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八章
readx;何世辉下台之后也郁闷的想要剁掉自己?签的那支手,之前还一直挑唆飞龙武馆斗狮时能够对上洪义海,结果没等飞龙武馆和洪义海交手,醒狮表演这项上,洪圣蔡李佛就要先和飞龙武馆较量一下。
吴清润脸上倒是和和气气,朝何世辉拱拱手:“何师兄,没想到我们两家要切磋一下。”
他师父杨青农就占了一个青字,按说徒弟中就不宜再用同音字,但是杨青农当初收徒,偏偏就选了个清,取意比青更胜三分,当初那一场狮王大会,飞龙武馆上场的几头狮子都是杨青农的师兄师弟,吴清润作为杨青农的大弟子,没机会登场,但是之后的第二次狮王大会,吴清润却带着一干师弟夺下了墨龙金斗青。
吴清润对霍东峻和杨勇在万人瞩目之下,登云桩上斗狮夺青的画面极为深刻,就算是输掉的杨勇,都能让人记住,也不枉登桩一场,所以一直都希望有机会能和霍东峻真正的较量一次。
杨青农肯登门和黎剑青说起八卦龙头青的事,除开杨青农自己对八卦龙头青的渴望,吴清润占据的因素也不在少数。
a1和a2的表演同时进行,霍东峻看都不看何世辉那一方,直接去了a2的场地,想要看看龙彪派飞龙武馆的舞狮如何。
几名裁判员熟门熟路的布置了一套中阵青,位于出场通道中的吴清润还不清楚,但是现场的霍东峻却已经有些挠头,他不认识这套阵法。
仔细打量了一阵,霍东峻感觉额角都开始冒出了冷汗,万一自己那一场也被裁判员搞出个未见过的阵法……
“师傅,这是什么阵青?”霍东峻急匆匆把黎剑青叫了过来,让黎剑青帮忙看一下。
黎剑青没有急着开口,而是绕着这处场地的外围走了两圈之后才停下脚步,对霍东峻说道:
“这套阵法叫做钳腰阵……”
黎剑青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霍东峻如释重负,如果黎剑青都不认识,那霍东峻都准备去见雷震寰了。
“师傅你未教过我呀?”霍东峻看着黎剑青的脸问道。
黎剑青眼睛看着场中还在被裁判员做最后调整的阵法说道:
“这套阵法不入流,不是正宗南狮的舞法,教你做什么?这是泰国,马来西亚那些龙狮总会常用的阵法,但是大陆和香港不会使用这些作为表演项目。”
“为什么?”霍东峻追问道。
“因为太简单,不需要动脑。”黎剑青对霍东峻说道:“听名字就能听出来,钳腰阵,这套阵法中间部分摆了许多长凳不过是幌子,想要破阵,最快的方法就是到达中间位置,狮尾钳住狮头的腰,在托举起狮头的瞬间,狮尾要跳上左前方那条长凳,同时松手,狮头就刚好咬下上方的青。”
寥寥几句话,黎剑青就说完了这套钳腰阵的破解之法。
“就这样?”霍东峻不确定的问道。
场上的裁判员可是好一阵忙碌才把这个阵势给布置完,几句话就被破解掉了?
“就这样,说这种阵法不入流,就在于这种阵法看似复杂,实际上只是障眼法,完全可以被舞狮者看穿后忽略掉,不过如果之前没见过,的确要费些心思。”黎剑青脸色不变的说道。
两人说话的这段时间,裁判员已经宣布比赛开始,飞龙武馆吴清润舞着一头红狮走了出来,上场之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就登上中阵青,吴清润看到阵法全貌之后心中顿时一惊,这套阵法完全没有见过!
龙彪派到现在不过才传承三代掌门,规模也并不大,门人也大多都在两广和香港,还没发扬到国外,自然是没机会见到这种南洋龙狮阵法。
不过吴清润虽然心中略有惊慌,但是狮子舞的却花团锦簇,一边朝前走,一边打量阵法,寻找破解方法,桩上走过一半时,吴清润已经判断出这套阵法的内容,此时面前叠放着十几条长凳,高低不一,这些长凳上空悬挂着一捆青,很显然h如果自己这头狮子从这些长凳上跳来跳去最后跳到最高点咬下青,那就落了下乘,所谓破阵,就是用最短的时间以及规则内的方法采青。
原地表演了五六秒钟,吴清润就把眼睛放到一个稍稍倾斜的长凳上,不过马上又否定了它,两个人必须要一起到长凳之上,如果两人四脚落上去,八强赛裁判说要考校阵法和桩功,桩……不对!
“阿满!钳住我的腰跳向那条凳!离地之后就迅速松开手!”吴清润嘴里极快的叮嘱自己师弟。
狮尾的飞龙武馆弟子听到吴清润的话,顿时两手发力,双腿屈起,将吴清润腰部钳住,蹬桩而起!双脚离开桩位的瞬间,他就马上松开了手,唯恐坏了自己大师兄的打算。
这个桩位和长凳之间距离实际不过一米,离地还没两米高,就算摔下去也不会出危险,吴清润在师弟钳住他腰时就已经存住了力气,等身体凌空的瞬间,双腿朝前塌去,先于自己师弟落在长凳之上,长凳顿时失衡朝前掉下去,而此时,狮尾弟子也跳到了长凳上,这一下的冲击力,将吴清润踩稳的长凳一端如同跷跷板一样顶了起来!吴清润舞动狮头昂首而起,轻松咬下悬挂的这捆青!
采下青之后,狮头狮尾默契的寻找长凳的平衡点,然后一个凌空跃起,落回桩位之上,摇头摆尾,一副耀武扬威的气势!
裁判员记下飞龙武馆采青耗费的时间。
“这么快?看他之前架势,分明也未见过这个阵法,不然不会开头时拖慢速度,可是找出破绽却这么快?”霍东峻摸了一下鼻子,带着几分佩服语气对师傅黎剑青说道。
“心要静,步要稳,南洋这些舞狮阵法,只是表面看上去繁琐,在不起眼处必然有可以取巧的地方。”黎剑青对霍东峻说道。
听师傅对南洋这些舞狮阵法不屑,霍东峻仔细思考了一下,还真是没有说错,中国的南狮中阵青阵法,往往没有这种直接取巧的所,就像之前大春的蜈蚣阵,想快就必须功夫精湛,别无他路。
a2的飞龙武馆遇到的是黎剑青口中的钳腰阵,那么何世辉的a1也是一样,霍东峻穿过人群走到a1的场地,发现何世辉还在有模有样的舞着狮头跳长凳。
等最终跳完采下青之后,何世辉摘下狮头才发现,现在观众和裁判员都或多或少带着些不耐烦。
“怎么回事?”何世辉下场之后,看向自己师傅秋剑屏。
秋剑屏脸上阴的几乎能滴出水来,嘴唇紧紧闭着不说话,旁边的唐倩玲说道:
“大师兄,飞龙武馆那边早早就下来了!这阵法不是你那样解,好像就是一跳一纵,然后就吞下了青。”
唐倩玲之前一直站在何世辉这边的现场,有观众说隔壁那一组已经结束,才过去打听了一下,把知道的消息告诉了何世辉。
“师傅,你不要生气,都怪我,怪我。”何世辉看到秋剑屏脸色难看,抹抹脸上的汗水,朝秋剑屏说道。
秋剑屏摇摇头,对自己这位大弟子说道:“不关你事,这青阵不是大陆和香港流行的,是南洋这一带的青阵,你未见过,能稳扎稳打走下来,已经算不错。”
她嘴上说着无所谓,但是脸色却丝毫未有好转。
从何世辉一上场,她就已经发现青阵陌生,和裁判员低声交流之后,才知道这些裁判员用了南洋舞狮用的青阵,这些南洋青阵连秋剑屏自己都未学过,更何况她的徒弟?这不是摆明要看自己的弟子输?
所以秋剑屏之前去了主席台,和雷震寰说了一下现场情况,却没想到雷震寰居然说早就知道,同时保证比赛所用青阵连新加坡方面也都不了解。
这种事雷震寰居然都没有和自己提前打过招呼,如果打过招呼,自己也不会这么被动,等何世辉上场之后才发现出问题。
刚好她返回比赛场地,就看到霍东峻一脸看戏的表情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和何世辉唐倩玲三人,霍东峻的这种表现让秋剑屏怀疑,雷震寰是不是提前把消息告诉了洪义海,不然大家都未见过这种阵法,一定都去研究分析,哪里有心情来别人的比赛现场看热闹?
“霍志峻。”秋剑屏朝霍东峻说了一声。
霍东峻没敢忘师傅说的规矩,朝秋剑屏随意的拱拱手:“秋会长。”
他已经懒得再叫对方秋师姑。
“刚刚世辉他们登桩的阵法,你知不知叫什么名字?”秋剑屏也没去在意霍东峻的小节,直接开口问道。
霍东峻看看已经上场清理道具准备从新布阵的工作人员,对秋剑屏说道:“钳腰阵嘛,怎么?秋会长你不知道这个阵的名字?我去准备候场了,再见。”
“这个青阵不是蔡李佛甚至不是香港各个武馆总会常见的阵势,你能叫出来名字,不简单。”,这句话说完,秋剑屏心中已经肯定是雷震寰提前为洪义海透露了消息。
第三六九章
readx;八强战不需要大春出来,霍东峻和癫九两个戴好狮头披好狮被在入场通道里等着前方给出上场信号,霍东峻一边拨弄着狮头内的机关一边对癫九说道:
“阿九,等下出场之后,不要急,动作慢些,一定要看准,对手是咏春洛耀国术馆,他们有专门的龙狮班,我担心咏春龙狮班可能对南洋的表演青阵有所了解。”
“知道,峻哥,你放心啦,龙狮班也不用担心,那些龙狮班是教人舞狮跑大商家庆典的,又不是专门教人夺青采青破阵,我猜那些人可能基本功扎实,但是未必对青阵的了解超过我们,商家开业又不会选太难的青阵,全部是喜庆类那种,更何况,南派青阵上百个都未必学的完,哪有人会在香港学用不到的南洋青阵。”癫九在狮尾处沉默了一阵,开口说道。
这番话说的霍东峻都想摘下狮头确定一下自己身后的到底是不是癫九,有理有据,头脑清晰,完全和当初参加狮王大赛的顽童心态判若两人。
“你变化越来愈大,明知是你讲话,我都有些不相信真的是你。”霍东峻对癫九说了一句。
癫九在后面笑着回应道:“我长大了嘛,头脑懂的思考。”
这时,裁判员也给出了信号,霍东峻和癫九舞动着狮子,走出了通道,外面,几乎所有观众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一头狮被绣着洪义海三字的狮子上,之前分组赛时,这头狮子就让所有人目瞪口呆,这次继续登场,大家都等着他们能给出什么样的表现。
霍东峻操控着狮子登上矮桩之后朝前打量,果然不出意料,面前是一个完全没有见过的青阵,上方两根粗壮竹竿,如同双杠一样用绳索悬着,其中一根竹竿的尽头拴着一捆青菜,这两根竹竿下面,除了几颗矮桩之外,就是被摆出各种造型的长凳。
从场面上看,正常的走法就是一路踩长凳和矮桩,几乎绕足一大圈之后,咬下那捆青。
可是既然讲破阵,自然就是要快,师傅黎剑青说过南洋青阵都有让人巧之处,所以霍东峻在原地舞着狮子,眼睛打量着场中布局。
不止是霍东峻,就连飞龙武馆刚刚表现出色的吴清润,也站在场边微蹙着眉头寻找破阵的方法,这个阵法可比吴清润的那个钳腰阵难了些,钳腰阵中那条稍稍倾斜的长凳非常起眼,只要看到之后稍稍思索就能解开,但是面前这个阵法却没有那样显眼的道具。
眨眼间十几秒都已经过去,上一场的飞龙武馆吴清润此时都已经差不多发现了破解方法,但是此时的洪义海霍东峻还在原地舞动,像是丝毫没有头绪。
“峻哥,不如直接踩桩绕一圈,我们腿上功夫还可以,时间应该浪费不是很多。”癫九在后面都已经有些心急。
霍东峻眼睛再次扫过上方的两根竹竿,然后打量地上的矮桩和长凳,思绪一闪:“阿九!跟紧我的腿,等落在长凳上之后我要做一个狮子半转身的动作,你双手钳紧我的腰,在半转身的瞬间把两条腿搭上两根竹竿上,我朝你后方登桩用力,然后你朝前甩出,同时双腿撤掉!我们要在空中采青然后落到对面!”
情绪激动之上,霍东峻的话都有些急切,语序颠倒,不过好在癫九听懂,两人朝着前方一处长凳跃去!
霍东峻双腿刚一落在凳上就一个半转身!癫九双手紧抓霍东峻腰间,这半转身甩动的同时,癫九双腿蹬了一下长凳,两条腿倒挂而起,一左一右搭在两根竹竿之上!
不等场边的人惊呼,霍东峻也已经一个登桩的动作!双腿离地,似乎朝着癫九倒撞,癫九双手抓着霍东峻的腰不松手,借着霍东峻带来这股力朝前荡起!
“撤腿!”霍东峻猛然喝了一声!
癫九双腿离开竹竿,这头狮子“唰”的一声,凌空朝着那捆青荡去,在空中霍东峻抖开狮口,将青菜吞下!脚下落去时,稳稳的两根矮桩!
等这头狮子吞青平安落地之后,看台上又响起叫好声!
但是实际上这套动作比起第一轮分组赛时霍东峻和癫九做出的动作要简单的多,任何一个舞狮者只要有根底,都能完成,唯一的难度就在于,是不是能找得到地上四个矮桩和一根长凳这个破解点,四个矮桩是最后结尾落地时用的,那条长凳最关键的道具,用来落脚和转身起跳。
霍东峻摘下狮头朝几名师弟望去,袁志伟刚刚跑去了另一个场地去看咏春的消息,听到欢呼声才跑回来,看到霍东峻已经摘下狮头下场,袁志伟兴奋的跳了起来叫道:“大师兄,那边还未结束!他们刚刚跳上长凳!”
