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歹事频发文安里
(); 白露对着白爸白妈眨了眨眼,意思是“别看了,你们吃你们的,待会儿说。”
周文见白露好一会儿没回话,所以原本的低头看菜单抬起来询问,白露转回头,刚好撞见周文正盯着自己,吓一跳,之前粗略接触没注意,如今同一桌近距离,才发现这位周文师兄不仅是“长得还不错”,细看五官,是相当不错!
但比较奇怪的是,明明十分的长相,却让人只能感觉的出七分,难道是低调?白露心下疑惑,可长相这东西也是自己能控制表现的么?
“那个…刚试了一下清炖狮子头还不错,松仁玉米也还行,对了,平桥豆腐羹挺好的,嗯…扬州炒饭和松鼠桂鱼还没来,不知道这家做得如何。”白露按照自己刚才点的菜实话实说。
这时,领着周文进来的服务员走了过来:“先生,您现在点单么?”
白露起身,指了指:“我在那桌,就不打扰了。”
身后是周文清冷音色的点单:“清炖狮子头、松仁玉米、平桥豆腐羹、扬州炒饭、松鼠桂鱼。”
白路一愣,这不是她刚才说的那几道么!这个周文师兄也太省事儿了吧,竟然直接点了一模一样的。
“你同事只有一个人?还是在等人?”白妈问。
“他说他就一个人。”白露捏着小瓷勺将羹汤往嘴里送着道。
“平时接触多么?”白妈继续问。
额,说起来,白露和周文的办公室也就一墙之隔,算是十分紧密的,可他们的工作性质是各自为阵,彼此之间完全没有配合,因此,倒是连普通的日常接触都没有了,于是,照实回答:“没接触。嗯……偶尔吧。”
“哦!”白妈似乎有点失望:“远看着形象气质好像都还不错呵呵。”白露嘴角一僵,她老妈在想什么她还是能估计到三两分的,真是想太多了,于是装作没听出画外音似的夹菜吃。
“您的扬州炒饭、还有松鼠桂鱼。”服务员送上了最后两道菜。这时已经快九点了,白家众人加快了蚕食的速度,不然等他们回家估计都要凌晨了。
结账后,白露对着菜还没上齐的周文示意“再见”,然后领着白爸白妈火速赶往她那小租房。白爸白妈一路看一路评,最后从白露租房出来到车站时,告诉白露:“房子太旧了!阴暗潮湿,水管上都是青苔,墙皮都掉了一大半!”
白露知道老爸老妈是心疼她,但是她之前因为刚毕业手头太紧,所以在租房上也没有太多的选择空间,就近原则上,也就只有老旧的小区便宜了。
“既然你新工作的薪水不错,那就着手看看别的房子吧。不然我跟你爸也不安心啊!”白妈十分忧心。
“就是啊,这路灯都有好些坏了,老爸记得你小时候没路灯的路可都不敢走,哎,真是大了啊。”白爸倒是顺势感慨了起来。
“嗯嗯,我知道了,你们放心,我现在可比以前胆子大多了!”白露心里默默加上一句,她现在已经要走上“可以斗流氓”的女金刚境界了。
目送白爸白妈坐上车,白露往租房走时。又经过了那家淮扬菜馆门口,正巧周文吃完饭出来,白露想到他点了一模一样的菜,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感。不过瞧他手里拿的打包盒,约莫也是知道自己不该点别人三个人吃的量。
正准备打招呼,电话响了:“你好!我是两个小时前报警说被围堵抢劫的是你吧?”
“啊……啊,是!”
“你跑哪里去了?我们片警在东淮巷找你找了一个多小时都没见人影,现在呢?”
“现在……现在没事了。”白露干巴巴道。
“你没事,我这有事。现在来趟派出所,方便吗?”
白露看看手表,都已经九点多了,犹豫了下,回了句“方便,马上去。”
“去哪儿?”白露挂断电话后,就见周文已经走到她身旁。
公司神秘且保密,但那是对外部,面对比自己知道还多的同事兼师兄,白露将上周末在盆栽蛋糕店与阿贵的小过节,以及方才惊险的围堵之事和盘托出。
说完后,白露有那么一瞬间担心周文师兄会不会鄙视自己,连几个小混混都能把自己逼得手足无措,实在是太弱了。
好在周文没有多说,而是十分照顾地道:“刚好没事,陪你去吧。”
“啊?”白露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不是要去派出所,走吧。”
“噢噢。”白露快步跟上周文的大长腿步伐。
派出所。
“你说你跑哪里去了?我这火急火燎地赶过去,结果别说东淮巷,就连附近都是空荡荡的。”一脸严肃的四十多岁警察蜀黍问白露。
“那个……我……我后来……”
“小姑娘该不会是报假案吧!?”警察蜀黍突然板下脸。
“没有没有!”白露连连摆手:“不是报假案,我……我后来我逃开了!”
警察蜀黍拿出文件纸,示意白露在对面坐下:“要是敢假报警,就吊起来打,说吧,怎么回事?”
白露边回忆边陈述,而周文就在一旁静静地等着,最后看了下警察蜀黍的记录,白露确定都是自己刚才说的内容后,在下面按了手印、签了字。
警察蜀黍忽然转向周文:“女朋友大晚上回家也不知道送一下,真要是出事了,看你到哪里哭去!?”
听着警察蜀黍的误会,白露有点尴尬,正准备开口解释,没想到周文却应了下来:“下次不会了。”
“周……”
白露正准备对周文说抱歉,忽然间一群民警从外面回来,只听他们讨论道:
“怎么文安里最近老是出事啊?”
“连环盗窃还没过去几天,现在又来了无名尸首。”
“张叔今晚不是还接到个围堵抢劫的报警么,这文安里真该好好清扫一下了。”
……
白露听着左一句“文安里”、右一句 “老是出事”,整个心慌慌:那啥尸首的,咋回事啊?查到原因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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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第一更。(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八章 看似寻常附代价
(); “这姑娘就是晚上报警说被追着抢劫的那个。”张叔对着另一个刚回来的警察指了指白露。
“小姑娘胆子挺大的啊,大晚上竟然往东淮废巷跑。”这个蜀黍脸有点黑,表情好吓人。
“不……不是,我……”白露语塞。
“她当时被吓到了,不认识路。”周文向前一步,替白露回答。
“你是谁!?”
“啊呀,我这笔录都做好了,老齐你就别对人家刨根问底了,小姑娘脸皮薄,这一看就知道是男朋友。”
虽说慌不择路什么的在警察蜀黍面前说来也不算丢脸,但是这位被称作“老齐”的警察因为职业习惯,所以盯着白露和周文时,带着“你是犯人”的纠察性眼光,让人很不舒服,周文上前一步,刚好帮白露避开了老齐的X光视线。
从派出所出来时,已经快要月上中天了。
“谢谢你陪我来做笔录。”白露向周文道谢。
“没什么,送你回去吧。”
“不,不用了,也不是很远。”白露连忙摆手。
“万一那些人去堵你怎么办?”周文提出了一个假设,白露心有余悸,所以领了周文的好意。
2015办事处。
周文送完白露后,回到公司,在经过白露的“庚”字号办公室后,回到了自己的“己”字号办公室。
“小文文~你回来啦!”约翰自行接通了周文办公室的联络系统。
“嗯。”周文的声音略显疲惫:“约翰,帮我查下还剩多少?”
“什么?”约翰问。
“刚兑换的,跨时空位移技术。”
“稍等。”约翰顿了一下:“权限24小时,已使用5小时46分钟,剩余18小时14分钟。”
“谢谢。”
“小文文你要不要检测下,我感觉你的身体似乎有点……”
“不必了。晚安。”周文卡断了约翰的联络接入。
无人的房间里,周文的脸上难掩疲倦,甚至还略有几分痛苦,今晚是他第一次走出2015办事处,从踏出防护光罩的那一瞬起。身体就受到非他本身时空的排斥,那感觉,就好像下坠深海受到的压强,连呼吸都是一种负担。
若非心志坚定。恐怕都撑不到回来,所以刚才和约翰没说几句就掐断了。
不过他不仅不后悔,反而庆幸今晚的出行,不然那帮围堵小露的混混岂不是要逍遥在外,说不定还会对小露伺机报复。因此,自己虽然痛了些,但是能为小露解决后顾之忧还是值得的!
阿贵老五那帮人在被周文特制的飞刀攻击后,除了个别是**实质伤害,其余的都是神经性的刺激攻击,这有些类似于训练室里锻炼精神力的痛感反应,既不在该时空留下不符合科技水平的痕迹,同时又施予了惩戒,是比较稳妥的做法。
这样的攻击疼痛将会持续一段时间,周文相信会给那些人一个教训。当然,要是有人不长眼继续招惹小露,那么他不介意再出手给个真正的惩罚。
周文的办公室属于1915年特有的中西合璧式装修风格,传统与现代元素的融合体现了特定历史时期的独有风貌,他绕过西式雕刻的传统红木屏风到了内室,只见一个巨大的橄榄形物什正摆放中央,和之前约翰说网购给白露具有神奇功能的“折叠椅”几乎一模一样。
仰面躺到橄榄床上,柔和的光幕如柔和的月光洒下,将周文的全身笼罩,闭目凝神。任伤损的细胞在降低活性氧自由基(ROS)的高活性分子水平中慢慢修复疗养。
看来每踏出防护罩一次,就要花费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进行实体修复,客观上来说,确实是既麻烦又伤神。
翌日。
白露尽管昨晚收拾完上床睡觉时。都已经到了凌晨一点,但今早依旧按时起床、准时到达公司。
测试中心。
白露原本以为会遇到昨晚见面的周文师兄,刚才来的路上还想着要再谢谢他呢,不过四下望去,整个测试中心依旧是空荡荡无人影,似乎这里永远都只有智脑一个而已。
“小露露~早上好!”
“嗯!约翰你好!”
“新任务来咯~小露露准备好了么~”
“没问题。”
白露的眼前立刻浮出立体三维屏。上面显示她的档案更新情况:
姓名:白露
生理性别:女
生理年龄:24
入职年份:蓝星2015年
所属分部:蓝星2015办事处
职务等级:原木六级
时空原点:2015年/华国
业务范围:1985-2045年
精神力:19
积分:10
辅助权限:0
备注:其它选项尚未开启
对于档案上有哪些选项,白露已经倒背如流,按照规律,等下进入的新任务将会在1985~1990之间的任意一个时空节点,白露已经利用业余时间查找资料,了解了宏观层面上的背景资料,希望到时候能用得上。
白露进入任务区,正巧遇到踱步的老李:“遇到刚好,白露啊。”
“在。”
老李翻看着手上拿着的纸质材料:“最近公司订单不少,但是人手不够。”
“我一定会更加努力!”白露立刻表态的同时试探:“那……是要再招新人么?”
“招什么新人啊,多招一个不就多出一份工钱。”老李慢条斯理:“我们2015办事处呢,有你们就够了,但是。”老李一转折:
“白露你晋级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
“额(⊙o⊙)…”
“好些订单要是让阿文他们做吧,那叫杀鸡焉用牛刀,但是交给你吧,偏偏等级还不够,按照你的业务范围还去不了订单的时空,真是头疼啊。”
“那个……我要怎么努力,才能加快速度?”
