说道:“观望命格,见人面向再知其名方能推测一二,只是八字……”

    康熙平静说道:“只有名字。”

    无知老僧见康熙气息越来越冷,只能回答说道:“可。”

    三个都是女子的八字,而且这几个女人的八字闺名并不为人所知。

    无知老僧连忙用心推算,观气运也只能观看到大气运之人,普通的气运太低,他这等凡人当然难以察觉。只希望,这几个是有大气运的人,否则他就麻烦了。

    第一个,名乌云珠,生辰八字……他推算一番,倒吸一口气。

    “此为国母之命,却又是福浅……”

    康熙脸色没有变化,因为他说对了,这个八字是孝献皇后的,孝献皇后来历特殊,对外公布的生辰年月都是错误的。

    看来这和尚有点水平。

    只是这样的人不能留。

    第二个,名安宁。

    这一次,无知老僧掐算得久一些,好在气运还是和皇家沾了边,他依稀能感觉一些。

    “此为贵人……是帝妃之像……”

    又对了,宁贵妃的生辰八字也并不为外人所知。

    第三个,无知老僧汗水冒出来,说道:“当命格普通之人,老衲修为不够。”

    康熙心中终于信了八分,因为这八字就是一个普通京城百姓的。

    “大师,再看一个如何?”

    无知老僧不得不应下来。

    这一次是瓜尔佳氏的了。

    康熙可从来没想过太子不是他的继承人,所以,也根本就不会想用太子的八字去册,更何况,太子的八字何等尊贵,哪里能随便透露出去。

    无知老僧皱了皱眉,看了许久后说道:“似贵非贵……”

    “怎么说?”

    “非贵人贵命。”

    康熙目光一闪,瓜尔佳氏非贵人之命,看来是和保成不配了,难道真的是给保成配了命贱之人,命格相克,让保成晕迷不醒?

    还有年家……保成的嫡妻是年家姑娘?

    种种疑问,他继续问道:“若配皇家如何?”

    无知老僧很确定的说道:“害人害己。”

    原来历史上瓜尔佳氏嫁给了太子,确实倒霉,太子被废,瓜尔佳氏一生无子,而且她嫁过来后,她的父亲祖父和兄弟也在后面几年相继去世。

    康熙明白了,不管这是不是真的,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瓜尔佳氏,必然不能做太子妃了。

    只是年氏……地位也太低了,汉军旗的。

    再看看吧。

    才不过一岁,或许是长寿的福晋也未可知,长寿和年家姑娘倒是一般大。

    “可有其他国母之像的贵女?”

    无知老僧吓了一跳,乌拉那拉氏万万不能说的,否则得知他师弟和四阿哥有牵扯,他和师弟可都保不住,更重要的,坏了人的命格那就不好了。

    他只能照着那封密信安排那样所说。

    “有。”

    康熙立刻问道:“谁!”

    “费扬古之女,乌拉那拉氏次女,不过没有度过命贵第一劫,夭折了。”

    秘信上让她随便举一个夭折女,但他怕皇上那日查到,所以,干脆推去了乌拉那拉氏死去的庶女身上。

    “其嫡女如何?”

    无知老僧强撑着说道:“命中无子,福薄之人。”

    康熙信了九成,老四媳妇生了两个格格都夭折了,现在老四庶长子出生了,老四媳妇坏了身子,德妃这才求着让他给老四将兆佳氏指给他做侧福晋。

    “退下吧。”

    无知老僧再也回不去了,康熙得了那本古书,知道这世界再也无人能有此能力,他就将这古书烧毁,而无知老僧也被赐了圆寂。

    无知老僧没有任何反抗,也不能反抗。

    临死前,他也终于顿悟了,他和师弟身在佛门,却习道门,并且还在意着世俗名利,也合该有这么一劫。顿悟了的无知老僧在圆寂火化后,竟然化了一枚舍利,如果武安宁在,定然要大呼可惜。

    这样能化为舍利的和尚已经踏入了佛修层次。

    康熙拿到舍利,感觉精神异常,终于对于这老和尚的话信了十成。

    他只能下旨送瓜尔佳氏回去,瓜尔佳氏接到秘旨,也只能忍痛将瓜尔佳氏送入了佛门,对外宣称,瓜尔佳氏有心疾,得皇上圣恩赐婚太子,便有感之前欺君之举,愿入佛门请求赎罪……

    康熙也回应瓜尔佳氏知错就改,又念其入佛门为太子终身祈福,就免了重罪。

    武安宁接到消息,趁着机会将太子**道里的针吸了出来,随后只需过上一日就能清醒。

    而瓜尔佳氏,武安宁送走她的时候,顾闻行就带着密旨和晕迷的瓜尔佳氏一起回到家中,所以武安宁在将瓜尔佳氏给顾闻行的时候,她就已经将针吸了出来,只是以真气封住那**道,让她会比太子晚半日清醒过来。

    “皇上,殿下刚刚手动了。”齐全突然惊喜地喊出来。

    康熙立刻从一旁奏折堆起身,三两步就赶了过来。

    但见保成的手又动了下,立刻惊喜过望,然后轻声喊道:“保成……保成……”

    太子并没有醒来。

    康熙连忙说道:“快将太医带过来。”

    顾闻行连忙点头,也惊喜地亲自过去请了。

    太医因为太子的病就一直在毓庆宫呆着,这很快就赶了过来。

    这一把脉,脉相依然没什么变化,只是随着多日不曾进食,身子越来越虚弱了,若非太子手指动了动,他还只能像以前一样跪着请罪。

    “殿下有意识了,皇上,现在需要慢慢将太子唤醒,太子一醒来,就完全好了!”

    康熙一听,自然更热切地含着保成的名字,见保成依然不醒,立刻就将保成的侧福晋格格和他的长子长女叫唤过来。

    还是没醒来后,又唤来了保成的兄弟姐妹,就是武安宁才一岁半的胤禅也被抱着过来了。

    一个个上前轻唤,随着人声越来越多,太子动得幅度越来越大,等到睿康过去焦急地喊出“太子哥哥”的时候,太子的眼睛一点点睁开。

    一眼就见着十六妹焦急的样子,他还有些不明所以,说道:“安……安敏啊,是谁……欺负你了?”

    众人大喜过望。

    当然在下面的大阿哥和三阿哥是完全忍不住的失望,康熙这会儿只顾着看太子,倒是没注意,如果注意到了,这两个一定会倒霉。

    康熙奔过来,说道:“保成你醒了就好。”

    太子也终于觉得不对劲了,他的身子僵着如同感受不到一样,他连忙问道:“皇阿玛,儿子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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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医!”康熙也立即发觉了太子的不适,连忙喊道。

    徐太医连忙说道:“皇上放心,殿下躺了大半月,身子已僵,现在清醒过来,只需要慢慢按揉身子,再用些膳食,过上三天就好了。”

    康熙顿时松了一口气。

    太子也是如此,不过……他竟然昏迷了大半个月!

    这是怎么回事?

    他记得在诚肃殿突然晕倒,他晕倒前他以为自个是被偷袭了。

    这么多人在这,他按下疑问,说道:“儿子不孝,让皇阿玛忧心了。”

    康熙立刻反驳,说道:“此次是朕疏忽了,保成你好好养着,尽快好起来。”

    太子点了点头,准备人走后好好查一查是谁敢胆大妄为偷袭于他。

    又半日,瓜尔佳氏也在庵里清醒过来。

    康熙自信没有人能在他眼皮子低下动手脚,所以在瓜尔佳氏被送去庵里带发修行,保成就醒来了,他对于两人命格相克已然完全相信。

    太子终于劝得康熙离开休息,然后就招来了心腹,得知他晕迷过后所发生的事情。

    太子听完后,眉头皱得很紧,命格?

    他第一时间就否决了,平妃姨母死了,赫舍里家可能也因为巫蛊,皇阿玛不会再重用了……瓜尔佳氏和他的婚约没了,只怕他没个两三年不会有太子妃……

    这对谁有好处?

    太子第一反应就想到了大阿哥,莫不是大阿哥害他,皇阿玛将他救醒,然后因为他无事就包庇了大阿哥?

    太子知道自己是皇阿玛最喜欢的儿子,但是他也清楚,皇阿玛对于众多儿子中,地位不同的有两个,一个就是他,还有一个就是大阿哥。

    因为大阿哥是活着的长子。

    大阿哥虽然比不上他,但是如果他在没事的情况下,皇阿玛偏向替大阿哥遮掩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这里,太子心里并不好受。

    康熙回到乾清宫,就得到保成派人去查大阿哥的事情……他不由地摇摇头去。

    他的儿子一个个都大了,就连保成……也不再信他和他的兄弟们了。

    这个认知让康熙多想了些。

    只因为康熙这时候最想见到孩子都乖乖的,兄友弟恭。所以,太子这猛然去查,就给康熙造成了心里头的伤害。

    也就是从这时候起,康熙对于太子也慢慢起了些防备。

    这次的事,康熙也看到了一个令他有些恐惧的事情,那就是,他年纪已经大了,否则朝廷也不会求着他重立太子,这分明是怕他年纪大了突然驾崩,而太子未醒。

    “去景仁宫。”

    “是,皇上!”

    康熙到景仁宫外的时候,远远就听见敏儿高兴地在主殿小花园子和宁贵妃说着太子醒来的喜事。

    “皇上驾到。”

    武安宁立即起身,然后将在身上做安静美婴儿的胤禅从身上递到他奶娘身上,随后牵着安敏的小手前去接驾。

    “皇上万安。”

    “给皇阿玛请安。”

    康熙看着有模有样的敏儿行礼,心里头轻松一些,果然年纪小,又是女儿才可爱。

    “敏儿过来让皇阿玛看看,是不是又重了?”

    康熙想到小敏儿前些日子说的人比黄花瘦,到现在都觉得有些好笑。

    这时候小敏儿竟然流露出不好意思之色。

    “皇阿玛,敏儿错了,皇阿玛才没骗人,敏儿就是重了。”

    康熙倒是兴趣起来,说道:“你不是想皇阿玛和你太子哥哥吗?难道是不想了?”

    敏儿立刻就摇了摇头:“当然想,但是敏儿没有长大,敏儿每天都在长高长大,肯定会重的。”

    康熙听完就去看武安宁,武安宁点点头,笑对皇上说:“臣妾得从小就告诉敏儿正确的释义。”

    康熙听了点点头去,知道是宁贵妃这个做母亲的煞费苦心了。

    他将敏儿放下,然后说道:“敏儿,皇阿玛和你额娘有话说,你和胤禅寻其木格玩去可好?”

    敏儿连忙点头,她现在也会看人眼色了,说道:“不过皇阿玛不许走,你必须和敏儿说再见才能走。”她娇气地说道。

    康熙笑着摸摸她的头,慈和地说道:“皇阿玛答应你。”

    敏儿这才心满意足和胤禅离开。

    “这些日子有劳你了。”康熙感叹一声说道。

    武安宁摇了摇头。

    “出了这么大的事,皇上您才辛苦。”

    康熙笑了笑,然后说道:“所以瞧着朕辛苦,就不和朕置气了?”

    武安宁一听,假装生气说道:“气还没消呢?皇上可要怎么办?”

    康熙拉着武安宁的手到小花园亭子坐下来,说道:“朕已经让礼部给你举行册封大典,以后你就是朕的贵妃了,不可再耍小性子了。”

    武安宁没有表现出高兴之意,问道:“皇上为何突然会册我为贵妃,那日我接到圣旨,到现在都不知道怎么一回事!”

    康熙见她不但不高兴,反而带着点忧思愁绪,说道:“你不要担心,这是你该得的,平妃……在你怀敏儿的时候动过手,朕失察了。”

    武安宁问道:“所以,这是皇上在补偿臣妾吗?”

    从我到臣妾,语气变了些。

    康熙说道:“日后这后宫你需要掌管些许年,朕啊,现在后宫里能信的,也就是你了。”

    武安宁语气再次和缓起来,主动靠过去,说道:“听皇上说了这句话,安宁……安宁就安心了,皇上让安宁做什么,安宁就做什么。”

    说到后来,颇为柔情四溢。

    康熙抱着她,拍了拍她的后背。

    似乎过了这么多事,康熙的想法再次发生了变化,以前他的想法就是不能让武氏在权利利益中挣扎,然后让她的性情发生变化。但那时他不需要用她,她只要好好呆在一边,好好伺候他就可以了,但是现在……他必须要用她,太子妃,最近都可能立不了,而后宫中的几位妃子,膝下年长的阿哥……康熙觉得最好谁都不能用。

    至于武氏会不会因此移了性情,康熙这会儿也想通了,不移自然是好,若移了,她的生死荣耀还是全系于他,他完全能控制,她逃不出手掌心。

    武安宁靠在康熙肩膀上,嘴角不着痕迹地勾勒出一些弧度。

    真是没有料到的收获啊,原来经过此次的事,康熙对他的儿子们也有了防备吗?

    真是再好不过了。

    宫权……终究还是到了武安宁手上,而且不像当初只有一部分,而是以她为主的大部分。

    武安宁想,她离她的目标已经跨出了一大步。

    ***

    “朕惟化理始自壸仪、端重温恭之选……兹仰承皇太后慈谕,以册宝封宁妃武氏为贵妃……尔长怀谦淑、顾典册以答新恩。钦哉。”

    武安宁恭敬地进行了三拜九叩接过圣旨,然后一身厚重的慢慢地前去太庙祭祖也祭天。

    仪式隆重,武安宁回宫后,除了康熙和太后、太子以及一些长辈太妃,满宫主子小主具多跪下,直到武安宁在景仁宫坐下,才慢慢起了身,诸宫妃、诸王妃公主、大臣诰命也都身着品级朝服按照品级一一行跪拜叩头朝贺的礼仪。

    武鸾儿穿着厚重的奉国将军嫡福晋的朝服也在其中。

    看着高高在上的武安宁,武鸾儿再一次认为,历史上的宁妃嫁给康熙比雍正要幸福得多。

    可是,她这时候又觉得,历史上的宁妃如果不嫁康熙不嫁雍正,就像她一样寻一个好男人,一生一世一双人,凭着宁妃的美貌和才华,想来会更加幸福。

    武鸾儿的幸福定义完全变化,而且,也觉得平淡才是福。

    但这时候,武鸾儿只希望她造成的蝴蝶效应,能让宁妃日后的日子还是这么幸福荣耀。

    武鸾儿一直认为武安宁嫁给康熙是她造成的蝴蝶效应,是她耍了点诡计让武安宁没有被德妃看上,从而让康熙发现武安宁的美貌收入了后宫。

    而真正的事实,武鸾儿也许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了。

    而知道真相的四福晋,这会儿心里头无疑更呕,但是武氏册宁妃的时候,她跪拜过,虽然不像现在一样行二跪六叩礼,但是她因为跪拜过,此时到没有当初那么抗拒。她现在反而更注意去看德妃的脸色。

    四福晋觉得,她这个伪善的婆婆也是受不得还有贵妃压在她头上,尤其还是武氏这个后来居上者。

    四福晋想得没错,德妃确实不满,但是,不仅仅她不满,其余惠宜荣三妃心里头也是怀着巨大不满的,她们伺候皇上十几二十年,到如今,一个家世、子嗣都不及她们的年轻女人短短三年就压在了她们的头上,她们哪里会甘心。

    可是册封前,佟佳婉儿被皇上赐死的消息,让她们都不再敢有任何妄动。

    她们听说,是佟佳婉儿得罪了宁贵妃,被皇上处死的。

    她们根本不知道,佟佳婉儿早就死了,只是前些天才公布她的死讯而已。

    不过这晚公布,却也变相地给武安宁立了威。

    大礼叩拜之后,顾闻行亲自带着队伍前来,然后传皇上旨意,将凤印和掌管后宫的旨意交给新晋封的宁贵妃,让她们恍如看到当初孝懿皇后被册为皇贵妃时的情形,那时候,也是在众人大礼过后,顾闻行带着人将凤印交到了佟皇贵妃手上。

    ***

    贵妃大典后没几日就到了康熙三十四年。

    康熙三十四年的年节和上元节比三十三年的更加热闹,武安宁第一回负责督办年节事宜,却办得十分妥帖。

    节后。

    武安宁回到景仁宫准备休憩,没想到,在马上到达后宫之门的时候,太子和李侧福晋挡住了路。

    “孤有事想问宁贵妃,不知贵妃可愿为孤解惑?”

    太子说得光明正大,并且很坚持,若是武安宁不允,他似乎有不让开之嫌。

    武安宁在六台肩舆上挥了挥手。

    “太子请问。”

    谁知太子说得:“孤需单独和贵妃说,还请贵妃屏退左右,随李氏后退二十步远远看着就好。”

    武安宁目光微闪。

    太子这时候完全是不达不目的不罢休的模样。

    武安宁下了肩舆,然后挥了挥手。

    云瓶只能带着人跟着李侧福晋和太子身边伺候的下人退了二十步左右,这个距离,他们只能看到太子和贵妃,却听不到话语声了。

    “太子想问本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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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8章

    武安宁见太子道了歉,微微一笑说道:“若无事,本宫回宫了。”

    太子点了点头,他退了三步,然后让开了路。

    武安宁转身,云瓶等人立刻赶过来,重新扶着武安宁上了肩舆。

    太子呆在原地,宁贵妃一行走远了他也没有动。

    李侧福晋怯怯地喊道:“爷……”

    太子似乎没听到一样,继续看着,知道这一行消失在尽头,他才收回目光。

    “回吧。”说完,直接转向右边路,这是回毓庆宫的路。

    李侧福晋点点头,自从爷醒来,似乎就有些变了,有种焦躁和不甘的感觉。

    事实上,经过半月昏迷,太子是真的为自己担忧了,在他的认知里,因为怀疑皇阿玛的隐瞒和包庇其他人,他就觉得自己在皇阿玛心中的地位没有想象中要高,这样一来,太子岂会不为自己担忧?

    不过昏迷半个月,他的储位就险些没了,太子这是第一次产生对自己的不自信感。

    以前他和大阿哥斗,但从来不认为自己会被皇阿玛放弃,与其说是在和大阿哥斗,不如说是他在看大阿哥蹦跶,然后再看大阿哥被皇阿玛压制。

    可是现在,太子没有那个心态了。

    ***

    武安宁一路上想了许多,现在,太子还是不要和康熙起太大的隔阂,待胤禅十岁了,这才能放任。

    夜深,康熙来到了景仁宫。

    武安宁边给他更衣,康熙就边问道:“听说今儿你回宫,在路上被太子拦了?”

    武安宁停下手,说道:“是啊,殿下似乎很焦躁不安。”这么说其实是在为太子说话。

    这些天保成的动作,以康熙的心智,不用想也知道他拦着宁贵妃所谓何事。

    武安宁见康熙没说话,武安宁就将今天她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康熙听了,不由地一叹:“他也这么大的人了,还是如此,朕以后如何敢将大清江山托付给他。”

    武安宁心惊肉跳,连忙说道:“皇上说什么话呢?你定能长命百岁,有的是时间教太子殿下呢?”随后又笑言:“皇上以前也常夸殿下聪慧,皇上肯定能教出完美的太子。”

    康熙听了这话,心里头很满意,虽然宁贵妃和太子有恩情,但是宁贵妃还是向着他的意思,不像一些大臣……连个女人都不如!

    “休息吧!”

    这些日子,武安宁和康熙纯粹是休息,这些天是忙,等到不忙了,康熙就得想其他办法遮掩了。

    翌日,天气正好。

    太子下朝后就进了乾清宫,谁也不知道太子和康熙说了什么,再出现的时候,康熙和太子一如以前一般亲近。相反,大阿哥被训斥了一番,夺了他在兵部的差事。

    而自这天后,康熙也不再训斥过太子,更对太子维护异常。

    康熙也在当日赏下厚重的赏赐,日日也夜宿在景仁宫,后宫中人敢怒不敢言。

    小佟妃经过一年的禁足,终于被放了出来。

    面对很可能一辈子都是庶妃的结局,待遇连贵人都不如,小佟妃落差太大,一解禁,就迫不及待地想办法获宠,她不想一辈子这样!

