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6 爱不爱
看了的亲，先别急着上火，说了这是悦儿的身份所导致。这部分很快会过去，总之最后阿夜肯定都会在床上偿还回来的，就酱。二月需要爱护么么哒
------题外话------
“放肆！”
清亮的女声藏了几分愠怒——
一道响亮的耳光声，骤然响起！
啪！
“那么，雪山之上，天池之中，你的那些……都是作假的吗？”
他低低笑起来，而后轻巧开口——
任何人看了，只怕都会沉沦其中，不可挣脱。
他忽然一笑，眉眼之间都似乎蕴了几分妖娆清隽，说不尽的风流意态。
一瞬之间，仿佛有什么东西坍塌。
“不爱。”
而后，他听到她的声音，熟悉又陌生，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声调缓缓，却紧绷不已，身边的一切，都似乎一瞬消失了所有声音，只有她。
“你心里，是否还有对我存有哪怕一分爱意？”
凤长悦淡淡颔首。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他想要问她很多，在来之前，也曾经想过很多，但是现在，却最想要问一点——
轩辕夜心底，一个猜想，呼之欲出！
这般机会，他若是还不知道珍惜，可真是愚蠢到家了。
然而云天痕却是有些诧异的看了她一眼，而后微微勾唇，看了轩辕夜一眼。
这话，未免太过无情。
凤长悦的话说出口，场中便是陷入了一阵死寂。
“你今日这般做，足以让你死上百次，但念在你之前所做，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一刻钟之内，带着你的人，立刻离开。”
那样的语气，似乎也再理所当然不过。
因为她那样睥睨的神色，实在是让人心生敬畏，甚至不敢与之对视。
或者，说拒绝并不准确，应当说并不应允。
凤长悦毫不犹豫，直接拒绝。
“不可能。”
“我要你跟我回去。”
轩辕夜握紧拳头，一字一句：
“你要如何才肯放弃？”
他毕竟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要说清楚。
凤长悦看着他。
她越是如此，他就越是要一个答案！
但是心底，却是越发嚣张的不甘和不愿！
看着那张再熟悉不过的容颜，他忽然觉得有些累。
轩辕夜一瞬间，竟是有些想笑。
“自当遵从您的旨意。”
云天痕眨了眨眼睛，随即笑着弯腰：
“他，只有我才能裁决，其他人，都无权置喙，懂吗？”
凤长悦伸出手，制止了他的话，看了云天痕一眼，神色微冷。
“轩辕夜，你私自带人闯入这里，我倒是无所谓，但是冲撞了她，可不是你能担待的。你——”
云天痕却是一笑，看向轩辕夜。
所有人都哑口无言。
筠儿或许——早就知道了！
千筠身体一软，凤琛心中忽然就明白，为何她出来的时候，脸上竟是那样失魂落魄的模样。
她这样说话，分明是将自己当做了外人！
这话…。并没有什么不对，可是——她是他们的女儿啊！
凤琛没想到她居然说出这样的话，一时竟是愣怔当场。
“这不正是你们最想要的？”
凤长悦坦荡的看着他们，黑色的眼睛波澜不惊。
凤琛强自压制心中怒火，扶着千筠，看向凤长悦。
这云天痕，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倒是一顶一的好！
若不是遭受了非人的对待，她的身体为何会这样虚弱！
凤琛胸口一阵怒气上涌，虽然身上的衣服完好，但是十年！谁知道筠儿曾经受过怎样的折磨！
况且，是凤长悦下令将她放回去的，也算不上是“救”吧。
“云王误会，凤夫人在这里，并未受过什么折磨，用‘救’这个字，不妥。”
凤长悦尚未说话，云天痕一笑。
“悦儿，是你将你娘亲…救出来的？”
他缓缓抬头，看向凤长悦，终于开口问道：
凤琛的心，瞬间坠入无底深渊。
她在渴求什么？
千筠眼底含泪的看着她，眼中全然的希冀和疼惜，以及一丝微不可查的渴求。
所有人都看着凤长悦，似乎在等着她说哈，也或许只需要她表明一个态度。
“放心，不管怎样，一定会有办法的。他们之间，经历过那么多，怎么可能就这样算了？”