这已经不用裁判员公布成绩,谁快谁慢已经一目了然。
上午只有分组赛和八强赛,之后的半决赛和决赛要下午才举行,霍东峻把狮子交给几名师弟,朝旁边的裁判员凑过去小声问道:
“裁判先生,我能不能问一下,刚刚布的这个阵名字叫什么?”
这名裁判员慢慢吐了一口气说道:“揽月阵。”
这名字俗,霍东峻心中撇了一下嘴巴,又不是猴子,取个揽月阵的名字干什么。
听说洪义海胜出,刚刚完成破阵的咏春洛耀国术馆弟子还特意过来打了个招呼,至少面上一团和气,一副心服口服外加佩服的表情。
洛耀国术馆龙狮班大弟子张耀佳对霍东峻笑呵呵的说道:“洪义海不愧是香港狮王,海神魁首,这一场输的痛快。”
从场面上来说,张耀佳的狮子比何世辉要表现出色,虽然也输掉了比赛,但是只是在破阵方面慢了两分钟,而何世辉则是完全没有头绪。
之所以张耀佳过来和霍东峻把臂言欢一下,也是想告诉那些准备取笑自家武馆的人,对方是香港狮王,不折不扣的八卦龙头青拥有者,输给这样的对手不丢人。
霍东峻的心思全然不在张耀佳身上,接下来这场比赛,可是光武国术社对阵香港震威武馆。
第三七零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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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武国术社不用说,霍东峻对詹传春等位不改初衷继承遗志的教头万般佩服,他们走的这一条路可比自己师傅黎剑青还要难,自己师傅只是守着一间武馆,但是那几位却要自己打渔赚钱养家的同时,还要免费甚至贴钱教一群社员,无论武功还是武德,都不输光武国术社当年。
至于震威武馆,霍东峻则有些好奇,按道理来讲,震威武馆狮王大会上失手,最后被洪义海夺下狮王,怎么也应该在雷震寰心中稍稍降一些地位,可是完全没有,震威武馆的馆主陈震威,成为了香江武术联会执行委员会委员,在雷震寰的资助下,在西贡又新开了一间馆。
震威武馆方面出来舞狮头的是陈震威的大弟子赵胜成,光武国术社那边出来的狮子则是霍东峻见过的白明晨,张敬夫。
没有看到詹传春的身影,场边的教头是魏开新,正抱着双臂看着场上工作人员按照裁判员的指点布阵,霍东峻走过去打招呼:
“魏师傅。”
“阿峻,厉害呀。”魏开新看到霍东峻,威严的脸上露出笑容:“第一场你登场采高青我是听其他人讲,但是刚刚那一场我有看到,动作漂亮,没话讲,我都想要去拜你师傅学几招。”
听魏开新说起这句话,霍东峻才想起黎剑青在另一侧,他对魏开新说道:“魏师傅,我师傅今日也在,等光武国术社的社员表演完,我引我师傅过来和你见一面?”
“他们不用看!走了,现在就带我去见见你师傅,我很好奇什么样的人才能教出你这样的年轻高手。”魏开新拍着霍东峻的肩膀说道。
看他坚持,霍东峻只好前边带路,嘴里说道:“年轻高手这种词最好少说点呀,魏师傅,我不想被这么多人围攻。”
洪义海这些人本来都已经准备退场,下午才会开始半决赛和决赛,霍东峻将魏开新带到黎剑青面前,郑重的介绍道:
“师傅,这位就是我讲过的,光武国术社教头,魏开新师傅。魏师傅,这位是我师傅,洪义海武馆馆主,黎剑青。”
魏开新和黎剑青眼神一碰,同时拱手:“黎(魏)师傅。”
霍东峻对魏开新说道:“香港很少有人了解光武国术社,但是我师傅这次来之前我才知道,原来他知道的光武国术社的典故不少,抗日时期光武国术社的教头宋耘清前往上海与卢炜昌,霍元甲论国术,我师父都能讲出来。”
黎剑青用手轻轻拨了一下霍东峻,将霍东峻从面前直接拨到了身后:“自吹自捧。”
把霍东峻拨开之后,黎剑青才对魏开新说道:“让魏师傅见笑了,贵社宋教头无论武德还是武功,都值得我辈敬仰,从他嘴里,却只成了一段典故,授徒无方,见笑。”
魏开新打量了一下在黎剑青背后低头扮乖巧的霍东峻,哈哈一笑:“黎师傅你教出这样一个出色的徒弟,还自谦授徒无方,那我们这些人,岂不是连教字都不敢用?”
黎剑青一直站在原地和魏开新交谈而没有走到安静一点的角落,本意是怕魏开新不能看到等一下就要登场的光武国术社的表演,可是魏开新却主动说道:
“黎师傅,这里太吵,不如我们出去聊,今日光武国术社该詹传春詹师兄教拳,不知黎师傅能不能赏光,指点一下我们光武国术社社员的功夫。”
“我这条腿已经坏了二十几年,不敢谈指教。”黎剑青用手轻轻拍了一下那条坏掉的腿,对魏开新说道。
魏开新马上说道:“黎师傅,你误会,阿峻同我们说过你的事,我说的指教不是想要和您切磋,而是真的想请你过去指点一下那些社员,能教出阿峻的师傅,如果能为他们讲几句拳理,也算是他们有运气。”
霍东峻在后面搓了搓脸,自家师傅什么样,他最清楚,不给人留面子当场拒绝的事,黎剑青干的太多了,霍东峻现在就担心黎剑青开口拒绝,魏开新会不会脸上挂不住。
没想到黎剑青对魏开新笑笑:能去见见光武国术社,是我一个武人之幸,不如等贵社成员表演完之……”
“不用等,拿得下拿不下一个醒狮表演,哪里有学拳重要,现在各个都只知道采青,连何为采青都不知道都能学舞狮,这种比赛,不过是一乐而已。”魏开新听到黎剑青点头同意,马上就要引着黎剑青离场。
霍东峻跟在黎剑青后面开口问道:“师傅,魏师傅刚刚说何为采青,我都不知道什么意思,采青不是采利是的意思?”
黎剑青这次到没怪霍东峻在其他人面前露拙,边走边对霍东峻说道:“采青是近代说法,舞狮采青在当初清朝时,是用踩踏的踩,不是采摘的采,当时福建泉州少林寺,也就是所谓南少林,称为东禅古寺,与广东广州的西禅古寺合称南少林东西禅门,当时反清义士和少林弟子都藏身在这两地,后来乾隆年前,泉州少林寺被乾隆派官府爪牙焚毁,只剩西禅寺供少林弟子武林志士藏身,继续进行反清复明的活动,为了辨别身份,防止有奸细混进来,西禅寺山门外扎制了一头醒狮,放了一束青菜,进山门前会让人先舞狮一段,只看最后采青的方法,如果用狮口咬下青菜最后没有吐出踩在地上,就是官府奸细,一旁武僧和反清义士会扑上去杀之,如果是同道,则会把青菜吞入狮口,最后吐出来,狮子四脚不经意间踩上去,将青菜踩烂,这就是采青最初的来历。”
“师傅,我都没听你说起过。”霍东峻跟在黎剑青和魏开新身后,听师傅说完之后抱怨道。
“那就是我让你读的书,你还没读完,《满清粤海武林考》第五章,讲了采青的来历。”黎剑青随口说道。
魏开新在旁边朝黎剑青拱拱手:“黎师傅,我也只是知道采青取自踩踏清朝之意,听你讲起典故,果然阿峻说的没错,黎师傅博古通今,佩服佩服。”
第三七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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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体育馆,让癫九,大春带着一群师弟回去酒店休息,霍东峻自己陪着师傅黎剑青,与魏开新一起来到林厝港。
别家武馆为了这次大赛,都停止授拳专心备战,整个新加坡恐怕只有光武国术社一家还能在一边参加比赛时一边不忘记教拳。
路上霍东峻对魏开新问道:“魏师傅,你不关心社员比赛的结果?”
“担心什么?光武国术社教人学武又不是为了让他们去做舞狮艺人,舞狮胜,是社员们自己努力,输,也正常。”魏开新对霍东峻说道。
和上次霍东峻来时一样,进了这个村落旁的空场,詹传春,冯其中两个人正教社员们兵刃,人手一杆锄地用的耙子,霍东峻乍一看到,还以为是剧组为挑选猪八戒的演员进行动作培训。
“詹师兄,这位就是阿峻的师傅,我特意请过来的。”魏开新引着黎剑青走到场边,对场中的詹传春说道。
詹传春朝社员们说了一句收式,休息之后,转身和冯其中一起走到场边,与黎剑青互相拱手见礼之后,才笑着开口:
“黎师傅,听阿峻说起你很多次,早就想去见面,一直想等大赛结束之后才登门,没想到今日赏光过来。”
黎剑青嘴角朝上稍稍勾动两下,算是露出个难得笑容,开口说道:“不敢当,早就听说新加坡光武国术社的名字,只是相隔太远,一直没有机会,是我该登门拜访才对。”
这种场合,霍东峻没有开口的机会,四位教头级高手就在场边兴致颇高的说起了渊源,中国武林界有一个好处,七拐八拐总能套出些上辈交情,詹传春的师公,也是光武国术社的起人之一,琼派高手褚燕谋民国时期曾在广州呆过一段时间,曾与陈耀熙一见如故,盘恒数日。
这种关系放在现今社会上,对霍东峻来说,最多就是一面之缘,差不多就等于自己在香港大学图书馆见到那个穿洋红色蝙蝠衫的靓妹一样,对视一笑就没了然后,两人天各一方,再不相见。
“黎师傅,这套拳如何交手对敌,与琼派十二连拳在交手上的差别表现在哪?”看到黎剑青要走回场边,场中有社员忍不住开口问道。
黎剑青轻轻甩开霍东峻的搀扶,转身看向场中社员,开口说道:“现在记下这个套路就可以,等你学会自悟时,自然就明白差别在哪。”
“没想到黎师傅居然懂的洪门十二连拳,这套拳,普通洪拳弟子都学不到。”冯其中兴奋的说道。
黎剑青神色淡然的说道:“我是带艺投师,之前曾经学过这套拳法。”
“差别果然很大,多谢黎师傅解惑。”这边魏开新和冯其中还在和黎剑青交谈,那边詹传春已经挣开从黎剑青打完就闭上的双眼,感叹了一句。
第三七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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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数在场的光武国术社社员可能都无n领会黎剑青打了这三次洪门十二连拳的含义,说的复杂一些,就是通过这三遍演示,领会不到海南拳派的十二连拳与洪门十二连拳的不同之处在哪,但是詹传春看了黎剑青演示的这三遍之后,却能马上领会出来区别。
他已经修习琼派功夫几十年,对其中拳法早已经做到了熟于胸,在詹传春看来,黎剑青说的那十二个字才是真正的功夫,也是两套功夫的差别所在,黎剑青嘴里的劈,斩,挑,裹,摔,崩,拦,缠,弹,截,挂,冲。这十二个字,配合他刚刚演练的十二个动作,几乎是这十二式能拆解成无数招式,但是琼派功夫中却不可能有这么多的变化,洪门十二连拳的十二个动作,劈拳之后能与其他十一式任何一招连贯,而不是和普通拳术中只能衔接特定的招式。
不过这种事,詹传春不会当众说出来,就像黎剑青说的那样,必须等这些社员有所成就之后,懂的思考时,自然就会想起黎剑青今天的三次演示,从而自己去探寻区别,完善功夫,天赋不同,成就不同,如果此时詹传春说出来,最多只能是拔苗助长,对这些社员有害无益。
看到黎剑青因为三次力出拳演示而精神有些疲惫,甚至要让徒弟霍东峻搀扶,詹传春郑重其事的朝黎剑青拜了一下:
“黎师傅,多谢指点,詹传春代表光武国术社感谢今日授拳之恩。”
黎剑青摆摆手:“不敢当,聊尽武人心意。”
中午,黎剑青与几名光武国术社的教头一起吃的午餐,用过午餐之后,霍东峻黎剑青连同几位教头都一起赶回体育馆,下午,这里还要决出醒狮表演的武状元。
到了体育馆,霍东峻将师傅请入休息室休息,自己第一件事就是去了解上午最后的两场比赛结果,不出他之前的预料,震威武馆输给了光武国术社,而南枝拳派输给了香港的宿鹤派,也就是说,醒狮表演截止到四强赛开始前,新加坡方面只剩下了光武国术社一支队伍。
其他三只全部来自香港,洪义海,飞龙武馆,宿鹤派吴青川国术馆。
震威武馆上午时,在破阵时慢了仅仅十几秒,被光武国术社的张敬夫先采下青。
光武国术社总算没有让新加坡觉得太尴尬,万一真的是震威武馆抢先一步破阵成功,四强赛连一支本地队伍都没有,不用说大赛组委会新加坡方面的人难堪,恐怕看台上的观众都会觉得脸上无光。
当然,对真正的练武之人来说,醒狮表演这一项四强队伍就算是全归香港方面,也证明不了什么,参加大赛的可不是那些靠表演混饭吃的龙狮会和舞狮班,在这种武人眼中,分高下最直接的方式就面对面过招。
最主要,醒狮表演上,香港方面的优势明显,新加坡的队伍都是海南狮,体型大,分量重,等后天的斗狮夺青开始后,香港方面不可能还能有这么大的优势。
上午出炉的四强,排名第一的是飞龙武馆,第二的是洪义海,第三是光武国术社,第四是宿鹤派,排名是根据最基本的破阵时间来计算,霍东峻本来还一直以为自己上午的两次表演能让裁判员暂时给洪义海排在第一名,没想到最后居然在时间上只排在第二位。
四强赛的对阵安排不用抽签,第一名对第四名,第二名对第三名。
仍旧是双场地同时破阵,使用时间更少的队伍获胜。
第一场,飞龙武馆对阵宿鹤派,没有什么悬念,飞龙武馆再次先一步破开青阵,拿下一城。
这场表演赛,现场的观众都没什么性质,两只队伍都来自香港,自己想加油助威都不知道帮谁,但是第二场就不同,霍东峻和癫九刚刚在通道内披上狮被,就已经听到外面如潮的欢呼声,到最后只剩下两个字:“光武!”
