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来,诸葛文带着几个精细之人在老虎山一带暗中探查。原来山中有两位寨主,为首姓门名雄,荆襄人氏,身长八尺,面如重枣,使一柄金背砍山刀,有万夫不当之勇,人称花刀太岁。另一个是南蛮之人沙飞,生得面如锅底,眼若铜铃,力大无穷,善使浑铁点钢枪,背藏五把飞刀,能百步取人,神出鬼没,人送外号黑面神。
这门雄最是仗义疏财,结交天下好汉,十里八乡闻名。那沙飞是五溪蛮王沙摩柯之后,因沙摩柯战死夷陵之后,被后任蛮王抢夺家业,其家族不得已流落到江夏郡桐柏山一带成为一名猎户。二人在争抢猎物时相识,互相敬慕对方武艺人品,遂义结金兰之好。
沙飞在贩卖白虎皮之时,当铺主人见财起意,意欲强行吞没。结果沙飞那小爆脾气一来,直接将当铺老板和几个伙计都干掉了。最郁闷的是当铺的后台居然是县令,这下,就算门雄散尽家财结果还是判了个斩首示众,无奈之下只能纠结亲友故交劫狱反出弋阳上山落草。
在刘枫听到门雄等人虽然啸聚山林,但始终替天行道、侠义为怀的时候,心中不禁涌起了收服二人之心。那诸葛文似乎看出了公子的心思,说道:“从表面实力上看,门头领二人势力要超出我们,更兼之老虎山位于险峻之处,端的是易守难攻。我等倘若如此说降定然是如同水中捞月一般。不如以粮草为诱饵,我等设下重重埋伏将至擒拿下来,再做计较。”
祖奂点头道:“子和此言有理,主公亲卫全都经过专门训练,俱是登山如履平地之士。到时子文带粮车缓行,其中暗藏精兵利刃,由我带领从山中绕道而行,断其归路,好歹将二人绑缚过来献于公子。”
刘枫道:“听闻此二人均有万夫不当之勇,定当佐以万全之策。我意由糜续带数十家丁扮做流民先行,多带挠钩套索,捉拿逃散之人,祖奂率五十亲卫轻装潜行,随时准备接应。我和诸葛文率领其余精锐押运粮车大路行进。四支队走水路,随时准备偷袭老虎山。”
六月的江南,骄阳似火,草木葱茏,刘枫等人带着一百多人押运着五十多辆大车一路晓行夜宿,直奔江夏而去。在前夜住宿之时,小二曾说道:“好叫官人得知,前方正是老虎山范围,山上门头领侠义为怀,较少劫掠过往客商,你等只需安静行走,到黄昏时分即可赶到下一个镇甸。”
刘枫骑着烈马,挂着一杆九尺花枪率先走在前方,诸葛文也骑着马,腰悬宝剑;那一百多名士卒,腰下都带短刀、利剑,手持长枪哨棍,押运着各式车辆缓缓而行。行不过二十里路,眼见的前面一座大林子中影影绰绰的有人晃动,众士卒立刻约束车马,停在官道中央。刘枫喝道:“所有人等,护住车辆,呈防守队形缓缓潜行”。
正在行进间,一阵牛角号起之后,官道两边的林子中,呼啦啦跑出三五百个小喽罗,一个个面容凶恶、身长力壮,手执各色兵器,挡在官道之上。为首一人翻身上马,手持铁蒺藜骨朵,大喝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刘枫一看来人模样,心知这定是黑面神沙飞,于是摘下九尺花枪大喝道:“素闻花刀太岁替天行道,只劫世家官府,不抢客商庶民,尔等拦路无礼,不怕玷污山寨侠义之名吗?”