他犹豫了一下，大手包裹她的掌心。
他应该坚持不要让她来的，今天的情形，只怕会更加让人不可接受。
卡西尔心中有些后悔。
蒂亚丝毫没有像以往一样挥开他的手，反而是愣愣的看着他，听到这问话，神色一暗，而后点点头，眼眶却是瞬间红了。
“…。你也看出来了？”
他艰难的滚动喉结，闭了闭眼睛——
当看到蒂亚眼底的神情，他的手握的更紧，只觉得眼前的一切，似乎都蒙上了一层迷雾，什么都看不清，但是如果吹散迷雾，那呈现在他们眼前的真相，可能会无比可怕。
他总是波光潋滟的桃花眼里，此时却浮现深深的担忧。
手忽然被热握住，她转头一看，却看到卡西尔的神情也异常严肃。
蒂亚心底一空，竟是忽然生出一丝恐慌来。
——要么，这个人，根本不是凤长悦，要么…她心底，真的已经清除了所有的感情！
再看向轩辕夜的时候，她的眼底，没有以前的那种爱意，而看向凤琛和千筠的时候，神色也并未发生波澜。
凤长悦那眼神，虽然淡漠，但是绝对没有被掌控的痕迹。一举一动，都像是自然而然的行为。
——她虽然大大咧咧，可是，对很多事情，却也不是看不懂的。
可是现在，那一眼，却是立刻让蒂亚的心都凉了下来。
甚至，在方才见到她的时候，她还想要问问她，问她到底为什么会这样，或者找出问题所在，将事情都解决了都好了。
轩辕夜不是很强吗？他一定会有办法的不是吗？
虽然伤心，但是，只要他们想办法不就好了吗？
所以，蒂亚心里一直以为，凤长悦是被什么东西或者人控制了的，做出的那些事情，也都是她无法控制的。
按照凤长悦对轩辕夜的深爱，她自己是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从大婚之后，她就一直在想，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凤长悦忽然做出了那样的行为？
她来的时候，想了很多。
蒂亚喉间的话，忽然就那样哽住，不知如何去说。
一瞬间，几乎让人以为，这里的一切，根本都没有被她看入眼中。
那双纯黑色的眼睛里面，一派漠然，看着这一切，又像是根本毫不在意。
蒂亚刚想要开口询问，却是忽然看到了凤长悦的眼睛。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是现在，千筠终于找到了，他们一家人终于团聚了，但凤长悦却是这样毫不在意的反应？
她为了什么，大家都一清二楚！
她从来没有放弃过！反而愈挫愈勇！
这其中，有无数次徘徊生死边缘，更有数不清的磨难！
从西索城，到三大帝国，再到四大域，她这一路艰辛，最大的动力，不就是为了救出自己的娘亲，和爹爹娘亲一家人团聚？
凤长悦的身份，决定了她绝对不会平安顺遂，反而是需要不断面临到来的挑战。
若是之前，他们不知道也就算了，但是当千族的事情发生之后，他们还有什么猜不出来的？
尤其是，这一路上，见证了凤长悦艰辛的蒂亚等人，此时都是完全茫然。
她是凤琛和千筠的女儿，此时为何竟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凤长悦的反应，太不正常了！
众人原本都沉浸在兴奋之中，当听到千筠的这句话，才终于意识到有一些不对——
她小心翼翼的开口，却带着她自己也没有觉察的心酸难言。
“悦儿…你跟娘亲和爹爹回去，好不好？”
凤长悦的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神色淡漠，似乎俯视着一切。
千筠擦去眼泪，从他怀中退出，而后看向身后。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心中忽然生出巨大的不安，连询问的声音，都十分紧绷。
“…筠儿…你怎么了…”
感觉到肩膀上的湿润，他心中一沉，忽然生出了一些不好的预想。
觉察到她的不对劲，凤琛满心的激动喜悦，也终于稍微压下了一些。
这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悦儿她…。
她伸出手，抱着凤琛的腰，头抵在他的肩头，只有眼泪无声落下。
