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星盟，初始。
星盟。
K175号行星。
天色还带着暗光，已经有人类活动的迹象。
在一栋废墟大楼里，一个头发花白，佝偻着身子的老人，撑着一根木棍走出来。
地面杂草丛生却污秽遍布，偶尔一脚下去，能带起啪叽的污水和飞溅的泥点。
老人毫不在意，不紧不慢的朝着某个方向而去。
她瞧着很邋遢，但是比起生活在这颗星球上的其他人来说，已经算是干净的了。
很多人为了能在第一时间看到太空垃圾船出现，多是在垃圾山周围就近搭建居所。
她无法长期忍受这种腥臭刺鼻的味道，选取了一个相对远一点的地方住着。
来来往往能看到不少人，有些直接钻到垃圾山里翻找东西，有的则犹如行尸走肉一般，灰头土脸的游荡在街头。
这里的人很多都相互生活了几十上百年，但是在这种严苛到犹如地狱一般的生活环境下，没有谁是能够真心相交的。
路过一条巷子，里面有几条人影忽明忽暗。
走过时听到里面传来几道压抑痛苦的声音。
老人目不斜视走过去，知晓巷子里发生了什么，却也毫不在意。
这种情况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在这里连填饱肚子都是奢望，更别提礼义廉耻了。
早些年她也遭遇过这种情况，甚至也产生过无数次求死的意志，最终还是苟延残喘的活了下来。
一直到后来老到头发花白，脸上也布满皱纹，同时瘦弱枯枝的样子，才摆脱了那噩梦般的生活。
她是在很多年前被人陷害到这里的，幼年时期出身书香门第，礼义廉耻自然懂得。
不过对于土生土长的垃圾星人来说，道德是不存在的。
不记得多少次，听到孩子的啼哭声，后来却闻到了肉香味。
走了大约二十多分钟，只听到头顶传来一阵划破空气的嘶鸣声。
不需要抬头，就知道有太空垃圾船过来倾倒垃圾了。
或许在无数年前，这里也曾经是阳光明媚，鸟语花香之地。
只是此地距离帝星距离遥远，而且为了让帝星周边的星系保持光鲜亮丽，遥远之地的行星就成了他们的垃圾场。
放眼望去，除了那些断壁残垣也一座座高耸的垃圾山，几乎连绿意都看不到。
这里的人，是没有任何希望的。
虽说每隔十年都会有一艘飞船来这里挑选能力者，真正被选上的微乎其微。
她在这里有拜年时间了，也不过看到两个人被带走。
能力只能算一般。
无数的垃圾从高空倾斜而下，地面上很快有上百人从远处跑过来，飞扑上前。
老人见状，也不免加快了脚步。
期间还被好些人碰撞的趔趄倒地，可是她却也麻木的站起来，继续向前。
“营养液？”
远处，有人诧异的喊了一嗓子。
很快，这群人疯了似的扑过去，将那开口之人围住。
“还有很多呢。”
如果不是这一嗓子，先前那位可能就被众人撕碎了。
为了一口吃的，这里的人命都是最低贱的东西。
老人向前的步伐停住。
只因一个浅绿色的东西滚到了她的脚边。
本想跨步而去，可低头的功夫，从甩开的空隙中，看到了一道白嫩的……小脸？
弯腰掀开，居然是一个小娃娃。
看样子似乎刚出生没多久，身上瞧着很干净，只是包裹着孩子的襁褓已经脏污不堪。
伸出手指放在她的小鼻子下，能探查到些微的气流。
“小婴儿……”一道垂涎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很快几道视线投射过来，带着饥渴与嗜血，紧盯着老人脚边的小奶丁。
本不想招惹麻烦的，不过既然已经被其他人看到了，老人犹豫片刻，弯腰将那孩子抱了起来。
“戚老太。”一个男人走上前，眼神贪婪的看着她怀里的娃娃，“你不会想要吃独食吧？”
被唤作戚老太的老人抬起耷拉着的眼睑，淡淡的看着对方，“我养着。”
男人倒是想讽刺几句，不过似乎想到了什么，最终冷着脸离开了。
只是离去时的眼神还透露着阴毒。
扔掉手里的木棍，踩着垃圾堆往上走，看到一箱箱的营养液，戚老太弯腰捞了四个箱子。
今日倾倒的垃圾几乎都是营养液。
作为现今的主要生存需求，营养液的价格很平价，不过即便如此，也没人能如此糟蹋。
只能说明，这些营养液是存在问题的，在星盟不允许销售，这是需要被摧毁的。
可垃圾星的人哪里在意这个，他们只知道，喝下去一瓶，就能至少撑一天。
“戚老太……”
有人看到这老东西自己霸占了四箱，明明自己手里也有不少，却仍旧想抢过来。
老人不等对方说完，开口道：“通知一下黑跛子，我这边捡了个孩子，让他去帮测试一下。”
听到黑跛子这个称呼，对方原本的心思很快淡了下去，没敢动她的东西。
认命的点点头，“行。”
“多的我也不要，你让人把这四箱送到我的地方。”
眼前尖嘴猴腮的男人眼底闪过一抹嫌弃，“别给脸不要脸。”
“戚老太，让阿堆帮你送吧。”垃圾山下，一个穿着一身破烂黑的男人出现了。
听到这个声音，尖嘴猴腮的男人赶忙走远了。
被点名的阿堆走上来，弯腰将营养液拎起来，跟着戚老太走下去。
在男人的脚边，还堆放着上百箱的营养液。
黑跛子看到戚老太怀里的娃儿，表情严肃，“你一把年纪，也没几年好活了，要养着这孩子？”
戚老太垂下眼睑，“不养着，就被别人煮了。”
黑跛子不可置否，“东西我没带，你先回去吧，这里收拾完我带人过去。”
“好！”
虽说是垃圾星，可还是分势力的。
这一片的“首领”就是黑跛子。
据说曾经是星盟的某个小家族的继承人，后来家里发生了变动，一朝落难，他则是被人毁掉了根基，扔到了垃圾星，那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儿了。
即便如此，在这里他仍旧很快打下了地盘。
知道戚老太识字且颇有见地，两人平时也能聊到一块，倒也有了三分交情。
相比较起别的地方需要所有人供养着头顶的那个，这片区域的人生活的还算可以，至少黑跛子不需要别人供养。
当然平时的那些打破道德观念的做派，黑跛子是不管的。
看不到希望的未来，管也没用。
还不如顺其自然。
戚老太的住所是两室一厅，除了睡觉的地方有个遮挡，其他都是漏风的。
且现在根本没人做饭，更别说锅碗瓢盆了。
除了卧室里睡觉的地方，家里最多的就是书籍。
垃圾星的人九成九都不识字，他们每天为了填饱肚子就耗费了全部的力气，根本没有心思认字。
这些书籍是百年来，戚老太从垃圾堆里捡来的。
很多年前，有人知晓她这点爱好，就用书本和她做买卖。
黑跛子来了之后，如果在垃圾堆里发现了书本，就会让人送来。
她现在一无所有，面相也早已如同骷髅，自然也没人愿意碰她。
如此，才享受了三十多年的平静岁月。
“戚老太，你本身日子都不好过了，还捡个孩子回来，咱们知道节约着点，这啥也不懂的孩子还不得把你拖累垮了？”
戚老太把昏睡的孩子放到虽破旧却整洁的床上，声音平静的道：“如果被你看到，是不是也会煮来吃？”
阿堆嘿嘿一笑，“不然呢？”
阿堆是垃圾星出生的，父母是谁都不知道。
同类相残可能是刻在了他们骨子里的基因，只要能活，谁也不会在意那些不实际的东西。
可惜，戚老太和黑跛子做不到。
即便无法认同，他们也不会掺和到这些人的混乱观念里。
这里的男女之事，本身就是为了发泄，绝对不是为了后代。
自己都吃不饱穿不暖朝不保夕，闭上眼都不知道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而且也没有传宗接代的概念，孩子的存在就变得丝毫不重要。
死后有人能养老送终？
以己度人，多可笑。
生活在地狱里的人，只存在两种，有用的和没用的。
一旦身边出现了无用之人，对于这种光吃不干的人，最终的下场要么是被人抛弃，要么是被人炖了。
当环境达到了某种不可逆转的糟糕程度，生存的本能会克服基因里铭刻的血脉传承。
取出一支营养液递给阿堆，阿堆没拒绝，嘻嘻哈哈的喝下去，拍拍屁股走了。
等室内安静下来，戚老太隐约听到一阵哼唧的声音，微弱，犹如不足月的小奶猫。
起身走进卧室，看到那个孩子似乎有了意识。
不知道这个孩子身体如何，戚老太并没有喂食营养液。
如果真的是个可造之材，一支营养液下去，可能会损害孩子的体质。
如果对人体没有任何影响，这批营养液也不会出现在垃圾星。
劣质营养液是有可能引起基因链崩坏的，这是不治之症。
大约等了一个多小时，戚老太也任由婴儿哼唧着，不管不顾。
黑跛子带着人过来的时候，外边已经天光大亮。
不到十分钟，黑跛子道：“没有任何能力，是个普通人。”
戚老太点点头，不见丝毫失望。
“看来是个弃婴了。”
如果是个高体质的孩童，那有可能是被人设计陷害的。
取出营养液，喂给这个孩子，小婴儿可能真的饿了，察觉到嘴边的东西，开始哼哼唧唧的喝下去。
“你要养着？”
“嗯！”戚老太也没废话，“叫戚柠，跟我姓。”
黑跛子没有再劝，“别后悔。”
说罢就走了。
后悔什么？
戚老太想着。
可能是觉得养不活这个孩子，最终还是会被人蒸了煮了，到时候产生了感情，后果难料。
又是一个昏暗的凌晨，微雨簌簌。
已经三岁的戚柠，小手紧紧的抓住戚老太的衣摆。
一老一小走出家门，朝着垃圾山而去，这已经是她们的日常。
从会走路开始，戚柠就跟着婆婆穿梭于附近的垃圾山，只为了寻找到果腹之物。
小小的戚柠很害怕出门，每次出门似乎能感受到汹涌的恶意从四面八方涌来，窜入到她的肌肤，入侵到骨髓里，让她瑟瑟发抖。
她也知道自己是被抛弃的，是婆婆从垃圾山里把她捡回去的。
还记得上个月，他们经过一处空地，几个人围在一口大锅前，飘散出来的肉香味，惹得戚柠的小肚子咕咕叫个不停。
年幼如她，看到那和她皮肤下面包裹着的骨头极为相似，吓得连喘气都疼。
婆婆告诉她，她不能吃太多的东西，一旦长了肉，就要被扔到锅里。
小小的戚柠是相信婆婆的，这样的场景她见过很多次。
从有记忆一来，至少看到五六次了。
低头看着自己皮肤下骨头的形状，小戚柠很满意，甚至有点骄傲。
她现在这个样子，肯定没人愿意吃她。
她不好吃的，都是骨头。
但凡是有一丁点希望，戚老太也不愿意如此恐吓戚柠。
她没几年好活的了，为了在自己死后能让戚柠在这座地狱里活下去，只能如此。
左边几米外，两个女人被七八个男人围住，接下来的画面，即便是如戚柠，也知道会发生什么。
不过这种场面见的多了，小戚柠根本就不在乎。
看到他们，犹如看到地面上的石头一般。
这在垃圾星，是常态。
就比如人类吃鸡鸭鱼肉是常态，喝水是常态，谁会觉得这是惊世骇俗的吗？
垃圾堆里定时会投放营养液，真实目的，很早之前的戚柠并不知道。
这也是后来才明白的。
不过这些营养液都是质量不合格的，里面的营养成分不全。
最大目的就是为了破坏这里的人的基因链。
除非是营养液生产商的疏忽，才会将不合格的残次品大批量的投放到这里，否则隔三日就会有少量的营养液被送来。
她们过去的时候，营养液早就被人霸占了，正是黑跛子。
看到这两人过来，阿堆从里面取出六支营养液递给戚老太。
戚老太见怪不怪的接过来，没有道谢，拉着戚柠继续往垃圾山上攀爬。
小小的戚柠太瘦太小，偶尔遇到缝隙大点的地方，就会掉进去。
戚老太不会伸手帮她，要么死在里面，要么自己爬出来。
第362章：星盟，黑跛子
此时的戚柠就被卡在一条缝隙中。
这里的垃圾山多数为工业垃圾，其中还有一些报废的智能机器人。
不过里面的智能核心都被拆掉了，只余下一些破烂不堪的外壳，即便是捡回家也没什么用，还会凭白的占地方。
而且这些东西还没有回收价值，不然也不会被抛弃在垃圾星了。
四周是坚硬的铁壳，戚柠小小的身子被卡在里面，稍微动一动就会听到刺耳的铁质摩擦声，落在耳朵里，难听的让人牙根发酸。
她半颗头露在外面，大大的眼睛看着不远处正在弯腰翻找垃圾的婆婆，知道她不会救自己，现在只能靠自己脱离窘境了。
小戚柠不怪婆婆心狠，因为她听婆婆说起过很多次，对方的身体已经很差了，活不了几年，不等小戚柠长大，婆婆有可能就会死掉。
如果她不学着依靠自己的力量在这颗垃圾星活下去，就只能被人吃掉或者打死或者饿死。
圣母心和玻璃心在这里是活不下去的，小戚柠根本就没有那种慈悲怜悯之心，除了婆婆，她没有弱点。
小手在下面摸索着，不知名物体刺破手掌和手臂传来的疼痛，对于她来说早已麻木。
长期在垃圾堆里翻找，再加上垃圾星恶劣的气候环境和刺鼻的气味，很少有人能保持干净清爽，更别说细腻的皮肤了。
三岁的小戚柠身上几乎没有完好的皮肤，到处可以看到伤疤，尤其是手掌，几乎从翻找垃圾开始，就长期处于蜕皮的状态。
她现在的症状还是轻的，婆婆的手掌尤其严重，到了天寒时节，双掌贴合摩擦，都能有碎屑脱落。
这是被垃圾堆里长期发酵后产生的有毒物质侵蚀后造成的。
“……”
察觉到手里握住了什么，小戚柠脸上带着一点笑。
费力且小心的从里面抽出一根铁棍，横着撑在身子两侧的铁皮之间，随后小心翼翼的向外攀爬。
“婆婆！”离开缝隙，她小心的走到婆婆身边。
戚老太看到她靠自己的力量爬出来，很是满意。
“以后小心些，别三番五次的往夹缝里踩。”全身上下皮包骨的样子，稍微有点缝隙就能让她掉进去，还不记得教训。
小戚柠讨好的嘿嘿笑着，随后在戚老太周边十米内的位置开始翻找垃圾。
“婆婆，你看？”突然，戚柠兴奋的冲着戚老太大喊一声。
周围的人循声看过来，瞧见小戚柠手里举着的东西，看了两眼后，很快收回视线。
戚老太望着踉跄着跑过来的小娃儿，看着她手里的水杯，“自己用吧。”
“嗯！”小戚柠用力的点头。
这是一个尚新的水壶，有壶盖，还有背带。
水壶外面是卡通人偶，一只小狐狸，水壶内胆是银色的，外面被戚柠用衣服擦去了腐水污泥，里面却是干干净净的。
水壶的边缘位置已经有些脱色，很显然是别的孩子不要后被扔掉的垃圾。
但是对于戚柠来说，却犹如宝藏一般。
将水壶挎在身上，心满意足的继续找寻。
知道天色阴沉下来，戚老太才招呼她往住处走。
垃圾星的夜晚是黑到极致的，虽说白天黑夜区别不大，总归是行尸走肉，可晚上的危险性还是会高一些。
这里没有灯光，且有些事情只适合在晚上做，比如杀人。
再就是随处可见的男女之事，比起垃圾星的流浪猫狗都要响亮。
之前很多年，夜晚对于戚老太分外难熬，直到老的皱纹遍布，她才能在晚上睡个好觉。
垃圾星不缺女人，当然男人们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对女人下杀手。
其目的，一目了然。
这也是戚柠能平安活到三岁的原因。
若非戚老太知道如何保护戚柠，更知道垃圾星的男人们的心态，戚柠恐怕已经被糟蹋了。
在这里，心思阴暗的人太多了，戚柠能活到现在，其主要功劳，应该归功于黑跛子。
在黑跛子管辖的区域，治安相对要比其他的地方好很多。
“婆婆。”小戚柠再次回到戚老太身边，“我找到了好东西。”
小戚柠声音压得很低，戚老太知道，这应该不是水壶了，而是真的好东西。
戚老太不动声色的走上前，顺着戚柠手指的方向，果然在一条夹缝里，看到了一个破了好几个大口的箱子。
戚老太拍拍她的脑袋，“去把黑跛子喊过来。”
这是一箱营养液，数量应该不算多，百八十支还是有的。
现在不比当年，连着三年没有大批量的残次品营养液出现了。
这一箱足够他们这二十几个人喝上四五天。
戚柠踩着废墟磕磕绊绊的走下去，磨蹭到黑跛子面前。
“黑爷，婆婆让你过去。”
黑跛子曾经有一只眼装的义眼，两年前那只义眼报废，如今一个眼眶是空的。
还有左腿的一直脚掌外翻，据说是被他家族的亲人生生扭断的，走路一瘸一拐。
低头看着丑兮兮的小丫头，黑跛子招呼身边的男人。
“猛子，你带人去瞧瞧。”
“好的黑爷。”
婆婆让戚柠在黑跛子面前要乖一点。
戚柠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却很听话。
据说黑跛子是有名字的，不过没人知道叫什么。
当初被扔到垃圾星时，有人看到全身染血的他，三五个人上前准备把他抬走炖了。
不过那几个人很快就死在黑跛子手里。
人都有排外性，即便是在垃圾星也不例外。
之后黑跛子犹如杀神，前前后后杀掉了上百人，在垃圾星树立起了威望，成功占领了一块区域。
因为是跛子，再加上心狠手黑，这才有了黑跛子的称呼。
半小时后，猛子带人扛着三只大箱子走过来，放到黑跛子面前。
“黑爷，三箱营养液，小三百支。”
黑跛子点头，“小丫头。”
戚柠仰头看着他。
“每天过去领两支，别忘了。”
戚柠乖乖的点头，表示知道了。
随后，黑跛子让猛子等人抬着营养液离开了。
众人都没觉得哪里不对。
现在不是三年前，如今人人为了此时能填饱肚子，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如果旁人知道戚老太手里有大量的营养液，估计今晚她们的住处就会被拆掉。
放到他们这里才是最安全的。
猛子这边回去的路上，几个人说起了戚老太和戚柠的事儿。
“想不到，戚老太居然真的养到现在。”
“就是太丑了。”
“啧，本想着养大了还能用，的确是丑的让人做噩梦。”
骷髅架子上装了两颗眼珠子，外边的那层皮更是黑漆漆的，就算猛子等人都是畜生不如的东西，瞧着也嫌弃。
周围有很多为了一口营养液主动送上门的女人，真没道理去碰一个骷髅娃娃。
也亏得戚老太能整日对着，像他们，半夜睁开眼看到，都能吓厥过去。
垃圾星的女人，是公用的。
除非遇到真爱，男人才会为了女人拼命。
只是这些人有记忆以来，从没发生这种的情况。
因此，戚柠日后也是这样的命运。
白日黑夜走在外面，随处可见搔首弄姿的女人。
伺候的好了，一天的口粮也就出来了。
即便没有口粮，她们也是“待宰的羔羊”。
曾经也有女人想靠着自己的力量生存，可惜结果惨烈。
遇到困难时期，你这边每天不知道有多少波人进出搜刮，一点吃的都存不住。
时间长了，女人们都只能随波逐流。
靠着依附男人得到果腹的物品，不再如戚老太这边天天不停歇的翻找垃圾。
这不是废物，而是无法抗衡的生存法则。
戚老太早年也是这么过来的。
没有制度，没有道德底线的社会，弱者是没有权利反抗的。
在无数次的被人把家里的墙皮都刮走的情况下，不认命又能如何。
临近黑夜，小戚柠去水边将水壶仔细的清洗干净，又装了一壶水，飞快的跑回家。
“婆婆，喝水。”她将水壶碰到戚老太面前。
戚老太早已没了笑容，至少小戚柠没见婆婆笑过。
低头，麻木的视线看着她，接过去，拧开水壶喝了两口，重新递给她。
戚柠美滋滋的捧着水壶，这可是她捡到的第一件完全属于自己的东西，关键没人让她送出去，也没人和她抢。
喝了营养液，捧着水壶回屋睡觉去了。
睡到半夜，俩人被一阵剧烈的碰撞声吵醒。
小戚柠一骨碌的爬起来，跑到没有窗户的窗前向外看，借着不甚明亮的月光，发现外面正有人打架，群架。
她们居住的地方，就在黑跛子占领的大楼对面，中间只隔着一条街。
打斗，就在这条街区展开。
“黑爷，他们是冲着营养液来的，东区蛇皮的人，怎么弄？”
这声音戚柠熟悉，是阿堆的。
随后，黑跛子那有辨识度的沙哑声音响起。
“杀了。”
夜风凌冽，伴随着嗷嗷的叫声，很快有血腥味飘上来。
戚柠瞪着大眼看着下边，没觉得害怕。
即便是她在下边，遇到了也只会躲起来。
戚老太看过后，在她脑袋上拍了两下。
“睡觉去。”
“哦！”
又是一个清晨，戚柠拽着婆婆的手走出家门，站在街头，还能看到昨晚乱战后的狼藉。
尤其是地面的血迹，此时还能看到颜色。
不过也只是暂时的，用不了多久，便会成为路上的黑色痕迹，再也看不清楚。
经过一条横叉路口，一个脏兮兮的男人突然从里面出来，抓住戚老太的头发拖了进去。
戚柠察觉到自己被婆婆松开，刚想上前，却被制止。
“去找黑跛子。”戚老太的声音淡漠平静，似乎这只是一件再微小不过的事情。
戚柠站在路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好像傻了一般。
很快，里面传来男人野兽般的吼叫。
这种声音，让戚柠小小的后背，窜起一股难以形容的寒意，甚至想要呕吐。
“丑娃儿。”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戚柠无意识的转过身，看到阿堆和猛子带着三五个人结伴而来，似乎准备去垃圾山。
“站这里干什么？”阿堆上前，看着巷子里面，“戚老太在里面？”
“……”小戚柠没说话，也没点头。
猛子上前，手掌按在她的脑袋上，调转个儿，一脚踢在她后背上。
“走了，完事儿就跟上来了。”
昨天那三箱营养液是这祖孙俩找到了，猛子也愿意给她们个好脸色。
不过戚老太这件事，他们都不觉得哪里不对。
反正又死不了。
小戚柠这一路，几乎是被猛子攥着脑袋带到垃圾山下的，此时黑跛子已经在山下等着了。
“黑爷！”众人看到他，开口打招呼。
弱肉强食的世界，你强你就是爷。
自尊傲气什么的，填不抱肚子。
“嗯！”黑跛子淡淡应了一声，“戚老太呢？”
“让人拉着办事儿呢。”猛子说了一句，招呼身边的人往垃圾山上去了。
小戚柠不愿意面对黑跛子，缩着脖子跑了。
倒不是认为黑跛子会对她做什么，她就是单纯的害怕对方那空荡荡的眼窟窿。
心不在焉的情况下，发生点什么，丝毫不意外。
稍微不注意，一根生锈的铁钉，直接穿透了戚柠的脚掌。
剧烈的疼痛让她瘫倒在废墟中，下一刻，冷汗浸染额头。
好一会儿，坐起身，捧着那只脚，看到穿插在掌心的铁钉，小戚柠咬牙，颤抖着双唇，抓住一端，猛的将钉子抽出来。
铁钉生锈后表面粗糙，这一下，带出了不少的血肉。
“啊……”小小的人而直接凄惨的叫出声来。
有人看过来，瞧了两眼没当回事。
不然呢？
在垃圾星，生死有命演绎的淋漓尽致。
生病了只能靠自身的免疫力痊愈，是没有药物给你服用的。
也就在此时，戚老太出现。
看着和着眼泪鼻涕和冷汗的戚柠，瞧见血淋淋的脚掌，戚老太没有丝毫的心疼表情。
原本打理的还算整洁的戚老太，此时头发凌乱犹如枯草，脖子上还带着一圈青紫痕迹，衣裳也被撕裂，露出大半个老树皮一般的后背。
蹲下身，戚老太攥住她的脚掌，低头贴上去，三两下将里面的污血吸出来，擦了擦嘴，从衣服上撕下一块破布，缠住她的伤脚。
“走了！”
起身继续往上面走。
第363章：星盟，磨难【万字】
休息是不可能休息的。
即便每走一步路，都会钻心的疼。
小戚柠知道，休息就代表着饿肚子。
婆婆年纪大了，她不能让婆婆为了自己疲惫不堪。
即便是在没有人伦道德的世界，她也知道，婆婆就是她唯一的依靠。
戚老太偶尔看她一眼，见这孩子愣是能忍住疼痛，多少也放下心来。
在这个吃人的世界，就算是受伤，也得硬撑着。
一旦你松懈下来，难逃一死。
每当有人死掉，在看到绝对是一摊白骨。
察觉到身体传来的疼痛讯号，戚老太多少是有些后悔了。
纵然表现的冷漠疏离，可她心里明白，自己终究还是对这个孩子上了心。
连死都不得安生。
戚柠现在年纪还小，她想着让自己再撑一撑，撑到这孩子能够自力更生了再离开。
至少有黑跛子看着，总归不会过得太惨烈。
该付出的还是要付出，却也不至于如同流浪者那样，连睡个觉都能被风声惊醒。
戚柠咬着牙，从最开始的疼痛，一直到日落黄昏，那只脚好似麻木一般，都肿胀成了两倍大。
低头瞧着黑馒头一般的脚掌，小戚柠盯了好久才移开视线。
肿了，就肿了吧。
至少还活着。
回到住处，戚老太去外面拎了一桶水，倒了半盆，拎着一把匕首走上前。
“抬腿！”
戚柠坐在沙发里听话的抬起腿，搭在婆婆的膝盖上。
戚老太解开布条，从沙发角落里抓起一块木头，“咬着。”
见她咬住，戚老太点火将匕首灼烧一会儿，语气淡漠道：“忍着，给你放脓血。”
话音刚落，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让戚柠闷喊出声，冷汗如瀑渗出。
戚老太的力气很大，牢牢的攥住戚柠的脚踝，脓血散发着腥臭落入盆中，清澈的水很快被染的黑红。
将这半盆水倒掉，重新换了一盆，倒入一管营养液。
“给你治疗了，明天你饿着肚子。”戚老太将她的那只脚按进盆中，随后就着桶里剩下的拿点水洗了洗手，“泡完自己包好。”
戚柠全身颤抖的应了一声，饿肚子而已，又不是没饿过。
泡了大约十五分钟，戚柠擦干净脚丫，把婆婆准备的布条缠好。
随后摸了一把冷汗，忍着疼痛进入卧室。
这一夜，她几乎没有睡着，疼痛犹如跗骨之蛆，无时无刻不再折磨着她的理智。
几乎刚想睡过去，钻心的疼痛就会将她唤醒。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身边传来“吱呀”声。
戚柠忙坐起身，“婆婆，要走了吗？”
“嗯！”戚老太穿好衣服，折叠好被褥，洗漱后喝下半管营养液，余下的半管给了她。
戚柠摇头，“婆婆，我不要。”
戚老太也没勉强，仰头将余下的半管喝掉。
上前看了眼她的脚掌，没有肿胀，“穿好胶鞋，走了。”
“好！”
胶鞋对于三岁的戚柠来说，大了很多，穿上去直接到达了膝盖的位置，对于六七岁的孩童来说，只是抵达脚踝位置。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戚柠真的是太过瘦小。
走出家门，外边吓着蒙蒙细雨，戚老太将一顶帽子扣在她的脑袋上，任由戚柠拽着她的衣摆。
小娃娃别看很懂事，不哭不闹，可胆子并不大，下雨的时候一阵雷声都能把她吓得全身僵硬。
不过戚柠知道，婆婆不会在这种事情上纵容着她。
在这之前，也有过数次打雷的经历，戚柠害怕的想要凑近婆婆寻求安慰，最终被赶回了自己的被窝里。
黑跛子撑着伞站在垃圾山旁，看到她们，低头敲了一眼戚柠。
“不歇一天？”
“不用了。”戚老太摇头，似乎显得特别冷酷，“我没几年好活了，等我死了，她歇一天就得饿一天肚子。”
话虽如此，黑跛子也没有就这个话题展开探讨。
只是听到她大限将近，难免有些怅然。
“你走了，我就每个说话的人了。”
刚来这里时，黑跛子寻到书，还会和戚老太讨论一下内容和剧情。
