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风评转向
第406章风评转向
“小郡主真的被救活了，要不是亲眼目睹，我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啊，真的活了，能走能动，不是活了是什么？”
“到底是皇家子孙，谁说没有享福命的？死了都能被救活，人生大奇啊。”
“在那样河流里溺水，从副河流冲到主河流还能被救活，真的不可思议。”
“先前是谁说静和公主克夫克子的，如今小郡主活了，怎么不说话了呢？”
“这种神奇的事情也没人想得到啊。”
“确实神奇，能把死人救活，我突然想到我那溺水身亡的哥哥，就心酸，他若是能遇到侯爷夫人这样活菩萨该多好？”
“遇到了又如何？你们有那个福气让侯爷夫人去救么？去年侯爷夫人不是好心下水救了溺水少年？结果被你们骂成那样，还记得吗？”
“救人者反而被误解辱骂，换做是我，我宁愿见死不救了！”
“就是啊，晋安侯夫人菩萨心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结果反而落下一个道德败坏的名声。”
“如今这种救人方法连皇上都认同了，谁敢说道德败坏，有辱名节了？跟生命比起来，还要去在意这种条条框框，这种人活着不如死了。”
“嘴巴里整天说别人有伤风化，道德败坏的人，其实才是真正的有伤风化，道德败坏。”
“英雄所见略同。”
“其实动动脑子想就知道了啊，若不是为了救人，谁无缘无故去折腾一个死人，这不是矛盾吗？”
“对啊，谁见了死人不躲得远远的，除非医者父母心。”
“便是有些大夫见人要死了，都不愿意碰这种晦气呢，由此可见，到底是晋安侯夫人菩萨心肠了。”
“对，当初她被那样辱骂，都没有说什么，真是心胸宽阔，换做是我，遭遇如此人心寒凉，估计早就活不下去了。”
“若是晋安侯夫人内心不够强大，只怕也早被逼死了，如今又如何救小郡主呢？”
“是啊，如果是这样，就真是罪过了。”
“别看我，我当时可没参与辱骂，包括刚刚，我也没有多说晋安侯夫人一句不是。”
“对，你没说，说的人是狗而已。”
“嘿，这不能怨我们呀，我们也不知道这方法能救人。”
“对啊，大家都不知道，所以才误解了晋安侯夫人，但追究起来，是那个少年的错，好好的溺什么水？最后还连累了晋安侯夫人。”
“我也是这样想的，如果没有他，就不会有这么多事。”
“人都死了，还是积点口德吧，其实追究起来，是那个少年父母的错。”
“就是他们的错！若不是他们急着把人带走，说不定侯爷夫人就能把人救活了，是他们耽搁了救治，才让我们误解了侯爷夫人！”
“对啊，人家在救他们儿子，他们不让救，这是什么心理？”
“不会捡来的儿子吧？”
“有可能，否则谁会阻拦别人救自己儿子？”
“别乱说话啦，我就是那对夫妻的邻居，那是他们儿子，但因为他们愚昧无知，所以才耽搁了儿子救治。”
“确实愚昧无知，倘若当时他们让晋安侯夫人施救，说不定那少年就能活过来了。”
“肯定能活啊，若没救，晋安侯夫人哪里会浪费时间？方才小郡主不也是被大夫宣布没救了吗？晋安侯夫人都没有放弃，可见她心中有数的。坏就坏在那少年父母不让救，反而谴责晋安侯夫人，然后就把儿子带回家了，听说刚回家不久，人就硬了。”
“啧啧，愚昧无知害死人啊，只是可怜那孩子，原本有活命的机会，生生被夺取了。”
“说起来，有这样的父母真是一件可恨的事情。”
“那对夫妻刚才还说去找晋安侯夫人算账呢，怎么这么不要脸呢？”
“就是啊，害死了自己的儿子，还要去怪别人，这种人最可怕了，大家以后远离一些，免得被诬赖。”
“这世道好人不能做啊，做了要被诬赖的，高风亮节的晋安侯夫人都险些被诬赖，何况我们普通人呢。”
“不知他们看到晋安侯夫人把小郡主救活之后，心中是何感想？若不是他们当初拦着，儿子也能活。”
“还能有什么感想？换做是我，宁愿一头碰死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罪过啊。”
人群议论十分激烈，从一开始对晋安侯夫人的赞叹，赞起气节度量等，到后来对那少年父母的谴责。
被谴责的夫妻就在人群中，他们才亲眼见证了晋安侯夫人把小郡主救活了，想到当初她也是这样救自己儿子的，结果却被他们打断了？
如果不打断，儿子是不是就能活过来了？
一定是的，晋安侯夫人本事那样大，御医都说没救了，她都能救活，她一定是活菩萨！她一定能救活儿子的啊。
可是却被他们阻拦了。
想到方才他们还要去大闹一场，说要让晋安侯夫人负责，真是羞愤到了极致。
他们到底是做了什么？
怎么做什么都是错的？
夫妻二人心中都开始自我怀疑了，又加上周围人对他们的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夫妻二人越发觉得就是自己害死了儿子。
这种负罪感不是他们能承受得住，夫妻二人狼狈逃离现场，回到家中，关起门来。
看到堂中儿子的遗像，心中愧疚越发浓重，仿佛儿子都在谴责他们，质问他们为什么不让晋安侯夫人救他？
夫妻二人崩溃了，疯了。
即便如此，外边的流言依旧没有停止。
随着皇帝命令发布，心肺复苏得到了传播，晋京人自然是第一批获得施教的人，都默默记在心中。
说来也巧，当天就有人在路上遇到停止呼吸的人，然后用了这套方法把人救活了。
从此往后，关于晋安侯夫人是活菩萨的名声更是坐实了。
但大家在夸赞晋安侯夫人气节的同时，又忍不住拿出那少年的事迹作为反面教材，反反复复的说着，话里话外都是谴责那对夫妻的愚昧无知。
看吧，因为他们愚蠢的行为，害死了他们唯一的儿子。
自作孽不可活啊，也是活该。
晋京城里风向彻底转变，真是让陆音气得回到家里就开始摔东西了。
一个心肺复苏，让林幻彻底摘掉伤风败俗的名头，还因此得到了皇上嘉奖赞赏。
陆音真是好不甘心！
第407章 仇者恨
第407章仇者恨
那明明是她做的梦，梦境实现了，本该是她得到一切功劳和荣誉，最终落到别人手中，还是她最讨厌的林幻！
真是叫人不甘心！
只恨她不懂那种救人方法，否则今日的事情，哪里还有林幻的事？
只可惜心中再多遗憾和悔恨，也改变不了什么。
事已成定局，林幻如今声名大噪，她的地位，只怕是更难撼动了。
再想想自己，依旧是不受待见的皇子妃，还需处处巴结奉承别人，这根本就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想要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只怕是如今林幻拥有的一切，都是她想要的吧。
名声、权利和地位。
只可惜不管哪一种，她至今都还没有。
就跟中了邪似的，她疯狂想要的东西，却怎么也得不到，而别人轻而易举就获得了。
老天爷真不公平！
回想这么久以来，每次她跟林幻作对，最后吃亏的都是自己，明明她也不差，为什么每次都落后对方一筹？
陆音从不觉得自己哪里不如林幻，但每次斗不过都是实事，林幻是她的克星么？有她在，她这辈子都别想好过的感觉。
那如果林幻消失呢？她的命运是否会变得好一些？
然而这种疯狂的念头也只能在心中想想，林幻如今可是堂堂一品侯夫人，哪里是轻易能动的？
就是过去无依无靠的林幻，她也动弹不得，晋京城内，天子脚下，她还没有那个能耐在皇帝眼皮底下买凶杀人。
什么也做不得，唯有心中不甘越发浓厚罢了。
就这样认命了吗？
事到如今，陆音甚至都开始怀疑三皇子能力了，没有了晋安侯支持，他有什么能耐坐到那个位置？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陆音不甘心，一定有什么办法让林幻失去现在的一切的，一定有的，她慢慢想，一定能想出来。
被怀疑的三皇子如今还在地下室跟谋士商议事情。
关于刺杀的事情不了了之，过后他什么也查不出来，这件事情过于怪异了。
“会不会是对方爽约？”谋士道。
三皇子摇头：“这个组织不是那种不守信用的，定然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心中再多疑虑，也得不到解答，跟三皇子搭线的那个分堂主，如今人就在晋安侯府地下室里，包括其他成员。
没了这条线，三皇子与五毒派的联系也就断了，他查不到五毒派的踪迹，更不可能说去青云台找说法了。
犹如交了定金，最终吃了闷亏的感觉。
倒不是三皇子介意这点损失，而是这种不可控因素让他心中隐隐不安，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在前方等着他，而他束手无策。
“可恶！”三皇子狠狠锤了一下石桌。
“太子没事就罢了，晋安侯居然也转危为安了，怎么好事都跑人家身上去。”
当林幻用那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去救珠儿，而晋安侯容许时，三皇子心中是暗自高兴的，他知道羞辱遗体是多大罪过，晋安侯这种在战场上厮混的人，怎么可能清楚皇家规矩？
何况那是皇帝最疼爱的小郡主，林幻那样做，必然会连累晋安侯，只要晋安侯被降罪，权利没现在这么大，对他来说也是一种好事。
谁曾想，林幻能扭转乾坤。
“御医都判定人死了，她生生给救活了！”三皇子脸色紧绷得不行，“你说她怎么就这么好运气，刚好会那种救人方式？”
这种问题谋士就不好说了，只能捋了捋胡子，道：“殿下稍安勿躁，咱们如今的局势，晋安侯如何不重要，关键是太子。”
三皇子脸色依旧不好看，“我如何不知这个道理？但晋安侯出事对咱们来说也是好事，结果眼看着就要出事了，还来个反转，真是没一件事情是顺心的事情，叫人气愤！”
谋士道：“但咱们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刺杀一事虽未成功，但郡主落水，太子也担负了一个监管不利的责任，被皇帝好生斥责了一番，反观殿下，西城被管理得井井有条，皇上嘴上不说，心中也必然是满意的。”
这话倒是起到一些安慰作用，三皇子表情缓和了一些。
不缓和也没办法，事到如今，他也做不了什么，只能自我开导了。
*
却说林幻心肺复苏的事情，让除了太子妃和三皇子妃以外的皇子妃都好生讨论了一番。
“若说从前不知晋安侯为何娶商户女，如今算是明白一些了，这晋安侯夫人定然是个有能耐的，才能被晋安侯青睐。”
“是啊，今日举动，换做是我，哪怕是知道那种方法能救人，只怕是也不敢，这凡事有个万一，万一没救活，岂不是得罪皇上了？”
“且看她今日镇定自若的模样，这种心态就不是一般人能比。”
“原先我只看在晋安侯面上对她友好，如今却觉得她真本事，值得结交。”
“谁说不是呢？且看如今晋京城里，到处都在讨论晋安侯夫人活菩萨，你们就知道她的能耐有多大了，放眼望去，谁人能有她这样风光？”