这幻象了太多次的场景终于出现，千筠却是无法生出一星半点的喜悦来。
曾经以为只有死了才能在黄泉之下见到的人，此时终于出现在眼前，而且就这样彼此拥抱。
千筠软软的倒在他怀中，感觉到那坚实的胸膛，熟悉的在耳畔响起的声音，终于肯定，自己是真的出来了。
他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像是喃喃，又像是对自己的安慰，心底的情绪积攒太多，几乎将胸腔都撑破，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稍微舒缓一些。
“筠儿！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千筠身体摇摇欲坠，凤琛上前一把将人抱在怀中！
千筠身后的人，识相的后退。
凤琛立刻上前：“筠儿！”
她的眼泪落得更多，整个人都有些微微颤抖起来。
而最让她心痛难当的，却还是悦儿…。
这十年，她从没有哭过，没有落下一滴泪过，纵然是几次将死之时，也从来没有松口示弱，然而此时，看到凤琛，却是终于忍不住，眼泪不断的落下。
被困十年的孤苦凄零，漫长岁月的煎熬思念，以及无数次保定必死之心却总是陷入最后的无奈绝望…。
看到凤琛，心底的所有情绪瞬间弥漫，瞬间将千筠淹没！
“琛哥…。”
凤琛只觉得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看到千筠这样哭，心里更是一阵阵的疼！
她捂住自己的嘴巴，似乎不敢相信，然而那眼底，却又像是带着一丝难掩的苦涩。
她看来，似乎还有些失神，而后当看到凤琛的时候，愣了许久，眼底却是快速的堆积起眼泪来，而后大颗大颗的落下。
那张和凤长悦极为相似的容颜，已经足可以说明任何问题！
只是一瞬，众人便是确信无疑，这女子，的确是千筠无疑！
那女子闻言，动作一僵，而后缓缓抬起头来。
但凡对凤琛和千筠当年的事情有一些了解的，大多以为千筠已死，只有极少数曾经猜测她还活着，但是却也都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形下，看到她活生生的出现！
她居然还活着！
筠儿？是凤琛的妻子，也是凤长悦的娘亲！
而旁边的人听到这一声，也都是吃了一惊，随后看向那女子。
近乡情怯，一时间他竟是不敢上前。
他的声音带着强烈的压抑，拳头紧握起来，眼睛一眨不眨，生怕自己看错。
浑身的血液都似乎冻结，周围的一切都似乎消散，只剩下那个熟悉的身形，像是无数次幻象的那样，一步步走来！
想了太久，以至于这一幕发生的时候，他竟是有些不可置信！
那熟悉的眉眼，全都逐渐和记忆中的印象重合起来！
太久没见，但是当她出现，他还是第一时间就认了出来！
那个人儿，真的是无数次梦里徘徊的人！是他拼了性命也想要救回来的女人！
凤琛震惊当场，随即便是失声喊出了那个名字！
“筠儿！”
她并没有被束缚，但是看起来却是有些失魂落魄。
身形消瘦，面色有些憔悴，但是依然不掩她的动人面容。
随后，凤琛等人便是看到，一道人影忽然被带了出来。
她轻轻开口，众人都是一愣。
“将她带出来。”
凤长悦看向了一旁的凤琛。
她去哪儿了？！
那个将身边的人看的比什么都重的悦儿呢？
那个虽然性子冷清但是重情重义的悦儿呢？
他实在是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会让她忽然变成这个样子！
凤琛在一旁，终于忍不住狠狠皱起眉！
“悦儿！”
“若是有下一次，你应当知道后果。”
轩辕夜瞳孔狠狠一缩！
“这次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凤长悦看着他，眉色冷淡。
他执拗的看向凤长悦。
云天痕的这句话，刺破了最后的一层，几乎已经将真相撕开了，鲜血淋漓的逼他去看。
轩辕夜拳头握紧。
——你应当是有自知之明的。
“别人不知道，轩辕夜，你难道不知道，这都是为什么吗？”
他瞥了轩辕夜一眼，唇角微扬，眼睛里仿佛星辰幻灭。
当然，轩辕夜之前不知道，倒也可以理解，只是现在…。
天下再没有比这更愚蠢的事情，也没有比这更加疯狂的念头。