老李直白地告诉白露:“无论你怎么努力,都加快不了速度,毕竟,晋级的程序摆在那,不过,要是跳级的话……嗯……我想想……”
老李就这么把白露搁到了一边,自顾自地思考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吩咐:“具体如何操作,我还要好好想想,你先去吧。”
白露进入时空仓,接收新订单资料:
订单客户:褚女士
订单任务:事不过一早脱离—决心
任务等级:原木六级
任务时间:1987年9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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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第二更。(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九章 事不过一早脱离01
(); 白露和原身才契合五分,就有种自己刚刚从原木室结束一场伤筋动骨训练的错觉,因为全身上下是一样的疼痛,但不一样的是一者知缘由且是进步的痕迹,而另一者却是莫名其妙且附有心慌。
身下是冰冷的地板砖,白露手掌撑地把自己弄上了最近的一张椅子上,缓和一会儿后,又挪到了一张烟灰色的旧式沙发上。
给自己调整了一个较为舒服的姿势后,白露开始消化刚才收到的资料,这次的客户姓褚,这是个白露平时不太多见的姓,褚梅女士23岁,刚结婚两个月,这不正是新婚燕尔、蜜里调油的时候么?
表面上看起来的确如此,褚梅女士的丈夫汪海洋是个铁路警察,虽然比褚梅大十岁,不过33岁的男人不仅五官端正而且身材健硕,所以总体上依旧属于年轻有为的行列,因此,在众人看来,哪怕汪海洋是二婚,但依旧是个一等一的好丈夫。
可惜,这一切只是表象。
客户褚梅女士在和丈夫汪海洋结婚后,才知道,这个丈夫不仅生性多疑,而且在骨子里是个有家庭暴力倾向的男人,汪海洋第一次动手打褚梅时,他们才结婚两个月,也正是白露此刻到来的节点。
白露扭头看自己,也就是原身胳膊肘处的擦伤,还有腿上被踩的淤青,整个人感觉都不好了。
今天傍晚的时候,褚梅女士因为买了很多菜,所以住在对面楼的男同事便帮她搭把手提到了楼下,原本是件邻里互助的友爱小事,但这凑巧被汪海洋看到可就不得了了。
从质问“那个男人是谁”、“你们什么关系”再到“你们什么时候勾搭上的”、“发展到哪一步了”等等,汪海洋简直是把新婚妻子当成犯人来审问,他那板起脸、撇下嘴、瞪起眼时的样子阴森极了。
褚梅虽然已经嫁了人,但还是小女儿心性,况且她傍晚是因为汪海洋出差回来才买那么多菜的,原本准备多做几个好菜。两人小别胜新婚,没想到却遭到丈夫的质疑,她心下委屈,所以态度上也十分倔强。
言语不和中。汪海洋对着褚梅就是一个大耳光,在褚梅的不可思议中,汪海洋从质问改成了逼问,那咄咄逼人的问话近乎是认定了褚梅的不忠。
紧接着,褚梅的否认和哭泣在汪海洋眼里成了“负隅顽抗”。于是对着妻子拳打脚踢起来,后来因为公务的一通电话而出门去了,不然褚梅估计连肋骨都要被打断了,掀起衣摆,白露发现腰部、臀部也都有多处踢打后造成的淤青。
白露一直以为家庭暴力只会发生在一些偏远落后的地区,比如盲山那种闭塞的山沟沟,或是知识水平不高的家庭,没想到客户褚梅女士这种改革开放前沿的大城市家庭也有暴力行为,真是颠覆了白露原本那极为浅薄的认知。
在和客户的原身百分百契合后,那被汪海洋殴打后的疼痛朝白露铺天盖地的袭来。
“嘶~~”白露倒吸一口凉气。完全契合后虽然能从原身得到更多的第一手资料,但就是有这点不好,不管客户在她到来前受了什么灾,她都得全盘接收后果,就好像原本在家好好睡大觉,结果一觉醒来,发现地球已经崩溃了,搞得她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不知道公司有没有那种可以提前预警的设置,白露担心,不然日后哪天一进入任务。眼前就是侧刀断头台,或者腐烂扑来的僵尸,那样的话,估计她还没来得及列出任务计划。就直接被咔嚓、被啃光了,就算侥幸逃脱,那小心脏估计也吓爆了。
白露环顾自己正身处的一室两厅的小套房,虽说和2015年相比,这些家具和装修风格都妥妥滴过时了,但此刻是1987年。哪怕落后,好歹还是抽水马桶的现代化前沿,于是把白露从天马行空中又扯回了当下。
按照资料上的记录,客户褚梅女士在这第一次被打之后,自然是委屈地回了娘家,褚梅的父母都是普通工人,但1987年的工人可与21世纪不同,工人是厂里会分房、会发柴米油盐酱醋茶、勤劳奉献的一个群体,属于普通人家最理想的身份。
褚梅回家后,父母兄长知道了她被打了一身伤,自然也是怒不可言,于是,从当晚开始,褚梅就回娘家住了下来。
白露由正坐歪成侧躺在了沙发上,这要是放在她来的时空,除非有牵绊,不然有一半的女性第一反应都是“离婚”吧,甚至有的人会选择报警。
但放在1987年,这“离婚”二字似乎不太容易说出口,因为褚梅回娘家后,她的父母兄嫂除了愤然指责甚至大骂汪海洋是混蛋畜生外,没有一个提到让褚梅离婚的,所以,白露现在在犹豫,要不要按照原身之前的做法回娘家去缓缓呢?
或许正是因为这个时代“得过且过、凑合着过”的普遍态度,所以,过了几天后,汪海洋提着各种各样吃的喝的用的礼物上门道歉时,褚梅的父母让他进了门。
接着,各种痛哭流涕,甚至是自打耳光求褚梅原谅,对于自己的暴行,汪海洋的解释是“因为和褚梅结婚,所以才从前妻意外丧生后的阴影中走出来,如今太害怕失去,所以才在紧张过度中丧失了理智。”
白露撇撇嘴,汪海洋那话说得有理有据,而且还伴着“我太在乎你”的另类告白承诺,一下子就软化了褚家众人的心。
后来又在一番赌天咒地的发誓后,褚梅随着汪海洋回了家,这第一次的殴打之事就此作罢。
虽说我们在这个世界上要学会“宽容和原谅”,但是很多事情有了一就会有二,有了二就会有三。
因此,“事不过三”在很多时候并不适用,白露觉得汪海洋殴打褚梅这种事情一旦开了头,就停不下来了,所以,确实应该按照订单任务上写的,改成“事不过一”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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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知识分子的家庭暴力桥段,可参考2001年电视剧《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第一更。(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章 事不过一早脱离02
(); 厨房桌子的砧板上是切了一半的牛腩,旁边的水池里有条鲫鱼正鼓着腮帮子,那样子是离死不远的有气无力,还有散落在地上的土豆、洋葱等蔬菜,这些都是褚梅女士特地为出差回来的丈夫汪海洋买的菜。
现在换成白露就位,自然不会再去下厨了,更何况还带着一身的瘀伤,她现在连手指头都不想动。
因为知道前因后果,所以白露清楚今晚汪海洋会因为有临时公务而不回来,不然晚上还要担心暴力狂杀回马枪,那就太悲催了。
思来想去,白露最终决定还是回褚梅的娘家,她这一身伤可得要有人见证,更何况,正是晚饭的时刻,没吃没喝可不行。
白露把肉鱼蔬菜一股脑地都装了起来,然后打包,一提还挺沉的,褚梅买这么多菜还不是为了汪海洋,但汪海洋却不识好歹不说,不分青红皂白倒打一耙、拳打脚踢,真是混蛋。
走到街上,白露才发现此刻最便捷的交通工具是载人三轮车,招呼一辆、报了褚梅娘家的地址,三轮车就“吱呀吱呀”地发动了,七拐八绕,大概二十几分钟到达。
因为家庭电话在普通工人家庭还没普及,所以白露没法提前通知,但在在快走到时,她驻足顿了一下。
褚梅的父母对汪海洋这个女婿总体上还是挺满意的,公职、有房子、收入好、人长得高大健硕,还特别会说话,所以后来面对汪海洋的“诚心”悔过,他们咬咬牙便接受了。
白露要做的,是让褚梅的父母兄嫂不在汪海洋的糖衣炮弹下心软,同时反过来支持她离婚,离开汪海洋这个暴力分子,不然以后的日子可没法过了。
褚梅在第一次被殴打后,带着惶惶不安跟汪海洋回了家,在刚回去的一段时间里。汪海洋的确对她关怀备至、呵护有加,渐渐地,褚梅便有意无意地让自己遗忘那段惊惧交加的拳打脚踢。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地过了。
汪海洋因为是铁路警察,所以经常要出差。于是,褚梅真正和汪海洋相处的时间并不多,而经过那次的教训,褚梅也尽量避免误会的发生,因为汪海洋不仅是她的丈夫。同时也是她真正接触的第一个男人,所以在内心深处,是认可、相信他“太在乎”的说词,或许这正是女人是喜欢听甜言蜜语的另一种表现。
褚梅女士第二次被打,是在一个周日,汪海洋回到家,发现自己的拖鞋被别人用过了,而且是个男人,结果二话不说就扯着褚梅的胳膊一个猛推,面对汪海洋的质问。褚梅矢口否认,而汪海洋认为证据确凿还抵赖,明显是有猫腻,更是愤怒异常。
后来,王海洋知道今天大舅子一家来送粽子,穿他拖鞋的是大舅子本人,于是对着褚梅自打耳光悔过。
褚梅有些心灰意冷,坚持要回娘家,但汪海洋却将她锁在了房间里,坚决不准出门。直到表面的伤好了后,才允许她出去。
汪海洋在打褚梅时,可以说就跟平日里换了个人一样,阴森可怖、面目狰狞。褚梅已经怕他了。
趁着汪海洋上班,褚梅回了娘家哭诉,她说不想和汪海洋过了,但没想到却遭到了全家人的斥责,原来,在她被关的一段时间里。汪海洋常到岳家、大舅子家献殷勤,同时流露出对褚梅耍小孩子脾气的无奈,久而久之,众人从完全不信到了信三分。
这样的次数越来越多,到最后,褚梅的娘家人竟然还帮着汪海洋来劝她好好过日子,别揪着之前的事不放。
白露站在风中略感寒意,这汪海洋是演技派的吧?
褚梅对着汪海洋越来越小心翼翼,甚至不敢和异性接触,生怕被汪海洋当成有暧昧,但这并不能抑制汪海洋骨子里的暴力倾向。
结婚后的第三年开始,汪海洋连工作上的不顺心,都会以殴打褚梅为发泄,同时,在房/事方面也极为粗鲁,在褚梅忍无可忍时,发生了一件避之不及的事。
白露在楼梯口避风的位置坐了下来,但地板有点凉,但抵不过心凉。
汪海洋之前就认识了一个开小卖部的寡妇,那个女人也就三十岁左右,丈夫死得早,自己一个人拉扯着儿子,也算挺辛苦的,汪海洋常常在那买烟,所以一来二去也就熟了,三来四去后,就变成相当“熟”了。
褚梅在知道汪海洋和那个寡妇有婚外情时,多少也是愤怒的,同时还有些伤心失望,不管怎么说,丈夫出轨,对妻子来说都是一件伤自尊的事。
于是,褚梅第一次主动和汪海洋吵架,结果自然是被打了,白露不理解,既然都决定不过了,那干嘛还管他跟哪个女人有染,早离早舒心才是。
有天下午,汪海洋告诉褚梅,他有个包落在了某个旅店里,理由是外地的战友来访,他去那家旅店聊天时,走得太匆忙忘了拿。
褚梅信以为真,便按照地址去了那家旅店,按照门牌号进去后,可不得了了!