    武安宁慢慢掌控后宫,安插自己的人手也越来越方便,也有更多的宫人乐意投向她给她提供消息。

    承乾宫就在景仁宫的后面。

    一日,康熙和武安宁用膳后准备去御花园走一走,路过承乾宫的时候,小佟妃也收拾好走出来。

    小佟妃的打扮让康熙陷入了回忆中。

    武安宁微微勾起嘴角,今日她就成全小佟妃,若非她想要成全,她有很多办法让今日的小佟妃出现不到她和康熙面前。

    武安宁拉了拉康熙的袖子。

    康熙看着小佟妃说道:“没想到她将这衣衫留给了你。”

    小佟妃小声说道:“姐姐留给臣妾做念想,姐姐若是还在,今日会是她生辰,臣妾想姐姐的,便穿了这衣裳。”

    武安宁心知肚明。

    而她因为听到有关孝懿皇后,立即不去拉康熙的袖子,她有醋性,这性子不能改,但是醋性不能和个死人比,所以武安宁只能看着小佟妃做戏,然后将康熙引去了承乾宫。

    武安宁独自回了景仁宫。

    “佟妃也太不要脸了。”秋儿气愤地说道。

    武安宁淡淡地,没制止也不赞同。

    从身边抢人,谁都会生气。

    她看了福禄一眼,福禄微微点头。

    武安宁说道:“本宫瞧瞧王庶妃去。”

    “是!娘娘。”

    武安宁在宫外炼出来的丹药就让佟妃用出来,这样能医治好康熙,只是到底于岁数有碍。

    太医这时候查不出来,但是康熙一旦身子弱生了病,太医就会发现他用了刺激大的药物,有碍岁数,到时候想不想到今天也说不准。

    小佟妃本就想置她于死地,她用其来做替罪羊,没有丝毫罪恶感。

    很快,第二日就到来了。

    康熙虽然昨晚上知道自己被下了药,但是想到自己身子恢复了,虽然还是生气,不过怒火却消了一大半。顾闻行请了太医,太医说他只需修养一日就好,康熙看小佟妃的脸色也好了许多。

    “罢了,再有下次,朕就废了你。”

    小佟妃脸色苍白,不是说这药皇上发觉不了吗?

    事实上,这等春-药,的确让人发现不了,可是康熙身子有问题,自然第一时间发现了。

    康熙出了承乾宫,心里头愉快多了,上朝的心情也极好,下朝后,他就下旨恢复了小佟妃的妃位待遇。

    旨意一出,满宫侧目。

    小佟妃精神饱满地前来景仁宫请安,不过现在的她聪明多了,虽然志得意满,却谨守本分,对武安宁和其余四妃也是亲切地喊着姐姐,一点不像以前一样自持身份。

    康熙经过小半年恢复,无可避免地给后宫又添了一些新面孔。

    一个个年轻鲜嫩的女人来到景仁宫请安,如果武安宁爱着康熙,可能会被气得内伤。

    三个月后,康熙的新鲜劲过了,还是最喜欢武安宁,一月中半月歇在后宫,但有十日歇在景仁宫,原本重新浮躁的后宫又因为康熙这翻态度老实下来。

    六月,王庶妃产下了十六阿哥胤禄,养在了宁贵妃膝下。

    同年,太子多了一位唐佳氏的侧福晋,四阿哥多了一位兆佳氏的侧福晋。

    康熙三十五年,二月,康熙下旨亲征噶尔丹,三路大军约期夹攻噶尔丹,噶尔丹在六月大败。

    第二年二月,康熙帝亲至宁夏指挥,四月,噶尔丹兵败自杀。

    后宫一收到前线消息,都尽是喜悦之意。

    尤其是四妃,她们的长子都在这次出征中获得了莫大的军功,纷纷期待长子归来。

    相比后宫四妃诸人高兴,毓庆宫的气压无疑又低了些。

    有了军功的兄弟们,这次皇阿玛会分封爵位,并且出宫开府吧!

    这两年,太子又和康熙恢复父慈子孝的好局面,但昔日的隔阂依旧存在,只是暂时被压下去了而已。

    “殿下,睿康公主来了。”

    太子合上奏折,说道:“让她进来。”

    睿康现在虚岁六岁,正是最可爱的时候,也是规矩学起来的时候。

    “睿康给太子哥哥请安。”现在她已经开始自称睿康了,因为这是封号,对于她们这些公主来说,也是大名。

    太子连忙对她招了招手,说道:“怎么今天这么多礼了?”

    因为太熟,太子也过于宠爱这个最小的妹妹,这两年,睿康私下里可没怎么向太子行礼。

    “额娘说,太子哥哥要提前三天出京迎接皇阿玛是不是?”

    太子一听,就立刻明白了睿康的意思。

    然后就不答她。

    睿康见状,立刻走过去,去拉扯他的衣袖:“带睿康一起去吧!”

    果然是这样。

    “贵妃允你吗?”

    睿康眨了眨眼睛,一点都不心虚地说道:“额娘允了。”

    太子摇摇头,说道:“睿康也要骗孤了吗?”

    睿康见被戳穿,撒娇地说道:“太子哥哥,你就让睿康去吧,睿康好想皇阿玛。”

    “你还小,出京可不和规矩。”

    睿康说道:“皇阿玛不在,太子哥哥就是规矩,太子哥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就带我去嘛!”

    太子哑然一笑,说道:“谁教你的?”

    “这些日子我在宫里听得多了。”

    太子猛然慎重起来,看睿康的小模样,他岂能不明白,这是贵妃在提点他。

    皇阿玛出征半年,这一回宫要是听到这闲言碎语,太子心中微冷。

    “孤知道了,睿康先回去,孤先给皇阿玛上份折子,皇阿玛若是允了,孤就带你去。”

    别以为睿康什么不懂,她过来的时候,额娘就告诉她来此的目的了,当然,如果能跟着太子哥哥提前去迎接皇阿玛,那更好了。

    宫外应该很好玩吧!

    “好,这就说定了。”

    太子目光柔和,这个妹妹真暖人心,目光送她出门。

    睿康心满意足地出了主殿,外面除了伺候她的宫人,还有三个女孩在一边等着,这是睿康今年入学得到的伴读。

    最大的十二岁,正是一直养在景仁宫的蒙古格格其木格。

    中间的一个是礼部尚书伊尔根觉罗家的格格,年方八岁。

    最小的,是年氏,今年才五岁。

    满蒙汉三族都有了。

    太子目光放在年氏身上,他突然觉得可笑,皇阿玛竟然将她接进宫来,说能好生教养,日后再指给他。

129 0129

    外边淅淅沥沥地下着雨。

    祝玉妍坐在床边,手上的天魔刃被她拿在手上,并且反射出烛光,让天魔刃显得格外危险。

    而此时的祝玉妍,脸色变换多端着。

    祝玉妍的理智告诉自己,她现在就应该杀了他。

    因为以前还只是喜欢,借他破情她觉得自己能够收得回来。

    但是今天他已经动摇了她的心境,她竟然害怕石之轩真的死了,这对她而言是件很重大的事。

    如今,若不想日后更加下不得手,现在立刻杀了他以绝后患才是最正确的。

    时间慢慢过去,不知过了多久,祝玉妍幽幽地一叹。

    天魔刃被她收了起来,她的手上取而代之的是一盆烧好的热水,她弄湿了帕子,轻柔地去擦拭他的脏污。

    开始了她第一次照顾人的生涯。

    祝玉妍从小到大,就未曾伺候过人,哪怕是师尊和母亲,她也未曾伺候过,一个是她当初年纪太小,另外一个是师尊不需要她服侍。

    石之轩伤得很重,若非他年纪轻轻,筋脉丹田比大多数武者都要来的坚固,以及他的根基打得及其牢固,受了这么一杖定然会当初死去。

    意识到他严重的伤,无可避免的,祝玉妍的心又进一步变得柔软。

    她一旦放弃杀他,那么就已经决定将他救活。

    三天,祝玉妍不眠不休地为他疗伤,他也终于清醒过来。

    他睁开眼睛时很疲惫的样子,可看到床边坐着人到像是不可置信。

    祝玉妍笑道:“怎么了?”

    石之轩脸色苍白,苦笑说道:“我以为这次必死无疑了。”

    “你救了我,我当然会救你,怎么就必死无疑了?”祝玉妍别有深意地问道。

    石之轩定定的顶着她看,但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他强撑着起来,不过到底重伤,刚一动就抽痛之极。

    祝玉妍连忙扶住他。

    “想死也不急着这一时半刻,怎么也得让我先将你救活,不欠你任何东西才好。”

    明明是不想让他动,要他好好养伤,但是到了她嘴中却是很冷漠的话语。

    石之轩的目光放到了扶住他的玉手上,祝玉妍感觉到后松开了手,石之轩忍着伤痛终于爬了起来。

    “谢祝师姐救命之恩,我这就离开。”显得有些急不可耐。

    祝玉妍皱眉:“我又不杀你,更不图你好处,你走什么?”

    已经走到门边的石之轩脚步一停,他沉默一会儿,然后打开了门,却也没有立刻走出去,而是轻轻的说道:“怕再多呆一刻,你再温柔一分,我便是知道前面是死路也不想走不掉了……”

    这语气端得柔情四溢,后面带着深深得惊惧。

    这矛盾的情绪,在他人看来实在是真得不能再真。

    祝玉妍的身子一颤,想说什么可是却什么都说不出口,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他踉跄着离开了。

    她的心跳得很快,在顷刻间就生出想和他一生一世的想法。

    不行,师尊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师尊若知道她因为一个男人而毁了突破十八层的希望,定会杀了他。

    ***

    午后,祝玉妍出了房间,这时候雨已经停了。

    她吐出一口气,闹了这么一出,圣舍利定然是回到净念禅院手中了。

    可她却没想放弃,隐藏了身份,她重新走向去了洛阳的路。中途,她给师门传来信,届时会有人前来帮助她。

    而她自己,在小施几计,就有自诩人甘愿为自己驱使。

    他们不是最讲究慈心为人、诛魔求道吗?看着三山四寇的人扫荡村县,他们又怎么能坐视不管。

    终于支开了人,只剩下了空携带着圣舍利。

    看着晁公错一如自己计划一般和了空打了一架,消耗了了空巨大真气。

    祝玉妍正准备下手的时候,一个乞丐撞进了她的视线。

    然后他制止住了她继续动手的动作。

    他没说话,但是嘴型告诉她,圣舍利不在了空手里,现在是在调虎离山。

    祝玉妍看到他一身狼狈,竟然信了他的话。

    偷偷地离开此地,狼狈的石之轩显然再也撑不住半跪倒在地上。

    祝玉妍去摸他的脉。

    “怎么回事?”竟然加重了。

    现在是生命垂危。

    石之轩轻描淡写地说道:“路上遇见了几个秃驴,小打了一场。”

    随后道:“碧家被马贼洗劫了,我看到慈航静斋的人出没碧家,这些秃驴们弄出这么大的声势,定然有炸。”

    只是小打?祝玉妍不信,不过她马上被石之轩后面一句话吸引了。

    “梵清惠?”祝玉妍问道。

    梵清惠是她的对手……不过她一直未下帝踏峰,她并不知晓她如今的实力如何。

    “不是……是邱斋主。”石之轩慎重的道。

    如果是梵清惠,石之轩也不会肯定圣舍利被她带走,但是若是慈航静斋的斋主,修为已经是宗师顶峰的绝顶高手,地位和武功,让她带走是很让人放心的一件事。

    “如果是她,这次真的无功而返了……我派人去查……你……”

    祝玉妍见他如此模样,还冒着险来和她说,理性被感情突破,她道:“我们走!”

    她紧紧拉住他的手臂,然后托起了她迅速离开。

    石之轩此时根本无力反抗……

    不过他还是喊了句:“玉妍。”不再是疏离客气的祝师姐。

    他幽幽地一叹,带着复杂之极的感情说道:“这次你若救我,会后悔的。”

    祝玉妍触及他的眼神,他的眼神复杂,但是却看到一抹坚定。

    是不会再放弃她了吗?

    祝玉妍心中顿生挣扎,可是在最后,她微微眯了眯眼。

    “我做事向来不会后悔。”

    石之轩露出笑容。

    后来的事便水到渠成了,祝玉妍控制不住自己已经跳出来的心,石之轩也不再躲避了,两人很快就变得如胶似漆。

    情人间的轻吻和亲热地举动,魔门中人向来出格,两人除了最后一步,其他的几乎都做全。

    直到祝胭红召回祝玉妍的信到来。

    祝玉妍自是舍不得爱人,而且她也怕师尊反对她们两个,甚至师尊会亲自或者逼着她杀了他。

    她一天比一天更不安,却没发现石之轩的目光越来越冷。

    祝玉妍准备不告而辞的那天,两人似乎抵死缠绵一般抱着对方不放,情|欲中的双方忘记了一切,终于成就了好事。

    事后,两人都未曾说话。

    “天魔策是圣君所书写,圣君一生绝情,便要后人也绝情吗?”祝玉妍闭着眼睛,很不甘心的说道。

    圣君是天魔策的创造者,圣门中人尊称其为圣君,而后千年来,圣门出现无数惊才绝艳的人物,但是谁也不敢自称圣君,就是江湖有外号取此名的,也会立刻为圣门解决。

    圣门中人对圣君推崇备至。

    “我们修炼脱胎天魔策的心法,也未改圣君天魔策绝情的本质,想要突破,只有如此。”石之轩说道。

    随后叹道:“武道本就虚无缥缈,无情道终究是大道所趋。”

    “之轩你这是后悔了?”祝玉妍紧盯着他。

    他们两个已经‘陷入感情’之中,只要还在感情中一天,便无法突破到大宗师。

    “没有,只是叹息世间没有人走出一条有情路,也好给后人树立信心。”

    祝玉妍放松下来,她低声说道:“若非修炼天魔秘多年,基础已经打下,你我天资悟性卓绝,愿意一试。”

    石之轩一听,眼睛一亮,说道:“就是修炼脱胎于天魔策的功法又如何,正如玉妍你所说,你我年轻,天资悟性卓绝,与其继续修炼,等待着再无可进,不如现在就此推翻,看是否能创出适合我们的功法。”

    祝玉妍感觉到抱着她的人的热切,心中也是一动。

    “既然之轩愿意一试,不管过程有多困难,玉妍也愿陪你走下去。”

    石之轩点点头。

    “既要推翻,为了避免我们的根基受损,还是须得悟透我们此时修炼的心法,然后从中找出破绽,进而推翻。”

    祝玉妍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因为,石之轩先拿出了花间派的心法,两人共同参悟,而且两人不愧是天之骄子,很快就有了莫大心得。

    祝玉妍也拿出了天魔秘,当然只是天魔十七层以前的心法。

    这时候,她将祝胭红的召回令放到了耳后,其实说放到耳后也是不对的,她想证明给祝胭红看,她和石之轩在一起,做未来的邪王阴后,真的有希望统一圣门,并且突破她们的武道。

    可是现实是不会允许的,祝胭红找到了地方。

    石之轩败走,祝玉妍拦住了祝胭红,祝胭红见已经追不上,只得带着祝玉妍回了阴癸派。

    祝玉妍清白之身已破,而且还将天魔秘前十六层心法说了出去,并且现在对石之轩一丝怀疑都不曾,祝胭红气得吐出心血,将祝玉妍关了起来。

    无论关了多久,祝玉妍还是不为所动。

    直到祝胭红再次出谷去杀石之轩,却遭到石之轩的埋伏,重伤而归,祝玉妍心里害怕起来。

    因为她和之轩在一起的日子,她曾经问过他,如果她师尊要杀他怎么办?

    那时候,他的回答是,他会拼命逃,后面还和她说笑,说自己逃命的功夫谁都比不上。

    祝玉妍当初当然不会信,但是也顶多认为他会见招拆招而已,而不是如今,早早设下埋伏,请她师尊入瓮。

    若非派内长老拼死相救,师尊回不来了。

    祝玉妍和石之轩说过多次,她和师尊的感情如同母女。

    石之轩也答应过她,不会对师尊无礼……可如今……

    祝玉妍很害怕事情的真相真如师尊所说,石之轩是骗她的,目的就是毁掉她这个对手,还有拿到天魔秘。

    得到消息的几个时辰,祝玉妍如同被煎熬了几十年。

    这时候,师妹玉婵奉师尊之命,将石门钥匙放在了食盒中,她出去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寻石之轩问清楚真相。

    事实上,她也这么做了。

    当她在两人故地还能见到石之轩的时候,祝玉妍不可避免地松了口气。

    看到他担忧而复杂的目光,祝玉妍心情突然一松,师尊快死在之轩手上的真相定然不是她所想一样。

    听到石之轩说,他在这里只想等着她回来,至于为何会有机关和埋伏,是他害怕的缘故,因为他猜到祝胭红会来。

    这些机关和埋伏根本杀不了祝胭红,之所以被传闻他差点杀了祝胭红,其实是祝胭红早年旧伤发作,他一时失手而已。

    事情还是祝胭红差点死在石之轩手上,但是祝玉妍知道中间的内情,她就像为自己找到安慰一般,信了大半。

    后来,石之轩自缚了真气,愿意随她去阴癸派给祝胭红请罪。

    祝玉妍带他到了山谷,发现他的真气的确动不了丝毫,她完全相信了。

    趁着师尊还在闭关,她就想解开石之轩的束缚,准备和他一起逃走,等日后有成,再回来请罪。

    “山谷还有师妹,师妹的资质远甚于我,阴癸派少了我……也无妨。”

    可石之轩却不同意,说这是为难她,今日走了,他们两个在一起也会不开心,进而产生隔阂,这便不是他想要的。

    两人争执的时候,祝胭红出来了。

    听到祝玉妍跪下请求师尊成全,并紧紧护着石之轩,祝胭红试探出石之轩真的被封了真气,当即也没立即处理,让他们休息一日。

    原本想黑夜动手,然而祝玉妍和石之轩住在一间屋子,显然是祝玉妍在防着祝胭红对不能动用真气的石之轩下杀手。

    第二日,祝胭红无论耍什么手段,都不能叫祝玉妍离开石之轩半步。

    最终,祝胭红妥协了,说石之轩不过一无名小卒配不上阴癸派的圣女,他若有一天突破到宗师顶峰,再来说话。

    祝玉妍当然同意,对于她而言,师尊同意,而且确定石之轩的资质悟性突破宗师巅峰的希望是非常大,她不用背叛师门,不过多等些时日而已。

    祝玉妍对其他人,包括石之轩都带着疑心,却是从来不会怀疑祝胭红的话。

    可是石之轩作为局外人,却看得分明。

    祝胭红果然像师尊所说的那样,顽固得不通半点人情。

    她的同意,不过是分开他和祝玉妍,好对自己下手而已,既然已经是不死不休的结局,他何必再强求下去,反正,祝玉妍对于他而言,不成气候了。

    他将祝胭红的用意捅出来,他激祝玉妍给他解开束缚的时候,果不其然,祝胭红立刻就动了手。

    那杀意真是浓厚。

    他如愿被推到一边,看着这对师徒过招。

    今日,祝胭红必死,他以后的日子的才好过啊!