否则，依他区区蝼蚁，还想要妄图得到凤长悦？
“轩辕夜，你现在还能活着，应当感谢她的仁慈。”
他话语之中，带着昭然若揭的尊崇和卑微。
“你可真是高估我了。”
他可没有那样的能力。
控制凤长悦？
闻言，云天痕却是一笑，那笑容很淡，眼神却带着几分讽刺，像是在看着不懂事的小孩子闹事儿，而他根本就不会将这些放在心上。
最大的可能，就是云天痕从中搞鬼！
他始终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问题！
卡西尔不管别人如何想，他自己是绝对不信的！
可是谁知道，她居然忽然来了这样一刀！
他站在局外，看的最为清楚，这一路之上，见证了他们两个人经历太过艰难，才终于走到今天这一步，才好不容易在一起。
卡西尔脸上总是带着的三分笑意，此时已经完全消散，神色显得极为严肃。
“你现在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他故意控制你的！或者你有什么苦衷？你说出来，不要像现在这样！你知道你这样，对他而言，是多大的折磨吗！”
轩辕夜眸色深深，尚未说话，旁边的卡西尔就忍不住蹙眉。
“长悦，你到底在说什么！？”
她眉色冷淡：“那天我已经说过，我和你之间，该结束了。”
轩辕夜是一个意外的存在，和他的这段感情，也实在是预料之外。
她自己也没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凤长悦眉心微蹙。
“悦儿，和我在一起的是你，和我大婚的也是你，现在来问我，是谁给我的资格和你成为夫妻——你不觉得，这很可笑吗？”
他将心中的情绪压下，看着那张无比熟悉的脸容，一字一句：
他心中一瞬间，似乎有风吹过，冰凉刺骨。
看着云天痕的态度，很多事情，已经不需要去解释。
而眼前这一场景，就算什么都不说，他也已经彻底明白。
但是在这之前，他却还有一件事情，需要确定。
大婚当天的事情，轩辕夜将一切的仇恨都记在了他的头上，此时看他，当然是恨不得立刻杀之。
而且，是用的这样不死不休的方式。
但是没想到，这一次，他却是主动出现了。
他相信，云天痕身上，必定有着关于为何千年来再也没有人突破灵帝的最终秘密。
牧冷之不负期望，终于得到消息，轩辕夜甚至已经开始着手布置，要找个机会，将云天痕揪出来。
按理说，云天痕和他也无冤无仇，他本身不需要花费这样大的精力来寻找云天痕，但是轩辕夜却始终没有放松过对云天痕的警惕，甚至在几年前就布下大局，让牧冷之故意离开，明里所有人都以为牧冷之是逍遥快活去了，但是其实却是为了寻找云天痕。
他始终坚信，云天痕是存在的，而且一直暗中追查云天痕的踪迹。
但是，轩辕夜却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而且加上他本身也从未再出现过，所以大多数人也就逐渐认可了那个猜测，认为云天痕这个人，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只是，他存活的时间太久，以至于世人都逐渐淡忘了他的存在，甚至猜测其实从来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然而这一等，却是将近千年时间！从他之后，再也没有人突破灵帝！甚至连成为灵圣都变得越发的艰难。
当时大陆之上的修炼者，尚未觉察修炼的环境已经出了问题，都以为他必定会成为下一个灵帝！
在很早之前，尚且有一些关于他的记载，说他有着绝世的天赋，有着狠辣的心性，曾经一力单挑三个九星灵圣，从此一战成名！
而云天痕，却是那个传说中，最接近灵帝的存在。
大陆之上，纵然是两个位面，但是就算是加在一起，这千年来也从未再出现过灵帝的存在。
因为，他真的是一个十分诡异的存在。
说起来，只有极少数人知道云天痕的存在。
而身后的泽尔卡西尔等人，也都是完全不可置信的神色。
轩辕夜看着这一幕，眼底暗沉之色愈甚。
那人可是云天痕！那个传闻中距离灵帝只有一线之距的男人！
在场的人看到这一幕，通通震惊当场。