一个女人额头破了一个洞,血流了一地,褚梅上前一探,早就断气了,慌乱中,被椅子给绊倒,整个人都扑在了陌生女尸上,还没来得及尖叫,就被人撞开了门,是一群警察。
褚梅被警察带走了,她成了故意杀人罪的犯罪嫌疑人,命案现场,证据确凿。
后来,自然是要有一番调查。
汪海洋主动坦白,该女人是开某小卖部的寡妇,他因为是大烟枪,所以与她接触颇多,妻子褚梅对此多有不满,甚至因醋生恨,汪海洋满脸懊悔,他说,真没想到妻子会将人直接杀了解恨。
一番查证后,褚梅刚好有作案时间,再加上汪海洋给她安上的“杀人动机”以及现场的证物提取,最后,褚梅故意杀人的罪名竟然成立了!
白露唏嘘,合着她要是不和汪海洋撇清关系,还有可能当冤大头被判死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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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第二更。(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一章 事不过一早脱离03
(); 白露隐约觉得警察在调查取证时,肯定是偏心了,很有可能因为汪海洋是铁路警察的身份,所以在审查时就偏信他,不仅很快排除了他的杀人动机,甚至对他的证词深信不疑。
毕竟,谁能想到一向以正义形象示人的同志会去陷害自己的小妻子呢?
白露按照汪海洋多疑的性格,以及其家庭暴力的前科,完全可以想象出案发当日时,他和小卖部寡妇相会时发生意外的场景,可能是争执中汪海洋失手将对方打死,也有可能是他谋划已久的蓄意杀死。
褚梅女士嫁了个家暴丈夫就已经够不幸了,但若只是个大男子主义者那还仅是遇人不淑,但要是个不仅会家暴,而且还在发生意外时拉妻子当替罪羊的丈夫,那就该送他下地狱了。
想到后来发生的命案之事,白露觉得她还得细细思量规划一番。
虽说被定了杀人罪的褚梅最终并没有被判死刑,因为她在被审查时,已经怀孕了,按照华国的《刑法》第49条规定,犯罪的时候不满十八周岁的人和审判的时候怀孕的妇女,不适用死刑。
因此,褚梅最后被判了无期徒刑,而生下的孩子被送到了汪海洋手上抚养。
一个会对妻子家暴的男人,会对孩子也施家暴么?
白露有点不敢想象,可能会,也可能不会。
而在监狱中度日如年的褚梅夜夜都揪心难眠,恐怕这个世界上,只有她一个人真正了解汪海洋的为人吧,她实在担心她那没有母亲陪伴照料的可怜孩子。
后来,褚梅遇到了查缺补漏公司收集订单的业务员,令白露惊讶的是,褚梅是在监狱里遇到业务员的,她绝对相信他们那来自未来的公司的神通广大之处,进个监狱不在话下,主要是没想到业务员不仅会去盲山偏远之处。而且还会去监狱,也真是蛮拼的了!
监狱中的褚梅听说汪海洋在陷害她顶罪后,辞掉了铁路警察的工作,下海经商去了。也不知他怎么折腾的,才两年就赚了第一桶金,之后更是钱滚钱,成了家财万贯的富商,又娶了第三任老婆。日子风光无限。
褚梅在狱中咬牙切齿,汪海洋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她被陷害入狱基础上的,人怎么可以这般无耻!
所以,褚梅在遇到无声无息出现的神秘女子说可以替她弥补人生遗憾时,她毫不犹豫地按要求签下了合约,此后,便是白露作为接单业务员的任务开启。
提着满大袋的生鲜蔬菜,白露将头发揉乱,一副刚被汪海洋殴打后的模样,然后敲响了褚梅父母的家门。
“谁啊?”
“是我。”白露哑着嗓子。当然,她是因为口渴。
“梅子怎么回来啦?也不说声,海洋也一块来了吧?”白露听到屋子里传来褚梅母亲的声音,听这话就知道现在的汪海洋在岳家还是个好女婿的形象,也不知道褚梅母亲开门后,看到她这副惨样子会不会被吓到。
“妈,你快开门。”
“来啦来啦,梅子海洋你们……啊!梅子!你怎么了!?”白露所料不错,褚梅的母亲一看到她头发散乱,半边脸都肿起来的样子,可吓坏了。
褚梅的父亲兄嫂听到惊呼。也起身围了过来,白露瞧着角度刚好,于是把提着的袋子一松手,伴着土豆胡萝卜滚地。她也作势晕到了褚梅母亲身上。
“梅子!梅子!老头子,这……这……”
“别说了,快把梅子扶到床上躺着,彬子!快!快把你妹妹抱到床上放着!”白露听这声音应该是褚梅的父亲。
接着,白露躺倒了床上,耳边是一阵紧张的对话:
“这。这到底咋回事啊?海洋呢?海洋知道吗?彬子,你赶紧去找海洋!”
“妈!你别急,等梅子醒来问问咋回事再说!这真要是有什么事,也得先问清楚不是。”
“是是,是我急了,倒水,赶紧倒点水来,我的闺女啊,这才结婚没两个月,到底咋回事啊……”
……
白露听着耳边褚梅一家人的焦急,心里对自己这样的装晕有些过意不去,但一想到若是不解决王海洋的问题,日后褚梅蒙冤入狱,对于褚家人来说,那才是更大的伤害,因此,咬咬牙,决定再晕一会儿。
褚梅的母亲要褚彬把她扶起来,给她喂点水,但褚彬在扶白露时,碰到了受伤的地方,白露一疼,就“哎呀”了一声,只好悠悠转醒:“妈—呜呜---”
白露突然间大脑短路,忘了之前想好的第一句开场白,所以以哭代语先呜咽起来。
本来不知道发生什么坏事的褚母就紧张了,如今看闺女这么一哭,就更心疼了,于是也跟着抹起眼泪来,结果,就变成白露被褚母抱着大哭了一番。
哭也是个体力活,白露本就缺水口渴,再掉了一把眼泪,严重缺水,最后睁开眼,不管不顾地抱着水杯狂饮起来,那样子看着就像是刚从旱灾区逃难来的一样,让站在一旁的褚家人看着心疼。
“梅子,慢点喝。”褚母抚着白露的后背,给她顺气,其实白露想说,您别摸了,我背上有淤青,您这么拍会疼啊。
白露敛眉想着要怎么哭诉汪海洋的残暴行径,不过,褚母已经问了:“梅子,告诉妈,到底咋回事?”这是一个满目关怀与担忧的母亲,白露心下又感慨起来,最关心孩子的,永远都是当妈的啊!
当然,某些特例除外。
“妈、爸、哥哥、嫂子。”白露环视一圈,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地开口:“我这一身伤,是……”
“一身伤?哪里?哪里?”白露才说一半,褚母就紧张地打断了。
白露只好掀起衣摆让褚母和嫂子细看,那身上的淤青、关节处的破皮擦伤,还有脸上明晃晃的红肿,无一不昭示着年轻的姑娘受到的伤害。
“我的闺女啊,我可怜的闺女…你这……”
“妈,你先别哭,问问妹妹到底是…是?”
白露深吸一口气:“是汪海洋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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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第一更。(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二章 事不过一早脱离04
(); 白露的话犹如晴天霹雳,将褚家人给吓到了,最先反应的依然是褚母,但却是怀疑:“闺女莫不是烧坏了头,说胡话了,这……这怎么可能是姑爷打的?”
面对褚家众人的质疑,白露心下一凉,果然,汪海洋在褚家种下的形象太美好了,这才结婚两个月,就把岳家的人心给征服了。
“妈!我难道还会……”白露说着就又呜咽起来:“呜呜…我怎么这么命苦啊,连…连你们都不相信我了。”
“别哭了梅子,身上的伤要不要紧?要不要赶紧去医院?”
“如果不是汪海洋临时有事走了,我怕我都见不到你们了!”白露这话有点夸张,汪海洋第一次打褚梅时,还没到要命的地步,不过白露的话也没错,如果不提早解决,日后进了监狱可不就是“见不到”了么。
“那是咋回事啊?海洋不会无缘无故动手吧?”
白露一听这话,这是娘家人么?怎么胳膊肘子往外拐啊,都怪汪海洋曾经投的糖衣炮弹威力太猛了,褚家人的眼里,闺女梅子年纪小、不懂事,而汪海洋已经三十三了,而且还是二婚,自然是成熟稳重些,这要是有什么事,要么是误会,要么是梅子的不小心。
“汪海洋今天出差回来,我就买了好些菜。”白露意指自己拎回来的那些,接着道:“咳咳,因为比较重,所以就遇到了住在对面楼的吴六,他就帮我提了一会儿,凑巧被汪海洋看到,我还在切菜的时候,他二话不说就指责我……说……说我不检点……呜呜……”
“吴六是不是你们单位的那个吴六?脑袋大大的,脖子短短的那个?”
“是啊。”白露猛点头。
“这海洋也太多心了吧,吴六他爹妈都跟我一个厂子的,这两孩子从小就熟,替梅子拎个东西有啥好奇怪的。”褚父在一旁道。
“话不能这么说。这梅子嫁人了,跟以前还小的时候可不一样,这多少该避着点吧……”褚母竟然是这么想的,白露惊诧。难不成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就是这么个“顺眼”法?
“那梅子你咋说的?”褚彬问。
“我…我自然是说跟吴六没啥别的关系,就以前的街坊邻居,打小就熟。真的就帮我拎了一小段路而已,可……可汪海洋他根本就不信,劈头盖脸地骂,说着还动手打我呜呜……”
白露哭着,又补了一句:“他一脚踹到我腰上,我当时连爬都爬不起来,他还继续往我腿上踹呜呜……”
“有话好好说就是了,怎么能下这样的狠手。”
“这个混蛋!”
“瞧瞧小姑子这身上的伤,这还是个男人么。”
……
听着褚家人的气愤,白露倒是平静。一来原身当初回家哭诉时,众人也是这么个从不相信到信、再到愤慨的过程;二来她关注的重点不是今晚的反应,而是几天后,汪海洋提着礼物前来道歉时的情况,希望褚家人在那个时候依然还像此刻愤怒。
当晚,褚母将白露晚上带去的菜麻利地下了锅,说到底,褚母还是心疼闺女的,只是想法比较顽固,让白露无法苟同。
白露就这么在褚梅的娘家住了下来。因为身上有伤,脸上也还肿着,所以隔日就请了假没去上班,虽说1987年的物质生活不够丰富。但白露现在所处的是比较前沿的城市,基本上该有的东西还是有的,而且,东西比较实在,什么农药啊、添加剂啊都比较少,真正的土鸡土鸭还是比较多的。
至于零食么。白露歪在椅子上,嚼着一种白色、有嚼劲、圆柱形、每颗外面都包着可食米纸的软糖,白底的糖果纸上有一只飞跃状的兔子,没错,这就是白露小时候、长大后、乃至2015年都还常吃的大白兔奶糖!