    经过一晚上,他引来的人已经足够时间摸进来,趁着两人对峙的时候,然后直指祝胭红和他自己。

    这些人是补天阁的人,应该说,有一半是补天阁不服他这个阁主,被他吸引着过来的。

    这一半自然是来杀他,另外一半是他的人,自然去杀那祝胭红。

    石之轩答应过前阁主,以他复国基业起事,不得对补天阁任何一个弟子动手,那么这些碍手碍脚的,现在死在阴癸派手上也不错。

    祝胭红和祝玉妍见敌人来攻,自然不再对峙,祝胭红阻止来杀的黑衣人,祝玉妍见石之轩被一人余劲击晕,不得不去救石之轩。

    争斗了小半个时辰,补天阁的人终究死在了祝胭红和祝玉妍手中。

    两位又在争执,祝胭红对石之轩的杀心越来越浓。

    直到,刚刚出关的祝玉婵,也就是任文萱看到这一幕,因为担忧祝胭红被祝玉妍气死,立刻指出石之轩假晕的事实。

    石之轩当然不是假晕,而是他这所谓的自缚真气,只需受到真气袭击,再经过三十息左右就可解开束缚。

    任文萱指出后,石之轩刚好恢复过来,面对祝胭红拼命一击,他不得不用出影子剑法,随后感受到祝胭红生机已绝,他恢复了他本来面目。

    到了这地步,他就是什么也不说,也隐瞒不了祝玉妍,更何况,他们现在隔着即将死去的祝胭红,便再无和解的可能。

    石之轩掳走了这个祝玉妍号称远甚自己的师妹祝玉婵,张扬的落下一句:“鬼婆未免知道得太晚了,石某很高兴和鬼婆死前一晤,告辞!”

    这是再气祝胭红,务必让祝胭红死得更快而已。

    ***

    祝玉妍抱紧了冰冷的祝胭红,透骨的寒意让她身体颤抖,可是偏偏她感觉不到寒冷,师尊和石之轩在脑海中一点点闪过,她才发现,师尊对她严厉却都是为了她能在弱肉强食的圣门中占据一席之地。

    而石之轩,原来他和她的相处,有那么多的破绽。

    就远的说,那日以身救她?是因为早就算计好了,凭借他摸索出来的借力打力,他有把握活下来了呢?

    而近日,听到师尊闭关疗伤,有个远甚于她的师妹……他句句为了他们两个,其实就是想除掉师尊和师妹吧,至于她自己……原来在他的心里,已经够不成气候了。

    石之轩与她,再也没有了爱,有的只有仇恨,她将尽自己全力杀掉他,待日后阴癸派有人继承,让她付出生命代价去换取石之轩死亡,她也会毫不犹豫!

    ***

    元和三年,祝玉妍一周年祭日。

    白衣赤足的精灵提着一个酒瓶走到祝玉妍衣冠冢前,她轻柔地道:“师尊,弟子秉承您的遗愿终于杀了他哩,娘曾说,石之轩死之日,要和您喝一杯,娘年初的时候和爹走到了武道极致,如今您和娘都不在,就由婠儿替你们二位敬酒吧。”

    清冽的酒水一杯向天,一杯面衣冠冢,婠婠放下了酒瓶。

    “明日婠儿便准备毁灭魔门了,师尊您放心,魔门再无一人是弟子的对手,我们圣门将会是大宋第一宗门。”

130 0130

    仲春,娘亲说,她很快就会有弟弟了。

    阿姮伸出白嫩的小手数了数,她还有“一、二、三……八个月”就满三岁了。

    虚三岁的阿姮话已经开始说得利索,对于她而言,弟弟是什么,她完全没有概念,因为她已经有几个她需要喊弟弟的小人,那些弟弟们在婶子怀里,于是,阿姮对于所谓的弟弟,一直保持着就是吃了后睡、睡了吃,不会说话,不会陪她玩的印象。

    等到弟弟出生,她迈着小短腿去看,果然和她想得一样。

    不过为什么,她看过这个弟弟后,就更想天天见他了,而且,她格外想将他戳醒。

    终于等到娘亲没注意,阿姮忙伸出小手指用力对着他的脸一戳,小孩子没准头,就戳了好几下脸。

    醒了?

    阿姮兴奋的看着他,然后期待着他像其他婶子家的弟弟们喊她姐姐。

    可是,注定让阿姮失望了,才一个多月的宋瑜在被弄醒后本能的大哭。

    阿姮顿时收回了手,这时候,娘亲看过来了,她连忙瘪了嘴,眼见着也要哭起来。

    这时候就看谁更可怜了。

    任文萱一把将阿姮抱起。

    “你这小机灵的。”

    阿姮忙主动去抱娘亲的脖子,小脑袋和娘亲紧紧挨着。

    任文萱轻笑出声:“好了,不是你让他哭的,可不要再瘪嘴了。”

    阿姮将脸埋在娘亲的脖子里,看来害羞起来。

    任文萱闷声笑了笑,另外一边轻柔地拍拍醒来的小宋瑜,很快就将宋瑜再次哄睡。

    阿姮听见弟弟哭声停了,小小地偷眼去瞧了一眼。

    好像睡着了。

    她轻轻地吐出一口气,然后慢慢从娘亲的怀抱重新探出头去。

    真的睡着了。

    “现在呢,阿姮要记得不要在娘面前做坏事,当然,如果阿姮觉得可以瞒得住娘,阿姮才可以做,知道吗?”

    任文萱话里的逻辑让刚走进屋里的宋缺的面上表情更加面瘫了。

    宋姮前面一句话听懂了,后面就不明白了。

    不过她是知道娘亲不会怪她,所以乐呵呵地朝着娘亲讨好的一笑。

    听到人进来的声音,宋姮见到人后,又灵活地从任文萱身上下来,然后欢快地跑过去。

    果然到了近前,宋缺就弯腰将阿姮抱了过来。

    “哪有做娘的教女儿去做坏事,并且还赞许她隐瞒你。”

    任文萱笑道:“这有什么,阿姮哪一天能够骗得了你我,以后就只有她骗别人的份了,吃不了亏。”

    宋缺顿时无语。

    想着以后阿姮和阿萱一样……他突然觉得未来的日子该头疼了。

    这样就不担心有臭小子拐跑阿姮了,因为,再依靠阿姮的身份,也是将人拐回来!

    男人果然是双标,宋缺对于任文萱的的骗子行为甚是恼火,但是对于自家女儿,却格外赞同。

    “刚才怎么了?我进院子的时候,就听到阿瑜的哭声?”

    宋姮忙看向任文萱,然后在宋缺身上挣脱起来,她的脸上写满了她现在所在地方不安全了。

    宋姮很喜欢爹爹,但是这时候也有些怕。

    这会儿……她自己心虚,然后就像娘亲求抱。

    任文萱见状,装作不明白。

    宋姮下了地,然后可怜巴巴地拉拉任文萱的佩玉。

    “娘……”

    ***

    宋姮出生在日中时分,大伙说这个时候出生,命数也会如烈日一般灿烂。

    事实上,她从小到大的日子也的确如此。

    从她记事起,她漂亮的爹爹和娘亲都将她捧在手心里,尤其是娘亲,她想要什么,她都会毫不犹豫地满足,一有不高兴,更会千方百计地折腾各种花样逗她开心。

    爹爹之前还会冷着脸训斥她几次无理取闹,可是很快就被娘亲顶了回去,这还不够,娘亲还会带着她一起将爹爹气走。

    久而久之,宋姮就知道爹爹就像娘亲所说,根本就是个纸老虎,一捅就破。

    在小时候的宋姮眼里,她的事,爹爹的意见一点都不重要。

    不管她有没有错,只要娘亲同意了,就不用再怕什么了。

    于是,在她能走能喊人的时候,她会本能的腻在娘亲身边,然后一口一口地叫着娘亲。

    而后娘亲就会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山城的兄弟姐妹们都喜欢和她一块玩。

    有着百依百顺的父母,还出生在天下顶尖军阀之一的宋阀,在岭南她就是公主……或许说公主都比不上她,因为公主未必会有一个百依百顺的父母。

    在这样的环境中,她没有变得刁蛮任性,反而成长为外人都称赞的宋家贵女,宋姮有些汗颜。

    作为端方淑德的贵女那是在她十二岁之后了,十二岁前的宋姮和端方淑德沾不上一点边。

    十二岁前的她在山城中长大,爹爹娘亲都不许她和二弟、三弟下山城,而她和二弟三弟身边的人几乎都是宋家的族亲子弟,在那团体中混了十几年,如果说二弟是天生首领,温润谦和,很得人心的话。

    那她就是笑容却比古之妲己还要邪恶的妖后。

    宋阀的兄弟姐妹们怕她甚至超过了他们的父母,仅次于在宋阀积威厚重的冷脸爹爹和手段层出不穷的娘亲。

    宋姮本身难缠,偏偏,阀主和主母最疼她,就是大公子和二公子也比不得她受宠。

    宋阀和她一块长大的同辈都知道,得罪了宋瑜、宋道都好说话,但是得罪了宋姮,还是尽快乞求她原谅才是最好的法子。

    当然,大家虽然对她又敬又怕,但是丝毫也不曾讨厌她,甚至还非常拥护。

    除却她明艳动人的容貌在一堆的少男少女中格外有人气,更重要的,宋姮是个讲理并且公平的人。

    作为宋阀弟子,只要认为自己是有理的一方,找宋姮准没错,她会帮他们得到一个公道。

    久而久之,只要心思没鬼的人都会认同。

    宋姮变得温雅起来是在十二岁那年,那年爹爹终于突破了大宗师,而且那年也是爹爹四十的大日子。

    那一年,也是大隋杨广弑父杀兄登基成帝的一年。

    宋姮知道了一件事,那便是,家里已经积蓄实力已久,而目标是整个天下。

    爹爹四十大寿那日很热闹,天南地北的人都前来贺喜。

    宋姮发现了家里这个目标,感受到自己和二弟、三弟受到很多人审视的目光,她作为长姐,是该成长起来了。

    前面给爹娘行礼的李建成,只比她大一岁,却已经能主事李阀了。

131 0131

    与家里齐名的其余三军阀,宇文阀和独孤阀是胡人,而李阀是胡汉混血,宇文阀和独孤阀不是阀主亲自到来,就是来的事阀内第一高手,只有李阀除了阀主到来,还带来了嫡长子。

    宋阀的确不会接受非纯汉的主母,但是宋家女儿外嫁却没有这种规矩。

    宋姮一眼就看出了这位对她和煦之极的李阀主心思。

    爹娘曾经说过,杨广和李渊有私仇,因为李渊之前是站在太子杨勇一边的,三年前,太子杨勇被废,杨广被立为太子,李渊和其李阀完全沉寂下来,这无疑是在向杨广服软,不过似乎成效不大。

    如今杨广登基,李渊和李阀更加如履薄冰,偏偏这时候又被传出“杨花落,李花开”的童谣来。

    李渊更觉在朝堂寸步难行,现在更是担心,会不会有一天杨广就会对他和李阀下手!

    他现在在谋划着回太原老家,但是世事多变,若是他自个遭了毒手,李阀的希望还是在建成身上。

    但是纵观朝堂上下,如今又有哪家势力敢违杨广之意?

    建成年轻,李阀这些年沉寂没有换来实力积累,反而被打压得快跌出四大军阀的排名中。

    就算他死了,李渊也得为建成和李阀找条后路。

    对于李渊来说,同为亲舅家的独孤阀,李渊借不到任何力气,毕竟,他和杨广都是独孤阀的表侄,但是杨广是帝王,独孤阀还亲近他才怪了。

    李渊只能将目光放到在岭南宋阀上,嫡长子建成比宋阀嫡长女大上一岁半,二子世民同样也只比宋阀嫡幺女大近两岁,此外他唯一的嫡女秀宁年纪也配得上宋阀长子和次子,不过李渊心知因为宋家血统问题,秀宁嫁入宋阀的希望不大,这才想为儿求妇。

    对于长子和二子谁联姻,李渊也有考量。

    长子建成是他的继承人,更能让宋阀看到他的诚意,而是不是他自夸,纵观四阀中,他的长子才华武功都是最优秀的。

    当然,李渊也不否认,若是二子联姻会等上不少年,宋阀未必会同意定亲,而宋阀嫡长女就不同了,她已经十二岁,在门阀中已经处于相看的年纪。还有就是,听闻宋阀幺女自小体弱,常年吃药,李渊也担心她夭折,到时候不仅达不到李阀和宋阀联姻的目的,而且还会连累到二子世民的名声。

    ***

    此次大宴上,想配宋姮的,当然不止李建成一个,江湖世家,如独尊堡解晖也将唯一的独子解文龙带来了,也有仅次于四大门阀的五姓七望家族中的清河崔氏、范阳卢氏、荥阳郑氏也都带来了适合的人选,还有岭南本地的士族,人数更是多了。

    宋阀在又有两大宗师坐镇下,宋阀至少还能维持百年四阀之主的地位。

    相对于其他三阀,要遭受大隋的管制,宋阀更加自由。

    其他三阀,若是大隋动荡,他们也会跟着动荡,而宋阀完全不会有这个问题。

    宋姮作为宋阀的嫡长女,自是到了百家求的地步。

    不管世家门阀,还是江湖世家,都非常注重家族利益,宋姮就是一介无盐,也同样会引来众多的‘爱慕者’。

    更不用说,作为十几年前美貌冠绝天下的天魔女的女儿,宋姮就是不出山城,她的美名还是会传闻已久。

    这样一来,除开不因为家族之命的世家子弟,还有大堆的人乐意相看。

    宋姮之前不在意这些,但是这个道理她非常明白,她身上的光环,让人都会忽视她是天魔妖女的女儿事实,她们只会记得她是两位大宗师的嫡长女,宋阀的大小姐。

    她就是如娘亲一般心机了得、并且心狠手辣,她们都只会称赞她才貌双全、智计无双。

    用娘亲的话来说,这些世家一个个都虚伪透了。

    宋姮看着今日的场面,心中算是真切的感受到了。

    当年娘亲初入江湖,杀了席应和几十个吃人肉的马贼,就被人说成心狠手辣,后来娘亲拿走和氏璧不过为了报仇,天下没什么好话,还有黑白两道和大隋朝廷都没办法的邪王石之轩,曾被娘亲逼瞎,天下的传言都说娘亲心机了得,手段阴森。

    可是娘亲一突破大宗师的消息传出去,还融入了魔种后,就只剩下对娘亲的崇拜了,去年,娘亲曾以协助过杨坚改朝换代、慈航静斋新斋主且武功和智计已入化境的梵清惠为魔种炉|鼎,致使梵清惠功力心境皆破后又自尽,慈航静斋和净念禅院未敢找娘亲半分麻烦,而天下人也多说梵清惠心性不坚定,而不敢说娘亲任何坏话,因为,这个时候,娘亲已经在梵清惠功力心境皆破后达到种魔圆满,随时可以踏入半步破碎境界。

    这个年代会即将再看到一个破碎虚空的传奇,那些负面的话更是连私下说得也少了。

    提起娘亲,都是仰慕和向往,明明很多人嫉妒或恨得要死,可是口中还是得说娘亲的好。

    终于寻得片刻的休憩时间,宋姮退入了后院。

    远远就看见大弟和一个人说得愉快,这个人是李建成。十三岁的李建成也已经有一流水平,不比自己差多少,此人娘和她说过,日后李阀的第一高手很可能就是他。

    不过娘的评价是,文才智计是同辈中出类拔萃的,却性子优柔,又颇重情义,但做一阀守成之主是够了。

    宋姮自知晓家里的目标,还有清楚今天众多来客的来意后,她的心思也变了。

    既然李建成性子优柔重情义,当好控制。

    加上李阀的处境……只要杨广对李渊下手,李阀倒向她们家的可能性很大,似乎没必要用自己去控制他。

    岭南各系势力本就忠诚,也无需自己考虑。

    川蜀独尊堡,宋姮摇了摇头,解家叔叔本爱作壁上关,但是娘及其不喜他这行为,已然对他下了最后通牒,这次他将解文龙带来,想来他想再作壁上关也不可能了,那么……她也没必要多在意解文龙。

    至于五姓七望,这些分布在南北各地,非军阀,但是却是士族的领头者,他们也惯会顺势而为……只要不触及他们的利益,基本上不掺和乱世。

    更重要的,这些世家抱成一团,牵一发而动全身,很危险也很有诱惑,对于宋阀来说,他们只需做壁上观就可。

    宇文阀是前朝皇室,大隋一乱,他们怎么可能臣服他人,定然想重新建国。

    独孤阀不必说,已经和隋皇室连在一起,根本争取不到。

    独霸山庄和飞马牧场,都是钱权交易,过太平日子,更加没必要的。

    这样算来,李建成不可把握得可能性最高。

    如果李渊未死于杨广手上,甚至还逃回了太原蛰伏,那倒是平白少了一大股助力。

    宋姮不知道,她的娘亲任文萱既然决定宋阀要走那条路,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任文萱能算计杨广比原来早两年登基,那么借杨广手杀李渊也非难事。

    而且任文萱有心,李渊又怎么能逃过。

    如今李渊感觉处境不妙的这么快,不得不说中间有着任文萱和阴癸派的推手。

    她甚至瞒过了宋缺和宋阀,更别说其他人了。

    这制造矛盾并不需要什么大动作,连阴癸派的人都不需要出动,因为杨广和李渊本身就有大矛盾,稍微激化一下就好。

    至于杨花落李花开,还真不是任文萱的手笔,她还查到一个很有趣的消息,是石之轩化名的裴矩所促成。

    石之轩的目的就是颠覆大隋,让大隋重归乱世,然后选中李阀作为实现他野心的工具。

    李阀对嫡长子李建成看得紧,石之轩还没能接触,但是其余的李元吉和李元霸已经让他的人接触到了,日后想必控制起来很容易。

    石之轩之所以选李阀,也是在天下大乱后,四大军阀最有可能得到天下。

    军阀是士族,底蕴就注定他的轨迹。

    它可以得到世家的支持,也可以得到庶民的服从,是天下的主流,军阀一呼,只要名声够好,就会有无数贤才前来投奔,这是民间和江湖草莽弄出来的势力所远远不及的。

    最有可能得天下的四阀,宋阀是石之轩的敌人,宇文阀的前朝皇室身份,不用他算计什么,他会自动帮忙打掉大隋江山,而且宇文阀的名声不好,石之轩在第二就舍去了。

    至于独孤阀,真是越来越没落,如今完全成了杨氏的兵刃,石之轩很快就舍弃。

    李阀,名声好,势力足够,而且其上至阀主,下到他的几个子嗣都是良才美玉,石之轩当然动心了。

    任文萱想让李渊死在杨广手上,是想改变历史方便她去掉最大的威胁,恐怕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会有想控制李阀为自家先锋军的心思。

    不得不说,宋姮和任文萱很像,真的决定做什么事的时候,什么阴谋算计都会信手捏来,将其掌控住,并不会去想被她们利用之人的心思。

    当年任文萱利用宋缺决战石之轩如此,如今宋姮准备利用李建成的心思,同样是如此。

    不过不可否认,今日李建成在诸多年轻一辈确实非常地耀眼,其耀眼的程度,足以让任何少女青眯有加。

    宋姮同样另眼相看,不过她有其他心思,青眼是绝对没有了。

    “阿姐?”宋瑜才发现宋姮在此处。

    宋姮轻柔地应了,然后开始为自己披上一层温雅的表面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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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阿姮非常不适应海上行船,宋缺和任文萱又不需要赶时间,所以暂时留了些日子。

    等到阿姮一岁半的时候,任文萱和宋缺小心地给小阿姮已经逐渐生成的经脉种下了真气种子,又引导她自主以任文萱创出的功法运转,一家三口才着手回岭南。

    有了真气护体,哪怕阿姮还不会运用,却也对身体有巨大的好处。

    这样一来,阿姮再上海船的时候,终于不再像来得时候那么难受。

    任文萱抱着她看海景,她还能活泼地说话。

    约莫半月功夫,任文萱一家子终于回到了岭南城。

    对于任文萱和宋缺相携而归,宋家长老总算松了一口气,其实他们在任文萱抱着阿姮走后,虽然宋缺去追了,可他们到底还是悬着心。

    宋家的主母是天魔女,虽然好处多多,但是这日子真是不消停。

    ***

    在山城休息了两三天,宋缺和任文萱两人什么人都没带就出了岭南城。

    任家老宅是在岭南郡,不过只是岭南郡偏远之地的一座小城。

    名字叫方城。

    小城的日子格外安静,城内县治也很少见到人命官司,这里同样也不富裕,更没有作为通往繁华之处的中转县。

    这样一个地方,本就不吸引外来人。

    当年梅艳思那样的高手来到这个地方,实在是一件稀奇的事。

    任文萱到现在都不知道梅艳思当年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她也曾偷偷查过案宗,梅艳思并没有什么门派任务前往她家附近。

    可以说,她突然来到这里,只怕只有她自己知道了,不过,她的人死去好几年了,任文萱再也没有将其放在心上。

    轻轻地推开门,比之十多年前,这里越来越荒芜了。

    可是进了内院,这里又变得比外面干净得多。

    任文萱看了好几眼,紧接着步入祠堂,祠堂的灵牌都已经消失不见了,换成一间简陋的茶厅。

    里面的痕迹让任文萱知道,这里荒芜了不过三四年。

    任文萱没说话,她打开了密室,果然里面的东西都不见了。石之轩脸皮也够厚的,将百万财物带走了,还将这里布置成他一处密地。

    宋缺道:“我派人过来将这里打理干净,以后也派人看护着这里。”

    任文萱点了点头。

    从这里荒芜了不过三四年可以看出,在她从雪海中透露出实力后,石之轩的人就撤走了此地,当然,什么东西也不会给她留就是。

    或许,以前他还曾在这里守株待兔,然后在这布下陷阱好杀了她。

    只是他没想到,任文萱有实力了,也没想过回来看看。

    并非不在意,而是没有必要而已。

    “我带你四处去看看,这地方不大,不过被当年的父亲母亲打理得极好,父亲的学生非常喜欢来这里玩。我当年和阿姮一般大吧,那些学生特别喜欢逗弄我,不过,我极少理会他们的。”

    “你还记得?”