凤长悦上前一步，云天痕又往后退后一步，姿态恭敬。
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
唯独那神情，带着绝对的漠然和冰冷。
一切的一切，都和大婚当天没有任何区别。一瞬间竟是让他以为这一切都不过是大梦一场。
他几乎是有些贪婪的看着她，目光从她脸上扫过，黛青色的眉，幽若深潭的眸，娇艳无双的唇。
不过是几天没见，对他而言，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漫长，甚至比起那结界之内的百年轮回，都还要孤苦煎熬。
轩辕夜深深的看着那张清丽的容颜，眼底像是漩涡几乎将一切都席卷其中！
云天痕回头看了一眼，随即往后退了一步，微微躬身：“让这样的事情打扰到您，是我的错。”
一道人影站在云天痕之后，闻言静静看来。( )
457 十三神火！
因为二月君马上要六级考试，另外也进入期末，所以更新上，只能承诺尽力。而且关于这部分，大家的争议很大，所以暂时只会选择一部分评论回复，等这部分结束，再全部解决。关于误解，我只想说，小悦儿的本身，根本不是人，你们如何让她有爱？
------题外话------
“您也知道，人间等待这一天，已经太久。”
他声音低沉，带着无尽崇敬和卑微——
“那…我等就等着您召回十三神火，回归的那一天。”
他闭了闭眼，眼睛盯着眼前的地面。
许久，那威压才逐渐消散。
“是——谨遵您的教诲。”
云天痕胸口一震，想要说点什么，然而在这样的威压之下，竟是无比沉重！
她的声音带着无尽威重，仿佛从无尽虚空传来！
“神火回归的意志，不可强迫。若是再有下一次，你应当知道后果。”
“请您饶恕！我也是为了您——”
云天痕立刻神色一变！立刻单膝跪下！
凤长悦眯起眼睛，看着司徒正憔悴可怜的模样，目色微冷，身上的威压陡然加重！
听着她尾音平平，云天痕神色微敛，认真道：“您放心，不过是排名第十的神火，并不需要花费多少工夫。而且他也并未遭受多大痛苦，能为您的回归做出贡献，是他毕生的荣幸。”
“你们强行将海蓝炎从他体内剥离出来了？”
凤长悦看着那人，容颜苍老，和记忆中比起来，憔悴了不是一星半点。
云天痕语调缓缓，极有耐心的解释着。
“在听闻您回归的消息之后，我就一直在为您做准备了。这个人身上有着排名第十的神火——海蓝炎，想必您是知道的。”
看着眼前昏过去的人，凤长悦语调微冷。
“你们什么时候将他带来的？”
……
“他是为了阻止凤长悦。”
牧冷之却是摇摇头，笑道：“不。”
两人齐齐失声。
“他是为了凤长悦！”
君上去寻找神火，目的再明显不过！
可是凤长悦不同！她身体极为特殊，能够同时容纳其他神火，并且将之完全融合起来！
她身上有着足足六种神火，若是炼药用，其实一种神火就已经足够，而且神火之间，本就不能相容！
说到神火，也就必须提到凤长悦！
是了！
墨四和泽尔瞬间明了！
那个人，就是凤长悦！
“是，君上当然不需要神火，可是，这世上，却有一个人，最需要神火。”
牧冷之见此，神秘一笑。
“就算如此，可君上好像并不需要神火…。”泽尔忽然愣住，心中忽然浮现一个想法。
君上之所以这样做，就是为了避开云天痕的注意。
就算是四大家族的人都不知道这边的情况，他也不敢保证云天痕不知道。
他这几年一直在搜寻云天痕的消息，深知此人深不可测，不好对付。
而其中，最大的隐患，就是云天痕他们。
他当然可以派遣很多人去寻找神火，但是那做的再隐蔽，也肯定会引起一些人的注意。
牧冷之一笑：“自然是为了不引起注意。”
墨四眉头紧皱：“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君上要独自一人出去寻找神火！你们说这到底是为什么？”
“别人遇到他，才是需要担心的那个吧？”
牧冷之挑挑眉。
“君上能出什么事？”
“冷之，你到底怎么想的？”泽尔看向牧冷之，脸上有着明显的不赞同，“君上自己出去，万一出了事——”
看着他离开，几人都是陷入沉默。
轩辕夜点点头，随即走了出去。
牧冷之这样说，泽尔和墨四也毫无办法，只好也道：“属下必定谨遵君上命令。在您回来之前，务必守住王城，并且封锁您离开的消息。”