终归是人家的主场。
场边,詹传春和黎剑青两人站在一起,黎剑青看着工作人员布阵不语,倒是詹传春开口对黎剑青说得: 阿峻的功夫在年轻人中算是出色,而且头脑灵活,虽然上午的表演赛我未赶过来,但是听魏师弟同我说起他的表现,我只能说,光武国术社年轻一代的成员没有一个的腿上功夫能比得过你这位高徒。”
“他这一双腿的功夫,好像突然多出来的一样,我回大6照顾师傅不过一年时间,一年时间未见,从来未接触过北派武功的他,就精通了腿法?我不是不相信天才,但是功夫,是骗不得人的,只是我不问他,他也未同我讲过而已。”黎剑青有些感叹的开口说道。
他是霍东峻的师傅,五岁开始,霍东峻就和他一起生活,这个徒弟什么资质,天赋如何,性格怎样,他作为师傅最清楚,自己离开一年,再回来,这个徒弟不仅性格变的果断,连功夫都变了样。
“世界上还是有天才的,你说功夫骗不得人,黄飞鸿十六岁就一个人进广州城开武馆,十六岁,就算他生下来第一天开始学拳,也才十六年而已,他父亲再是广东十虎,就算天天用调理身体的药方帮他强化体质,也不可能夸张到这种地步,但是他就是真的,十几种功夫都拿的出手,收的徒弟几乎快和他同岁,这怎么解释?所以,阿峻,就只能归到天才那一类,不过,要比黄飞鸿差了许多。”詹传春在旁边说道:“我师傅名字叫崔有标,除了光武国术社内,在外面几乎都没有名气,如果真的论起功夫,比魏大乾,褚燕谋那些光武国术社第一代教头来,差的太多,同社兄弟切磋,几乎都未胜过,可是教出来的我,现在却成了光武国术社的所谓总教头,我的功夫水平在我出师前六年就已经过我师傅,我都未见过我师傅夸我是天才,所以,你也不用想阿峻的功夫与你无关。”
第三七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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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套青阵从开始布置时我就在看,到?在他们已经布完,我还未想出破阵的方法。”黎剑青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而是看着已经布置结束的青阵说得。
霍东峻一身功夫,大半仍然是蔡李佛,但是没到关键时刻就风格一变,彻头彻尾的北派腿法就用了出来,黎剑青当初离开一年时间,他无法相信自己这个徒弟,一年时间就能学会北派腿法,而且还能熟练的使用北派腿法与人对敌,但是他不会去追问,只是刚好詹传春说起光武国术社没有人能比得过霍东峻的腿法,才实话实说而已。
詹传春说的话也有道理,各人天赋缘法不同,虽然现在时代展,功夫已经没落,但是出现一两个练武的天才也没什么稀奇。
听到黎剑青说起面前的青阵,詹传春把目光转过去,稍稍错愕之后就笑了起来:
“这套青阵,如果我没记错,应该叫做桩上桩。”
只一说名字,黎剑青眼睛就从阵法中间的几根木桩上打量了一阵:“这个阵法取巧的地方藏的好,如果不说名字,不用名字联想,恐怕很难想的到,既然詹师傅了解这个阵法,胜负应该已经分了。”
“不会,不会,我也只是之前有机会去过马来西亚,和当地的同道交流时看当地龙狮会表演过这个阵法,光武国术社每天教拳的时间都不够,哪里又有时间去教他们太多的舞狮。”詹传春一本正经的说道:“就看他们各自的本领,这套青阵考验舞狮者的眼力,桩功和反应倒是不错。”
这边詹传春和黎剑青在聊着青阵破解的方法,那边的裁判员已经给出了开始的信号。
霍东峻和癫九两个人舞着狮子快登上矮桩,一上桩之后霍东峻就和之前遇到揽月阵时一样,感觉有些头大。
面前这块场地之上,除了地上三十六根高低不一的简易桩之外,还有四个被悬吊起来的木桩,此时还在微微的摇晃着,而那捆要采的青,处于空中,距离这四个悬桩中最近的那个,都有三米远h而且这四根悬桩,悬挂的高度还不同,有高有低。
如果说之前的揽月阵,如果破不开阵还有笨方法最终能采下青,面前这个青阵连笨方法都没有,要么就认输下桩,要么就想办法破阵。
霍东峻站在矮桩上舞着狮头十几秒,都没有哪怕一丝的头绪,低声对身后看不到状况的癫九说道:“阿九,这一场我觉得我们麻烦大了,一点点头绪都没有,而且连哪怕笨方法都没有。”
癫九做了一个撩腿的动作,蹬开狮被趁机看了一眼阵法,眼睛亮了起来:“峻哥,这个我知道怎么走,我在九龙城寨里,彭越逼我练习身法时,我练过悬桩。”
听癫九说他知道怎么走,霍东峻干脆的说道:“我们两个换身份,你在前我在后,时间不多。”
“好!”癫九没有犹豫,霍东峻说了一声抖,两人同时把狮被狮头抛向半空,狮被离体的瞬间,两人在矮桩上一个交错,完成了身份的转换,癫九变成了狮头,霍东峻变成了狮尾。
两人眨眼间换了身份,让场边观看的人一阵喧扰,虽然舞狮没有过不能变换身份的规矩,但是舞狮者很少有这种事情生,因为舞狮头和舞狮尾的练习方法完全不同,比如舞狮头的人在场上要在舞动前进的同时眼观六路,随时注意各种情况生,而舞狮尾者则是天塌下来也只能盯着狮头的两只脚,随时跟紧狮头的脚步,两人冒然换了身份,尤其时这种比赛场合,万一一个不协调,就容易出丑,这和兵法中的临阵换将为出战大忌一个道理。
不过场边的人什么反应,癫九和霍东峻没时间去在意,癫九双眼在矮桩和悬桩间不住切换,他也知道这和之前在九龙城寨时练功不同,头上多了一颗狮头,背后还有霍东峻,除了要算自己的位置,还要考虑狮尾的落位,不能自己站稳却没有留出狮尾的位置,让霍东峻落空。
癫九一直原地舞狮头三十多秒,连霍东峻都有些沉不住气,才总算开口:
“峻哥,几步就能采下青,不过就是有个问题,这条路只有一个人的落位,不够两个人同时落地,所以,要想采青就只能是我先跳出,在我落地时你再跳,而你起跳的同时我也再跳,比起之前我们两个那种舞狮跳跃的方法,这次狮尾要故意放慢一些,要保证一个人踩桩的同时,另一个人是在凌空的状态,难一点就是在悬桩上,悬桩一个人跳完会摇晃,狮尾再上来时很容易不稳,拖慢动作,只要慢一步,我们就只能摔下去。”
“是不是采的下,要试一试才知道!闯!”霍东峻开口说道:“我就按你说的动作做!”
“那我们走了,峻哥!”癫九嘴里说了一声,蹬桩而起,狮头朝着左侧一处近距离的矮桩跃去,等癫九的双脚落地,霍东峻才跳起,而霍东峻身体刚一动,癫九也在前方跳了起来,两人的落位始终是一起一落的状态,而癫九选的路线上,矮桩也似乎是这样安排,没有两人同时落桩的位置。
两人眨眼间跳出五步,在癫九落桩的实话,癫九嘴里已经提醒道:“峻哥,我再跳就是登悬桩,你记得力气要足!”
说话的同时,癫九已经落桩继续跳起,霍东峻紧随其后在最后一根矮桩上点了一下,追着癫九朝悬桩上跃去!
场边的人看到狮子突然上了悬桩,顿时都大声叫好,主要是癫九上悬桩的动作过于凌厉,他本身就是学螳螂拳出身,螳螂拳中合身扑上的动作多带有螳螂般的杀气,所以看在众人眼中,这头狮子的狮头倒不象是跳上悬桩,而是去与其他野兽搏杀。
癫九脚尖一点悬桩就马上跳离,而霍东峻的狮尾则与癫九刚好相反,霍东峻故意用了一个千斤坠的力道,双腿蹬桩力的瞬间,将这根悬桩直接跺断了绳索!分明是不准备给自己两人的这头狮子留后路!
四根悬桩,站在矮桩上看时,只能看出高低不一,但是等到达悬桩之上才能现,这四根悬桩将那捆青呈不规则的半圆形包围,而癫九此时要做的,就是在第二根悬桩上开始力,连续重踏三四根悬桩借力,凌空采青。
癫九双脚离开第二根悬桩时,嘴里对霍东峻已经开口提醒:“峻哥,我要加,悬桩要摇晃了,一定要判断好落位!”
他刚说完这话,第二根悬桩也已经被霍东峻直接踩断,掉落了下去:“好!”
癫九双腿力,蹬在第三根悬桩之上,身体不停,双腿眨眼间已经到了第四根悬桩之上,霍东峻几乎是随着癫九的加而加,两条腿准确的蹬在左右乱晃的悬桩上力!甚至比癫九动作还要稍快!整头狮子在空中的状态几乎已经变成了狮被弓起!
“采青咯!”癫九嘴里吼了一声,身体凌空而起,朝着距离第四根悬桩三米外的那捆青菜扑去。
而霍东峻刚好蹬着最后一个悬桩而起,本来弓起的狮被此时被拉直,但是却刚刚好没有影响癫九的度!
大张的狮口将青菜吞下,两人从三米高的空中稳稳的落回矮桩之上!
不过可能是这次的场面不如前两次有视觉冲突力,除了裁判员之外,观众们倒没有太多激动表现,场边的詹传春指着摘下狮头的癫九说道:
“黎师傅,你的这个徒弟我倒是第一次见他舞狮,比阿峻也不遑多让。”
黎剑青看着癫九说道:“我感觉,他才是天才,自小被仇人当狗一样养大……”
黎剑青将癫九的来历和詹传春说了一遍,詹传春听的连眼睛都瞪了起来:“真是武人中的败类,你这样说完,我倒更欣赏阿峻些,带着一群人从你说的那个城寨出来,努力做正行赚钱。”
黎剑青叹口气,看到霍东峻和癫九已经下场走过来,终究没和詹传春说自己还有两个徒弟的事。
光武国术社那边,白明晨和张敬夫其实也已经开始了破阵,不过两人登上悬桩之后没能判断好悬桩的顺序,在采青凌空时提前落了下来。
至此,醒狮表演这一项的排名已经初见端倪,飞龙武馆和洪义海争夺这个项目的第一名,第二名,而光武国术社和宿鹤派争夺第三名。
同样是两场比赛同时进行,不过虽然是两场,但是却是四个队伍同时下场,最后一项,第一名也好,第四名也好,要破的阵都一样,飞龙武馆和洪义海两个队伍位于一个场地,光武国术社和宿鹤派一个场地,两队共用一个阵法,同时蹬桩,分别占据一边,朝着中央的青采去,不得攻击对方,最先采下青的队伍获胜。
吴清润听完裁判员说的规则之后,对霍东峻笑笑:“霍师弟,等下还请洪义海多多指教。”
第三七四章
readx;“基佬强,最近不似你的风格呀。”陈东叼着一支烟,问向和自己一样站在天台边上吸烟的蛋卷强。
蛋卷强侧过脸看了陈东一眼,问道:“我的风格该是乜鬼样?”
陈东慢慢的迎着夜空吐了个烟圈说道:“季冰雄现在躺在医院里,你居然问都不问一句?”
“问他做咩呀?他能知道廖志宗这次返香港的目的?他最多只能知道,廖志宗想和他一起打劫金铺之类,其他的一无所知。”蛋卷强望着警局天台上的星空说道。
陈东拍拍蛋卷强的肩膀:“你也不用太郁闷,廖志宗跑掉是很正常的,他被你捉到才你不正常,何况你现在凭借一个械劫重犯季冰雄就已经能拿到o记三个组的警司之一,不用担心啦?”
“霍东峻去了哪里?”蛋卷强收回前趴的身体,对陈东问道。
陈东耸耸肩:“去了新加坡度假。”
“度假?”蛋卷强盯着陈东问道。
陈东说道:“与那些武林中人切磋交手,算不算是度假?阿峻又不是江湖中人。”
“霍东峻不是江湖中人,可是盲亨闯卡一定有他的指使,不然你认为罗志明能自己构思这一切?”蛋卷强揉着眉心说道。
陈东盯着蛋卷强说道:“你不是吧,如果你还准备继续盯着阿峻,那我就只好辞职,以后大家各走各路。”
“霍东峻给你的好处很多咩?”蛋卷强听到跟随自己多年的手下此时一副下定决心的表情,好奇的问道。
陈东摇摇头说道:“好处我未见过,但是至少阿峻如何,我就如何,阿峻拍电影,他就安排我拍电影,他做生意,就能把一间公司交给我打理,无论他有几多钱,始终我与他是同一位置。”
“那你就是怪我喽?对你指使太多?”蛋卷强对陈东问道。
陈东笑了笑说道:“我只是想说,我陈东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对兄弟一向够义气,你如果怀疑阿峻勾结廖继宗,那我不如先辞职,免得我自己尴尬。”
“我同你认识多少年?霍东峻同你认识多久?”蛋卷强盯着陈东的眼睛问道。
陈东自己摸出支香烟点燃:“基佬强,你不会忘了吧,我来警局不会几个月而已,之前都是和阿峻在一起。”
“基佬峻,基佬东?”蛋卷强笑着说了一句:“他就真的那么大魅力,让你死心塌地?”