    任文萱说道:“那是当然,否则我不会记得梅艳思。”

    宋缺听说过,见她表现有些伤感,他想宽慰几句,还没来得及出声,就听到她继续说道:“我小时候定然比你聪明,你在那个年纪,只怕还在你奶娘怀里呢?而我已经吐字清晰,人也走得稳当了。”

    宋缺淡淡地撇她一眼,他一岁半的时候开始练武功了。

    哪怕他不记得一岁半的事,但是到了能记事的时候,他的真气已经有好几年了。

    他觉得还是没必要说出真相来。

    任文萱拉着他的手,难得絮絮叨叨说起她小时候多么聪明的事,脸皮厚得一点都不带变得。

    步入前堂的小学堂。

    任文萱看着已经倒下的孔子像,她叹了一口气,然后扶起来,框像早就灰尘满框,孔子像都模糊了。

    任文萱将其放在桌案上。

    “当年父亲说我这般聪明,和娘商量着,让我女扮男装一起和大哥上学。”

    “你还不知道吧,我还有个大哥。”

    宋缺摇摇头:“知道你的身份后就已经查过了,我知道你的大哥叫任文正,比你大两岁。”

    任文萱点点头,也就不继续说了。

    到底全部都死了。

    她蹲下身子,桌案下有个抽屉,抽屉里还有声音。

    宋缺在她旁边同样蹲下来,抽屉里出现一块白色丝帛包裹着一样东西。

    等到任文萱打开,宋缺发现这是一支残戟,戟本很长,但是这残戟只有一尺多的样子,算起来势戟头的开刃处。

    刃口虽然有了伤痕迹,可依旧很锋利。

    这是方天画戟,不过刻得字在戟身上,传下来只有这戟头。

    “没想到还在。”

    任文萱带着一丝追忆。

    宋缺忍不住问道:“方天画戟?”

    任文萱点点头,她说道:“父亲丝毫武功都不会的,却书生意气非常,对待胡人和中原混血上,他和你有些观点不谋而和,我想,如果他还在,他那脾气定然会愿意和你成为忘年交。”

    宋缺对这个从来没见过,也日后再也见不到的岳父顿时生出莫大的好感。

    任文萱继续说道:“小时候,他就喜欢抱着我看这残戟,然后说中原说皇汉,又常悲愤先祖为何不许任家习武,就为了守着吕氏遗藏等待一个能够光复皇汉的有缘人出现。”

    宋缺接过任文萱手中的残戟,轻轻地去擦拭刃口。

    对着家族传下来的残戟诉说着不甘心,宋缺似乎能够想到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有缘人?”

    任文萱点点头说道:“父亲说,终有一日,会有一个带着家祖的信物,然后接受这笔财富和并州狼骑的兵书,再次逐鹿中原。”

    “什么信物?”

    任文萱摇摇头:“不知道,父亲也不知道,祖上说,人到了,任家子孙都会相信的。”

    这倒是稀奇了,什么信物,让任家子嗣隔了很多年也会相信。

    “如今兵书和财富被石之轩拿走,如果父亲还在,肯定会打死我。”

    任文萱颇有些自我嘲笑。

    她一直想不明白,出身阴癸派的貂蝉竟然会认为武功是无用之物……还弄出这么一个可笑的规定。

    不管是太平年间,还是乱世,都是弱肉强食的世界,她做出如此规定,任文萱一直觉得她是不是昏了头。

    就算阴癸派的功法不能用,但是她能得到的功法还会少吗?或者也可以为后辈试着创作……

    小时候,任文萱知道貂蝉是阴癸派的天魔秘传人后,很多回都在恨这位所谓的貂蝉。

    因为,她无数次想,任家可以练武,家里有高手,梅艳思有岂能这么轻易灭了她家满门。

    宋缺越来越了解任文萱,立刻就听出了任文萱口中不忿之意。

    他将任文萱拉起来,说道:“阿萱你做得对。”

    因为他也觉得任家先祖不许子嗣练武,更不传下武功,是个非常错误的决定。

    当然更重要的是,这些财富和兵书换来了阿萱的命。

    对于宋缺来说,怎么都不如阿萱的性命为重。

    任文萱脸色缓了缓,其实这些年,她一直就没认为自己做错了。

    看向宋缺手中残戟。

    她冷哼一声,将残戟拿过来后,天魔真气立刻涌出,看来她是想毁了此物。

    宋缺连忙阻止。

    他是怕任文萱这是一时生气,等平静下来,对自己家族唯一的信物被毁会感到后悔。

    两道真气碰撞在一起。

    残戟在半空着剧烈地颤动。

    任文萱道:“这是我的东西,宋郎你莫管!”

    宋缺道:“我是怕你后悔。”

    任文萱冷声说道:“我岂会后悔?”

    宋缺摇摇头,他转移了过去,将残戟重新抓到手里。

    任文萱正要过去拿回来,宋缺突然道:“不对。”

    任文萱看向他。

    宋缺又看了任文萱一眼,因为戟的右刃口被任文萱的天魔真气还是弄裂开了。

    任文萱到底是天魔十八层真气,其纯度和宗师级别有着不少差距。

    宋缺虽然及时阻止,可到底还是伤到了这戟,而且这戟终究过来数百年。

    这么突然一撞击,这出现问题是很正常的事。

    宋缺说不对,那是因为他发现右刃口裂开后,里面是空心的。

    任文萱见到后,直接夺过来,隐约看见那奇怪的的锋口,她皱起了眉头,然后毫不犹豫的再次将其摧毁。

    等到残戟完全裂开后,掉出了不知什么材料做成的丝帛。

    她摊开一看,这一看,她完全震住了。

    《战神图录》。

    当然不可能是全本《战神图录》,而只是见过《战神图录》的奇人留下的语录,而且只是一部分语录,可是却记载着相当一部分《战神图录》的奥义,当年吕布就是靠着这一部分,成就为天下第一大宗师的高手。

    貂蝉是阴癸派弟子,又怎么可能不明白弱肉强食的道理,可这也是她不得已的缘故。

    当年,吕布身死,貂蝉带着他的遗物离开了。

    当时天下人都知道吕布是得到战神图录的传承,吕布一死,却没有人找到任何秘籍,作为吕布的家人自然被人盯紧了,貂蝉虽然逃脱了,可是到底怀胎十个月,又怎么会完全躲过了。

    她也够心狠,生下孩子后,就表现完全不喜这个孩子将其丢给一处农家,然后自身回了阴癸派。

    貂蝉也从来对那个孩子不闻不问,似乎忘记她生过这个孩子一样,等这个孩子如农家孩子一样长大,完全不会武功,她身边的东西也全部被翻透,没有发现任何东西,后来那孩子还娶了个农妇,过着日落而息的普通日子。

    而貂蝉又成为了阴癸派的宗主,为了不得罪死貂蝉,自然也就留下了那孩子的性命。

    知晓这个孩子势力有一些,等到发现这孩子的后人都不会武功,过了约莫百年,任家终于才获得平安。

    战神图录,就是阴癸派也保不住。

    貂蝉在坐化后,她的孩子早就死了,当家做主的是她的孙子,她除了在阴癸派抹去了所有有关那孩子的消息,也在那一日,她将断戟送去了这方城,并且将自己多年□□好的普通女孩送给了她的孙子。

    这个女孩,谁也不会知道她是貂蝉的弟子。

    她同样不会武功,但是却是一个及其聪慧的女子,而且她是真的喜欢貂蝉的孙子。

    貂蝉给这个女孩留下了任家祖训,祖训告诉他们,吕氏因为权利和武功而灭族,那么今后任氏子孙不得习武,也不能入朝为官。世代做一个普通人,等待有缘人出现。

    其实貂蝉的真正用意,除了为任家避祸,就是希望任家后人能够出一个敢于反抗家族的人发现这个秘密,然后将这个规矩打破。

    因为当年吕布曾说,能修炼战神图录的人,首先就得有一颗敢于逆天的心。

    如果连家族都逆不得,更别指望他去逆天了。

    可惜,几百年来,任家祖辈得到这祖训,听闻吕布的事情,他们都将这残戟爱若至宝,哪里敢有丝毫损毁之心?

    任文萱的父亲任冬训,虽然常常看并抚摸着残戟,也是格外小心的。

    任文萱和任文正都不能随便触碰的。

    多年任家的保护让这个秘密一直埋藏在底下,这才导致了今日《战神图录》语录落入了任文萱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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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缺在任文萱拿到丝帛后,就很有意识地撇开了眼,他这时候已然知道,这块丝帛是了不得的东西,否则也不会被藏于残戟中,甚至任家几百年的后嗣都不知道。

    残戟是方天画戟,宋缺又怎么可能没听说过方天画戟的主人。

    人中吕布,当年确实是天下第一,又是战神图录的传承,可是当年最有机会破碎虚空的。

    可惜,吕布更爱江山美人,为人高傲自负,最后兵败陨于曹操,而吕布这个天下第一高手,也让黑白两道齐心协力地铲除了。

    这份丝帛……宋缺有六分相信就是当年吕布所持有的战神图录!

    到底当年说战神图录的语录口口相传,是出自回归阴癸派的任红昌之口。

    吕布膝下只有一女,并不适合也因为吕布之死而永远消失在这世间。

    加上阴癸派当年也参与围剿吕布这一事,任红昌化名的貂蝉被当时大多数人认为是奸细,所以很多人都信了。

    这事也随着时间远去,任红昌连大宗师都未突破就坐化,打掉了她身上最后的怀疑。

    宋缺突然明白为何这位前辈不让任家子弟习武或入朝为官了。

    不是真的希望子孙过着平凡的生活,而是在保护他们。

    后代一直是个普通人,查到他们身份的越安全,而不入朝为官,也是让任家是吕氏一脉这一事淡出所有人的视线。

    这般过去个百十年,说起任氏,又有几个人还记得他们是吕氏后人?

    任文萱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有缘人一出现,任家都能够毫不犹豫地相信。

    修炼出战神图录的,任家人怎么可能不相信?

    手中的只有十八句话,开篇一句就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后面就是说阴阳太极,相当玄妙,任文萱沉浸在这几句话里,可是越想越觉得迷雾重重,天魔真气不由开始震荡,明明是大宗师境界,竟然在此时控制不了自身真气。

    任文萱脸色变换多端,显然是沉浸在一方自我构建的世界里,宋缺拿过,轻喝道:“快醒来。”

    任文萱吐出一口於血,脸色终于平静下来。

    好霸道诱人的语录,就那么寥寥几句就能让她这个境界的人不由自主去修炼,做出危险之极的事。

    说可以吸收天地万物精华为自身的内力,与一股无比神秘庞大的力量(如雷、风)相结合,达至循环不息,内力无边无际的至阳和至阴的圆满结合。

    任文萱的天魔真气是至阴真气,她被这几句话诱引,就控制不在去逆行功法转换至阳……

    先不说逆行是否能转换至阳,就是能只怕也也没有好结果,因为任文萱的天魔秘和这语录是相反的两种功法。

    语录说的是本身功法修成至阳,然后取万物精华修炼至阴……

    这样下去,任文萱就是半步破碎境界也会走火入魔不可。

    传闻宁道奇观慈航剑典,然后吐血而归,任文萱以前只道是慈航静斋的人造势,现在看来,也并非虚幻。

    境界越高的人,根基越稳当,看到比自身修炼之法还要玄妙的秘典,会比其他人更增添数十分的诱惑,如果和自身修炼之法有相合之处,那是妙不可言,但是若和自身修炼之法相背,吐血受内伤都是轻的,因为那是在触动自己稳当的根基。

    当然,也不是说相背就没好处了,而是大有好处,比之相合还要来得大,不过也有一个前提,就是看到的人本身资质和悟性是奇高之人,能够慢慢参透中间至理,然后融入自己本身修炼之法,成就一种新的功法。

    大宗师境界前,按部就班,就如任文萱从天魔第一层修炼到天魔十八层,比其他人要修炼来得快,也来得简单。

    但是到了大宗师境界以后,每一步的前进都是困难万分,这样按部就班便不适用了,更何况,天魔策没有破碎虚空卷,任文萱连按部就班的功法也没有。

    所以,任文萱想要前进,就只能在天魔秘的基础上去感悟参透。

    靠着自身去悟,几率是非常低的,古来诸多大贤,成就大宗师的每百年都会有几个,但是悟出破碎虚空的,也就四大奇书的创始人。

    尤其都也是得到破碎虚空原理而参透。

    可见靠自身去悟,这几千年都只有创出的高人一个。

    任文萱现在得了不契合,但是如果能够悟出属于自己的破碎虚空道,那么她也走的是圣君、地尼等人之路。

    如果她和的破碎虚空道,那么走的是谢泊和向雨田等人的路。

    毕竟谢泊和向雨田参悟的道心种魔是天魔策的破碎虚空卷,和本身功法相契合,不需要推翻重来。

    前者圣君和地尼确实破碎虚空而去,后者,谢泊达到半步破碎而坐化,向雨田达到破碎虚空的实力,却未曾破碎而去,这中间到底有什么差距,外人都是弄不清楚的。

    这两种可能性,当然都得建立在任文萱能悟透的基础上。

    圣君之后历代天魔策传人,谢泊之后历代道心种魔的传人,中间可隔着好几代,每一代的传人都是天造之才,可是能悟出的只有谢泊和向雨田二人,可以说,这感悟是多么的困难。

    任文萱缓了过来,将丝帛拿在手里不动。

    她已经都记下了,自己是不可能去修炼的,只能等到自己有感悟的一天然后结合自身功法弄出自己的破碎虚空之道。

    任文萱对于这一点,并没有多大的信心,当然,同样她也不会执着。

    除了这个,她还有一种更简单的办法,就是得到天魔策的破碎虚空卷——道心种魔*,因为天魔秘和道心种魔相切合。

    两种破碎之法,任文萱都有机缘,不得不说,她比前人气运好上太多。

    “宋郎就不问问这是什么东西吗?”任文萱问道。

    宋缺不去看,是尊重任文萱的*和家族传承,但是不代表他就真的不想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如果是战神图录,他的性子是不会贪图,但是如果能见识一下,他还是非常高兴的。

    “阿萱会告诉我吗?”他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她。

    任文萱浅笑看他:“我告诉你不是,你会信吗?”

    宋缺不信,因为任文萱都看得吐血了,什么东西可以让一个大宗师心神和真气震荡,并且吐血得差点走火入魔。

    “阿萱惯会骗人。”他平静地指出了这个事实。

    任文萱很幽怨地说道:“好啦,看来人家的骗子形象在你心中根深蒂固了。”

    宋缺付之一笑,说道:“可我习惯了……”

    任文萱这才高兴起来。

    爱人甘心被自己骗,只能说明他非常在意自己。

    “确实是,不过对于我们根基已经深厚的人来说,只能当做是破碎虚空的一些语录。”

    前面八句修炼之法他们用不了……而破碎虚空的语录,如果没有达到大宗师,多看无益。

    任文萱将丝帛交给他,叹道:“如果你信我,还是在突破大宗师后再看吧!”

    宋缺看着任文萱希冀的目光,他信了……随后苦笑道:“既如此,阿萱为何不自己收着,将此物留在我手中,我得需要多大的克制力……”

    任文萱轻哼道:“还不是你说不信我了,我这次可怕你多心。”

    前面挖坑给自己跳了,宋缺突然后悔不该直接点明了。

    宋缺终究将丝帛重新塞回任文萱手里,说道:“我有突破那一日再说。”

    他的道基毁过一次了,这辈子都不知道是否有机会突破到大宗师。

    任文萱悄然握紧了这块丝帛,说道:“宋郎又被人家骗了呢?人家刚才故意的,就料到你会将它还给人家。”

    说完悠然地将丝帛散开,当着他的面开始折叠。

    宋缺的心一跳,又被骗了,难道这对大宗师以下也有作用?

    “这可是你不要的,可不得反悔哩。”

    她笑意盈盈,让宋缺心中突然急切了。

    “现在呢?宋郎是不是埋怨人家了?”任文萱小声地问道。

    宋缺气息一窒。

    埋怨到不至于,可是心里头……

    “你这家伙,无情无义得紧,人家担心你得了这个,将人家忘在脑后了。”

    宋缺的心又定了下来。

    她妖笑之间,说到底还是当年他无情道基一事给她造成了莫大的负担,她对自己很不放心。

    可是他做都做过了,不管怎么说怎么做,都改不了那个事实。依照她以前的性子,既然骗得他将丝帛还给了她,她不会告诉自己被骗了,可是她说了,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她心中虽然还是不确定,却也不再想骗他。

    “给我点时间,我需要好好考虑给不给你。”任文萱在最后这么一叹说道。

    宋缺听了,更加明白了这一点。

    阿萱都开始不愿再欺骗他,他是不是也要转变自己的想法,多信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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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文萱收好了《战神图录》特制的丝帛,她的确已经将上面的内容都记下来了,不过但凡奇书,都是高人用特殊的材料制成,使之轻易不得损毁。

    比如长生诀不惧水火,慈航剑典百年不落尘污,天魔策需要用巨幅真气辅助丹炉火烧个三天三夜才能被烧成灰烬,否则阴丽华在毁去天魔策的时候,能够让圣门中人有时间前来抢夺。

    这块语录,任文萱也不知是何材料,但是她试了一下,先天真气是弄不断的。

    丝帛上的字都很勾人心魄,多看一眼,都能沉浸其中。

    任文萱和写这份语录的主人之道并不契合,多看无意,对于她来说,知晓了语录的内容,自己悟出来才是最正确的道路。

    ******

    任家宅子很快就被清理好,三进的院子,最右边便是学堂。

    如今一修缮,便有人缩头缩脑地在外探门的。

    任闻两家在二十年前满门被灭,在这小城是百年难出的一件大事,当时就恐慌了好些日子,后来这宅子被官府收回,但是也从来找不到买家,久而久之,这里就荒废了。

    这地方本身就是城里的清净地,发生了那件事后,这里二十来口住户也都迁移了。

    现在这里虽然还住着那么一些人,但是比起当年来,人更少。

    随着宋家派来的人重新挂上了“任府”两个字,来此地探头的人更多了,如果任文萱出来,就会发现这中间有好些当年曾逗弄她的学童,不过,如今都长大成人了,有些甚至都快成了祖父。

    随着外面探头的人多了,收拾的人自然都打听到回了任文萱和宋缺。

    宋缺听到是不曾见面的岳父的徒弟们,看向任文萱,若是她愿意,今日开门迎客也可以。

    任文萱却拒绝了,她道:“这里以后我也不会常来,不必让他们惦念了。”

    非是她冷情,而是真的没必要,他们都是老实规矩的人,和她们的世界太远,接触得多了,反而会打破他们的平静生活,就让他们认为此任家非他们记忆中的任家吧!