“君上放心。属下必定竭尽全力。”
“若是遇到紧急情况，你们可以通过这玉简联系，本君会尽快赶回。但——本君希望，你们不要有用到这东西的时候。”
轩辕夜起身。
牧冷之对两人暗中的眼神视而不见，儒雅的脸上笑意温和。
跪在地上的两人，顿时在心中对他鄙视了一番——这个时候，他不跪下来求君上留下来也就算了，居然还鼓动！
一旁的牧冷之安然一笑，腰身笔直，话语之中是全然的自信和拥护。
“君上尽管放心，在您离开的这段时间，属下一定会恪尽职守，看护好王城。您大可放心。”
可是…。
两人更是不敢言语，噤若寒蝉。虽然君上话语并不严厉，但是他们身为他的心腹，自然知道这已经是他发怒的前兆，当即不敢再多言。
“况且，本君的身体并未受什么影响，当年能从黑狱之中出去，难道此时，还不能独自出行？”
“君上赎罪！”
轩辕夜眉色微冷，两人顿时一个寒噤。
“别告诉本君，那些情况你们不能应付。”
“君上！您身体尚未痊愈，如何能单独离开？而且因为…因为大婚的事情，外界对城中猜测诸多，四大家族一直蠢蠢欲动，您若是此时离开——”
纵然他们不敢反对君上的决定，但是这一次，却是不同！
泽尔和墨四都是一脸焦急，眼底有着深深的不赞同。
“本君心意已决，你们不必再劝。”
坐在上首的轩辕夜，却是眉色不动，而后将手中玉简放下，微微凝注，而后看向跪在地上的两人。
泽尔墨四同时跪下，眉头紧皱。
“君上三思！”
初元殿。
然而谁也不知，整个大陆都已经暗潮涌动。
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件事居然就这样结尾，虽然大多数人都十分不满或者愤怒，但是既然是君上的决定，那么他们也无权质疑。
“…好。”
千筠勉力撑起精神，目色复杂的看着他。
这话，自然是跟千筠说的。
“我想要跟您谈一下，不知您现在可方便？”
轩辕夜走了过来。
千筠在看到凤长悦离开之后，整个人都虚弱不堪，一直被他搀扶着，精神也十分萎靡，眉宇之间，透着几分愁绪。
凤琛心思复杂，看到轩辕夜，心里到底是有些愧疚的，毕竟悦儿做的那些事情，的确是很过分。
两个男人的目光一瞬间交汇，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那一分坚定之色。
凤琛似有所觉，转头看来。
却见轩辕夜忽然转过身去，看向了远处的凤琛等人。
而他直觉，那不是什么好事。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这样子深沉莫测的样子，卡西尔心里就有些突突，好像随时都会发生什么不可预料的事情。
他无比清楚，在轩辕夜的心里，没有比凤长悦更重要的事，那么现在，他这是打算做什么？
“更重要的事？”
看着他这样的神色，卡西尔心里忽然生出一股不太好的预感。
而云天痕，竟然就躲在这里。
若非是牧冷之这几年暗中调查，只怕无人会想得到，这地方，竟是存在这半位面。
日光灿烂，天际辽阔，荒野之上透着几分苍凉。
轩辕夜说着，抬头看向远方。
“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你——”
轩辕夜忽然淡淡开口，卡西尔脚下一个趔趄——你都带着人撤离了，难道还不打算就这样放弃？
“谁说我要算了？”
卡西尔看轩辕夜没说话，也不想在这样的时候刺激他，便道：“其实这样也好，她既然心中无你，继续这样下去，对你们都是折磨。算了就算了！”
而且，那个云天痕的态度，实在是有些诡异。
他之前没少听闻那两人之间的事，总结一句，他们都是可以为了彼此付出生命的人，深爱如此，怎么可能一朝一夕就忽然转变了态度？
牧冷之微微眯起眼睛。
“而且，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泽尔哑口无言。
“泽尔，你难道不知，得到与失去，哪一种才是会让君上痛苦一世的？”
牧冷之闻言却是一笑。
泽尔转头看他一眼，有些不满：“冷之，你这是什么意思？就算难，也只是难一时，总比这样彼此折磨一世的好吧？”
何况，他可没说放下。
能让他变成那样的女子，他如何可能说放下就放下？