“第一,阿峻不捞偏门,不混字头,踏踏实实拍电影,就算是搞赌船,请去睇场的也是正规的安保公司,全部是廓尔喀士兵,而不是什么江湖上的字头,第二,阿峻给了我东英安保的股份,你不会以为辅警这点薪水真的就够我花销吧。”
……
“joey,我对你的态度你很清楚,你真的不考虑一下?”一名欢场大亨对王组贤语气暧昧的说道。
王组贤轻轻的晃开对方搭向自己的手臂,语气有些清冷的说道:
“林公子,大家一起参加酒会没问题,但是更进一步,不可能的,你断了这个想法吧。”
林姓公子语气不满的说道:“我最近成立了一间电影公司,已经同新宝院线谈好,拍的片子一定优先上映,你真的不考虑?捧红你也就是分分钟而已。”
“拍片的事你可以联系东一公司,我的合约在东一公司,至于捧不捧红我,是我老板的事,就不劳您关心。”王组贤朝对方礼貌的笑笑,转身离开。
身后,助理陈美心帮她巧妙的挡开林公子,让王组贤轻松脱身,等王组贤坐到安静的位置上,陈美心才小心的开口:
“joey,林公子很有诚意,就算不拍他公司的电影,聊聊天以后方便来往也是好的。”
她是王组贤的私人助理,一切以王组贤的发展和前景为中心,这位林公子的实力和水平她都一清二楚,王组贤完全可以把对方迷的晕七素八,为所欲为,可是出乎意料的是,最喜欢交往有钱人的王组贤这次居然像是转了性格,语气不善的直接拒绝了这位林公子,甚至话语间连朋友都没得做。
joey当初可是最喜欢搭讪这些年轻有为的圈内人的,可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就彻底变成了个一具木偶,连笑容都让人觉得虚假。
“我不需要。”王组贤听到自己助理的话,语气坚决的说道:“以后公司这种酒会,我不想再参加,你记得帮我推掉。”
“可是这个酒会是杰佛里……”陈美心语气有些错愕的说道。
杰佛里是哪个,东一电影的新任大佬刘振伟,比霍东峻更清楚这个公司需要什么,比霍东峻更清楚这个公司如何运作,旗下的艺员,包括最近爆红的周星池在内,见到刘振伟都战战兢兢,因为刘振伟的想法旁人无法捕捉,而且消息来源广泛,很可能因为知道你在外面偷偷接戏,之后的一年半载就在冷藏中度过。
今晚这个酒会就是东一电影公司的刘振伟发起的,很多行内公司老板,圈外的有钱阔少,都赏光出面,这种场合下,王组贤居然要匆匆离场,陈美心觉得刘振伟很可能会发难。
王组贤轻轻低下头看看身上穿的抹胸晚礼服裙装,稍稍用双手提了一下裙幅,露出光洁的小腿和脚踝,对陈美心说道:
“霍东峻一直不喜欢我在酒会上认识那些有钱人。”
陈美心沉默了几秒,开口说道:“但是必要的交际还是要有的,不是见面聊聊电影就一定要如何如何。”
“你知道吗?”王组贤提着裙摆朝晚宴所在酒店的正门走去,一边走一边对陈美心说道:“当初我稍稍提了一下裙摆,就让霍东峻签下我,只抽10%的佣金,他讨厌我,但是他也喜欢我,他不想见到我与其他人亲密。”
“你知道张勄的下场,一套别墅就被峻少打发掉。”陈美心叹口气,跟在王祖贤身后提醒道。
张勄现在仍旧在东一公司,虽然霍东峻也好,张勄也好,都未对外宣布过两人分手,但是公司内的艺人却能敏锐的捕捉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张勄得到了一栋位于西贡的独栋别墅,而且霍东峻之后就再也没有和张勄有过接触,公司的事物也都交给刘振伟和艺员部主管负责。
要知道,在那之前,张勄接戏都是由霍东峻来决定。
所以外面现在都在传,霍东峻喜新厌旧,一套别墅就打发掉了女友张勄。
不过霍东峻也好,张勄也好,却始终没有对这些留言作出辩解。
对香港的普通市民来说,霍东峻的名气已经有些不值钱,因为他最近很少拍新的电影作品出来,观众对他已经开始有些陌生,但是对圈内人来说,霍东峻已经变得越来越难见到,当初那个开着二手福特猛禽四处开工做武行的年轻人,此时已经拥有几家公司,连赌船都有两艘,日进斗金,成为了圈内有名的钻石大少。
“joey,当初我想过,如果你能和峻少在一起,一切都会很美好,但是现在,我已经收起这个想法,张勄比你性感都被他甩掉,你坚持这样走下去,最后不过是相同的结局,不如认识一些新朋友。”陈美心对王组贤说道。
虽然陈美心是东一公司指派给王组贤的私人助理,但是这几年下来,陈美心对王组贤的态度已经超过对东一公司的态度,更习惯把这个有些大小姐脾气的王组贤当作家人来考虑。
“我认识他时,东一还未成立,那时,他还是个红裤仔,我在帮大荣的《义盖云天》开工,邓广荣扇王道林的耳光时,他站出来,拦住了对方,那时,他就很吸引人,之后,我对他讲过,我没有男朋友,他拒绝了我,他对我讲,大家都在这一圈揾水,我不适合你,做朋友的好,不然见你拍戏与人亲热我都会抓狂,或者我出去开工两三月不见人,你也会觉得冷落,所以,大家做朋友,像现在一样喽,事就一起食宵夜,聊聊天,需要帮忙能帮就帮。那时我还以为是他的托词,但是现在我却发现,是我想错了,当然如果我给他另一个答案,哪里还会有张勄这个女人出现,他想要的,是个懂得相夫教子,乖乖闲在家等他赚钱返来的女人。”王组贤语气幽幽的回忆道。
这一年多来,霍东峻已经很少与自己接触,当年自己与他相识于低微时的经历,王组贤却相信对方一定还记得,不然不会在自己闯祸时,跑去台湾救自己,而且是用那么血腥的手段。
自己已经二十一岁,凭借《倩女幽魂》第一部和第二部成为了东南亚乃至亚洲都有名的红星,很多有钱人家的子弟都对自己表露出了想要交往的心意,可是,当初自己一直想要的结果,真正到了这一刻,王组贤却只想着那一个人。
“上次我同张国容聊天,他说他想拍一部电影,不过还未决定题材,我有个素材,你说他会不会帮我?”王组贤走出了酒店,抬头望向天上的星星,如同一个希望得到肯定回应的孩子,轻轻说道。
第三七五章
readx;霍东峻自问头脑比不过面前这位雷震寰,虽然雷震寰开口说出他那个隐藏身份让霍东峻能马上领悟自己被当作棋子利用,但是他却猜不到后续的动作,雷震寰不是一个杀鸡取卵,狡兔死走狗烹的人,如果那样,他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可是霍东峻却想不到,雷震寰能开出什么样的好处,能让自己心平气和的被他利用,走完这步棋。
“洪义海缺的是什么?”雷震寰望向霍东峻,反问道。
霍东峻想都不想,摇摇头:“什么都不缺,我若是想,可是让洪义海在全港黄金地段开几十家武馆,钟意的话,搞些噱头出来,洪义海也能收几百名弟子。”
此时霍东峻可以底气十足的说出这些话,虽然他现在所有资产都投入到卫星电视当中,可是一两千万拿出来租些店面为洪义海开馆轻而易举,只不过知道自己师傅黎剑青不想张扬,所以霍东峻才不会做这些事。
“你是不是做生意做太久。”雷震寰拈起黑果鸡的鸡脚放入嘴里慢慢咬着,说了一句。
雷震寰这句话说出来,霍东峻眼睛闪了一下,现在洪义海不缺钱,不缺人,如果说还有什么是洪义海缺的,而雷震寰刚好又能给洪义海的,恐怕只有一个。
“这个好处,雷先生你给的起?牵一发而动全身呀。”霍东峻猜到了雷震寰没有说出口的意思,笑了起来。
雷震寰要是肯用这个条件做好处,霍东峻觉得自己被他当棋子用一次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个好处,雷震寰不太好给。
洪义海有霍东峻,就等于有钱又有人,霍东峻身价亿万,加上又是狮王大会中夺下八卦龙头青的年轻武林一代,已经证明洪义海后继有人,洪义海现在缺的,是这块挂了几十年的匾上一个字。
洪义海,师承洪圣蔡李佛,却因为黎剑青带师学艺,来香港开馆之后不被洪圣蔡李佛总会承认,武馆匾额不能挂洪圣二字,最终只能挂了一个不伦不类的洪义海。
当年蔡李佛三胜大会,洪圣蔡李佛总会年轻弟子中佼佼者无几,秋剑屏当时已经凭借父亲秋壁池在香港武林中的威名,成为洪圣蔡李佛总会秘书一职,为了保证洪圣蔡李佛总会在三胜大会中拿下第一的位子,秋剑屏未向洪圣蔡李佛总会请示,私下去见刚刚来香港开了间小武馆,已经得到宋天扬认可,能够开馆授徒的黎剑青,向黎剑青保证,只要能为洪圣蔡李佛总会在三胜大会中出手,开武馆一事,洪圣蔡李佛总会一定会帮黎剑青解决。
结果三胜大会上,洪圣蔡李佛总会其他弟子纷纷告负,唯有之前一直未见过的黎剑青如同流星一样崛起,当时遇到北胜一位年轻高手,两人打出真火,北胜那位年轻高手动了真火,手上发力,断了黎剑青一条腿,黎剑青则一拳击中对方后脑,全场哗然。
而之后,断了一条腿的黎剑青居然不能离场,一旦离场,洪圣蔡李佛总会已经无人可顶替上场,只能告负,最终黎剑青在断了一条腿的情况下,再次击败两人,打到了最后。
结果就是因为断腿之后仍旧发力,脚踝处留下后遗症,变成了跛子。
而那位被他击中后脑的北胜年轻高手,一只耳朵失聪,一只眼睛失明,丧失了味觉。
北胜蔡李佛总会当时的会长在大会之后指出洪圣蔡李佛不按规矩行事,派上场的弟子打的是其他门派的功夫,鸿胜蔡李佛总会也趁机发难,洪圣蔡李佛总会最初不承认黎剑青是带师学艺的身份,后来顶不住压力,又说一时失察,把所有责任推给黎剑青,对外说黎剑青当时并未说过自己有带师学艺的身份。
断了一条腿的黎剑青,成了背黑锅的那个人,洪圣蔡李佛总会拒绝接纳,加上又断了一条腿,武功废掉大半,而且又被洪圣蔡李佛要求不能挂洪圣二字的匾额,最终,只好开了间洪义海武馆。
如果说洪义海还缺一样东西,那就是洪圣蔡李佛总会的认可,认可黎剑青的身份,洪义海的身份,认可当年三胜大会,洪圣蔡李佛总会是靠黎剑青才拿到了三胜第一!
所以雷震寰说霍东峻做生意做太久,是不是已经忘了洪义海真正缺失的东西时,霍东峻马上反应过来,雷震寰给的好处恐怕就是这个,可是这个好处,纵然雷震寰现在是香江武术联会的会长,恐怕也不是那么好给的,洪圣蔡李佛总会在秋剑屏的带领下,一直唯雷震寰马首是瞻,如果雷震寰要帮洪义海,就要让洪圣蔡李佛总会承认当年自己做的不妥。
“我既然说出口,就一定会做到,当初我说要成立香江武术联会,现在整个香港的武术组织,就只剩下香江武术联会,今日我说要给洪义海一个交代,也一定会做到。”雷震寰语气轻松,却又带着十足信心,斯文的啃着鸡脚说道。
对面的詹传春几个人完全听不懂两人说什么,却又不好插嘴,霍东峻本来是想追问如何做到,可是又一想,这些事交给雷震寰自己头疼就够了,自己完全没必要知道,他一个堂堂会长,亚洲武术联合会副主席,又当着新加坡光武国术社的总教头,总不能是开口吹牛,于是端起酒杯和雷震寰碰了一下:
“雷会长说做的到,我信。”
说完这件事,霍东峻对詹传春笑着说道:“詹师叔,我自幼跟随师傅习武,早就听过琼派武术,可惜香港却没有琼派师傅,所以一直无缘接触,今日能见到光武国术社诸位教头,斗胆想请几位师傅指点我一下,让我了解一下琼派武术的特点,也不枉我今日得遇高人。”
詹传春哈哈笑了两声,洒脱的指了一下冯其中,对霍东峻说道:“等下喝过酒,让其中陪阿峻你走几步。”
霍东峻望向冯其中,冯其中一口将杯中残酒饮尽,甩掉身上那套蹩脚的休闲商务外套,露出里面印着光武两字的背心和精悍的躯干:
“你们慢慢喝,我陪阿峻去散散酒力。”
霍东峻也脱掉了外套,连衬衫都脱掉,只穿着贴身的棉线背心,冯其中走到不远处的甲板上,将几个水桶移开,腾出一块五六平米的空地,对霍东峻说道:
“阿峻,就在这里玩两下?”
霍东峻深吸一口气,活动了一下关节:“多谢冯师叔肯指点。”
冯其中双腿屈下去,扎了一个三角马的架势,双手一前一后,四指微屈,只挺直食指一根手指,嘴里说道:
“琼派功夫,讲究沉桥短马,手法变化,象形为势,以意为神,请。”
这句话,就是先将琼派武术的拳理告诉霍东峻,让他能在交手前了解一下琼派武术的招式特点。
霍东峻双腿站麒麟步,一点一点的朝原地扎马步的冯其中移动过去,左手寻桥手与冯其中前探的左手手腕相交。
此时餐桌上的雷震寰几个人也都转过身,端着酒杯望向准备交手的两人。
詹传春看到霍东峻起手的架势,就微微点头,看得出霍东峻身上的功夫不是短短几年练就。
而霍东峻和冯其中此时没人在意其他人的目光,而是四目相对,时刻准备捕捉对方眼神变化。
两个手腕搭在一起,似挨非挨,突然水面上吹来一阵晚风,迎面抚向冯其中的脸庞,冯其中虽然没有眨眼,但是睫毛却抖了一下,是人遇到风的下意识反应,就在抖动瞬间,霍东峻左手猛然发力,将冯其中的左手手腕向下压去,右拳如同出膛的炮弹,对冯其中当胸轰出。
这是蔡李佛铁箭拳,硬桥硬马的打法。
霍东峻认为冯其中一定会左手与自己较力,可是自己手腕向下压时,冯其中却根本没有抗拒,左手就直接轻松的被自己压了下去!
就在霍东峻以为是冯其中没有准备好时,冯其中已经反击出手,右手化单指为拳,与霍东峻的右拳对撞了一下!
两拳对撞的同时,冯其中被霍东峻压下去的左手已经如同鬼魅一样,从下用单指直戳霍东峻的丹田!