    宋缺在听到任文萱拒绝后就明白了,他很有心让阿萱能够过得更开心一点,便安慰道:“这地方虽然荒远一些,但是从今以后,我会派能人过来打理……”

    任文萱一听,知道了他的想法,忙拒绝道:“我虽然从小记事,可父母又去,这里我又能有多少感情?早在梅艳思一死,执念便消失,所以这个地方于我和天下其他地方都没有什么两样,你这样做,反而又让我常常想起小时候的事,这岂不是又在勾起我的伤心事?”

    宋缺认真的看着任文萱,任文萱眼神澄澈而坦然,这是真的,当年任文萱对任家父母虽然有感情,但到底不能和前世所比,她一直心念着报仇,也是因为她亲眼见到任母被杀死的缘故。

    从来都是好学生的任文萱完全接受不了当时的现实,后来接受了,也是环境逼迫她成长起来。

    阴癸派五年,虽然大部分时间呆在山谷,但是到底还是会进入阴癸派宗门,阴癸派弱肉强食,并非任文萱作为祝胭红的小弟子就是谁也不敢欺负的人物,反而她这个能修炼天魔秘的,被十岁以下的新一代内门弟子所觊觎。

    每次被带入宗门时,任文萱都受到不少的暗算,不过任文萱是成年人心智,加上修炼的天魔秘够快,总算稳稳当当地熬下来。

    除了自家被梅艳思所灭,就是因为阴癸派的环境令人毛骨悚然。

    在阴癸派里,无论你什么身份地位,都是没有太平日子可言。

    任文萱前世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能成长到那个地步,能在祝胭红和祝玉妍面前做戏,也学会算计人。

    她固然没有在阴癸派杀过人,但是四岁的时候就已经利用过一个十二岁的内门弟子杀了那个曾欲猥亵自己的变态男弟子。

    天魔秘传人是派内每个男弟子和男长老的目标,明知道危险,却总存着将她们拿捏在手中玩弄,哪怕只是年纪才四岁的稚女。或许对他们而言,年纪小天魔秘未成时才能得到夙愿……

    就前世的任文萱而言,如果她喜欢宋缺,但是宋缺若是不喜欢她了,她定然会端着高贵冷艳范,也懒得再去理他,天底下的男人多的是,她才不会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

    那时候是她心宽,失去一份爱情她还有其他很多东西,爱情相对她而言只是调剂品。

    因为她有爸爸妈妈,有亲人朋友,她有底气面对任何事,因为她知道,她们都站在她身后关心爱护着自己。

    但是现在,心变小了,那是因为除了自己,她什么都没有。

    她内心深处是在怕这方世界,也不相信这世上任何人,爱上宋缺,是她私心里还是想抓住一份幸福和安全所做得赌注,所以再遇上‘背叛’她会格外得偏激。

    随后,任文萱轻哼道:“莫不是宋郎就是想让人家沉浸在恶劣的梦魇之中,好从中取利?”

    原来是任文萱发现自己刚才那一句话泄露了自己的软弱,立刻就改变了模样气质,借去为难宋缺好达到让他忽视自己刚才颇为软弱的一面。

    宋缺这会儿也一反之前不理会任文萱戏谑话语,这次倒是点了点头。

    任文萱冷眼看着她,澄澈的眼睛中透露出一种你老实交代,我可以揍得轻一些的用意。

    宋缺伸出手,然后将人搂紧怀中,清冷的目光流露出浓厚的笑意,说道:“阿萱日日梦魇才好,这样就会老实呆在我身边不动了。”

    任文萱内心深处对死并不可怕,但是人之本能,面对危险总会不由自主往安全之地靠近。

    对于此事的任文萱来说,宋缺身边无疑比天下众多的地方都来得让她有安全感。

    否则,她也不会发现自己在怀上阿姮时就想着回岭南,在长安发现宋缺,又主动泄露自己的行踪。

    任文萱推了推,可他紧搂着,男子力气又比女子大得多,任文萱不用上真气,还真没法子推开。

    这时候,任文萱当然不会用真气的,所以推了两下便没再动了。

    “宋郎太过天真了,人家若是日日梦魇,夫妻同甘共苦,看见你无事,人家心里头会觉得不公平的,定然也要闹你一个日日梦魇才好。”

    宋缺不由一笑,这才是阿萱的性子。

    “这世上还没有让我日日梦魇的事呢?”

    任文萱好奇地微仰头,问道:“真没有?”

    宋缺很肯定的点点头。

    他经历过很多悲欢离合,但是真让他梦魇的,还真没有……

    “我不信。”

    宋缺笑道:“这事情可无法证明给你看。”

    任文萱想一出是一出的。

    “怎么没有?我有办法,你且看我的眼睛。”她很快就想到了办法。

    宋缺看过去,发现阿萱的眼睛幽深得不见底,而且似乎能将自个魂魄吸进去一样,耳边传来悦耳温柔地声音,叫他有些昏昏欲睡。

    他心知阿萱这是在用天魔音了,若是平常,他肯定会强迫自己清醒过来,但是这次,还是配合一下算了。

    任文萱见他突然放开了心神,任由她的天魔音入脑,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慢慢从他身上起来,然后扶着他坐下,在他唇边轻轻一碰。

    “你最爱的女人是谁?”

    已经渐渐没了神志的宋缺很老实的说道:“最爱阿萱。”

    任文萱笑容更加灿烂了,又给了个亲吻。

    “那你最讨厌的人是谁?”

    宋缺还是很老实的说道:“和尚。”

    任文萱忍不住去捏宋缺的脸,笑容满面:“和尚?是了缘吗?”

    “是。”

    “你为什么讨厌了缘?”

    她知道原因,可是她就是想让他说给自个听。

    今天可是最好的机会,日后可就没有了。

    “怕阿萱喜欢了缘!”

    任文萱摸了摸他已经皱起来眉心,轻轻的喊道:“傻瓜。”

    “宋郎你最喜欢吃什么?”任文萱的话题也转走了,她决定好好对他。

    “粥。”

    “什么粥?”

    “阿萱做得粥。”

    任文萱一怔。

    “为什么呢?她做得半生不熟的……难吃死了。”任文萱想起当年她囚禁宋缺时弄得苦肉计。

    “好吃。”

    任文萱顿时住了口。

    “那你最喜欢什么颜色的衣服?”

    “最喜欢的东西是什么?”

    “一生最难忘的地方在哪里?”

    “有没有最怕的事?”

    ……

    任文萱各种话题都问出来,原本只是想了解他,然后试着为他去做,可是得到的答案她有些沉默了。

    因为后面的问题,都是有关她。

    最喜欢的东西是她送的和氏璧,如果是别人,她会怀疑其他……但是宋缺,他本身就是无野心之人。喜欢和氏璧……因为那是她送的,而且还是她向他表白时送的。

    最难忘的地方是那个山洞……却是她骗他入情的地方。

    最怕的事,他说,最怕她和阿姮出事。

    原来,一直很冷情的他,原来心里头的确将自己放在心上了。

    “你不恨她破了你的武道吗?”任文萱又问出了她最想要问的问题。

    宋缺还是很老实,他说道:“本也是我不对在先,不恨。”

    相当分得清楚的人。

    任文萱的笑容淡了些,不过还柔情地亲了他一下。

    这个答案,她还是很满意的。

    “那以后武道和她只能选一个,你选谁?”

    宋缺呆住了,他此时无法说出来,证明他本心里也没有答案。

    任文萱有些恼火,每次和他牵扯到武道这事上,总让她不乐意得紧。

    这家伙……她心中有些怨念,情敌不是人真是太可怕了。

    “不做二选一,不会有那一天,我的无情道基破碎过,不会再恢复了,以后要走的路,不需要再放弃她。”

    任文萱听到他突然这么说,止住了她要咬他的脸作为惩罚他的动作。

    她悄无声息地松开了天魔音的气场,令他的神志慢慢恢复过来,然后又去吻他的唇,并推开他的唇齿,深吻起来。

    宋缺清醒过来,就面对如此热情的任文萱顿时一愣,任文萱不乐意了,真是不解风情的家伙。

    今天,她是不会放过他的,哪怕是大白天……

    天魔十八层的天魔魅发挥到大成的时候,可以说没人抵抗得住,更别说宋缺本身在任文萱深吻他的时候,他的情|欲在无可克制下汹涌生起。

    外面热火朝天地修葺任宅,作为任宅的女儿女婿在新葺的一天在屋里火热胡闹了一天。

    第二天,任文萱手轻放在宋缺的胸口,下颚抵在扑在他胸口的手背,微微仰头看他。

    “我想阿姮了。”

    宋缺一只手搂在任文萱的腰间,另一只手在帮她理顺长发。

    “今天就回去,好不好?”

    宋缺没理她,可任文萱捏了捏他的下颚,他才道:“明天。”

    意思是明天再走。

    任文萱想说为什么?可是很快她就知道了,她原本在上,很快又被他给扑倒。

    今天的确走不成了……

    第二天,同样也没走成,不过到了第三天,任文萱还是成功将宋缺拖回了山城。

    不过也因为这次情深后的胡闹,任文萱在一个月后发现自个有了身孕。

    作者有话要说:早上十点请大家无视无视无视无视无视无视无视,别的时间请重重重重的戳戳戳戳戳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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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次怀孕,任文萱显得比前一胎要来得轻松得多,一是因为有经验了,二是任文萱现在有一个相当好的心情,而不像上一次拥有各种各样的心事。第三,那就是这个孩子一点都不闹人。

    不过,同时,任文萱还是会觉得有些累。

    因为这时候,阿姮快两岁了,因为已经有了微弱的真气,说话和走路都利索了,平日里看起来很安静得她现在蹦蹦跳跳的,就喜欢往任文萱怀里扑。这让宋缺每次看到,想说阿姮几句,可是又舍不得说,就站在一旁自我折磨着。

    这一日,任文萱坐胎稳了三个月,宋缺陪着她继续参悟她欲创作的功法。

    到了天魔十八层后,任文萱再创作时,比之前要顺利了无数倍。

    如今,先天境界的功法已经初成了。

    “宋郎,你说叫……”任文萱的话还没说完,外面传来急促的小脚步声。

    这才见到小小的人儿,就听到她甜甜地喊了起来:“娘亲,阿姮好想你!”

    边说边往任文萱怀里扑,不过还离任文萱还有两步的时候,凭空出现一只手将她这个小小的人儿抱了起来。

    正是宋缺。

    阿姮很不满的去挣扎着,发觉自己挣扎不了后,小脸崩得紧,原本开始像任文萱的阿姮在这时变得像宋缺起来,只听到她严肃地嚷道:“爹爹你快放开我!”像是在警告宋缺一般,格外逗人。

    任文萱好气又好笑,凭着她的修为,别说阿姮了,就是一个先天宗师扑过来,她也不会有事。

    “这么急着跑过来做什么?”宋缺语气还是有些冷,不过经常听他说话的人会发现这声音已经柔了很多了。

    不过阿姮还是本能的有些怕,任文萱瞪了宋缺一眼,起身准备将阿姮抱回来。

    宋缺没给,阿姮顿时泪眼朦胧起来,可怜急了。

    小孩子哭闹对于父母来说是最大的法宝,阿姮现在就意识到了。

    任文萱当即就心疼,宋缺又有些无力。

    自从回来后,宋缺发现他就哄不住阿姮了。

    这小丫头老是缠着阿萱。

    之前不是这样的,阿姮总喜欢他抱,陪着她玩,这才多久……

    任文萱抱回阿姮后,宋缺忍不住说道:“你小心些。”

    任文萱说道:“你都说了很多回了,我现在好着。”

    接着道:“你也不必拦着阿姮。”

    宋缺说道:“阿姮现在因为我们的真气种子在自动修炼着,虽真气不多,但是你现在最好少用真气,让阿姮的真气扫到了,也够你难受的。”

    任文萱摇摇头,说道:“我没那么脆弱,那点真气真不算什么。”

    宋缺还在劝,以前没多少话的宋缺在这时变得格外啰嗦,任文萱有时候脾气上来,就是挺不爱听得。

    说得多了,任文萱就不理他了,转而专心和阿姮说话了。

    “在哪里玩,吃了什么,玩了什么?”大概就是这些问题,任文萱和阿姮母女俩也说得开心。

    宋缺只得住了嘴。

    有个不听话的妻子,最苦恼的还是做丈夫的。

    阿萱不听,宋缺只能从阿姮身上下手。

    可阿姮现在在努力组织她会说的句子,回答话,哪里会转移注意力。

    不过,宋缺还是有他的办法,引导着阿姮微弱的真气一点点

    舒展她的筋脉,真是舒服极了。

    孩子到初成形的时候,先天之后的武者能够内视自己筋脉的人能够提前知道孩子的性别。

    另外,医术高明的大夫通过把脉也能确定个百分之九十。

    这一胎是男胎。

    对于这个结果,任文萱只是期待自己的孩子出世。

    但是在整个宋阀就不一样了,这个世界到底重男轻女,宋阀的继承人只能是男子。

    任文萱腹中男胎预示着宋阀新一代的继承人,这如何不令宋阀上下重视。

    强大的大宗师感知,她发现宋阀上下更加森严了很多,这导致任文萱的心不由地就偏向了会向甜甜喊自己的阿姮。

    至于儿子,任文萱觉得,不能太过宠他,必须严加管教。

    而宋缺,固然也非常重视自己未来的长子,但是也和任文萱一样,已经做好了决定,对其严加管教。

    所以说,做宋缺和任文萱的女儿是幸福的,但是做儿子就注定只能跟着自己的姐妹喝汤了。

    ***

    日子悄然而过,任文萱怀孕六个多月的时候,阿姮已经过了两岁生日。

    在这个时候,任文萱遇见了两件让她很高兴的事情。

    一件事原本宋缺和岳山决战之期到了,可是宋缺为了她和未出生的孩子,时间上延长了一年,为此,他在江湖上遭了很多闲话!

    任文萱能做的,当然只能对他更好而已。

    另外一件,就是阿朵来了山城。阿朵突破了先天,而且,丑女蛊终于清醒过来,而阿加也突破了宗师。

    然后,就是他们准备成亲了。

    阿朵阿加两人亲自来了山城,任文萱为他们两个感到高兴。

    “日子定下了没?”任文萱问道。

    阿加连忙道:“就在两……”

    阿朵打断了他的说,微笑道:“定在半年后,还早着!”

    阿加脸色微僵,不是说好是两个月后吗,怎么变成半年了。

    任文萱扑哧一声笑了。

    阿朵的脸微红,小声地和阿加说话:“阿萱怀着身孕。”

    粗枝大叶的阿加想说,她怀孕关他和阿朵成亲有什么关系,随后触及阿朵的目光,阿加不说话了。

    恢复容貌的阿朵依然不是美人,只能说普通而已,但是和以前的她比起来,自然是漂亮了几百倍。

    任文萱当然明白,心中感念异常,这是在意她,怕她怀着孩子过去呢?

    “阿朵在山城陪到我生产吧,至于阿加哥你……”

    任文萱调笑道:“你回去族里安排吧,反正婚前男女最好不要见面。”

    阿加立刻瞪向任文萱,明明白白地透着不乐意。阿朵选了这个日子,阿加虽然心急,却也只得同意。但是如果阿朵留在这里和他好几个月不见面,他可不同意。

    阿朵羞涩一笑,哪里看不成阿萱是在逗她和阿加的。

    不过,这会儿她比之前有信心多了,说道:“阿加要回去继任长老的位子,我也有很多族务要处理,还要继承蛊祠,在外边呆不了多久的。”

    任文萱皱眉,继承蛊祠,那就一辈子也不能离开主寨了。

    她眼中带着些许的冷意,当然不是针对阿朵,而是做出这个决定的人,她问阿朵道:“阿朵,你难道准备一辈子呆在主寨了?”

    阿朵点点头,说道:“其实前些日子,我和阿加出去过,外面太复杂了,还是寨子里好。”

    任文萱有些意外,不过仔细想想,这也是在情理之中。

    “阿朵既然是真的喜欢,那我也不多说了。”任文萱叹了一口气。

    阿朵微微点头,握住任文萱的手,说道:“今天,看到你如今模样,我想我也可以放心了。”

    任文萱眼神一肃:“你以后都不准备出来吗?”随后冷道:“出来到岭南一两日都不行?”

    蛊祠的掌管者,一般有好几位,虽然不能脱离寨子,但是偶尔出来逛几天还是可以的。

    现在任文萱听到阿朵这么说,以为是族里大长老定下的……

    阿朵笑道:“阿萱,现在他们哪里敢欺负我。”

    阿朵可以动用百蛊,她的夫君是宗师,武力强横,的确无人敢欺。

    “我只是不喜欢外面的生活而已……再说,我不出来,阿萱你也可以来看我。”

    任文萱皱起眉头,抓住了阿朵的手腕。

    “不对!”

    阿朵说道:“阿萱,什么不对?”

    任文萱仔细观察着阿朵的表情,没看出什么,她放下心中狐疑,然后松开了手,说道:“既然阿朵你决定了,那么以后就只能我回去看你了。”

    阿朵轻轻地点头。

    ***

    目送阿朵离开,任文萱想了想就离开了主院。

    悄无声息地落在主宅。

    西侧处,宋智处理着八方来的消息。

    这处地方,是宋阀汇聚消息所在。

    当然,绝密的是直接传入宋缺手中,不过,这里同样很重要。

    门突然开了。

    宋智一惊,等到看到门口的人,他大吃一惊。

    “大嫂……你怎么来了……”

    任文萱走进来,柔声说道:“智弟,你说你大兄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宋智的心不由地一跳。

    很快,就努力地摇头。

    任文萱轻哼一声,说道:“这么快就否定,实在可疑呢?”

    宋智道:“大兄哪里会有……”

    任文萱懒得听,她走了进来,查看着这周围的书案。

    然后手伸向南疆所在的部分。

    宋智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

    可是任文萱大宗师的敏锐哪里会感觉不到,她还没打开就将南疆所在的资料放下。

    “智弟。”她又喊了一声。

    宋智抬头,看向任文萱,这一看就怔住了。

    不多时,他的眼神变得迷茫起来。

    宋智到底只是小小先天修为,任文萱大宗师修为想利用天魔音催眠已经不困难了。

    “南疆最近有什么重要消息?”

    “三个月前,南疆圣女云朵从主寨中出来后遭到石之轩攻击……”

    接下来的话任文萱没必要听下去了,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石之轩攻击阿朵只能是为了要挟任文萱,而主寨,为了阿朵这个圣女的安全,对阿朵下了令是很正常的事。

    难怪,阿加今日看她有些冷。

    还有这次,三位长老都来了……与其说是来看任文萱和她腹中宋阀嫡长子的,不如说是来保护阿朵的。

    阿朵能过来再见她,定然是答应了什么。

    任文萱心中清楚,他们每一个都是为了她好,然后瞒住了这事……

    她的脸色不变,也没流露出任何情绪。

    石之轩,她和他之间又欠了一笔账。

    就在这时候,宋缺闪身进来。

    看到屋内的情形,他皱起眉头。

    “阿萱,你……”

    任文萱心道不好,扫了眼还呆站在一旁的宋智,她忙主动投怀送抱,止住宋缺去看宋智。

    “宋郎,我知道阿朵的事了……你待我真好。”

    宋缺皱眉看宋智,怎么保不住秘密呢?