“风光？你们怕是忘了，晋安侯夫人当初也用这种方式救过别人，结果被人辱骂，说她的行为伤风败俗，走在路上都被人丢烂菜的地步，如今若不是她救的人是小郡主，又得了皇上认可，你们觉得她能有如此风光吗？如此风光的代价，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你这样提醒，我也想起来了，说起来，晋安侯夫人才是典型的宠辱不惊，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初心不改，这样的人，才叫人佩服。”
……
宫门，墙角下。
楚胤跟羽林军统领说着话，不经意抬眼，就看到马车旁纤细的身影，只见她低着头，百无聊赖的踢着脚下的小石头，随即似有所感应一般，抬眼就与他对上了，她隔空朝他微微笑了笑，他唇角微微翘起，眼神柔和。
羽林军统领说着说着，就发现晋安侯突然对他微笑，眼神也变得温柔起来，羽林军统领瞬间有种招架不住的感觉。
见惯了冷清的侯爷，突然变得这样温柔，真是让他一个男人都惊艳住。
但羽林军统领也没有自作多情，晋安侯夫人在那边呢，侯爷可不是在看他，他也识趣的加快速度说完正事，就撤退了。
林幻看到楚胤缓缓朝她走来，夕阳下，他的影子修长笔直，然，他的身形也同样笔直，如竹，如松，微风拂着衣角，气质卓然。
第408章 情侣
楚胤走到林幻跟前，高大的身影几乎把她整个罩住的感觉，低着头望她，抬手抚了抚她脸蛋，微笑道：“直接回家？”
林幻轻轻摇头：“今个端午，左右无事，不想回那么早。”
白日里珠儿的事情就耗费了一个下午，紧跟着又进宫领赏，直到此时。
楚胤沉吟片刻，道：“逛夜市？”
林幻点头，楚胤道了声“好”，随即牵起她的手，也不乘坐马车，慢慢的走。
今日端午，四下里灯火通明，也正合适人散步。
林幻很喜欢这种感觉，安逸，简单，却内心满足。
他的步子比她长，但他特地缓慢了步子，配合她的脚步，她偏偏又不好好走，牵着他的手，借着他手的力，一路上蹦蹦跳跳的，跟个小兔子一样。
这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她心情很好，从而被她的这份快乐给感染，而不会觉得她如此行为不庄重之类。
楚胤也是第一次见她如此活跃模样，有那么瞬间的讶然，但不可否认，他也喜欢她这幅全身心放松的模样，嘴角跟着翘起来。
“你嫁我也有些时日，我每日忙东忙西，未曾好好陪你出门解闷，是我不好。”
林幻正准备下一个小跳跃，听他这样说，有些惊讶看着他。
他正凝神看她，夕光染在她长长卷卷的睫毛之上，恍若沾了一层细细金粉，让人看了忍不住想亲吻一下，他也这样做了。
林幻只觉得眼前一黑，随即眼皮上一阵短暂触碰，温热柔软，再睁眼时，他已离开，目不斜视看着前方，面不改色。
林幻脸颊后知后觉发热起来，分明心头小鹿乱撞，却也作出镇定自若的模样，回答他的问题：“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很喜欢如今的生活模式，况且你不在时，我也不闷的。”
要么有珠儿陪她玩，要么跟林瑜出门逛街，她的生活其实也很丰富，但偶尔有他陪着出门逛，这自然再好不过的。
“话虽如此，但往后我会抽出更多时间陪你。”他终归是她丈夫。
林幻当然高兴的，点头如蒜一般：“嗯嗯嗯。”
楚胤瞥了她一眼，低沉一笑。
林幻也不小兔子跳了，改为牵着他的手前后摇摆，楚胤大掌包裹着她的小手，安全感十足。
“从前读大学时，我的生活都是围绕在食堂，教室，宿舍，每天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然后每次穿梭在三点一线之间，偶尔遇到一些情侣散步，那个时候我虽然满心满眼做学业，但也免不了会羡慕别人。”
羡慕别人无忧无虑，可以跟男朋友散步喝奶茶，出去约会等，而她要为了生活而奔波，没有多余功夫去感受生活。
那些夕阳西下的日子，威风佛过，树影婆娑，那些情侣走在一起，因着身高和容貌优秀，所到之处吸引不少关注，包括她在内。
楚胤听她提过关于学校的事情，自然知道她在说什么，微微侧头看她，温声道：“如今你也有了。”
林幻嘴角笑容就没变过，就是因为她有了，所以才高兴啊，哪怕怀念起大学时光，也不会觉得凄苦寒凉，再不羡慕了，因为她苦尽甘来了。
唯一遗憾就是，他们不能像大学里的情侣一般，成为别人眼中的风景，从而引发别人的惊叹和赞美。
许是老天爷听到她的心声，才说没有围观路人，立刻就出现了。
是巡逻皇宫主道的护卫，路过时会停下来，眼观鼻鼻观心的跟晋安侯和林幻行礼，随即面不改色继续往前走。
只是才走没几步，就忍不住互相八卦讨论起来了。
“方才还以为看错了，不想真是晋安侯和他夫人。”
“从前就听说晋安侯宠妻了，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这两人一个俊一个美，真是男才女貌，天作之合。”
“瞧着太养眼了，真想再多看两眼。”
“他二人容貌如此出挑，日后生出的孩儿必然也是一等一的绝色。”
“说得我都想快点见到小侯爷了。”
……
他们自以为讨论声音小，但因着是逆风缘故，林幻没有顺风耳都听到了，虽然隐隐约约的。
原来被人羡慕是这种感觉，真幸福。
二人慢慢走到了集市上，端午节的白日热闹，夜晚更热闹。
但从下午到现在，也没吃什么东西，林幻想先吃点东西垫肚子，但放眼看去，每一家店都客满了。
林家虽然也有菜馆，但不是在这条主道上，加上林家菜馆做的是百家菜，林幻如今想体验的是一些高端点心铺。
就好比在现代时，中餐是每天都吃的，但偶尔也想体验一把西餐。
楚胤见林幻多看了那家点心铺一样，就掏出了腰牌，随即就有人领他们上了二楼雅间，能俯瞰街上热闹景象的绝好位置。
“你还有这种特权？”林幻惊叹。
她以为他高风亮节，不会走这种后门的。
楚胤瞥了她一眼，一面给她清洗杯子，一面道：“在晋京城里，像这样的店，基本上都会预留一些包间，专为权贵提供服务，在外会客时，我们常选择这样的店铺。”
这是生意人的高明之处，特意讨好权贵。
林幻恍然：“终归是我见识少了。”
她当初还没来得及做到这个层次，就被逼得关门了。
楚胤倒了一杯茶，推到她跟前，才缓缓道：“你若见识少，这世间就无见识多的人了。”
这话虽然有夸张成分，但林幻也觉得受用。
“借我们那里的光罢了。”林幻谦虚道。
楚胤笑道：“固然有这层关系，但终究是你学有所成，单这点，就有很多人做不到了。”
学有所成，确实不是谁都能办到，否则各个能考状元了。
楚胤的思维一向清晰独特。
林幻想到有一次她在被窝里跟他说起从前作的那些诗句，她坦白都不是她作的，而是借用诗圣诗仙的名头干坏事——争荣誉和名声。
楚胤当时听了，表情也没有太大变化，只沉吟片刻，然后说难怪，她问难怪什么，他说难怪有些诗句听着就不像是她这个年纪能做得出的，只苦于没有证据。
但即便有证据，他也不会揭发她，原因还是那个原因，不管是她打着林瑜名义去作诗，还是借用仙人诗句，下场都只有一个，就是死。
当时那种情况下，他固然看不惯她的种种行为，但也不会因为这个让她去死。
毕竟人无完人，她还有更多可取之处。
他后来被她吸引，也从来不是因为她特地打造的“才女”名头，只是因为他看到她身上其他闪光点。
这才是让林幻最满意的地方。
第409章 林瑜放花灯
第409章林瑜放花灯
偏巧这时一楼的水榭台上，有人在说书，说的正是白日里，小郡主落水获救的事情。
要么说人人都想坐高档雅间呢，就林幻他们在的这个房间，也能看到水榭台上的表演。
确实是表演，说书的不光说的有声有色的，还有弟子跟着做表演，说书的说到哪里，他们就配合到哪里。
比如小郡主落水，那弟子就表演落水动作，随即另一个人扮演凌空救人的晋安侯，当然了，他哪里会凌空？装模作样一番，还不小心踩了‘溺水’的另一名表演者，发出了哎哟的声音，惹得别人哄堂大笑。
表演在继续，说书的越说越精彩，让没见过的人，听着就身临其境了。
说来也巧，这说书的正是晋安侯成婚当日，说要把晋安侯和晋安侯夫人的感情写成话本的，过后还真写了，关于侯爷和商户女之间的二三事。
关键是这说书的写得有模有样的，一出售就卖光了，可见世人对这种故事兴趣多大了。
因着写话本火了，这说书的名气也渐渐大了，还收了徒弟，隔三差五被邀请去说书，收入越发客观起来。
今日他受邀到这里说故事，可不仅仅是说故事那么简单，店家要他把皇帝颁发的命令普及出来。
所以说书的今日有两个目的，一个是还原白日里精彩的救人故事，二则普及心肺复苏知识，可谓是一举两得，达到双赢目的。
皇帝的命令几乎是从说出口那一刻，就立刻开始执行了，城外的先不说，距离摆在那里，也需要一些时间，但城内的，几乎一下下午，走到哪都能看到贴榜，榜上是关于心肺复苏的知识，不仅如此，每个榜下，都有一名大夫在现场教学。
总而言之，天子脚下，什么事情进展都会快一些，如今到处都在普及知识。
说书的现场演艺结束后，众人纷纷拍手叫好，然后少不得要赞叹一番晋安侯夫人菩萨心肠之类。
“如今晋京城内，谁人不夸一句晋安侯夫人菩萨心肠？”
“此乃女子典范，值得大众学习，皇上圣明。”
“人命关天之际，救人第一，管她男女，封建教条不可取啊。”
……
林幻在二楼，把这些言论听得一清二楚，心中没有苦尽甘来的欣慰，也没有受人吹捧的骄傲，而是没什么波澜，平平淡淡。
如果把救人这件事情的反转比喻成‘正义也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那么林幻觉得，迟来的正义，毫无意义，因为伤害已造成，且无法弥补，倘若依靠别人的言论而活，人生也太悲惨了。
“珠儿的事情，还是要谢谢你。”楚胤道。
林幻笑道：“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说罢，把自己偿到好吃的东西，夹了一块给他。
楚胤垂眸看着递送到眼前的猪肚，张嘴吃进了嘴里，抬眸看她，
“酸辣脆口，还带有香味，一点腥味都感受不到，非常好吃对吧？”她笑着点评，眼睛弯弯像月牙。
他咀嚼几下，咽入腹中，点头：“嗯，好吃。”
这边花前月下，另一边，小河流水花灯。
“姑娘许了什么愿？”春夏笑问。
原来林瑜也还未回家，她虽性格内向，也不代表她喜欢闷家里，偶尔她也喜欢热闹，尤其是晚上，纵然重重灯火烛光，也比不得青天白日，那一层层薄纱一般的照明，仿佛给人渡上一层保护膜，她喜欢这种感觉。
“你这话就问得不对了，既是许愿，又如何能说出来？说出来就不灵了。”秋冬道。
林瑜也只是笑笑没说话，点燃了河灯之后，就目送其远去。
周边包括河对岸也有人陆陆续续在放河灯，大家各自忙碌，少有闲工夫去看别人。
满河花灯，异常美丽。
突的，旁边传来一道若隐若现的轻声。
“姑娘许愿，你也许愿，没大没小。”
听着是丫鬟的声音，另一道声音跟着响起：“姑娘都让许了，我为何许不得？况且我许愿也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姑娘。”
“为我？”
这是一道轻柔的声音，十分好听。
丫鬟重重点头：“奴婢知姑娘心中所求，故奴婢心中所求，便是让姑娘得偿所愿。”