沙飞瞪着铜铃似的大眼眼,呆愣了一会,大喝道:“尔等休的狡辩,这如此多的车辆之中想来尽是不义之财,我等劫之焉有不义之名。速速交来三千两买路钱。否则休想过得此山。”
刘枫说道:“我等皆是小本经营的良善商家,哪有那么多银两上供各位头领,不如我的从江夏卖了货物之后,再来给大王上供不迟。”为了让祖奂等人能够按时到位,刘枫也是有点耍赖了。
沙飞怒道:“卖了货再给钱?你当我傻吗?来来来,咱们大战几百回合,若是赢得下某家手中的家伙,放你过去也未尝不可。”说着便舞动着手中兵器,一招力劈华山,搂头盖脸砸了下来。
刘枫一看这铁蒺藜骨朵势大力沉,也是不敢怠慢,握紧枪杆做了个举火烧天之势,大喊一声“开”。一记火星撞地球之后,刘枫在马上身子一震,顿感两臂酸麻,暗叹道:这小子好大的力气!当下也是不敢怠慢,使出浑身解数,将一杆花枪使得上下翻飞,若舞梨花,出神入化,变幻莫测。急得沙飞哇哇大叫,却又无可奈何,只得舞动手中兵器护住浑身要害。刘枫趁着两马错蹬之时,花枪拦腰一扫将沙飞扫下马去,随即用花枪抵住对方咽喉,大喝一声“绑了”。
看着四散奔逃的小喽啰,刘枫制止了准备发信号围剿的诸葛文,低声说道:“这沙飞仅仅是个开胃菜。安排所有人等将大车围成一圈就地安营。我料定今夜必有山匪偷袭,我等准备窝弓射猛虎,安排香饵钓蛟龙。稍后你去把孟明换回来,想要活捉门雄,估计我一个人力有不逮。”
是夜,刘枫等人不敢有丝毫怠慢,全部都是衣不解带,枪不离手。堪堪等到三更天,门雄带着数百精兵趁着夜色悄悄的靠近营地。孰不料他们自认为隐秘的行动早就落到那些斥候的眼中。当当当几声锣响之后,门雄骑着高头大马,舞动大刀正准备冲进营地。却突然发现营地中没有丝毫动静,除了那数十辆大车密密麻麻的排在那里。颇通兵略的门雄已知中计,正待反身急退之时,只看见一支号箭凌空飞起,锣鸣炮响,四下火把齐明,喊声大作,自己已经赫然被围在核心。
刘枫捻枪纵马而出,喝道:“金刀太岁果然义字当头,今日中我伏兵之计。何不下马投降,已全兄弟结义之情,也为将来谋一安身立命之所。”
门雄大怒:“尔等有何资本能让我等兄弟投效?今日误中奸计,无非以死相拼,胜者回山聚义,败则兄弟死节。拿命来!”说罢,门雄举起大刀策马向刘枫冲来。
刘枫正待迎击之时,身旁一人舞动兵刃冲了出去,大叫道:“笼中之贼休的放肆,认得范阳祖奂乎?”
门雄也不答话,挥刀与祖奂战作一团。约莫着二十回合,看着祖奂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刘枫立刻催动战马,两人双战门雄。这门雄的确是刀法娴熟,面对二人夹击也是毫无惧色,攻守自如。谈起战阵冲杀,不要说门雄,就是祖奂也强过刘枫许多。不过要说阴谋诡计,这两人加一块也不一定是刘枫的对手。在交战数回合之后,刘枫拿起挂在马鞍上的那支小巧的连弩,嗖嗖嗖连射三支羽箭直奔门雄而去。
好一个门雄,眼疾手快地用大刀一拨,磕飞直奔面门的箭矢,顺势荡开祖奂的长戟。随即一个镫里藏身躲开对着胸膛的羽箭。但令他想不到的是,第三只箭却正正射中胯下战马的脖颈。这也难怪,那个时候的武将,根本就想不到还有这么快速的射箭方法,所谓连珠箭也是有一定时间间隔的,根本不会像这样不讲武德。
还得说这门雄反应足够机敏,在战马人立而起的时候便飞身跳了出去。虽然避免了被战马压在身下的厄运,但在下一刻刘枫手中钢枪正正的指在门雄的哽嗓咽喉。被摔得七荤八素的门雄就这样心有不服的被活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