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东走后不久,在太师椅上闭目假寐的周正突然站起身来,大声叫道“不好,其中必定有诈!周阳何在?”
看着匆匆赶来的周阳,周正慌忙说道:“阳儿,速速安排在前后府门各加派三百部曲,严密把守。立刻命令得力家将带领三百兵丁前去接应,让东儿无论如何也要将部曲带回,如有违背,绑也要把他绑回来!快去!”
周阳闻听此言,大惊叫道:“爹爹,大哥已带领一千部曲前往李府营救,护卫府门和接应恐怕人数不足,这该如何是好?”
周正大怒:“逆子安敢如此?泼天大祸至矣!”
“禀家主,大公子带领部曲前去增援途中,被被流匪和一股陌生的势力包围在核心,急需救援!”
“果然是好算计!真当我周家无还手之力乎?阳儿,速持我家主令牌,到庄中西北角院落中,请王先生出手襄助。”
当周阳看到王先生带出的四五十号人之后,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这几十个人人人面带黑布面罩,一双眼睛透露出瘆人的寒芒。这就是我周家传承百年的隐卫吗?难怪此处被列为周家禁地。
王先生是一个瘦小干枯的老头,腰背却如同标枪一样笔直,尤其是那双似挣似闭的眼睛,
如同夜晚的星空一般深邃,神秘!有一种让人不敢对视的感觉。
当他一踏进中堂,周正赶紧起身快走几步,拉着王先生的手说道:“有劳王先生出手,挽救我周家于狂澜既倒之时。”
王先生微微一愣,不解地问道;“莫说在厚丘县,即使是东海国能覆灭周家的也是屈指可数。家主何出此言?”
周正简要地说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说道:“此事必定是县衙和匪徒勾结,目的就是彻底覆灭我周家和李家,否则匪徒沿路流窜,沿途驿站绝对不可能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如今逆子不听我言,擅自带千余部曲出击被围,性命只在须臾之间。况庄中仅有部曲五百,根本无法抵挡贼人下一步的攻势,灭门之祸已在眼前呀。”
而王先生却是若无其事的说道:“如今之计,家主必定成竹在胸,敢问有何破解之策?”
周正阴狠地说道:“如此一来,我周家必定元气大伤,唯有采取釜底抽薪之计,才能保持县中之平衡。如今胡羊两家部曲及郡兵必定在全力围杀东儿,敢请王先生属下隐卫逾墙而出,奔赴胡羊两家尽灭其满门。不知王先生能否亲自出马,保我东儿安全撤回府中。”
王先生点点头,说道:“我等受周家供奉多年,自当尽心竭力。然灭门之事易尔,于数千人中营救大公子一事,纵是我飞天蜈蚣出手,也未必一定能成。”
周正咬着牙说:“一切以大局为重,至于东儿就看他的造化了。”
此时的街头,已经喊杀连天,残肢断臂乱飞,不断有人血溅当场。那些周府家丁在乞降未果之后也自是有一番狠劲,在全军覆灭之前让对手尝到了“杀人一千自损八百”的味道。至于李府,早就已经变成了修罗地狱,整个院子血流成河,除了少数妇人正在被流匪XXOO之外,府邸中到处都是面目狰狞的尸体,整个李府上千号人已然被灭门。
匆忙赶到的王先生看了看现场的状况,长叹一声,悄悄将身形隐藏在暗处。只见羊寿、胡云和钻山豹等人只是留下数十人看守李府,根本就没有准备抢掠李家数十年积累的意思,迅速带领着各自手下,打着火把径直向周府冲去。见此情景,王先生长叹一声:“周家也完了,为今之计只有孤身前往东海国报信,以此报老家主救命之恩吧。”
令王先生没有想到的是,在他走后不久,留守李家的匪徒却被一群黑衣人尽数斩杀,而杀人者却无声无息的消失在暗夜之中。与此同时,已经近乎空虚的周家很快就被攻破,再次上演了一场鸡犬不留的惨剧。
志得意满的羊寿坐在周家的中堂之中,对胡平、钻山豹说道:“如今大事将成,尚请大当家约束手下立刻前去血洗天门客栈,随后在翁城中集结,在拿到第一批钱粮请先行离开。五日之后某家将亲自带人运送下一批钱粮上山。”说罢,羊寿对着身边的胡平眨了眨眼睛,胡平隐晦的回应了一下。
瓮城是在城门内口或外口加筑小城,高与城墙大致相同,其形或圆或方。圆者似瓮,故称瓮城;方者亦称方城。敌方如攻入瓮城,不但前面还有一道城墙,且四面皆为城墙,城上可以居高临下,围攻入城之兵,如同瓮中捉鳖。处于瓮城的敌人,相当于身处死地,四面皆敌,却难以还击。
在钻山豹准备离开之时,各种糟糕的消息如同流星一般传了过来。
“报,官仓、军械库被一群不知名的队伍占领!”
“报,羊府被二十余名悍匪攻破,伤人无算!”
“报,胡府被二十余名悍匪攻破,上下人等均被斩杀!”
“报,我等奉命前去斩杀齐王卫队,结果这些人突然不知所踪!”
羊寿闻听线报后眼前一黑,踉跄几步后说道:“螳螂捕蝉,竟然黄雀在后。来人,速速跟我到天门客栈,不将此等恶贼碎尸万段,某家死不瞑目。”
众人怒气冲冲出得周府大门之时,却发现周府已被一群杀气腾腾的队伍团团围住,为首一名文士打扮的中年人高声喝道:“尔等宵小之辈认得范阳祖逖乎?区区一县之首安敢勾连匪类谋夺齐王之财货乎,今天兵已至,还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时。”
到了这个时候,祖逖依旧想把县城的水搅得更混。不过到底是一代牛人,祖逖大名一出,郡兵们便接二连三的弃械投降了。那悍匪钻山豹正企图煽动亲信属下拼死一搏的时候,暗夜中一支冷箭不偏不倚的射中他的哽嗓咽喉。而在羊寿准备上前辩解一二之时,又是一声弓弦响过,羊寿应声而倒。
这两只暗箭犹如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转眼之间,周府门外跪满了弃械乞降的士卒和山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