另一名丫鬟笑道：“你今日是吃了蜂蜜不成，说出的话，真真甜死个人儿，你倒是说说看，姑娘心中所求，是什么？”
“说出来就不灵了。”
“少拿这套糊弄我，姑娘的愿望灵不灵的，倒与你不相干，说与不说，又有何妨？且万一你猜错了，许错了可怎么是好？”
“你别吓她了。”姑娘温柔对其中一人道，随即又对另一人，“你也是，我之所求，全看我诚心，与你倒不相干，你不妨一说。”
那丫鬟嬉笑一声，随即道：“奴婢不敢说十之八九，但五六分也是有的，姑娘心中所求，便是宁府与陈府联姻顺利，姑娘说说，奴婢说的可对？”
没错，这三人正是宁姑娘和宁府两名丫鬟，也在端午节夜晚出来放花灯了。
联姻帖子已让媒婆送去陈家，结果如何还不得而知，故才有许愿一说。
宁姑娘被说中心事，也不恼，反笑道：“你这丫鬟抖机灵。”
“看吧，我说对了。”
“这有什么好得意的？我只是不说，心中也是知晓的，心诚则灵懂吗？”
两丫鬟拌嘴一会，见姑娘不说话，又忍不住道：“姑娘放心，这世间男子，断不会有不中意姑娘的，姑娘必能心想事成。”
“正是呢，咱们宁家与陈家门当户对，天作之合，他们断没有拒绝的理儿，姑娘无需忧虑。”
几人说话也不大声，也与旁人隔了一定距离，按理说这般轻声说话，旁人是听不到，但巧就巧在她们处于逆风向。
陈家，宁家，门当户对，联姻等字眼，断断续续就传入下首人耳中。
而处于下首位置的，不是林瑜等人又是谁？
原来陈家要联姻了啊。
春夏秋冬下意识朝姑娘看去。
只见夜色灯光下，姑娘表情如初，恍若未闻。
宁姑娘一行人放完花灯，也准备离开了，临行之际，宁姑娘不经意转头，就看到了一张及其精致又熟悉的脸。
说熟悉也不过是一面之缘罢了，不过心中印象深刻，才觉熟悉。
许是感应到了别人眼神注目，林瑜抬头，就对上了一双陌生的眼。
但她立刻就能辨别出，这是宁姑娘。
第410章 愿我幻儿安
第410章愿我幻儿安
不经意对视，不经意错开眼神，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随即，分道扬镳。
但有些事情，就莫名让人觉得微妙。
微妙在哪里，又说不清楚，宁姑娘撇开心神，也不去多想了。
而是想着，过了明日，联姻的事情就该有结果了。
“咦，姑娘看，那水榭亭里的人，是不是陈公子？”
宁姑娘抬头看去，那坐亭子里喝茶之人，可不正是陈谦怀？
“帖子已送到陈家，他莫不是为了姑娘特地来此处的吧？”
“虽说婚姻之事，皆是父母命媒妁言，但也有婚前私下里见面的，想一睹对方容颜，求个安心，这陈公子怕不是也打这主意？”
俩丫头一个猜比一个猜得上瘾。
宁姑娘脸颊一红：“胡说什么，他又如何得知我在此处？”
“姑娘真是妄自菲薄了，焉知他不是一路跟着来的？”
“越说越没边了。”宁姑娘叹道。
“就算不是这样，那你们二人在此相遇，岂不是机缘巧合，命中注定？”
这话却更让人爱听一些，至少宁姑娘就没说话了。
“相逢即有缘，姑娘何不过去跟陈公子打个招呼？”丫鬟建议。
“平白无故的过去打招呼，瞧你说了什么呆话。”宁姑娘嗔她。
话虽如此，宁姑娘却不着急离开了，而是选另一个亭子坐下，小憩，观望。
情窦初开的女子，谁心中还没点期盼？
却说林幻这边，两人吃完了，还要牵着手逛街，林幻看中什么，楚胤都掏钱买，林幻也不乱买，她就是喜欢吃各种小吃美食。
最后买了一串糖葫芦，二人慢慢走，居然就走到了一个宽阔广场，正是林幻当初醉酒的地方。
故地重游了。
林幻看着这个当初自己出糗过的地方，不自在轻咳了一声，她可没告诉他，她想起醉酒之后的事情来，多尴尬？
楚胤也没提到那段过往，没必要，但他若是知道林幻把那段过往当成出糗往事，他会不认同，在他看来，那是一段美好回忆。
广场上也有不少夫妻互相依偎，看花灯，看美景，大家各顾各的，并没有多余功夫看别人恩爱。
楚胤带着林幻到了走廊，林幻趴在栏杆边缘，看河中花灯，这晋京城就是这样，只要是节日，都放花灯，小小的花灯承载着心愿，而那花灯里的蜡烛则代表了希望。
楚胤双手撑在栏杆上，将林幻圈在自己的怀里问：“在想什么？”
林幻偏头看着他：“在想当初在安阳镇时，我放的花灯被你看到了，可是你放花灯的愿望是什么，我却不知道。”
她也不是刻意记着这个事情，但是如今看到花灯了，不由联想起来了。
楚胤轻笑出声：“真想知道？”
林幻后背贴他前胸，感受到他胸腔里的微微震动，“当然啦，你都看了我的，我不知道你的，太吃亏了。”
“愿我幻儿安。”楚胤贴到她耳边，轻声道。
林幻有点被痒到，轻笑起来：“胡说，当时咱们都没在一起。”
楚胤挑眉：“没在一起不代表我心中没你。”
林幻顿时无话可说了，确实啊，当时他是对她很好，是她处处躲着他罢了。
楚胤低头，亲了亲她脖颈处：“满意了？”
林幻被一个又一个细碎的吻亲得咯咯地笑，连连点头：“满意了。”
随即抬手摸了摸他的头，算是抚慰他当初的不易，最后回过头来，继续看着湖边夜景，整个人靠在他怀中。
岁月静好。
但楚胤眸光却有些深邃。
其实，他许的愿并非“愿我幻儿安。”
而是“愿我喜欢之人，心想事成。”
可如今他却不愿说出来，当时他不知她许的愿是想回去。
林幻手里的糖葫芦还没有吃完，但十分好吃，她一个接着一个咬吞入腹，吃得津津有味。
“这么喜欢吃？”他问。
林幻点头：“很好吃啊，酸酸甜甜的，你尝尝。”
她不喜欢吃很甜腻的东西，但酸甜的东西她喜欢吃，比如酸奶她就很喜欢，酸甜的口味更能刺激她味觉。
楚胤说好，随即低下头，却不是去吃糖葫芦，而是咬上她的唇……一阵掠夺，林幻嘴里一空，糖葫芦就到了他嘴里。
楚胤咀嚼几下，面不改色道：“确实好吃。”
林幻：“……”
这个男人越来越坏了。
满目星河，星光璀璨，五角亭檐，四通八达。
不知该怪宁姑娘眼神太好，而是这个地方，刚好是婚夫妻幽会地，以及未婚男女互相观察之地。
诚然，也有那混入其中的‘奸情’，也都是仗着这地方天时地利罢了。
“那定然不是一对夫妻，要么是未婚男女，私相授受；要么，便是主子与姬妾出门，而我判断，他们应该是第二种。”宁姑娘的丫鬟道。
“如何判断？”另一个丫鬟问。
“瞧他二人穿着打扮，一看就知是大户人家出来，既是大户人家，妻子必然是贤惠端庄的，与夫君相敬如宾，唯有那妾室，才不顾体面，与家主勾勾搭搭，不成体统。”
宁姑娘听了这样的话却没有反驳，这些话，也是丫鬟从她这里听去的。
为妻之道，宁姑娘的娘曾教导过她，说这新婚夫妻，闺房秘事上难免有忘形放纵之时，这种时候，做妻子的可不能由着夫君胡来，一家之母必然是端庄贤惠才可，行魅惑之事，那是姬妾行为。
河流下方，有人从河中捞起一只花灯，往边上走，边问。
“确定是这只？”
小厮点头如蒜：“小的一路看一路跟着过来的，这就是林姑娘的花灯没错，错了爷砍了小的脑袋。”
这个保证让人放心了，慕容明月到了草地上，盘腿坐下，心满意足的打开。
“爷拆人家姑娘的许愿灯做什么？”另一个不通透的小厮道，说完了，还小声低估一句，不厚道。
“你懂什么？咱们爷做事自有爷的道理！你不帮忙，还搁着说风凉话！”
慕容明月也由着他们两个拌嘴，自己小心翼翼打开花灯。
别人的许愿灯上面放着许愿纸，林瑜这个更高级一些，许愿内容折叠成千纸鹤还连着花灯体，因着沾了水的缘故，不小心些就容易弄碎了。
也不知，她究竟许了什么愿望。
哎，但凡有其他选择，他都不会如此偷鸡摸狗啊。
第411章 想通了
第411章想通了
自打听到陈、宁两家要联姻的话题后，春夏和秋冬就变得十分谨慎起来，说句话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哪里说错了，让姑娘不高兴。
“你们想说什么就直说，无需遮遮掩掩。”林瑜道。
春夏和秋冬互相对视了一下，又迟疑片刻，才道：“说句不中听的，姑娘也该为自己考虑了，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是呀，陈公子都要联姻了，难不成姑娘要一直等下去？”
“等？”林瑜慢慢咀嚼这个字眼，表情里的疑惑十分明显，“在你们眼中，我是在等？”
“可不是？二姑娘都成婚了，姑娘还一直不考虑终身大事，可不就是在等？但陈家太过注重门当户对，哪怕咱们有侯府当靠山，他们也瞧不上，如此，姑娘又何必执着于陈公子？”
“是呀，陈公子固然好，这点我们都知道，但他的家人不好，陈公子解决不了他家里的问题，这种问题谁都解决不了，就注定了他就给不了姑娘幸福，姑娘也该好好考虑未来了。”
就是两个丫鬟都忍不住为主子分忧起来，这些话她们早存在心中，一直没有说出来，是怕伤了姑娘的心，但如今，陈家和宁家要联姻了，难道姑娘还要傻傻等下去么？
林瑜一直毫无波澜的心，在这个时刻终于有了些许波动。
如果连她身边的丫鬟都如此认为，那其他知情的人，岂不是更加觉得她是在等什么？
可是她是在等么？
她知道不是，她只是没了继续爱人的勇气罢了。
那日与陈谦怀谈心，把一切话都说开，说好了日后各过各的，互不相干，但不可否认，她心中还有些放不下，但这些放不下，不至于让她去期待什么，等待什么。
她只是在慢慢抚平自己内心伤疤。
至于期限，原来她心中没有期限，如今看来，她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她追求个人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她是无所畏惧了，但身边的人呢，父母姊妹呢？他们是否会受到她影响，被她连累？
她不能只顾着自己，而不顾旁人感受。
她幻想的生活，或许在这样的时代，是不可能做到，既如此，又何必执着？
*
“姑娘，陈公子定然是来看你的，你不走，他也一直不走，指不定在暗中观察你。”
丫鬟巧笑道。
宁姑娘脸颊微红：“再胡说，回头不让你跟着伺候了。”
“奴婢哪里胡说了？他就是在看打量姑娘。”
“姑娘家世好，才貌好，这晋京城里，谁不想娶姑娘呢？这门当户对的婚姻，是所有人都追求的呢。”
连丫鬟都知道门当户对的重要性。
所以撇开其他不说，单从门当户对这一条来说，陈家和宁家的婚事就板上钉钉了。
“像晋安侯夫人那样的，终归是少数，一万个人里，都难有一个的，她这是走了大运，否则你们看侯爷夫人的姐姐，纵然有侯府撑腰，如今也没个像样人家去提亲。”
另一个丫鬟附和：“是啊，长得美又有什么用呢？归根结底还是商户，真正大户人家，是瞧不上的。”
宁姑娘看向依旧在河边的林瑜，心中就渐渐放下了对其的介意，不是一个阶级的，完全没有可比性，她无需羡慕对方，反而是对方容貌出挑，却没有好的家庭庇佑，才更是悲哀，若不是她妹妹嫁入了晋安侯府，林瑜端着这样的容貌，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这种情况，晋京城中没少见。
亭子闲坐，少不得要找话题聊天。
“你们说她在河边许了什么愿？”丫鬟问。
另一个丫鬟道：“还用猜？必然是希望能嫁个好夫婿，说不定，她的愿望是跟她妹妹一样，嫁到世家贵族里。”
“那就难了，但或许会有一些门第不高的，想攀附晋安侯府，然后求取她的。”
