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到自己与她们确实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何想置她们于死地?
果然自己被织影响了心神么?潜伏伪装了那么多年的他,竟然那么凶残。
梦戈眼前有些恍惚,她低估了鲛人的凶残。
看来这个鲛人也并非完全的善类,心中就没有了那么多顾虑了。
“哈哈,这是你们欠我的!”织狠狠地抹着嘴巴,原本完美无瑕的面容此刻也狰狞起来。
覆盖纱布空洞的眸望向了梦戈的身后,她半神之躯完美的容器。
“织,别忘了我们的契约。”眸色胸口被贯穿,有些虚弱。
就是为了防止织反咬一口,眸色特意从师父那里求了契约。
她为主,织为仆。
她可以单方面的惩罚织,甚至是让他消失。
“姐姐你受伤了,疼不疼?”阿欢看着她流血的手臂,眼前布满了红色让她惊恐。
“没事,姐姐没事闭上眼等会儿姐姐。”梦戈轻轻合上阿欢的双眼,温柔地吻了她的额头。
梦戈看到鲛人重新回到她的身上,眸中骤然一冷。
眸色还没意识到发生什么就被从背后的人贯穿了小腹,看到没有手的手臂贯穿了自己。
眸色有些不敢相信……
“噗!”
温热的液体飞溅到眸色的脖颈上,眸色感觉到身后的人失去了力量。
睁开双眼偷看的人,在一瞬间脸上失去了血色。
她看到刚刚才说要带自己离开的姐姐尸首分离,持剑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待她温和的雪熙,送给她名字的人。
“不!”阿欢嘶吼,金色的光芒从她身上荡开。
眸色最后的记忆是在雪熙的怀里,果然他最在乎的人是自己。
雪熙见金光威力巨大,不假思索就将眸色护在怀里。
金光所过之处树木建筑物被拦腰折断,唯有他和怀中的人安然无恙。
雪熙抬头看着眸中充血的人,银色的发丝在风中狂舞那么的悲伤难过那么的愤怒。
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要抚慰她的悲伤愤怒,丝毫没有意识到她的愤怒来源于自己。
雪熙看到这样的她,心中竟有些疼痛。
看到她爬到那被他尸首分离的女子身旁,将那女子的头颅抱在怀里放生哭泣着。
“姐姐!”
随着她的悲伤,手臂上的黑色图腾泛起光泽……悲伤伴随着苦痛腐蚀着她的心,痛得不能呼吸。
似乎有什么疯狂地涌进她的大脑,撕扯着遍体鳞伤的心脏。
这一声声嘶吼呼唤似乎令他想起了什么,自己的手臂也像受到召唤开始作痛……许多零碎的记忆片段疯狂地涌入他的大脑几乎要炸开。
无声间夜空中下起紫色的雪,纷纷扬扬包围着悲痛欲绝的两人,覆盖了地面上殷红的血迹。
悄无声息中出现的有司看到在紫色雪花中陷入昏迷的人,走进。
他很早就察觉到了这边的异动,让蝶舞张开了结界才没有惊动旁人。
现在还不能让梦舞知道鲛人的存在。
“气息微弱她快要死了。”蝶舞看到雪熙身旁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眸色。
至于韶光怀中的人,尸首分离彻底没救了。
“这个女人还有用不能死……”有司扫过雪熙低声开口,似乎没有情感上的波动。
“知道了。”蝶舞轻语,紫雪加快速度向眸色的伤口涌去。
雪融化了,她的伤口也消失了。
紫色的雪还在下,过了许久昏迷的雪熙才逐渐苏醒。
“阿……阿姐!”雪熙惊醒,浑身冷汗。
“你醒了?太让我失望了。”有司现在雪熙面前,眸中透着浓浓的失望。
“有司……哥哥……我……”雪熙看着满地的狼藉,一时无法言语。
“看你又夺走了她的亲人,你口口声声说要保护你的阿姐就是这么保护的吗?将她的姐姐尸首分离?”有司冷声质问,将韶光抱在怀里。
怀里的韶光身上冰冷的可怕,仿佛是一具失去生命的绝美雕塑。
“不……我不是故意的,是她要杀眸色……我才……我才……我不记的梦戈不记的……”雪熙瑟缩着,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呵,你的保护未免太过无力。”有司敛起眸子指尖凝聚出点点紫光,涌向昏迷韶光的眉心。
她太过疲惫了……
“我如今身份特殊不能在这里久留,韶光就交于你照顾了,不要让她再失望了。”有司看她面色恢复红润,将她递给他。
雪熙习惯性地伸手去接,才发现自己怀中还躺着一人。
陪伴他长大的人——眸色。
“倒是忘了你现在是雪熙,哪里是韶光的阿劫呀。”有司无声冷笑,手一直保持着递出的姿势。
有司的笑令雪熙感到陌生,他是在等自己的抉择么?
阿姐可是他心中的神,唯一的光呀。
毫不犹豫起身接过昏迷的人,温柔地抱在怀里用脸蹭着她的脸。
“阿姐,阿劫回来了。”雪熙闭着眼睛呢喃,等他再回神儿那人已经消失不见。
有司走了带走了紫色的雪,月亮沉没天快要亮了。
不知何时原本美丽的宫殿如今断壁残垣,仿佛在无声地哭泣。
清晨早起的宫女出门,不由得惊呼。
“天,这是怎么了?”
“快来人啊!”
宫人看到眼前的一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雪梨林连带雪梨林中的建筑物仿佛被一柄巨刃拦腰切断,而这一切他们都没有察觉到。
很快便惊动了他们的王,他们的王后。
韶光原本居住的小院被破坏无法居住,雪熙将她安排到自己的住处。
紧忙赶来的王后就看到自己心爱的孩子,跪坐在一扇紧闭的门前。
门缝里透出斑斑点点银白的光,仿佛里面进行着某种仪式。
阿欢,不应该是韶光。
面无表情地划染一枝又一枝的星枝花,莹白的光落在毫无生气的人身上,一点点散开。
她的周围散落一地被燃烧过的星枝花,韶光抚摸着梦戈苍白的脸颊。
梦戈不在了,无论她怎样拼命挽回。
韶光低低地吻着梦戈的额头,很冷。
那时她应该很痛吧,可还是为自己合上眼睛就是怕自己看到鲜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