在这个垃圾星，除了他和戚老太，没人认识字。
黑跛子也想过教手底下的人认字，可惜，他们都不感兴趣。
比起认字，晚上出门找那些女人玩玩男女游戏，岂不是更舒服。
再说了，他们似乎也认了命，知道这辈子怎么都离不开这里，识字做什么。
认识再多的字，还能改变命运不成。
黑跛子听到这些人的理由，没有再勉强。
日子一天天过去，婆婆的身子似乎愈发苍老。
这天早晨，戚柠喝过营养液，乖乖的站在卧室里等待婆婆一起出门。
戚老太感受着日渐凌冽的气候，知晓难熬的冬天快来了。
“今天你自己出门。”
“……”戚柠傻傻的看着婆婆，这还是自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婆婆？”
戚老太感到身体异常的沉重，现在连说话，都带动着大脑眩晕生疼。
“能不能行？”
戚柠上前来，干枯的小手摸了摸婆婆的脑门，发现冰冷刺骨，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婆婆病了，我去找黑爷。”
“戚柠！”戚老太赶忙喊住如同小炮弹一样向外冲的孩子。
戚柠闻声停下来，回头看着她。
心里泛过一丝暖流，再开口，声音多了一点温度和虚弱感。
“我就是累了，没大事儿，躺两天就会好。”
瞧见小丫头似乎不甘不愿的样子，继续道：“就算你去找黑跛子也没用。”
戚柠站在原地，脚尖捻着地面，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婆婆，我去了。”
走出大楼，呼啸的寒风扑面而来，夹杂着灰尘和砂砾，打在人的脸上生疼，好似被割裂一般。
对面几个男人嘻嘻哈哈的结伴凑出来，瞧见马路对面的戚柠，阿堆挥手喊了句“丑娃儿”。
“戚老太呢？”猛子问道。
“婆婆病了，今天我自己去。”
猛子和阿堆互相对视一眼，他们从黑爷口中听说了，戚老太命不久矣。
伤心难过之类的肯定没有，反正就是死，而且还是别人死，有什么可难过的。
“走！”阿堆招呼她。
戚柠还是很有用的，长得瘦小，一些狭小的缝隙能够毫无障碍的钻进去。
之前那三箱营养液就是这丑娃儿发现的。
他们不会对戚柠有所怜悯，如果能自己挣扎活着，长大后也会成为其他女人那样的命运。
现在还小，黑爷说了，不到岁数不能动这个孩子。
免得死了，浪费营养液。
至少等到长大了，还能做点事儿。
众人肯定没意见。
让他们现在碰戚柠，他们也不乐意。
不然到了激动的时候，一睁眼看到身下的骷髅架子，和那两颗硕大的眼珠子，准能吓得缩回去。
当个玩意儿逗弄两下还行，做别的，还是免了吧。
比起其他稍微有点肉的成年女人，这个丑娃儿摸上去，骨头架子硌得慌。
真的，死了也就有点熬汤的价值。
上前抓着戚柠的脑袋，阿堆带着人往目的地走。
黑跛子向来是来的最早，走的最晚。
众人过来后，黑跛子在这里吸着烟。
烟是哪里来的，肯定是在垃圾堆里翻到的。
这里绝大多数都是土生土长的人，这辈子都不知道烟是什么。
最开始因为好奇，还吸了一口，可惜被呛的几乎连肺都要咳出来了。
在以后，发现这种东西，都会送到黑跛子面前。
戚柠很少看到他吸烟，一方面是不多，另一方面可能是舍不得。
“戚老太没来？”黑跛子还是第一次看到戚柠独自一人出现。
猛子抖了抖麻袋，“说是病了。”
黑跛子嗯了一声，“干活吧。”
阿堆和猛子拽着戚柠往山上走，看到能容纳人的缝隙后，两人会招呼戚柠进去看看，他们俩则是在外面守着，免得把人埋在里面。
“后天应该有垃圾船来吧？”阿堆问道。
“看时间差不多。”猛子盯着缝隙里面，“你说戚老太捡回去做什么。”
“还是有点好处的。”阿堆笑的不太正经，“病了有人给弄吃的。”
猛子哈哈笑了，“还能钻小洞。”
“听说刚捡到的时候白嫩嫩的，要不是戚老太……”阿堆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现在丑的，啧啧。”
猛子紧了紧身上的破棉衣，“就说长相，阿春算是最好看的了吧？”
阿堆点了点头，“现在跑到北区了吧？长得好看没用，脑子不行。”
垃圾星四个区域，东南西北，哪里能比他们南区好，至少黑爷不是那种压人的性子。
冬天到了，为了补充体力，其他三个区每天都有不知道多少白骨被送出去。
在南区不需要太过担心，其他人如何黑爷不管，反正他们这边不能明着煮肉吃。
黑爷刚开始说这个规矩的时候，他们都不愿意听，凭什么让个外来人指手画脚。
不过，在发现他们群殴都打不过黑爷后，只能听话了。
否则他们将会是第一波被下锅的人。
这二十多年，跟着黑爷他们虽然没吃饱过，却也没饿过肚子。
再差，每天都有一管营养液下肚。
戚柠从缝隙里爬出来，全身脏兮兮的，一只胶鞋还掉了，被她用嘴咬住。
出来后，穿上胶鞋，抹掉脸上的刺痒。
“什么也没有。”
猛子在她头上拍了两下，“继续找。”
一整天下来，都没什么收获，回去的时候戚柠别提多沮丧了。
去黑爷那边领了两管营养液，拖着酸疼的身体回到家里，婆婆还在睡。
看到床边的营养液，戚柠担心的上前，轻轻摇晃着。
“婆婆……”
没几下，戚老太睁开眼，眼球浑浊。
“回来了。”
“嗯！”戚柠一脸愧疚，“什么都没找着。”
“不差这一天。”戚老太磨蹭着坐起身，看到床头的三管营养液，掰开一瓶喝下去，“睡吧。”
在这之后，戚老太几乎三天两头的生病，一直都没好起来。
即便是如戚柠，也知道婆婆的身体真的不行了。
一个暴雨倾盆的上午，几乎所有人都躲在建筑物内避雨，外面看不到什么活物的影子。
戚老太看着站在窗前发呆的戚柠，开口把人叫过来。
“我大概活不到下一个冬天了。”
戚柠心里很疼，却哭不出来。
“婆婆会好的。”声音里却带着明显的执拗。
“我自幼出身书香门第，父母都是高等学府的教授，祖上辉煌过。”
“曾经戚家很兴旺，后来到了我这一代，家里只有我一个女儿。”
“我自小是被娇生惯养的，也就养成了单纯简单的性格。”
“后来我看上了一个男人，在父母反对的情况下，和对方结为伴侣。”
“不过那个男人背叛了我，他为了向上爬，把我家的各种名贵物件盗取后送人，我父母知晓，想让我和对方离婚，可还没说，便被对方给害死了。”
“父母死后，我大受打击，腹中的孩子没有保住，再次醒来就出现在了这里，我被他抛弃了。”
戚柠听得懵懂。
戚老太看着戚柠，笑道：“让你活着不知道是对是错，不过婆婆要是不在了，你要坚强的活下去，不要轻易放弃生命。”
“婆婆会好的。”她是戚柠唯一的挂念，最亲近的人。
自这天之后，戚柠似乎更加的努力了。
每天天不亮，就会去垃圾山翻找，比起之前还有点松懈，现在则是更加的紧绷。
黑跛子等人没有说什么，只是冷眼旁观。
其实也没什么可做的。
这样的环境里，怎么可能活得下去。
黑跛子来看望戚老太。
瞧见她的模样，黑跛子道：“你体内的细胞开始枯萎，除非有基因药剂，否则撑不过两年。”
戚老太也知道，可是基因药剂就算是在星盟里，价格也不低，更别说是垃圾星了。
整座垃圾星都换不来一管药剂。
气氛随后陷入沉默。
许久之后，黑跛子开口，“没什么要交代的？”
戚老太咧开嘴，虚弱让她笑的很是狰狞，“没有了。”
黑跛子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想想也是，交代什么？
把戚柠托付给他？
这个世界，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戚柠六岁这年，戚老太彻底废了。
躺在床上，进气没有出气多，连营养液都喝不下去。
戚柠依旧矮矮的，瘦瘦的，黑黑的，可每天的工作量比一个男人都要多。
她没有别的想法，就是想在垃圾山里翻找，看看能不能找到救婆婆的基因药剂。
不过包括黑跛子在内的所有人听到她的想法，都哈哈大笑。
那可是基因药剂，不是填肚子的营养液，怎么可能找到。
就算真的生产时报废了，也会被就近处理，根本没有出场的机会。
更别说是送到垃圾星了。
在这里捡到一个大美人的机会都比捡到基因药剂要高。
至于说相处了几十年的戚老太要死了，他们不觉得悲哀。
垃圾山和街头巷尾随处可见的白骨，早就证明了这个世界的冷漠与残酷。
星海中发生了一场战争。
星盟军人和星际海盗之间的血拼。
最终星际海盗的海盗船被爆破，三名仅存的年轻军人遭到余波的震荡，小型飞船发生了意外，只能就近找了一颗星球停靠。
正是K175号垃圾星。
刚开始，不少人想去组团打BOSS。
可惜不管去多少人，最终结果都是损失惨重，那些人对付起他们来说，犹如镰刀收割麦穗，没有任何难度。
即便是如垃圾星的人来说，也是怕死的，不然和至于为了一口营养液大打出手，你死我活。
戚柠听到这个消息后，不免动了心思。
听阿堆他们说，那些人好像是星盟的军人。
如果是这样，他们手里会不会有救婆婆的基因药剂呢？
这天一大早，戚柠看着陷入昏迷的婆婆，走出了家门。
她想去求求那几位大人物，救救婆婆。
飞船降落的地点不远，走路却也需要大半天的时间。
这是对于一个成年人的标准，戚柠差不多需要连走带跑的折腾一天，来回就得一天一夜。
阿堆等人在垃圾山没有发现戚柠，没有多想。
只以为戚柠还在家里照顾戚老太。
此时的戚柠早已经出发了。
这一路倒是没有遇到什么危险，期间碰到几个人想对她动手动脚，不过很快就因为其他的女人出现，摆脱了困境。
有更好的女人，戚柠这个骷髅架子也就不够看了。
从清晨走到黄昏，终于在一处山脚下，看到了停靠在那边的飞船。
飞船不大，和她居住的房子差不多，不过从外面看，特别的威武，瞧着很是光鲜。
这是戚柠从未见到过的东西。
“梅菲尔，你瞧那是什么？”
三人中唯一的女性梅菲尔看过来，对上戚柠的眼睛，被吓了一个激灵。
好一会儿，定下心神，“是个小孩。”
“这……”这也太丑了吧？
他们三人在这里停留的快一周了，为了维修飞船，也是经常往周围的垃圾山跑，去其中搜寻有没有用得着的零件。
这一周来，曾有不少的人想来打劫他们。
对于这些没有任何能力的人来说，面对着梅菲尔这个体质达到2S级别的战士，全部都是送菜。
知道前天，这种前赴后继的情况才消失。
此时突然出现一个行走的骷髅，即便是如梅菲尔这样的飒爽女战士，都觉得惊悚。
“你来这里干什么？”梅菲尔远远的看着。
戚柠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好看的人。
面前的女人身高腿长，穿着墨绿色的衣裳，上面还带着金穗装饰，脚上的长靴包裹住修长笔直的小腿，一张脸白皙莹润，说话声音都好听的不得了。
她身边的男人也特别好看，比她看到的所有人都好看。
“墨菲斯，你在这里，我去看看。”
墨菲斯点头，“注意安全。”
梅菲尔朝着戚柠而来，看到对方的举动，戚柠被吓了一跳，慌忙的转身就跑。
跑出十几米远，突然刹住脚。
她告诉自己不能跑，为了救婆婆，一定要拿到基因药剂才行。
本来梅菲尔不打算追了，却看到那小骷髅居然停了下来。
似乎犹豫了很久，才磨磨蹭蹭的转过身，小心翼翼的走过来。
“你，你有，有基因药剂吗？”
梅菲尔挑眉看着戚柠。
看年纪只有四五岁左右的样子，身上破衣褴褛，看不出是男是女，唯一的印象就是那漆黑的大眼睛。
几乎占据了一半的脸。
相比较起其他人的明抢，这还是梅菲尔看到第一个来“求”的。
基因药剂对他们来说没什么用，不过还是会随身带着。
扭头看向正在摆弄一起的墨菲斯，“有基因药剂吗？”
“还剩下一支。”墨菲斯回道。
梅菲尔冲戚柠一笑，“等着。”
戚柠眼瞅着这个漂亮的女人走进那个飞船里，不过两分钟，回来递给她一支泛着浓郁墨绿生机的药剂。
雪白的手套在墨绿色的映衬下，煞是好看。
她上前灵活的抓过来，紧紧的抱在怀里。
“我给了你药剂，你是不是要帮我个忙？”梅菲尔笑吟吟的道。
戚柠沉默。
梅菲尔点开虚拟终端，找到两个部件，对戚柠道：“这里有这两种东西吗？”
戚柠看见后点头，转身飞快的跑了，比猴儿还灵敏。
瞧见很快消失不见的小骷髅，梅菲尔回到墨菲斯身边。
“这小孩什么意思，会不会帮咱们找？”
墨菲斯手上的动作未停，“谁知道呢，等等看呗。”
梅菲尔看向远处，叹口气，“也不知道时砚跑哪里去了。”
这一路，戚柠心脏跳动的飞快。
她没想到对方不仅长得好看，心肠也好，居然这么干脆的就把药剂给她了。
此时夜色渐浓，她不敢耽误，早一点回家，就能早点救下婆婆。
可此时的戚柠并不知道，她的一连串动作，都被人瞧在眼里。
路过一片杂乱的废墟，戚柠才察觉到背后似乎有别的声音。
心脏懵的提到了喉咙，她找了个角落的位置，隐藏起来，想看看到底是什么跟着她。
可就在这时，一道比她高不了多少的影子遮住了她朦胧的视线。
下一刻，疼痛从脸上传来，戚柠已经被人一拳头打倒在地。
在她还懵懵然的时候，察觉到对方把手伸向了她的怀里，很快手中传来一阵拉力。
戚柠此时明白了，对方是冲着基因药剂来的。
“撒手！”戚柠愤怒的大喊。
可刚喊出声，对方似乎担心被别人听到，抬脚重重的踢到她的小腹。
“呕……”强烈的痛感席卷全身。
纵然如此，她依旧仅仅的握住基因药剂不肯松手。
对方似乎怕耽误时间惹来麻烦，争抢不成，对着戚柠开始雨点般的袭击。
每一拳都能让戚柠倒抽冷气，痛的难以自持。
“咔嚓……”骨头断裂声。
“啊……”戚柠高喊，脸颊却再次被迎面一拳打的血泪喷溅。
对方不发一言，对着戚柠下了狠手。
再次听到骨裂声后，被碾断的手无力松开，基因药剂滑落出去。
对方一把抓起基因药剂，再次冲着她脸上用力踩了一脚，飞快朝着废墟中跑了，三两下便消失了踪迹。
至于戚柠，也在剧烈的疼痛下昏死过去。
“……”
刺骨的寒意，让戚柠缓缓的睁开眼。
此时已经到了深夜，寒风呼啸，把随着细微的砂砾，穿过废墟建筑物的缝隙，发出阴厉的吼声，犹如野兽。
她忍着撕心裂肺的疼痛，穿着粗气，爬到一个废墟遮挡的角落里，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
基因药剂被抢走了，戚柠不知道怎么回去和婆婆说。
她想等到天亮后，帮那个漂亮的人找到东西，再去换一支药剂。
戚柠夜不归宿，没有引起注意。
戚老太昏迷不醒，黑跛子等人也是不管的。
冬日的夜很长，在疼痛的折磨下，戚柠无法入眠。
闭着眼，喘着白气，感受到惊涛骇浪般的痛楚，和耳畔呼啸后脚的寒风，全身颤抖的等到黎明的到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色终于有曦光浮现。
戚柠踉跄着站起身，扶着周围的废墟，朝着远处的垃圾山而去。
从昏暗的清晨一直到午后，翻找的双手染血，这才找到了对方需要的零部件。
在就近的溪水中洗掉脸上的血污，她原路返回。
现在只有梅菲尔在飞船旁守着，墨菲斯和时砚都去寻找零部件了。
再次看到那个小骷髅，梅菲尔起身走上前。
靠近后，小骷髅摊开手，看到掌心里躺着的两枚零件，笑着接过来。
“谢谢了。”
戚柠干裂发黑的嘴唇颤抖着，“还有基因药剂吗？”
梅菲尔耸肩，“我们现在用不着那个东西，这次只余下那一支，没有其他的了。”
戚柠的心冷了。
她不认为对方在说谎。
不然之前也不会给她了。
说没有，那就是真的没有了。
她也没继续留在这里浪费时间，一声不吭的转身跑了。
一路狼狈的回到家中，冲进卧室，看到婆婆仍旧躺在那边，小小的身子滑落坐在地上，靠在床边发呆。
从黑夜到凌晨，无声无息。
天亮后，她洗过脸，换下了身上的衣服，走到婆婆面前。
“婆婆，我走了。”
伸手给婆婆盖了被子，触及到她的皮肤，刺骨的寒让她生生打了个冷颤。
屏住呼吸，轻轻要装着婆婆，发现婆婆整个人都僵硬了。
戚柠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她冲出家门，撒腿想对面死命狂奔。
一路来到顶楼，看到黑跛子正在刮胡子。
“黑爷……”她剧烈的喘息着。
黑跛子静静的看着她，刮胡子的动作却未停。
“婆婆婆婆……”戚柠焦急的双手挥舞着，“婆婆硬邦邦的。”
黑跛子的动作停下来，随后听到声音的阿堆和猛子跑上前。
“黑爷，怎么了？”
“戚老太死了。”黑跛子声音平静，好似塑料盆里的水面，没有丝毫的波澜，“帮着去处理掉。”
猛子舔舔干裂的嘴唇。
“黑爷，怎么弄？”
黑跛子垂下眼睑，“先埋了。”
“好！”
先埋了，后续怎么样，之后再说。
接下来，戚柠全程没有说话，也没有哭。
整个人好似提线木偶，跟着戚老太的尸体后边寸步不离。
阿堆和猛子知道戚柠的心思，她是怕戚老太被自己这群人扔到锅里。
好歹看着戚柠长大的，心里还是有点关照她，当面肯定不会做什么，背地里再说。
反正被埋下去之后，戚柠也不会挖开来看。
坑挖的比较深，他们将戚老太扔下去，盖上封土。
“丑娃儿，跟我们住？”
戚柠摇头拒绝。
他们也没有勉强，招呼着众人走了。
戚柠今天没去捡垃圾，在戚老太的坟前一站就是两天，直到黑跛子过来。
“喝吧。”递给她一支营养液。
戚柠接过来，掰开喝下。
“死了就解脱了。”黑跛子盘腿坐在坟前，抽出一根烟点燃，“她苦了一辈子，现在才算是得到了安息。”
戚柠喝了营养液，有了力气。
“婆婆说让我好好活着。”
“哈哈哈……”黑跛子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活着就行，好不起来。”
寒风吹着猩红的烟头，飞落后很快化作灰烬。
黑跛子站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出几步。
“该干活了，不然你养不起自己。”
“嗯！”戚柠点头，跟在黑跛子身后往回走，“黑爷，你别吃婆婆。”
黑跛子脚步未停，表情未变，“我不吃同类。”
这也是堕落到地狱里，仅剩的底限了。
听到黑爷的话，戚柠算是放心了。
对于婆婆的死，戚柠无能为力，但是她却牢牢的急着婆婆的话。
活着，努力的活着！
回头再次看了眼凸起的土包，戚柠飞快的跟上走出很远的黑跛子。
接下来的时间，戚柠一边跟着阿堆和猛子翻找垃圾养活自己，一边东游西逛的调查那晚是谁抢走了她的基因药剂。
这一找就是大半年，却没有半点消息。
直到有一日，几搜巨大的飞船降落在垃圾星上，一群手持武器的凶悍男人开始在这里耀武扬威。
在戚柠没有反应的功夫，突然被人砸晕，再次醒来，自己却已经出现在了飞船里，并且连同好些个人集体关在一个空间里，密密麻麻。
听周围的人讨论，这里是星际海盗船，而且还是最臭名昭著的费尔马号。
这里好些都是被掳来的，也有自动上来的。
比起在垃圾星里朝不保夕，还不如来海盗船上碰碰运气，万一能被这里的人看中，日后就不愁吃喝了。
戚柠蜷缩在角落，瞪大眼看着面前黑压压的人，尽力隐藏自己的存在。
许久之后，舱门打开，两个穿着黑色衣服，手持武器的男人，出现在他们面前。
“安静！”其中一人高声道。
舱内的上百人一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两人让众人散开，他们视线在人群中扫射。
很快挑选了二三十个女人离开，戚柠自然不在其列。
戚柠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如何，不过从第二天开始，她就被安排在海盗船内打扫卫生，而且还是最脏的区域。
白天只能呆在工作区，晚上会被集体赶到货仓旁边的这个储物仓内休息。
刚开始人很多，蜷缩着都不一定够用。
不过戚柠知道，很多女人晚上似乎并不在这里睡觉。
海盗船是有清扫机器人的，不过这上面的海盗似乎以折磨人为快乐，手段极其残暴。
戚柠将帕子拧干，拎着水桶走进角落的洗手间里。
还不等打开门，听到里面传来男人的低吼，和女人压抑的声音，声音听着很痛苦却又很快乐。
她松开手，走到隔壁的卫生间，蹲下身开始擦拭地面。
汹涌的臭味无时无刻都在往鼻孔里面钻，如果是正常家庭出生的孩子，肯定受不了这样的味道。
不过对于垃圾星长大的戚柠来说，早就不在意了。
“咣当——”
厕所门被打开，一个喝的醉醺醺的男人摇摇晃晃的走进来。
看到戚柠也不在意，拉开裤子开始撒尿。
戚柠此时心惊肉跳，蜷缩着背对着男人跪在地上，一声不敢坑。
突然，水流打击感从后背传来，随后蔓延到后脑。
“哈哈哈……”男人恶劣的笑声响起。
结束后，肥头大耳的男人穿好裤子，抬脚重重的踢在戚柠的后背。
伴随着这股巨大的力道，戚柠整个人装在对面的墙壁上，脑壳都似乎要裂开。
男人似乎找到了乐子，一把抓住戚柠干枯的头发，下一刻将她的脑袋按进马桶里。
嚣张狂妄的笑声在这里传开，隔壁两人解决完，走出来看到这一幕。
跟着打趣。
“富德，你品位下降了。”
被唤作富德的胖子松开戚柠，在她侧腰上用力踹了一脚。
随后走出去洗干净手，“这娘们你也下的去嘴。”
“你不懂！”
“呸，老子玩的女人比你多，你才不懂。”
“多有什么用，也得看等级，不信你可以试试。”
两人声音渐行渐远。
戚柠忍着痛，龇牙咧嘴的站起身，跑到外面打开水，将头颅置于其下，任水流冲刷自己身上的味道。
联系半个月下来，戚柠前前后后遭到了不下几十次毒打，平均一天能达到两三次。
即便是回到储物仓内，她是这群人里面年纪最小的，分发营养液的时候也很难保住，除非是拿到手里的那一瞬间立马喝下去。
他们在星际海盗的眼里是奴隶，随意打杀的努力。
最开始这里有上百号人，半个月下来骤减一半。
至此，戚柠晚上睡觉终于能伸直腿。
一个月后，飞船似乎又寻到了一颗垃圾星，再次有七八十号人补充进来，空间再次变得拥挤。
可不管如何，欺压始终没有停止。
手里的营养液再次被人抢走，不仅如此，对方甚至还对着戚柠大打出手。
她反抗过，但是反抗的后果是更汹涌的拳脚相加。
戚柠本身体质差，还是年纪最小的，身边多数是些男人，她也就成了被欺负的对象。
弱者挥刀向更弱者，这是人性。
也在戚柠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她心里不知道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想什么。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求饶，仅此而已。
自从踏入海盗船的这一刻，戚柠身上都没有一块好皮。
每个月，他们这群奴隶就会有一份肉餐。
戚柠每次都会把自己的这份让出去。
长到八岁，她唯一记得两句话。
一句是婆婆说的“活下去”，一句是黑爷说的“我不吃同类”。
之后似乎众人习惯了戚柠的举动，每次到了吃肉的时候，他们会自动就戚柠的那碗肉争夺起来。
苦难的生活，折磨的戚柠心如枯槁，早已麻木。
平均每月补充一次努力，每月吃一次肉餐的规律却没有发生变化。
她不知道那些消失的人是怎么死的，毕竟遭受了无数的毒打，她还顽强的活着，怎么比她还要强的男人们却一个个的成为盘中餐。
在庞大的飞船中心位置，是费尔马号的实验室。
实验室内有几十个巨大的玻璃容器，没一个容器里面都有一个赤身的人，他们浸泡在不知名的液体里，身上插满了密密麻麻的管子。
实验室的控制门打开，一个强壮高大的男人走进来。
“培森博士，还没有进展？”
头发花白的博士挫败的摇头，“信息素不够了，我们得抓几个毛乌素的人提取信息素。”
男人点头，“已经接到消息了，半月后开始交易。”
“尽量快点，我会争取在十年内研制成功，到时候我们就不用在星海中无止尽的航行了。”
男人闻言，眼神流露出狂傲的野心和欲望。
作为全星盟最大的星际海盗阻止，他们的目的是霸占星盟，首要目的是培养更多的战斗力。
培森博士出身高贵，天赋极高，本应该成为星盟之光。
不过他却走上了人体研究的邪道，最终被家族驱逐，星盟也发布了一级追捕令。
后来他和费尔马相遇，一个恶毒的海盗头子，一个致力于人体研究的邪道科学家，两人一拍即合，自此相处合作了近五十年。
他研发的东西和戚柠在蓝星投放的基因药剂不同。
后者只是单纯的激发出人类的潜能，这份潜能在某种特定条件下，即便是不借助外力也能达到。
比如在遇到危急时刻，一个普通人甚至能轻而易举的掀翻一辆重达几吨的轿车。
培森博士研发的是突破人体极限的研究，可以让一个普通人直接达到至少S级别的战斗力。
这是人类极限所达不到的级别。
第364章：星盟，觉醒
无尽的星海有太多的阴暗。
费尔马号海盗船多数都在星盟边缘活动，主要的实验对象就是三不管地带的垃圾星。
戚柠时刻谨记婆婆的遗言，在海盗船上尽可能的让自己低调再低调，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只管着埋头做事。
她害怕，万一某天被带走，恐怕就再也回不来了。
也想过逃走，不过想要逃跑需要穿过大半个飞船，途中有太多的人走动，根本就没有机会。
且费海马海盗残暴且泯灭人性，万一被发现只有死路一条。
又到了每月一次的加餐日。
戚柠上前领了一碗肉和一支营养液，不等其他人行动，她就把营养液喝下去了。
直到发餐的人离开，戚柠将面前的肉推出去，那只碗很快就被一个男人端走。
不大的储物仓内弥漫着肉香的味道，看到眼前的众人捧着碗贪婪的咀嚼吞咽，戚柠小心翼翼的磨蹭到门口，去了对面的洗手间。
双手撑在马桶边缘，弯腰用力的呕吐，直到胆汁出来，吐的眼冒金星才堪堪停下。
这艘海盗船里，没有勾心斗角，有的则是最原始也是最直接的拳脚暴力。
忙了整整一天，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储物仓，这里不少人都睡着了，呼噜声此起彼伏，角落的一团破旧被褥，刚坐下就察觉到了湿漉漉的。