“这个可能性比较大，也符合现实情况，否则人人都好高骛远，也太自不量力了。”
“她走了，哎呀，她不会是听到咱们在说她吧？”
“那怎么可能，隔这么远。”
“时候不早了，咱们也该回了吧？”
“咦，陈公子也走了，姑娘，奴婢就说了，他定然是见到咱们哟啊离开，他才离开的，还说不是为了来看你。”
……
马车在路上徐徐的走，突然的，周围发出一些惊呼生。
宁姑娘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撩开帘子看，紧接着，自个马车就猛的停了下来，她踉跄了一下才稳住身形。
“怎么了？”
两丫鬟也不知，顿时撩开帘子去问车夫：“姑娘问什么情况？”
车夫道：“一小孩突然窜出来，差点被马踩到了。”
还当是什么大事，丫鬟正要关上门帘，就听外头传来声音。
“多谢大人相救，免了我儿被马踩踏。”
“不谢，下次多注意些才好。”
宁姑娘下了马车，果然见到了陈谦怀，她先跟那孩子家人道歉，随即又朝陈谦怀行见面礼：“多谢公子施救。”
陈谦怀：“宁姑娘回去之后还是好好教育一下车夫吧，大街上架马车，还是莫要闭目养神为好。”
说完，陈谦怀就抱拳离去。
宁姑娘听后，才知道孩子突然窜出来是问题，然而她的车夫闭目养神不看路人后果更严重，回去少不得要换了。
但是，此时宁姑娘心中在意的是另一件事情。
他居然知道她是宁家姑娘。
所以，他果真是跟了她一路的。
*
“林姑娘许的什么愿？”
俩小厮居然也凑到跟前，企图看到什么。
慕容明月一把推开：“滚。”
俩小厮讪讪避开，不能一起看热闹了。
慕容明月打开许愿纸后，有点愣怔。
空白的。
为什么会是空白的？
“定是你们跟错了，这不是她的！”慕容明月皱眉了。
小厮再次发誓保证啊：“奴才是亲眼见林姑娘放水里的，满河里，就她折了这样一个独特的千纸鹤，如此与众不同，哪里会认错？”
慕容明月也只是随口质问一句，其实他心中多多少少也认同了这花灯是林瑜的。
倘若里面写满了许愿内容，他反而要质疑了，偏偏是空白的。
依她的性格，空白似乎更符合她行为。
只是，她心中是如何作想，竟也不愿意写出来。
是她也不信许愿灯么？
那她到底想要什么呢？
第412章 让做侧妃
第412章让做侧妃
陈谦怀暗送林瑜回家，却不知这与去宁府的路撞道，宁姑娘的两个丫鬟在车里又是一阵夸赞。
“事实摆在眼前，姑娘这回可信了？先前马车救人，为咱们解除了麻烦，如今又暗送我们回家，陈公子嘴上不说，但实际行动可真是让人感动，真是个细心之人。”
宁姑娘听了，就再没有斥责丫鬟胡说，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她心中也坚定了起来，随即脸颊又是一阵火热。
要说着世间最幸福之事，莫过于自己喜欢的人，而已喜欢自己。
得亏马车内光线暗，宁姑娘脸上的羞涩才没让两个丫鬟瞧了去。
宁府的马车很快就拐到岔路口了，彻底与陈谦怀分道扬镳。
“他怎的不继续跟了？”
“谁不知道这条道是通往宁府的路？再说也快到宁府了，人家也不能真跟那么紧，岂不是太明显了？好歹还没定亲呢。”
陈谦怀倒是不知自己的举动被误会成这样，他骑着马目送林瑜到家之后，骑马在原地站了片刻，最后朝某个方向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话，就走了。
时候不早，街道上也没有什么人了，唯有从那家家户户里透出来的烛光，隐约照耀了道路。
房梁上，慕容明月松了口气，他轻功虽好，但也有露出破绽之时，见陈谦怀走了，才飞身下来。
“哼，看什么看？只许你跟着，不许我跟着？”慕容明月小声低估着。
每次看到陈谦怀，慕容明月就浑身不得劲，打又打不过，骂又没有君子风范，唯有逃跑一条路，实在是让人心情不美妙。
陈谦怀回到家中时，才知道庚帖的事情，他也只是看了一眼，随即就放到了烛台上。
陈夫人忙过去抢，却还是晚了一步，帖子被烧了一个角，正好把鸳鸯图案给烧得只剩一个头。
这可是大不吉的事情！
“哎哟，这真是要死了！那宁家姑娘有什么不好？为人端庄又贤惠，不管才情还是相貌，哪一点不是一等一的？且家世也与咱们家门当户对，你何苦要烧了这帖子？”陈夫人痛心疾首。
陈谦怀面无表情的回了房，现在不管他说什么，家人也不当回事，只等时间能证明一切。
他不会再娶了，这辈子都不会。
陈夫人当然不相信儿子曾说过的那些胡话，见儿子不理会她直接走了，忍不住捶胸顿足：“那个林瑜有什么好的，不过一介商户女，何至于要让他这样念念不忘？”
身边的嬷嬷一个劲的安慰陈夫人：“公子还年轻，经不起诱惑也是有的，只等往后见识的姑娘多了，公子必然就能明白林姑娘不算什么了。”
陈夫人听后，心中方好受一些，但很快又担忧起来：“因着林二姑娘走了运，让外面多少不体面人家的姑娘也生出了一些妄念，更不用说林瑜了，她如今是借着侯府彻底见识了上层社会，只怕是更难割舍了。”
嬷嬷道：“难割舍又如何？这商户身份永远都摆在那里，且林家二姑娘是走了运才能嫁给晋安侯，又不是人人都能有这样的气运，否则只看这么久了，也没什么像样世家去林家求娶，贵族终大都是看不上商户的，地位低下的人，最终也只能嫁给同样是地位低下的商人罢了。”
陈夫人点点头：“嬷嬷这话在理，商户只能与商户结亲，林家莫要以为有一个女儿嫁了高门，林家就能彻底翻身了。”
嬷嬷笑：“只要老爷夫人这边拦着，那林姑娘纵然有一百个心眼，也别想嫁进来，这点毋庸置疑。”
陈夫人念了念佛珠，才缓缓道：“说起来，林瑜本来也是有机会嫁高门里，见见世面的，只可惜她妹妹嫁到了晋安侯府。”
嬷嬷不解了：“夫人这话何意？”
陈夫人道：“你想想看，有晋安侯府当靠山，谁还敢去招惹林瑜，说要娶她回去当侧室？既不能当侧室，大户人家又哪里能让商户女做正室？”
嬷嬷恍然大悟：“夫人说的在理，这样一来，倒是林二姑娘断送了姐姐的好前程了。”
本来一些高门大户子弟或许被林瑜容貌吸引了，想娶回去当侧室之类，但如今因着林幻成了晋安侯夫人的关系，谁敢娶她妹妹回去当侧室呢？不是得罪晋安侯府了？
既不能娶回去当侧室，那自然不会招惹了，这正妻之位自然是不舍得给林瑜的。
这个问题，不光陈家人在讨论，晋京城里世家贵族茶余饭后，也有在说这个事情。
说林家成就了一个女儿，却坑了另一个女儿，林大姑娘这辈子也别想嫁入高门权贵了，除非她甘愿做侧室，那就怨不得别人了。
然而有人却从中看出不一样的契机。
陆音对三皇子道：“可让十皇子娶林瑜做侧妃。”
三皇子顿了一下，才道：“你这不是让我得罪晋安侯？”
陆音笑道：“殿下请听我慢慢说来。”
经过陆音的长篇大论，总结陈词下来，就是这样的。
这簪缨世族家的侧室上不了什么台面，说到底就是一个普通妾室，跟其他姬妾没什么区别。可是皇家子孙就不一样了，倘若那些争权夺位的皇子把林瑜娶回去做侧妃，虽是侧妃，那也是上皇家玉牒的，自然跟一般妾室不一样。
如此一来，既不算是辱没了晋安侯府，又能娶得美人归，还能与晋安侯府结成亲戚，成为一家人，可谓是一举多得。
先前瑞王把十皇子拉入他的阵营，后来瑞王倒台后，十皇子处境艰难，是三皇子把其拉拢到自己门下，成了自己人。
陆音这招也是十分阴毒，十皇子娶了林瑜做侧妃，那最后得利的也是三皇子，倘若期间出了什么差池，晋安侯府也怪不到三皇子头上来。
左右都是百利无一害的事情。
三皇子听其分析，表情大喜：“还是你想得周到，真真是我的福星。”
陆音脸上笑，心中隐藏的更深层次的想法，并没有说出来。
林幻已经压了她一筹了，每次想到这点，她心中的气就怎么也压不下去，为了出这口气，她势必要让林瑜做别人的妾，才算是真正打了林幻的脸。
你嫁得再好又如何？
你姐姐还不是给人做妾！
侧妃，归根结底也是妾！
第413章 风起
第413章风起
十皇子是御书房里，当着众多大臣的面，让皇帝赐婚，求取林瑜的。
晋安侯不在场。
大家从御书房离开后，十皇子要娶林瑜做侧妃的事情，就传开了。
林幻知道的时候，流言已经传得沸沸扬扬的了。
各种流言都有，褒贬不一。
有人羡慕的，有人不屑的。
羡慕的自然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在她们看来，嫁给皇子是光宗耀祖的事情，哪怕是侧妃呢，她们想嫁还没有那个命呢。
大户人家却持着不屑态度，若是嫁个得势的皇子还说得过去，十皇子一个不起眼的皇子，当他侧妃有什么好处？倒不如嫁权贵家庭做妾风光呢。
“就是呢，原先孟国公家的夫人想把林瑜说给自己儿子，但又计较林家门第，所以她的想法是让林瑜做儿子偏房，去晋安侯府做客时，在侯爷夫人跟前提了一嘴，说过门之后，一定会视林瑜如同己出，绝不委屈她半分，当时侯爷夫人脸色就不好看了，不接她的话就罢了，还直接送客。孟国公夫人气得半死，也不敢多说什么，谁曾想，报应来得这样快，那林瑜终究还是要给人做妾，只看这次侯爷夫人还能说什么？”
“能说什么？晋安侯夫人是身在局中，没有看清实事本质罢了，她嫁到了晋安侯府，其实是坑了她姐姐，造成她姐姐婚事高不成低不就的局面，最终也只有做妾了。”
“何苦来哉呢？当初答应国公家的，都能比嫁十皇子风光。”
“这些商户人家，到底是没什么见识，偏偏一个比一个心比天高，还整天妄想嫁高门，林家好不容易有一个嫁到高门里去了，剩下那个自然也不甘落后了，谁知道终究抵不过命运，给人做姬妾。”
“可不是？若一开始不要这样好高骛远，实事求是的来，哪怕嫁个普通人家，也能做正房呢。”
“偏偏又瞧不上与林家门当户对的，如今要给人做妾了，也不知她们心里什么感想？”
“还能怎么想？也许人家不想给别人做妾，愿意给皇子做妾呢？到底是入了皇家族谱的，不一样的，也许人家背后偷着笑呢。”
“这样就没见识了，不受宠皇子的侧妃跟普通妾室并无不同，又不是那太子侧妃，日后太子登基了，侧妃也可顺理成章做妃子。”
“就是呢，除非是给太子做侧妃才算本事，十皇子不起眼，当他的侧妃又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不过名头听着好听罢了，真正的权贵谁会把她当回事呢？”
“只怕是晋安侯夫人也要被这个姐姐连累，在宗亲贵族里抬不起头来了。”
“她本来也没什么体面，一个商户女罢了，仗着侯爷夫人这个身份扬眉吐气，如今被打下去，也是老天爷长眼。”
“我看晋安侯夫人也得意不了太久的，等过几年，侯爷对她不耐烦了，到时候又有新人过门，只怕她得乖乖让位呢。”
贵夫人之间的讨论，也是越说越激烈，似要把心中的不满都发泄出来才甘心了。
可见林幻嫁到了晋安侯府了，身份上压了这些贵夫人一头，倒让这些贵夫人心中不快了，被一个商户女给压下去了，谁甘心？
更不用说那些原本想跟晋安侯府结亲的人家，自家女儿样样都好，结果晋安侯娶了一个商户女，谁心中好受？
原来也只找不到发泄口，如今机会来了，自然要好好发泄一通了。
……
林幻可没有功夫理会外边的流言蜚语，得知消息后，她第一反应就是：“十皇子为何突然要娶姐姐做侧妃？”
林瑜此时也在侯府里，对于这些事情，她也是才知道，自然不知原委。
“我都没见过那十皇子。”