一样的包装、一样的醇香,这让白露在任务中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感动。
这几日,白露在褚家基本上做了回米虫,一边养伤蓄锐,另一边谋划怎么和王海洋离婚,最好闹成老死不相往来,一了百了,否则,那就是跟个定时炸弹抱在一块儿,随时都有可能粉身碎骨,太可怕了。
三天后,汪海洋果然提着大包小包前来褚家登门道歉,白露那时候正在帮褚母包饺子,一时间还真没留神。
“小梅。”
白露闻声看去,第一反应就是:汪海洋真是人高马大!国字脸、眉毛浓黑、方口,双目炯炯有神,真没想到一个会干出杀人陷害龌龊事的男人还能长得这般端正,实在是具有迷惑性。
“妈,我伤口疼,先回房间了。”白露又刻意提起了被汪海洋殴打之事,希望褚父褚母别忘了。
“小梅,我知道是我错了。”汪海洋上前拦住了白露。
瞅着汪海洋这魁梧有力的臂膀,白露一瞬间浮出好几个应对方案,比如冷眼漠视、厉声指责、破口大骂。
最后,她选了一个刺激性比较强的。
“呜呜,你别碰我……呜呜别打我,不要踢我……妈--”白露的眼眶中忽然间蓄积了泪水,并夺眶而出,一个被丈夫家暴的可怜女人形象就这么跃然眼前,这提醒了褚家众人,那晚褚梅回来时有多么的惨。
汪海洋没想到褚梅忽然间就哭了,一时间,伸出的手也僵了,白露趁机夺路而逃,冲进房间,“碰”地一声把门给关上反锁了。
躲进房间的白露脸上哪里还有半点凄然之色,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静。
这个年代单位分的房子隔音效果都不太好,所以白露将耳朵贴在门上时,只要仔细,完全可以听清客厅里的动静。
汪海洋没有追着白露到房间,显然是打算先攻下岳父岳母还有大舅子,从褚母对他的信任有加来看,白露觉得汪海洋对岳家很有一套。
“爸、妈、彬子,我错了!”
门缝里传来汪海洋低音炮一般的声音,白露冷笑,虽然一开始就承认错误会招来愤怒,但却埋下了“知错就改”的伏笔,还真是好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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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第二更。(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三章 事不过一早脱离05
(); 客厅里的褚家人果然是怒恨交加,原本还以为是梅子不懂事,现在汪海洋都承认是他的错了,自然是验证了白露之前的那一番说词,只不过他们都没想到白露在说的时候添油加醋了而已。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是我愧对岳父岳母的信任,是我一时失手才伤了梅子,我知道我错了!”
“你说你一个大男人五大三粗的,竟然对梅子那细胳膊细腿地下得了手!?你铁石心肠吗!?“
“是我们当初眼瞎,才错看了你,汪海洋!你太让我们失望了!
……
白露听着褚父褚母落地有声的指责,大呼过瘾,但这动口不动手的做法也文明过头了吧,虽说她这几日把伤已经养好了一些,但当初刚来时可是疼得半天没缓过神来呢,怎么着也得踹汪海洋几脚解解恨吧!
不过,想着汪海洋身强力壮的样子,约莫着褚父褚母打他也没啥效果,还不如让她白露自个儿上阵,可惜这时候不是出场的最佳时机。
然而,外头斥责的声音在汪海洋不停地诚恳道歉中渐小,想必是褚父褚母该骂的都骂完了。
此时,汪海洋开始哽咽了:
“岳父岳母!我打了梅子是我的错,我混蛋,我畜生!只是……我只是太在乎梅子了,娶了梅子后,我才从红玉意外…中走出来,我……我不能再失去梅子了。”
“如果没有梅子,我…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活下去了……岳父岳母,我真的怕啊……”
“我畜生,我混蛋,我不该动手,我错了!”
……
汪海洋的认错态度一等一的好,再加上这番动之以情的陈述,让褚父褚母竟觉得这女婿也挺可怜的,所以怒气一下子就消散了大半。
于是,白露发现整个斥责的过程只是在开始的时候雷声大而已。所谓倾盆大雨来得快也去得快,没过多久,就雨过天晴了。
褚父叹了口气:“你们夫妻两的事我们也不想多干涉了,你自己去跟梅子说吧。”
褚母也摆摆手:“海洋啊。你也别怪我们骂你,梅子是我们小女儿,虽说生活上娇惯了些,但大事上还是拎得清的,有些话可不能乱说。我们家梅子不是那种人,所以你真的错怪她了!”
耳朵贴在门缝上的白露一听褚父褚母这软化的语气,便暗叫不好,这汪海洋太特么的能糊弄人了,三言两语的鳄鱼眼泪就把褚家人的怒气给平复了,合着她之前刻意渲染的用心都白费了啊!
脚步声渐大,是汪海洋往褚梅房间走来了!
白露才后退站好,敲门声就响起了,那“咚咚”声真大,她要是还贴在门边。肯定耳膜都震了。
“梅子,是我错了!我道歉!”汪海洋黯哑的低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白露记得在客户的资料上有描述:褚梅听到汪海洋的致歉后,一个没忍住,就委屈地流下了眼泪。
后来汪海洋进了房间,一边自扫耳光,一边向褚梅诚恳认错,而褚梅也就挣扎了那么三两下,就被汪海洋强行搂住的怀抱给征服了,这里面肯定混杂了褚梅对丈夫的依恋钦慕等各种感情,但白露依旧觉得褚梅的心太柔软了!
此刻。白露在房间里踟蹰不定,一是今天要不要开门,二是要不要跟汪海洋回家。因为必须闹离婚,所以这直面接触在所难免。不过时机真的很难把握。
“梅子,你开开门,要打要骂随你。”
“梅子,让我看看你的伤好不好。”
“梅子,你开开门,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
白露听着门外汪海洋的“祈求”越听越烦躁。也不知道他这些话都含有几分真心,倘若此刻是真情,那么每次家暴的时候又是作何想法?还有,他弄死情人后把妻子推出去当成替罪羊时又是怎么想的?
说到底,人性都是自私的。
也许汪海洋的确是喜欢褚梅的,但是,这份喜欢却极为有限,他不会为了褚梅而约束自己的暴力因子,同时,在遇到切身利益时,他会毫不犹豫地将这个所谓“喜欢的人”推出去,这样的“喜欢”,白露嗤之以鼻。
白露调整了一下情绪以及面上的表情,深吸一口气,准备正面接触这次任务的大反派。
拉开门,入目的是汪海洋略带憔悴的国字脸,褚梅的身高刚好可以看到他有些胡渣的下巴,白露的视线上移,哟~汪海洋这满目深情哟~看着还真像那么回事儿,白露心里满是讽刺。
“怎么?看看我死了没?”白露话中带刺。
“梅子,我错了!”
“你当然错了。”白露的语气清冷:“如果你不问青红皂白对我拳打脚踢还不算错的话,那这个世界上也没有对错可言了。”
“梅子,我……求你原谅!”
白露后撤一步在柜子旁的椅子上坐下,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然后看着自己的手,用左手将右手指甲缝里的灰尘挑出去,在把十个手指一一弄好后,依旧视汪海洋为无物。
汪海洋惊异于一向娇憨的褚梅何时变得如此伶牙俐齿,而且冷静得似乎一夜之间成熟了几岁,完全不像原来那个和他结婚小女人了。
在白露强行忽略汪海洋这么个硕大生物在一旁所造成的气场压力时,汪海洋也在细细打量白露:
明明还是和原来一样的发型、一样的眉眼、一样的唇形、一样的……可以说,汪海洋对褚梅这个小妻子从内到外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因此,此刻连他都对褚梅看不出有何不同,便是的确没有不同。
但汪海洋是个疑心很重的男人,他在感觉上,或者说看人的直觉上,又觉得眼前的褚梅真的和原来有些区别,可具体的又说不上来,是一种特别模糊的概念。
白露知道汪海洋在打量自己,心里冷哼,当然有区别了,虽然是一样的身体,但却承载着不一样的灵魂,这不同精神力的主宰下,自然是表现出完全不同的行为举止与神色气质。
因此,汪海洋因为职业缘故所练就出来的细微观察力、高度敏感力还是正确的,只不过白露可不会告诉他这其中的玄机。
你丫的就自个儿猜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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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第一更。(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四章 事不过一早脱离06
(); 白露稳坐不动的漠视让汪海洋有些无措,他在来之前已经想好了一切应对策略,包括褚家人的斥责、褚梅的哭闹、控诉等所有反应,直到刚才,事情一直都按照他预设的方向发展,但现在却突然出了状况。
真没、料想到原本最好解决的褚梅,会不符合他的推测而出现了此刻熟视无睹的反应。
汪海洋很清楚他自己是个存在感很强的人,因为无论是高大魁梧的外貌,还是凛然外放的气场都很难让人忽略,褚父褚母还有褚彬没有动手教训他这个姑爷,多少也有被他震慑住的缘故。
因此,白露这样能做到不被汪海洋波涛般的气场所影响可不多见,汪海洋之所以诧异,也是有这个原因。
于是,房间里的白露和汪海洋僵持住了。
汪海洋该道歉的软话在之前进门的时候已经说了一堆,此时如果再出口重复,那么就有些没脸没皮跌面子了,而白露要的正是这份“跌份”。
显然,汪海洋自己也察觉到,如果他现在再开口求饶,那么无异于将自己整个人踩低放在白露的脚下,日后必然夫纲不正,所以他也犹豫了。
如今的白露不仅口才练出来了,跟人“耗”的耐心也见涨了,对于和汪海洋比谁更能沉得住气,白露很有信心,但是,如果有外力插手,那就始料未及了。
白露怎么也没想到,半天没看到房间里动静的褚母会进来打圆场:“来来,海洋也来好一会儿了,喝点水再聊。”
汪海洋看到端着杯子进来的褚母,自然是赶忙接话:“谢谢妈,麻烦您了!”
而白露,整个人感觉都不好了!
褚母这是打算拆台吗!?
“梅子。”褚母走到了白露面前,俯身小声说:“海洋这也知道错了,这小两口过日子哪能不吵架啊,你想开点。给他一个认错的机会,哪怕圣人都有犯错的时候……”
白露整个震惊了,褚母这是在对她讲“悄悄话”吗?
拜托!
刚才在房间都能听到客厅讲话的内容,现在这处于同一个房间。汪海洋就站在三五步的地方佯装着喝水,这种情况下,褚母劝慰闺女不是做戏么!
但是之前并没有私下沟通过,说要马上原谅王海洋啊!恕她白露的领悟能力有限,如果褚母真的是在劝女儿跟王海洋回去好好过日子。那这也太不把闺女之前被家暴当回事了。
白露并没有怀疑褚母对褚梅的母爱,相反,在这三日的接触中,她从衣食住行等各个细节中都可以感受到褚母对女儿的关心照顾,可谓是无微不至,所以,这么个对女儿甚至都有些娇惯母亲会做出这样的打圆场,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对汪海洋这个女婿依旧认可!
有句话放在这里说有点过分了,但白露依旧很想讲:“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褚母这么给王海洋台阶,她接下来很难办啊!