本想着看看怎么回事，稍有动作，就被旁边的一个男人按着锤了好几拳。
“你特么不睡觉，翻腾什么。”
被褥上是这个男人撒的尿。
都是垃圾星出身的，见过了最肮脏的世界。
原本是别人欺负的对象，现在有了一个更加瘦小无能的戚柠，他似乎也找到了一点点的尊严。
黑暗里，戚柠蜷缩在角落，一声不吭。
但凡是发出一点声音，打她的人就不止这一个了。
这群奴隶可以打架，却不能打死人。
私人没有被研究的价值。
所以戚柠不能有所行动，如果一次打不死，迎接她的恐怕会是更惨烈的后果。
只要让她抓到机会，这里的人一个都别想活。
黑爷说过，做事不能只凭借一腔孤勇，还得有章程。
在没有足够的实力自保之前，再大的屈辱你都得受着，之后活着才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并且下手的时候，务必要做到一击必杀，仁慈的后果，没人能够承受得起。
虽然年幼，但是戚柠隐隐知道，黑爷的模样，恐怕就是仁慈造成的。
“丑娃儿。”
跪在地上擦洗手间地板的时候，一个女人走了过来。
戚柠仰头看着对方，发现是个浓妆艳抹的漂亮女人。
她其实对漂亮没有概念，反正这是戚柠看到第二个漂亮的女人，没有第一个好看，却比她好看了无数倍。
媚拉懒洋洋的靠在洗手台上，透过敞开的厕所门，看着犹如干枯老树根的戚柠。
“不认识我吧？”
“……”戚柠摇头。
媚拉低头嗤笑，“我和你一样来自南区。”
这样啊！戚柠还真不知道。
倒不是说有亲切感，只是比起旁人，她好歹见过戚柠很多次。
心里压着什么，就想着找个人说说，可在这艘海盗船上，哪里有可以吐露心声的人，也就对着一个小娃儿嘀咕几句了。
她的声音很低，好似在吟唱一首亡灵曲调，悲哀荒凉。
戚柠一言不发，任由着她在旁边嘀咕，自己只顾着埋头干活。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脚步声和粗鲁的笑声传来。
很快，三个肌肉健硕的男人进来，看到穿着暴露的媚拉，嬉戏着将人拽到洗手间里。
外边还留着一个人，对方盯着戚柠，很快撇开视线。
刚才看到媚拉，现在对着戚柠，落差大到让人无法接受。
不过……
男人的视线落在她的胸口上，看了几秒钟后，自动将她归类到男人群体中。
现在快九岁的戚柠，就算是健康的小孩，也看不出什么。
更别说是她这样的外形。
将其中一个卫生间擦拭的锃光瓦亮后，拎着水桶来到了隔壁，继续忙碌。
“啪嗒！”
靠在洗手台上的男人点燃一根烟，吞云吐雾。
不算大的地方很快想起了男女和谐的声音。
“快着点。”外边的男人吼了一嗓子。
“你他么敢小瞧老子的本事，快不了。”
外边的男人咒骂了一句，继续等待。
半小时后，戚柠换了一桶干净的水，走出洗手间，开始擦拭走廊。
这里位于飞船后半部分，最末尾则是储物仓区域，现在不是饭点，几乎很少有人往这边走。
里面断断续续折腾了有近两个小时，三个男人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戚柠站起身，看着那三人走远，这才磨蹭着走了进去。
看到媚拉瘫软在地上，之前还尚算干净的人，此时狼狈不堪，近乎赤身。
“丑娃儿，给我打盆水吧。”媚拉声音沙哑，情绪低落。
戚柠静默的帮她接了一盆水送进去，媚拉也没有关门，当着戚柠的面清洗身体。
最后用那条被撕破的裙子包裹身子，点燃一根烟，坐在马桶上发呆。
她想着媚拉能早点走，好把卫生间清扫干净。
现在人不走，她也只能找别的事情做。
媚拉没有觉得被男人上有什么，只是飞船终究比不得垃圾星。
至少在垃圾星，她还能到处走走。
可自从被带到飞船上，大部分的时间都是被男人折腾，没有一点属于自己的时间。
有一点好，营养液不缺。
“丑娃儿，能填饱肚子吗？”她吐出一口烟雾问道。
戚柠漆黑的大眼望着她，其长相犹如某个小国的小鬼，丑到令人发指。
沉默的点了点头，算作回答。
媚拉勉强的勾了勾唇角，不再说话。
一根烟抽完，媚拉站起身，摇摇晃晃的走出来。
“吃肉了吗？”她问的很突然。
戚柠看着她，没有回答。
媚拉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转身离开了。
戚柠拎着水桶上前，将狼藉的洗手间再次清理干净。
三个月后，在戚柠十岁左右，媚拉趁着没人的时候，找到了戚柠。
她手里抱着几件衣服，看到她后，一股脑塞到她的怀里。
“这是我存的营养液，你找个地方藏起来，饿得时候拿出来吃。”
随后急匆匆的离开了。
抱着衣服，戚柠看着媚拉离去的背影，搞不懂这人是想做什么。
不过这也是戚柠最后一次看到她。
本来这里就很少有人来，她的打扫范围不局限于洗手间，再加上人多，想要碰到的机会很少。
营养液被她藏在了洗手间的隐秘位置，媚拉给的量有些多，差不多有五六十支，她本身就是个能忍耐的人，因此大半年下来，这些营养液只喝了不到十支。
费尔马海盗经常和其他的海盗船发生战争。
不过因为费尔马海盗成立时间很长，再加上装备精良，遇到军团都基本能够全身而退，更别说是其他的海盗船了。
这天，海盗船劫持了一艘豪华飞船，好像是某个旅行团带着一群阔绰的太太团们去风景星系游玩，归来的途中恰巧相遇。
在第一时间，费尔马海盗船就对哪有游客飞船发动了袭击，一时间火光四溅，轰鸣不止。
戚柠这边是在背面，洗手间有几扇窗户，根本没用。
储物仓内倒是有一扇小窗户，不过位置太高，戚柠的身高特别矮小，纵然跳起来也够不着。
战争发生的猝不及防，海盗船逃窜的更是驾轻就熟。
一旦延误时间，很可能会有星级警察过来围剿。
虽然在装备上不输给对方，可仍旧要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一艘飞船，据说有近两百人，最终男性全部被杀死，女性则是被掳走。
戚柠不能去前面，具体情况也不清楚。
再加上飞船足够大，只要不是有人特地提及，连一点风吹草动都听不到。
不过戚柠可以肯定，这些女人的下场也不会好。
只因在半个月后的一次肉餐里，她看到了红色的指甲，上面的花纹特别的漂亮。
星盟。
第一军团总部。
一个身穿制服的青年急匆匆的敲门进入房间。
“时砚，有一艘旅行飞船被劫持了，船上的男性全部被杀死，女性则是被掳走。”
时任星盟第一军团副参谋的时砚抬起头，眉眼锋利，气质内敛深沉，犹如一柄亟待出鞘的利刃，锋芒刺目。
“查到是谁做的了吗？”
“据说是费尔马海盗团。”
时砚听到这个名字，微微拧眉，“那救回来的希望几乎渺茫，长老团那边什么意思？”
“已经调派第五军团追踪围剿了，我想说的是，我堂妹也在那艘船上。”
“据说还有陛下的表弟夫妇。”
时砚敛眉轻笑，这就有意思了。
众所周知，费尔马海盗可谓穷凶极恶，但凡是被他们抓到，男人必死，女人则会成为工具。
他们将贼不走空践行到了极致。
上百年来，帝国多次调派军团围剿，却始终无法将其尽数诛杀。
若非他们从不靠近星盟的主要星系，星盟军团和皇室的威严将会荡然无存。
时砚也亲自带人去参与过围剿，可惜在外围星系，费尔马海盗团太熟悉那里的布局，总能在关键时刻被那些人逃脱。
再加上他们的肆意掠夺，武装比帝国军团都不遑多让，真要对上，自己这边的人也会损失惨重。
“我这边没接到消息，不能随意行动。”
“我知道。”男人点头表示理解，他们都是帝国军人，首要的条例就是服从命令。
他只是心里堵得慌，想来找人发泄一下。
海盗船中间的区域，在接下来的数日，犹如炼狱。
无数凄厉的喊叫声，似乎永无停止。
海盗犹如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带着挥散不去的血腥，将恐惧带到世间。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直到戚柠十五岁这年，她在一个没有任何征兆的日子里，被人带到了飞船前面的位置。
戚柠似乎有预感，她恐怕要死在这里。
进入一个明亮如昼的空间，看到里面密密麻麻的仪器和高达的玻璃容器，戚柠整个人都在发抖。
她不想死！
可惜身后有好几个手持武器的凶神恶煞的海盗守着，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她可能就会被打成马蜂窝。
“怎么找了这样一个人？”培森博士放下手里的工作，走了过来。
看到戚柠的第一眼，看似儒雅温和的博士板起了脸。
身后高大威猛的男人哈哈笑道：“贱命一条，博士就随便用吧，死了还能给那群杂碎加餐。”
培森博士当然不是怜悯戚柠，他是觉得就戚柠这样的人，一看就命不久矣，凭白浪费他的材料。
不过既然都带来了，就这样吧。
“萨克米，把人放进去。”培森博士交代旁边的助手。
很快，戚柠被人扒掉身上的衣服，身上各处被插了十几根针头，还有其他的仪器，紧接着被扔进了一个盛满了浅红色液体的玻璃容器中。
她以为自己会被淹死，刚进入就拼命的挣扎。
可接下来的发展，让戚柠出乎意料。
虽说在不知名的溶液中，却并不妨碍她的呼吸，液体带着淡淡的凉意，与肌肤接触有种很舒服的丝滑感，反而很适应。
实验室内明明灭灭了好几次，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阵轻微的震动感，透过身上的感应片传来，从最开始的微痒到酥麻，紧接着陷入了剧烈的疼痛中。
玻璃容器内的隔音效果极好，她在里面完全听不到外面的声音。
而且除了大脑还能够思考，其他的反应似乎全部消失，身体无法动弹。
头顶的封口每半个月打开一次，会有人将新的溶液注入到容器内。
戚柠陷入到自己的世界里，不知道今夕是何年。
在她看不到的外界，不知道的是，培森博士和其他的人，包括海盗船长费尔马，都对戚柠表示出了极大的兴趣。
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原本如黑碳一般的戚柠，似乎被漂白剂浸泡过一般，整个人都变白了。
是一种很自然的白。
不过她本身仍旧是瘦弱枯骨的样子，却也比之从前稍微精神许多。
相信再给她一段时间，这个孩子将会发生破茧般的蜕变。
淡粉色的溶液逐渐加深，直到五个月后，溶液的颜色彻底被赤红色所取代。
而原本陷入深度睡眠状态的戚柠突然有了知觉，那是一种犹如被万蚁啃噬一般的痛苦，伴随着让人癫狂的痒。
她想挣扎，想撕扯开自己的血肉，去用力的抓挠。
“老师，13号实验体有反应了。”
培森博士走上前，看到容器里面的戚柠。
因为液体的颜色较深，看的不是很清楚，不过曾经那个漆黑的骷髅如今已经变成了肌肤雪白的可爱少女。
是的，少女。
五个月的时间，其他的实验体相继死亡。
有的甚至直接腐烂在里面。
唯独这个孩子，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培森博士兴奋了，他觉得自己试验的成功与否，大概率是要取决于这个少女。
“萨克米，她很漂亮不是吗？”培森博士的眼底带着变态的着迷。
萨克米不置可否，他没觉得多漂亮，反倒是上个月见到的那个女人才叫完美，可惜这段时间一直都被布里克霸占着。
疼，直击天灵盖的疼。
痒，恨不得揭开脑壳原地死亡。
她在这两种令人癫狂的感官中不断的轮回着，一次又一次。
等察觉到自己能够睁开眼的那一刻，一股让人沉迷的力量，突兀的在体内流窜。
尝试着抬手触碰容器内部的位置，指尖刚刚触碰到，细碎的裂纹浮现，细微的水流顺着破碎的缝隙，缓缓的溢出。
“咔嚓——”
培森博士听到动静。
扭头看过来，冷漠且睿智的眼神和戚柠碰撞到一起。
原本浓稠到犹如血液般的溶液，居然在短短的时间内变得分外清澈。
在玻璃容器内，一个肌肤雪白，身材曼妙的少女漂浮其中，如墨般的发丝在水中漂浮舞动，好似惑人心魄的海妖。
尤其是那张五官，完全超出了培森博士的预料，清澈的眼神染着天真和妩媚，交织在一起，令人瞬间沉迷。
他几乎是不受控制的走上前，双掌贴在玻璃外壁，贪婪的看着里面的少女，眼神虔诚如最忠诚的信徒。
“咔咔，咔嚓——哗啦——”
厚度达到两厘米的超强玻璃器皿崩碎炸裂，戚柠则是站在中间的位置，缓缓的将身上的感应器和针头拔掉。
眼神触及到自己的手臂，带着难以置信和不可思议。
这具身体是她的？
在培森博士兴奋癫狂的视线中，走到对面的位置，看到里面折射出来的人，久久没有反应。
“美丽的女士……额！”
培森博士刚想上前表达自己的激动和喜悦，一股刺痛瞬间从胸口蔓延至全身。
他愕然的低头，少女手中握着一柄泛着微光的匕首，狠狠的刺入他心脏的位置。
血液渗出，沿着匕首的轮廓，沾染了少女莹白粉嫩的手掌。
“噗呲……”
匕首抽出来，下一刻如疾风骤雨一般，疯狂的连刺数刀，刀刀致命。
培森博士想开口说点什么，可伴随着一道如闪电般快速的微光，他的喉咙被割裂开，鲜血从裂口处喷涌飞溅。
“感谢你！”戚柠眼神沉静淡漠，好似刚才她并没有信手取走一条人命一般，“所以，我留你一条全尸。”
不，不不不，他不能死。
他的研究成功了，未来他培森博士的大名将会响彻星盟，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死掉的。
可惜，不论他如何的祈祷，眼底的光终究一点点熄灭。
戚柠的动作是如此的漫不经心，周围的十几名研究人员还未来得及反应，培森博士就倒在血泊中。
实验室内……并没有产生动乱。
他们想喊人，甚至想上前制住戚柠，今儿营救博士。
可惜大脑里疯狂的构思接下来的行动，身体却好似被冻僵一般，动弹不得分毫。
此时他们不得不反应过来，培森博士的研究成功了，甚至大获成功。
也正因如此，他们打造出了一个难以匹敌的敌人，甚至是怪物。
走到一名研究人员身边，戚柠脱掉他的白大褂穿在身上。
随后犹如砍刀切菜一般，利落的收割着在场人的性命，全部都是被一刀毙命。
血腥味，肆意的在研究室内蔓延。
处理掉玻璃容器内的实验体，她裹紧身上的白大褂，赤脚走出实验室。
迎面而来的是两个满脸横肉的海盗。
他们看到戚柠，脸上露出淫笑，还不等开口，瞬间感觉天旋地转。
踮脚避开地面上的血迹，继续向前走，身后的两具身体轰然倒地。
接下来的时间是属于戚柠的。
——猎杀时刻！
在处理掉十几个人后，飞船内部的报警系统响起。
很快，有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敌袭，敌袭，有敌袭……”
海盗船长费尔马此时正抱着一个极美的女子做原始运动，听到警报声后，从女人身上站起来，穿上裤子，抓起衣服边穿边走出来。
一把抓住在走廊跑动的下属，脸色冷煞，“怎么回事？”
“有一个试验品跑出来，在船上开始屠杀，船长，您快去看看吧。”
“妈的！”费尔马脸色变得分外阴鸷，重重的吐一口唾沫，大跨步的向飞船试验区方向奔去。
当和手持长刀，如闲庭信步般迎面而来的戚柠，费尔马微微眯起眼。
“你他妈……”
戚柠不认识对方，她只是厌恶这艘海盗船上的所有人。
因此看到费尔马出现，飞身冲着对方刺入了自己用精神力凝聚的长刀。
费尔马想避开，在最初甚至还有完全的自信。
可接下来的一幕让他骇然失色。
明明想避开的，身体却在一瞬间失去了控制权，眼睁睁的看着那柄长刀刺入他的心脏位置。
“……船长！”数道带着惊惧的叫声传来。
戚柠看着睚眦欲裂的男人，微微歪头，“原来你就是船长。”
长刀在心脏内猛地翻搅两圈后抽出，随后手掌转动刀柄，长刀犹如活物一般，绕着费尔马的脖颈转了一圈。
令无数人闻风丧胆的费尔马船长，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死在了戚柠手里。
他的下属几乎不敢相信。
船长可是3S级别的体术高手，几乎横行星盟。
怎么可能就这么死掉呢？
可是看到咕噜噜滚过来的头颅，所有人的后背都窜起一股难以压制的寒意。
眼前的女人，恐怕达到了骇人的4S级，而且她手中的武器，是一把泛着微光的长刀，应该是精神力凝聚出来的。
精神力化虚为实，培森博士之前预测过，没想到真的被他们见到了。
可惜，面前这位是来收割他们性命的。
震耳欲聋的武器发射犹如密集的骤雨，朝着戚柠汹涌而来。
让所有人胆寒的一幕发生了，他们引以为傲的超精尖武器居然破不开对方的防御。
此时在戚柠的身体周围好似出现了一层能量罩，将所有的子弹尽数阻挡在外面，碰不到她分毫。
现在的戚柠觉得自己好似神明，心底隐藏的恶意，突然被打开了，犹如巨浪滔天，侵蚀着她的理智。
从飞船前段到后方，所过之处，血流成河。
直到来到了生活了数年之久的末端区域。
奴隶们看到白衣染血的戚柠，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生怕惹到对方，换来身死的下场。
就在此时，一阵爆裂声响起。
“啊……”
尖叫声里带着肝胆俱裂的恐惧。
“噗噗噗——”
密集的爆裂声犹如花苞盛开一般，炸开一簇簇殷红，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让戚柠着迷不已。
短短两分钟，眼前已经没有一个活口。
去末端的储物仓内取了几箱营养液，沿着中央通道一直往前走。
经过休息舱时，左右边的房门打开，一个满脸泪痕的少女探出头来。
看到戚柠，少女当场吓傻了。
她不在意，打开几道门后，从里面找出一套衣服换上，跨步走向装备仓。
“你等等……”
一道柔弱的嗓音响起。
戚柠没有理会。
那声音的主人愣了几秒钟，随后踉跄着跟在后面一路奔跑。
“求你，救救我，求求你了。”
随着少女的祈求，不少藏在门口的女人纷纷打开门，眼含希冀的看着戚柠的背影。
她停下脚步，扭头看着后边几十个衣衫不整的女人。
下一刻，清越的嗓音响起。
“恶鬼只杀人，不救人。”
随即大步离开。
哭泣声响起，刚开始只有几个人，后来逐渐汇聚成了绝望的深海。
“求你，我们给你钱！”
“很多很多钱，只要你能救我们。”
“姐姐，救救我吧，求你了，姐姐……”
暴力破开装备仓的门，里面停放着十几搜小型的逃生飞船。
戚柠：“……”
“有会开的吗？”
“我会！”一个身材消瘦的女人走出来。
在她之后，又有四五个女人站出来。
戚柠冷然的扫视众人一眼，“去后边取营养液，休整一下，出发。”
众人面面相觑，愣过之后，绝望被希望取代，纷纷挂着泪水，含笑去准备。
她没有怜悯之心，除了婆婆。
至于驾驶飞船，对她来说难度不大。
至于为什么要带走这些女人，还是为了钱。
婆婆说过，在外面生存，必须得有钱。
本身她杀掉了海盗，这群女人完全可以乘坐逃生飞船离开。
如今既然能有个来前的途径，顺手为之罢了。
第365章：纯粹的恶
这些女人中，被折辱时间最久的长达数年，最短的也有数月。
这次能够离开甚至回家，心里激动的同时也有些忐忑。
仔细的洗漱过后，找了干净的衣服换上，随后去后备仓内各自取了营养液带着，随即到了装备仓和戚柠汇合。
她淡淡扫视一眼，“出发吧。”
众人坐上逃生飞船，戚柠留在后边。
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这座漂浮在星海中的炼狱，一艘艘小型的逃生飞船如光一般，急速向远处飞射而去。
“轰隆——”
一股强烈的震动余波传荡开，那艘象征着罪与恶的星海堡垒，彻底化为碎屑。
这一路起码要航行半月有余，戚柠有足够的时间休息。
她没打算返回垃圾星，之后想去别的地方看看，比如帝星。
婆婆不在了，垃圾星对她也没有了归属感，如今星际广袤，她可以去任何地方。
给戚柠驾驶逃生船的是一个金发女人，名字叫米拉。
戚柠对米拉的身份和过去没兴趣，话不多。
至于米拉，可能是刚刚逃生，心里还有些难以置信的后怕，情绪紧张时，话难免就多。
不到半天时间，就把自己的身世给说的一干二净。
米拉出身于帝星，家庭条件属于小富，学艺术的，性格属于浪漫型。
她之前是去普斯星系做交换生，两年前交换生期满，她搭乘飞船返回帝星，结果遭遇了费尔马海盗的洗劫。
之前穿上有数百名女性，到如今活下来的不是二十名，其余的全部被折磨死了。
有的干脆无法忍受屈辱，选择了自我了断。
说到最后，米拉几乎是泪流满面。
星际时代，人类该有的自私、傲慢等等仍旧存在，不过对于女性被羞辱这种情况，普遍是宽容对待的。
毕竟人类的体能和精神力，不是依据性别定义的。
现如今，星盟军团内的女性战士的数量不算多，却也绝对不少。
就连元老会中也有三名女性元老。
星盟中几乎看不到所谓的男女对立，女性怀孕也是可以做选择的，想自己妊娠或者是体外培育都可以。
也是因此，女性的地位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戚柠侧眸看着外面，夜空在很远的地方看是非常美的，犹如一片闪着光芒的海。
可只有身处其中，才知道并非如此，反而特别的黑。
其他的逃生船都在周围，还能看到飞行时的亮光，再往远处看，可谓伸手不见五指。
期间有逃生船脱离队伍，飞往了别的方向，最终只有两艘逃生船结伴飞行。
“这里面之前有专门去帝星游玩的，发生了那样的事情，现在只想回家和父母在一起。”
米拉道。
她其实心里是害怕的，害怕戚柠。
虽说没有真正看到戚柠杀人，可临行前海盗船上的那一幕，还是刺激了米拉等人的神经。
所过之处，遍地染血的尸体，尤其是到了最后边的区域，所有的尸体都没有了透露，胸口位置也被炸出了拳头大的血洞。
这些女孩子哪里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
如果不是回家的念头支撑着她们的理智，恐怕早就被吓疯了。
米拉尽力的讨好着戚柠，生怕对方一个不悦，自己也会被处理掉。
“前面就是帝星港了。”
戚柠看到前方传来的亮光，一颗黑灰色的星球浮现在前方。
随着飞船的临近，米拉整个人的情绪也变得高亢起来。
一艘小型的逃生船靠近星港，没有停靠代码，很快就被工作人员拦了下来。
看到他们，情绪紧绷着半个月之久的米拉瞬间瘫软在地。
一名女性员工把米拉和戚柠带到办公室。
“哪里来的？”
米拉精神萎靡的道：“我是帝星美院的学生，之前去普斯星进行了为期一年的交换学习，返回帝星的途中，飞船被费尔马海盗劫持。”
工作人员一听这个名字，顿时大吃一惊，“怎么逃出来的？”
而在外边的人也已经向上级进行了汇报。
戚柠在帝星是“黑户”。
她对星盟并无好感，只看到这群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将周围无数的星系全部摧残成了垃圾星，可见一斑。
至于说星盟会将废弃的营养液抛到垃圾星，算是给了他们一条活路。
对于这点，戚柠不认同。
垃圾星的人本身就没有任何战斗力，却还要承受着废弃营养液带来的基因链破坏的后果，她的婆婆就是因为这种病症死亡的。
再者说，垃圾星在被倾倒垃圾之前，可不叫垃圾星。
后来星宿上的富人或者是有能力的人相继迁走了，余下的普通人就成了垃圾。
星盟如今的繁荣，是建立在无数人的鲜血枯骨之上的。
如果星盟没有将K175号行星作为垃圾星，那里的人照旧可以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甚至可以自己种植粮食，养活自己。
而不是在他们做出那种恶行之后，还要把自己标榜为好人，让那些垃圾感恩戴德。
某些偏远星球是如何被定义为垃圾星的？
前提是星球上没有了任何有价值的资源。
可是资源都哪里去了呢？
想想也知道被谁给取走了。
星盟抢走了原住民的所有资源，又将他们的星系定位垃圾场，真不要脸。
看到一个个工作人员精神抖擞，衣着干净光鲜的模样，戚柠嗤之以鼻。
骨子里比那群垃圾更脏。
等米拉的父母赶到时，看到瘦弱萎靡的女儿，抱着她泣不成声。
至于他们想和戚柠聊聊的时候，发现那个长的很漂亮的女孩子居然不见了。
调取附近的监控，却没有任何踪影，好像凭空消失一般。
上边来人和米拉进行谈话，当得知费尔马海盗已经彻底消失，还是被一个女人干掉的，几位警员表示难以置信。
不过，米拉驾驶的逃生船的确有费尔马的标志，这点是做不得假的。
他们让米拉描绘一下戚柠的长相，米拉也在尽力回忆，却诧异的发现对方的相貌在自己的脑海中变得特别模糊。
明明还记得，却忘记了长相，只晓得对方很漂亮。
得不到明确的答案，这边将米拉送到医院，米拉的父母则是全程陪同。
戚柠在帝星人生地不熟，转悠了两天一无所获。
之后反倒是被人骗到了酒吧陪酒。
“哈伦，哪里找来的小姑娘。”
正在调酒的男人看着戚柠身边的男人。
哈伦端着酒杯，笑道：“意外碰到的，没有亲人，还是黑户，正紧工作肯定找不到。”
调酒师似乎有些意外，“这年头还有黑户？别是从别的星球偷渡来的吧？”
哈伦凑上前，压低声音，“别管是不是偷渡来的，咱们这里是三不管地带，要不要？”
“要，为什么不要。”调酒师挑眉，兴味盎然的看着戚柠，“这么好看的女人可不多见。”
说罢，将一杯紫色的鸡尾酒放到她面前，指了指酒吧中间位置。
“把这杯酒给那位客人送去。”
“……”戚柠眨眨眼，没动。
哈伦解释道：“你在这里的工作有两点，一是帮着客人送酒，二是有人想让你陪着喝酒你也不能拒绝，当然信用点是很高的，遇到大方的客人，有可能给小费。”
“小费懂吗？”哈伦道。
戚柠摇头。
哈伦挫败的抹了一把连，“小费也是信用点，如果我对你的表现满意，就会给你一两百个信用点，这里每天工作时间从下午的四点一直到凌晨四点，能得到两百信用点，能拿到多少钱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去吧，把酒给那位客人送去。”