    任文萱想着宋智恢复还要一会儿,连忙从他怀中起来,面对面站在他面前,就是为了遮掩他的视线。

    “我知道了,我和石之轩的账又多了一笔,不过宋郎也太过小心了,阿朵既没事,我就不会因为生气而害自己的。”

    差不多了吧!

    然后道:“智弟知道这个理,所以将真相告诉我了……智弟,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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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智刚刚清醒,他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但是恍惚前他是知道是受了大嫂的暗算的。

    刚清醒过来听到大嫂这句话……他的脸在剧烈变换着!

    这……该不该告诉大兄真相呢?

    “宋郎你看,我一点都没生气……孩子还好好的!”

    宋智马上回了理智,是啊,侄子!

    他整理好心情,慢慢转回身。

    “大兄,对不起,大嫂向来知道……轻重的!”宋智默默吞下苦水。

    他决定,为了报复从小欺负他的大兄和现在欺负他的大嫂,他日后会好好教教侄子的。

    这不,被父母要严加教导的未来的宋少主,现在要严教他的名单又多了一个。

    宋缺看了阿萱一眼,又看看宋智,然后揽住任文萱回去。

    “知道了。”

    任文萱随着宋缺离开,不过在转过去的瞬间对宋智做了个幸好你聪明的眼神。

    宋智摇摇头。

    其实今天倒是一件好事,原来反复无常的任性大嫂,现在也在乎大兄的看法了。

    日后大兄的日子好过了。

    ****

    “说吧,你对智弟做了什么!”

    宋缺来审问了。

    任文萱撇了撇嘴,说道:“便是直接问的,哪有做什么。”

    死不承认。

    宋缺的表情摆明了不信。

    任文萱见状,端正的坐着,说道:“好吧,我用了天魔音。你来为你弟弟找回场子吧!”

    宋缺就知道这样。

    他心知,这就是阿萱的本性,对她而言,她想要知道的,就不会管这是不是秘密,或者别人愿不愿意。

    “他撑不住,是他没本事,我会督促他用心修炼的。”

    任文萱眉开眼笑起来,继续放柔身段,说道:“人家有分寸的。”

    宋缺淡淡地看她一眼,敲了敲桌子,说道:“你也不对。”

    任文萱决定顺毛。

    “嗯。”

    宋缺继续说道:“这几天在屋里思过,不许乱跑。”

    任文萱答应下来。

    宋缺还认真地看她,说道:“也不许见阿姮。”

    任文萱当下就拍起了桌子。

    “宋缺,你别得寸进尺。”

    宋缺淡淡地道:“哪天我逼你的好姐姐云朵几回……”

    任文萱顿时气势弱了下来。

    “阿萱,你可以对任何人下手,但是不需要对亲人耍手段。”

    原来是这个,不是生她对宋智下手的气。

    “可你不会告诉我,你一发了话,你们宋家上下都是。”任文萱满是怨气。

    宋缺说道:“阿萱可以尝试着让他们都不听我的。”

    任文萱愕然地看向他。

    宋缺重新揽过她。

    “阿萱嫁给我已经三年多了,却从不要宋家任何东西和权力,也怪不得宋家上下没有几个违背我的意思。”

    他继续说道:“阿萱这么厉害,如果你想,云朵的事我如何瞒的住你,定然会有人愿意通风报信。”

    任文萱目光闪烁,最后却闭上眼睛,不过在闭下的瞬间,有一滴眼泪从她眼角留了下来。

    “我记……得了。”她记得了,她记得这也是她的家,她可以为所欲为的地方,不需要警惕的地方。

    宋缺抱紧了人。

    ***

    正直万物复苏,二月二龙抬头之日,响亮的婴儿哭声让屋外久候的多人都露出了笑颜。

    “大兄,快……快……”

    宋智连忙催道,他非常想看到小侄子。

    一直修炼的隐世长老也都出来了,除了给任文萱这个大宗师面子,也确确实实是为了宋家后继有人才出来。

    宋缺没动,不过一直紧握的手松开了。

    门被打开,产婆抱着一个襁褓走出来。

    “恭喜阀主,是位少主。”

    大家早就知道了,但是听到这个消息,大伙还是发出了笑声。

    宋缺现在很熟练地抱孩子了。

    有些没见过的不由地一愣,父不抱子……这么熟练,真是颠覆他们的认知啊。

    宋缺看着怀中还不能睁开眼睛的孩子,心里头无数的不确定,却在今日完全落定了。

    作为父亲,作为阀主,是不可能宠爱儿子和其继承人的,但是不代表他不爱不看重。

    宋缺会疼爱女儿一些,但是他这个时候的大家长,更重视的只会是儿子。

    在场的宋智和其他人也都蠢蠢欲动,比之当初阿姮出生,更加迫切。

    只是宋缺看了一会儿,就让稳婆抱进去了。

    然后也未多说什么了,直接离开了,不过有心人很快发现,他去了书房,翻了许久的书。因为他发现,之前想的名字都不好。

    直到下人传来任文萱清醒的声音,他才离开了书房。

    ***

    宋家长子娶名瑜,看起来很简单的一个字,却是宋缺找了很多而确定的。

    任文萱抱着新生的宋瑜,面上也近是柔情之色。

    “圣女,少主和您有七八分相似呢?将来定然比阀主还要俊美。”余兰非常高兴地说道。

    这是事实,她现在很期待少主长成的样子。

    任文萱点点头,她们看起来是七八分,但是任文萱见过自己小时候的模样,她和小宋瑜可不仅仅是七八分,除了他的嘴,别的地方和她小时候一模一样。

    任文萱点点头,宋缺那个第一美男子的名头也该易主了。

    对于阿姮出生的时候像宋缺,任文萱现在一点怨气都没有了。

    ***

    “宋缺呢?”

    任文萱这次生产比生阿姮时辛苦一些,多疼了两个时辰,然后她看了孩子两眼,就睡过去了。

    “阀主……去书房了。”余英有些担忧地说道。

    任文萱抱着宋瑜微微一怔,若是以前她定然会乱想,现在,却不会了……

    “等他出来……”

    “夫人,阀主来了。”任文萱的话还没说完,外面就传来提前跑过来的禀报声。

    任文萱又是一笑,将孩子重新递给了乳母。

    然后挥手让屋里人也都慢慢退下去了。

    还是如之前一样,床外竖起一扇屏风。

    任文萱止住余英余兰准备搀扶她好生靠在了床头,直接让她们退下去。

    等到人走了后,她很快听到属于宋缺的脚步声走到了门口,声音很轻,不一会儿,门也被轻轻打开了。

    进来的只是宋缺一个人。

    任文萱这会儿脸色挺苍白的,隐约看见屏风外的人影,她不发一言,又闭上了眼。

    感觉到绵长的呼吸声,宋缺微微侧身,转移到了屏风内。

    果然又睡了。

    据说此次生产,阿萱反而比上回更辛苦。孩子一开始位子不正,调整了好些时候,若非阿萱功力深厚,这等情形于普通妇人来说,可能就是生死大局了。

    坐在床头,然后抓住了被子外的手,暖了暖后,替她把了把脉。

    发现真的很平稳后,也放了回去。

    虽然阿萱克制住自己,但是宋缺清楚,出了云朵那事,阿萱心中到底受了很大起伏。

    宋缺低声道:“你好了后,我便陪你去寻石之轩。”

    任文萱心中一震。

    已经装睡不了了,眉毛颤抖了一会儿,终究还是睁开眼睛。

    “你怎么进来了?”她带着清浅地笑容问道。

    宋缺不由地一笑,说道:“你手放在外边装睡,我能不进来吗?”

    任文萱笑容加深,努了努嘴,说道:“你不是要守规矩呢?”

    宋缺看了看屏风,说道:“人都被你赶走了,在你这儿哪还有什么规矩可言。”

    任文萱听了,不管如何,她心里头高兴得紧。

    仿佛回来之后,她就一直生活在蜜罐里,他总是处处让自己顺心。

    其实这只是任文萱的错觉,之前的宋缺也差不多,所以归根到底,是任文萱看宋缺透着甜,觉得他样样顺眼,能够看到他自然的动作下,对她透着关心和爱意。

    “看过孩子了?”任文萱转移话题。

    “看过了,名字取名瑜。”

    任文萱立刻幽怨了,哼道:“你不是曾说你取我选吗?怎么这次变了……”

    她看宋缺还是很有爱意,但是该任性的地方,该为自己争取的权利,她还是会的。

    宋缺平静地说道:“你忘了,这个字是你取得,不过当初我没同意?”

    任文萱疑惑的问道:“有吗?”

    宋缺看着她透着笑,任文萱想了想,终于想到了。

    她嫌当初宋缺给的孝、礼、义等字太规矩,而且结合宋字念格外雷人,然后取笑了几句。

    后来,宋缺问她喜欢什么名字。

    当初她说的是,她的儿子定是个如玉君子,又说了一堆溢美期待的话。

    听得宋缺当初有些黑脸,因为他发现,任文萱对儿子的期待,似乎就像她对心上人是什么人的期待一样。

    然后任文萱说瑜、瑄等字,均被宋缺给否了,理由各种各样。

    论起文韬、说文解字来,任文萱是辩不过他的。

    加上后来宋缺也没继续和任文萱争,这件小事早就给她抛到了脑后。

    孕中本就忘性大,所以一时想不起来也很正常。

    “好吧,就瑜。”

    任文萱很喜欢这个字。

    然后她看宋缺轻柔地抱起小宋瑜过来,她摸了摸他的小脸,然后看向宋缺。

    “他生得比你好!”这句话说得很得意,随后她去摸自己的脸。

    “我感觉自个丑了很多,你老实说,会不会嫌弃我?”

    这想一出是一出的,宋缺都觉得他有些很难跟上阿萱的思路了。

    宋缺上看下看,哪里丑了?

    看着看着也将他自己的疑惑问出来。

    任文萱当然不会说觉得自己变丑的一些小问题,她也就是这么一说而已,等她好了,能很快恢复。

    不过……任文萱爱怜地看着什么都不知道的宋瑜,儿子果然是债,会让母亲变丑,以后定要严厉地对待他,让他多多孝顺自己。。。。。。

    她生阿姮的时候,却是格外的漂亮,一点皮肤问题都没有。

    就冲着这一点,阿瑜以后也不能怨念母亲更疼你姐姐和妹妹。

    这导致宋瑜长大了,只能自个内伤,巴望着母亲还能看到他的存在,他会很快学乖,只有更爱护姐姐,宠爱妹妹,才能得到母亲的夸赞。

    宋缺丝毫不知任文萱有着这等诡异的心思,不过就算知道了,他也没准备多管。

    因为作为宋家的男儿,这是应该的。

    “阿姮呢?她一天没见到了我了,有哭吗?”任文萱格外想念地问道。

    宋缺说道:“现在天色晚了,阿姮被哄睡过去,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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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妾会尽力的。”纪茗萱答得很认真。

    赵存洅和声道:“你处理宫务也是有经验的,朕就不多言了,若是德妃和你起了冲突,莫逞强。”

    这话一出,便给纪茗萱峰回路转之感。

    原来皇上不是想让她做打杂的,方便德妃挑太子妃。而是对德妃频繁招命妇见面有了不满,果然,赵存洅这样的帝皇又怎会轻易立太子去。

    大皇子最近再得赞扬,也不过是学问上的。

    若是学问好就可以继承皇位,这皇位也不会被争抢的厉害了。纪茗萱不禁嘲笑自己杯弓蛇影,太子,是那么好当的吗?

    “臣妾会记住的。”

    赵存洅扶着纪茗萱坐到床边,说道:“既然累了,便好好休息。”

    纪茗萱问道:“皇上要去哪儿?”今日是她晋封大喜,一般来说皇帝会歇在此地,不过她的情况又有所不同,她大着肚子。

    赵存洅低声笑道:“大喜的日子,朕不会让你哭的。”

    纪茗萱窘迫不已,别扭的道:“我才不会哭。”

    赵存洅听罢,作势就起,道:“既然四儿不会哭,那朕放心了,朕回宫去了。”

    纪茗萱怎会不知他是在逗她,但是她还是极其配合的拉扯这赵存洅的袖子,已然用了力。

    赵存洅目的答道,又逗了几句,纪茗萱的头越来越低,最后竟然捂着脸背过身。赵存洅搂着纪茗萱,道:“朕不笑了,今天朕也累极,便歇息吧。”

    纪茗萱伸出手很熟练的为他宽衣,谁知宽到半途,赵存洅却极其小心的将纪茗萱放下去躺着。

    两人谁在一起,挨得很近,能够清晰的闻到身边的呼吸。

    纱帐外的烛光依然亮着,一闪一闪,格外好看。

    看着看着,纪茗萱慢慢闭上眼睛,就这样睡着了去。

    赵存洅睁开眼睛,睡着了脸上还带着微笑的弧度,不知道她以后还能否这样对他撒娇。

    ***

    天明,纪茗萱睁开双眼的时候,身旁的人已经离开了。

    殿外候着的人鱼贯而进,伺候她梳洗、打扮。和以前比起来,现在无疑排场了许多。

    昭仪和贤妃相差不过两级,但是待遇却是不可同日而语。

    梳洗后,早膳上来,也是极其丰富奢侈的。

    用了几口后,便开始召见贤仪宫的人。除了她从静安轩带来的,这宫内主殿侧殿也有伺候的人手。这些人有些是这宫里原本伺候的,有的是冯嬷嬷和芝草在前几天亲自挑选过来的。

    第一件事,自然是敲打,然后说规矩,再来便是赏赐。

    现在纪茗萱的名头比之前要有威力的多,老人自不用说,新进来伺候的人自然耳闻纪茗萱的名声,加上昨晚和一些老人聊过,他们便知纪茗萱对于吃里扒外的奴才十分狠辣。

    看见这些人的表情,纪茗萱放下心。

    她看了芝草一眼,然后赐予她四品女官的官服和配饰,芝草虽然早知娘娘会如此提拔她,但是真正接到官服之时,神色是从所未有的激动。

    四品女官,虽不能和朝中真正四品朝官相提并论,但是也有着从户部分拨出来的俸禄,见四品朝官以下不拜。身为女官,只要在未来三年间不被娘娘所贬斥,那么就是为百家所求。

    芝草是婢生,虽然公侯之家看不上,但是做一个官夫人已经足够了。

    自从那日她向娘娘表示不愿出宫嫁人,芝草就从未想过。

    眼下她成了女官,最高兴的不是成为女官的好处,而是娘娘对她的好。

    众位宫女心中羡慕之极,但是也万万不敢多言的。

    宫女成为女官,每宫只能有一位,其余的只能由女官阁选取。她们只能盼望着三年后芝草出宫待嫁,她们能接任芝草的位置。

    纪茗萱让芝草先起来,又看向冯嬷嬷身后两位嬷嬷,这是新分来的嬷嬷。

    两位嬷嬷感受到纪茗萱的目光,立刻垂下了眼,她们面上十分恭敬,看起来不是什么耍滑之人。纪茗萱道:“冯嬷嬷,从今日起,你就是贤仪宫的教养嬷嬷,这两位嬷嬷便交由你先带着。”教养嬷嬷,不仅是伺候主子的人,也有劝谏指点主子言行举止之权。

    教养嬷嬷的体面极大,不是主位的妃嫔都不敢应其全礼。

    冯嬷嬷和两位嬷嬷立刻谢恩。

    纪茗萱又指了指红珠和绿珠二人,由她们成为贤仪宫的副总管。

    红珠和绿珠也欣喜的接下了命令。

    剩下贤仪宫有名位的只剩下大总管一人了,纪茗萱将目光移到太监们身上。

    小术子和小丁子是纪茗萱最得用的太监,小丁子稳重但是心思重,小术子机灵人缘好,昔日因为小丁子有他主,纪茗萱便启用小术子为静安轩的掌事公公。

    小术子担任掌事公公,虽然有时爱在小太监面前拿乔,但是却是聪明机灵,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分得极其清楚。

    最重要的,他办事利落,虽然很亲近冯嬷嬷和芝草,对紫珠也十分尊敬,可是他真正听命的只是她一个。

    所以,哪怕现在小丁子完全忠于她,甚至办事妥帖,纪茗萱也不准备撤了小术子的位置。

    “小术子,你姓术?”

    小术子一怔,* 姓什么,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刚进宫时,他福缘好被一个姓高的老太监赏识,后来拜了义父,所以他便和义父一个姓——术。后来义父去了,借用最后能力帮他谋求了一个好的伙计,大伙都称呼他为小术子,或者术公公。这么久了,他才想起,他姓高,出身高家村,因为一场大水,父母具亡,为了生存,他便被卖进宫廷。

    “奴才五岁便卖进了宫里,似乎姓高……”

    高啊,纪茗萱想到一个名字。

    “以后你便叫高无庸。高家无庸才,日后你成了贤仪宫大总管也希望你这名字能让贤仪宫不要被庸才给扰坏了。”

    小术子大喜,立刻道:“奴才高无庸谢娘娘赐名。”

    “起来吧,只要你用心办差,本宫会让你收养一个养子以传香火。”

    小术子,不,应该叫高无庸了,他心中微抖,将家传下去,该是多大的诱惑。

    “奴才誓死追随贤妃娘娘。”

    纪茗萱让红珠和绿珠扶起了他,纪茗萱又看向剩下跪着的人,道:“你们好生办差,本宫的人只要忠心本分,自不会亏待了你们。反之,本宫的名声你们也听过,无论本宫遭遇了什么,本宫相信还是有时间收拾人的。”

    众人的心再次被震动起来。

    纷纷磕头俯首,起身道:“奴婢谨遵娘娘旨意。”

    纪茗萱淡淡点头,芝草接触到纪茗萱的眼光,然后扶着纪茗萱离开了正殿。

    小术子和绿珠各带人下去分配教育,红珠带了几个静安轩的旧人跟着三位嬷嬷追着纪茗萱伺候。

    当纪茗萱和芝草在贤仪殿园子休憩,这一行人没有得到娘娘的召见,很本分的站在离纪茗萱的地方约莫八步远。

    纪茗萱道:“三皇子的地儿可收拾好了?”

    芝草道:“配殿一切安排好了,用的人都是静安轩的老人。夏嬷嬷也很用心里里外外检查了数十遍,紫珠和青瑛更是半步不离小殿下。”

    纪茗萱点了点头,又说道:“三皇子现在开始学着走路了,屋里能磕着碰着人的地方都用布包裹好,此物,一些利器花瓶古董什么的不要留。”

    芝草点了点头,届时她还是亲自去检查一遍。

    “可有消息传来,容婕妤和祖母、大夫人说了什么?”

    芝草道:“小娄子传来消息,容婕妤除了和老夫人大夫人说说贴己话,便只有让大夫人好好照看二夫人的事情了。”

    纪茗萱问道:“只有这些?小娄子可离开过?”

    芝草摇了摇头,道:“小娄子和侍琴侍棋贴身伺候着,容婕妤最信任不过了。”

    “有没有其他动作?”

    芝草说:“大夫人似乎给容婕妤递了些东西,不过没有看清。”

    纪茗萱不知想些什么。

    “昨儿本宫没有召见她们,她们是什么表情?”