“梅子,梅子?妈在跟你说……”褚母见白露走神了,出言提醒她。
白露回过神,抬头看向褚母,花白的头发、眼角的鱼尾纹、略松弛的面庞,有点佝偻的背部,哎,可怜天下父母心,都年过半百了。还要百般操心儿女,“儿女真是真是的债”啊!
原本还有些埋怨的白露,咽下了怒气冲冲,换了柔和的语气:“妈。我的事我自己清楚,您就别担心了!”
“梅子,你还年轻,这过日子啊就是磕磕绊绊,千万不能太……”
“妈!”白露撇到汪海洋故作“回避”的样子,不得不出言打断:“您就别瞎操心了。我……汪海洋!你到底给我吗灌了什么**汤!?连我妈都胳膊肘子往你那拐了!”
白露采取了转移注意力的方式,让褚母原本想要打圆场的目的反倒是转化成了火药线,于是褚母便不再出言帮倒忙了。
而汪海洋被白露这么冷不丁地一叫,佯装喝水都被呛到了,那样子就像只偷鸡不成反失一把米的黄鼠狼,水洒了一身,别提有多狼狈了。
白露起身到了客厅,其实也就走了几步而已,白露坐下后,汪海洋便也跟了出来,但客厅的椅子数量有限,仅够坐5个人,褚父褚母、哥嫂,再加上白露刚好坐满,于是,汪海洋便只能手足无措地在客厅站着了。
褚梅的嫂子估计是对汪海洋有点发憷,所以打算起身让他,白露一瞧,自己这造势可是一早就筹划好的,可不能在内部跑气了,赶忙出口留住:“嫂子,你坐着就好了。”
“我……姑爷这……”褚梅嫂子还是有点迟疑。
“嫂子!”白露加强了语势:“就算您不累,也得想想我侄子啊!”褚梅的嫂子已经怀孕了,只是还没有显怀而已。
褚家人一听白露的提醒,原本集中在汪海洋身上的注意力就转移开了,对于褚家人而言,这明年出生的第三代足以吸引此刻大半的关注。
汪海洋虽不至于到哪都被众星拱月,但起码在他活动的交际圈里,是众人艳羡的对象,生活圈里,别然羡慕他是个铁路交警的公职同志、同事圈里羡慕他找了个年轻柔顺的小妻子、在岳家他也一向是备受尊敬的好姑爷,何曾出现过此刻的情景?
不大的客厅里坐满了人,却没有他的位置,大半的人还心不在焉,而他那柔顺的小妻子竟然毫不把他看在眼里,隐隐的怒气让汪海洋的脸不由自主地板了起来,眉间皱起,紧抿的嘴唇合成一条下弯的弧线。
白露看了眼汪海洋此刻的样子,心中大笑,刚进门时不还自打耳光、诚恳流涕么,现在不过是被迫了个小小的窘态便受不了了?他这自尊心还附带筛选权限的啊?
其实,白露不懂汪海洋这种人,他可以接受自己主动下实施的计划,哪怕是胯下之辱都能不眨眼,但若是被一帮不曾放在眼里的小人物所“迫”,那便是无法接受了。
不过,这倒是不影响白露刻意营造气场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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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第二更。(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五章 事不过一早脱离07
(); 白露看气氛酝酿得差不多了,当着褚父褚母、兄嫂的面正式开口:“汪海洋,你怀疑我和拎菜的吴六有染,是不是?”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白露的话有些直白伤人,当然,这表面上伤的是褚梅的清誉,但实际上是在伤汪海洋的自尊,你说你一个大丈夫,没事去怀疑自己老婆跟拎菜的邻居有染,这不是自己给自己脸上抹黑打耳光么?!
坚决不给汪海洋胡乱辩解的机会,白露像个冷静的法官:“你只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其余的不必多说!”
“梅子,我真的只是因为太在乎你,所以才一时……”
“住口!”面对汪海洋的狡辩,白露赶忙打断,说实在的,原本的质问完全是一边倒的趋势,但若是任由着汪海洋这么狡辩下去,恐怕家暴还成了“维护爱”的手段,那白露所忙的就吃力不讨好了。
“梅子!”褚父制止了白露,他没想到小女儿会当着全家人的面呵斥女婿,实在是太任性了!
白露本就对褚母之前给汪海洋台阶下的行为多有不满,现在,连褚父也跟着一块瞎掺和,再联想一下褚梅嫂子对汪海洋的敬畏,说难听点,在这次任务的组队中,这一大家子都是猪一样的队友啊。
也许是因为他们觉得女儿女婿过日子磕磕绊绊很正常,只要不是找了狐狸精,女儿都不该太计较。
但是,白露却被逼成了有气没地方出:
拜托!
褚父褚母,你们能不能重点看问题啊!重要的事情说三遍:这是家暴啊!家暴啊!家暴啊!虽说现在只是淤青,但若是放任发展,日后就是缺胳膊断腿丢掉小命了!你们这样会被汪海洋当成软柿子的!
白露满腹牢骚,难怪汪海洋后来一而再、再而三的欺侮褚梅,实在是因为褚梅娘家人磕绊凑合过日子的意识下,太好欺负了。
褚父对褚梅的教训在汪海洋的预想范围内,只不过刚才一时间被白露的气场给唬住了。所以完全丧失了主动权,现在,他在褚父呵斥白露的缓冲中,又回归了原本的状态。似是总结的概括:
“梅子,之前是我的错,我认了,其他的什么话我们回家再说!”
白露感受到了汪海洋语势上的变化,褚父开口斥责她时。就相当于从内部将营造的防御圈给自行戳破了,所以原本的计划只得作罢。
“梅子,听说你这几天都没去上班,也该回去了,不然影响不好。”
白露憋了一肚子的气,影响不好?她又没做什么伤风败德的事,有什么影响不好的!?倒是汪海洋担心别人知道他无缘无故动手打女人的缺德吧!
“爸妈、大舅哥、嫂子,梅子回来这几天打扰了,我今天就带她回去,过几天我们再回来看你们!”重新掌握主动权的汪海洋已经自行收尾了。
“行。梅子,妈帮你把东西收好了,回去有话好好说,别老夹枪带棍的……”
白露瞅着眼前的状况,叹了口气,她现在不得不放弃褚家这帮和她没有默契的队友了,刚才一番对白下来,不帮倒忙就不错了,看来拯救客户的任务只能靠她一个人完成了。
汪海洋又一副好女婿样地从褚母手上接过了褚梅的东西,都有人要拎包跟班了。倒不需要再矫情地非要自己拿,既然已经注定了要和汪海洋回去,白露与其怨声载道,还不如主动迎上夺回主权。
因为是大白天。所以白露是跟汪海洋坐公交车回去的,这个时候的公交车还是人工售票,卖票的大妈面前挂了个装满零钞的小包,手上拿着一板各个面值的小票,与2015年的公交车相比,破破烂烂是肯定的。尤其是尾气特别重,听说这是汽油燃烧不充分的缘故。
下车后,汪海洋在卤菜摊买了卤牛肉,白露联想到《水浒传》中,那些大汉一进客栈就大喊着:“小二!来三斤牛肉!”孔武有力的粗狂之气扑面而来。
直到进门把东西放下,一路缄口的白露依旧沉默,半天没有要和他说话的意思,不过在王海洋眼里,只要人肯跟着回来就行了,不搭理人这样的小脾气还是不要紧的,反正日子还长,可以慢慢调教。
白露看着汪海洋把牛肉摆好后,又进厨房麻利地收拾了两个素菜,那样子似乎挺熟练的,忽然一时间没了头绪。
按照客户的要求,无非就是在这第一次还不算太严重的家暴后,马上抽身远离,那转化过来的意思不就是离婚么,白露觉得这个关键点上应该没有理解错,她原本以为只要以伤势为证,就能得到褚梅家人的支持,在客户娘家人的帮助下,离婚还是能实现的。
很显然,她想得太简单了。
一来汪海洋是个难缠的角色,二来褚家人压根就没有想过让褚梅离婚这一遭,这两者结合到一起,以常规的方法去达到目的,几乎是难于上青天。
这时候的客户还只是个23岁的小女人,而白露虽然大一岁,但依旧阅历有限,而二婚后的汪海洋已经表现出是个有心机的男人,白露在“静观其变、见招拆招”与“主动出击、抢占先机”中徘徊。
“妹子,吃饭了。”汪海洋朝白露招呼。
要有骨气,不吃嗟来之食?不,白露可不会这么想,该吃就吃、该喝就喝,于是,上桌拿筷子夹起卤牛肉来。
汪海洋没想到一招呼妹子就肯吃饭了,不是该再发小脾气不肯吃不肯喝么,他都想好了怎么哄她了。
“梅子,别光吃肉,来,吃点青菜。”
白露斜睨了王海洋一眼,毫不留情地嫌弃道:“别用你沾过口水的筷子给我夹菜,不卫生。”
话音刚落,汪海洋的脸都黑了。
白露继续甩了一句:“人类用了几十万年才进化到食物链顶端,不是为了来吃素的。”虽然多吃青菜很重要,但此刻必须站在对立的观点上。
“噗嗤~梅子,你这话是从哪里听来的?我以前可从来没听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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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最近好忙(╯﹏╰)第一更姗姗来迟。(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六章 事不过一早脱离08
(); 汪海洋突然一笑,倒是吸引了白露原本放在卤牛肉纹路上的注意力,抬起头,只见眼前的男人双目柔和,嘴角翘起,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
看到汪海洋心情好,白露的心情可就不好了。
这个常常对老婆家暴的男人,不仅有一副正义的国字脸面孔、占上风的魁梧身材,还有能把握女人心理变化的应对手段,难怪客户说要有早脱离的“决心”,约摸着原本的褚梅在一次又一次的家暴后,都是因为他这手段而屡屡心软臣服退缩的。
白露撇撇嘴,泼冷水:“你没听过只能证明你孤陋寡闻,至于我从哪里听来的,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这般泾渭分明的词句很不给汪海洋面子,一时间又冷了场,汪海洋看着眼前女人自顾自吃的样子,心下不满,他宁可褚梅不肯吃饭不理人,也不喜欢现在这样的牙尖嘴利,虽说新鲜,但说到底还是让人不舒服的。
至于这份不舒服,最大的可能就是他自己潜意识里不愿意承认的“漠视”,是的,汪海洋不能忍受白露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冷漠态度,这让他原本满满的自信心像是变成了不堪一击,没有哪个男人会愿意在老婆面前不被当回事儿。
白露的吃饭速度很快,在消灭完卤牛肉时就基本上结束了,站起身,踱步消消食,至于一桌的狼藉?她可没打算收拾,反正褚梅满腔热情买一大堆菜回来却换来了殴打,那她又何必去收拾碗筷假贤惠呢?完全没必要啊!
不烧饭做菜,也不收拾碗筷,这样的老婆娶来还有何用!?
汪海洋看着白露吃饱喝足当甩手掌柜的样子,心里瞬间冒出了这句话,不过很快就又冷静下来了,就当小女人还在生气耍脾气,他是大丈夫,不计较便是了。
白露在小小的两室一厅套房里走来走去。她现在十分纠结晚上怎么办?
夫妻同睡一张床啊!
对褚梅是正常,对她来说岂不是耍流氓么!
虽说褚梅身上的淤青什么的还没好,汪海洋不该禽兽,但谁知道半夜会不会兽性大发呢。对她白露来说,实在是太危险了!