霍东峻无奈朝后退了一步,他退出这一步后,詹传春,符家栋,魏开新三个人脸上都一副可惜的表情,似乎霍东峻退了这一步就等于输掉。
果然,冯其中看到霍东峻退步,马步立即跟上来一步,双手如同暴雨一样对霍东峻打来,霍东峻双手不住格挡,希望能在对方这一连串手法打完的空隙反击,可是足足打出二三十拳,冯其中仍然不减速度。
单单是这一套手法,就让正处于劣势的霍东峻心中赞叹,琼派武术,果然有独到之处。
这种又急又快的打法,往往不能持久,因为需要换气吐纳,而换气吐纳的瞬间,就算是再快的拳速和动作,也要有一个稍稍停顿的动作,可是冯其中现在正仍旧还没有停止的快拳就说明,冯其中已经将这口气息练的悠长,或者已经用分次换气的方法吐尽了浊气。
眼看自己已经被打的后退三四步,身背好已经是用来装鱼的水桶,霍东峻突然双手格挡对方双拳时化爪,抓住对方拳头,右脚从地上如同一道白虹贯日,直踢冯其中面门!
第三七六章
霍东峻和癫九舞着狮子上场,与飞龙武馆的吴清润隔着场地相对而立。
几乎是同时,两人都微怔了一下,心中最先闪过的想法可能就是,南洋这些龙狮会实在有些会玩。中国的龙狮青阵还固守着传统规矩,但是这些去国多年的华裔却已经把青阵改的不成样子。
两头狮子中间的场地上,是一个偌大的圆阵,六十四根能快速拆卸的简易矮桩此时以八个小型八卦阵的造型呈现在面前,如果只是这样的阵法,在南派武林,不过是最简单的大八卦圆阵,算是练习桩法青阵的入门级阵法,可是这个圆阵的矮桩上,几乎有一半矮桩的顶部都放了一个椰子,也就是说,六十四根矮桩此时根本无法直行,真难为这些马来西亚跑来的裁判员,不知道怎么能把圆滚滚的椰子摆在了矮桩上。
在圆阵中央,一根三米高处的悬桩上用绳索吊着要采的那捆青。
如果没有椰子,最多不超过五步,霍东峻就能带着狮头扑到高桩前夺青。
两头狮子都站在原地没有动,等着裁判员宣布这一轮破阵采青的规矩,一名年纪四十多岁的裁判员站在场边开口说道:
“除非破掉矮桩上的椰子,不然狮子不能过面前的矮桩,双方不能发生任何身体上的接触,违规者判负,最先采下青一方获胜。”
霍东峻心中已经将这个裁判员骂了无数遍,破开椰子才能采青,这家伙想没想过,就算只按照直线距离,又有多少人能坚持连续不断的破开十几个椰子?可是如果不破椰子,就要绕差不多一大圈,最后才能到那捆青菜的面前。
再是武功高手,也不可能连续破开椰子而毫发无损,因为椰子壳不同于木板或者砖块那些,硬度太高,寻常人家买一颗椰子,从打出的孔里将椰汁喝完之后想要吃椰肉,都要用斧头劈开,如果用普通的菜刀来劈,那基本上就准备买一把新菜刀,因为刀刃都会被椰壳崩出无数缺口。
霍东峻自己知道自己事,能连续快速的破开三颗椰已经差不多是极限,第四颗说不得就要连续几拳,而且那时候拳头就准备红肿吧。
练武,不是神话,也不可能真的练成超人。
“开始!”裁判员喊出开始之后,两头狮子都没有马上动身,看起来飞龙武馆的吴清润也很清楚,不可能贸然直行。
看准了路线之后,霍东峻迈步上了圆阵,沿着左侧一点点朝着中心的悬桩靠近,这条路线只需要破开四颗椰子,只是距离稍稍有些远。
而那边的吴清润也已经迈步,两人选择的路线一样,都是选了这条折中的路线,不需要破开太多椰子,又不需要绕路太远。
眨眼间,霍东峻就到了第一颗椰子面前,他先仰了一下狮头,然后做出狮头朝下撕咬椰子的动作,在狮头低下的同时,腰部拧动,一拳由上至下,直直的轰在椰子上!
打完这一拳之后,看都不看一眼,毫不停留的朝前走去。
场边的观众都只能看到霍东峻到吗椰子面前,狮头低下去,等霍东峻和癫九这头狮子朝前走之后,这才都看向那颗椰子,此时外壳已经裂开几道缝隙,站在场边都能看到里面的白色椰肉!椰子咕咚一声从矮桩上掉下去,甚至都溅出了椰汁!
“破开了!破开了!”
一群观众都兴奋的叫嚷起来!
这种往往对练武之人而言不过是入门粗浅手段的功夫,却最容易让外行观众大呼过瘾,而实质上在矮桩上闪转腾挪的步法腰功,却反而让他们感觉乏味。
这边霍东峻一拳打破第一颗椰子,那边吴清润也毫不逊色,龙彪派本来就是注重手法的门派,脱胎自龙形摩桥拳的万变手法和虎鹤双形的刚猛拳力,让吴清润也只是一拳就将矮桩上的椰子击碎!甚至半个椰壳都碎裂开,比霍东峻一拳打裂出几道裂缝的椰子看起来更显他出手悍烈!
两头狮子如同圆场对峙一样,在矮桩圆阵上移动,不过霍东峻和癫?的腿功稍高一筹,总是比吴清润快一点点劈开椰子抢占先机,眼见霍东峻第四颗椰子都已经劈开,狮口大张的朝着再无阻挡的悬桩扑去,而吴清润才刚刚到第四颗椰子面前,想要再打裂椰子追上去,时间恐怕来不及,吴清润脚尖一挑,将椰子挑到半空,一拳朝着凌空的椰子轰去!
这一拳之下,椰汁四处飞溅,椰壳碎裂,但是整个椰子也朝前飞了出去,准确的砸在悬桩之上!将悬桩撞的四下摇晃起来!让霍东峻这一下就扑空!
这一拳打出,吴清润都来不及去看裁判是不是会判自己犯规,两个虎跃就到了霍东峻这头狮子的对面,两头狮子隔着面前一根小小悬桩对峙!
霍东峻心中很是郁闷,对吴清润刚刚的行为非常不满,可是两头狮子大眼瞪小眼的在悬桩前对峙,场边的五名裁判都没用开口,显然表明刚刚吴清润一拳打碎椰子同时用椰子打中悬桩的方法,不算犯规。
“抢啊!抢!”看到两头狮子此时都已经到了悬桩前,场边观众都已经激动开口,催促两头狮子动手。
吴清润最先出手,狮口一张,就朝着悬桩上的青菜吞去!
霍东峻看到吴清润动手,一腿由下至上,踢在悬桩的下端,将悬桩踢的朝上飞去,吴清润的狮口顿时落空。
而霍东峻踢完这一腿就对癫九叫道:“阿九!登天台!
癫九双手发力,将霍东峻举起架在自己肩膀处,整头狮子人立而起,癫九双腿屈膝再猛然蹬桩跳起!
在场外看去,这头狮子就如同暴怒立起,朝空中那捆青菜飞扑而去!
吴清润刚才一扑落空,就已经防备着霍东峻得手,霍东峻的狮子刚刚人立而起,吴清润也和舞狮尾的师弟叠起了罗汉,不过他已经来不及用狮口去抢青,只能出手将悬桩拨开,让霍东峻这一扑落空!
两头狮子此时都人立在矮桩之上,吴清润和霍东峻两个人隔着左右剧烈摇摆的悬桩仍保持着对峙的姿势。
如果不是不能攻击对手,霍东峻早就一腿送上,将吴清润逼退,不如自己速度快就扔椰子,现在还居然和自己摆出同一个造型?
“霍师弟,请!”
“请!”
两人嘴里吐出的字眼还挂着请字,可是语气都带着煞气,霍东峻探手抓住悬桩,想要把悬桩拉到自己狮头面前,吴清润几乎是同时出手,右手勾住悬桩另一侧!
局面再次陷入僵持。
两人在各自狮尾的肩膀上稳稳站定,握住悬桩角力,下面的癫九和飞龙武馆的弟子王清炜也面面相觑,王清炜肩宽体阔,比癫九几乎高出一头,此时双腿弯曲,各自占据一根矮桩扎下马步,如同一根不动古松般,钉在矮桩上面,上面的吴清润和霍东峻角力,他连肩膀都不晃一下,显然功夫颇为扎实。
反而癫九看起来有些摇摇晃晃,他本来就体形瘦削,此时肩膀上承着霍东峻,更像是随时都可能掉下矮桩去,不过此时癫九和王清炜面对面,他还朝王清炜露出个笑脸打招呼:
“你好呀,兄弟。”
王清炜终究是眼光差些,他跟随杨青农学武刚刚五年,如果换成此时是吴清润,一定不敢小看对面这个摇摇晃晃的癫九,因为癫九的两条腿是直的,没有扎马步,就那么直着腿用肩膀举着霍东峻,方便随时屈膝起跳。
看到癫九朝自己开口,王清炜没有理会,仰起头想看看上面的局势,一抬头就看到自家大师兄吴清润和霍东峻正每人一只手握住悬桩角力,看起来暂时分不出胜负。
这让王清炜起了打癫九主意的心思,在王清炜看来,癫九站都站不稳,随时都可能失衡摔倒,自己如果出腿踹向对方的矮桩,很可能会让对方惊慌失措,从而洪义海的狮子摔下来,自己的大师兄轻松采下青。
越这样想王清炜越觉得自己的办法可行,反正裁判员规定只是不能和对方交手过招,又没有说不能踹矮桩,何况之前自家大师兄用椰子阻击洪义海时,裁判员也没用开口。
所以王清炜先是轻轻抖了一下左肩膀,这不是说他要坚持不住了,而是给自己大师兄吴清润的信号,舞狮时,遇到人立而起叠罗汉的情况,舞狮尾的人往往会用一些动作来和站在自己肩膀上的狮头交流,抖肩膀代表的事自己舒展一下腿,抖左肩是左腿,抖右肩是右腿。
吴清润在上方正与霍东峻用悬桩角力,下面的王清炜抖了一下肩膀,吴清润也没去多疑,只当自己师弟想要活动一下腿,所以将重心从王清炜双肩调整到重心放到右腿之上,方便师弟轻轻活动一下。
调整活动的时间不能太长,王清炜在师兄把重心调整好的一瞬,就抬腿踢向癫九右脚下的矮桩!
“啪!”的一声,癫九右脚下的简易型矮桩就被踢的螺口松动,整个矮桩朝一侧歪去!
第三七七章
一腿得手,王清炜马上撤回右腿,继续?马步站好,在他看来,自己收腿同时,对方就该身体一歪,朝下面摔去。
可是都等他马步站稳,也没听见惊呼声,抬眼望去,癫九仍然摇摇晃晃的站着,用一条腿踩着矮桩,另一条腿就那么悬在被踢弯的矮桩上空,此时正望着自己,一脸的不解。
“这……”王清炜眼睛恨不得从眼眶内瞪出来,单脚立在桩上他不是没见过,甚至他自己也能做到,可是此时的情况是癫九肩膀上还扛着一个霍东峻啊!而且看面前这家伙的劲头,一条腿站在桩上,反倒比刚才两条腿站的更稳!
“我同你打招呼,你踢我的桩?”癫九摸不着头脑的问道。
他此时还以为对方是因为自己刚才开口说话不满,所以才踢自己脚下的矮桩。
这种大赛使用的矮桩不是平时练武那种木桩,而是金属做成的,可以拼装拆卸,呈三角形的支架支撑起圆形桩面,下面用镙扣和地面固定在一起,刚刚王清炜那一腿,将地面上的镙扣踢的松掉,整个桩面朝癫九后方歪下去,再想站上去已经不可能。
看到癫九没有和自己预想的那样摔下去,王清炜有些发虚,他眼神一躲闪,癫九就知道,这家伙不是因为自己说话打招呼,而是想趁着上面没分出胜负,先下手为强,自己站不稳,峻哥也就落了下风。
既然裁判没有开口,癫九马上有样学样,他出腿比王清炜快的多,也不用和霍东峻打招呼,起腿就将王清炜右脚下的矮桩直接踢的倒地!
好在王清炜刚刚没得手之后,就加了防备,学着癫九一样,咬牙用一条腿站在矮桩上!
不过身体已经开始不由自主的摇晃起来。
不过癫九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猛的一抖双肩,将霍东峻抖的向上离开自己肩膀,利用这片刻时间,癫九把王清炜一条腿踩的矮桩也踢的朝后弯去!
一腿踢中就马上站回原位,稳稳将霍东峻继续扛回自己双肩之上!
从王清炜右脚矮桩被踢翻,身体摇晃时,吴清润就已经低头看了一眼,了解了下面的情况,所以王清炜身体不由自主的朝后仰去时,吴清润另一只手也抓向木质悬桩,双手吊在悬桩上!没有随着王清炜的摔倒而下落,仍然是死死缠住这根悬桩。
霍东峻则在吴清润双手抓住悬桩时,随着癫九的抖肩,身体跳了起来,这种局面,如果不把吴清润打下去,想夺青已经没可能,因为吴清润偌大的狮头几乎就顶在悬桩上,双手也扒住悬桩,想要夺青,就一定要和对方发生接触。
虽然吴清润此时的动作有些下作,但是却没犯规,反而是霍东峻此时看似局面大好,可是想要接触到悬桩顶上绑着的那捆青菜,已经不可能,所以霍东峻从癫九肩膀上跳起时,郁闷的吼了一声:“你想要!我给你!”
右腿如刀,脚上的布鞋鞋边如刀,从悬桩上空吊着的绳索处踢过!刚好没有接触到吴清润的狮子和这捆青菜!
虽然没有夸张的一腿将绳索踢断,但是这一腿却将整个悬桩连同飞龙武馆的狮子一起踢的横飞了起来!悬桩由垂直直接被霍东峻这一腿踢成了平行!
双手抓住悬桩的吴清润被这一腿踢的直接脱手!从圆阵上空戴着狮头横飞了出去,落到了场外!
那捆青菜却被吴清润的一只手挂住,随着吴清润一起飞了出去!
全场哗然!