听到有钱可以拿，戚柠起身端着鸡尾酒走向中间。
对面的高台上，几个穿着暴露的猫女正在跳着热舞，酒吧内的音乐声火爆热辣。
放眼望去，能看到很多的男女在这里堕落放纵。
经过一个卡座，两个富贵闪闪的女人正在逗弄一个狗耳少年。
少年长得唇红齿白，两只雪白的耳朵垂在头顶，眼眶还泛着春情，落在某些有掌控欲的人眼里，会生出一种破坏欲。
来到帝星不过两三日，她就看到了各种从未见过的物种。
像刚才的那位狗耳少年，以及在台上跳着热舞的猫女，都是兽人族。
“……”将紫色的鸡尾酒放到男人面前。
客人抬头看了一眼戚柠，本是随便一瞥，结果发现对方居然是个白嫩漂亮的小姑娘。
尤其是眼神，平静的好似两汪清潭，清澈……干净？
能来酒吧享乐的，八成都是带着别样的心思。
男人自然也不例外。
不等戚柠离开，男人伸手勾住她纤细的腰身，直接把人拽到自己腿上坐下。
戚柠好看的眉微微一拧，仰头看着抱住自己的男人。
“撒手！”
这边的几个男人似乎并未听到戚柠的拒绝，只是因为眼前的一幕发出看好戏的笑声。
抱住戚柠的男人却听到了，压根没当做一回事。
反倒是暧昧的在她细腰上捏了几下，眼底有欲望浮现。
如果现在的她还在垃圾星，可能会接受被当做工具的命运。
现在她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了，自然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谁勉强自己，谁就得死。
抬手，一个巴掌打在男人脸上。
“……”在周围几个人惊骇的眼神里，抱住戚柠的男人，脑袋瞬间转了一圈。
血迹顺着唇角流下。
站起身，低头看着当场死亡的男人，抓起他的胳膊，拖着人往酒吧外面走。
等人走到酒吧门口的时候，尖叫声才从背后响起。
而戚柠打开酒吧的门，甩手将人扔了出去。
再回头，酒吧内的音乐声依旧，喊叫声却此起彼伏。
“你对客人做了什么？”
调酒师的怒吼声响起。
戚柠不明所以，“没做什么。”
“老板，人死了。”保安从外面进来，冲着调酒师摇摇头。
调酒师的脸色当时就黑了，随后白了，黑白交替，怒不可遏。
“把她给我抓起来。”
虽说他的就把属于三不管地带，可来往这里的人却很极端。
要么是豪富，好么就是地下世界的大佬，毕竟消费极高，一般人可进不来。
很快，几位看场子的保镖冲上来。
他们都没有把戚柠当做一回事，本以为手到擒来。
却不想所有靠近的人，都被一柄闪着微光的匕首，当场贯胸而亡。
走出几步远的调酒师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回过头的功夫，他手底下的五六名小弟已经挂了。
戚柠甩了甩匕首上的血迹，眼神带着不解，“抓我做什么？”
调酒师：“……”
至于把戚柠带到就把的哈伦，此时干脆躲在吧台里面，蹲下身，力求让自己隐匿起来，免得被殃及池鱼。
“你杀了我最重要的客人。”调酒师忍着惊讶，让自己尽力做到气定神闲。
却不料，戚柠微微歪头，“杀了就杀了，有什么问题吗？”
“杀人是犯法的。”调酒师觉得自己面前的少女，可能是个傻子。
“犯法？”她抹掉手背上的血点，“什么法？”
“星盟律法，恶意杀人判处死刑。”
戚柠咧开嘴，露出整齐白皙的牙齿，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傻眼。
“星盟律法，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星盟的人。”
抬脚将眼前的死人踹出去，就看到那重达两百斤的男人直接被踹飞，落到几十米外的墙壁上，嵌入其中。
对面卡座中的几个人顿时尖叫着躲开。
“是那个男人先摸我的，我给过他机会，让他撒手他没答应，所以我打死他有什么问题？”明明说的话是如此的狂妄，眼神却平静的好似在阐述真理，“我婆婆告诉我，人只需要为自己负责就可以，他不听话，是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这不是犯法。”
“……”他妈的，这是哪里跑出来的神经病。
调酒师心肝儿都在颤抖，“不想陪酒，你来我这里干什么。”
“陪酒啊。”戚柠真的无法理解，“那人又没说还得被别人摸。如果知道，我不会来的。”
被暗搓搓点名的哈伦头皮发麻。
小心翼翼的探出头，见好友正用吃人的眼神盯着自己，赶忙辩解道：“我以为她懂的。”
戚柠：“你为什么要这么以为？”
“……”哈伦想找一个不疼且痛快的死法，而不是被戚柠“灵魂拷问”。
调酒师咬牙切齿的看向戚柠，“你知道自己杀死的是谁吗？”
“他摸了我，是谁不重要，反正都要死。”戚柠就是如此的理直气壮。
“他是兰格家族的二公子，你就等着兰格家族的报复吧。”
戚柠却一脸为难。
就在调酒师准备狂笑之时，就听戚柠问道：“去哪里等？”
刚要溢出喉咙的笑声堵在嗓子里，差点憋死。
气急攻心，忘记了戚柠刚才的残暴。
调酒师怒吼道：“我管你去哪里等，反正别连累我。”
戚柠走上前，一把抓住了调酒师的后颈皮。
温软的手贴在他的后颈，调酒师全身泛起鸡皮疙瘩，战栗不止。
“我不等，你带我去兰格家族，我先报复他们。”
周围的人集体懵逼。
他们想问问戚柠，到底是多厚的脸皮，在杀了人家二公子后，还得跑上门去报复人家。
调酒师觉得戚柠就是个疯子。
就在此时，一道稍显尖锐的笑声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发现一位身穿蓝色西装，肤色惨白的男子，正笑眯眯的盯着戚柠。
“我知道！”对方站起身，徐缓走到戚柠面前，“我带你去。”
“走吧。”既然有人带路，戚柠随即把调酒师扔到一旁。
在场有人认识这个男人，调酒师就是其一。
“……”
刚要开口说话，男人猛然回头，视线冷冽的盯着他。
调酒师好似被死神攥住了喉咙一般，发出刺耳的“嗬嗬”声。
兰格家族。
就在几分钟前，汉斯接到了电话，他的儿子被人在酒吧杀死了。
汉斯有五个儿子，其中二儿子算不得最得宠的，可他对每个儿子都不差。
听到这个消息，汉斯当场震怒，派人下去调查对方的身份。
几分钟后，电话再次响起，杀死儿子的凶手此时正要来兰格家族进行报复。
汉斯的三观好似被一瞬间打碎。
报复？
谁要报复？
报复谁？
凶手杀了他的儿子，居然还要上门来报复？
而此时的戚柠坐在男人的车内，正在高空飞速行驶。
“放松些！”病弱男子声音很温柔。
戚柠目视前方：“人要时刻保持警惕。”
“我不会伤害你的。”男人笑。
“你会不会伤害我，没必要告诉我。”戚柠无法理解，“反正我要杀人之前，肯定不会告诉他。”
男人：“……”
这小姑娘真的非常奇怪。
似乎什么都懂，却又好像什么都不懂。
“我叫老鬼，你叫什么？”
“戚柠！”
约么行驶了半个小时，车子在兰格家族前停下。
老鬼趴在驾驶座，笑道：“我在门口等你，你自己没问题吧？”
“是没有问题，你为什么要等我？”
“干了一辈子坏事，突然想做一件好事，我看你对很多事情并不熟悉，所以想教教你，不收钱。”
戚柠倒是没什么意见，不过却有疑问。
“你想教我，难道还想收钱？又不是我求着你。”
老鬼没忍住，单手按在腹部，笑的停不下来。
“对，你没求我。”
看到戚柠一本正经的走向兰格家族的大宅，老鬼唇角的笑容许久没有平复。
他有种直觉，这个女人在某种意义上，是纯粹的。
恶的纯粹。
同时也很好奇，到底是怎么样的生活环境，造就出这样性格的女人。
前后不到十分钟，戚柠从里面出来，手里还牵着一条狗。
打开车门，坐上车，毛色雪白的狗被她塞到后座。
“都杀了？”
“嗯！”
“一个没留？”
“留了，它。”
老鬼勾起唇角，驾驶车子离开。
“走吧，不然就走不了了。”
在他们离开半小时后，星盟警署来到兰格家族，一进门就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
兰格家族尚且留在别墅中的人，上到早已赋闲的兰格老太爷，下到不满周岁的孩子，以及家中的仆佣，包括七八只宠物，无一活口。
调查周边的监控，所有的监控全部坏掉。
根据相关人员分析检测，所有的监控系统全部都是承受不住某种精神力量而崩溃的。
并非可以损毁。
这消息在内部一经公布，很快引起了震动。
非刻意的情况下，很难做到将全部的监控设备同时损毁，除非是凶手的精神力已经达到了恐怖的程度。
之后的调查，兰格家二公子在酒吧被一个女孩子杀死，调取酒吧摄像头后，只看到了模糊的影像，即便有专业人士的帮助，仍旧调取不出清晰的面容，进展陷入僵持。
老鬼这边，接下来带着戚柠在帝都周边闲逛，其间的所有支出全部是老鬼负担。
最搞笑的是，老鬼只知道她的名字，对于她的出身和背景，一无所获。
天真，可以打败一切，包括黑魔法。
几天后，她终于想起要和米拉去要钱。
老鬼帮着戚柠调查到了米拉的身份信息，随后载着人出发了。
将自己所知的消息告诉警署后，米拉就被父母接回去了。
因为身体遭受到了强烈的摧残，这些日子她都在家里休养，等养好之后再去学校报到。
戚柠上门时，米拉正在客厅里追剧。
“是你？”看到她，米拉的表情有些复杂。
倒不是想赖账，只是单纯的惧怕。
老鬼跟在戚柠身后，进门后打量对方的家。
这是一栋两层的小别墅，而米拉家里有四口人，父母和兄妹。
家庭条件相对还是很不错的，至少达到了中上游水准，毕竟普通人可是学不起艺术的。
在如今飞速发展的星盟，艺术是属于有钱人的，穷人没资格触碰。
老鬼发现，这个女孩在看到戚柠后，身体肌肉处于全程紧绷状态。
“你准备给我多少钱。”
戚柠直接开门见山。
米拉：“……”
按照社会常态，难道刚见面不应该寒暄一下的吗？
她稳了稳心神：“你想要多少？”
戚柠微微眯起眼，看上去似乎有些生气。
米拉险些吓得心脏病发作。
老鬼扭头掩唇憋笑，随后清了清嗓子，“你应该问她，她的这条命值多少钱。”
米拉：“……”
本以为戚柠一个魔鬼就够可怕的了，没想到又来了一个。
“你的命值多少钱，就给我多少。”戚柠觉得这个定价很合理。
米拉茫然的看着两人，久久无法回答。
她觉得自己的生命是无价的。
只是想想都觉得不可能，总不能把所有的财产都给她吧？
星盟没有儿子继承家产的思维观念，可有钱总比没钱好。
最终，米拉拨通了父母的电话，这件事要等他们回来才能决定。
得知救助自己女儿的人出现，米拉的父母赶忙返回家中。
一进门，听说这位是来要钱的，两人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
“你想要多少钱？”米拉父亲问道。
戚柠皱眉：“我想要多少你们都给？”
对面三人沉默。
“所以，一直问有什么意思？赶紧给，我还有事呢。”
说罢，看向米拉：“不给也可以，不过她的命我得带走。”
这一句话，彻底吓傻了米拉一家人。
“不，你不可以。”米拉母亲抱着女儿连连摇头。
戚柠表示奇怪：“为什么不可以？我救她们，是因为她们说会给我钱，如果我拿不到钱，她的命就还是我的，我会处理掉。”
“你这是挟恩图报。”米拉父亲愤怒了。
“有什么问题吗？”戚柠反问，“我又不认识她，没有好处，我凭什么救她。”
“我们都是人类，应该守望相助，我们很感激你救了米拉，可是你这样让我们难以接受。”米拉父亲力求和戚柠讲道理。
“我为什么要让你们接受？”这也太奇怪了吧，“快点。”
米拉父母很显然，被戚柠刺激的不轻。
戚柠看向米拉：“你们想死吗？”
当日发生在费尔马号上的惨状，再次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米拉抱着母亲，尖叫大喊：“爸妈，快点给她钱……”
看到女儿精神几乎陷入癫狂的状态，米拉母亲心疼坏了。
不管如何，母女俩催促这米拉父亲把钱给了戚柠。
“五十万……”
老鬼看到这，笑的玩味：“能玩得起医术的，家里最差也有五百万的存款，你们女儿的命就值这点钱？”
戚柠看过去：“很少？”
“嗯，少了！”老鬼肯定的点头，“四百万信用点，少一个都不行。”
“……”米拉父亲脸色一黑，“你们这是敲诈。”
瞳孔中映射出对方恼怒的样子，戚柠眼神里的平静逐渐淡化。
站起身，看着眼前的一家三口，“不要了，下一家。”
老鬼笑眯眯的耸肩，跟着戚柠走出去。
两人刚进入车子内，这座别墅瞬间爆炸，滔天的烟雾和火光，惊动了周围的人。
老鬼驾驶车子离开，“你真是坏透了。”
“为什么？”她没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
当初可是这群女人主动说要给钱的，现在却和她讨价还价，她把对方的命重新收回来，怎么能算坏。
这是交易。
第二家。
刚进门，不能戚柠开口，老鬼便先给对方打了一剂预防针。
“干脆些，上一家和她讨价还价，结果他们的房子炸了，死了三个人。”
这家人本来也想着能少付出点，碍于老鬼的话，乖乖的把钱给了。
不多也不少，家里所有财产的三分之二。
说是买一条命，实际上是一家人的性命。
老鬼似乎找到了乐趣，之后的几家如法炮制，最终戚柠的终端账户里，多出了近三千万信用点。
终端还是老鬼以特殊途径帮她弄来的。
日后，终端就是戚柠的身份证明。
戚柠看着虚拟屏上的数字，道：“这些钱能买什么？”
“能买一套好的别墅，你有地方住吗？”
戚柠点头，又摇头。
在垃圾星有地方住的，帝星没有。
老鬼没说什么，带着戚柠去了位于帝星西南位置的一片区域。
他把戚柠带到了一栋超奢华的摩天大楼里，这里是周边区域最好的酒店。
进门后，一位工作人员小跑上前，对着他的态度分外小心和谄媚。
“鬼爷，您来了。”
“嗯，给她安排一套最好的房间，常住。”
对方二话没说，痛快的答应下来。
很快，戚柠被带到了顶楼下边一层的房间。
房间很大，卧室里面有专属衣帽间和办公区域，同时还有很大的洗手间。
外面是宽敞明亮的客厅，附带独立的吧台，里面存放着各种酒水。
脚下是雪白的地毯，戚柠踩上去，留下了一排脏兮兮的脚印。
跟在后面的工作人员一个字都不敢说，能被鬼爷亲自安排过来的人，身份就没有不邪乎的。
此时的老鬼去了大楼中间层，这里是酒店主人的区域。
很快，随着他的到来，一个穿着雪白浴袍的男人，端着两支高脚杯走出来。
男人身高腿长，体型纤细，一头银白色的长发，披散在后背，眼角还带着一颗泪痣。
对方五官明艳，瞳孔犹如金色的琥珀，赤脚踩在地毯上，悄无声息。
“你怎么有空过来。”
看到老鬼，对方姿态优雅的在沙发上坐下，翘着腿，高贵骄矜。
“送人来你酒店住着。”轻抿一口红酒，老鬼坐在沙发扶手上，“让你手里的人别去招惹她，好好伺候着就行。”
男人撩眉，风情万种，“你情人？”
“不是！”老鬼无视对方的揶揄，“提醒你，是因为对方太坏。”
“哦，有多坏？”
老鬼组织了一下语言，“你杀人需要理由吗？”
男人抿着粉唇，感受着馥郁的酒香在唇齿间散开，“也许吧。”
“她对生命没有任何的概念。”老鬼敛眉轻笑，“或者说，没有半点敬畏之心，比我们脚下的泥土，别无二致。”
“是嘛！”
“蔑视生命的人，偶尔会有愧疚感，偶尔会觉得无趣，总归做不到心如止水，她能。”
听老鬼的话，男人对戚柠不免产生了好奇心。
“那你还敢沾染？”
老鬼没忍住，哈哈大笑，“她是属于我们这个圈子里的人，日后你自然会知道的。”
没在这里停留太久，喝完余下的红酒，起身离开。
“要走？”
“嗯，还有实验。”老鬼，也被称为地下世界的鬼医。
奢华的房门闭合，男人靠在沙发里，看着前方，视线没有焦距。
下一刻，头顶窜起两只耳朵，银白色的。
他是一只半兽人，雪豹形态。
因为是私生子的关系，父亲那边的人对他很是不喜，之后阴差阳错，成了这里的人。
许久之后，他去换了一套衣服，一头银白色的长发也被束成马尾，走出房间，直奔顶楼。
戚柠在这里住了数日，每天早上都能吃到真正的食物。
不得不说，味道还是很不错的，尤其是味道，比起营养液不知好了多少倍。
她丝毫不知道，因为做下的杀戮，星盟警署早已将戚柠列为通缉犯。
虽说这个通缉犯有些不太靠谱，毕竟并未发布戚柠本人的高清照片。
如此，就算有人想拿到悬赏，也找不到真正的凶手。
住了几日后，戚柠觉得在这里没什么意思。
好不容易恢复自由身，她并不想被困在酒店里。
“你知道哪里能买到别墅吗？”工作人员出现，戚柠问了对方一个问题。
穿着白衬衫的兔耳男***生愣了一下，“网络上有专门的房屋中转网站，上面有很多的选择。”
戚柠让人进来，“你找给我看看。”
兔耳男进来，将早餐放到戚柠面前，他则是走到室内的光脑前，让其找出房屋的网站。
“尊敬的客人，这里所有的设备都是语音操作的，如果您有需要，只管吩咐就可以。”
这还真是……有意思。
戚柠尝试着让光脑找出别墅，很快，一副巨大的虚拟屏幕出现在眼前。
兔耳男将虚拟屏上的别墅放大缩小，甚至还能看到别墅内部。
他交给戚柠如何操作，等她能够自己操作后，才悄声退了出去。
星网上的别墅价位都不低，有的几十万，有的数百万，有的上千万甚至上亿。
这边正看着，她的终端有信息传来。
打开终端，老鬼的脸出现在小型的虚拟屏上。
“你想买别墅？”
戚柠眨眨眼没有回答。
老鬼笑道：“我是听酒店工作人员说的，如果想买的话，我这边有几套合适的推荐给你，星网上的别墅虽说是正规渠道，不过地段都是在星盟的明面管理之下。你可能不知道，在那种地方需要严格遵循星盟律法生存，你不适合。”
戚柠沉默片刻，“我可能不怕他们。”
“人外有人，你是很厉害，可是我相信比你厉害的大有人在，为了你的生活质量，我还是建议你在这边买房子。毕竟，你也不想住进去后，被人天天上门打扰吧？”
戚柠一想，似乎很有道理。
见她似乎放弃了在星网购房的打算，老鬼表示很快就来接她。
半小时后，老鬼驾车出现在酒店门前。
白苍从楼上看到他的车，不多时接了一个女孩离开，心中了然。
“这颗行星是帝星，帝星西南方向，管理松散，像我们这类人几乎都在这片区域生活。虽说星盟联邦那边对这里也是恨的咬牙切齿，不过多次派人过来整顿，都无功而返，时间久了，这里就成了独立于帝星之外的第二世界，也被很多人成为地下世界。”
老鬼驾驶车子行驶在高空，“是不是觉得地下世界应该在地底下？”
戚柠沉默，她没这么觉得。
老鬼继续道：“地下世界，代表着黑暗，当然这个黑暗是针对星盟联邦说的，我是医生，以后身体出现任何问题，可以找我。”
“基因链崩溃也可以？”戚柠问道。
老鬼啧声，“目前不可以。”
他被同行称之为邪恶医生，但是星盟还有很多人表示对他的医术是敬佩的。
只是老鬼知道自己，他这辈子就始终致力于突破基因链崩溃的症状研究中，可以称得上对医学的重症狂热患者，为了能够突破这个被称之为人类无法治愈的绝症，他手底下断绝了无数人的性命。
医学的突破，是需要牺牲的。
他觉得完全能够理解，可惜星盟医学会觉得他是恶魔，并对他进行了全方位的取缔与谴责。
没办法，为了能继续做研究，老鬼放弃了所有高光身份，来到了西南。
“我给你看的那套别墅很大，是白苍的房产。哦，你住的酒店，老板就是白苍，他在西南可以说是富得流油。”
大约飞行了小二十分钟，车子缓缓降落在草坪围绕着的停车场内。
“怎么样？”老鬼带着人下车往别墅方向走，“这片草坪比别墅本身都值钱，帝星可是很少看到绿意的。”
低头看着绿油油的植物，戚柠也觉得新奇。
的确，至少在垃圾星，一年四季看不到什么植物。
帝星也是如此。
如今很多星球似乎都很难有植物生长了。
从太空俯瞰帝星，都是黑灰色的，当然还有蓝色，那是大海。
“价钱我帮你谈好了，一千万信用点，余下的两千万够你用很久了。”
“智能管家要不要？这个不需要花钱，我帮你去别人那边带几个过来。”
“地下世界几乎没有正常人，恶徒随处可见，变态同样有很多。”
“不过，在外人眼里被称之为变态的，智商都不低。”
比如他。
推开别墅的门，一股淡淡的清香窜入鼻翼。
“里面还喷的熏香。”老鬼嗤之以鼻。
那只死豹子真是娘娘腔。
房子很漂亮，至少在戚柠看来是如此。
四面都是透彻的玻璃，没有漏风，地面也没有尘土沙粒。
卧室的床很大，铺的黑色的床单，大大的落地窗，一阵风吹进来，轻薄的灰色窗帘飘荡着。
远处是喷泉，还有各种虚拟花卉。
“能吃到真正的食物吗？”戚柠问道。
“能，不过特别昂贵，从很久以前，帝星的条件就不怎么适合植物的生长了。”
戚柠看着外面的草坪，“能长草，怎么就不能种菜？”
“这种草叫波丽丽草，对环境的要求极低，即便是在污染很严重的地方，偶尔也能看到，目前星盟主要的美观植被，波丽丽草是首选。”
意思很明显，这种草很顽强，而其他的植物相对要娇嫩，养不活。
“当然，想吃的话还是有的，需要从特殊渠道购买。现如今真正的鲜活食物，都被星盟掌控，定量投放，多是供应那些顶级家族，咱们这边基本惦记不上。”
“地质学家和植物学家的脾性相对都是温和平淡的，且在星盟地位很高，他们是不会沦落到西南的。偶然在这边看到绿色蔬菜，只能说明星盟有人被抢劫了。”
这是科技发展走到极致后，换来的代价。
戚柠不想听了。
老鬼揣着裤袋，笑道：“在酒店吃过了？”
“嗯！”
“那恐怕也是专供给你这位客人了，其他的人可没这个待遇。”
戚柠不再想其他的，让老鬼取走了一千万信用点，她便准备在这里住下了。
客厅里，老鬼联系了一个人。
对方是一个高颧骨，眼窝凹陷的女人，还有一张血红的大嘴。
“地下世界一等一的设计师，在星盟也有无数的追捧者，让她给你做些衣服。”
老鬼举起终端，让对面的人通过感应取走了戚柠的数据。
“你自己看着吧，我去给你准备一下。”
老鬼离开了，戚柠走到客厅沙发坐下，静静的看着窗外。
暖阳透过玻璃，洒下破碎的光，斑驳落在身上，一切似乎都平静的不像话。
老鬼驱车赶往下一个地方。
至于为何要对戚柠如此上心，肯定是有目的的。
比如，他想弄明白，为何戚柠能够凭空凝聚出武器。
这绝非是单兵可以做到的。
因为武器可以随时凝聚且随时消失，只能是精神力强者的特征。
之前他见过很多精神力强者，也对很多人做过研究。
3S级的精神系做不到这点，要么她的精神力发生了变异，要么对方已经达到了无数人为止追求的4S级别。
不管哪一点，都让老鬼兴奋的全身颤抖。
若非戚柠的性格太多随性，老鬼早就把人给掳走了。
在看到戚柠对待生命时的态度，他想着先把人给哄住了，再徐徐图之。
万一在抓捕时有一点的意外，他都有可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实验没有完成，他哪里肯死。
“洛星湖！”
冲进一栋巨大的建筑物内，老鬼长驱直入，在建筑物最深处见到了一个冷冰冰的男人。
对方循声看过来，眼神犹如覆盖着厚厚的坚冰。
“给我来几台管家。”
洛星湖收回视线，继续低头忙碌。
老鬼没有烦他，自动给对方转账，随后去找人提了三台智能管家，同时还从这里带走了一辆车。
老鬼的态度，很快在地下世界传开。
毕竟这位可是以“疯狂医生”闻名的人物，除了对做研究有着极致的热忱外，对其他人从来都没多少兴趣。
此时居然围绕着一个女人团团转，这本身就不可思议。
很快，几个地下世界的头目聚集在了一起。
别看现在能坐在一起聊天，可背地里相互之间没少盼着对方死。
“老鬼是不是疯了。”
“他还以生命药剂为代价，从我这里要走了一套别墅。”白苍道。
“哦哟，手笔够大的。”生命药剂可是很珍贵的，服用后起码能延寿五十年寿命。
当然服用是有条件的，须得在你自身生命即将抵达尽头时才有用，那时候能够让你衰老的细胞重新焕发生机。
如果正常期间服用，只会成为普通的营养品。
谁都觉得自己面对死亡时，可以从容面对。
那只是你还没有感受到死亡对你的召唤。
真到了生命尽头，对生存的渴望，超越一切。
就比如得了基因链崩坏，谁都知道这是绝症，可有几个人在得知生病后可以痛快自我了断的，还不是花费高昂的代价续命。
哪怕将要承受极大且痛苦的折磨。
“老鬼这个人，只会对研究对象感兴趣，不意外的话，那个女人的未来会很惨。”
“他说那个女人是纯粹的恶人，所以才没有轻举妄动。”白苍慢悠悠的道。
一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食指上带着一枚朴素的戒指，手指修长好看，好似漫画手。
“在场的，哪一位不是无利不起早的。”
这话倒是真的。
“洛星湖那家伙没来？”
“谁在乎。”
“瘸子不也没来嘛。”
“那家伙前段时间气呼呼的走了。”
“又找到仇家了？”
“瘸子的仇家是最多的吧？当初被打断腿，他把人隔着十万八千里远的亲戚都弄死了。”
“是我，我也弄。”
“不是，都没人通知黑爷的吗？”
“来了，想让黑爷解剖？”老黑推开门进来，手里还拎着两个大袋子。
找了个位置坐下，给自己倒了杯酒。
“都在讨论我呢吧？”
“知道就赶紧说说，你别不是找到真爱了？”
老黑冷笑：“当我和花娘似的，到处找真爱？那可是最好的试验品。”
“能帮你突破基因链崩溃？”
“不好说。”老黑叹口气，“我怀疑她要么是精神力变异，要么是4S级的精神力。”
“……”现场因老鬼的话，陷入死寂。
许久，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
“你疯了？4S级，她一个人就能把我们地下势力连锅端了。”
“唉，花娘先别激动，这不是还没确定嘛。而且4S级，星盟都没有，怎么可能那么巧就被老鬼遇到。”
“你他妈闭嘴，谁说星盟没有。”花娘一张浓妆艳抹的脸带着煞气，“第一军团的军团长时砚，让你吃了？”
“还真是！”白苍散漫点头，“听说前段时间进入长老会了。”
这下别说是花娘，就连老鬼都惊呆了。