“汪海洋,你打的、你踢的、你踹的,我身上的伤还没好……”
“梅子,是我不好。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特么的每次打完都这么说,汪海洋你这是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啊!?白露对于他的保证,可半点也不信,但是现在着重说就寝的问题,因此倒也不去插话计较了。
“既然知道错了,那行,晚上我睡房间,你,睡沙发。或者行军床。”
行军床就是折叠床,用金属架或者木架绑着帆布做的,体积小、便于携带,但是,相应的,也比较简陋,对于王海洋这种人高马大的体型来说,睡行军床还是相当难受的。
看到汪海洋迟疑,白露露出了“我就知道你骗我”的表情,冷哼:“不愿意就算了。我当你是真认错才回来的,不然谁……”
白露鄙视的眼神刺激了汪海洋,明知道是激将法,还是接受了:“好。那我今晚就在你旁边睡行军床!”
听前半句还对,后面就有问题了,白露庆幸自己耳聪目明,汪海洋这话可是有陷阱的,他说睡“你旁边”,那岂不是要在房间双人床旁支行军床么。特么的这是为他自己夜半变成狼埋伏笔啊!?
这样的话,跟原来根本就没区别么。
白露瞬时拉下了脸:“汪海洋!听着!你睡客厅,我睡房间,在我气消前,我无法与你同处一室而眠。”
“梅子,我保证晚上什么也不做,所以你不用防我跟防贼一样。”
“破坏我们之间关系的人,是你,不是我,既然做错了事,那么就要付出代价,更何况,汪海洋,你有为此付出什么代价吗!?”
见汪海洋无言对接,白露扭头进了房间,“啪”地一声关上了门,然后反锁了,回想了一下刚才两人对白的几句话,白露反复推敲了一下,定论出,王海洋这个人连在说话上都会玩花样,可得格外小心了。
至于说气消前不睡同一间,白露冷笑,她可没说什么时候会气消,而且,气消后也不代表着恢复同床共枕。
但是,白露也并不乐观,现在看起来是她占了上风,但是,说到底,还是因为王海洋有退一步做出忍让的,或许是因为褚梅和他才结婚两个月,尚有吸引力与新鲜感,所以才肯容忍白露此时的冷讽叫嚣。
因此,在时间上时使用上依旧比较紧张,白露清楚,她不能磨蹭到王海洋没耐心时才实施应对方案,毕竟,帮客户离婚要趁早!方法要安全!过程要迅捷!
由于对汪海洋不放心,白露躺在床上一个多小时都没睡着,于是,她的脑海里继续滚动收到的订单资料、原身存储的记忆、自己进入任务后的见闻言语等等。
白露特地把重点放在了汪海洋到褚家接媳妇时一系列的说词中,逐字回想、逐句分析。
汪海洋和褚梅是相亲认识的,但是具体是什么人当红娘,什么人做中间人,白露竟然从褚梅的记忆力半点也找不到,只隐约可以知道,他们领证前,褚家人把过关、同意认可了。
汪海洋之前的老婆叫红玉,姓氏不详,外貌、性格、家庭背景等所有内容都不详,因为汪海洋从来都不提起,褚梅只知道丈夫这个前妻因为意外事故去世,至于是什么意外事故,就不知道了。
在这方面,白露可以理解褚梅为什么不深究。
因为面对对象的前任,有的人恨不得刨根问底、处处比较;也有的人选择只字不问,任其随风而逝,褚梅肯定是后者。
但褚梅不关注,不代表白露也不关注,倒不是兴趣,而是结合汪海洋家暴的因素,白露在隐约间,甚至有点怀疑这个所谓的前妻意外身亡的“意外”到底是什么?
想着想着,黑暗中的白露突然觉得有一股寒意从门缝下生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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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第二更。(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七章 事不过一早脱离09
(); 白露侧卧蜷缩着,将身上盖的被子给裹紧了一些,说实话,被子上沾染了他人的气息,让她有些不太习惯,不像前几天回褚梅娘家时,用的是褚梅出嫁前的东西,所以起码身体上并不排斥,而且此时的白露在心理上的抗拒成分偏多。
正当白露在数羊自我催眠赶紧入睡时,房间的门吱呀了一下,慢慢开了,白露全身紧绷,接着猛然坐起,正准备出声,就被捂住了嘴,她下意识地要反擒拿,但又强逼着自己忍住了,大半夜偷偷摸进房间的,除了褚梅的丈夫外,还能有谁啊。
毫无疑问,这个人是汪海洋。
“梅子乖~别叫,是我!”汪海洋的声音本就黯哑,再加上刻意的压低,就更低沉了。
面前的大手拿开后,重新获得开口权的白露怒斥:“大半夜在自己家还偷偷摸摸的!你有病啊!”
“嘘,小声点。晚上静,你要是一喊,旁人家都听得到!”汪海洋摇晃着白露,让她轻声。
“又不是杀人放火,有什么好怕的。”白露回完这句后,因为在黑暗里,所以没有看到汪海洋的双眼中目光闪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消失了。
“行行行,你爱叫就叫吧。”汪海洋在床边坐了下来。
白露见汪海洋不阻止了,倒也没了莫名尖叫的兴致,不过说真的,就冲着这情形,白露觉得,她要是哪天半夜里被汪海洋用枕头捂死了都是有可能的,毕竟,明明魁梧硕大的身形,却能不声不响地在黑暗中找准她的口鼻,简直是太熟练了好么!
不过,恐怕也没那么轻易,白露给自己打气,起码会挣扎斗争一番,她现在好歹也是个训练过的半专业人士。
“梅子?”汪海洋见白露一声不吭。便出言唤她。
“干嘛!?”白露的语气凶巴巴的。
“我……”原本还觉得不确定的汪海洋现在总算确定了一件事,小妻子褚梅的确变了!
原本娇憨且好糊弄,现在不仅变精明了,还时常凶巴巴的。若不是他把褚家的一切都弄得清清楚楚的,不然他都要怀疑褚梅是不是还有个一摸一样的孪生姐妹。
当然,现在这个是掉了包的另外一个。
但在白天的时候,汪海洋刻意观察并确认了褚梅耳后的小黑痣、手腕内侧的幼年疤痕、小拇指的曾经烫伤等,验明正身。如假包换。
不过,虽说现在的褚梅有些不服管教,但也刺激了汪海洋升起了一股想要征服的欲/望,而男人征服女人的最直接方法便是在床上将对方驯服。
因此,空气中的的雄性荷尔蒙陡然升高,坐在床边的汪海洋突然扑倒了白露。
想着有可能哪天半夜被捂死的白露,本就在紧绷的备战状态,所以汪海洋扑来时,她条件反射地一扭,滚向了另一侧。顺带着连被子也裹走了,汪海洋就这么趴在了硬邦邦的床上。
“你……你想干嘛!?”白露质问。
汪海洋有些懊恼,语气中也夹着火气:“你是我老婆,你说我想干嘛!?”
白露一听,自然知道汪海洋是想发生性/关系,于是全身更加戒备了,记得客户资料上有说过,汪海洋后期的家暴融入了强/暴的意味,丈夫对妻子强/暴,这不是心理变态么!?
“我拒绝!”原身的娇憨害羞在白露这里。成了冷静分析后的言明排斥。
黑暗中,汪海洋的眉宇紧皱,血液里叫嚣着暴怒的沸腾,而白露已经从床的另一侧站起身了。面对汪海洋这种具有敏锐观察力的反派,她还不想太早暴露自己的底牌,只好先稳住他。
“我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胳膊肘子才刚结痂,除非你想让我明天上班时,全茶叶厂的人都知道我被你打得遍体鳞伤……不然你就让我一个人好好休息。”
白露的语气放软了。柔弱是女人的缺陷,但使用得当的话,也是利器。
汪海洋吃软不吃硬,所以白露陈述事实一般的语气让他浊重的呼吸略滞一下,接着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缓慢地道:“那你好好休息吧。”
当房间门被带上的那一刻,白露赶紧冲过去反锁,然后将椅子搬过去挡着,整个人坐在椅子上后都没放松下来,因为她在懊恼:特么的今晚睡觉之前明明把门反锁了,但是汪海洋怎么还能这么轻而易举地进来,他原来是当贼撬门的惯犯不成?
最后,白露在门前堵了两把椅子,然后裹着被子在椅子上过了一夜。
第二日天明时,白露腰酸脖子痛地在椅子上醒来,回想前一夜,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紧张过度了?
换好衣服后,发现客厅里已经没有汪海洋的身影了,约摸着上班去了,那张行军床已经折叠好又放到了另一个小房间的角落里,白露看着上面深红偏黑的污迹若有所思,窗外有鸟叫,扭头望去,一片阳光灿烂,回过头的白露摇摇脑袋,也许是她想太多了。
按照原身的记忆,白露回茶叶厂上班,工作是统计员。
因为人口流动性不大,所以不少同事都是褚梅从小就认识的,比如那个吴六,还有白露路上遇到的刘芬芳。
说来也巧,和白露同厂的刘芬芳,她的丈夫华勇和汪海洋是同事,也是铁路警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同厂不同车间的刘芬芳对白露特别亲近,白露有种被她当成自家姐妹的感觉。
“梅子,你说咱嫁个这样的丈夫是好还是不好啊?”
白露不明所以,但为了谈话的继续进行,所以回:“怎么了?”
“就你心宽。”刘芬芳挽住白露的胳膊:“你家汪海洋没跟你说啊?这次的出差不是三天,至少要十天!”
白露一惊,汪海洋有十天不在?没说啊!
刘芬芳看白露先是一脸茫然,接着竟然有一丝欣喜,叹气道:“吵架了吧?我还以为你们这新婚小夫妻恨不得天天腻在一起呢,怎么,他要出门十天,你还高兴啊?”
白露含糊道:“没啊,我就是在想,你说…平时不是三天么,这次怎么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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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今天两章都有伏笔。
第一更。(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八章 事不过一早脱离10
(); 刘芬芳挽住白露胳膊的手突然抓紧,然后凑近了道:“听说他们那条线上发生大事了,所以抽调人手,去了不少人。”
“大事?什么大事啊?”白露渣渣眼睛。
刘芬芳四周望了下,见没人注意她俩儿,便小声说:“具体的我家华勇也不肯说,我只大概知道,死人了,而且不是第一次了。”
白露佯装惊恐:“哪死人了?还不是第一次?”
“就是你家汪海洋、我家华勇他们平日里执勤的那条线啊!怎么?你一点都不知道?”
白露摇了摇头。
刘芬芳自行脑补,然后恍然大悟:“你们才结婚两个月,汪海洋可能看你年纪还小口风不紧,等以后像我这样结婚**年了,娃也上小学了,夫妻间肯定啥都说。”
白露心中一动,这刘芬芳一句话能附带N个信息,简直就是她获取现实资料的移动信息库,可得好好问问了。
“嗯,他平时很少跟我说铁路上的事,所以这一问三不知,我可就指望你芬芳姐说叨一下了。”白露的一句“芬芳姐”让刘芬芳很受用,她喜欢褚梅这种有好奇心的听众。
“听我家华勇说,火车上的女乘客在半夜停车的时候下去后就没再上来,但是后来找到时,已经死了!”刘芬芳说得一惊一乍,有点吓人。
“火车晚上停下来的时候,下去几个人,最后列车员不是会喊着上来么?”