霍东峻从空无一物的悬桩前落下去,与癫九并肩站在矮桩上,摘下狮头望向场下裁判。
杨青农此时正围在几个裁判身边一脸急切,想要说洪义海武馆犯规,可是看几个裁判的表情都有些淡淡的,似乎没有开口解释的打算,只是几个裁判在讨论这场比赛的结果该如何判断。
詹传春哈的一声笑了起来,对黎剑青说道:“阿峻表面上看起来性格温和,实际上内心却颇为暴躁,那飞龙武馆的狮头不过是有些被动的小俩,阿峻就忍不住,看刚才的架势,分明是宁可不要这个武状元,也要把对方的脸皮给打肿。”
黎剑青皱皱眉,似乎对霍东峻刚才的举动有些不满:“燥了些,比起当初狮王大会上,反而不如。”
一旁的张敬夫悄悄啧了啧舌,这位黎师傅听他说话,似乎不是那种擅长吹牛的江湖骗子,可是说起这个刚刚一腿踢飞悬桩的霍师弟,腿法刚健凌厉,居然还不如当初?这种身手不如当初,后天真要是斗狮夺青,看起来不太好过呀。
场边这些武人心思不同,观众却没什么顾忌,他们从王清炜出腿踢癫九的矮桩时就大声叫好,巴不得两头狮子在圆阵上痛痛快快的打一次,没想到最后霍东峻一腿踢在绳索上,将对方的狮子踢的横飞出去!
这种场面不鼓掌还等什么?
所以场边裁判还没给出结果,这些观众已经掌声如潮,有些喜欢热闹的人还在大吼:“青都落了地,不如再比一场!”
大赛工作人员已经将吴清润扶了起来,吴清润身体没受什么伤,此时双眼中满是怒火,瞪向仍然身在圆阵中的霍东峻,如果不是这么多人在旁观,吴清润说不得就直接跳上去与对方动手。
“本场比赛,经裁判员上报总裁判团商议,一致认为,洪义海获胜!”
一名裁判员当众宣布道。
杨青农愤而拂袖离去,吴清润满身灰土,王清炜则低着头不敢见人,本来飞龙武馆想要落了洪义海的面子,没想到最后,却落了一个狮子被击飞的下场!
经过黎剑青身侧时,杨青农深深吸了一口气:“黎师傅,后天飞龙武馆还要再领教!”
黎剑青看都不看杨青农一眼,只是看着场中的徒弟,嘴里说道:“杨师傅,能不能再领教,还要看飞龙武馆的本事,斗狮夺青可不是醒狮表演。”
后面的话黎剑青没有再说下去,却已经让杨青农面皮发紫,哼了一声朝着场外走去!
醒狮表演这一项的武状元,是洪义海的了。
主席台上观战的雷震寰,脸上笑的云淡风轻。
第三七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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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清炜跪在客厅中央,头恨不得窝进胸里去,大师兄吴清润虽然没有开口骂自己哪怕一句,但是那眼神却让王清炜觉得自己还不如被大师兄狠狠教训一顿,哪怕打断了双腿,也比大师兄连一句责怪都没有让自己好过的多。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800小说网(www.800book.net)
杨青农沉着脸坐在客厅的椅子上一言不,吴清润此时坐在师傅对面,勉强露出个难看的笑脸:
“师傅,消消火气,是徒弟我一时疏忽……”
“这件事不关你事,如果不是清炜他擅自在下面动手招惹对方,乱了阵脚,你不会输!”杨青农打断了自己徒弟的开解,闭着眼睛说道。
吴清润此时心中比杨青农还要愤怒,本是不分上下的局面,却因为狮尾王清炜的缘故,导致自家飞龙武馆的狮子被踢飞出场,其他人都还好,自己可是在狮头内随着狮被一起飞出场的!从地上站起身时,场边观众那戏谑的眼神,让心高气傲的吴清润胸口都要当场炸掉!
自己回来之后,还要忍着怒火帮内疚的师弟劝解师傅。
“师傅,清炜师弟跟随你时间短,性格还未练的沉稳,都是我平日教导师弟们不力,怎么会说不关我的事?如果我之前和清炜师弟叮嘱明白,他一定不会这么冲动,说起来,他的目的也是好的,想要拿下个武状元让师傅你开心,所以才会出腿,如果你再不开口让清炜师弟起来,那我就陪师弟他一起跪好啦?”吴清润说这番话时,嗓音几乎都是哑的。
杨青农不是那种暴虐的性子,对门下弟子从来都是平和温文,极少有动怒的时候,而且他大弟子吴清润为人聪敏,常常不等师傅杨青农火,就已经把师弟们叮嘱的明明白白,不会让师弟们去触师傅霉头,这次让王清炜在客厅里罚跪,已经是龙彪派飞龙武馆少见的重罚。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听到大师兄还在为自己求情,王清炜抬起头来,两个眼眶早已经红了,一双眼中满是血丝,声音哽咽:
“大师兄,都是因为我,师傅让我跪是应该的,你不用为我求情,我恨不得大师兄你打死我,才能让我心中好过些!”
“蠢!”吴清润扭头看向自己的师弟:“师傅不是要你罚跪,是要你自己想清楚错在那里,你现在已经知道错了,就不用再跪了!”
杨青农眉头都已经拧成了一个川字,咬着牙齿不开口,如果王清炜不在下面搞小动作惹来癫九反击,他相信以吴清润一双手上的魔变功夫,就算不能赢过霍东峻,也不会让那捆青落到对方的狮口中。
最差的可能也是平局。
本来应该是在新加坡和香港两个地区的武林同道面前,展示出龙彪派的功夫,却落到了现在的局面。
“师傅……”吴清润又开口喊了一声,见杨青农还不开口,他自己站起身,走到王清炜身边,准备陪自己的师弟跪下,他刚要屈膝,杨青农的声音总算响起:
“起来吧。”
吴清润一提手就将王清炜从地上拉了起来,杨青农转过脸,看着垂着脸,眼泪一滴滴砸在地板上的王清炜:“醒狮表演的武状元不得也罢,清炜,记住今天是你大师兄为你求情,也记住今天,飞龙武馆因为你,丢了脸面!你若是真的想让师傅师兄原谅你,就等有一天,亲手把你丢掉的这些拿回来!”
……
那边杨青农在训徒,这边霍东峻和癫九连同大春和几个师弟则在师傅黎剑青的房间里把玩着大赛刚刚颁的一座奖杯。
“飞龙武馆的家伙真是扑街,明明大家各行各路,偏偏那混蛋就扔个椰子出来,不然峻哥早就把青夺下啦?”大春想起之前在会场的事还愤愤不平:“最可气居然还有脸去找裁判,要裁判判峻哥出腿踢悬桩犯规?峻哥踢悬桩又未碰到他们的狮子,不算交手啦?真是输阵又输人。”
霍东峻看着大春笑道:“这么气愤?算啦?”
“黎师傅说你,没有表面看起来这么云淡风轻,说你燥了很多。听你现在说算啦,简直和场上时判若?人呀。”林三娣帮几个人在旁边沏了一壶红茶过来,对霍东峻说道。
霍东峻楞了一下,眼睛望向林三娣,林三娣难得小女人一样的咬了下嘴唇,似乎责怪自己失言。
“几时说的?”霍东峻问道。
林三娣坐回一侧自己的座位,说道:“你和阿九获胜之后还未下场之前,黎师傅和光武国术社的詹师傅讲的。不止是我啊,除了你和阿九,大家都有听到,我可没有偷听。”
“三姐,你整日都不出师傅房间,连比赛都不去看,不会是师傅教了你一些独门功夫吧?”一名师弟看霍东峻脸色严肃起来,想要转移话题缓解一下。
林三娣手上此时正整理着这几天黎剑青口述的血头歌诀等资料,嘴角稍稍翘着:“独门功夫你们也没有份,这些东西,除了阿峻,其他人暂时还不会接触到,所以呢,乖乖练武。”
“师傅说我燥?不会呀?我破阵时没有急躁。”霍东峻想了半天,回忆自己在场上的动作,破阵时也没有过于心急,动作也不见唐突。
大春和其他几个师弟都没有开口,他们理解不了黎剑青说霍东峻燥的意思,而且霍东峻也没有看其他人,而是直接看向林三娣。
如果说洪义海现在在场的人中,谁的头脑反应最快,霍东峻不会选自己,而是选这个女人。
林三娣回忆了一下说道:“是詹师傅说你外表看起来性格温和,实际上内心暴躁,被飞龙武馆的小伎俩惹了几下就按耐不住,但是黎师傅却说,燥了些,比起当初狮王大会时反而不如,我想黎师傅说的燥,不是詹师傅说的暴躁,而是你的心可能不够静,要想的事情太多。”
听完林三娣的话,霍东峻沉默下来,大春看到霍东峻陷入沉思,招呼着几个师弟去拿游泳圈去酒店的泳池游泳,癫九也站起身跟着众人离开。
枯坐几分钟,霍东峻起身坐到林三娣的对面,和林三娣面对面坐好,吓了正在整理手稿的林三娣一下,乌黑灵动的眸子盯着霍东峻,猜不准他的打算。
“三姐,你应该也想很多事,可是,我见你时,永远都是一副娴静模样,这一点,你比我犀利,同我讲一下?”霍东峻开口说道。
想了一阵林三娣的话之后,霍东峻觉得黎剑青说自己的确说的有道理,换做之前,自己不会这么暴躁,虽然动作仍然凌厉,但是心肯定会求稳,不像今天,宁可拿不到青,也要落了飞龙武馆的面子。
林三娣停下动作,静静的看着霍东峻一会儿,才微笑着开口:“因为我是女人嘛。”
“讲话要不要这么高深?男人女人在静心这方面有什么区别?”霍东峻皱皱眉,不解对方的话。
林三娣走过去将那壶红茶取来,帮霍东峻倒了一杯:“你慢慢饮茶,慢慢想,说起来,阿峻你现在想的事情太多,所以可能会想的慢一点,我去餐厅。”
“去餐厅?什么事呀?还未到吃饭时间。”霍东峻有些抓不住林三娣的思绪。
林三娣起身将手里这份整理好的文稿拿起来,放进黎剑青的旅行箱,嘴里打趣道:“去餐厅帮你点一份蛋煎猪脑。”
霍东峻这才明白刚刚林三娣是调侃自己。
“三姐,你最近心情看起来不错。”霍东峻笑了起来,对林三娣说道:“很少见你调侃人。”
“你都说见到我永远是一副娴静模样,所以,我准备换换心态。”林三娣把旅行箱的拉链拉好,然后放回原位,站起身拍了拍手。
霍东峻伸了下腰,捧起茶盏喝了一口,不住点头:“这茶不错,我前几日在林厝港一处茶棚喝过一次红茶,你沏的不比那个老伯差。”
林三娣坐回霍东峻的对面,自己帮自己倒了一盏,嗅着茶香说道:“在药局呆的久,闻什么都是中药味,黎师傅说你燥,我猜,是想让你,戒急,用忍,你这次一腿踢飞飞龙武馆的狮子出场,看似风光,实际上,你并未赢,青未吞下,而且,飞龙武馆输的不服,如果你不急着动手,凭你的功夫,也能胜过飞龙武馆的那个弟子,最终堂堂正正吞下青,拿下武状元。”
霍东峻重重的吐了一口气,点点头,朝林三娣竖了一下大拇指:“果然有事时还是需要三姐你来开解我。”
“其实阿峻,厉害不一定要动手,动手不一定要伤人,伤人不一定要辱敌,我用彭越来讲,彭越在我心里,就是一个很厉害,厉害到让人生出无力感的人,他找人教我读书写字,教我一切,但是我心思用尽,在他看来,却好似掌上观纹一样,他不动手,比他动手更让人恐惧,阿九前两日和我聊天,说你会有一天去踢所有门派的馆,那不叫厉害,那叫做头脑昏。”林三娣眼神柔和的看着对面的霍东峻,轻声说道。
第三七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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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震寰大赛开始这两日,午餐晚餐一直由新加坡方面的官员来作陪,今晚雷震寰推说有些不舒服,早早离席,让师侄岑劲波去接了詹传春,魏开新等四个光武国术社的教头,等詹传春到了之后,又和詹传春一起请了黎剑青,几个人也没有去餐厅,连同林正义一起,买了一些新加坡特有的小吃,又打人去了“汪隆”买了米酒,就选在林正义住的房间里,一群人坐下吃宵夜。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如果是雷震寰自己一个人请黎剑青,黎剑青还真的未必会点头,但是詹传春出面又不同,黎剑青和詹传春两个人颇有共同语言,所以詹传春一开口,黎剑青也就随着几人进了林正义的房间。
林正义往常阴鹜的脸上此时满是兴奋,按道理来讲,雷震寰请新加坡光武国术社的教头们吃饭,香港方面可是有很多人够资格作陪,吴青川,洛耀,陈震威,秋剑屏和叶君权等等,可是没想到居然就选了自己的房间喝酒,要知道,论起武林辈分,林正义比起桌上这些人可是低了一辈。
“今天黎师傅的洪义海夺下醒狮表演的武状元,这第一杯酒咱们不如敬黎师傅。”等几个人落座之后,雷震寰笑着开口。
一群人顿时都朝着黎剑青举起杯,黎剑青举起装满米酒的酒杯说道:“不敢,侥幸而已。”
说完,将杯中米酒一饮而尽。 [800]
除了林正义对光武国术社的四位教头不熟悉之外,其他的人都已经见过面,尤其此时没了其他人,也都放开了姿态,频频举杯。
甜糯的米酒每人都喝下一瓶多之后,桌上的氛围就已经热络非凡,平日雷震寰也好,黎剑青也好,都很少沾酒,今天却没有推辞,冯其中和符加栋两个更是喝的身上热,脱去了上衣,赤着上身坐在桌前痛饮。
一群人在桌上聊武功,雷震寰是无论如何都插不上嘴的,不过他头脑聪明,知道如果桌上讲拳理,讲功夫他就没话说,所以将话题朝着武林典故上引,聊聊前辈武者的生平这种事,他还是很能说上一些的。
从晚清的天地会,白莲教,义和拳,说到民国的各省国术馆,再说五虎下江南,广州十虎,从北派说到南派。
这些人身份不同,但是却都不是粗鄙白丁,就连詹传春四个人虽然平时靠打渔为生,可是也是学过国学典籍的,眼看这顿酒从九点钟开始,已经喝到了近十二点钟。
米酒可口,但是却有后劲,林正义已经喝的两眼通红,此时用手拍着雷震寰的后背,正开口说道:
“雷会长,我对你没话讲,香港来了这么多武馆馆主,你能让我陪着你和黎师傅一起招待光武的几位师傅,我……呃……我很荣幸!”