“消息可靠？”黑衣男问道。
“怎么，连你都没得到消息？”白苍看向黑衣男。
黑衣男摇头。
“消息确凿无疑，他是自皇室退出权力中心近万年来，最年轻的长老候选人。再加上其恐怖的，凌驾于星盟之上的4S级实力，恐怕用不了几年，就会成为最年轻的长老。”
第366章：星盟，祖宗
知晓时砚是4S级别的实力，在场的人脸色都不好看。
西南地区一直都是星盟的眼中钉，之前多次派人前来商议纳入星盟范围内，他们抵死不从。
如果星盟真的要派遣这位来，他们恐怕真的要完蛋了。
“那小丫头暂时别动。”黑衣男开口，“如果她实力真的很强，至少可以抵挡得住时砚。”
老鬼捻动手指，心尖上好似被羽毛拂过，酥酥麻麻的，却又痒的抓心挠肺。
让他忍耐真的很痛苦，天知道他有多想能够早点把戚柠给解剖了。
“忍着！”白苍和老鬼的关系算是不错的，看到他的态度，明白老鬼的心思。
此时的戚柠正在别墅内闲得无聊。
身边有智能管家打理着偌大的别墅，她每日就是看着电视剧，刚开始看还觉得不错，时间一久，总觉得无趣。
等她再次出现在酒吧的时候，调酒师的脸都绿了。
他可是知道，兰诺家族被人灭门了。
想到当初她被鬼爷带走的画面，腿脚都在打颤。
“你怎么又来了。”
戚柠淡淡扫了对方一眼，看到调酒师额头渗出的冷汗，笑道：“不能来？”
哪敢呐。
调酒师亲自给人找了个视野最佳的卡座，并送来了各种酒水。
慵懒的靠在柔软舒适的沙发里，看着台上几个女人跳着风骚的舞蹈，说实话，比电视剧好看。
“姐姐！”
一道软绵绵的声音在旁边响起，随后看到一个肌肤雪白的猫耳少年在她身边坐下。
戚柠没忍住，抬手捏了捏少年的耳朵，别说，毛茸茸的触感极好。
“唔……”耳朵是他们最敏感的部位，如今被戚柠这样摸着，关键下手的力道不轻不重，别提多舒服了。
“多大了？”戚柠问道。
“快五十岁了。”猫耳少年开口。
戚柠：“……”
似乎是察觉到戚柠的态度，少年赶忙开口，“我是斯坦尔星的，我们那边四十岁成年。”
他就是想告诉戚柠，自己已经成年了。
只是猫似乎真的得天独厚，但凡是猫系的星级子民，长得就没有丑的，即便不是这种软绵绵的，也都和酷帅狂霸拽相贴合，风格各有不同。
指腹在少年脸颊上按了两下，软软的，嫩嫩的，肌肤弹性十足。
关键少年还自带眼线，看着人的时候，一双琥珀瞳孔有种湿漉漉的感觉，天生就容易得到别人的好感。
“会喝酒吗？”
少年眼神亮晶晶的看着戚柠，“会！”
接下来的时间，戚柠和少年慢悠悠的喝着酒，嘈杂的气氛中，唯有这一张卡座，显得与众不同。
“又跑来喝酒？”老鬼和白苍出现在戚柠对面。
两人坐下，服务生送来两只酒杯，老鬼给自己和白苍倒了一杯烈酒。
戚柠敏锐的察觉到老鬼对自己的态度似乎发生了某种改变，哪怕他自以为隐藏的很好。
伸出手，食指冲着对方勾了勾，“过来。”
老鬼不解，起身走到戚柠身边坐下。
下一瞬，磅礴的精神力瞬间将老鬼包裹住，很快侵入到老鬼的大脑中。
白苍见状，脸色大变。
而老鬼此时被精神力入侵大脑，无法言喻的疼痛让他张嘴，所有的声音却好似被剥夺。
前后约一分钟左右，戚柠收回自己的精神力，看到瘫软在卡座中的老鬼，抓住他的衣服，将人抡到对面沙发里。
白苍赶忙接住老鬼，将他安置好。
“你这是做什么？”白苍质问道。
戚柠眼神不咸不淡的看着他，“想解剖我？”
白苍和老鬼声音好似被吞了，惊骇的看着她，不知道如何反驳。
“自以为高高在上，就觉得可以随意的处置我？是不是觉得现在没动我，是你们的仁慈？”
说话间，无数闪着微光的尖锐细矛将两人团团围住，只需要一个念头，就足以把他们扎成刺猬。
冷汗，缓缓渗出。
“你是4S级的精神力？”老鬼虚弱的开口，细听，能察觉到他的咬牙切齿。
旁边的猫儿少年听到这句话，愕然的看向戚柠。
在星盟，3S级别的已经算是不多见了，更别说是只存在于很多人想象中的4S级。
“想让我护住西南？”她声音很轻，带着诱哄，“就不怕在军团来之前，我先把你们给弄死？”
“身后有你们这群随时想取我性命的垃圾，还要让我护住你们，谁给你们的自信？”
危险逐渐迫近，老鬼现在还无法动弹，但是周围的尖刺却发出愤怒的震颤，随着戚柠的愤怒而一点点的靠近。
白苍倒是想带着老鬼离开，实在不行，他也想自己逃走。
可尝试了一下，发现戚柠对自己有着无法撼动的压制。
死到临头，不服软是不行了。
他认命似的垮下脊梁，“我们愿意听你调派。”
老鬼侧头看向白苍，眼神里带着震惊。
“死豹子……”
“你现在虚弱，察觉不到什么，我2S级别的实力，连反抗都做不到。”白苍带着苦涩的笑容，“认栽吧。”
老鬼听闻，脸色灰败的闭上眼。
身边的尖刺化作星屑，缓缓消散。
戚柠冷冷的看着他们：“明天所有人去别墅那边集合，谁缺席，谁就得死。”
白苍不想在这里带着，起身搀扶着老鬼离开了。
猫耳少年一脸崇拜的看着戚柠，整个人就差贴到她怀里了。
“姐姐，你好厉害。”
好话谁都爱听，尤其还是这么一个可爱的猫耳少年说出来的。
抬手揉着他的耳朵，看到少年红了脸，戚柠只觉得有趣。
解散没多久的众人，再次聚集到了一起。
他们转达了戚柠的意思。
在场的其他人刚开始都没放在心上，可随后听到戚柠居然也是4S级精神力强者，不少人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白苍站在门口，道：“话我带到了，去不去你们随意。”
洛星湖捧着终端，不断敲打：“你去？”
“去！”白苍叹口气，“在她面前，我可能连蚂蚁都不如。”
不去怎么办。
说完，他便离开了。
黑衣男雷霆犹如中世纪贵族一般，翘着腿，转动食指上的扳指。
“你们的意思呢？”
老鬼恹恹的道：“我也是要去的。”
“这么怂？”有人嘲讽。
“你不怂可以不去，时砚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她此刻却在西南。”
早死晚死都是死，能晚死，谁愿意早死。
这话听上去似乎有点威胁，不过却也是事实。
次日上午，白苍过来时，客厅里已经有六七个人了。
“看来都是怂人。”
他找了个位置坐下，问旁边的智能管家，“人呢？”
“主人在楼上休息，让你们来了之后在这边等着。”
他们都算得上是西南地区的首领，此时过来表达顺从，却被放了鸽子。
甚至连个准点都没给。
怎么，这么不给面子的？
都是有小心思的人，谁也没在这个时候讨论戚柠。
从上午一直等到下午，戚柠终于打着呵欠从楼上下来的。
“人到齐了？”
没人说话。
视线扫过去，白苍坐不住了。
“还有几个人没到。”
“瞎子不在这里，昨天给他发了消息，临时赶不回来。瘸子跑到星盟去了，最晚也得等到后天，还有两个，表示不愿意参与进来。”
戚柠去简单洗漱，出来后接过管家递来的营养液喝下去。
“不参与，就毁了吧。”
黑爷说过，要做就要做得彻底。
绝不能心慈手软。
几个人说了自己的范围圈和背景，戚柠则是漫不经心的听着。
听到洛星湖说擅机械，尤其是机甲，还是出身机甲世家，才懒懒的抬了抬眼睑。
“那就打造一艘私人飞船吧，我游泳。”
洛星湖：“……行。”
随后戚柠指着白苍，“你钱多，进行支援。”
“其他人目前各做各的，星盟那边暂且不接触。”
众人面面相觑，随后起身离开。
就在两天后，他们得到消息，余下两个没有顺从的首领，被人一锅端了，本人及其下边的人，无一活口。
得知这一消息，所有人后背发凉。
地下世界的势力错综复杂，说都看不得谁好，可谁也无法轻易弄死对方。
一时之间，各方平衡达到了微妙的地步。
他们怎么都想不到，短短两日，两个势力就被戚柠连根拔除，旗下的产业也相继被调派人手过去接管。
虽然便宜了他们，可最终的得利，有一半是要记在戚柠的头上。
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服气，却惧怕于她的实力。
如此也好，只要归顺了戚柠，起码不用担心有人在他们背后扎刀。
至少星盟那边，再来人围剿，活命的几率会很大。
等戚柠再次来到酒吧，调酒师作为白苍的下属，看到戚柠再也没有曾经的故作姿态，反而变得分外殷勤。
“首领！”
戚柠脚步微顿，被这个称呼由你到了。
“叫姐！”戚柠找了个隐蔽的位置坐下。
调酒师笑的别提多灿烂了，“姐，想喝什么？别的不提，我调酒的水准在西南算是第一。”
“那就来几杯吧。”
“好，姐您稍等。”
调酒师一走，猫耳少年又来了，这次还带着一个垂耳兔少年。
“姐姐，你来啦？”
戚柠双腿交叠，撑着下颌看着两个小可爱。
“他是我的好朋友，席森。”
抬手揉了揉席森的兔耳，手感一样的好。
“席森是星盟草药专业的，这次来这里勤工俭学。”
戚柠询问草药专业是做什么的。
席森笑道：“就是培育水星草的，营养液的主要成分就来自它。我们也学习其他的草药栽培和萃取技术，学成后我想回斯坦尔星，我们星系是目前星盟最适宜栽培水星草的地方了。”
还是个有梦想的垂耳兔。
调酒师送来几倍各色的调酒，同时还有其他的酒水。
这边刚离开，一个带着酒气的男人摇晃着走过来，一把抓住垂耳兔的胳膊。
“我当你去哪里了呢，过来陪我。”
垂耳兔一脸为难的看着对方，“布莱克先生，我现在不方便。”
“我不管你方便不方便，你敢拒绝我？”
走出去没多远的调酒师听到声音，回头一看，脸色当场就变了。
他箭步冲过来，搀扶着布莱克，笑道：“布莱克先生，您喝醉了，我让人送你去酒店休息。”
布莱克此时被酒精掌控大脑，哪里听得进别人的劝说。
一把甩开调酒师，伸手抓住垂耳兔的一只耳朵，拎着人往自己的位置拖。
垂耳兔伸手护住自己的耳朵根，疼的涨红了眼，本就如红宝石一般的大眼睛，此时更显得楚楚可怜。
戚柠抬手，一枚尖刺在掌心凝聚，随后素手翻转，尖刺瞬间脱离，冲着布莱克飞去。
下一刻，尖刺从后背，穿透对方的心脏，透体而出后，直接散去。
附近的人看到这一幕，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直到布莱克抽搐着倒地，尖叫声才刺破这片空间。
调酒师无语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知道该说什么。
垂耳兔脱离对方的舒服，惊慌失措的冲这边手脚并用的跑过来，凑到猫耳少年身边瑟瑟发抖。
“姐！”调酒师为难，“他的哥哥可是星盟长老会秘书团的人。”
“所以呢？”戚柠可没觉得自己做错了，“现在酒吧有一半是属于我的，想要从这里把人带走可以，得经过本人的同意，否则谁也不能在我的地盘兴风作浪。”
调酒师耸肩，行吧行吧，您是老大，您说了算。
至于到时候有人来闹事，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谁也别想占到便宜。
“扔出去，这边处理干净。”
调酒师招呼保镖赶紧干活，他则是跑到外面，和白苍汇报了情况。
白苍不在意，“你只管听着就行，别反驳她的决定。”
直系上司都这么说了，调酒师只能听从。
“狼王和老丘被她给一锅端了，黑豹被调过去打理老丘的产业，动手的就是她。新上任的首领无法无天，比咱们手段可狠辣多了，你没事好好听着，别惹到她。”
“……”调酒师心脏狂跳。
一个是亡命狂徒的狼王，一个是靠走私发家的老丘，他们的能力绝对不低。
老板之前就对老丘的产业垂涎若渴，暗中做了不少手脚，愣是无法动摇老丘的地位，如今却被里面那位处理掉了？
这他妈谁敢惹。
别说叫姐姐，就是让他叫祖宗都行。
第367章：星盟，围剿
想到之前他还对戚柠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调酒师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他这是祖上冒青烟了，好歹保住了自己的脑袋。
布莱克的死，传到他的家中，却惹来了奥维森的震怒。
奥维森是长老会秘书团的秘书，虽然不是正副秘书长，可但凡是涉及到长老会，即便是最普通的职员，在社会上也极具体面。
更别说还是秘书团成员。
看到弟妹哭的昏厥的样子，奥维森不免觉得怜惜。
虽说布莱克平时仗着自己的身份，的确有些不着调，可奥维森知道，自己这个弟弟从来不做太过分的事。
这次在酒吧璧人害死，他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且弟妹更是他们兄弟二人的青梅竹马，也算是他的半个妹妹。
如果这件事得不到解决，他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
可能是多年的长老会生涯，让他凭白觉得自己就是高人一等。
自己的家人自然也是跟着实现了阶级跨越。
如今弟弟被人轻而易举的孩子，这是对他尊严和自傲的一种挑衅。
就算不是为了布莱克，奥维拉也要办了对方。
否则他的颜面岂不是被人踩到了脚底下。
这是奥维森无论如何都不能忍受的。
很快，他联系了相关的负责人，这次的目的，就是取缔酒吧，并将酒吧的人和凶手一网打尽。
凶手固然可恶，但是眼睁睁看着被凶手杀死弟弟的酒吧老板极其工作人员，同样也无法饶恕。
戚柠有一半的时间都待在酒吧里。
一方面可以rua猫耳和兔耳，另一方面还能看到漂亮妖娆的姑娘跳着各种热辣的舞蹈。
她似乎很喜欢漂亮的事物，尤其是酒吧里色彩斑斓的灯光。
垃圾星是一片灰蒙蒙的，到处都是残破的土灰色建筑物和一眼望不到边际的高耸垃圾山。
从记事开始，面对着的就是那种没有任何色彩的世界，如今看到如此绚烂的景象，她才有种自己真正活着的感觉。
“姐姐，吃果子。”席森端着一只巴掌大的精致小碗走过来，小心翼翼的放到戚柠面前。
这可是真正的食物，在酒吧里，这么一小碗的价值可是极高，最少也得一万五信用点。
这笔信用点都足够抵得上席森半年的生活费了。
他可舍不得尝一口。
果肉是玫红色的，味道有种酸甜的气息，只是轻轻的嗅一息，口腔的唾液就开始放肆的分泌。
而果皮也没有浪费，被厨师制作成了果酱，味道自然比不得果肉，可这种果子的果皮制作成的果酱，用酒水冲泡后，味道却极佳。
就那样一瓶冲调的果酱酒，都得两千信用点。
戚柠吃了几块，余下的递给席森。
兔耳少年见状，愣了好一会儿，才红着眼眶道谢，捧着小碗，美美的享受着。
“小猫呢？”戚柠问了一句。
“他跟着客人出台了。”席森说起来，没有任何的不适，“客人给的多。”
戚柠双臂搭在卡座扶手上，双腿交叠，姿态是放松状态。
双眸悠闲的看着台上舞姿摇曳的舞娘，随着肢体的摇动，将自身的身材展现的淋漓尽致。
至于小猫跟着人出去，出去就出去吧，有什么可说的。
如果没有后来的奇遇，现在的她也会在垃圾星，用身体赚取生存的筹码。
想到曾经的自己，唇角带着一抹笑。
就她被婆婆养的那么丑，大概率要天天饿肚子。
“你们斯坦尔星的人很会照顾植物？”
席森抿着嘴唇的酸甜味道，摇摇头，“最擅长栽培植物的是布塔塔星人，他们对植物的亲和力很高，如今星盟上大部分的食物，都是从布塔塔星上运来的。”
“不过布塔塔星不大，布塔塔族人也很少，满打满算还不到二十万，再加上植物都有各自的生长周期，栽培也需要极大的心思，产量只够帝星的那些大人物食用，咱们很难吃到。”
戚柠点头，“二十万也不少了。”
“是这样没错，不过还有老人和孩子，成年人数量还不到三分之一，主要是他们的地不大，而且布塔塔族人适应不了其他星系的气候，之前星盟想着给他们一颗更大的星球生存，结果不到两年死了近半的人口，后来才重新返回布塔塔星的。”
这些事情在图书馆很容易查到。
布塔塔星还有星盟派去的人在那边驻守，就是为了阻止别人的入侵。
听上去，布塔塔星似乎是一座囚笼。
不过星盟这边也知道分寸，做的并不过分。
相比较起星盟的高度发展，布塔塔星还是处于很落后的农耕时代。
值得一提的是，去到布塔塔星后，你会喜欢上那里。
在太空中俯瞰布塔塔星，那是一座充满着绿色植物和各色鲜花的美丽星球，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真正的花香味道。
像星盟中那些顶级的豪门，都会在布塔塔星置办一套别墅，偶尔会带着家人去那边度假。
相比较在其他地方，那些顶级豪门的眼高于顶，去了布塔塔星后，也会变得慎重起来。
他们知道，一旦布塔塔星遭到破坏，他们将再也没有新鲜的蔬菜食用。
星盟在无数年里的疯狂入侵和掠夺，虽然奠定了霸主地位，却也失去了很多。
席森恋恋不舍的放下小碗，“我们普通人是没办法靠近布塔塔星的。”
这边还在聊着，外面却传来了鸣笛声。
很快，星盟警署冲了进来。
“都停下，临时检查……”
带头的男人是其他种族，看样子，应该也是来自斯坦尔星，本体应该是一只老虎。
调酒师在那边打了个手势，酒吧内的狂热的音乐瞬间停止，不少人有一瞬间的麻木。
等看到堵在就把门口的人，还有些不明所以。
“大家保持安静，今天我们是来调查布莱克身亡一事的。”
队长走上前，将证件递给调酒师，“带上你们的人，跟我们回去调查。”
调酒师看向戚柠。
戚柠伸直双腿，细长笔直的腿搭在玻璃酒桌上，“不去。”
调酒师耸肩，“卡摩尔队长，你听到了。”
卡摩尔眯起眼，真正的虎视眈眈的盯着戚柠。
“你想妨碍警署办案？”
戚柠懒洋洋的摇晃着双脚，“这里没有任何案子，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
“你这是想和我们星盟警署作对？”卡摩尔声音冷冽。
“回答正确。”戚柠打了个响指，“趁我现在心情好，赶紧滚，否则你们一个也走不了。”
针对这次事件，卡摩尔是主动争取来的。
过段时间，星盟警署将会进行职务调派变动，他想往上走一走。
这次怀着别样的目的过来，就是得到了奥维森的保证。
只要他帮布莱克报了仇，过段时间的升职，肯定有他的一席之地。
看到卡摩尔等人对上了戚柠，不少经常来这边玩的人，不免有些焦躁。
怎么又对上了这位。
自从戚柠过来，期间酒吧有段时间营业收入比较差。
不过女性顾客很明显多了起来。
比起别的酒吧，老板很难见到一次。
戚柠反倒是三天两头来这里看热闹，尤其是自从她过来，很多人都变得规矩很多。
至少女性来这里玩，安全性大大提升。
只要她们不愿意，那些男人们再也无法勉强自己。
还有店里的这些陪酒，经过戚柠的两次震慑，再也没人敢强迫陪酒出台。
除非他们自愿。
这些人也摸出了一个规律，只要不去招惹戚柠，在这里就是安全的。
“卡摩尔队长，既然没有我们的事，我们就先离开了。”
有人提出了要求。
卡摩尔看着对方，没点头却也没拒绝，倒是让对方陷入忐忑。
“最后一遍，滚！”戚柠被人打扰了看美女跳舞，心情很是不爽。
卡摩尔也被惹怒了，掏出武器对准了戚柠，“我怀疑你就是杀害布莱克的凶手，现在和我们会去协助调查，否则我会因为你拒捕而将你就地处置。”
戚柠却笑了，“那人的确是我杀的，但是你不听话，也活不了。”
随即，强力的压迫感瞬间降临到卡摩尔等人的头上。
卡摩尔感受到这股惊骇的杀意，心中暗道一声糟糕，他失算了。
只是接下来却没有了后悔的机会。
所有人几乎在同一时间，集体失去了呼吸。
调酒师真想冲着戚柠竖起大拇指，这位小祖宗真的是什么人都敢动。
却还是认命的让保镖把这十几人的尸身抬走处理。
经过这么一闹，客人们自然待不下去，相信接下来的时间，客源也会大大减少。
这边杀害了卡摩尔等人，星盟是肯定不会放过戚柠的。
毕竟被人打了脸，为了星盟的荣耀和无可撼动的地位，那边也要对戚柠动手。
这是警告，更是震慑。
反正酒吧有很多，没了这家，还有别的。
“你也太冲动了。”白苍接到消息赶过来，听说她居然将卡摩尔等人处理掉，脸色不是很好看。
只是说完这句话，看到戚柠含笑的眼神，白苍心脏都好似被人攥住，惨白着脸做到了一边。
“他好歹是星盟警署的队长。”
戚柠转动着手中的酒杯，“那又如何。”
“后续将会有更多人来找咱们麻烦，他们正愁没有借口惩治我们呢。”
“来多少，埋多少。”
星盟警署，与她何干。
垃圾星无时无刻都有人死去，也没见星盟警署为那些死人伸张正义。
前几日，她做了精神力测试，是星盟唯二的4S级。
说句不客气的，只要她想，就能玩一样，将半个星盟的人给玩死。
同样的，如果她想逃，除了另外一位4S级有阻挡她的实力，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能拦得住她。
她都没有对星盟动手，对方居然还敢派大军来镇压她？
做梦！
骤然得到如此强大的力量，戚柠只惩罚不顺眼的人。
她是有种小人得志的猖狂，可是被压迫了那么久，只有猖狂才能缓解她的痛苦。
有了力量还要做孙子，她当初还不如自我了断呢。
翻天覆地后的死去，总比窝窝囊囊的死掉要来的痛快。
卡摩尔这边失去了消息，奥维森很快得到了消息。
他非但没有为卡摩尔惋惜，反倒是产生了难以压制的兴奋。
他弟弟的死，或许只是私人斗殴，但是卡摩尔不同。
第一时间将卡摩尔殉职的消息告诉了秘书长，顺便又添油加醋的抨击了西南地区的恶性。
很快，秘书长将这个消息告知了元老会。
不到两天，上边发了文书，派遣军团进入西南地区，为殉职的英雄讨个公道。
可谓大义凌然。
白苍老鬼等人，得知这次星盟居然派遣了军团过来围剿，不免产生了危机感。
他们纷纷聚集到戚柠的别墅，寻求解决之法。
如果只是小打小闹，他们有的是办法应对，可若是军团真的出现在这片地区，势必要拼个你死我活的。
毕竟除了西南地区，他们已经没有别的地方可以生存了。
既然能沦落到现在的处境，都有自己的艰辛和难处。
看到叽叽喳喳的场面，戚柠抬脚磕在茶几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等在场的人安静下来，她才困乏的道：“人来了我处理，你们该干嘛干嘛去，洛星湖那边的飞船加快速度，我等着用。”
在垃圾星，还有一条命，等着她去收割。
戚柠如此淡定，倒也安抚了其他人的焦躁情绪。
淡定是真的。
虽然她答应了婆婆，会努力的活着。
不代表戚柠就怕死。
她觉得，可以活着，死亡也不可怕。
无牵无挂，怎么着都好。
回到卧室，盖着被子睡过去，哪管外界是否巨浪滔天。
这次星盟派遣了第五军团，人数近千。
也是自百年前的那场围剿战后，派遣人数最多的一次。
奥维森得知这一消息，压抑着心底的兴奋和激动，只等前方传来捷报。
次日下午，戚柠得到白苍发来的消息。
她乘车赶往目的地。
此处是西南地区和星盟的交界处，被一条大河隔开。
如今的交通工具都是飞行器，这条河没有任何的意义。
所以，当几搜小型飞船飞抵大河上空，接下来就是谈判时刻了。
第368章：星盟，对立
看到对面的几个人，且都是西南地区的首领。
这边第三军团的副军团长齐斋命令飞船停靠在岸边，走下飞船后，在他们十几米远的地方停下。
“几位，你们让我们很难做啊。”
白苍看着大刀阔斧坐在车内的戚柠，车门敞开，双方都能看到对方。
“齐团长，你这是要破坏规矩呀。”
齐斋低头整理运动手套，“星盟给你们西南地区喘息的机会，可没让你们随随便便对高层及其家属动手，你们做事似乎愈发张狂，都不考虑后果的？”
“在我的酒吧，对我的雇员颐指气使，是你们先破坏了我的规矩。”
此时不管过程如何，白苍都得站在戚柠身边。
如今星盟派遣第三军团过来震慑围剿，在如此高精良装备的情况下，如何没有戚柠在背后主持大局，他们都讨不到好处。
结局不外乎两种。
第一种就是被星盟彻底收编。
第二种就是死。
可惜，白苍哪一种都不想选择。
在西南地区做个快乐肆意的小首领，才是他的理想生活。
齐斋露出一抹笑，可惜这笑容并不友好，看白苍的眼神就犹如看到一团垃圾。
“现在可由不得你们，这是元老会的直接命令。”
白苍和老鬼等人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他们可以去招惹皇室，但是最不愿意招惹上的就是元老会。
皇室除了富贵，已经名存实亡，手中没有一点权力，只是星盟的吉祥物。
可元老会手中掌握着整个星盟的力量，包括所有的军团。
就在齐斋命令准备对西南地区展开攻击的时候，戚柠出来了。
她慢悠悠的走上前，看着齐斋。
“回去吧，念在你们常年在前线对抗虫族，这次我不动你们，日后星盟和西南互不打扰。”
齐斋狐疑的看着戚柠，“白苍，她是谁。”
“西南地区的大BOSS。”白苍似乎一下子有了主心骨，动作也变得吊儿郎当起来。
本身这家伙长得就好看，一头银发在微风下飘动，比女人都要美。
听到这个消息，齐斋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星盟在之前很多年，都没有把西南地区当做一回事。
就因为这里的势力盘根错节也错综复杂，谁也不服谁。
如果没有这个女人，他这次来的目的是铲除白苍，其他的人是绝对不会出手的。
可这个女人的出现，似乎带来了变数。
如果她将西南地区彻底整合在一起，拧成一股绳，那后果可不堪设想。
想到这点，齐斋的脸色不免更加严肃起来。
“回去吧，别上来送死了。”
站在齐斋后边的不少人都觉得戚柠这是在瞧不起他们。
可接下来，磅礴的精神力席卷四面八方，犹如看不见的墙壁，疯狂的挤压着他们四周的空间。
包括齐斋在内的所有人，动弹不得分毫。
甚至就连他们停靠在远处的飞船，也发出了“嘶鸣”声。
齐斋心中的震惊已经彻底表现在脸上。
如此强悍的精神力压迫，他从未见过。
至少第三军团的军团长是远远没有这个实力的。
“难怪……”他忍着压迫感，咬牙切齿道。
难怪西南地区这段时间做事如此不顾后果，原来是被一位更强大的人给整合了。
这个消息必须要上报元老会。