林幻一时半会想不出缘由，只道：“别担心，回头让楚胤出面解决，必然不会让姐姐受委屈。”
林瑜没说话，不知为何，她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
再说陈谦怀和慕容明月听说了这个事情，直接就来到晋安侯府了。
慕容明月在晋京城也有房子，早搬出去了，毕竟不好一直住在别人家里。
听到消息后，他直接就往侯府赶，半道上遇到了陈谦怀，二人难得的没有打起来。
眼下不是内讧的时候，同仇敌忾才是正确方法。
到了晋安侯府才知道楚胤还没有回来，是林幻接待了他们，林瑜也在场。
看到林瑜，陈谦怀和慕容明月心中真是千言万语，一时半会居然不知从何说起。
先说陈谦怀，早知今日，他当初直接请旨，把她娶了回去，又哪里会有今日的事情？纵然他家人不好相处，但他会竭尽全力护着她，也总能给她安稳生活。
如今十皇子什么为人，别人不知，他如何不知？
就是个没什么主见的人，及其听他母妃的话，为人也好色，后宅一大堆姬妾，孩子也有了几个，怎能让林瑜嫁这样的人？
哪怕是侧妃，上玉牒又有什么稀罕？
再说慕容明月，对于十皇子求娶林瑜这个事情，他心中除了愤懑外，还有一层深深的挫败无力感。
这让他想起从前来，那个时候慕容山庄不像现在风光，他也是见识到了世间寒凉，后来因着楚胤关系，与皇商挂钩，慕容山庄才变得风光起来。
但归根结底，皇商也是商人，身份也只普通商人高一些罢了，真正与权贵碰撞，慕容山庄除了仰仗晋安侯府，并没有其他优势。
反而陈谦怀还能用功名去博一把，可是他却什么也办不到。
却说楚胤这边，他忙完手里的事情，就听清风说了十皇子求娶林瑜做侧妃的事情，他连家都没有回，就先进了宫。
趁圣旨没下，一切还有回旋余地。
如此让他卖力的，还是上次他为了自己亲事，如今，林瑜是林幻的姐姐，他又哪里能坐视不理？终归是得管到底的。
然而楚胤在御书房外站了一个时辰，皇帝也没有召见他。
这种情况就怪异了。
就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都不理解，皇帝自来看中晋安侯，上次晋安侯和朱昭仪争着娶林幻，皇帝就毫不犹豫站在侯爷这边了。
如今却为了十皇子，不理会侯爷所求吗？
怕是见一面都好，连见都不见？
这究竟是何缘故，怕是除了皇帝自己，也无人知道了。
第414章 算计回去
第414章算计回去
那天过后，皇帝既没有下旨，也没有召见任何人。
仿佛没有后续了。
群臣和皇子们私下里各种揣测，没有一种说法得到证实。
三皇子丢出十皇子这个探路石，居然探出这样一个高深莫测的结果，就是三皇子自己在家里都坐立不安起来。
难道父皇知道这件事情背后是他指使，所以在警告他？
因着上次小郡主落水，太子受牵连，如今父皇为了平衡朝局，来给他警告施压？
但是如果只是警告他，为何连晋安侯也不见？
那必然是在暗示些什么。
皇子和臣子都不顾，这说明了什么呢？
三皇子心思很多，正因为心思太多了，一时间也理不出个头绪来。
然而这种说不清状况的感觉，也让他不好受。
如今局面，他和太子谁稍有差错，就有可能覆水难收，三皇子一点差池都不想有的。
所以，他甚至有点怪陆音乱楚主意了，若不是她提出这般冒失的主意，又哪里会有如今情况？
谋士对陆音干涉朝局的事情本来就不满，如今自然要趁机提出来了。
“此举，确实是有些冒失了，旁的不说，只一点，后宫不干政，倘若皇上知道三皇子妃有干涉朝政，皇上心里会怎么想？”
会怎么想？
三皇子心中冒出一股冷汗来。
父皇必然会以为这个皇子不行，连家宅后院都管不好，让女子干政，岂不是霍乱朝纲？
“先生说得对，此事，确实是我思虑不周了。”
陆音人缘不好，没什么圈内朋友，除了一些宴会，素日里都是宅家中，一切消息都是从三皇子口中得知的。
如今的情形，她也是没想到的，看到三皇子回来了，直接迎上去关怀道：“情况如何？”
陆音还想跟从前一样，跟三皇子一起商议要事。
结果三皇子脸色直接沉下去：“你日后管好后院就成了，朝堂之事，不是你们这种妇道人家能干涉的。”
妇人短见，他早该知道的。
按理说，三皇子睿智，不应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然而他一而再再而三听信陆音的意见，也是有原因的。
他舍弃其他世家贵族小姐，娶了陆音，也是因为那个原因。
但如今看来，一味依赖那个也不行，还得按照实际情况来。
陆音被三皇子说得一脸受伤：“是妾身无能，不能为殿下分忧……”
三皇子心烦意乱，也没有功夫安慰陆音，直接甩袖离开了。
陆音脸色一阵难看。
倘若这个主意能给三皇子带来好处，那自有她的功劳，如今情况不明，人心惶惶，不说三皇子，就是她心中都没底。
也许，不该自作聪明的。
嫉妒林幻做什么，着急压她一头做什么？只等她做了皇后，自有对付她的办法。
小不忍则乱大谋。
陆音谨记在心了。
晋安侯府。
这些日子里，楚胤每天早朝照样上，只是早朝过后，皇帝就以身体有恙为由，不召见任何一个人，谁也不能特殊，就是太子也不能。
这种情况维持了三四天，情况就有些变化了，比如晋安侯在朝堂之上汇报的事情，基本上都得到了皇帝许可，太子也是，独独三皇子，做什么说什么皇帝都不认同。
这局势，倒真有打压三皇子的意思了。
只是那日不召见晋安侯，过后也不单独召见大臣的原因，依旧没有找到。
这也不妨事，如今明朗的局势就是三皇子被打压了。
林幻通过楚胤，了解到十皇子求娶林瑜，正是三皇子背后指使的，还与陆音脱不了关系，这种事情她也不是第一次做了，每次都喜欢恶人别人，真以为每次都能全身而退？
但世上终归没有白白算计了别人，而自己完好无损的。
三皇子这些日子挺难的，各方面局势都不利于他，如果在这种节骨眼还发生什么不利于他名声的事情，他的处境会更艰难。
所以三皇子言行举止颇有些小心翼翼，更为了挽回局势，又大街上刷好感去了，然而这次他没能刷到好感，反而惹了一身腥。
有个姑娘被三皇子不小心“撞”入河里了，众目睽睽之下，事关女子名节，三皇子不得不把人纳回家做妾了。
那姑娘曾是青楼姑娘，后来赎身出来，隐姓埋名，一个人孤苦伶仃日子也不好过，如今有高人指路，她能入三皇子府，哪怕是做妾，也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这个事情，可就是把陆音恶心坏了，她跟三皇子成亲才多久啊，就要纳妾了！
可是陆音心中再不愿意，她也没有阻止的理由，何况三皇子说纳妾是为了维护名声，否则事情闹大了，皇上知道了就不好了。
为了大计，陆音只得忍气吞声。
好在三皇子答应了陆音，只把人娶回府中，不会碰她，陆音心中才好受一些，也只是一些。
三皇子纳妾当日，就请了皇子们，以及晋安侯这些人过来吃酒热闹热闹就过了，林幻跟着楚胤去做客了，不能不去啊，她做这一切，不就是为了看陆音笑话？
结果还真看得解气，酒席上，陆音连最基本的微笑表情都维持不下去，就跟吃了翔一样的表情，全程黑脸，让三皇子都颜面无光了，三皇子一开始还给她脸，四处陪伴她左右，给大家昭示他虽然纳妾，正妻地位却依旧。
后来直接连面子也不给陆音了，直接把她一个人丢下，自己则跟其他皇子喝酒去了。
陆音当时真是一脸不可思议和被伤到的屈辱表情，真是让林幻憋笑得肚子痛。
就是其他皇子妃背地里偷笑了好久。
这男子三妻四妾天经地义，其他皇子纳妾时，这些个皇子妃们，哪个不把事情办理得井井有条的？这个三皇子妃真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三皇子已经足够给她面子了，她还要摆谱，哎哟，这是摆给谁看啊？
就是那驸马也能三妻四妾呢，这个三皇子妃哪来的自信，还以为三皇子这辈子就娶她一个不成？脸真大呢。
为了让三皇子妃认清自己地位，其他皇子妃挨个过去跟她道喜，恭贺她多了一个姐妹。
林幻也在内，笑得意味深长的给对方道喜，陆音是咬着牙才没有当场掀桌。
然而还有更恶心人的，听说三皇子当天晚上就去了小妾房间，让陆音独守空房。
事情还没完，那小妾估计是手段了得，三皇子连着三日都留宿小妾房中，陆音真是快呕血了。
第415章 废太子，新太子
第415章废太子，新太子
林幻在家中听到这些小道消息时，也是觉得解气啊。
不是喜欢恶人人吗？如今自己被恶心了，可舒服了？
不管陆音舒不舒服，反正林幻心中舒服。
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不好么？非要作死，如今求贱得贱了。
解决了陆音的事情，还有林瑜的事情，让林幻忧心。
皇帝什么动静也没有，也是让人不安。
林瑜的婚事就跟被架在火上烤一般，十分煎熬，让人无措。
也不知皇帝是怎么想的，所以也不好轻举妄动，只能干等着。
陈谦怀不是没有进宫求见皇帝，然而皇帝连晋安侯都不见，又哪里会见他？
而慕容明月除了求助楚胤，也没有其他办法。
这二人每天都跟早朝一般，每天都准时出现在侯府里，等着跟楚胤出谋划策。
然而楚胤可没有功夫每天陪他们“儿女情长”，上次抓捕到的那些杀手，因为每个人掌握的信息不一样，这拷问也需要一个过程。
关于五毒派的事情，也还在追查，总而言之，楚胤的事情很多。
但他也不是全然不管这个事情，只是眼下不是管的时候，皇帝都没有动作，也不见人，他就是有千万条计策，也无计可施啊。
如此一来，他自然该忙什么就去忙，而不是留在家里给安慰那两个。
安慰陈谦怀和慕容明月的，是林幻。
林幻也没有多说其他，只是让他们二人稍安勿躁，越是这种时刻，越要冷静下来才行，急也没用。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两天，一件震惊朝野的事情，就拉开了序幕。
一道废除太子的圣旨突然就发下来了，说太子有谋反之心，趁皇帝生病之际，买通下人，给皇帝药中投毒，被抓个现场，皇帝大怒，褫夺其太子头衔，贬至宁州，永不得回晋京城。
消息一出，群臣唏嘘，这太子也太心急了，他已经是太子了，只需要不犯大错，耐心等待，最后皇上宝座还不是他的？
可惜，许是三皇子太会经营人脉，让太子受到威胁，又不满皇帝一直以帝王之术制衡他们，才出此下策。
不得不说，太子计谋若是得逞，只需对外宣称皇帝暴毙，太子就可顺理成章登记上位。
可惜他失败了。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都是命。
太子这边刚倒台，皇帝另一道圣旨，嘉奖三皇子这些日子以来的劳苦。
这说明了什么问题？
三皇子听到消息时，心扑通扑通跳动十分剧烈。
父皇这是要扶持他上位吗？父皇最终看好的人是他对吗？
不怪三皇子这样想，就是其他朝臣也这样想，皇帝此举，就是给出信号了，怕是要不了多久，三皇子就就入主东宫，成为新太子了。
三皇子接旨后，受到了群臣的道喜，他整个人有点飘忽回到家的，哪怕是回到家，他也还无法回过神来。
他就要成为太子了？
陆音早就收到消息了，三皇子一进门，她就欣喜的上前道贺：“殿下，咱们算是苦尽甘来了。”
