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范氏相助之后,汉阳王近卫军、无当飞军和第一、二野战军如同四把利剑一般,在一个月之后齐聚成都。范长生携教兵献城,大成皇帝李雄自焚于宫中,红叶军顺利攻取西川。不过成汉并未自此灰飞烟灭,太傅李骧在仇池国右贤王杨坚的帮助下,占据剑阁自立为大成皇帝。不过按照王猛的话来讲,成军的战力尚不如他看不上的范氏部曲,区区李骧和仇池国不过是疥癣之疾也,仅仅凭着两万无当飞军就足以扫平。
不过王猛在眉县所为,却是被刘枫喊道书房狠狠的骂了一顿。虽说王猛强制迁徙村民的做法是为了战斗的保密,但造成数千人的无辜死亡确实有些过分了。不过王猛根本就不会因此心生怨恚,毕竟他在九岁的时候就跟着刘枫,这个主公几乎就是兄长一般的存在,仅仅骂几句有什么关系呢。
一个月之后,在王猛故态重萌,留了一封书信之后,带着休整完成的无当飞军消失在川西的高山密林当中。按照信中的说法,他这个西北路大都督总不能一直这样在西南混搭吧。这封信惹得驻守在阆中的第二远征军总司令、征西将军姜平多次上书请求西征,被刘枫训斥了几回之后才安静下来,只能在狠狠的训练部队中舒缓一下胸中的郁闷之气。毕竟他没有王猛那样的胆量,也没有西北路大都督那种可以自由行动的权力。
初平二年秋,汉阳王属下益州、南州、交州全部喜获丰收。在祖逖等人的提议下,刘枫决定举行大型秋社,并免除当年所有田赋,犯屯之人减刑六个月。号令一出,全国上下顿时洋溢在一片喜气洋洋之中。去年还在生死线上挣扎的流民们,现在已经开始计划是不是要买些肉食改善改善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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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数月舟船的晋国特使王逸少终于到达成都。习惯于每到一地就下来走走问问的他,在成都驿馆中并没有出门,因为一路上他越走越心惊,越发觉得自己在朝堂之上的请战是个错误。这里虽说没有江南繁华,四处还能隐隐看到战乱的痕迹,但是这里的庶民一个个精气神十足,一旦谈起汉阳王就有一种甘愿为其赴汤蹈火的意愿。这和江南庶民只知道县府、家主根本就不是一个概念,这才是真正的民心,这才是汉阳王能起于微末之间的根本,不过这样的做法也只能是汉阳王,指望司马氏是根本就不可能的。尤其是各郡县之中建立的学堂和所有童子必须入学的制度,简直就是斩断士族生存根脉的利剑。
“大晋皇帝特使、秘书郎王逸少见过公子!”看到来使倨傲异常,且不称汉阳王,众人皆怒目视之,脾气爆烈的武将几乎准备长身而起将来者撕成碎片。
刘枫在示意安静之后,问道:“特使一路舟马劳顿,不知此来有何见教?”
“大晋天子尚在,公子何故僭越称王,此乃不臣之心昭然若揭,不畏天下悠悠众口乎?”
“哈哈”,刘枫大笑道:“先有曹氏篡汉受禅称帝,再有司马依样再度受禅,彼人有畏天下悠悠众口乎?大晋诸王数年之内屡受九锡而篡位,有畏天下悠悠众口乎?某家并非司马之臣,得众贤人之助起于草莽之间,自号称王乃顺天应人之举,何来不臣之心?”
“公子纵然非司马之臣,然荆州刺史陶侃、将军祖约乃前刺史刘弘提拔引荐,受皇封代天巡狩,却在公子自立为王之后,改旗易帜归于汉阳王麾下,其人不忠不义乎?”
刘枫淡然说道:“昔年某家求存于江夏,为刺史士族逼迫西遁入川,祖约等人隐迹江陵,亦为生存之道也。后机缘巧合,众人平叛建功,得以据守荆湘,实乃天道酬勤也。特使如因此而问罪,无非一战耳。”
“汉阳王错矣,天子并无问罪之意。如今戎狄横行中原,朝廷偏安东南,汉阳王因势而起,实乃天时也。若我等再起纷争,种花家恐尽被戎狄占据,亡族灭种之祸就在眼前。为今之计,莫如归附天子,受封一字王,双方联手北向,复我种花故土”。
“条件呢?”
“交出叛将陶侃祖约,让出荆襄七郡,敕封蜀王永镇巴蜀。”
瞟了一眼怒气勃发的祖逖,刘枫道:“此乃特使漫天要价也,孤就不落地还钱了。直接说吧,朝廷的底线在哪里?否则就请回吧。”
听到刘枫近乎无赖的话语,特使呆愣半晌说道:“让出荆北,大军自行返回。双方以沅水为界,并力北向,驱逐戎狄之后再做兄弟之争。”
祖逖道:“特使欺我等无知乎?如今我军占据荆襄大半,依你之意,我军除了武陵半郡高山密林之外,和全军退出荆襄有何区别?”
特使讷讷道:“士雉先生何来此言?尔等亦可坐地还钱也。”
刘枫闻言大笑:“逸少乃实诚君子也。荆北三郡我只要夷陵一地,其余以汉水、湘江、漓江为界,换句话说你可拿回荆南的两个半郡,再加上交州南海、郁林两郡。戎狄不灭,红叶军一兵一卒不入晋土,如何?”
祖逖闻言大喝:“公子不可!”
王逸少闻言大喜,抢着说道:“蜀王金口玉言,就依您的意思定了。”开玩笑,原本的底线不过时要回武昌和南郡,如今又得到四个半郡,这幸福简直是来的太突然了。
刘枫摆手道:“吾意已决,请先生莫要阻拦。不过逸少,某尚有三个要求请转达晋皇和王丞相。一是某为汉王而非蜀王,二是双方通商通行不得以任何理由阻拦,三是在会稽郡鄮县和海中岛管辖权租借给我方,作为自由贸易区。只要贵方不违背盟约,孤可承诺一兵一卒也不会调入。如若王丞相同意,孤将亲自前往巴陵,与晋帝浮舟云梦,缔结盟约!”
祖逖皱眉道:“王上此言欲乾刚独断乎?”
“先生莫要阻拦,如今子和神器初成。休说晋室南渡后再无北伐之心,就算司马氏能够北定中原,十年后孤王亦可率一旅之师足以灭其百万之军,此绝非大言矣。”刘枫诚恳地说道。
王逸少说道:“某一路走来,已知将来之天下必属汉王。如今之计不过食君之禄体君之忧也。汉王新政若能广而行之,必为士族之祸、庶民之福。不过敢问王上所说神器是何物?”
“丹山,莫要任性!此乃国之利器,万不可轻易示之于人!”祖逖明显的急眼了,根本就没有了往日谦谦君子的风度。
王逸少见状,更是好奇心大起。暗道:究竟是什么利器能够让声名播于中原士林的士雉先生如此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