至于以后如何解决，就不是他这么一个副军团长可以置喙的了。
上边有十大元老，还有顶头上司，他只需要听命。
待戚柠撤掉精神力，绝大多数人瘫软在地上，好似脱水的咸鱼。
齐斋好歹还站着，只是喘息声剧烈，情况也不是很好。
“互不侵犯，懂吗？”戚柠眼神淡淡的看着他们，“我不喜欢星盟，甚至可以说是讨厌，不过念在你们抵御虫族的功绩，我不会动你们，不过下次再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齐斋脸色铁青的点点头，带着人很快离开。
当消息传达到元老会，好几位元老的表情都凝重起来。
“难道又出现了一个4S级？”
“目前还不确定，不过齐斋也是经验丰富的战将了，这次是他送来的消息，相信不会有太大差距。”
“你们觉得要不要派人去试探一下？”
“暂时先等等，别着急。”
“时砚呢？什么时候回来？”
“前线那边情况有些变故，不意外的话他要在虫族前线驻守两年时间。”
“那就等等吧。”
奥维森听到这个消息，万分懊恼却又无可奈何。
除了等到，别无他法。
一年半后，洛星湖找到了戚柠。
“飞船完工了。”
戚柠跟着他来到现场，看到一艘巨大且奢华无比的飞船，飞船的名字就叫“女王号”。
“名字是白苍取的。”
实际上白苍取了很多名字，他从其中挑选出一个。
戚柠从内到外看了一圈，表示满意。
“多让人装一些营养液，再派人跟我去K175号行星走一遭。”
两日后，前期工作筹备完成，白苍和洛星湖带着人跟戚柠踏上了飞船。
其他的需要留在西南稳定局面。
此时的K175仍旧如从前那边，十数年如一日，没有任何变化。
当戚柠的飞船抵达上空，很多人如同疯狗一般，从四面八方的建筑物下冲出来，准备捡取扔下去的垃圾。
戚柠从高空看着这一幕，心里第一次涌起一股无法表达的情绪。
她想到，其他的垃圾船来到这里时，飞船里的人看到这一幕，会产生什么想法？
大概会哈哈大笑着和身边的人说：“看，这群疯狗又跑出来了。”
是啊，这里的人是如此的可笑。
明明他们为了生存下去，抛弃了一切。
飞船缓缓的停在一处相对空旷的地方，随着舱门打开，戚柠从里面走出来。
“你们在这里等着，之后有人来搬东西。”
抬脚顺着肮脏的路走向某处。
这里可能刚下过一场大雨，脚下到处都是腐烂泥泞，鼻翼间弥漫着腥臭酸腐的味道。
她的出现，惹来无数男人们垂涎的目光，甚至还能听到吞咽口水的声音。
这些人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曾经丑到让人恨不得打两拳的小丫头，已经出落的犹如盛开的牡丹。
丝毫不在意腐烂的污水弄脏了脚上的短靴，一路朝着曾经生活过的地方走去。
边走边看，除了垃圾山更高，且出现了更多的垃圾山，建筑物也比起曾经坍塌的更多，似乎也没什么变化。
依旧是那么的残破，依旧臭烘烘的，依旧是那些比垃圾都不如的人。
走进熟悉的路，旁边胡同里听到曾经熟悉的声音。
很快，一个瘦弱枯骨的男人冲出来，看到戚柠，想要将人拉进去。
可还未等靠近，男人触碰到某个屏障，在被弹飞出去的空挡，男人已经在空中炸裂成一团血色的烟花。
有不少人暗中跟着戚柠，看到这一幕，吓得手脚颤抖，纷纷都跑远了。
也是，能独自在这里走动，没点本事才叫奇怪呢。
沿着楼梯走上曾经生活过的地方，这里早已经落满了灰尘，里面的书籍却消失不见了。
能对书籍感兴趣的，唯有黑跛子，其他人根本就不认识字，关键还不能吃，带走也没用。
生活了七八年的地方，彻底成了废墟。
里面的桌椅等都乱七八糟的，在戚柠消失后，黑跛子那边的人可能来这边翻找过东西。
她不在意。
站在窗前静静的看着外面，许久，才转身离开。
半小时后，她在某处看到了黑跛子。
十几年过去了，这人看上去苍老了很多，且手里的人似乎也有了不同程度的变化，阿堆还在，猛子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黑爷！”
黑跛子循声看过来，瞧见戚柠，刚开始还有点迷糊，不知道这人是谁。
至于阿堆等人，干脆都色眯眯的看着戚柠，越看越觉得躁动。
好一会儿，黑跛子才挑眉，眼神里带着点点的笑意，“丑娃儿？”
“……”身边的几个老人痴呆了一般的看向黑跛子。
戚柠笑着点头，走上前在他身边坐下，将手里的纸袋递给他。
“还以为你死了呢。”
黑跛子接过来，看到里面装着满满一袋子的烟，笑容增加了三分。
撕开一包烟，点燃后用力的吸了一口，“有快四年没吸烟了。”
“戒了？”
黑跛子摇头，“吸了一辈子了，没有这口，有段时间都睡不着。”
哪里能轻易戒掉。
“看你的样子，生活的很不错。”抬头看向远处，“那艘飞船送你来的？”
“我的！”戚柠找了个木凳坐着，“跟我走？”
黑跛子低垂着眼睑，“没几年好活的了，哪里都一样。”
旁边阿堆贱兮兮的凑上前，“你真的是丑娃儿？”
戚柠翘着腿，撑着下颌，“带人去飞船那边搬货把，给你带的营养液。”
阿堆倒是不舍得走，架不住黑爷气场太强，只能不甘心的带着人往飞船那边去。
“这几年去哪里了？”
“当初被人卖到费尔马号上，后来被带去做了人体试验，运气好活了下来。”
黑爷吐出一口厌恶。
说的简单，这中间发生了什么，谁知道呢。
那可是臭名昭著的费尔马海盗，杀人不眨眼。
虽说垃圾星的人也会人吃人，却不会毫无理由的滥杀。
能活着逃离费尔马号，的确是运气好。
她继续道：“帮我查个人，当初我给婆婆讨到了一支基因药剂，不过在东南交界的区域被一个人抢走了。”
黑跛子点头，“交给我，很快就能有消息。”
“嗯，那我暂且在这里停留几日。”
阿堆此时带着人来到飞船，一眼看到站在舱门口的白衣银发男子。
白苍看着眼前脏到极致的人群，微微拧眉。
“戚柠让我们来搬东西。”
白苍态度散漫的靠在舱门口，“等着。”
随后，飞船内的小弟开始把一箱箱的营养液搬下来。
这次带的数量有些多，加起来差不多有五百箱，同时还有十箱基因药剂。
这些药剂是药物型的，治疗平时的各种病症。
生活在这里的人，基本上都是普通人。
如果是觉醒者，在服用了营养不全的营养液后，基因链会很快遭到破坏，最终痛苦死去。
普通人对这方面的伤害性不大。
阿堆兴奋的看着眼前的货物，招呼着兄弟们都一块搬走。
周围倒是有人虎视眈眈，却碍于眼前这艘偌大的飞船，只能远远的观望，不敢靠近。
戚柠回来，一头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她没说走，白苍和洛星湖就不敢提离开。
第二天，阿堆在外表示要见戚柠。
戚柠走出来，阿堆殷勤的道：“黑爷找到人了。”
她抬脚走出去，“带路。”
回头交代白苍，“准备一下，处理完咱们就离开。”
一路来到南区边缘位置的破旧建筑物内，黑爷带着人在这里等着。
看到她，道：“他们母子俩。”
角落里，蜷缩着两个人。
男子不是很高，眼神闪烁，带着惊惧。
女人则抱住男子，一头长发乱糟糟的如同鸟窝，瞧着还算健康。
戚柠走上前，半蹲下身子。
“还记得很多年前，你在北边废墟里，抢走了一个小孩的基因药剂吗？”
话音刚落，男人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里流露出了了然。
“在垃圾星，明争暗抢是常态，当初你抢走了我奔波求来的基因药剂，我无话可说，谁让我那时候是个废物呢，但是因为你的做法，我失去了最重要的人，所以今天，我来找你报仇了。”
女人一听，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忙苦苦哀求着戚柠。
“别杀我们，我儿子也是没办法，他都是为了我，要杀就杀我吧，求求你放过他……”
边说边疯狂的跪地磕头。
戚柠起身后退两步，“求什么，反正你们俩都活不了。”
“……”
心念闪现间，无数的尖刺散发着微芒出现。
“你抢我的基因药剂，不是错。我今天杀你们母子，也不是错。当初我弱，我活该被抢。现在我强，你们就该死。”
转过身，尖刺蜂拥着刺入这对母子的体内，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四周。
微芒散去，眼前只余下两滩模糊的血肉。
第369章：星盟，时砚
想到戚柠当初真的为戚老太搞来了基因药剂，可惜却被面前的男人给抢走了。
不得不说，戚柠的做法，倒是让阿堆等人觉得收养这个一个孩子似乎也不错。
反倒是黑跛子没什么感悟，他到底是从外边来到垃圾星的，人性还是带着一点点的光辉。
哪里有完全的恶人。
即便是如星盟首恶的费尔马，对待自己的手下人，仍旧有点善念。
“我该走了，这边会定时让人来投放营养液。”
黑跛子点头，她投放的营养液自然都是质量合格的。
抬头看着炙热的太阳，戚柠遮住眼睑，手掌在眼睑上投下两片阴影。
她没有说去婆婆的坟前上香，不用去也知道，坟墓里恐怕早就空了，婆婆的尸骨早就不知道被抛到了哪里。
人死如灯灭，生前尽到了自己的本分，死后就归于尘土。
“黑爷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两人并肩离开。
黑跛子沉默，“熬几年，死后就清净了。”
“需要我将其他区域的人都处理掉吗？”戚柠说的平淡，却让阿堆等人心惊肉跳。
“……”黑跛子想了好一会儿，摇头拒绝，“人太多，地方太大，别浪费时间了。”
处理掉这边的几个区域，还有更远的地方。
K175差不多有十分之一的蓝星大小，真要走动，靠双脚很难做到。
也因为如此，这算是一座相对封闭的垃圾星。
他们这边不知道被谁划分了四个区，实际上只占据着一座较大的城市。
再往远处走，想来是有其他的族群。
一般某个家族放逐子弟，普遍是两个地方。
一个是虫族前线，一个是垃圾星。
被放逐到虫族前线的，是对这人还抱有希望的。
可如果被放逐到垃圾星，那就是打着让人死在外面的念头。
人，会犯错，会被欲望唆使。
但是星球有什么错呢？
据传闻，K175在星盟还没有建立之前，是一座很美的小行星。
打成飞船离开，飞船升空后，看到黑爷带着人正在往回走。
白苍和洛星湖此时才得知，戚柠居然是来自垃圾星。
不知道是外来者，亦或者是在这里出生的？
“每月定期派人来这里投放营养液。”戚柠交代了一声。
白苍两人点头，答应下来。
反正对于白苍来说，每月百八十箱的营养液没有丝毫的压力，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返回帝星，戚柠的存在感变得淡了很多。
西南地区明面上的事情她不管，这里仍旧如从前没什么区别。
知道这是一位不喜欢插手事情的首领，下边的人自然没意见。
时砚从前线回来，出现在元老会，众人随即开了一场小型会议。
听到西南地区居然出现了一位女子，将所有的首领整合到一起，时砚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据消息称，那女子可能有4S级别的实力，联盟中除了你，没人能和她交手了。”
时砚脊背笔挺，目光如利刃般锋芒毕露。
“你们派人过去了？”
“这两年先后派了三批人过去，我们这边折损了上百号人才。”
他看着对方，目露不悦，“既然知道对方实力强悍，为什么还要派人去挑衅于她。”
与其说这些人才是折损在对方手里，还不如说是自己人的缘故。
为了试探对方的底细，居然折损了上百号人，这可都是联盟的精英。
几位元老面面相觑，没有回答。
他们虽然不忿于时砚的态度，可架不住他是目前联盟最顶级的精神系强者。
同时时砚在联盟的民众拥护度极高，即便是不想让时砚和他们平起平坐，却也知道，一旦得罪了时砚，他包括其背后的时家，都有可能遭到反弹。
到时候元老会连一个时砚都压不住，皇家就更别提了。
好在时砚对联盟的态度一直都很端正，不然该着急的就是他们了。
尤其是西南地区出现了第二位4S级强者，时砚在元老会的地位也会更稳。
见他们集体沉默，时砚心底窜起一股疲惫。
“我会亲自去看看的。”
结束会议，起身返回时家。
作为星盟延续了上万年的顶级世家，时家历代都掌管着第一军团。
而时砚作为时家下一任板上钉钉的家主，在家族中的地位也是毋庸置疑的。
能出现一位4S级别的强者，对家族的其他子弟也是有着极大的好处，至少在外面面对勾心斗角要少很多。
生活中的便利，似乎也更是随处可见。
和家中长辈打过招呼，去书房里陪着爷爷和父亲聊起了前线的战事，之后返回房间，冲了个澡后便阖眸休息。
书房内，时老太爷靠在躺椅上，微微眯着眼正在终端看新闻。
旁边，现任时家家主时森贤正在琢磨儿子的婚事。
“父亲，您对时砚的婚事有什么看法？”
老太爷道：“他还年轻，暂且别管那么多。”
“话虽如此，米菲娜觉得布朗宁家的小姑娘很适合他。”
老太爷想了想，“在庆典上唱歌的那个小姑娘？”
“是，她是学音乐的。”
“你们看着办吧，还是你觉得你们能左右的了他？”
如果是没出息的子孙，家长说什么可能就是什么，毕竟还要依附家族生存。
可时砚是谁，他是时家万年来最出色的后辈，别说是身为时砚的父母，就是他这个做祖父的，凡事也得有商有量。
离开了时家，时砚的能力不会被埋没，时家的声誉却会遭到损害。
如今，不是时家能不能左右的了时砚，而是时家压根就离不开他。
时森贤微楞，随后笑容带着苦涩，不再提及这个话题。
休息两日后，时砚带着自己的亲信赶往西南地区。
他不在意西南地区出现了多少个首领，在意的是如今有人居然能整合那群变态。
单打独斗，那群人的影响力对他来说可有可无。
但是一旦拧成一股绳，对联盟的威胁可就大了。
当澎湃的精神力传荡开，戚柠正在家里躲懒。
很快终端响起，白苍和老鬼相继发来了视频通话。
“首领，时砚来了。”
戚柠知道这个人，联盟第一世家继承人，第一军团的军团长，元老会最年轻的候选人，同时也是星盟之光，虫族克星等等。
这个人相对于戚柠来说，可谓是极端。
她是极端的黑暗，对方则是极端的光明。
如今人跑到自己的地盘，她自然是要出去见个面的。
她倒是想看看。
倒是光明能打散黑暗，亦或者是黑暗吞噬光明。
释放出自己的精神力，和对方的力量猛烈的撞击到一起，两人都察觉到神魂震荡的冲击感。
“老大！”
时砚看着前方偌大的空地，“在这里等着。”
前行的小型飞船很快降落。
时砚走下飞船，站在一处静静的等着。
约么在十分钟左右，一艘悬浮车出现在高空。
紧接着，一位身高腿长的女子从里面走出来。
对方身穿黑色的皮裤，脚上一双短鞋，上身是一件白色的衬衣，宽松肥大，露出雪白的肌肤和两汪惑人的锁骨。
眉目更是长得极美，甚至还有种隐隐的熟悉感。
时砚却知道，他此前并未见过这个女人。
戚柠隔着几米远看过来，“你就是星梦之光？”
“……”时砚觉得对方在挖苦他。
“又带人来准备围剿我？”她甚至双臂举过头顶，抻了个懒腰，“烦不烦呢，我不去招惹你们，你们上赶着过来车轮战，脸都不要了？”
“你怎么说话呢。”站在时砚身后两步的男人气冲冲的呵斥。
戚柠给了对方一个歪头杀，笑的轻狂不羁，“关你屁事。”
“你……”他还想说什么，被时砚制止。
“贵姓！”
戚柠张嘴打了个呵欠，“戚柠！”
“没有借口，今日过来，只是想把你带走。西南地区可以有无数个小首领，却不能有一个你存在。”
她摊手耸肩，“我知道，前提是你得有那个本事。”
时砚身后的小将一脸不屑，这位可是星盟第一指挥官，还会拿不下一个女人？
之前无非是对西南地区没兴趣，现在既然来了，怎么可能空手而回。
只是接下来，双方人马都陷入呆滞。
最开始，看到两人相互之间你来我往，战况激烈却谁也压不住谁，第一军团的人感觉自己好像做梦还没醒。
第二天，第三天……
任凭谁都想不到，这场战斗居然能持续七天七夜。
最终双方因精神力枯竭，不得不停下来。
为什么会这样？
凭什么？
怎么想都不应该。
星盟什么时候出现了第二位4S级别的强者？
关键对方还是西南地区的总BOSS。
如果是在星盟那自然是皆大欢喜的事情。
整个星盟谁不知道，西南地区就是帝星的毒瘤。
白苍等人看到戚柠把帝国之光给阻拦下来，甚至和对方战至平手，这种自豪感油然而生。
看吧，你们星盟有帝国之光，我们地下世界也是有王者的。
谁怕谁啊。
“赶紧走，互不干扰。”
戚柠靠在智能管家身上，拧眉盯着时砚。
时砚的确也不能停留着，过两日他得带着军团赶往前线。
“日后有时间再来请教。”
戚柠倒是被气的挑眉笑了，“下次别空手来，你祖宗我也不是陪练。”
时砚被怼了一下，闭口不言，还是点了点头。
多少年没有个人能和他如此打一架了。
本以为人生枯燥，如今算是找到了乐趣。
等第一军团的人离开，管家这边在众人的催促下，带着戚柠返回别墅休息。
他们几个小首领则是私下里聚集在酒吧里，痛快畅饮。
“你们是没看到，BOSS真的太厉害了，那可是帝国之光。”
“以后咱们这里岂不是安全了？”
“本来也不是多危险，如果不是她弑杀，咱们还是很平静的。”
“拉倒吧，这也只是短暂的，不找咱们是因为咱们没有威胁。”
“有威胁不见得就是坏事，至少现在达成了表面的平衡，咱们的话语权也比以前多了。”
“如果有可能，最好把时砚给弄死。”
“嗯，弄死了他，日后虫族大举进攻，你们去前线？”
到底有没有脑子。
“再说了，没有BOSS的帮忙，谁能弄得死那位？人家一个精神力禁锢，咱们就得当场咽气。”
这次带着人过来，其目的只是寻找戚柠，对于其他的人倒是没有造成影响。
很显然，那位可不是个弑杀的主。
比起BOSS来说，帝国之光算是个真正的好人了。
再说了，时砚几乎常年镇守在星盟和虫族的最前线，如今星盟还有和平存在，都是他们的付出。
在帝星，他们可能是有龃龉，可放眼整个星盟，就没有自己人坑自己人的。
他们都不是好东西，却不代表没脑子。
服用药剂，修养了几日，戚柠再次满血复活。
也就在一周后，有智能机器人送来了快递。
“主人，是蔬菜！”管家看过后高兴的说道：“中午要吃掉吗？”
戚柠眨眨眼，起身走上前。
面前有两只大箱子，里面放着各种蔬菜，还有肉类。
“这是什么肉？”戚柠对于肉这个字，有种抗拒。
管家检测一下后，笑道：“这是猪肉，这是牛肉。”
她松了口气，随后觉得自己刚才的想法很可笑。
这里可是星盟，不是垃圾星，怎么可能出现人肉呢。
“中午看着做了吧。”
“好的。”
管家的手艺，戚柠说不上好坏，毕竟之前都没吃过。
当然，她是觉得很好吃的，和营养液是完全不同的口感。
这是真正的食物的味道。
“谁送来的？”
“时砚！”管家道。
肉类是煮过的，煮制的过程中，加入了盐巴和香料。
咀嚼的过程中，连弹牙的触感都让她迷恋。
可惜，这种真正的食物，市面上极难买到。
基本都控制在皇室和大家族的手中，稍微有点资产的人都很难见到。
星盟人口众多，只是帝星，差不多就有两千亿。
一辈子能吃上几顿，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那家伙还算有心。”
希望以后对方来找她对战的时候，都能带上这些好吃的东西。
戚柠是绝对不会做冤大头的。
第370章：星盟，界限
对于突然出现了一个足以和时砚对战却不落下风的女人，关键还是西南地区的总首领，这让星盟元老会不免担忧起来。
他们本想找时砚好好的询问一下，可惜还没见到人，这位就带着自己的人再次赶赴虫族战场最前线。
临走时倒是让人留下了一句话。
——别去招惹那个女人！
他们倒没有觉得时砚这是在护着对方，一听就是好意。
能和时砚打的不分伯仲，任其他人谁过去，都是送死。
奥维森听到这个消息，却险些气到吐血。
他不甘心就这么放弃，对方可是杀了他的亲弟弟。
如果之前不说还好，现在元老会秘书团的人可是都知道了。
抓不到人，他的面子上也过不去。
星盟与虫族的战场在偏远的G92行星。
这些年战场线相互之间都有输赢，不过这些年的前线并不太平。
最开始只是驻守，偶尔会有虫族试图侵入星盟领域，基本上都会被斩杀。
可最近不行了，虫族的数量越来越多。
“有消息了吗？”回到前线，时砚开口问驻防军团。
“暂时还没有。”来人摇头，“军团长，按照我们现有的技术，不应该呀。”
时砚也觉得。
虫族数量的增加，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新的虫族女王出现了。
虫族女王唯一的目的就是繁衍，从成熟体的那一刻，对方就一直处于繁衍状态。
且虫族从被女王排出体外一直到成熟后落地，总计只需要二十天左右，关键虫族落地后的那一刻就可以投入战场。
虫族女王的繁衍能力极强，平均每天都会产下两到三波的虫卵，一次可以产出数以千万计的虫卵。
即便是星盟的军团再多，如若只是采取车轮战的话，后果必定处于落败地位。
因此，擒贼先擒王。
历来人类和虫族的战争，都是试图找出虫族女王将其斩杀，之后再收拾余下的虫族。
可惜，这次他们利用各种探索一起进行搜寻，至今为找到任何确切的地址。
“周边星系可有消息传过来？”
“暂且还没有！”下属也觉得奇怪，“军团长，虫族的数量很明显增加了，但是我们这边并未接到周边有星系遭到虫族侵略的消息，如果没有足够的能量，虫族女王不应该产下虫卵的。”
“再派人去查，包括垃圾星也别放过。”
“垃圾星……”下属不解，“垃圾星几乎没有能源了，虫族应该是看不上的。”
“普通的能源的确没有，但是地心能源还在。”
“我知道了，这就去。”
再次见到时砚，已经是快一年后了。
得知那个和她打个平手的男人出现，戚柠直接让人把他带来了酒吧。
她的身边，坐着几个兽人青年，花天酒地，很是逍遥。
时砚倒是不生气，他们在外地域虫族，为的就是星盟的人能过上想要的生活。
如果这种生活是她想要的，他们的拼搏也就是值得的。
没有过多的废话，戚柠带着时砚去了某处，两人再次战至一起。
可能是对于强者的一种尊重，搏斗期间谁也没有留情。
一时间可谓昏天暗地，颇有种捅破天的架势。
许久之后，两人就地而坐，看着前方波光粼粼的江面。
“你既然这么厉害，有没有想过去前线？”
戚柠唇角带着鄙夷，“你让一个从垃圾星里走出来的人，去帮着星盟抵御虫族？”
“……”时砚诧异的看着她。
“我成长的星球，可是被你们星盟当做了垃圾场。你知道定期投放到垃圾场里的营养液是什么样子的吗？”
时砚点头，他自然是知道的。
“我曾经也因为意外，去过垃圾星。”
戚柠没其他反应。
“毁掉了原住民的家，却装模作样的送一些劣质营养液送过去给他们饱腹，就算是好人了？我没毁掉星盟，别以为是我仁慈，无非是外边有虫族虎视眈眈，少用你的那些观念来要求我，咱们压根就不是一路人。”
“你回去警告星盟的人，踏足我的地盘，不管多高的地位，都给我规规矩矩的，否则我让他们有来无回。我杀不了你，你也弄不死我，可有一点我希望你能记清楚了，我比你心狠，真要闹大了，这里的人我可以不在乎，星盟的损失可就大了。”
时砚深有感触。
他心里有底限，肩上有责任，背后有家人。
戚柠呢？
看她那古井无波的眼神，大概什么都没有。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尤其是垃圾星走出来的人，对某些事情看的会更重。
一旦触及到他们的“利益”，他们基本上是不会考虑后果的。
“回去警告一下奥维森，布莱克在我的酒吧闹事，他就该死。如果他还敢把爪子伸的那么长，我会亲自去星盟，宰了他。”
非必要情况下，戚柠还是不愿意去星盟的地盘的。
即便那里更加的繁荣，空气似乎也更加的好，她就是觉得恶心。
“你们星盟有律法，西南地区却没有。这里所有的产业，有一半都属于我，敢来这里闹事，就是做好了与我为敌的准备，对待敌人，我从不手软，不管男女，不管老少，更不管身份是平民，还是皇族。”
“这里……”莹润粉嫩的食指，轻轻点了点地面，“我说了算。”
时砚无法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
他从来没见过如此嚣张狂妄的女人。
为什么在星盟，精神系要比体系更受尊重。
首先，精神系的强者数量不多，一百个人里面能有一个就不错了。
其次，在相同的级别，精神系就是能够碾压体系。
作为唯二的4S级别精神系强者，戚柠有嚣张的资格。
只是难免有些令人惋惜。
这也只是时砚单方面的想法。
他认为戚柠如果来到星盟，必然可以担任一个军团的军团长。
但是比起被元老会支配调遣，的确不如做一个地下首领要来的自由洒脱。
只能说人各有志。
如果是之前，星盟并没有把西南地区放在眼里。
有了戚柠却不一样了。
这边，大概率在接下来的时间，会演变成独立王国。
时砚却无力阻止。
如果星盟派遣军团大举进攻西南，即便是所有人都伏诛，戚柠也有逃脱之力。
一个4S级的强者逃走，后果谁也不愿意承担，也承担不起。
到时候，就轮到星盟陷入腥风血雨了。
戚柠正是因为想到了这点，面对时砚的时候，才没有任何的回旋。
时砚基本上都待在前线，有时候一两年回来一次，有时候半年或者是三两月。
不过他每次回来都会来找戚柠，一见面就是进行一场“友好”的切磋交流。
之后会聚在一起喝酒聊天。
喝酒的地点都是在酒吧，而她在酒吧里的口碑极好，每次一出现，那些兽人青年就会凑上来，姐姐长姐姐短的叫着，好不热切。
“时砚，又喝酒了？”
回到老宅，时砚的母亲米菲娜从楼上下来。
“母亲！”时砚长得像母亲多一些。
而米菲娜在很多年前，也是被很多同龄男性爱慕的对象，美貌绝对顶尖。
即便是到了现在，也依旧高贵典雅，气质静美。
“这几年每次回来，你都要出去找人喝酒。”给他倒来一杯茶，“心上人？”
时砚微微一愣，心底好似有什么在破土而出。
“不是！”
米菲娜也没有多问，不是就不是吧。
儿子现在还年轻，再过两年可能要成为史上最年轻的元老之一。