她就说了，她的梦境是真实发生过的，三皇子就是最后赢家，如今瑞王和太子相继倒台，就只剩三皇子了，不是他还是谁？
三皇子被这样一说，心中也是抑制不住的高兴，但还是克制住了，“事情未尘埃落定之前，还是低调一些为好，我先去跟幕僚商议商议。”
一切谨慎一些总没有错。
然而陆音知道，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板上钉钉了。
不愧是命中注定做皇上的人，哪怕没有晋安侯帮助，也能得偿所愿。
想到自己马上就成了太子妃，让那些皇子妃包括林幻在内，看到她都要行礼，陆音心中就兴奋得不行，只恨皇上动作太慢，太子都倒台了，为何不直接把三皇子立为太子？
再说三皇子这边去跟幕僚商议，幕僚也觉得妥了，事到如今，所有皇子里，除了三皇子，没有能担得起重任的了。
除非……
幕僚摇头，哪有那么多除非。
三皇子这边得到了肯定，心中喜悦自是不必说，当晚就跟陆音关起门来，庆贺了一番。
果然，娶陆音做妻子，娶对了。
朝堂历经如此重大变化洗牌，三皇子一派的人高兴坏了，只碍于圣旨还没下，大家不好做得明目张胆道贺，但在其他同僚面前，也可趾高气扬了。
也有不少人开始倒向三皇子。
楚胤却感受到不一样气息。
皇宫里戒备森严，敢在皇帝药里下毒，那得需要怎样的魄力和能耐？
在皇帝药里投毒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可不是太子能做得出的，他若有这种手段和能力，也不会身为太子，先是被瑞王压制，后又被三皇子压制，最后轻轻松松被一道圣旨，扣个罪名给罢免了。
但凡太子出息一点，皇帝想废了他都不能这么轻松。
可是废太子再没有出息，也是太子，皇上废了谁也不该废了他，除非……
“除非什么？”林幻端茶过来。
楚胤接过，并没有马上解释除非后面的内容，那件事情说来话长，但关于前阵子，十皇子求娶的事情，皇上因何置之不理，他知道原因了。
“只能说十皇子碰巧在皇帝想有动作的时候，撞了上去，皇上必然没有功夫理会这种小事情，但又不想让自己的打算被人猜测到，所以除了早朝外，谁也不见。”
“有动作？打算？皇帝想做什么？”
“皇上想做什么，也许过些日子就知道了，如今我也只是猜测，但关于你姐姐的事情，则是无需担忧了。”
十皇子背后代表着谁，十皇子娶了林瑜之后谁最得利，皇帝心中只怕是明镜似的。
如今搞这么大一个动静，让外界都误以为是为了给三皇子让路。
怕是三皇子都这样以为了。
只可惜。
区区一个三皇子，何德何能，值得皇帝大动干戈废了太子？
既不是为了三皇子，又是为了谁？
这个谜题并没有隐藏很久，很快，整个朝野就知道谁才是最后赢家了。
三天之后，又一道圣旨颁发下来，封，离王为新太子。
离王是谁？
有些人离开太久了，以至于突然被提到，大家都有瞬间的蒙圈。
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要说废太子是二皇子，非嫡非长，他之所以能当上太子，也是离王退让的缘故。
离王。
大晋皇帝的嫡长子，最是名正言顺的太子。
若不是他曾经不屑一顾，又哪里有二皇子的事情？
更不用说三皇子了。
第416章 大受打击
第416章大受打击
离王？
这个书中连提都没提到过的人物，如今出现了，还是以新太子身份出现，真是让林幻始料未及。
果然剧情有所偏移，还偏移得不成样子了。
在楚胤解释中，林幻知道了离王是个怎样的人。
当今皇后并不是离王生母，离王的圣母是前皇后，也就是皇帝的第一个老婆，死了之后，才有如今这个皇后的。
当今皇后身体虚弱，在生下两个公主之后，就再不能生育，所以除了离王之外，其他皇子都是庶出。
按照自古以来，太子之位，立嫡不立长，离王非但是长还是嫡，还在出生时，天兆祥瑞，此乃明君之相，占着这样优势，太子之位原本就是他的。
当时施大师、缘大师以及楼夫子，这三个大晋最德高望重的高人，一起教导太子，加之太子天质过人，早早成才。
大家都为有这样的储君而高兴。
然而却在太子七岁那年，皇后离世，伴随着后宫阴谋，太子一夜之间性情大变，后宫也因此大换血。
但关于那晚发生了什么，外界无从知晓，只知道那天过后，太子就自请封离王，远离晋京城。
皇帝当时好生愤怒，却留不下一个一心想走的人。
随着离王淡出众人视野，这么多年过去，大家对离王的印象也渐渐淡去，直到如今一道圣旨下来。
关于当初他离开的真实原因，以及如今为何又回来，大家一如既往不知道原因。
但离王当太子那段时间的表现，以至于时隔多年他归来，朝野上下依然对他的能力深信不疑。
也许只有一句话可以解释，有些人天生就是帝王之相。
舍他其谁？
谁当未来皇帝这个事情，其实普通百姓可没有这种闲工夫去关注的，唯有那朝臣才会关注，而这些关注的朝臣对于皇帝的圣旨，由起初的震惊、惊诧到后来的恍然，总归是一个很快就能接受的心理。
当然也有不少人除外，三皇子就首当其冲。
早朝时，太监宣读完圣旨，三皇子整个脸色就大变，惨白惨白的，身子也若有若无的摇晃了一下，得亏他一直秉着谦虚名头，让资历深厚的老臣站前边，他站大臣中间，有那么多人挡着，加上他低着头，才能很好的掩饰自己情绪。
不应该是册立他为太子么？
为什么变成了离王？
三皇子脑袋嗡嗡的，父皇在上面说了什么话，他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站在大殿上的每时每刻，对他来说，都是煎熬。
今日之前，分明一切优势都指向他，父皇都嘉奖他了，不就是在暗示他会成为新太子么？
其他大臣也是这样以为的，所以大家都来恭维他，更有不少大臣来投靠他，由此可见不是他自作多情，是大家都以为的事情。
为什么突然就改变了？
这结果，三皇子不能接受。
非但不能接受，心中更是浮现起羞辱感，父皇若没有册立他做太子，又何必做那些让人误解的行为，让他心生希望？
给了希望，然后再给绝望，父皇太狠了。
“我的颜面简直被丢光了！”
三皇子浑浑噩噩回到府中，在书房里，面对幕僚时，狠狠的拍了桌子。
“你不知道，圣旨宣读之后，有多少人在看我笑话！父皇真是无情！”
幕僚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他原先就想到了，在瑞王和太子相继倒台后，除非离王回来当太子，否则太子之位必定就是三皇子的。
不曾想，这个除非真出现了。
真是造化弄人了。
花厅里，陆音得知皇帝新册立的太子是离王之后，整个人呆愣了好久，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喃喃自语道：新太子是离王？
她的梦境中并没有这个人的，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好端端的，就来了一个离王呢？她这辈子的仰仗就是三皇子了，按理说，太子倒台后，就该是三皇子得势了，她也跟着造化。如今来了一个离王，若是旁的妃嫔生的就罢了，偏是前皇后所处，更是皇上的嫡长子，最是名正言顺当上太子之位的人。
可若是离王做了太子，那三皇子又是什么，她又是什么？
陆音坐立不安，表情也明显的焦急起来，站起来在屋里来回走，错了，一切都错了！
果然从一开始没救到晋安侯，没能成为晋安侯的恩人，就注定一切不能顺利了。
事到如今，又该如何挽回局面？
若不是三皇子警告过‘妇人不得干政’，陆音都想直接冲入书房里，去听三皇子和他同僚是如何商议后续的。
她真是焦虑得一刻都坐不住了。
突然的，她脑中迸发了一个想法。
离王至今未回到晋京成，只要在半道将其截杀，没了这个人，太子之位不就是三皇子的了？
不得不说，陆音在别的事情上或许没什么脑子，但在阴谋诡计上，她一套比一套阴毒。
可惜，她能想到的，三皇子想不到？
然后问题关键是，离王如今人在哪儿呢？
什么消息都没有，人在哪也不知道，时隔多年对方长啥样也不知道，你当你是神仙呢，神通广大到去将人截杀？
若能有这本事，早造反了。
晋安侯府。
“这个离王，不对，是新太子，他的为人如何？”林幻只关心这个问题。
毕竟晋安侯府功劳挺高的，俗话说，功高盖主，若来一个度量小的储君怎么办？
楚胤道：“有一年，西北战事困劫，援军迟迟未到，弹尽粮绝，而驻守边关的离王，当时有三千铁骑，全数派来支援，未留一个自保，或许离王性格喜怒无常，但大是大非前，他是严肃认真的。”
一个人可以有很多毛病，但只要大是大非观是正确的，基本上这个人各方面保障就值得信任了。
毕竟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总不能要求一个人完美无缺。
林幻听楚胤这样解释，心中顿时就有数了。
只要不是敌人就好。
其实在原著里，关于离王的故事，是在三皇子登基之后，发生了割地赔偿事件，离王率兵出马，夺回土地，随即打入皇宫，亲手割下三皇子的头颅，自己登基为王。
如此行为，却被全城百姓叫好。
这还不算，离王登基后，不知何缘故，不选秀，不立后，直到退位让贤，也是孤身一人，算是开创了第一个没有后宫的皇帝。
第417章 晴天霹雳
在皇帝宣旨，册离王为太子之后，就又恢复了在御书房接见大臣的惯例。
那些大臣去见皇帝，问的最多的问题，就是离王何时归来，好方便行册封之事。
其实这种问题是比较敏感的，离王人还在路上呢，若行踪被人窥探到了，人身安全就难以保障了。
但大臣们问得也是没有恶意，的确需要知道一个大概情况，才好准备册封之事。
皇帝三言两语就打发了，并未如实告知。
随后皇帝就留下晋安侯单独说话，就大概解释了一下原先不见的原因，自然没有说是为了立太子之事操劳，只说身体不适，让晋安侯见谅，然后又说十皇子胡闹，过后自会教训，也算是给晋安侯一个交代了。
晋安侯谢过皇帝就出宫了。
慕容明月和陈谦怀都在宫门口等着呢，陈谦怀虽然是通州将军，但皇帝不召唤，他也不能去御书房，只能在外边等着。
陈谦怀都如此，更不用说慕容明月了。
楚胤把皇帝的意思转达之后，二人才彻底安心了。
不得不说，十皇子求婚之后，陈谦怀和慕容明月心中都有一个共同想法，就是哪怕是对方娶了林瑜，也总好过给十皇子做侧妃。
当然了，这种想法他们也只是在心里想想，可没有直白说出来，所以他们也不知道对方心中是这样想的。
林瑜的事情尘埃落定了，陈谦怀才有心情回家，然后在家门口不远处，被宁姑娘给堵住了。
时光倒回。
却说端午节过后第二天，宁姑娘就收到回帖了。
却不是如她所愿的同意，而是拒绝联姻。
宁姑娘在看到拒贴那一刻，真是晴天霹雳！
便是宁夫人也被这个拒贴给弄得满脸震惊。
如何能不震惊呢？宁家与陈家是再匹配不过的门当户对，断没有拒绝的道理。
“这，这话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宁夫人看着媒婆，一脸不可思议。
媒婆也是一脸尴尬，真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出师不利，怕是要影响她日后做媒的名声了。