“可不是么,但是听说都到点了,就是没找着人!”
“那火车能等么?”
“听说等了一小会儿,后来让站台的人去找了,这不,后来找着时,已经是淹死在附近的池塘里了。”
“哎,怪可怜的。”白露叹气。
“可不是么!我家华勇说。那可是个漂亮的女人呢!挺年轻的,约摸着……就跟梅子你差不多大!”
额,白露一抖:刘大姐,您这样找参照物真的好么(⊙o⊙)…
刘芬芳继续自顾自地说:“梅子我跟你讲。咳,我也是听我家华勇讲的,这么在中途下车,然后死掉的女人,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让我想想…嗯。今年是只有一个,但是去年有两个,前年好像也有两个……”
白露呼吸一窒,开口问:“连环杀人案!?”
“嘘!”刘芬芳神秘道:“这事在暗中调查,不能声张,华勇说会引起恐慌的!”
“哦哦。我就是觉得怪吓人的!”白露解释。
“可不是么!我听着也觉得怪吓人啊!”刘芬芳拍拍她自己丰满的胸脯,哦不,是心脏的位置,“他们这次出动至少要十天,就是为了沿路查这案子!如果不抓到凶手。说不定还会有更多的年轻女人死掉。”
白露点点头,赶紧把凶手抓捕归案吧!
“对了,你说最近死掉的那个女人,是什么时候的事?”白露脑海中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然后不自觉地脱口问了出来。
“前天还是大前天来着,记不清了,反正就是那两天的事。”刘芬芳想了想:“你家汪海洋也是够倒霉的,每次出事都刚好他在执勤期,他们上三天休一天的日程让你们本来就聚少离多了,这次还要出去十来天。哎,咱这当铁警媳妇的也就比驻边军嫂略好点。”
到了茶叶厂,刘芬芳去了另一个车间,白露按照褚梅的习惯跟同事打了招呼后。就投入了工作。
褚梅的工作内容是统计车间产量,其实都是按照计划模板来的,工作也简单,白露只要用三分的注意力就行了,剩下的七分精力用来细细思索刘芬芳刚才说的那些话。
白露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关注火车停站后意外身亡的女人,她就是觉得有些违和感。但有些东西具体的又说不上来。
“褚梅,上个月的都统计好了没有?”
“快好了。”
“你说这二车间倒了什么霉,每次产量出差错都是他们,新来的沈组长总是说是他们的机器有问题,可他来之前可从来没出问题过。”
……
白露因为心里有事,所以对于车间八卦不太感兴趣,来聊天的人瞧着没劲就走了。
一个人在小隔间里的白露看似安静地坐在木桌前,其实心里已经翻江倒海了,刚才来聊天的这同事所说的闲话触发了她脑海的神经:出差错、每次、都是他们!
之前来的路上,刘芬芳说过:汪海洋倒霉、每次出事、都刚好执勤!
连点成线,白露忽然间冒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那些出事的女人会不会和汪海洋有关!?
尤其是前天,或者大前天的那个!
刘芬芳说了,溺死的女人和褚梅差不多年纪,那时候汪海洋刚和褚梅吵架并殴打了她,可见正是情绪波动、心情不好的时候!
白露越想越深入,甚至有些不寒而栗。
她甩了甩头,然后起身去开水房倒了一杯热开水,出开水房时,一个不小心,和进来的人撞到了肩膀,她连连道歉,对方说着没事,但又叫住了她。
“你是一车的统计员吧?”约莫二十七八岁的男人,戴着一副厚重的眼镜,有点像是书呆子。
“是。”白露点点头。
“我是二车的沈红石,刚调来半年。”
“哦,你好。”白露礼貌回道,但不愿多言。
“你……”沈红石还准备再说什么,这时候又有人进来了。
“哟!这不是沈组长么!沈组长这种文化人也来我们开水房打水喝啊?”后进来的人说话明显不太友好,他们正好也看到了白露,所以又补了一句:
“一车的褚梅啊,有一阵子没见了!越来越漂亮啦!”
白露想起刚才去统计室聊天的人说过,二车的这位“沈组长”是外调来的,而且来了后的产量老出问题,白露估计是“空降组长”引起土著们的不满,所以平时的工作里给他制造了障碍。
这是这个年代的“工厂斗争”吗?
还是少掺和吧。
“像褚梅这么漂亮的姑娘,嫁的可是铁路警察!那可不是好惹的角色,我劝有些人啊,还是省省心吧,别以为自己有关系就拽得跟什么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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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关于读者卿天有雨的情节质疑已在云起书评区回复,作者君的主战场在起点女生网,感谢支持~
第二更。(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九章 事不过一早脱离11
(); 白露听着来人把火引到了她身上,有点厌恶。
很显然,那两个人认为沈红石这个空降的组长是找了关系,占据了他们车间大家原本都有上升机会的位子,自然心生不满,十分排斥。
白露看着沈红石的年龄打扮,猜测这位沈组长还没结婚,正到处找年轻姑娘相看对象,所以这两人现扯了褚梅刚结婚的公/职丈夫来刺激他,纯粹是要给他添堵:
你有关系又怎样?有关系还到了快三十还讨不到老婆!一进厂就来搭讪年轻的女同志,可人家已经结过婚了,嫁的男人还是公/职,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滚一边去吧!
白露不想卷进不相关的纠纷,所以不做搭理地赶紧端着搪瓷杯子走了,而沈红石似乎真像来人说的那样,对她有意思,直到白露已经走出去好一大截,还若有所思地巴望着,可把讽刺他的两人乐呵坏了。
手头有事忙,心中有事想的半天很快就过去了,12点的铃声一响,所有的机器同时停止运转一小时,白露随着人/流去厂里的食堂吃饭。
才刚坐下来,刘芬芳就端着搪瓷杯子和碗筷在白露对面坐了下来,白露真佩服她能在上百号人的食堂里迅速找到自己,这眼力真不错。
“梅子啊,咋就打这点儿饭呢?”
白露看了一眼自己的碗,再看了一下刘芬芳的饭,额,刘大姐您这饭量可真是够大的。
“梅子,你早上打水的时候,是不是遇到沈红石了?”刘芬芳放低了音量,悄声问道。
开水房遇到同事,这不是很正常的事么?白露不明白刘芬芳怎么一副八卦的样子,褚梅可是已经结过婚的了,哪能拿来当八卦谈资啊,所以白露淡淡地回了一个字:“嗯。”
刘芬芳突然乐呵起来:“我说梅子啊。你可不知道,我们车间来的这个沈红石啧啧,听说还是大学生呢!”
白露知道八十年代的大学生可不是白菜价,那时候的录取比例可低着呢。所以倒也跟着诧异了下。
“副厂长当时说他是上面安排来下基层的,你说这下基层不就是在车间干干流水线么,偏偏把我们车间组长的位置给占了,哎呦,你是不知道哦。我们车间的男人们那叫个气愤哟,反正这沈红石下基层的日子可不好过~”
白露静静地扒着饭,她弄不懂一个车间组长的权利有多大?竟然是大家心中的香饽饽,看来她跟这个自己还没出生的年代,果然是有代沟的。
车间工作是三班倒或者两班倒,具体看当月的产量要求,所以在下午五点时,白露跟人交接就下班了。
王海洋不在家,白露自然又回了褚梅的娘家,这次。她有几个问题要直接弄清楚。
“妈,我跟汪海洋结婚,是谁介绍的来着?”
褚母斜睨了白露一眼,然后继续拾掇着手中的菜,漫不经心地道:“是你们厂里的刘大姐啊,就是那个……叫什么来着……刘芬芳!”
白露心中一凸,原来丈夫是同事,压根不是巧合啊。
“妈,问你个事儿!”白露慎重道:“汪海洋之前有个老婆,你知道吧?”
“哎呦我说闺女啊。人家二婚你之前不也是知道的么,再说了,海洋之前那个老婆都死了好几年了,你咋还拽着不放呢。”
白露不跟着褚母瞎扯。打破砂锅问到底一般执着着问:“汪海洋他前一个老婆什么时候死的?是怎么死的?”
褚母听着白露问得仔细,自行脑补后抓着白露的手:“梅子,你咋突然问这些呢?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白露含糊道:“没什么,就是以前没放在心上,但是现在想弄明白。”
褚母若有所思,半天没搭话。让白露有些着急,正准备再催问两句时,褚母开口了:“海洋上个老婆还是大前年死的,你看他隔了三年才续娶,说明是个重情义的男人!”
白露满头黑线!终生不娶或者隔了十年八年再娶才能叫重情义好么,三年算什么啊,褚母这种带有主观偏袒色彩的话语不仅没让白露好感,反倒是十分嫌弃。
“那个女人也是个命苦的,不是我们市区的,是下头哪个县上来的来着。”褚母记性有些不太好了:“听海洋说,他前妻打小父母双亡,就跟外婆还有个弟弟相依为命,好在人长得水灵,所以经人家介绍,嫁给了海洋,也算福气。”
白露默不作声地听着,尽可能地忽略褚母的主观色彩。
“大前年的时候,好像是八四年秋天来着,那个女人不小心落水了,后来就溺死了,哎,听说当时已经怀孕了,真是命苦啊。”
白露抿紧了下唇,不小心落水这种事情对于顽皮的小孩子还比较有可能,但是,万事小心的孕妇会这么不小心么?
“妈,那个女人的外婆还在世么?王海洋有没有去探望人家?还有,她不是还有个弟弟么?现在也不小了吧?”
“之前听海洋提到过一次,他前妻的外婆五六年前就死了,至于她那个弟弟,应该有二十好几了吧,估摸着也成婚生子了。”
白露若有所思道:“妈,王海洋有没有说过他那个老婆叫什么名字?还有那个小舅子叫什么?现在在哪里工作?”
“名字叫红玉,姓什么忘了,她弟弟也叫红什么,至于在哪里工作我哪里知道,不过好像听说特别会读书,他姐跟海洋才结婚就去京里读大学了。”
“我说梅子啊,现在和海洋过日子的人是你,就算海洋他对前个老婆念念不忘,但总归人是死了,活人哪能老是去跟死人比较,这人啊,要想开点,不能钻牛角尖……”
听到最后,白露算是明白了,褚母讲这些是误以为女儿会询问这么多,是在和王海洋死掉的前妻吃醋,白露无语地赶紧闪身出了厨房。
通过多方打探来的消息,白露觉得资料越收拾越多,越分析越古怪,可偏偏无一是能验证模糊猜测的有力根据,一时间又陷入了浆糊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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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第一更。(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章 事不过一早脱离12
(); 在各种混乱的信息中,白露有些懊恼地甩甩头,大不了申请强制离婚算了!
但是,细细想了下相关司法程序,又耷拉下了脑袋。
离婚根本不像想象得那么简单,尤其在离婚率大约只用百分之零点七的八十年代背景下,如果对方只是抽烟酗酒,或者轻度动手,仅导致受了淤青破皮小伤这种情况,几乎不可能一次性离得掉。
白露如果以和汪海洋性格不合、感情破裂为理由起诉离婚,那么一审起诉到判决生效,一般要经历6个月,而且没有新证据、新事实的,6个月内不能再次起诉,前后拖拉一下,耗时一年多是肯定的。
分居两年的确可以离婚,但这个“分居”必须是因为感情不和,吵架出走什么的都不算数,客户褚梅和汪海洋才结婚2个月,这条完全利用不上。
其实,说来说去,最大的问题还是在汪海洋那边,如果他不愿意离婚,白露就没办法举证,那么,提出的所有诉讼理由都会被对方找出破绽化解,单方面忙乎申请离婚完全是白搭,更何况亲友团还不支持。
况且,在这个年代,褚梅以工人的身份嫁给汪海洋的干部身份,倒成了女方高攀了,这种情况下哪里是轻易就能离得掉的啊!