她很爱自己的儿子，却不会干涉时砚的任何决定。
“这次要在家里住多久？”
“下周离开。”
“明天要不要陪我出席酒会？”
“父亲呢？”
“他那边有事，可能无暇分身。”
“可以！”
时砚本身不是个喜欢公开场合的人，尤其是像舞会或者是酒会一类的。
早起的文明都已经湮灭在历史的尘埃之中了，新的文明底蕴不足，可社交却似乎无师自通。
时砚的出现，给出现在酒会上的名媛千金们打了一剂强心剂。
这可是星盟顶尖的人物，能成为他的太太，得到的利益将会是巨大的。
如此年纪就成为元老候选，未来也是绝对的元老之一。
那可是超越了皇族的最顶级的权利中心。
时砚陪着母亲和几位相熟的长辈打过招呼，自己则去了角落位置。
“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你，你不是不喜欢这种场合吗？”一位黑发长及后腰的俊美男子看到时砚后，笑的很是熟稔。
他在男子旁边坐下，靠在沙发靠背里，手中端着一杯烈酒。
“太子怎么来了？”
“我妹妹接到邀请，这边是顺带的。”此人正是星盟皇室的太子。
虽然没有实权，但是每年星盟的税收却有十分之一养活着皇室一族。
这也是当初皇族交出所有权利后的条件。
权利没有了，总不能连优渥的生活也失去。
主要是因为当初元老会和皇室谈判，皇室并未扯皮。
虽然如今元老会有元老觉得给他们的太多，却也没人主动提及要收回。
脸面，谁都不想随便扔掉。
尤其是位居高层的人物，他们对面子看得都极重。
像戚柠那种混不吝，少之又少。
太子是个宅心仁厚之人，也因为父母的感情极好，太子和公主的心态也没有所谓的高高在上。
即便这是一位优秀的青年，却知道分寸。
毕业后在部门里担任文职，工作的似乎很愉快，和周围的人相处的也很好。
皇帝和皇后的感情，在星盟一直都被广为传颂。
“你可是难得出席这种酒会的。”
“酒会主人是我母亲的同学，也是几十年的好友，这次我恰好在家，父亲工作比较忙。”
“什么时候走？”
“下周吧，还能在家里待五六天。”
“明天去钓鱼？”
“哪里？”
“仙女岬。”
“可以。”
“别太晚了，早上四点我们在中心广场集合。”
“好！”
两人不是特别的熟悉，不过太子性格仁善，有时候见一次面都能相熟起来。
时砚和他也是见多很多次的，尤其皇族经常举办各种宴会。
他自身不是个能与人交心的性子，该有的社交礼仪，时砚却不会给自己拖后腿。
目下无尘的人，不适合在社会上生存。
酒会上，不少的名媛淑女都在注视着这边。
一位是俊美温润、却空有皇室尊荣而没有权势的太子。
一位是清隽冷冽，年纪轻轻便成为元老会候选的军长。
不管是谁，都是女孩子们心目中的美梦。
可惜，这两位都不好接近。
这一天，元老会出现了一个女人。
“站住！”
看到女人想要进入，门口的护卫手持武器挡在前面。
戚柠手掌轻轻一挥，几名护卫直接被诡异的扇飞出去。
很快，警报声响起。
下一刻，随着戚柠的进入，几十名护卫蜂拥而出，将戚柠堵住。
她伸手将鬓角的长发别到耳朵后面。
“别害怕，我是来找奥维森的。”
其中一人交代身边的下属，将戚柠的出现汇报给上面，还有人去找奥维森。
秘书团有几十名秘书，不是每一位他们都认识的。
除了几位主要的领导层，下边的人可太多了。
“你是戚柠？”一位头发花白的男人走出来，看到戚柠，脸色凝重。
她点点头，“别担心，今天我来，只找奥维森，其他的人很安全。”
“你跑到我们元老会如此肆意妄为，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元老会是世袭的吗？”戚柠勾起唇角，嘲讽意味十足。
男人拧眉，“自然不是。”
“既然不是，到了年龄你就得退位，你管我看不看得起你，哪里来的优越感，如此高高在上？”
这都是些什么毛病，动不动就是用身份压人。
干什么呀，欺负她垃圾星出身的？
正说着，奥维森走了出来。
看到眼前的架势，还有些摸不着头脑。
“奥维森？”戚柠看向对方。
奥维森不明所以的点头。
“很好，找的就是你。”戚柠双手揣着裤袋，“为了你那个废物弟弟，你可是三番两次的派人潜入我西南兴风作浪，小动作不断。我厌烦这种背地里的手段，今日是来收割你性命的。”
奥维森闻言，脸色大变，“我弟弟可是死在了西南酒吧。”
“所以呢？他在我的酒吧，欺负我的陪酒小兔子，难道不该死？”
“该不该死不是你说了算的，你是杀人犯。”
“蠢货！搞清楚，在西南地区，星盟的律法没用，哪里我说了算，我说他该死，他就得死，你也一样。”
浩瀚如巨浪般的精神力狂涌而来，极短的时间内，奥维森在众目睽睽之下，化作一摊血雾。
“戚柠，你别太过分！”元老之一的男人勃然大怒。
戚柠凉薄的视线落到对方身上，“你也想死！”
气氛，陷入冰点僵持。
就在这时，时砚出现了。
“戚柠，你怎么来了？”
回头，看到穿着制服的男子，好似带着光走过来。
看到地面上的血雾，眸色一沉。
“我们应该是达成协定的。”
“嗯！”戚柠点头，“我的话，很显然你并没有带到。”
“……”时砚微楞，“他在这期间派人过去了？”
“不然呢，你当我真的如此弑杀？”
转身背对着元老会众人，“下不为例，否则就不是一条命了。”
“星盟是星盟，西南是西南，不要混为一谈。我不动你们，你们也别动歪心思。否则，后果自负。”
“我脾气暴躁，心肠歹毒，最关键的是不讲道理。”
“惹恼我的代价，除了时砚，其他人还真的不一定承受得住。协议虽然达成了，可是也得去遵守。以洛河为界，谁越界，我杀谁。”
第371章：星盟，身世
在场的人被戚柠的话，气的全身发抖。
帝星可是他们星盟的中心，如今却被这个女人张嘴要走了西南地区。
凭什么？
“忘了说。”她回头看着众人，“可以去玩，但是得遵守那边的规矩，别把你们的高贵态度，带到我的地盘。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到了那里，都得给我乖乖的。”
“别惹我。”
留下想说的话，戚柠大大方方的离开元老会，车子很快消失在远处的天际。
“时砚，你奈何不了她？”
男人憋屈的看着时砚。
他收回视线摇头，“与我不相上下。”
“如果是生死斗，我极大概率会落败。”
男人愕然，“她比你还厉害？”
“那倒不是！”时砚抬脚往里面走，“她比我狠。”
之前的那场为时七天的战斗，戚柠可谓招招都带着杀意。
时砚数次被戚柠逼迫到了濒死之境。
自戚柠宣战过后，西南地区那边和星盟达成了微妙的平衡。
时砚在当选为元老会最年轻元老的当晚，参加完家里为他举办的酒会后，乘车赶到了戚柠这边。
两人算是不打不相识，至今认识也有数年，关系不亲不疏。
“呵，咱们的元老来了。”
酒吧里，戚柠看到他，拍拍身边娇弱青年的肩膀。
青年起身请时砚入座，并给人倒上一杯酒，轻轻放到他面前。
随后便规规矩矩的坐在旁边，等着给两人斟酒。
“莫图人？”看到这娇弱的青年，时砚点燃一支烟，眉心带着疲惫，“这在帝星很少见。”
“前几天出门，从海盗船上救下来的。走的时候带着，派人把他送回家。”
“可以！”时砚点头，“他们一族也不太适合在帝星生活。”
莫图人天生体质柔弱，尤其是对环境极其敏感。
帝星是星盟的中心，但是环境却只能排在中等。
并非说帝星的环境不好，而是莫图星的环境好的过分。
星盟在无数年前就已经不采用化石燃料了，环境方面自然没有任何问题。
因为清洁能源的存在，帝星的绿植即便是很少，仍旧不妨碍人类的正常生存。
青年听到可以回家，眼神都变得亮晶晶的，好似天上的星星。
“你好像都没事可做。”
“我如果有事，会死人的。”戚柠笑的有点痞气。
看时砚被噎住的样子，戚柠端起酒杯碰了一下，“这么晚还过来？”
“听够了各种赞美的话。”酒会上，所有人看到自己，眼神恨不得都闪着光，光芒中带着目的性，看得他心中烦躁。
关键还有很多长辈带着各种姿色的女人，到他面前拐着弯的夸赞。
时砚目前对结婚没有任何的计划，虫族正在蓄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大举进攻星盟，本身也不是个耽溺于儿女私情的人。
今晚介绍到他面前的同龄女子，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每一位看到他都是含羞带怯的样子。
看到那些女子羞怯的眼神，戚柠的这张脸总是在他面前晃悠。
他很尊重自己的母亲，却并不代表就愿意娶母亲这样的女人。
尊贵，优雅，端庄，似乎所有美好的词汇都能在她的身上得到体现。
可惜，时砚要的是势均力敌的感情，绝非是贤内助。
如今智能机器人早已经遍及星盟各个角落，就算是再差的家庭，也能买得起。
不过时砚也知道，以时家的地位和影响力，想要把戚柠这样的女人娶回家，困难重重。
西南地区本身在星盟普通民众眼里，就是一颗毒瘤。
而这个女人还是西南地区的BOSS！
星梦之光娶回去一颗星盟最大的毒瘤，势必会遭到全星盟的反对。
时砚从不会忽视自己对于星盟的影响力。
戚柠莫名觉得时砚真他吗的矫情。
赞美，有什么不好吗？
枕在青年的腿上，戚柠懒懒的躺在沙发里。
时砚莫名觉得刺眼，去并未表露分毫。
如果自己说对这个女人上了心，得到的恐怕不是相同的回应，而是对方无情的嘲笑。
两人一直喝到凌晨四点左右，时砚才离开。
戚柠把人送走，踏着将明未明的微亮，返回别墅。
白苍的信息进来，是管家接的。
“老板呢？”
管家道：“主人还在休息，不方便接听您的消息。”
白苍没有任何意外，“我这边查到了一些消息，等老板醒来，告诉我一声。”
“好的！”
酒店内，洛星湖从外面进来。
这个男人常年穿着白大褂，肤色泛着不自然的白，走路却带风。
比起其他的首领，洛星湖是个异类。
他对地盘或者是其他的地下生意都不感兴趣，唯一的爱好就是研制机甲。
目前西南地区的几台机甲，都是出自他的手笔。
也因为这个，其余的首领都没有动他。
毕竟整个西南地区，能研制出2S级别的机甲，也只有这一位。
“叫我来什么事？”一进门，洛星湖开门见山。
白苍把调查到的资料交给洛星湖，“看看吧。”
“……”他疑惑的看着对方，随即低头浏览手中的终端，看到前边的几行信息，表情变得凝重起来，“这不可能吧。”
白苍耸肩，摊手道：“我这可不是无的放矢，现在看着可能性不大，想要印证却很简单。”
洛星湖沉默。
资料上说，戚柠是洛梵星夫妇的女儿。
洛梵星是洛星湖的堂哥，两人的父辈是堂兄弟。
目前洛家家主是洛梵星，而上一任家主是洛梵星的父亲，再往前则是洛星湖的祖父。
只因他的父亲没有堂叔的能力高，所以祖父越过了自己的亲儿子，把堂叔定为洛家的继承人。
到了他这一代，洛星湖的精神力为2S级，洛梵星的精神力则为3S级。
他本身对于机甲制造有着极强的热衷，一直都想得到洛家的机甲制造秘本。
可惜，秘本只有历代家主才能阅览。
得知自己竞选家主失败，洛星湖干脆偷偷取走了秘本，可惜没等到他看完，秘本失窃一事被发现，最终洛星湖被驱逐出家族。
本来家族的打算，是想将他驱逐到最偏远的苦寒星，那里是洛家的私有星球，专门惩戒家族中的顽劣之辈。
洛星湖并不想离开，最终逃离家族后，来到了西南地区。
如今看到戚柠居然是洛梵星的女儿，怎么看都不太可能。
要知道，戚柠可是4S级的精神力，星盟也没有重男轻女一说，洛梵星夫妇怎么舍得。
不说洛星湖，就连白苍都感到说不出的别扭。
“洛家，可是星盟排名第一的机甲世家，就连皇室都不敢招惹，元老会那边都有不小的面子。”
洛星湖看着资料，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就是觉得不应该这样。
戚柠一觉醒来，已经日落西山。
她差不多睡了十三个小时。
下楼，管家告诉她白苍上午发来了消息。
戚柠拨通了那边的终端号，白苍的脸出现在眼前。
“老板行了，这边的资料已经查到了。”
“送来吧！”
管家将做好的饭菜端出来，三样。
一样肉类，两样素菜。
都是水煮后用各种调味料入味的。
至于味道，对她来说，还算可以。
半小时后，白苍和洛星湖出现在别墅。
将调查到的资料交给戚柠。
她看过后，没什么表情。
倒是洛星湖有点坐不住。
“首领，我觉得可能有什么问题。”
戚柠瞧了眼白苍，白苍给了一个肯定的答案。
“你有其他想法？”戚柠问道。
洛星湖道：“如果你真的是洛梵星的女儿，他们不可能由着你失踪。”
“怎么不可能，我出生时可没有任何的能力，不论是体能还是精神力，只是个普通人。”
“……”洛星湖愣在当场。
就连白苍都觉得不可思议。
要知道，不管是体能还是精神力，在孩子一出生时就能得到检测。
如果真是如此，戚柠被抛弃的可能性无限增大。
洛梵星和妻子都是精神系能力者，洛梵星为3S级，其夫人为2S级。
戚柠一出生如果是普通体质，真的可能会危及到洛梵星的地位。
这样的情况下，舍弃戚柠倒是说得过去。
再加上洛梵星本身就忌惮洛星湖，藏匿这个孩子似乎也就变得顺理成章。
当然，抛弃的前提是戚柠刚出生是个普通人。
之前两人都觉得哪里说不通，此时却明白了。
“不是被偷的，是被抛弃的，我是被婆婆从垃圾山发现的。”
“……”白苍不免开始脑补。
洛梵星夫妇在戚柠出生后，发现这个孩子没有任何的能力。
他们害怕戚柠的存在，影响两人在家族的地位和话语权，一狠心将她抛弃了。
既然是出现在垃圾星，就代表着这对夫妻把戚柠抛弃在了垃圾桶内，否则被星盟的人看到，不说是收养，起码能送到福利院。
可见这对夫妻俩的确是够心狠手辣的。
摘下一根带有毛囊的头发递给洛星湖，让他回去做DNA检测。
晚上，洛星湖那边发来了消息。
两人的确有着血缘关系。
他不知道一个普通人，怎么就突然成了4S级的精神力强者。
不过其背后遭到的磨难，恐怕难以用语言来表达。
洛星湖不问，戚柠不说，这件事似乎也就沉寂下来。
后来洛星湖见到戚柠，改了口，不再喊首领，而是称为大小姐。
白苍知晓，也跟着叫了起来。
洛家可不太平。
虽然表面上依旧是星盟的机甲制造世家，伸手无数机甲迷们的爱戴和追捧。
可背后的波涛汹涌，无时无刻不在翻滚。
皇族被边缘化太久了，现今的皇帝一心想重夺权利。
很快，他便把目光对准了洛家的两台顶级机甲。
相比较起别的机甲，洛家的镇族之宝是两台具有灵魂的机甲，一直被外界吹嘘的很厉害，却始终无人的见。
不管真假，皇帝反正是知道，这消息是真的。
他曾经见到过，并迫切的想攥在手中。
可惜，他即便给出了极为丰厚的条件，洛家始终没有松口。
这让皇帝很是不悦。
却又无可奈何！
“大小姐，皇室要对洛家下手了。”
白苍将得到的消息告诉戚柠，“要通知他们吗？”
戚柠懒懒的翻了个白眼，“宰了你！”
“……”白苍无语。
“在哪里动手？”
“洛梵星夫妇每隔五年会去赤星住上半年，好像是暗中给了某个海盗团信号，让他们动手。
“具体时间。”
“下个月中旬。”
戚柠看着虚拟屏，“到时候去看个热闹。”
白苍不想说话了。
不得不承认，她是真的狠。
浩瀚的星空中，都有着既定的看不到轨迹的星轨。
洛梵星夫妇是在赤星相识的，因此每隔五年，两人都会重返赤星，享受难得的私人度假。
赤星是一座观光型星球，那里有着最美的天体景观，也有最浪漫的潮汐韵律。
是无数新婚夫妇度蜜月的首选之地。
当私人飞船在星海深处遭到海盗船袭击，即便是夫妻俩权利抵挡，甚至斩杀了不少敌人，可他们的飞船仍旧遭到了极大的破坏。
在星海之中如果没有了飞船，那可是很危险的事情。
远处，戚柠的女王号静静的停在虚空中，透过虚拟屏，她看到了洛梵星夫妇。
这对夫妇的相貌可谓出类拔萃，戚柠只是从相貌看，似乎谁都不像，却有着共通点。
那就是——好看。
洛星湖和白苍站在戚柠身后，看着夫妻俩被围攻，戚柠却毫无所动。
“大小姐，不去帮忙吗？”洛星湖问道。
戚柠慵懒的靠在椅子里，“不需要，他们应付得了。”
“我觉得有点悬，毕竟……”白苍话未说完，却突然明悟。
感情大小姐说的是海盗团？
好嘛，这是恨极了洛梵星夫妇。
不过想想也是。
当初这对夫妻俩可没有给戚柠留下活路。
否则和至于扔到垃圾桶里，而非送到福利院。
在这对夫妻眼里，戚柠是他们的耻辱。
如今好了，这位已经是他们高攀不起的人物了。
很快，洛太太率先失去了生命体征，而洛梵星暴怒之下，直接带走了对方一半的人，却也在连番的车轮战下精疲力尽。
对方也是有一位3S级的体能强者。
在同伴的牵制下，这位体能强者一旦近身，洛梵星只剩下手忙脚乱的份。
伴随着一阵爆破闪光，那艘奢华庞大的私人飞船，化作了星空中的烟花。
“啧，还挺好看的。”戚柠撑着下颌，唇角笑容溢出，“行了，该咱们出场了。”
“……”身后的两人面面相觑。
“我最恶心海盗团了，他们得死。”
第372章：星盟，警告
洛梵星夫妇被海盗团杀害的消息，很快传回到帝星。
无数洛家的粉丝和拥护者不免开始了各种形式上的哀悼，同时要求星盟元老会帮洛梵星夫妇报仇，逮捕那些海盗。
与此同时，不少人都在等待，洛家下一位家主会是谁。
不过这个似乎不需要太多的猜测，洛梵星夫妇膝下有两个儿子，长子在第一时间被洛家推上了家主之位。
紧接着，洛家秘密的将两台3S级机甲，送到了皇帝手中。
这件事瞒着元老会。
在得知后面洛家一系列的操作后，洛星湖脸色不是很好看。
他心里隐隐的察觉到，洛家到了这一代，恐怕要彻底开始走下坡路了。
对洛家没有什么可惜的，只是有关洛家的机甲秘术，似乎想要握在手中。
那本秘术绝对不能公之于众，否则洛家将会陷入巨大的丑闻之中。
次年，皇帝在一次出行归来后，带回来一个女人。
紧接着，王后极其一对子女，被皇帝所厌弃，直接派人发配到了偏远的苦寒星系，并且派了人在那边驻守。
有很多人知道皇帝和王后之间的爱情故事，并为此写了很多的同人文小说。
他们都觉得，这一对将会一直携手走下去。
谁能想到，太子地位早已定下来那么久，居然能被皇帝一朝打落深渊。
也有人觉得，皇帝身边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不然昨日还相爱，怎么今天就翻脸无情，说不定是被那个女人给蛊惑了。
元老会倒是有人去皇宫内探听消息，得到的答案，让某些深信爱情的人大失所望。
皇帝对王后，真的不爱了。
至于所谓的派遣军队去驻扎，名为监禁实为保护的言论，也不攻自破。
戚柠之前也听说过这两人的爱情，青梅竹马。
针对百姓的舆论，她并不在意。
只是在某次去K175的时候，绕路去了王后母子三人所居住的M377星系。
这颗行星不大，且环境恶劣。
王后母子三人被囚禁在一套普通的别墅里，除了这座校园，决不允许踏出半步。
而在周围则有皇帝的亲卫军助手。
在看到那位爱丽丝公主时，戚柠觉得这世界真的是腐烂透了。
皇室没有权力争夺，而爱丽丝则是唯一的公主，因此她的性格是天真烂漫的。
正因如此，爱丽丝可以说是绝大多数民众心目中的天使。
可是现在的爱丽丝，形如枯槁，曾经在视频中明亮璀璨的眼睛，也变得空洞无神，好似灵魂已经消散，只余下一副躯壳。
“你是谁？”太子看到戚柠，诧异于她是如何出现的。
“时砚的朋友。”戚柠站在客厅里，看着被太子陪伴着晒太阳的爱丽丝，“怎么弄得？”
“……”太子被问到这个话题，气的全身发抖，却不发一言。
戚柠了然。
能被折磨成现在的样子，肯定不是往后和太子。
那就只能是皇帝的亲卫军了。
“等着！”说罢，抬脚往外走。
太子抬头看着别墅外面，大约半小时后，女人重新回来，带着满身的冷冽杀意。
“走吧，送你们去艾美星。”
“艾美星是哪里？”太子问道。
“去了就知道了。”
太子去楼上唤醒了母亲，抱着妹妹爱丽丝，登上了戚柠的女王号。
可能就是多管闲事，可她不想看到皇帝逍遥快活。
她不认为皇帝对妻子和子女的爱，是突然之间消失的。
这只能说明，这么多年，那个皇帝一直都靠着对妻子的爱，来迷惑大众，为自己脸上贴金。
聪明如太子，大概也反应过来了。
所以在之前，才没有对那个父亲做出反抗。
在戚柠看来，这就是傻子。
“任何背叛，都不值得被原谅，不管这背叛的背后是否有什么意义。”
将三人送到艾美星安顿好，女王号去了垃圾星，随后返回帝星。
七个月后，皇帝及其新任往后在睡梦中被人夺走星盟，新往后临死时，腹中还怀着不到五个月的孩子。
元老会那边想去把前往后和太子公主接回来，过去后却发现这三人早已没了身影。
之后经过投票表决，帝星皇族将不复存在，现今所留存的皇宫也将被重新打理修整，作为旅游景点对民众开放。
时砚回来后听说这一切，只觉得恍如隔世。
“是你做的？”他找到戚柠。
戚柠眨眨眼，“不是！”
她说不是，那就不是。
时砚知道，戚柠不屑于撒谎。
就算做了，那又如何，谁能奈何的了她。
根本没必要隐瞒。
的确不是戚柠做的，但是她却知道“凶手”是谁。
不是太子，更不是早已经陷入深度自闭的爱丽丝公主，而是为了子女毅然决定重活一次的王后。
艾美星是一个相对闭塞的小行星，胜在环境很好，百姓也都是善良之人。
三人在那边生活的很平静，王后毕竟是3S级的精神系强者，喜欢上了种植花花草草。
太子则是在当地找了一所学校担任老师，赚取钱财提供母亲和妹妹生活。
赚的不多，也因为物价不高，花费不成问题。
主要在王后返回艾美星时，带走了皇宫里不少的财富，即便是混吃等死，这辈子也足够了。
临走时，对方来见了戚柠一面。
什么都没说，只是给她鞠了一躬。
戚柠，怎么说呢。
这次插手，大概是看在时砚的面子上。
这仅仅是一般的原因。
另外一半，是被皇帝的无耻给气到了。
“皇族不存在了，你们元老会，可得小心点。”
“……”时砚眉峰一动，“有人来惹你了？”
他现在是元老会一员，有他站在戚柠这边，相信没有不长眼的敢来主动招惹。
“蔡博远暗中似乎有小动作，回去告诉他一声，我没道德没底线，疯狗一条，谁惹我谁死。包括你。”
“我会的。”
“这次待多久？”
“半个月左右，前线这几年一直都没有停下，虫族那边似乎正在酝酿大动作。”
戚柠叹气，“还没找到那只母虫子？”
时砚摇头。
“你有没有想过，找不到可能是因为那只母虫子的精神力已经超过了你？”
“……”这个猜测时砚也有过，只是却不敢确认。
一旦确认，星盟将会陷入恐慌之中。
垂下眼睑，看着杯中橘色的酒水，“你会为了星盟献出生命吗？”
“会！”时砚回答的没有丝毫犹豫。
不过却不代表着没有挂念。
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他都不惧怕死亡。
以前只觉得职责所在，现在却有了不一样的感悟。
如果自己的死，可以换来星盟的和平，至少戚柠也是安全的。
戚柠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这个男人总是一次次的让她刷新道德观。
婆婆说让她不要轻易把自己的心放到一个男人身上，爱情很容易让女人做出失去理智的事情。
面对爱情，女人大多是感性的，而男人基本上都处于理性当中。
所以，受伤害的多为女人。
她的前车之鉴浸染着亲人的鲜血，不希望戚柠重蹈覆辙。
她不知道，时砚是否例外。
即便是例外，她也不会表露心迹。
这位可是星梦之光，帝国男神，他的妻子本应该出身高贵才行。
她算个什么。
收敛心思，想这些没用。
时砚的态度很端正，她何必自讨没趣。
即便如此，如果时砚真的对自己不留情面，戚柠自然也不会心软。
比起所谓的爱情，生存才是第一要务。
“老蔡！”
时砚在元老会看到了蔡博远。
蔡博远今年已经快两百岁了，算是人到中年，他在这个位置上已经快四十年。
星盟有规定，元老在位最长时间不得超过三百岁，普遍在出现更合适的年轻人后，上面会投票表决，罢免一位元老。
几乎每一次新旧交替，都充满着勾心斗角。
时砚这边相对要简单些，毕竟这位可是星盟唯一的一位4S级的强者，如果暗中耍手段，很可能会弄巧成拙。
也要归功于他的出身煊赫，同时在民众的口碑极高。
万一有某位元老想要将其按下去，首先要面对的就是超过星盟半数人的集体讨伐，没人能承受得住这样的反抗。
几乎只是想一想都觉得恐怖。
可以说时砚是接任元老最顺利的一位了。
即便是一些老牌元老面对时砚，也不敢擅自托大。
这位可是真的公事公办，从不会耽溺于人情世故。
“小时，找我什么事？”蔡博远笑道。
时砚指了指旁边的休息室，蔡博远了悟，和他走了进去。
“这次要在家里住多久？”十位元老，时砚是唯一在前线的。
“半个月左右！”时砚坐下，掏出烟，递给对方一支。
蔡博远摇摇头，表示戒严。
“你是不是在暗中对付西南地区？”
蔡博远微微眯起眼，“小时，咱们这边有规矩，这件事在我的职责范围之内，不归你管。”
“的确！”时砚点头，“但是你想过没有，那边可是同样有一位4S级的精神系强者，如果是私人恩怨，我建议你停止，否则只会增加无谓的牺牲。”
蔡博远当然知道，之前只是小打小闹。
最近他身边多了一个小姑娘，这小姑娘是布莱克的妻子。
他知道，但是架不住那个小寡妇的味道的确太好，让蔡博远难得起了征服欲和虚荣心。
不免被蛊惑三分。
他本也没想着和西南地区撕破脸，一旦闹大了，有可能自己这边都自身难保。
现在被时砚这么当面提出来，他不免脸上挂不住。
“小时，你莫不是和西南那边私下里有来往？”
“……”时砚目光清湛的看着他，没有说话，压迫感却极强。
不多时，蔡博远忍着心脏剧烈的跳动，“我还有事。”
“言尽于此。”时砚一手按在会议桌上，一手插在裤子口袋中，“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如果那边找上来，除了我，你觉得还有谁能救你？半个月后，我就要赶赴前线了。”
按在门把手上的动作停下，蔡博远的脸色，分外严肃且凝重。
“你在威胁我。”
“没有，但是我不救求死之人。”