“陈公子亲自写的帖子，内容帖子也写清楚了，就是那个意思。”
自来巧舌如簧的媒婆，如今也是干巴巴解释了。
女方被拒绝这种事情，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当真是传出去都脸上无光呢，这种事情又哪里有什么好的安慰词？只恨不得马上说完，然后留下银定金就离开了。
媒婆也是讲信用的，事成之前先手定金，事成之后再付全款，若不成功，便分文不收。
可惜宁府又哪里差这点钱？
“除此之外，他可还说了什么？”宁夫人问。
媒婆摇头，她当时就在一旁看着，陈公子就面无表情的写拒贴，一句多余的话也没说。
宁姑娘听后，面如土色，十分难堪。
宁夫人送走媒婆时，嘱咐对方千万保密，莫要传出风声，否则必当问责。
媒婆自然不敢跟宁府作对，更何况，这种说媒失败的事情，她比谁都希望不走漏风声。
而陈家，同样大家族，应该也不会多嘴咋舌。
宁夫人回来时，看到女儿如木偶一般坐着一动不动，顿时上前握住她的手，抹泪道：“我苦命的孩子……事到如今，你只忘了他吧……没陈公子，也自有其他好的在等着你。”
女儿对陈谦怀是有感情的，宁夫人自然是看得真切，只不想对方如此不珍惜。
也不知宁夫人那句话刺激到了宁姑娘，她直接就站了起来，眸光灼灼。
昨日放花灯时他还跟着她，后又救小孩让她马车避免出事，还叫了她名字，最后又一路护送她回家，如此种种都表明他心中也有她的。
那为何会拒婚？
宁姑娘出了门，她不去问个清楚，这辈子都寝食难安了。
结果去到陈府，却被告知陈谦怀不在家，她就日日去那里等，这一等，就等到了今日。
宁姑娘都顾不上礼仪廉耻了，直接上去抓住陈谦怀的手，好在这是陈家附近，来往也没什么人，没人注意这边。
陈谦怀身心疲惫了好些日子，回到自家门口各方面精神都比较放松，没那么警惕，先是隐约听到有人叫了陈公子，随即手腕就被人抓住，他本能想抽刀，在看到对方是宁府姑娘时，先是错愕，随即就恢复淡然表情了。
“姑娘请自重。”陈谦怀抽出了自己的手。
宁姑娘却无法像他一样镇定淡然，在等待的这些日子里，她反反复复回想端午节当日发生的事情，每想一次，心中就越发坚定他心中也是有她的，所以关于他拒婚的原因，她一定要问出来。
“为什么要拒婚？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陈谦怀淡淡皱眉，为什么拒婚，他不是写得很清楚了吗？
“回帖里已经写得很清楚了。”
他回帖里只说无心娶妻，这哪里是什么真实原因？
宁姑娘摇头：“不是的，我不相信是那个原因，端午节当日你分明不是这样的，你若无心娶妻，又为何那样对我？”
陈谦怀倒是被宁姑娘的话给惊到了，当即四下里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这边，才慎重道：“宁姑娘慎言啊，你我平白无故的，这样的话让人听到了，可是会生出误会的。”
宁姑娘虽然悲痛欲绝，但也不至于昏头了，见陈谦怀表情不似作假，他也不是那等敢做不敢当之人，当即意识到一个问题。
是不是她误会什么了？！
可她又觉得不可能，误会一次两次就罢了，那么多巧合，都是误会不成？
“我只问你，端午节当日，你去河边看花灯，可有这回事？”
陈谦怀可不是去看花灯，“这与你何干？”
宁姑娘表情闪过慌乱，所以不是为了她去的？
她又问：“那我的马车出事时，你出手制止了，过后还叫了我的名字，你可还记得这回事？”
陈谦怀：“记得，当时那孩子险些被你的马车撞了，我出手救了一回，有什么问题？”
宁姑娘：“你当时称呼我为宁姑娘，我们此前从未见过面，你却知道我是谁？”
陈谦怀就有点明白了，“宁姑娘，你马车上有宁府标记，除开这个，我身在这个职位，晋京城里官员子女，我也知道个大概的。”
宁姑娘身子晃了晃，只是这样吗？只是这样吗？那过后他骑马护送她回家也是假的，也是巧合吗？
如果不是为了她，又是为了谁？
电石火光间，宁姑娘脑中闪过一道身影。
那个一出现就让她心中隐隐不安的，名字叫林瑜的美艳女子。
似乎她以为的所有巧合里，都有林瑜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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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考虑过，姐姐最后的归属，既不是陈，也不是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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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8章 离王归来1
第418章离王归来1
宁姑娘不笨，至少在这一刻，她的敏锐和聪慧到达了极点。
她之所以一开始会误解，不过是少女情怀，对心上人的欢喜，让她失去了准确的判断。
如今他的反应，让她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她想起从前陈家跟朱家的婚约，那是圣上赐婚，最终都没成。
关于这件事情，外界都在传言陈公子不喜欢朱姑娘，所以抗旨不遵离家出走，她原先也这样以为，如今看来，仅仅是不喜欢就抗旨不尊吗？
如果不是，那真实原因又是什么？
“你……”宁姑娘咬唇，逼着自己一字一句问出来，“你心中可是有了人，所以才拒绝与宁家联姻？”
这一次，陈谦怀没有马上说话，顿了一下，才道：“这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你若无事，在下告辞。”
陈谦怀抬手作揖，就想离开。
宁姑娘又道：“是林瑜对不对？你从前抗旨不尊，也是为了她？”
陈谦怀可没有告知的义务，当初为林瑜拒婚的事情，陈家怕传出去影响不好，好生隐瞒了下来，所以知道真想的人其实并不多。
除非有心人特地去查。
让他自己说出来那是不可能，不是坏林瑜名声么？
陈谦怀没有否认，就等同于默认了。
宁姑娘下意识握紧了拳头，心中遽然浮现出不甘情绪，她是世家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容貌身段也是出挑。
最终却败给一个商户女，这如何让人甘心？
理智告诉她应该转身离开了，可心里的不甘让她停滞不前。
“她不过一介商户女，哪里配得上你？你从前娶不成她，往后你们也不会有缘分。”
陈谦怀不想跟她多说的，但见她说话羞辱林瑜就沉下脸了：“宁姑娘，你好歹出身世家，说话无需这般不尊重，既辱没了她人，也降低了自己格调。”
宁姑娘如何不明白这个道理？她原是端庄贤惠的，但在感情面前，却也如泼妇一般，无法控制。
“我说的是实事啊，倘若她出身大户人家，我自是无话可说，如今她只是身份卑微的商户女，这是任何一个高门贵族都不会接受的，唯有给大户人家子弟做妾，但她那样容貌，哪个正妻能容忍这样姬妾入门？”
宁姑娘还想说，如果他娶了她，她就可以让他纳林瑜做妾，她可以不介意。
然而陈谦怀没给她说话的机会。
“口口声声大户人家，倘若大户人家的小姐都如你一般轻贱别人，那在我心中，你们这些大户人家的千金，非但没有格调，连最基本素质都没有，根本比不上她分毫，告辞！”
说完直接走了。
陈谦怀这番话，让宁姑娘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和伤害，直到上了马车，她都还无法平静下来。
“我真的有他说的那么不堪么？”宁姑娘呢喃。
丫鬟先前离得不远，隐约也听到了一些，尤其是最后陈公子那番话说的有点重，她就都听到了，此时间小姐如此失魂落魄，不由安慰道。
“这商户女哪里能跟贵女比？陈公子说笑罢了，姑娘不必当真，”
另一个姑娘符合：“是啊，姑娘千金之躯，自然比那商户女强百倍万倍，纵然那陈公子喜欢那商户女，这辈子也娶不成，商户女终究是嫁普通人的命，哪里能跟姑娘比？”
宁姑娘这才慢慢被安慰了。
确实娶不成的，抗旨都没用，可见身份阶级摆在那里，不是谁都能轻易越过的。
晋安侯夫人，终归是个例罢了。
林瑜长得再好看，也终究没有嫁高门的命，单凭这点，她就此生比不上她了，她又何必因此伤怀？
这样想着，心中的难受才渐渐退去。
*
一行车马行至晋京城两三公里地方，缓缓停了下来。
“殿下，此番回晋京，咱们所带护卫不多，您千金之躯，不宜在外停留，以防万一，还是早些回宫比较好。”
比预定的回晋京之日早了三天，殿下却没有回皇宫打算，而是准备入住舟山别院，才有了护卫的劝说。
护卫边说还边小心观察殿下神情，生怕自己的话惹怒了他，殿下脾气历来阴晴不定，说一不二，不许人忤逆，他实在是担忧殿下安危，才冒险一劝。
其他护卫听闻，皆悄然后退几步，生怕被连累了。
他们和棋护卫不一样，棋护卫可是打小就伺候殿下的，素日里有什么，殿下也会宽容棋护卫几分，至于旁人可没这种待遇。
棋护卫见其他人如此无情无义，心中不由骂娘，劝殿下回宫又不是他一个人主意，大家都忧心殿下安危，但也忧心劝谏被训，所以一个劲怂恿他当这个出头鸟，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他历来都愿意娶当那个出头鸟的，只要是为殿下好，但他们也不能无情至此，让人寒心！
虽说他有与殿下一起长大情分，但他也不是全然有好待遇啊，隔三差五挨板子他们都忘记了对吧？
心中吐槽归吐槽，该劝还是得劝，可是劝谏过后，就见殿下瞧过来的凉飕飕的眼神，纵然殿下龙章凤姿，如此阴沉表情，也是让人心惊胆战，棋护卫立刻召唤车队，往舟山而去。
殿下移开眼神，重新看向窗外景色，棋护卫心中暗松口气，没说罚他，这次走运了。
棋护卫骑马守在马车右边，脑中却回想与殿下有关过往。
他们殿下打小就聪明，五岁时已帮着皇上处理朝政，朝臣好评一片，原该一直这样下去，不想发生那样的事情，使得殿下性情大变，还患上头疾，是一刻也不能待在皇宫，故自请离去。
如今殿下二十有二，愿意归来，原因有二。
一是皇上信中说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望他归来；二是皇帝允诺了一个条件。
那个条件，是殿下当年离开之际说出来的，若当时皇帝允诺了，怕是殿下也不会离开，但当时皇帝十分愤怒，让他离去，然而时隔多年，终究是皇帝妥协了。
怕是，人之将至其言也善？棋护卫乱七八糟的想着。
不过，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若不是皇帝答应了殿下的那个要求，就是皇上驾崩了，殿下也不会归来。
由此可见，那些事情对殿下影响多大。
第419章 离王归来2
第419章离王归来2
棋护卫胡思乱想着，不时还不动声色瞟了殿下一眼，好巧不巧的，就看到殿下突然拂袖，桌上一盏茶甩地上，发出“哐当”声音。