雷震寰看起来也喝了不少,脸色酡红,衬衫领口早已经扯开,名牌领带也被拽下来扔到了一边,此时被林正义拍打后背,似乎还要有呕吐的迹象,一下下的打着酒嗝:
“十几个财迷,哪个不是因为钱?你一个,黎师傅,杨青农一个,没了,剩下的,全是我用钱买来的,我在席前让他们来陪光武国术社的詹师傅他们喝酒,那不是惹他们笑话?”
一直在客厅里看杂志的岑劲波听到这些话,冷汗都差点冒出来,自己这位师叔看起来还真的是喝了不少,身为香江武术联会会长,居然开口说自己那群联会同袍都是财迷,这要是传出去……
“师叔……”听到这,岑劲波起身想要走过来开口劝阻,雷震寰不以为意的摆摆手:“坐回去,桌上的人不会对人说这种话,我雷震寰功夫马马虎虎,看人的一双眼睛却不会看错。”
说完,还催促岑劲波过来倒酒,黎剑青脸色也已经泛红,却用手捂住了酒杯,对雷震寰说道:“雷会长,我酒够了,再喝,连话可就聊不了了。”
雷震寰哈的一笑,用力拍了一下手掌,对黎剑青说道:“黎师傅,我雷震寰在香港现在的武人馆主当中,佩服的人不多,你要排第一个!你说酒够了,那就是酒够了,好,不饮熯,劲波,去沏壶茶来。”
“雷师兄,说来听听。”魏开新直着眼睛说道:“香港武林中哪些高手值得佩服?”
“第一个,就是黎师傅,狮王大会前,我都未记住过黎师傅的名字,结果狮王大会之后,我专门让人把黎师傅的资料摆在我办公桌前,一间小武馆,却硬是压下香港武林群雄,这一点,就足够让我佩服,教出的徒弟,做生意能赚下亿万身家,练功夫能做到海神魁,一间小武馆,却成了所有武林同道心中过不去的那根刺,想拔拔不掉,想吐吐不出,佩服。”
“第二个,飞龙武馆杨青农,年纪轻轻心思缜密,宗师风度,除了今天在黎师傅面前失了言语,其他时候,从来云淡风轻,最难得一身功夫不是花拳绣腿,龙彪派大有可为。”
“第三个只算半个,我身边的林正义,刘占生都为我的钱动心,他却没有动心,狮王大会上,既没站在中华国术总会一边,也没站在我香江武术联会这一边,三头狮子硬是拱卫着洪义海的霍东峻,杀到了最后,上百头狮子都没能吓住他。”
“剩下的,功夫再高德行也不够,我雷震寰能在他们面前一醉?”这句话说出口时,雷震寰乜斜着眼睛,竟然有了那么一丝武人豪气。
桌上所有人都没有出声,雷震寰自顾自的说下去:“我答应过阿峻,洪义海要挂洪圣的招牌,我说到做到,六个月,秋剑屏就辞去洪圣蔡李佛会长职务,一年内,香港这么多洪圣蔡李佛武馆,我能让他们登门请黎师傅你出任会长。”
“雷会长,你喝醉了。”黎剑青难得的笑了起来:“黎剑青不过废人一个,如果不是有一个能入眼的徒弟,饿也饿死了,既然今日大家尽兴,我也就先知会各位一声,这次大赛之后,我就回大6,陪我师傅养老,雷会长一片苦心,黎剑青也只能心领了。”
第三八零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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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武术套路,是大春带着几个师弟参赛,霍东峻没有登场,结果大春拿了一个第五名回来,第一名是香港方面的震威武馆。
倒不是其他武功比震威武馆的莫家拳差,而是并不是所有武功的套路打起来都足够漂亮,比如咏春的小念头,交手对战非常实用,但是如果只是一个人站在场中打小念头,能让观众看的打瞌睡,而且是功夫越高,打的小念头就越没看点,但是如果因为打的不够美感就小瞧对方功夫,如果真的交手,那下场一定很难看。
莫家拳无论拳术还是兵刃,打起来都足够漂亮,而且注重腿法的莫家拳,让看惯南拳的观众眼前一亮,如果两人学武时间相同,一人演练其他南拳,一人演练莫家拳,赢得更多掌声的一定是莫家拳。
光武国术社拿到了第二名,输在琼派功夫的套路有些形散的缺点上,琼派功夫本就是集合众多武学融合一体的功夫,所以很多招式看起来不如南拳正宗门派圆润无缺,总给人一种好像不够连贯的感觉。
即便如此,光武国术社还能拿到第二名,是多亏那个白明晨临时变阵,最初准备在兵器表演时,准备练一套蝴蝶短刀,但是看到拳术套路的分数太低,白明晨临时换成了琼派武功的独门兵刃,燕子档。
所谓燕子档,是一对护肘木牌,木牌呈燕型,很像香港警队刚刚装配的警用t型棍,握住侧面的棍柄划一个圈,t型棍就能借助惯性向前狠狠抽去。
这种奇门兵刃加上白明晨扎实的功底,总算将光武国术社之前丢掉的分数追了回来,不过终究与震威武馆之前差了太多,最后总分屈居第二名。
霍东峻没有去参赛,但是也并没有闲在家里,带着琳拉-披塔纳悠闲的逛去了早就让阿尔弗莱德查清楚的,夜功泰侨新加坡共进联谊会。
“我和你说的话你记清楚没有?靓女?”霍东峻嘴里咬着一根吸管,喝着椰子汁,对身边小口吃着沙冰的琳拉-披塔纳问道。
本来霍东峻的意思是走在大上,边走边吃,但是这个泰国妞死活不肯,似乎走在大街上吃东西很丢人似的,所以两人坐在一处冷饮店里。
琳拉披塔纳眼神怪怪的看着霍东峻,霍东峻被泰国妞的眼神盯的有些虚:
“喂,假的,又不是真的,不然我用什么身份进去俱乐部,难道我对潘坤-帕特拉说我是你的中国表哥?”
看到霍东峻急着为他自己辩白,琳拉-披塔纳轻轻笑了一下,点点头:“我记住啦。”
“乖,等出来我帮你买一大份水果沙冰。”霍东峻吸着椰子汁说道。
这间夜功泰侨新加坡共进联谊会,想要进去就必须拥有泰国侨民和泰国人的身份,霍东峻虽然买了一个泰国身份,但是进这个俱乐部,用那个身份的话就没什么活动余地了,必须要让他们知道,自己能呆在泰国之外的地方,而且,还有一点点资产。
直到两人把食物吃完,才出了冷饮店,沿着街道到了这间俱乐部的门外,这间俱乐部位于新加坡班丹,整个班丹地区实际上也差不多成了泰国人在新加坡的聚集地,泰国餐厅,泰国桑拿之类开了很多,这间俱乐部就不起眼的在一间泰国工艺品店和一间泰式按摩店的中间。
霍东峻大方的牵起琳拉-披塔纳的手朝着俱乐部的门口走去,旁边坐在摇椅上,如同街边乘凉的闲汉般的一名泰国中年人起身用泰语朝两人打招呼:
“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私人俱乐部。”
琳拉-披塔纳指了指那块小小的招牌,双手如同莲花一样拱在胸前,用泰语对中年人说道:“我来拜访我父亲的朋友。”
“他叫什么名字?”中年人眼神严肃的问道。
“班恩-披塔纳。”琳拉-披塔纳说出了自己父亲的名字。
中年人楞了一下,像是不确定,从摇椅上居然拿起一个破旧的日记本,翻了两页:“班恩-披塔纳?暹罗共进党的班恩先生?是你的父亲?”
“是的。”琳拉-披塔纳对中年人说道。
“那你……”中年人想问,班恩-披塔纳全家都被军方抓进了监狱,怎么会冒出一个女儿在新加坡?
“这是我的未婚夫,是他买通军方,我才能脱身。”琳拉-披塔纳朝中年人示意了一下身侧的霍东峻说道。
中年人上下打量了几眼霍东峻,开口说道:“跟我进来。”
他说完朝着隔壁的泰国工艺品店里喊了一声,从里面出来一个胖乎乎的男人:“什么事?”
“我进去一下,你帮我照看一下。”
“去吧去吧。”那名泰国胖子说道。
中年人这才带着两人进了俱乐部,一走进去,霍东峻明显感觉里面的装饰和外面完全换了个样,无论灯饰还是地板,都是上等货色。
沿着楼梯上了二楼,站在一处门外,中年人用恭顺的声音说道:“披汶先生,有人来俱乐部拜访,是我们暹罗共进党党员的家人。”
“请客人进来。”里面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
中年人得到门内的答复,才敢轻轻打开门,朝霍东峻和琳拉-披塔纳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披汶先生请两位进去。”
霍东峻和琳拉-披塔纳走进去,才现这是一个泰式茶室,一名穿着麻质茶服的中年人正跪坐在茶案前,清理着茶具,看样子他刚刚接待过几名一起品茶的人。
“你是……你,琳拉?”中年人侧过脸想要开口询问,可是等看清楚琳拉-披塔纳的模样,顿时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他失态的从茶案前站起身,快步走过来,不过等到了琳拉-披塔纳的面前,已经恢复常态,朝门外的中年人摆摆手,中年人将门从外面关好离开,他才看着琳拉-披塔纳惊喜的开口:
“你是琳拉,班恩的女儿。”
“您是?”琳拉-披塔纳虽然没有穿着泰国传统服装,但是还是规规矩矩的双手在胸前拱起朝对方鞠躬行礼。
中年人呼出一口气:“我是披汶,披汶-猜差那,我在你去年的生日宴会上见过你。”
“披汶叔叔。”琳拉-披塔纳乖巧的说道。
“这时候不用在意礼节,琳拉,你怎么会在这里?班恩先生难道已经出狱了?”披汶-猜差那语气稍显兴奋的问道。
班恩-披塔纳被军方抓起来,整个暹罗共进党的其他知名党员也遭到军方的管制,可以说暹罗共进党在泰国内已经失控,群龙无,很多暹罗共进党员前往海外避难,披汶-猜差那就是其中一个。
琳拉-披塔纳摇摇头,有些难过的开口:“还没有,我父母和弟弟还被关在军方的监狱里。”
“那你?”披汶-猜差那楞了一下,和之前中年人一样,眼中都有疑惑。
军方不可能只释放一个女孩子,而继续把班恩-披塔纳关押。
“是我的未婚夫,他收买了军方,把我救了出来,这段时间,我一直呆在香港。”琳拉-披塔纳将霍东峻教她的话重复了一遍。
披汶-猜差那这才转过脸正视霍东峻,微微点点头,然后对琳拉-披塔纳说道:“坐下慢慢聊。”
霍东峻和琳拉-披塔纳走过去坐到披汶对面的座位上,不过这次再开口,披汶嘴里之前的急切已经不见,而是和琳拉-披塔纳询问起了班恩-披塔纳在监狱中的环境。
聊了十分钟,一名泰国女人在外面敲响了门,披汶对琳拉-披塔纳介绍进来的女人:“这是我的太太,也暂时帮我在这里处理一些文件,琳拉,我让她陪你去隔壁的房间,用笔记下你父亲在监狱中的经历可以吗?我会在下次的党员集会上说起这件事。”
琳拉-披塔纳看向霍东峻,霍东峻对她微微颔,琳拉-披塔纳这才和女人走了出去。
等琳拉-披塔纳和女人离开,披汶-猜差那的表情才变得严肃,一双眼睛盯住对面的霍东峻,用娴熟的英语开口:“年轻人,你是什么人?”
“香港人,霍东峻,琳拉-披塔纳的未婚夫。”霍东峻朝对方笑笑说道。
披汶摇摇头:“你骗不了我,班恩先生的女儿有没有未婚夫我会不清楚?去年琳拉的生日宴会上,都没见到过你,而她生日之后不久,就全家被军方扣押,难道是班恩先生在监狱中为女儿介绍了男朋友?而且,我第一次听说,如果有人能救出未婚妻,却还任由对方的父母呆在监狱。”
“看起来披汶先生你对我有些意见,你说的问题的确存在,可是你应该换种方式想想,为什么我不救我未婚妻的父母,显然是因为,这个时候不是我未来岳父合适的出狱时机。”霍东峻轻轻叹了一口气,难怪这家伙只能看守俱乐部,智商真是不怎么样。
如果班恩-披塔纳也和对面这个家伙的智商划等号,霍东峻就决定拐着童颜泰国妞回香港,那家伙是死是活随便。
“什么时机?”披汶-猜差那反问道。
霍东峻伸了一下腰,对披汶笑笑:“这正是我来这里的原因,来看看,什么时候接我的未来岳父出狱。”
第三八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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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霍东峻对暹罗共进党除了班恩-披塔纳之外的成员,完全不看好,要钱没钱,要权没权,除了潘坤-帕特拉当初能混进巴莫政府内阁的清水衙门之外,这些年,暹罗共进党就一直处于被泰国政坛其他大政党无视的地位。
不过,好在班恩-披塔纳还是真正有些本事的,先是这家伙知道从政之前要先赚够足够的钱,泰国宋卡有几处属于他的渔场,虽然不算大富大贵,但是至少能持续不断的为他和家人带来收入,保证自己的生活始终能处于泰国富裕阶层,然后这家伙知道看准行情,投靠差猜-春哈旺,提前抱住这位亲军方的泰国民族党党魁大腿,虽然霍东峻从资料上看起来简单,但是身处圈中,能做到这样眼光的人并不多。
在真实的历史上,这位班恩-披塔纳在差猜-春哈旺成为总理,组阁之后,曾经担任内阁商业副部长,也算是暹罗共进党越坤盘-帕特拉,进入内阁担任部长级人物的第一人,可惜好景不长,春哈旺政府被军方以贪腐的名义动政变,总理春哈旺远逃国外,这位泰国商业副部长最后下场并不是很好,连逃都没能逃掉,班恩-披塔纳全家失踪之后,暹罗共进党也随之涣散。
现在霍东峻面前的这个披汶,目光炯炯的盯着自己,还在怀疑霍东峻的动机,让霍东峻实在觉得班恩-披塔纳的这位同袍真是没什么展,一个带着党魁女儿的人出现在这里,无论他动机是什么,先要做的事就是希望能把班恩-披塔纳带出来,至少这件事上,霍东峻和对面这家伙是一致的,至于之后如何,完全可以交给班恩-披塔纳来处理,而且还能因为和自己一起奔走营救党魁,在班恩-披塔纳心中留下些好印象。
因为如果有其他的想法,霍东峻也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披汶先生,无论我有什么动机,显然,我此时对贵党是无害的,对不对?不然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你大可不必要用这种敌视的眼神看着我。“霍东峻坐在茶座上对披汶笑笑说道。
披汶-猜差那楞了一下,他不知道对方这句话是承认他另有目的,还是想说他是真的琳拉-披塔纳的未婚夫,因为这句话怎么去想似乎都可以。
“至少我要知道自称党主席女儿未婚夫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披汶开口说道,语气依旧稍稍缓和。
霍东峻说道:“实际上,我这次来,是想拜会潘坤-帕特拉先生,想请教他,暹罗共进党对把我未来岳父救出监狱有没有什么建议。”
“你认识潘坤先生?”披汶的语气很惊讶。
霍东峻能通过查阅书籍知道潘坤-帕特拉的资料,不代表这家伙就真的是泰国政坛知名人物,一个小政党的党魁,泰国民众才不会记住他的名字。
“当然认识,我的未来岳父是暹罗共进党党主席,我当然知道潘坤先生。”
“你是怎样救出琳拉的?”