    芝草仔细回忆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

    纪茗萱继续道:“让小娄子继续看着,莫让人察觉了。”

    芝草点了点头,其实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娘娘自从上次禁闭回来就让她联系明逸轩的小娄子,虽然小娄子是她们后来布置的人不错,不过以前娘娘从未让小娄子私自传过信来,可是从那时到现在,娘娘让人去接洽小娄子已经多次。

    纪茗萱无意解释,因为她的理由也很可笑,她被关在昭凤宫,她多疑的性子将纪茗芙也列在其中,虽然心里告诉自己不是她,可是她曾经怀疑过的人,现在在面对她时,她就对她不放心。

    在园子里逛了好一会儿,纪茗萱对贤仪宫有了大概的了解。纪茗萱便让芝草带着纪茗萱所赐下的东西赶去了纪家。

    午后,前来贤仪宫问安的妃嫔多了起来。

    这是第一天,纪茗萱自然都召见了。

    一群子女人在正殿要么说着无趣的话题,要么就是恭维人,纪茗萱已经习惯了这样子,表面上看起来乐在其中。

    听着王良人说笑话,笑话虽让纪茗萱感觉不好笑,但是其他妃嫔纷纷笑乐,所以纪茗萱也扯出一丝笑意。

    这时候,外面有人来报,皇上驾临。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确实是三年之后了,不想拖下去了,呜呜

    不要多想,皇上来了只是来表现宠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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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茗萱哪能不感觉到在座的人的紧张和欢喜,她自己也没想到赵存洅会在这时候驾临此地。

    亲自迎到门口,众人连忙跟到纪茗萱身后。

    一阵阵娇声细语的请安,纪茗萱和赵存洅走在一起。

    “你这儿很热闹?”

    纪茗萱笑道:“众位妹妹怕臣妾闷,便都来了。”

    赵存洅了然,笑道:“远远听到你们的笑声,笑什么呢?”

    纪茗萱瞅了王良人一眼,王良人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举止,纪茗萱点点头,早就想提拔她为自己所用,今日也不比阻止了。

    “都说了众位妹妹来陪着臣妾解闷的,适才便是王良人说了个笑话,所用大伙正了着。”

    赵存洅这些天也见过王良人几次,总算还有个印象。

    “合该热闹一些。”却没问王良人,王良人心中虽有失望,但是并不失落。

    昔日朱庶人一事已经让她站了队,现在贤妃荣宠正眷,她已经无数次感激她的机缘。

    纪茗萱一乐,皇上此举却实让她舒服几分。

    因为皇上到来,众人虽然拘束了一些,但是她们更加不愿意离开了。

    纪茗萱只管陪着赵存洅坐在上首说话,下面的人大胆的露出笑容,若有若无的勾引。胆小的已经低下了头,不敢再做任何动作。

    纪茗萱的目光不着痕迹的将这些人都收进眼里,日后,少不得用来做些事。

    赵存洅对这些人的眼光都视而不见。

    和纪茗萱说了一些无聊的话,赵存洅便借看沛儿的话题离开了去。

    这让在场的人失望之极,同时对于纪茗萱的圣宠更有几分艳羡。

    纪茗萱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这个做皇帝的似乎都很忙,怎么突然跑过来,就为了和她说无聊的话题,又或者只为了看儿子?

    妃嫔们还是不愿回去,纪茗萱颇为无趣。

    总归有几个知趣的,在纪茗萱脸上有了变化之时,她们便起身了。

    谁知她们才站起,外面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脚步声到了正殿门口的时候,殿内的人感觉外面的人将脚步放得极轻。

    见守在门外的太监前来禀告,原来是芝草回来了。殿外还有冯嬷嬷在守着,若不是什么好事,冯嬷嬷自不会让她进来的。

    “奴婢见过贤妃娘娘。”

    纪茗萱微笑道:“可有要事?”

    芝草连忙点头,带着笑容道:“恭喜娘娘,昨天晚上,大少夫人生了个嫡女。”

    昨天,不正是她册封的好日子吗?

    大嫂昨天就得了个女儿,真是让人开心的事情。

    算来,大嫂的预产期就在这几天内,没想到昨天便生了。

    “恭喜贤妃娘娘,能在娘娘册封的大喜吉日,将来纪家孙姑娘定然是极有福气的。”

    纪茗萱也高兴,侄女生在她晋封之日那一天,也是一桩缘分,这双喜之事加上也是一桩美谈。

    她这侄女虽然与纪茗芙的关系更亲密一些,但是眼下她也是她的姑姑,又为她添了一桩缘分,所以,纪茗萱定然会重赏。

    不过,纪茗萱想来纪家人会失望,哪家都盼着嫡长孙,嫡长孙女自然逊了一筹。

    纪茗萱对于她的大嫂还是有好感的,只要身为父亲继承人的大哥脑子清醒,她对家人是不会吝啬的。

    纪茗萱立刻下旨赏了一大堆的东西,其余的妃嫔也甘落后,也纷纷弄□上的玩意一动让芝草送过去。

    可以说纪家第一个孙姑娘是十分荣耀的。

    芝草退下去后,又是一阵恭喜之类的话语,纪茗萱打起精神应对。随后外面听到“皇上起驾荣寿宫”的声音后,不少人脸一红。

    纪茗萱道:“众位妹妹陪本宫过久,想来也累了,都跪安吧。”

    众人纷纷起身,主人家都下逐客令了,她们又怎会有面皮再待下去。

    冯嬷嬷扶着纪茗萱回寝殿,将纪茗萱身子疲乏,连忙让两个嬷嬷给纪茗萱准备吃食,她走到纪茗萱身后帮纪茗萱按摩。

    “这热度也不知什么时候散了?”

    冯嬷嬷笑道:“若是以前,三日定是需要的,但是今儿个皇上驾临,没有十日,她们不会散的。”

    纪茗萱苦笑一声,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每个人都要经历的。

    “娘娘,估计可能不止后宫的一些人,这些天,想来会有命妇给娘娘递牌子,娘娘刚刚封位,也不能太过拒绝了。”

    *   纪茗萱明白这里面的厉害,命妇进宫递牌子,都少也能关系到她们家的男人,朝廷是这些男人的天下,不管纪茗萱未来如何,但是只要她有子嗣,就不能不对这些事情上心。

    “本宫知道了,撑着吧。对了,皇上去沛儿那儿久,他在做……”纪茗萱不便说完。

    冯嬷嬷明白纪茗萱的意思,她道:“夏嬷嬷在一旁伺候着,她说皇上陪着三殿下走路,还给三皇子念书。”

    纪茗萱点了点头,虽不知赵存洅打得什么主意,但是却对她有意无害。他去荣寿宫,估计也是去看沐儿和两位公主的。

    “嘱咐夏嬷嬷好好照顾皇子,日后皇上来了,切不可让皇子打击皇上的耐心。”

    冯嬷嬷笑道:“娘娘放心。”

    纪茗萱安下心。

    ***

    果不出冯嬷嬷所料,这日益拜访的人越来越多,日子也越来越长,到了第十五日,方才退去。

    纪茗萱警醒自己不要被眼前的荣耀迷住了心神,所以这十五日赵存洅来静安轩的时候,纪茗萱都会向他抱怨这些人不嫌累。

    赵存洅每次都只是安慰几句,但是纪茗萱明显感觉他对自己的态度一日好过一日。

    日子持续到九月,九月十八,纪茗萱如己所愿,产下一位健康的小公主。

    恭德妃松了一口气,虽然贤妃的儿子和出身于她争的地方极少,但是有时候如果贤妃生的多,于她也是大的打击。

    一个公主,恭德妃不怎么放在心上。倒是,宁昭仪在八月成了从二品宁妃后,五皇子的身体基本上已经调养好,这让恭德妃郁郁不乐。可是宁妃将其看得极紧,她无处下手,也不敢下手。

    不过德妃欣慰的是,皇上主动让她留意着与大皇儿同龄的官家女儿。她的效率很快,立刻选出了十六位交给了皇上。

    恭德妃不是笨人,虽然她很想挑权贵之女,可是为了不让皇上不满,所以,她挑的大都是端庄贤淑的姑娘。

    本着激动的心等候皇上册立太子,却在一月后,由贤妃、恭德妃掌管宫务的圣旨传来。

    恭德妃虽然很久之前就已经预料到此事,但是在皇上说让她挑选官家女儿后,她还抱有一丝希望。

    如今圣旨已经下来,恭德妃虽然不乐意,但是还是和贤妃有商有量,仿佛最亲密的姐妹一般。

    后宫一片平静,恭德妃大度温和,贤妃公正严厉,两个截然不同的掌权者,没有闹过分歧,也没有结过仇怨,她们两个一齐将后宫打理的整整有条。

    庆元十二年年末,赵存洅下旨册封大皇子赵沥为易公,令其养在司空韩新柏府上。

    德妃收到圣旨,半响都回不过神来。

    纪茗萱收到消息,直到现在她才完全明白赵存洅的意思。

    让她不和恭德妃争,估计也警告了恭德妃不得和她争执。他想要维持面上安宁里面依旧有着隔阂的状态,这一年来,赵存洅宠她,宠宁妃,连带着宠她和宁妃的儿子,但是每月初一歇在了恭德妃那儿。

    想到这里,纪茗萱幽幽一笑,皇上就是皇上,虽然大皇子能入眼,他还是下不了决心。司空韩新柏,纪茗萱也知情,是辅佐皇上登基的老功臣。将大皇子养在他府上,为的不过是杜绝发生突然之事。

    韩新柏德高望重,皇上若出了事,定然会辅佐大皇子登基。

    不过,若是皇上一直好好的,韩新柏那老狐狸能否被大皇子拉拢就要看他的手段了。纪茗萱摇头,前些日子,她见了大皇子,而是一如以前的傲气,虽然有礼了一些,韩新柏这样老而不死又极具面子的老狐狸怎会轻易交心?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得做些准备。

    她想了想,五皇子最近会念诗了,才不到一岁半的孩子会说一句古诗,真是聪明过分了,纪茗萱觉得似乎可以用来刺激刺激德妃。

    不过,她还是得按照赵存洅的心思和恭德妃和和乐乐的,这样后宫安稳,赵存洅会更喜欢她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六位亲亲的地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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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母爱幼子这是极其常见的,尤其是幼子格外聪明可爱,这一点更是会让人发挥到淋漓尽致。

    同样的,这一点,在宫里也适用。

    五皇子随着年龄的增大,长得更加像皇上。

    一岁基本上能说清楚话语,两岁便可读出完整的诗词,三岁竟然将《论语》的第一则背了出来。

    从这可以看出,五皇子的聪慧绝不是虚名。

    作为一个母亲,对* 于别人的孩子如此聪明,心里多少会有酸意。在后宫这个染缸,这个皇子便是某些的人的大忌了。

    大皇子受封易公,被养在韩新柏老臣家里让他本就烦闷。难得回宫来,母妃不像以往那样对他呵护备至,而是不断的问他的要求。

    此时的大皇子正是叛逆心极重的年纪,又因为他是长子,从小被父皇母妃、甚至太后宠着长大,这也养成了他自负霸道的性子。

    所以,恭德妃这般反复唠叨,反而让大皇子显得厌烦。同时,也对恭德妃常在他面前提起的五皇子更加不耐。

    “母妃,您就不要说了,儿臣都记着,五皇弟才几岁,如何能和儿臣比。”

    恭德妃皱眉,她得意自己儿子是不错,但是绝对不希望她觉得最重要的对手,却让自己的儿子轻视他。

    “现在虽小,可是他如此聪慧,将来学业定然能更早的完成。他外祖家的势力和人脉绝对是他大大助力,轻忽不得。”

    赵沥不喜欢母妃如此看重一个人,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一个比他小九岁的娃娃。

    他觉得母妃如此重视一个小娃娃,便一心认为母妃小看他甚至不相信他。他在宫里霸道已久,自尊绝不是恭德妃所明白的。

    所以,赵沥耳朵里听进去,心里却是极其不服气的。渐渐的,赵沥的心眼也开始变小。

    原本皇子未成婚便有了公爵之位,这份荣耀足以让证明皇帝对他的宠爱。要知道大汉国历朝都重视爵位,无功无宠的皇子,在成婚后还是光头皇子的也有不少。

    如今赵沥封了仅次于王位的公位,足可见他在皇上心中的满意程度。若是别人,定然会高兴皇上对儿子这般看重,但是恭德妃没有,她一心盼着的圣旨是太子,而不是一个公爵。

    恭德妃见赵沥面色难看,心中只道皇儿明白了事情的严重,当下便觉得要适可而止。

    恭德妃如此说,不过是想刺激自己的皇儿。恭德妃看重皇儿,自然也爱护他,恭德妃只是想皇儿更加努力,而不是想要皇儿去对付人。

    若是要对付五皇子,恭德妃宁愿自己出手。

    赵沥见母妃不说了,神情也缓和下来。

    “母妃,儿臣去见皇祖母了。”

    恭德妃连忙抓住赵沥的衣襟,道:“你着什么急,母妃还没好好看看你。”

    赵沥道:“皇祖母一向疼我,好不容易回宫一趟,儿子应该去看看。”

    恭德妃轻敲赵沥,小声道:“你去见太后自是可以,但是也当留个心眼,你当太后还如以前一样只有你这个孙子(可怜的二皇子,竟然被她无视了)。”

    赵沥皱眉,恭德妃道:“四皇子那个霸王将太后的心思给全部占了,你以后敬着点就是。”

    赵沥想起以前皇祖母对他的疼爱,此刻听到母妃的话,心中一怔。

    “四皇弟?”赵沥问道。

    恭德妃点了点头,她在这时想起贤妃来,虽然和贤妃这些年一直相安无事,但是她知道她们两个是面和心不和而已。

    两人共同掌管宫权,也只有她清楚贤妃的手段,这宫里或许还不算全部被她掌控,但是她发现不是她的人对其噤若寒蝉,根本不敢有任何异动,唯恐得罪了贤妃。

    自己一直认为赞和仁可以让她在后宫变得有地位,可是到了现在,她才发现,怕也是一种极其强大的手段。

    获得众人和赞叹,但是若她们有机会将她踩在泥潭,她们会毫不犹豫。但是对于贤妃,她们会心生顾忌,甚至是害怕以致于不敢异动。

    若不是三皇子太过腼腆,四皇子太过调皮,这些年宁妃也步步紧逼,让自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贤妃得权,而且还不敢和她撕开脸面。现在的局势,虽然她占了上风,若是贤妃彻底倒向宁妃,她讨不了好。所以,恭德妃在宫里过得并不顺心。

    每一次不顺心,又见不到皇儿,就难免让她想起皇上不封皇儿为太子的事情,越想越多疑皇上看不上大皇儿,她也曾偶然听到大公主很不屑的说皇儿成为易公是皇上给皇长子一个安慰奖而已,皇上真正看上的是聪慧的五皇子。

    以前她不愿相信,现在看着皇上对宁妃的宠爱,对五皇子的喜欢,她现在快相信了去。

    “是他。”

    赵沥记忆对这个四弟还是有印象的,盖因为他回宫参加宴会的时候,总能看到四弟由皇祖母哄着吃东西。当时,他心里是极其不屑的。

    “儿子知道了,不会惹他的。”赵沥只不过想去表现他的孝心,也好让父皇注重他。

    恭德妃听了,当下说:“既然如此,你去吧。”

    赵沥行了一礼,道:“儿子告退。”

    ——————

    纪茗萱听到赵沥在德仪宫待了不过一炷香便去了荣寿宫,她满意的放下笔。

    早些年就费心思借着宁妃和五皇子给恭德妃找点事情做,以前埋下的种子,在经历了五皇子三周岁大宴后,已经在恭德妃心中生根发牙,纪茗萱觉得,这么多年没得心愿的恭德妃会怀疑皇上的‘用意’了,也不枉大公主和她演出了一出戏。

    纪茗萱已经开始等着恭德妃向宁妃开火了,也喜欢这动手能早点,再过三月,可就要选秀,到时事忙,未必能谋算周全。

    纪茗萱可听说了,孝恪皇后的幺妹也在候选秀女之内。

    “本宫听说五皇子今日也要去荣寿宫?”

    芝草说道:“昨儿宁妃特意交代五皇子的。”

    纪茗萱低声说道:“去和太后告罪一声,沐儿和沛儿、妧芷玩累了,今日便留在贤仪宫暂且住下。”

    芝草知道自家娘娘生出了主意,这几年看着娘娘威势和权利一点点扩张,芝草再无任何反驳之意。也不管娘娘打得是何主意,她都会全力办好。

    “奴婢亲自去。”

    纪茗萱点了点头。

    芝草行了一礼,便要退下,这时,外面传来铃铛声响。

    纪茗萱放柔了脸色,道:“快开门。”

    芝草一笑,连忙走过去打开。

    一个橙黄的小身影立刻就冲了进来,她急速奔到纪茗萱身边,纪茗萱早就蹲□子,顿时将小身影抱个满怀。

    “娘的圆圆又重了。”

    “圆圆才不是重了,是长大了哦。”小女孩便抬手比了比个子,然后立刻反驳道。

    纪茗萱好笑,她这小女儿才两岁半,却是极其爱美的小丫头,自从知道重对女人来说不是个好形容词,这小丫头就记住了。

    “可是娘看你的小脸胖了一圈……”

    小丫头立刻炸毛,她也知道胖是不好的词。

    “娘比圆圆胖,比圆圆重……”说完这个还不够,她朝着外面大喊:“三哥,都是你,偷偷给了圆圆这么多糕点。”

    纪茗萱笑出声,说道:“圆圆都说了,还躲在门外做什么?”

    话落,两个小萝卜头一前一后探进门。

    两个孩子差不多高,年纪差不多大,穿的衣服也相似,不过长相不一样。

    “儿子给母妃请安,母妃万安。”

    已经快四岁的赵沛和赵沐已经学了粗浅的规矩,所以便将以前的娘亲改成了现在的母妃。

    纪茗萱没叫起,反而看向赵沐,道:“沐儿是不是又调皮了,说给母妃听听?”

    赵沐闷声道:“怎么就一定是儿子调皮了?”

    纪茗萱将圆圆放到地上,在圆圆耳边低语,圆圆的小脸很纠结,随后小腿跑了过去,郁闷的道:“四哥笨,四哥今天没有和圆圆抢娘亲,圆圆都发觉不对了。都被你给暴露了……”

    赵沐一听,小脸一红,随后‘凶狠’的看了圆圆一眼。

    圆圆丝毫不怕,反而回过头看向纪茗萱,明显表着“我聪明的”字样。

    赵沐“哼”了一声以示不满,赵沛在一旁摇了摇头,四弟和圆圆碰到一起就爱斗气。

    “母妃,这次你冤枉四弟了,这次是儿子的错。”赵沛道。

    纪茗萱见到这样的剧目已经不少了,圆圆先来撒娇,沐儿哭丧着脸求饶,然后沛儿将所有的事情揽到他身上,最后是沐儿和沛儿抢着认罚。

    “行了,都起来。实话实说,别给你们母亲打马虎眼。”

    赵沛和赵沐知道母妃说出母亲这两个字,就证明他们过关了。

    两人听话的起来,赵沐立刻不安于站在那里,他跑到纪茗萱身边,道:“不是三哥的错,是我要去爬树的……”

    纪茗萱一停,立刻抓住赵沐的衣领,顺手拿过桌子上的插花枝条,对着赵沐的屁股抽去。

    赵沐大喊起来,圆圆闭上眼睛,赵沐摇了摇头,本来好好说说,母妃未必会这么生气,现在直接说出来……怨不得……还连带着他也要挨罚。

    “母妃……母妃……娘啊……”叫声传了出去。

    芝草不忍,便要跑过来劝。

    纪茗萱道:“你去办你的事去,这小子故意的……”说完,又抽了起来。

    赵沐知道大喊搏同情之事不奏效了,于是开始低声抽泣起来……

    赵沛连忙上前,圆圆也跑了过来。

    “母妃,四弟的……屁股……受了伤……”赵沛艰难的说。

    纪茗萱一听,立刻放下枝条。

    看着眼眶红了的赵沐,道:“摔下来了?”