又见殿下撑着额头，眉头微皱，满身戾气，额头都青筋暴露，十分难受模样。
棋护卫神色一凛，心知殿下这是头疾犯了，忙叫停马车，准备传唤随行大夫。
“谁让你叫停马车？！”离王赵祈寒冷声道。
棋护卫又忙唤赶路。
他知道不是殿下讳疾弃医，实在是大夫医术有限，从前在宫中就治不好的顽疾，如今头疾发作，大夫过来又能说什么？不过是耽搁时间。
舟山别院有温泉，泡温泉能缓解殿下头疾，在西北一带，殿下也时常依靠泡温泉缓解，如今，殿下想早点抵达舟山别院。
关于皇宫的记忆，赵祈寒印象深刻，恍如昨日，便是提早抵达，也不愿提早回宫，只要一想到那个地方，他就心中烦躁，若不是那个老不死的求他，又允诺他条件，他必不会回来。
头疾依旧，却只在发作之际，遽然疼痛让人心情躁怒，随后疼痛稍有平缓，但比起常态来，也是痛苦万分，只忍受多年，早已习惯。
虽离开晋京城多年，这通往舟山别院的路倒是变化不大，不远处那一带梨花丛林，花开一如儿时灿烂。
五六月天气，按理说这花该凋零，然这一代气温与别处不同，这边的花开得慢一些，也凋零得慢一些。
赵祈寒对花并不感兴趣，只不经意一瞧，眸光却突然顿住。
那梨花丛林中，有人独自站在梨花树下，姿态清远淡然，仿佛尘世间种种纷扰皆与她无关，只她一人，遗世独立。
就这一瞬间，赵祈寒只觉得头疾都消失了，准确来说，是头疾得到缓解，没那么疼，所以可以忽略不计，然而随着马车渐行，眼前景色渐变，不见妙影，心中突生烦躁，头疾越发严重起来。
赵祈寒按着眉心，咬牙道：“停车！”
棋护卫不明所以，却还是抬手示意车队停下。
“殿下，有何吩咐？”
赵祈寒头疼得眼睛都没睁开，“让车队往回倒十米。”
棋护卫不解其意，却还是让车队往回倒十米，赵祈寒睁开眼睛，再次看出去，然而这一次，梨花树下空荡荡，哪里有什么人影？
头疾已经开始让人产生幻觉了么？
赵祈寒冷笑：“方才梨花树下有个身穿烟云蝴蝶裙的女子，去给本王找过来。”
若幻觉其他，他也就信了。
棋护卫听到主子提到女子二字，也是心惊了一会，他急忙朝梨花树下看去，哪里有女人？就是个鬼影都没有，但殿下说有，那就定然有，就派人去找了。
可惜几个护卫去找了半天，回来说找了一圈，什么人也没见到。
倒是梨花丛另一边有一条道，若是有人，想来也是离开了。
*
林幻今日回林家，看望父母，也顺便跟林瑜聊聊天，结果到了才知道林瑜城外收账本去了，左右也带了十几名护卫，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林幻在家里跟二老唠嗑，到了中午，楚胤也来了，林幻听下人说的时候，也没忍住跑出去迎接，距门口三四米之地，就看到门外的他翻身下马，把鞭子丢给旁边随从，随即朝林宅大门走来。
他才刚进门，她也快到他跟前，他展开双臂，她就扑入他怀中。
这种事情，在晋安侯府内也没少做，实在是林幻一开始还想在下人面前端庄，然而楚胤却每每不把下人放在眼里，除长辈跟前外，他自来是放肆的，林幻也被带习惯了。
也很好解释，他从前是没遇到能让他性情释放之人，所以才一直冷清孤傲，高不可攀。
倒是林宅下人，见侯爷如此宠爱姑娘，真是忍不住长大嘴巴。
恩爱中的人基本上没有多余心思去关心旁人表情的。
“吃过了么？”林幻抱着他的腰，仰着头笑问。
楚胤：“未曾。”
说罢，又弯腰与她额头相抵，彼此鼻尖碰了碰，十分亲昵，倒也十分不避讳。
“今天涂了什么胭脂，这样香？”
林幻巧笑：“待回到了房里，你自然就知道了。”
为何回到房里才知道？
那必然是由他亲自品尝了，自然就知道了。
“小机灵。”
一番你侬我侬后，才携手入了朝正厅走去。
“正好，留这边一起吃午饭。”
林父林母刚好迎接出来，及其热情迎接，彼此见礼过后，上了桌，楚胤还给岳父倒酒，谦逊温和，林父真哪里承受得起？要不是努力克制住起身的冲动，早站起来给侯爷鞠躬了。
让晋安侯给他倒酒，造孽啊。
纵然成了亲家，这阶级观念根深蒂固，一时半会也是没办法改变卑微心理。
让林父在侯爷面前摆出岳父的架子？给他一百个胆子也是不敢的。
但不可否认，女儿嫁到晋安侯府后，给林家带来的好处是无限的，这晋京城里的生意，几乎都不用他跑了，人家自己找上门来求合作。不光是晋京城，便是其他城镇，别人也知道林家有侯爷这样的亲戚，谁不上赶着巴结？
如今林家生意如日冲天，也都拜侯爷所赐。
总结说来，女儿嫁到侯府里，给林家带来了滔天富贵和荣耀，这就足以让林父林母做梦都笑醒了。
这不是夸张，自打女儿嫁入晋安侯府后，林父脸上的笑就没停过，做梦都经常笑醒，把林夫人都吵醒了好几次，二人也讨论过好几次，彼此反复确认不是做梦，真是林家攀高枝儿了，随即又是一阵激动得睡不着。
没办法，跟楚家结亲，别人做梦都做不到的事，实在是祖上烧高香，没激动得抽过去已经算是心里承受能力好了。
然而高兴归高兴，激动归激动，有这样身份尊贵的亲戚，也实在是一件压力很大的事情。
逢年过节回来一趟，就让人精神紧绷得不行，生怕哪里招待不周，怠慢了。
享受好处的同时，也承受着一定压力，也是很公平了。
“好在也就侯爷这个女婿让人压力大了。”
酒足饭饱后，二老识趣把空间留给年轻人，回了房，就忍不住感慨了。
林夫人方才也是小心翼翼招待着，此时才放松。
“侯爷位高权重，咱们小心伺候也是应该，只等日后瑜儿出嫁了，咱们便能在她夫婿面前，摆出岳父岳母架子了。”
第420章 缘
林家在舟山一带也有庄子，林瑜今日就是去庄子查账本的。
天气炎热，这一路上她身上出了不少汗珠，到了庄子上，退去烟云蝴蝶裙，洗了个澡，换上干净衣裳，才让人把账本拿到山脚石桌上去，屋里闷热，比不得院子山脚下凉快，关键是石桌旁还有一颗常青树，可遮挡阳光，十分凉快。
“找个花瓶，把这些梨花插上，也一并放山脚石桌上去。”林瑜吩咐着。
虽说看账本是件严肃认真的事情，但她也喜欢把看账本环境布置得别致一些，这样做起事来，身心都舒畅一些。
“姑娘眼光真好，摘的梨花比咱们的都好看。”春夏接过姑娘梨花，秋冬刚好把花瓶拿过来了。
来的路上，瞧见一片梨花林，姑娘心血来潮下车去采花，她们二人也跟着去，只三个人都在不同地方摘，最终却是姑娘摘的最好看。
山脚石桌旁是一道高高墙壁，这一带皆是庄子，都是由这种墙壁隔着，彼此之间也不妨事。
“听说不少权贵也是瞧着舟山环境冬暖夏凉，在这边办置别院，用做夏日避暑，可享受了。”
“我还听说舟山上有温泉呢，只咱们看不到，唯有那权贵才能享受了。”
“我也听说过，夏日泡温泉听着匪夷所思，然这边气候凉爽，刚好合适呢，真真是冬天可泡，夏季也可泡，难怪都争着到这边安置宅子。”
“你们两个想聊天，那边去，别扰我看账本。”
林瑜要想日落前看完这些账本，好回家。
她不知妹妹今日回家，若是知道，怕是要改期过来的。
俩丫鬟没离开，但也不说话了，哪有姑娘忙碌，她们去一边聊天的道理？她们不懂账本，留下来伺候姑娘还办不到么？
气氛顿时就安静下去了。
林瑜安安静静的看账本，才刚沐浴，长发披着，任其自然风干，身上一席蝶戏水仙裙衫，整个给人感觉十分干净素雅。
俩丫鬟在身后看着，都觉得姑娘身姿曼妙好看，她们身为女儿家，都时常看得出神，更不用说男儿家了。
赵祈寒人到别院后，原以为泡温泉会缓解头疾，谁知一点效果也无，越泡越烦躁的感觉，顿时披上衣服上岸，一阵山风吹来，山间清香扑鼻，反而让头疾缓解一些，想来这边环境人杰地灵，能缓解他头疾，顿时也没回屋，直接飞起到一颗树上，更便利感受山风。
这舟山别院是未离晋京时就办置的，从前出宫放松，便是来这里，当时周边还未有这么多别院，如今他上了树，由于树位置高，才发觉视野过于广阔，都瞧见周边其他别院了。
赵祈寒哪里有心思去瞧别家院子情况？他只想在树上吹风放松，不想，一个不经意回眸，就瞧见邻院里情况。
常青树下，长发靓影，纵然不看到正脸，只一个侧面，就足以让人断定，此女绝美。
她在看账本，十分专注，身边俩丫鬟偶有动作，或小声讨论，也不曾影响到她，她安安静静，恍若天地之间只她一人，又仿佛这凡间世俗与她格格不入。
赵祈寒眯了眯眼睛，纵然未见过脸，纵然换了衣裳，他还是一眼认出，此女便是那梨花树下女子，石桌上的梨花也正好验证了这点。
赵祈寒倒也没什么动作，今日让人去找这女子，不过也是一时心血来潮，当时瞧见的一人一景，让他头疾得以缓解，从前头疾发作时，偶也有这种情况，看到什么新鲜或合眼玩意儿，头疾能得到缓解，故而他想把人弄回来，重新摆好“景色”让他瞧。
赵祈寒并未觉得他头疾缓解是此女子功劳，不过是机缘巧合营造出来的环境，让他瞧着舒服罢了。
不过这种情况已然与赵祈寒从前作风格格不入了，棋护卫最是了解他主子，见了姑娘家反而容易心生烦躁，激发头疾发作，素日里丫鬟们都远远避开，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主子不快，哪里敢去主子跟前晃荡？
今日见了姑娘家，反而缓解了主子头疼毛病，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若是棋护卫知道此时主子在树上看人家姑娘，怕是更跌破下巴了。
要说赵祈寒倚在树上看人家姑娘家，也不准确，准确来说，他是在感受山风，他以为头疾得以缓解，是山风缘故，结果闭目养神时，脑袋又隐隐作痛，不得已睁开眼眸，第一视野就瞧见了那女子，头疼瞬间缓解几分。
赵祈寒微微蹙眉，今日头疾发作之际，他瞧见梨花树下女子，头疾也得以缓解，当时他以为是机缘巧合下的景色所致，如今看来，倒是弄错了？
为了证实心中猜测，他阂上眼眸，没一会儿，就不得不再次睁眼，依然头疼，然而当眸光移至那女子身上，头疾消失。
赵祈寒：“……”
若非此头疾困扰他多年，一经发作，必要痛个七天七夜，他定然以为是这女子对他下了盅，才如此这般怪异。
他头疾得以缓解，与梨花风景无关，与眼下山风无关，与她有关？
仿佛为了印证，在接下来的时光里，赵祈寒一直睁着眼，就看着那女子，不知不觉，就过了一个时辰，待回过神时，才惊觉头疾消失了。
果然，此女子有缓解他头疾的功效！
为何会这样？
才思及此，就见那女子起身，让丫鬟收拾账本，然后朝别院里走去。
当她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时，剧烈头疼再次袭来，赵祈寒差点没招架住从树上栽下。
他从树下飞下，揉着太阳穴冷声道：“棋七！”
棋七就是棋护卫，立刻就出现在主子跟前了，除了他，周边还有其他护卫暗中守护着，殿下的安危，是时时刻刻都不能放松，只殿下不想看到他们，就隐身了而已。
“殿下，有什么吩咐？”
头疾发作似比先前更严重，赵祈寒整个没忍住半蹲地上，死死按压太阳穴。
棋护卫三两步过去跪下：“殿下如此难受，请传大夫吧！”
虽说大夫无用，不能根治，但施针却也能缓解一时半会的。
赵祈寒心中暴躁感徒生，死死压抑住全身心的难受，咬牙沉声道：“去隔壁别院把那个身穿紫色蝴蝶裙的女人给我抓过来！”
头疾之下，连本王都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