话说到这个份上，蔡博远只觉得胸膛有股怒气难以发泄。
最终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拉开门出去了。
两日后，奥维森被革职，同时蔡博远也将那个柔软的小情人直接打发了。
对方拿着蔡博远给的一笔钱，离开了帝星，自此再也没有出现过。
他现在已经站在星盟最顶端，绝对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毁掉现在的一切。
之后，元老会中资历最老的一位私下里找到了他。
叮嘱他日后私生活最好检点些，免得被人抓到把柄，无法收场。
蔡博远没觉得是时砚在背后说了什么，虽然心里觉得时砚太年轻，不足以胜任元老一职，却并不觉得对方是个碎嘴的人。
而且他和那个女人之间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
告密者想来想去也只有奥维森一个。
等他派亲信赶往对方家中，得知已经人去楼空。
奥维森带着妻子孩子消失在了帝星。
米菲娜看到儿子回来，整个人都跟着忙碌起来。
扎进厨房，准备了丰盛的晚餐。
“时砚，你还记得克莱尔阿姨的女儿吗？”饭桌上，米菲娜再次为儿子的婚事着急。
时砚心中了然，“记得，怎么了？”
“你们小时候的感情特别好，你还说长大后要娶茜茜呢。”
“母亲，我的记忆力很好，您说的这件事并未发生过。”
米菲娜被儿子拆穿，多少有些尴尬，“明天她们要来家里做客，你……”
“我还有事，母亲帮我问候克莱尔阿姨。”
看到妻子吃瘪，时家主自然不会迎难而上。
米菲娜微微叹息，“时砚，你是不是有喜欢的女孩子了？如果有，可以带回来的。”
“母亲别想太过，并没有。而且前线战事吃紧，我没时间考虑其他的事情。”
时老爷子一听，拧眉问道：“虫族那边有动静了？”
“嗯，这些年一直都没虫族女皇的消息，我们这边还在继续扫描。”
老爷子张张嘴还想说什么，接触到孙子的眼神，到嘴的话咽下去。
两人决定晚饭后去书房里聊聊。
第373章：星盟，亘古
祖孙俩一直聊到半夜，具体聊得什么，其他人无从得知。
不过时砚作为军团长，之后十几年，大多都待在前线，极少回家。
米菲娜即便是想念儿子，也没有任何办法。
总不能因为舍不得，而耽误工作吧。
一年又一年，西南地区和星盟维持着微妙的平衡，同时戚柠和时砚似乎也越来越默契，哪怕见面的次数似乎不是很多，每年聚在一起的时间，还不超过半个月。
后来，戚柠送走了黑跛子。
临终前，黑跛子和她说起了他的过去。
出身于唐塔星的一个家族，父亲早年风流成性，气死了他的母亲。
黑跛子的生母死后不到半个月，其父就将小三和私生子带回家中。
自此，属于黑跛子的灾难接踵而至。
在他将满三十岁那年，黑跛子被小三母子设计，断了一条腿，身体内脏器官也遭到大面积损伤。
生父知晓是谁干的，却因为不重视不在乎，最终选择息事宁人，同时为了保住最爱的私生子，选择将黑跛子送到K175星自生自灭。
就在不久前，黑跛子将那一家子送去了地狱。
飞船和人都是借的戚柠的。
“想埋在这里？”戚柠问道。
黑跛子笑的很难看，“死了就死了，埋在哪里都一样，这里好歹生活了几十年，死后还能给他们加加餐。”
戚柠没有赞同也没反对，这是黑跛子的选择，她不会插手。
“你死后，这边我也不会再来了。”
“早就不应该来了。”黑跛子觉得这很正常。
他没有熬过夜晚，在凌晨的时候闭上眼失去了生命体征。
等黑跛子咽气，戚柠带着人离开了。
透过窗户看着外面，面无表情，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再次得到时砚的消息，是他的死讯。
星网所有的版块似乎一下子全部被清空，放眼望去，都是帝国之光陨落的帖子。
无数的民众都在哭诉这位将才的消逝。
有理智的人倒是透过时砚的死，看到了背后所隐藏的凶险。
到底是什么样的危险，能让一位帝国军团长死无全尸。
尤其这位还是4S级别的精神系强者。
为此，元老会那边不得不做出澄清。
不是时砚太弱，而是这一代的虫族女皇精神力已经无限趋近于5S级。
这一消息，在星盟引起了极大的轰动。
西南地区这边，戚柠在酒吧里枯坐许久，面前摆满了空酒瓶。
白苍等人得到消息，第一时间赶过来。
那位和大小姐认识二十多年了，看似只是普通的友人，可一位是帝国将军，一位是地下女王，两位可以说是对立面，能相识这么久，可见感情不浅。
如今那位星盟的大人物死在了虫族女皇手中，未来再也没人能够和大小姐喝酒聊天，即便是作为外人，他们都觉得孤单。
“无线趋近于5S级啊。”洛星湖深深的叹口气，“如果任由其活着，繁衍需要极大的能量，星盟恐怕危险了。”
其他人陷入沉默。
日升日落，戚柠在酒吧里一坐就是一整夜。
天刚亮，站起身往外走。
“大小姐！”
白苍喊了一声。
戚柠开口，声音沙哑，“回去睡觉。”
“……”众人面面相觑，这种时候能睡着吗？
话虽如此，戚柠还是嵌入到安置时砚灵柩的地方看了一眼，水晶棺里的男人，下半身已经消失，只余下半幅躯壳。
一只手臂被撤掉，用雪白的纱布包裹着。
男人英俊的面庞早已不如生前生动，却依旧让她心动。
闭上眼，红唇颤抖。
再睁开，双眸泛着冷煞的红。
咬牙离开，私下里找到了洛星湖。
“准备一颗核聚弹！”
洛星湖心脏颤抖，似乎预见了什么。
他没有劝阻，只是无声的点头答应下来。
回到别墅，戚柠闷头睡过去。
半个月后，第一军团余下的人返回，时砚的副手找到了她。
看到戚柠时，对方的眼眶红肿，很显然还没有从时砚死亡的氛围中走出来。
“戚女士，这是将军让我给您的。”
戚柠接收，男人背影挺拔的告辞离开。
不是语音留言，只是几句话。
【我已预知自己的死亡，却并不畏惧！这一生我肩负了太多，却独独放不下你。星盟有你，我不想死。星盟有你，死也无悔！】
看着几行字，她呆滞，心绪杂乱。
时砚这个仇，她必须报。
那只臭虫夺走了她最爱的人，还妄想活着。
做梦！
戚柠也知道，连时砚都栽在对方手里，自己这边能沾到的便宜不多。
核聚弹的威力很大，却必须要近距离才可以。
否则即便是虫星被摧毁，虫族女皇也能在最终时刻逃离。
所以，这次既然下定决心过去，她就没想活下来。
女王号。
戚柠将一枚拳头大的纯白色圆球塞到口袋里。
“大小姐！”洛星湖紧跟在身后，“我和你一起去。”
戚柠回身将人踹下去，“滚！”
白苍和老鬼等人知道，她这次过去，存活的几率不超过一成。
时砚当时可是带着最精英的第一军团在前线作战，这样的情况下都没留下一个全尸，戚柠独身一人，以虫族的繁殖能力，即便是再强，也抵挡不住无休止的车轮战。
她没有留下一个字，舱门在众人眼前缓缓关闭。
随后飞沙走石间，女王号升空，下一刻，高空出现一团湛蓝色的跃迁点。
星盟赫赫有名的女王号很快被跃迁点吞噬，随即消失了踪迹。
“西南以后会如何？”
“星盟时砚不在了，西南的夜王也即将赴死，有什么区别。”
洛星湖神色黯然的转身离开。
两天后，女王号浮现在前线。
此时正在前线血战的星盟军团看到突然出现的飞船，还有些诧异。
待戚柠从飞船中走出来，一身黑色的劲装，显得英姿飒爽。
“戚女士？”有人看到戚柠，愕然的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下边的那些虫子交给你们，两日后你们集体从虫星撤离。”
戚柠交代时砚的副将，“那只母虫子，交给我。”
副将对戚柠的事情知道的不多，他却明白，这是将军藏在心里的爱人。
临终前，将军把他的终端交给自己，并交待他，务必要亲手交到戚柠的手里。
里面有他留给戚柠的信息。
临死，将军没有惦记着亲人，反倒是把代表着个人所有信息的终端交给戚柠，足见她在将军心中的重要性。
“戚女士，将军不会同意的。”
“人都死了，不同意还能从棺材里跳出来？”戚柠说起这个，一脸的嘲讽。
身边有几位看不过去，碍于副将，没有和戚柠呛声。
看着远处战舰在星海中来回穿梭的画面，甚至还能听到凄厉的尖叫声和炮火声。
戚柠抬脚走向一艘小型战舰，“记住了，两日后必须全部撤离，否则会死在我的手里。”
副将表情凝重，他瞬间了然，戚柠这是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戚女士……”
“哪来那么多废话？再多说一个字，我杀了你。”戚柠烦躁的瞪了他一眼。
战舰很快汇入其中，朝着虫星急速射去。
副将看到这一幕，告诉自己必须要振奋起来，但凡有一丝可能性，也要将戚柠活着带回来。
“整装出发。”他高喊一声，带着人紧随其后。
虫星，是一座很美的星球，遍地绿植，没有任何的钢铁混凝土等建筑物。
就是这样的星球，却孕育着星海中最恶毒的物种。
虫族是一种很特殊的群体，种族内没有勾心斗角，下面的所有虫族，全部为虫族女皇的繁衍而甘愿赴死。
虫族女皇的繁衍需要能量支撑，但凡是被它们看到的星球，所有的能量最终会被掠夺一空，化为死星。
死星上，没有任何物种生存的条件。
随便一丝宇宙风暴，都能轻而易举的将其瓦解。
比起人族的勾心斗角，虫族对女皇有着绝对的忠诚，绝不会背叛。
这也是虫族难以对付的主要原因。
“戚女士，虫族女皇就在那座山体洞穴中。”
副将那边给戚柠发来了坐标。
戚柠恢复表示知晓。
战舰在外围便遭到了虫族的攻击，戚柠只能将其降落在外围。
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虫族正在和星盟军团战斗。
虫族不是固定的虫体形态，还有类人形态。
地级虫族是四肢着地爬行，在稍微高级一些，全部都是后肢直立行走。
即便是最小的虫族，体型也有成年男子大小，最大的甚至高达十几米，且战斗力彪悍。
双掌凝聚光刃，戚柠没等副将他们到来，一头扎进了虫群中。
这些虫子长得大多奇形怪状，狰狞可怖，斩杀后的血液多是墨绿色或者是灰褐色，却味道腥臭难闻。
而且虫族的血液几乎都带着不同程度的腐蚀性，随着等级越高，腐蚀性也就越强。
最初她靠着光刃，砍瓜切菜般的杀出一条血路。
随着越来越深入，虫族的战斗力也开始逐渐提升。
接连斩杀冲刺了半日，戚柠的呼吸乱了。
副将带着人沿着后路跟上来，看到戚柠没有受伤，不免送了口气。
“戚女士，这附近的虫子由我们清理，里面……”他无法开口。
作为帝国军人，保护星盟百姓是他们的职责。
可是现在，他们看到戚柠的做派，心里莫名有种感激之情。
口裤子侧袋里取出一支营养液灌下去，戚柠看着前方密密麻麻的虫子，眸色平静。
“这边交给你们，清理完外围的虫子就可以撤退了，里边的基本上都在2S级以上，你们对上必定损失惨重，别做无谓的牺牲。”
“那戚女士……”看着她的背影，副将急了。
戚柠背对着他们，头也没回。
“我就没想活着离开。”
等那道纤细的背影消失在密密麻麻的虫子中，身边拿着激光枪拼命扫射的人不免好奇。
“副团，这位是谁？”
“西南地区的BOSS。”副将讲面前的低阶虫子瓦解，心中说不出的难受。
“他和老大一样，都是4S级精神系强者，如果连她都做不到，星盟恐怕要有难了。”
一路收割着身边的虫子，为了避免浪费不必要的体力，她把精神结界开到了最小。
只要能抵挡得住虫子体液的腐蚀就可以。
越是临近母虫的产卵巢穴，虫族的战斗力就越是强悍。
抵达伸出，眼看那座高达的山峰就在不远处，可戚柠面前已经围着十几只3S级别的虫将。
掰断营养液灌进去，恢复几秒钟的体力，戚柠眼神带着肃杀，弯腰冲了进去。
后方，副将等人眼瞅着时间差不多了，随即吩咐所有人开始撤退。
包括其他军团的人。
得知有强者充入母虫的巢穴，设置有可能采取大规模的杀伤性武器。
所有人开始有条不紊的边抵挡边撤退。
虫族繁衍了无数年，在星盟还没有出现时，他们就开始有规模的繁衍。
虽说本能大过智商，却也绝对不傻。
这种时候它们似乎也懂得穷寇莫追。
看到一艘艘战舰离开，虫群开始想母虫方向，潮水般的褪去。
虫子们知道，很快会有下一场战斗。
随着虫群的退走，地面上的无数尸体也被它们收走，除了坑洼的地面，被摧毁的植物，地面没有一具尸体，包括星盟军团的。
这些尸体都会被送到洞穴深处，供给母虫，作为“储备粮”。
此时的戚柠已经来到了洞穴中，前后都有几十只高阶虫族不断的向她发起进攻。
或许是碍于地点的局限性，戚柠在这里比虫子要更加的灵活。
她对母虫没有任何敬畏和惧怕，这些虫子则不然，如果动静太大，很可能会惊扰到洞穴深处的母虫，不经意的信息素压制，就能让这些虫子爆体而亡。
鲜血低落，让洞穴深处的母虫嗅到，不免蠢蠢欲动。
几乎在同一时间，这些虫族女皇的护卫似乎接受到了消息，集体停下进攻。
戚柠甩了甩麻木的手掌，面无表情的走进洞穴深处。
她知道，母虫尝到了吞噬时砚带来的甜头，透过血液察觉到戚柠的能力同样不低。
如果吞噬掉戚柠，她的能力将会得到更大的提升。
她似乎在小瞧自己。
戚柠心底闪过强烈的杀意。
缓步来到洞穴深处，戚柠第一次看到虫族女皇的真面目。
这是一个人身虫体的女人？
上半身是人类形态，不论是前肢还是五官，称得上是极品。
下半身却是虫子的形态，且正在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狰狞却圣洁。
看到这一幕，戚柠眼中闪过一抹厌恶。
圣洁？
靠不断疯狂掠夺的虫族，圣洁个屁。
多少繁盛灿烂的星球都会在这群臭虫的手里。
错与对，她不管，各自的生存罢了。
但是，这只虫子敢吞噬时砚，那就必须死。
洞穴深处极为宽敞，墙壁上黏着密密麻麻的虫卵，有的虫卵临近成熟，正在里面不断的蠕动。
嗅到戚柠血液中散发的味道，母虫眼神变得疯狂。
冲着戚柠不断的怪叫着，似乎让她上前。
戚柠抬脚走上前，在距离母虫不足五米的地方停下。
那一头海藻般的红色长发无风自动，似乎被吞噬欲望左右，想要将戚柠融入体内。
她掏出裤袋里的白色球体，以精神力出发。
下一刻，响彻星海的巨响，轰然炸裂。
最后的那一刹那，戚柠看得到虫族女王近乎错愕的表情。
她唇角带着恶意，区区一只虫族，居然有这属于人类的情绪，何其可笑。
不过，大仇得报，也算畅快。
已经返回驻地的众人，感受到巨大的震荡，而远处的那颗虫星，在极短的时间内，化作星海中的飞灰，不复存在。
副将看着眼前的一切，无言敬礼！
【番外1】
“爸爸！”
一个粉嘟嘟的小娃娃甩动着小短腿跑到时砚身边，抱着膝盖爬到了他的腿上。
低头看着儿子，时砚拖着他肉呼呼的小屁股，将人安置好。
“你怎么来了？”
小糯米团子崛起小嘴，“妈妈不陪我玩。”
“……”想到妻子，时砚无奈，“是不是又吵到妈妈睡觉了？”
“嗯哒！”小家伙点点头，“我来看爸爸。”
揉揉儿子的小脑袋，时砚搂着他冰冰凉的小身子，低头开始看文件。
怀孕的时候，戚柠觉得要个女儿挺好的，可惜是个儿子。
倒是没有不待见，只是即便做了母亲，和之前几乎没什么区别。
时砚精力充沛，白天工作，晚上回家带儿子。
戚柠倒是比起生孩子之前丰腴一些。
这倒是便宜了时砚，毕竟是属于他的福利。
“你舅舅快放假了。”
戚琛现在在星城私立学校担任大学老师，眼瞅着快要放暑假了，家里也能热闹一些。
戚麟目前读小学，只有休息日才回来，工作日的时候，儿子就没人陪着玩。
“那我和舅舅玩。”
小家伙除了爸爸妈妈，最喜欢的就是戚琛。
爸爸工作忙，妈妈平时太懒，舅舅能陪着他玩一整天。
“上次去海边玩了一天，晒得红彤彤的，这次要去哪里？暑假有两个月呢。”时砚道。
小团子想了想，“听舅舅的。”
“嗯，好。”
几日后，大学正式放了暑假。
戚琛回到家里，看到侄子乖乖的坐在沙发里等着他。
“舅舅！”看到他回来，小团子飞扑过来，一把抱住他的腿，仰头看着，眼睛里都有星星。
弯腰把心肝抱在怀里，低头在他脸上亲了好几口，得到小侄子清脆的笑声。
“想舅舅吗？”这次有半个月没见面了，他反正是想的厉害。
“想！”小团子搂着他的脖子，兴奋的两只脚丫子都在甩个不停。
抱着人来到客厅，“姐，你都不管你儿子吗？”
戚柠从电脑里抬起头，“哪里不管了？”
说话可要负责任的。
看到姐姐在工作，戚琛在对面沙发坐下，“弄什么？”
“新的研究项目！”戚柠手指在键盘上敲打，“你学校的几个项目还没有进展？”
“还不错，给学生们练手的，不需要那么着急，今年的毕业生被洛工那边来人带走了三十多个。”
星城大学成立这么多年，先后为各大科研单位输送人才，林林总总加起来有四五千，余下的也都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定位。
如今华国的发展早就不可同日而语了，这条东方巨龙，早已成为真正意义上的超级大国，并且还是全球唯一拥有宇宙飞船的国家。
本来华国对于移民就慎之又慎，绿卡的获得级别极为苛刻，现在更是如此。
科研人员毕业后没有出国的，都以能留在洛工身边感到自豪。
其他的专业出国的也有，在国外定居倒是极为少见，除非是遇到了真爱。
而国内的房价因为星门的存在，一线城市已经不再占据什么优势。
经济水平上来了，教育资源也得到了均衡的发展。
即便是一些普通小镇的学校，老师的薪酬也不低，同时想回家，也能轻易做到。
不需要担心异地上班有什么阻碍。
如此，年轻人也不需要非得在大城市扎堆。
两年前，全国实施十二年制义务教育，学生们只需要面临高考这一个难关，哪怕没考上大学，国家也有很多的岗位可以让你发光发热。
民众条件的改善，最大的好处就是劣质产品逐渐退出历史舞台。
那些小作坊式的单位逐渐被抛弃，同时上边查的非常严格，一旦被举报，面临的罚款将会是天价。
甚至还要面临被起诉的后果，谁也承担不起。
百姓生活好了，却没有多少人愿意多生孩子。
本来人力资源非常重要，不过如今普通寿命已经达到了两百岁，随着时间的推移，甚至还能达到三百岁，国家对这方面也没过多发声。
“姐，等小麒麟放假，我带他们俩出去玩了。”
戚柠自然没意见，“去呗。”
正好她在家里还能清静清静。
这儿子倒不是说多能闹，反正从睁开眼就闲不住。
把金子和银子折腾的，看到他就烦。
也是猫狗的年纪大了，玩不动了，更多的时候还是喜欢晒太阳。
不过对待儿子，金子和银子还是很温柔的，比对自己的孩子都好。
金子和银子也有了自己的孩子，家里的猫猫狗狗加起来有十几只。
其中金子有三个孩儿，银子则有两只，之后二代猫猫狗狗又生下了三代。
戚家老宅足够宽敞，即便是再翻个十倍也一点压力都没有。
别墅内的之前撤掉了，重新招的。
如今安保设施足够强悍，再牛的人过来，动了歪心思也得死。
小团子总是喜欢叫小麒麟哥哥，即便是纠正很多次，那是舅舅，这家伙愣是不愿意改。
好在小麒麟也喜欢这个“弟弟”，再加上年纪小，一点都不在乎。
戚琛和林穗没有搬走，他们决定在这边住下去。
入喉小麒麟长大后娶妻，让小麒麟带着妻子去外面住。
戚家本身就人丁单薄，再搬走的话，这偌大的别墅就真的空下来了。
房子空置太久，很容易破败。
他们一家住二楼，戚柠一家住三楼，即便是这样，还有很多房间都空着。
“之前经管系那边有论文，我在办公室看了一眼，国内的平均工资已经逼近三万了。”
戚柠嗯了一声，“地产行业平稳，他们手里的钱就存下来了，可以更好的享受生活。”
即便是帝都，房价也大大的降了下来，学区房早就不存在了。
如今帝都的房价，均价在三万左右，这里可是国内的首都。
其他的一线城市基本都是这个价。
二线城市均价万元。
放眼其他的城市，普遍在均价三千。
炒房团得到了极大的遏制，房住不炒每年需要交纳极高的空置费，同时房价的稳定，也让炒房团无利可图。
不少在帝都拼搏多年买的房子，因为拿不到帝都户口，很多人卖掉房子回到老家，改为异地通勤，手里留着几百万的存款，足以过上有限的生活。
【番外2】
时简睁开眼，从自己的大床上爬起来，稍显笨拙的穿好衣服，打开门撒腿往楼下跑。
戚琛听到敲门声，掀开黑色的薄被，看了眼时间。
开门后看了一眼，外边没人。
正纳闷的功夫，一只小奶包抱住了他的腿。
“舅舅！”
低头看着精神抖擞的侄子，弯腰将人抱起来，关门上床，继续睡个回笼觉。
在家里都习惯了，通常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这孩子就跑来敲门。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小孩早上起的通常都很早。
“怎么没去缠着你爸妈。”
小奶包乖乖的躺在舅舅手臂上，“妈妈！”
“害怕你妈妈？”
“不怕。”
妈妈喜欢睡懒觉，如果早上去敲门，会被爸爸拎着命运的后颈皮，赶出门。
还不到三岁的小少爷别提多委屈了。
如果不是爸爸会抱着他睡觉，他指定要哭的要死要活。
时砚起床后，通常会习惯性的去看看儿子。
今早过去看了眼，被子已经被摊平，儿子却不见了。
想到昨天小舅子放假，估计跑去楼下了。
去健身房运动了半小时，冲了个澡下楼，舅甥俩正在楼下看动漫。
“爸爸，早！”
“早！”
打了声招呼，看着戚琛，“暑假出去？”
“等小麒麟放假，带着他们俩一块出去转转，还早。”
小学放假还得半个月。
这边戚妄和林穗也下楼了。
一家人随即凑在一起用早饭。
众人都习惯了戚柠睡懒觉，尤其是这段时间似乎正在研发新项目，经常熬夜，早晚很少准时。
这边正用着早饭，洛星湖从外面进来。
照旧是一身白大褂，白色的衬衣黑色的裤子和皮鞋，带着平光眼镜，一头黑发乱糟糟的，比鸟窝都不如。
闻到饭菜的香味，洛星湖边打着呵欠边往楼上走。
“陈嫂，给我准备一份肉，我先去洗个澡。”
陈嫂笑呵呵的答应，在厨房里忙活起来。
家里人也都习惯了洛星湖的邋遢样子，别看在家里不讲究，在科学界的口碑那绝对牢牢霸占金字塔顶端的位置，没有之一。
这家伙明明有那么多钱，却没想着买房子。
平日里都是睡在实验室，只有项目告一段落，才会回老宅偷懒。
其他人只觉得洛星湖和戚柠是好友。
时砚却知道，两人算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可能就因为这点，这两个人没事的时候，总会特别的懒散。
“我吃饱了，先去公司。”戚妄放下碗筷擦了擦嘴，“今晚有个国际会议。”
林穗这边也紧跟着离开。
冲了个澡，穿着睡衣下楼，洛星湖一屁股坐在时简身边。
“小少爷，早上就吃这点？”
时简嘿嘿一笑，“我是小孩子，吃得少。”
“小孩子！”洛星湖从林嫂手里接过一盘凉拌肉，“前几天谁在我面前嚷嚷，自己是男子汉。”
“此一时彼一时！”
“年纪不大，用词一套一套的。”
时简吃完饭，捧着奶瓶喝奶，“叔叔不忙了吗？”
“嗯，能闲个十天半月的。”
“咱们出去玩吧，去星岛。”
那边有住的地方，洛星湖想了想，在哪里休息都一样。
起码在星岛还能时不时的洗个海澡，挺好的。
“行，吃完就出发。”
时简非常的聪明，刚出生时，洛星湖给这孩子进行了测试，双项均达到了5S级的标准，比他的父母都要出色。
可以想见，未来这孩子会达到何等的高度。
哪怕现在洛星湖在科研方面已经占据到了世界第一，甩开第二无数倍的程度，在时简成长起来之后，他都要跪的干干脆脆。
“哥，之前研发的什么？”
“你用不上，是武器。”洛星湖说着，对时砚道：“时总，之前问你的事，有进展了吗？”
“过两天给你！”关于机甲的性能问题。
洛星湖叹口气，“我至今没找到攻克3S级机甲的关键，洛家秘典上记载的没办法用，其他方面试过很多次，始终没有任何眉目。”
“就算是能用，目前也没有合适的适配源。”
时砚放下筷子，“2S级的机甲不需要外力，3S甚至4S的应该也能做到，只是没有找到头绪，慢慢来不用着急。”
“说的很有道理。”洛星湖吸溜着凉粉，“洛家都没做到，我也不是顶顶聪明的，想来在我手里是得不到什么进展，希望日后小少爷能做到。”
时简懵懵然的看着两人。
他还是个小孩子呢，听不懂大人的谈话。
“外围怎么样了？”
“还不行，按照我的预估，起码还要等个二三十年。我们这边发展很快，外边可能察觉到了什么。”
“不是正在集训？”
“一直都在训练着，真要对上的话，牺牲会非常大，这个过程就很长了，一朝一夕可做不到。”
说罢，他看着身边的时简，“小少爷是个例外。”
没办法，投胎投的好。
就看看网上，多少人都说这位小祖宗直接出生在了罗马。
都说投胎是个技术活。
在他看来，这纯粹就是看运气。
他爹妈手里的资产，加起来是真正的富可敌国。
很多人说什么世界上有好些个隐藏在暗处，操纵者世界经济命脉的顶级家族，和这两位比起来，弱爆了。
延续了数百年的那几家顶级家族，直接被这两位用了十年时间，敲打的支零破碎。
时简眨眨眼：“又说我？”
“对，你是个特别幸福的小孩。”戚琛揉揉侄子的小脑瓜，“走了，上楼准备衣服，待会儿咱们就出发。”
“哦！”乖乖的让舅舅拉着手，“爸爸，叔叔，我上楼了。”
【时砚点头，“去吧。”
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俩。
洛星湖道：“我是觉得，靠这三五代的延续，出现新人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可以说五十代以内，几乎没有希望。”
“除非……”他微微眯着眼，“靠着外力觉醒。”
“这件事你都和谁说了？”时砚抿唇，神情严肃。
洛星湖忙做投降状，“谁都没说，目前为止，只有咱们三个人知晓。”
“那就继续守着。”时砚交代一句，“柠柠不会同意的。”
洛星湖微微一愣，“如果不考虑大小姐，时总会同意？”
他点头，“会，比起其他的种族，自己的种族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