“被一个军方上尉卖给我的,那家伙以为我是个头脑热的有钱佬,所以刚好用相貌精致的琳拉来诱惑我,半卖半送。”
“一个政党党主席的女儿,被军方就这样转卖!”披汶听到霍东峻的话,顿时瞪圆了眼睛,颇为愤怒。
霍东峻撇撇嘴,一个不过五千多人的小政党,不要说党主席女儿,连政党主席都被军方关在监狱,恐怕军方现在就是直接处死班恩-披塔纳,差猜-春哈旺在这个关头也不可能有异议,说不得还能帮军方罗织一下班恩-披塔纳的罪名。
“披汶先生,能不能安排我和潘坤先生见面?”霍东峻抖已经懒得和这个家伙对话,来之前霍东峻一直琢磨这些政客会如何口蜜腹剑,谈笑杀人,可是一见到这家伙,霍东峻就已经明白暹罗共进党为什么只能是个小政党。
就这种货色跟在班恩-披塔纳身边,班恩-披塔纳就算是有袁世凯的能力,也最多只能混成袁崇焕的下场。
“我会通知潘坤先生,但是潘坤先生会不会和你见面,我就不知道了,你可以留下电话和住址。”披汶一身茶服还自我感觉良好的对霍东峻说道。
霍东峻用笔写了酒店的电话地址递给对方,站起身说道:“那就麻烦披汶先生让我那个正在被你叫出去口述事情经过的未婚妻出来吧,我们下次再来。”
说完这话,门外琳拉-披塔纳已经走了进来,披汶的尴尬神色一闪而过,没有理会霍东峻的调侃,对琳拉-披塔纳说道:
“琳拉,在新加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随时来这里找我,你缺钱用……”
这句话没说完,他就看到了琳拉-披塔纳手腕上不经意露出来的那款芝柏女士三金桥陀飞轮腕表,那是霍东峻来之前的路上,在新加坡芝柏专卖店里不需预定能买到的唯一一款低端女士腕表,不过再低端,也要四万多新币,折合港币要二十万,换算成泰铢的话就更多。
这让披汶忍不住又看了霍东峻两眼,虽然他知道班恩-披塔纳家里有些钱,足够把女儿送出国留学,但是远远不可能达到让女儿戴这种瑞士名表的地步,换句话说,如果班恩-披塔纳这么富有,早就有其他政党对他伸出橄榄枝,也不会让他呆在这种小政党内。
是面前这个年轻人送给琳拉的?那可要对这个年轻人的家族和财富好好调查一下,如果有泰国大华商肯支持暹罗共进党,那暹罗共进党以后的展即便再差,也不可能出现党主席被军方逮捕的局面。
现在的泰国,是华商与泰王共治的国家。
披汶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潘坤-帕特拉说给的这句话。
“披汶先生,我可是她的未婚夫,这种照顾她生活的事,是我的责任。”霍东峻在旁边自然的牵住琳拉-披塔纳的手,对有些害羞的女孩说道:“和你的披汶叔叔说再见。”
“再见,披汶叔叔。”琳拉-披塔纳礼貌的对披汶夫妇行礼,然后被霍东峻牵着手,走出了这间茶室。
“我打给潘坤先生,亲爱的,你帮我打给泰国,安排人通知监狱内的班恩先生,他多了一个女婿。”披汶站在原地一会儿,才抬头对自己的妻子说道。
第三八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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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的路上,琳拉-披塔纳好奇的问霍?峻:“披汶先生和你说了些什么?”
霍东峻语气有些无奈的对她说道:“什么都没说,那家伙的智商还没你高,这次出来散步唯一的收获就是,至少能让你父亲知道你还平安。【愛↑去△小↓說△網w ww.aixs】”
“真的?他怎么会知道?”琳拉-披塔纳听到霍东峻说起自己的父亲,有些兴奋的问道。
霍东峻翻了一下眼睛,叹口气说道:“我收回刚刚说那家伙智商还没你高的话,你和他看起来差不多。”
“霍先生,不是所有人都要和你一样聪明,出色。”琳拉-披塔纳听他调侃自己的智商,居然轻声的说了一句。
霍东峻双手插在裤袋里,一边沿着街道朝前走一边说道:
“好吧,虽然暹罗共进党这些家伙不可能救出你父亲,但是,用钱收买一些小军官传递一下消息还是没问题的。”
琳拉-披塔纳楞了一下:“我该早就和这些父亲的同袍联系,这样就能早就得知父亲的消息。”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是那时候你能不能找到你父亲这些同袍都是问题。”霍东峻说了一句。
“那他们什么时候才会告诉我,我父亲的消息?”琳拉-披塔纳跟在霍东峻身后问道。
虽然这段时间一直都躲在这个年轻男人的背后,可是她心里,父亲那处肩膀仍然才是她最坚实的依靠。
“打个电话回泰国很快的,也许晚上,也许明天,最晚后天,俱乐部的披汶就会把电话打到酒店。”霍东峻想了想,不确定的说道:“不过那家伙的智商,也难说。”
琳拉-披塔纳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会不会披汶先生把你的消息也告诉我父亲?比如你是我……”
“这就是我的目的啊姑娘。【愛↑去△小↓說△網w ww.aixs】”霍东峻停下脚步,对琳拉-披塔纳侧过脸说道:“要让他知道,他现在在外面多了一个看起来非常有钱的未来女婿。”
琳拉-披塔纳咬了一下嘴唇,欲语还休,霍东峻笑了一下:“你不用害羞,跟你没什么关系,你父亲应该只会关注,非常有钱四个字,至于我是不是真的他的女婿,显然不重要。( )”
“他会怎么做?”
“不知道,不过如果我是他,就算能提前出狱我也准备在里面呆到大选结束。”
“为什么?”琳拉-披塔纳疑惑的问道。
不过霍东峻没有再开口,而是继续朝前走去。
将还未回过神的琳拉-披塔纳送回酒店,霍东峻自己去体育场转一圈与师傅师弟们汇合,明天就是斗狮夺青,真正有功夫的武馆都在盯着明天这个项目的武状元,斗狮不用表演,就是一局胜者为王的死斗,光武国术社,飞龙武馆,林正义国术馆,洪圣蔡李佛,震威武馆,咏春拳会……
无论什么健身气功,醒狮表演,武术套路,这些武馆全都不在意,大赛六个项目,真正有含金量的只有两个,斗狮夺青,擂台切磋。
其他项目不过是点缀,这两项才是主菜。
尤其明天的斗狮夺青,细分为两项,人对狮,狮对狮。
……
“宝隆呢?”聂荣飞脱掉外套,只穿着一件对襟麻衫坐在自家的红木椅上喝茶,对身边的妻子开口问道。
他原配妻子已经去世快二十年,因为怕聂荣飞无人照顾,所以一群徒弟张罗,帮聂荣飞又续娶了一位妻子,不过续弦的妻子再好,终究没了原配夫妻的琴瑟和鸣,聂荣飞很多时候对这位续娶的夫人态度更像是对一个保姆或者管家。
“去了八卦门的赵师傅那里。”聂夫人在旁边端过来一碗温热的参茶,放到聂荣飞身侧的桌上说道。
聂荣飞点点头,不再说话,喝了半碗温养肠胃的参茶就坐在椅子上闭目不语。
“老爷,我扶你回房休息吧,在体育场纷扰一天,我帮你按一下头?”比聂荣飞小了二十三岁的妻子在旁边轻声问道。
在外人面前,聂荣飞带着她交朋访友,伉俪情深,在徒弟面前,能让一群徒子徒孙开口叫她师娘,但是在只剩两个人的家中,聂夫人知道,自己这位丈夫从不会和自己说些心事,外面的体面他都能给自己,唯独这家中,她不仅没体面,连聂荣飞的感情都占不到一分。
“老爷?”
聂荣飞没有反应,聂夫人又轻轻问了一句。
这次,聂荣飞总算睁开眼,双眼之中精气神十足,哪里像要坐在椅子上垂头打瞌睡的老朽。
“你帮我打电话把宝隆叫过来,再去书房帮我准备笔墨,好久没练字了,等宝隆的这段时间,刚好练几个字。”聂荣飞三只手指端起参茶,慢慢喝了一口,对妻子说道。
“这么晚了,宝隆那孩子也要休息,更何况老爷你也累了一天?”聂夫人语气低柔的出声说道。
聂荣飞连看她都不看一眼,只是摆了摆手:“让你去就去。”
聂夫人见自己劝说无效,也不再多话,转身去打电话。
聂荣飞坐在椅子上,直到将参茶都喝完,才起身进了书房。
他是武人出身,但是却并不是粗鄙不文,事实上,正宗拜过师,跟随师傅身边学艺的武人,都能写一笔还能入眼的毛笔字,因为练武兼学医术,学医就要学写药方,师傅坐堂看病,常常会要求弟子帮他写药方,年深日久,书法也能练出来。
随手拿起了书案上的毛笔,在用一对铜狮镇纸抚平的生宣纸上提笔写了几个字,直起身打量了一番,不满意的摇摇头,也没有再换纸,就继续在那张纸上写了下去。
不过半个小时,一身运动装的孙宝隆就站到了书房门口,等聂荣飞收笔之后才开口:“师公。”
“你来了?”聂荣飞侧过脸看了自己这位徒孙一眼,就继续对着自己面前这幅宣纸。
孙宝隆等聂荣飞开口之后,才进了书房,走到师公身后,打量聂荣飞面前的这幅作品。
宣纸上写着陶渊明的一首杂诗。
忆我少壮时,无乐自欣豫。猛志逸四海,骞翮思远翥。
“又想起当年呀师公。”孙宝隆笑笑说道:“后两句写的比之前两句更见功夫。”
聂荣飞放下笔,朝外面客厅里忙碌的妻子说道:“帮宝隆准备些水果过来。”
“我自己去,不用麻烦师婆。”说完,孙宝隆就自己出了书房,几分钟之后就端着一碟水果走了进来。
嘴里还咬着一块芒果。
聂荣飞的众多弟子也好,上百个徒孙也好,来聂荣飞家中,全都要毕恭毕敬,唯独被聂荣飞从小就亲自传授功夫养在身边的孙宝隆是个另类,聂荣飞家里有什么好东西,都要想着这位徒孙,实在没值得拿出来让孙宝隆见识的东西,也要让他吃水果。
所以这些年来,孙宝隆已经习惯这位师公的话,不用别人动手,自己去端出来吃就对了。
看到孙宝隆咬着芒果,聂荣飞脸上露出些笑容:“去你师傅那里了?”
聂荣飞此刻嘴里的师傅可不是他那个北胜蔡李佛的徒弟,而是孙宝隆在八卦门的师傅,赵晋阳。
聂荣飞自己除开北胜蔡李佛的功夫之外,也精通八卦掌,但是孙宝隆的八卦功夫却不是他自己传授,而是他安排孙宝隆拜了新加坡八卦门门主赵晋阳。
论北胜蔡李佛功夫,他可以说是新加坡大家,但是八卦掌,他也只是精通,比起赵晋阳对八卦掌的了解程度,还是稍稍有些差距。
“是,从师傅家里吃的晚饭。”孙宝隆把芒果咽下肚,朝聂荣飞笑笑说道。
聂荣飞提起毛笔,继续在纸上写了起来,边写边问道:“赵晋阳怎么说你的功夫?”
“师傅说我去台上,前三没问题。”
“说起来也是我欠他这个人情,为了让他用心思教你,他其他的几个徒弟都有些上不得台面,这次希望你能打八卦门的旗号登擂台,我也不好拒绝。”聂荣飞说道。
孙宝隆吃完芒果,又从果盘里拿起了一串葡萄,一颗颗的朝嘴里放着:
“我知道,师公,赵师傅教了我这么久,他开口,就算师公你不同意,我也要上场的,不然哪里对得起赵师傅传给我的一身八卦功夫。”
“你能这么想,不错,我是怕你心中还放不下输的那一次。”聂荣飞转过脸,看向孙宝隆说道。
听到聂荣飞这句话,孙宝隆脸色变了一下,不过马上又恢复常态,对聂荣飞露出个微笑:
“输一次又不是输一世,一次输不代表我次次输。”
“我肯答应赵晋阳,也是想让你在擂台上找回面子,你输了一次,外面就有人对你冷嘲热讽,你就该告诉他们,聂荣飞教出来的徒孙,就是输一次,也不是那些三脚猫够资格指摘的。”聂荣飞放下毛笔对孙宝隆说道。
“师公不是常说任人评说吗?”孙宝隆咽下一颗葡萄后,问道。
聂荣飞把毛笔放下,活动了一下手腕,眼睛盯着孙宝隆说道:“说我可以,我已经老朽一个,说我还在学艺的徒孙,这些家伙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