白露还得多考虑一下,她所操作的离婚后是否会给客户的生活带来过多的负面影响,不然等她劳心费力完返回时空原点了,这边来个生活凄惨、差评不满意,她找谁哭去啊。
晚饭后,褚母责备白露怎么不回小两口家去,白露无所谓道汪海洋出差十天,回不回都一样,便不再多说了。
隔日。
白露出门比较早,所以没遇上这个时间点一般都在送孩子上学的刘芬芳,不过。倒是碰到了个略眼熟的人。
“褚梅是吧?好巧啊!”白露眯眼一看,这不是被二车间排挤的沈红石么,怎么对她这么热情?
“嗯。早上好。”白露的态度冷淡而疏离。
“褚……褚梅!”见白露不做停歇地提步就走,沈红石赶紧跟上。
“有事?”白露回忆了一下。客户褚梅和沈红石之间并无往来,可以说是初识。
“没…没事。”沈红石见白露一副“你神经病?”的眼神,赶紧改口:“有……有个事,听说你刚结婚?”
“嗯。”
“你丈夫是做铁路警察的?”
“嗯。”
“你……你们关系怎么样?”
“嗯?”白露反问:“你问这些干嘛?”
“没……没什么,没什么!”看到沈红石赶忙摆手的矢口否认。白露突然盯着沈红石厚重眼镜片下的眼睛:“你究竟是想问我的事,还是在打听我丈夫汪海洋的事?”
也不知道沈红石自个儿在紧张什么,他被白露盯得额上都冒出了细汗,结巴似的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白露四下看了下,让沈红石跟他到路边不显眼的位置停下,略斟酌了几秒钟:“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
“沈红石。霞光县人。”
“你家还有什么亲人?”
“没了,就我一个了。”
“为什么想要打听汪海洋?你认识他么?”
“……”
白露见沈红石前面还跟个小孩一般听话,问什么答什么,乖巧得不可思议,等问到重点时。又半天默不作声。
正是这份前后反差,让白露怀疑沈红石八成认识汪海洋,而且关系匪浅,沈红石又说他自己孤身一人,那么很有可能其之间有什么渊源。
“我跟他才结婚两个月,如果你跟汪海洋有什么前尘过往,那么请你直接去找他本人,我对他的个人事情都不清楚,懂么?”
但沈红石答非所问,另开话题:“他……他对你怎么样?我的意思是。他对你好不好?”
白露有点想笑,不知道的人乍然听这话,还以为沈红石跟褚梅之前谈过对象,或者往21世纪腐女的方向想想。难不成沈红石跟汪海洋之间有点什么基/情不成?
“无可奉告。”白露弄不清楚沈红石支支吾吾的意思。
“等…等一下!”沈红石又快步追上了抬步要走开的白露:“汪海洋不是个好人!你不能再跟他在一起了!”
“哦?你怎么知道他不是个好人?他是我丈夫,你又是我什么人?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我……”白露就不明白了,沈红石说话怎么老是这样,究竟是紧张,还是说本来就是个结巴?
“给你一分钟,不说下次别再喊我了!”
“我说!我姐姐。十年前,20岁嫁给汪海洋,三年前莫名其妙死了,警察说是不慎落水,我不相信!汪海洋看起来对我姐姐很好,但是我知道我姐姐过得一点也不好!姐姐一直在做小衣服,可是每次都不小心没了孩子,死的时候正怀孕,我不相信是她自己不小心落水的……”
沈红石的表达有点混乱,但意思倒是清楚,白露心中又卷起波澜,但面上依旧云淡风轻。
“你姐姐叫什么名字?”
“沈红玉。”
“汪海洋认识你吗?”
“认识,但是这么多年,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了。”
哼哼,白露心想,像汪海洋这么敏锐的人,肯定记得沈红石这个曾经的小舅子。
“你向警方反应过你的怀疑吗?”
“说过,但是没人相信我。”
……
白露将比自己还大两岁的沈红石安抚后,面色如常地地去厂里上班了,脑海中拾掇了一下新录入的信息,有直觉能够从沈红石早上的话中找到一个很好的突破口,不过得细细寻思一下。
沈红玉是1984年秋天死的,距今差不多三整年,说起来时间也不算长,但也不短了,贸然翻出来有些突兀,但结合从刘芬芳那里听来的,说汪海洋执勤的铁路沿线有多起女子溺水身亡事件,最近一起还在几天前,如果将两者引到一块去,查起来就顺理成章了。
白露的手指敲击着桌面,她在想,沈红石跑到汪海洋第二个老婆褚梅工作的茶叶厂来下基层,仅仅是巧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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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第二更。(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一章 事不过一早脱离13
(); 白露觉得沈红石对褚梅的态度有点奇怪,他敢这么直接跟褚梅说怀疑汪海洋害死他姐姐,难道不怕褚梅觉得他有病么?
毕竟,正常人肯定会比较相信自己亲近的人,而非陌生人,更何况这个陌生人说的还是亲近之人有杀人嫌疑这么莫名惊悚的事情。再者,如果沈红石当真怀疑汪海洋,那也应该从褚梅那里悄悄打探才是,否则褚梅告诉汪海洋,不是打草惊蛇了么?
综合疑点,白露认为:第一、沈红石对褚梅有着超乎寻常的关心和信任,原因不详;第二、沈红石有极大把握褚梅会相信他的话,原因亦不详。
带着种种疑问,按照之前收集来的全部信息,白露在纸上列表,做了个时间轴:
1977年,汪海洋和沈红玉结婚;
1983年,褚梅进入茶叶厂;
1984年,沈红玉意外溺水身亡;
1985年,汪海洋执勤沿线女子死亡发生两起;
1986年,汪海洋执勤沿线女子死亡发生两起;
1987年上半年,沈红石进入茶叶厂下基层;
1987年7月,汪海洋和褚梅结婚;
1987年9月13日,汪海洋与褚梅吵架,第一次殴打褚梅;订单开启新主线---白露进入任务。
1987年9月14日,汪海洋执勤沿线女子死亡发生一起;
1990年,汪海洋与褚梅结婚的第三年,其小卖部的寡妇情人身亡,拉褚梅做替罪羊当垫背,褚梅被判刑。
白露将死亡事件的几行标了下划线,初步归纳了一下,如果说沈红玉意外身亡是汪海洋的第一次动手,那么后面白露所怀疑与其有关的几起便是他放开手去干了,最近的那一起,则是汪海洋与褚梅吵架后所为。
按照推测。一切好像都解释得通,但是,现实要的是证据,沈红玉的死与汪海洋有关。只是沈红石的猜测;铁路沿线几起女子身亡与汪海洋有关,只是的白露猜测,如果定论可以依靠猜测,那这个世界就乱套了。
刨除所有猜测,白露唯一可以确定的。依旧只是客户资料所给的,汪海洋因为某些原因害死了小卖部的情妇这一件。
不过,就冲着汪海洋平时的家暴、最后的陷害,白露都觉得有必要给予报复惩戒。
客户只要求早脱离?太天真了,白露就冲着简单的接触都能感觉到汪海洋不是个善茬,你想离婚?呵呵,汪海洋是那种随便放着你离去的男人么?看看他前妻沈红玉怀着孕还莫名其妙溺水身亡的下场就明白。
白露的大脑高速运转,怎么样才能让汪海洋为他三年后会做、但现在并没有做的罪行付出代价呢?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白露成日苦思冥想,看起来就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刘芬芳还打趣说:“梅子,这成天跟丢了魂似的,是不是心都跟着你家海洋飞走了哈哈?”
听到这句调侃时,白露扯了嘴角笑了笑,她的心还真是跟着汪海洋跑了,只不过,不是妻子想念丈夫,而是在绞尽脑汁要如何把汪海洋弄进监狱而已。
调休的日子,白露特地去了那位和汪海洋有染的寡妇所开的小卖部附近,那是个单门独栋的小平房。从外面看起来,估计也就三四间小房,呈现不规则的“品”字排布,前后左右都没旁的人家。最近的一家在三十米远的地方。
白露就纳闷了,瞧这地段虽然不在街上,但也不至于荒到左右没人住吧?而且仔细看来,有点“钉子户”或者“孤立”的意思,但这里既不修路也不挖文物,那和拆迁钉子户就没关系。八成被孤立了。
因为小卖部附近没别的建筑,所以白露只能在三十米外房子多的地方远远张望,看了好一会儿,进去买东西的人特别少,而且都是男人,年龄各异,有的进去三五分钟就出来了,有的好一会儿。
白露不动神色地观察,这看着看着,忽然撇到了一抹眼熟,斜对面的方向,也有个人在朝着小卖部张望,那样子,跟窥探做贼似的。
“沈红石!”白露小声地叫唤。
“你……”
照白露的示意,沈红石跟着换了个位置,白露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眼神让人有点不明所以。
“我……郭珍小卖部的老板娘……我姐以前好像有提到……”
“然后?”
“汪海洋不是好人,你跟他一块不会有好日子的!”
白露真不明白这个沈红石怎么老是强调褚梅不该和汪海洋过,关心过头了吧,他的重点不该是“汪海洋杀了我姐姐,我向你示警,同时也向你请求帮助”么?
“我过得怎么样我自己清楚,说说你对那个郭珍都了解了什么吧?”
“郭珍刚嫁给她丈夫的那年,她公公掉到粪池里淹死了,第二年她婆婆在门槛上绊倒摔死了,第三年她丈夫喝醉酒磕到电线杆上撞死了。”
白露:の额,这是要被按上“天煞孤星”的晦气标签么?
“所以左邻右舍觉得她是扫把星,原本旁边的几户人家都挪走了,因为旁人听说她晦气,后来那个小平房周围也一直没人要去盖房子,于是周围就这么一直空下来了。”
“继续。”白露发觉沈红石实在太听话了。
“很多男人去郭珍店里买土烟还有米酒,有时也顺带买点别的东西,但买的人都不是附近的,附近住的人都不去她店里买。”
“汪海洋认识郭珍?他们交往匪浅?”
沈红石点点头,“好像是这样。”
“哦,你进过店里吗?”白露问。
“我……我只是为了……我确实是进过。”沈红石吞吞吐吐,脸上突然涨红了起来。
其实白露不太喜欢沈红石对她这个身体满眼关切的样子,总会给她一种“心系褚梅”的错觉,这样对她这个精神体而言,总有一种“不相干”但又不得不被迫“相关”的拖累感。
附近的人都不去郭珍小卖部,进出的都是不住这附近的男人,这些白露都可以理解成郭珍开着小卖部顺便当“豆腐西施”倚门卖个笑,汪海洋在沈红玉死后且还没娶褚梅前,时常来光顾一下倒是也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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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呜呜~最近很忙,sorry更新比较晚。第一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