    赵沐缩了缩头,触及纪茗萱严厉的目光,连点了几下头。

    纪茗萱问赵沛:“沛儿,你说,给母亲说实话……”

    赵沛低下头去,似乎在纠结。

    纪茗萱“嗯?”了一声,赵沛愧疚的看了赵沐一眼,不是哥哥不帮你,母亲太恐怖了。

    “四弟和武师傅学了几招,便过来打给圆圆看,谁知用力过猛差点撞上树……”

    圆圆见纪茗萱脸色更难看,她艰难的扯了扯纪茗萱的袖子:“娘亲,真的可险了,若不是三哥及时拖住四哥,三哥的头会磕破的……”

    纪茗萱瞪了赵沐一眼,赵沐低下头。

    “继续说。”

    赵沛道:“四弟虽没撞上,但是却认为……”赵沛没说上去。

    纪茗萱已经明白了,她似笑非笑的看着赵沐,冷声道:“自己学不到家,倒是怨起了树!”

    赵沐一抖,这是母亲发火的征兆。

    纪茗萱拿着枝条又抽了赵沐的手板心,然后面无表情的说道:“这是这枝条的错,抽你是枝条不是你母亲。”

    赵沐的脸已经红得快滴血似地……

    他跪了下来,这一次丝毫不躲避纪茗萱的目光,他道:“儿子知错,以后定不再犯!”

    纪茗萱知道自己的儿子本是极聪明的人,不过他太调皮了,加上太后和皇上对他的宠爱,他更加不加收敛,若不是看他知道一些分寸,纪茗萱早就收拾他了。

    纪茗萱淡淡道:“知道就好。”

    赵沐低下头,纪茗萱又道:“这只是第一错,还有许多错误,你可知是哪些?”

    赵沐耸拉着头,数了数手指,道:“儿子不该撒谎,不该想利用圆圆和三哥来求情,还有,儿子不该让娘担心……”

    纪茗萱气笑了:“没有了?”

    赵沐低下头:“儿子不该没有听娘亲的教诲……”

    纪茗萱又盯着他,赵木丧气道:“儿子错了,请娘亲责罚!”

    纪茗萱扫看了一眼旁边的赵沛和圆圆。

    赵沛跪了下来,连为四弟求情,圆圆似乎害怕了,她紧紧抓着纪茗萱的衣襟,不敢放手。

    纪茗萱看向芝草,芝草走了出去,顺便将门关起来,然后在外面守着。

    “此次你错的多了去,最大的有三!”

    赵沐看着纪茗萱,很认真。

    纪茗萱没有立即说,反而看向赵沛和圆圆,道:“地上凉,沛儿快起来。”

    赵沛道:“儿子也知错,身为兄长没有护住弟弟,更不该害怕惩罚而欲投机取巧。”

    纪茗萱一笑,亲自扶起赵沛,道:“你明白就好,你带着圆圆在一旁听着,日后谁若再犯,定然重罚。”

    赵沛重重的点了点头。

    圆圆现在还不愿跟着三哥过去,道:“娘亲不要再打四哥……呜呜……”

    纪茗萱心叹一声,几个儿女,她对这个小女儿最心软。但是在儿子的教育上,她还是不愿放松的。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不想补了,所以没用替换了……下雪天在外跑了一天,一回来,全身疲惫,好想睡!

    虽然没了但是会继续保持更新,直到完结。

    这是一个小过渡,约莫七八万字就会完结……

    皇子皇女

    大公主赵姝灵(皇后)

    大皇子赵沥(德妃)

    二皇子赵汕(玉妃,皇后教养)

    二公主赵姬凝(云嫔)

    三皇子赵沛(愉-女主记名教养)

    四皇子赵沐(女主)

    五皇子赵泽(宁妃)

    赵妙珂(乐阳公主)

    四公主赵娥茵(慎贵嫔抚养、福贵人)

    五公主赵妧芷(女主)

    谢谢四位亲亲的地雷

    9028384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2-12-29 22:4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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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尼诺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2-12-29 12:2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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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茗萱在跪着的赵沐面前走来走去,枝条在她手上轻轻摇晃,让赵沐心中紧了紧。

    “其一,不自量力。”

    赵沐一惊,纪茗萱冷道:“树虽是死物,又怎是你这小身板能对付的。”

    赵沐难过的低下头,纪茗萱停下脚步,道:“树若是得罪了你,你若是再三克制不住自己,何必亲手去教训?你是皇子,让人砍了它烧了它,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何必让自己陷于危机之下。”

    赵沐一怔,是啊,为什么他没有想到这些。

    纪茗萱见他面上纠结不已,又道:“其二,海纳百川、有容乃大。赵沐,你仔细想想你可做到了?”

    赵沐丧气的摇了摇头,他一时气晕了头。

    纪茗萱的声音放缓一点点,说道:“为母也不是让你做容忍受气包,你是天子的儿子,有着世界上尊贵的身份,自然要有脾性,但是最基本的容忍之量也没有,如何成的了大事。”

    赵沐缓缓点头:“儿子记住了。”

    纪茗萱看着赵沐,道:“其三,你忘了责任。”

    赵沐还小,还不明白什么是责任,但是不妨碍他记住。赵沐最怕的不是祖母和父皇,他最怕的是母妃。他知道,若是他不听话,母妃会不高兴,嬷嬷说身为人子人孙,不能让父母和祖母不高兴。

    “今日你从树上摔下,虽然没有受重伤,但是伤了就是伤了,那些伺候的你的人,母妃会吩咐下去重则五十大板,到时,你给母妃亲自去看看。”

    赵沐连忙道:“他们被儿子支走了,不……”

    纪茗萱知道赵沐要说什么,她止住他接下来的话,说道:“身份高低,都有自己的责任。你的那些奴才就有伺候照顾你就是他们的责任,没有照顾好,就是他们的错。同样的,你身为人子,也当记得自己的责任,若是你真的有个好歹,让你的长辈担心内疚,这是你永远挽不回的错误。”

    赵沐连忙垂下头,纪茗萱见状,声音也柔了起来,道:“你年纪小,母妃就说到这里,你回去好好想想。”

    赵沐轻轻的“嗯”了一声。

    赵沛和圆圆松了一口气,纪茗萱将枝条丢了下来。

    “母妃已经派人和太后说了,沐儿你今晚歇在这里,明天早上来找母妃,告诉母妃你错在哪里!”

    赵沐眼睛一亮,随后苦着脸。

    纪茗萱笑道:“成了,起来吧。”

    赵沐这才站起身。

    纪茗萱拉着赵沛和圆圆走到一个抽屉旁,招呼赵沐道:“过来。”

    赵沐看了看,很缓慢的移了过去。

    纪茗萱从抽屉拿出一瓶药,看了赵沐一眼,道:“趴下来上药。”

    赵沐立刻恢复笑言,就知道母妃不会怪他。

    趴在一旁的躺椅上,纪茗萱解开他的裤子,确实有些红红的,纪茗萱不禁有些生气,那些奴才也未免太粗心了。

    纪茗萱将药递给赵沛,道:“沛儿和圆圆今天的错也有份,现在母妃罚你们给他上药。”

    赵沛和圆圆从未干过这种事,一时之间愣住了。赵沛反应快,从纪茗萱手中接过药瓶,道:“母妃,该怎么上……”

    纪茗萱淡淡道:“打开药瓶,里面是药膏,你拿着手帕沾上药膏涂到沐儿伤处便是。”

    赵沛明白了,很简单的。

    可是他手中没帕子,正要说,圆圆从怀中掏* 出一方极小的帕子。

    “三哥,给。”

    赵沛笑了笑,然后接了过来。

    沾上药膏,然后就向赵沐的屁股涂抹去,这一涂抹,赵沐立刻大叫起来,是疼的大叫。

    赵沛一惊,立刻放手,手帕掉了下去。

    “母……妃……”赵沛担忧道,因为他的动作很轻,可是怎么疼的这么厉害,原本还认为四弟伤的不重,现在赵沛颇有些后悔,早知伤得如此重,说什么他也要先请了太医再说。

    纪茗萱见赵沛小脸上浓浓的担心和后悔,心中极其满意。小孩子,没有亲自接触,是不会明白对方的疼痛。今天这一出,在沛儿的心里,应该留下极大的痕迹。

    纪茗萱对赵沛安抚道:“没事,继续上药,他活该的。”又对赵沐道:“现在知道疼了?”

    赵沐嘟着嘴:“娘亲,好疼。”可是赵沛丝毫不曾停下,小孩子上药自然没什么的技巧,疼痛自然会有,可是纪茗萱存心要给他们一个教训,又叫圆圆上去。

    圆圆被四哥喊疼的叫声刺激的闭上眼睛,听到母妃的吩咐,她又掏出另一块手帕,道:“四哥,圆圆会轻轻的……”

    纪茗萱走到圆圆身边,圆圆抓着沾了药的手帕缓缓涂上去,可是在弄匀的过程中,力道又怎会控制好,甚至比起赵沛而不如。

    赵沐又喊叫起来,圆圆的小脸一白,所幸纪茗萱就站在圆圆身后,在赵沐一叫,她就抱住的圆圆。

    赵沐此时心中后悔之极,本来还没什么感觉的,现在的疼痛让他后悔死了今天的冲动。

    纪茗萱见状,道:“沛儿带着圆圆出去玩吧,剩下的母妃来。”

    赵沛和圆圆松了一口气,但是却不同意出去。

    “等四哥好了一块回去。”圆圆认真道,赵沛也是如此。

    纪茗萱也随便他们了,她下手很轻,可是这药膏是见效快却不减痛的,所以,赵沐还是忍不住喊疼。

    上了药后,纪茗萱扶着赵沐起来。

    “还疼不疼?”圆圆忍不住问道。

    赵沐觉得没上药之时痛了,见妹妹这样问他,他干笑一声,连忙摇了摇头。

    纪茗萱见他逞强,故作不知。

    目送着赵沐被赵沛和圆圆拉走,纪茗萱将药收进抽屉里。

    芝草走了进来。

    纪茗萱道:“四皇子身边大部分是太后的人,你先别去了,就在宫里寸步不离的跟着皇儿们。”

    芝草点了点头。

    纪茗萱对其挥了挥手,说:“让人给本宫备轿,本宫要去荣寿宫。”芝草明白纪茗萱的意思,这是防着恶人先告状,另外,只怕是娘娘要收拾四皇子身边的人了。

    “奴婢明白。”

    ***

    荣寿宫外一如以前一般安静。

    纪茗萱很简便的来了,这一被宫女引进宫,远远看到正殿中太后抱着五皇子说话,宁妃在一旁赔笑,而慧贵嫔在一旁夸大皇子,还有大公主喂乐阳公主吃糕点。

    纪茗萱停住正殿门口,屋里的小太监连忙进去通报。

    得到应允,纪茗萱走了进去。

    “臣妾给太后请安,太后安康万福。”

    太后对纪茗萱一如即好,道:“别多礼了,过来陪哀家坐。”

    纪茗萱微笑的走过去,占据太后左右的宁妃和慧贵嫔立刻起身,行礼道:“贤妃娘娘吉祥。”

    大皇子、和两位公主也连忙起身问安,五皇子在太后怀里,一时也不好起身。

    纪茗萱先叫起后,然后坐到原本是宁妃的位置上,宁妃要往下移,谁知大皇子没有让开位置。宁妃的脸上顿时尴尬起来,纪茗萱对面的慧贵嫔微笑站起身道:“嫔妾失礼了,宁妃娘娘快请坐。”

    纪茗萱淡淡的看了慧贵嫔一眼,做好人挺会做的。自从四月前孝恪皇后的三年孝期过了,慧贵嫔出门的次数也增多了。

    不过也仅仅限于太后的荣寿宫,倒是没见她吸引皇上。

    没将目光放到皇上身上去,恭德妃或许会忽视,但是纪茗萱不会。在纪茗萱心里,若是慧贵嫔只求平安到老,大可以如以前一般在瑟祍轩龟缩不出。凭着皇上对她的愧疚,怎么也会照料她的。

    可是,她出来了。

    大公主不乐意让座,但是衬托大皇子不知礼数她还是乐意的。于是她也站起来,带着小妙珂移了一个位置。

    太后只是干看着,并未做任何表示。

    但是熟识太后,又十分敏锐的五感发现太后略有失望。

    宁妃还想拒绝,却见大公主移了位置,只得道谢。

    太后笑道:“茗萱怎么来了?沐儿没跟回来?”

    纪茗萱苦笑道:“其实臣妾是来给太后您请罪的。”

    太后一惊,急忙问道:“沐儿怎么了?”

    纪茗萱心一暖,太后这番着急可以看出沐儿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沐儿调皮,将人都支开去爬树,然后摔了下来。”

    太后一听,厉声道:“找太医了没有?”

    纪茗萱道:“爬了不到三尺,身后有些红了,臣妾已经给他上了药,这小子,上了药后又活蹦乱跳的和沛儿圆圆玩了。”

    太后这才放下心,开始想纪茗萱的来意,嘴上说:“怎么一回事?”

    纪茗萱没有隐瞒将事情说了,宁妃和慧贵嫔一松,真是顽劣又冲动,大皇子嘴角轻扯,这四弟……大公主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教训四弟一顿。

    乐阳公主突然从座位上跳下来:“皇祖母,贤母妃,妙珂想要去看三哥哥。”

    大公主也跟着起身,对纪茗萱报之歉意一笑。

    纪茗萱不在意,这些年,大公主和她算是一块的,也可以说沐儿是大公主看着长大的。乐阳公主和沐儿更是一起长大,关系着实不错。

    纪茗萱看向太后,太后点点头:“姝灵你也去。”

    大公主行了个礼,道:“姝灵遵旨。”

    纪茗萱看着越来越端庄高雅的大公主,轻轻点头。

    目送大公主和乐阳公主离去,纪茗萱正要说出自己的来意,就在这时,太后怀里的五皇子突然笑出声来。

    大皇子立刻道:“五皇弟,四皇弟虽然调皮却也不是身为兄弟所能笑话的,更何况四皇弟还伤着,应当关心才是正理。”

    宁妃握紧手,余光感觉到大皇子对自己儿子的冷寒目光,心中阴霾。

    太后不悦,看着大皇子道:“易公说话也太重了点,你五皇弟才刚三岁,哪里明白如此深奥的道理。”

    大皇子心中阴霾,乐阳公主不也只是三岁半,她也知道这个道理,被夸得如神童一般的五皇弟会不懂?

    他站起身来,行了一礼,道:“父皇说孙儿到了快纳人的年纪,已经是大人了,还说孙儿身为长兄,教导不懂事的幼弟是孙儿应该做的事。”历年皇子皇孙十三四岁纳妾,十六到十八岁娶妻。此时大皇子已经虚岁十三,年龄的确到了。

    太后也没想到自己被反驳,心中就纳闷以前看着挺好的大孙子怎么如此急功近利。是的,急功近利。太后活了这么大岁数,还看不透大皇子的用意那她是老狐狸了。

    纪茗萱心中一笑,早以料到大皇子在德妃那儿郁闷过后会看五皇子不顺眼,如今倒没让她失望。

    宁妃心中冷哼一声,恭德妃母子就这么想将她和皇儿赶下去!

    “太后,大皇子果然长大了,知道疼皇弟,德妃姐姐教的好。”宁妃笑说道。明着恭维大皇子和德妃,却是让正在生闷气的对德妃不满。

    太后轻轻扫了宁妃一眼,宁妃微微淡笑,对大皇子很是和蔼。

    “泽儿,还不谢谢你大皇兄的指教?”

    五皇子赵泽说道:“谢大皇兄。”

    大皇子赵沥心中冷哼,但是嘴上还在说:“五皇弟记着就好,兄友弟恭才是好榜样。”他在恭字咬重了语气。

    赵泽又笑了起来:“大皇兄,弟弟可不是笑话四皇兄,而是在欢喜乐阳皇姐和四皇兄的感情。”然后转向太后,道:“皇祖母,泽儿也想去看看四皇兄。”

    太后微笑:“五皇子果然是个聪明的孩子,宁妃,你教得好。”

    宁妃笑容满面,道:“太后妙赞,泽儿也是得了太后和皇上的鸿福才会如此懂事。”

    赵沥脸色一黑,似乎感觉到赵泽得意的目光,赵沥袖子中的拳头猛然握紧。

    赵泽还是缠着太后要去贤仪宫,太后没法子,看向了纪茗萱。

    纪茗萱问宁妃:“妹妹觉得如何?”

    宁妃并不放心自家儿子去别人宫殿,道:“四皇子可讨人疼,妹妹听到四皇子受了伤,也想过去看看。”

    纪茗萱微微一笑,道:“谢妹妹关心。”

    太后见状,便道:“也好,宁妃你便带着五皇子去吧。”

    宁妃站起身,赵泽也跑了下来,两人行礼之后,宁妃牵着赵泽离去了。

    殿内只剩下纪茗萱、慧贵嫔、大皇子和太后了。

    慧贵嫔道:“太后,嫔妾要去祈福了,先行告辞。”

    太后说:“祈福虽好,但是慧贵嫔也当注意自个身体,哀家见你比之上月要清减许多。”

    慧贵嫔满怀感激道:“谢太后娘娘。”

    纪茗萱打量着慧贵嫔,当下说道:“太后您真疼慧妹妹,臣妾也瘦了好多,也不见太后您说几句。”

    太后作势就要敲纪茗萱,纪茗萱配合的向后躲。

    慧贵嫔在一旁看着,微笑不语。

    笑闹好一会儿,纪茗萱道:“太后说的不错,慧贵嫔应该好好补补了,前些天,皇上赏赐给本宫一些好的火人参,这不还没拆封呢,今儿本宫就让人给你送去补补。”

    慧贵嫔颇为惶恐,连忙道:“嫔妾怎敢收下皇上赐予娘娘补身之物……”

    纪茗萱连忙道:“慧妹妹不必如此,如今你在宫里为皇上、太后祈福,若是本宫连这点都舍不得,倒让人笑话了。还请妹妹不要推辞。”

    慧贵嫔扫了一眼纪茗萱和太后,只得应下。

    作者有话要说:开始收拾人了,先大皇子,后慧贵嫔、再德妃,然后皇帝,写到55万

    谢谢三位亲亲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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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冻的紫花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2-12-30 18:2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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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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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氏宁妃(康熙)介绍:
求再等半小时,四点半更宁妃武氏,雍正帝之妃,知州武柱国的女儿。从修仙界回来的无灵根凡人——武安宁在被赐给四爷做格格的前三天,她遭重生者算计,被康熙给收入了后宫,于是后世的百度百科变成了:孝穆仁皇后武氏,顺国公武柱国的女儿。幸运的是,她生下的儿子拥有灵根,于是,无灵根的武安宁和有灵根的儿子从此过上了幸福快乐的日子!注意:1、《龙种》姐妹篇,其是四四党和四四大小老婆党慎入!本文周二十二月8号V,当天三更~求正版支持!收藏水心专栏,将水心包养吧手机求戳文下的【水心清湄】电脑:直戳进去右方框(有音乐)水心原创言情文和喜爱的文文,电脑直接戳可以直达 《公主进化史》 文荒可以去看这本由公主进阶女帝,作者日更正在追,强推《后宫升级记》 完结穿越宫斗文,由庶女慢慢升级成女帝的故事 《荣华一生》完结古代穿越文,王妃荣华一生,儿子是新皇《在异界的日子》完结异界升级文,带着游戏技能穿越玄幻武修大陆《侯爷难出墙》完结魔教女教主重生文,走火入魔变成傻子调种》完结宫斗穿越文,无灵根的楚妍求有灵根的儿子的故事《开国女载穿越文,退役女兵穿越农家,屯兵争霸天下的故事《武氏宁妃》连载清穿文,《龙种》清穿版,颠覆康熙的宫斗故事【古言存稿文求收藏】《帝太后传》元姬作为邯郸刚刚出名的歌姬,这时候她只有一个愿望,就是能够找到一个能带她脱离苦海的贵人!后来,贵人出现了。但她一直以为的贵人有三个,丈夫、师父还有情人。最后发现,这三个贵人,一个都不是好东西。她也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世上谁都靠不住,能靠的只有自己,还有……儿子!歌姬到第一位帝太后的传奇故事,本故事纯属虚构,别对号入座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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