几年未见，他对轩辕夜的变化，感受是最深的。
牧冷之却是摇摇头：“我看难。”
不值得。
他心底当然是向着轩辕夜的，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当然是希望君上能斩断情丝，从此都不要再记挂那个女子。
但是，万万没想到，事情居然成了这样子。
而凤长悦以前做的那些，也一直让他十分感慨，这个女子，是配得上君上的这份心的。
他其实原本是十分欣赏凤长悦的，和其他人不同，他是最经常跟随在君上身边的，从遇到凤长悦开始到现在，他知道君上对凤长悦的感情有多深。
泽尔神色复杂，半晌，才终于低声喃喃一句。
“若是卡西尔少爷能劝动君上就好了，为那个女人，真的不值得。”
泽尔等人在不远处跟着，看到卡西尔冲了上去，心中都暗暗祈祷他能劝动轩辕夜。
轩辕夜不语，径自朝前。
虽然他心里也觉得或许都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两人分开是最好的结果，但是，按照他对轩辕夜的了解，他心中深爱凤长悦，怎么可能真的就这样算了？
卡西尔忍了许久，这个时候终于忍不住，立刻冲了过去，狠狠皱眉。
“你真的打算就这么算了？”
直到那人的身影终于消失在眼中，轩辕夜才转身。
那结界再度恢复，一切都被阻隔在外。
羽千宴目色淡漠，似乎对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毫不在意，转身一同离开。
轩辕夜眸色深深。
羽千宴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旁，低声说了句什么，凤长悦转身离开。
所有人开始后退。
短暂的沉默。
就连原本也打算说上两句的卡西尔等人，同时怔住，为他身上的那股气势所摄，咽下了喉间的话。
他清淡一声，却是立刻让这吵闹的声音安静下来。
“任何人再停留在这里，便永远不用回永恒之城了！”
场面越发的混乱起来！
牧冷之眉头一皱，示意众人安静，但是林远不在，他这三年不在城中，黑刹的人虽然依旧敬重他，但是到底不是顶头上司，此时根本不管不顾。
周围的喧嚣声越发的大，像是沸腾了一般。
他们生来就是为君上而活的，这个时候，便是他们出力的时候！
那云天痕名声极大，听闻实力仅次于灵帝，肯定是王妃迫于压力，才会这样的！
肯定是有什么苦衷！
想来想去，他们都相信，她绝对不是故意这样的！
黑刹的人和永恒之城之中的其他人不同，他们都是曾经见识过凤长悦的，也知道她曾经为了君上，曾经做过多少努力。
平素轩辕夜威压甚重，他们从来不敢这样，但是此时情况却是特殊，连他们都看不下去了，这事情怎么能变成这样子！？
“君上！您说句话啊！”
“咱们永恒之城的人向来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您只要一声令下，咱们肯定将王妃抢回来！”
“是啊君上！大不了咱们和他们拼了！”
这一声，似乎开启了什么机关一般，骤然让原本死寂的人群变得喧嚣起来！
后面忽然有人高声喊了一声，话语中无比愤怒。
“君上！咱们不怕！您若是想要将王妃抢回来，咱们必定誓死相随！咱们不怕他们！”
而且是在君上被打了一巴掌的时候？
双方对峙，还没有开打，居然就要走了？
是啊，难道就这样离开？
泽尔瞠目结舌，说话都有些结巴：“君君上…我我们难道…难道就这样…。离离开？”
“所有人——撤回。”
随即，转身。
轩辕夜一笑，却是有些冷。
“随你。”
凤长悦眉间微蹙，随即舒展。
“你想要做什么，我都不会干涉，但，关于我对你的心思，你也无权置喙。”
仿佛一瞬间，又变成了那个杀伐果决的永恒之城城主。
他的嗓音带着一贯的清冷，脊背挺直，一身黑色锦袍越发衬得他眉眼清贵。
“但是，选择离开，是你的选择，而选择记住，是我的决定。”
说完，不顾众人骤然睁大的眼睛，却又道：
“若是你坚持，我会尊重你的决定。”
他忽然后退一步，淡淡一笑。
然而此时，那双眼睛里，什么都没有，一派漠然。
所以他极为喜欢专注的看着她的眉眼，只是想想，便觉欣悦。
以往每一次，他都会从里面看到自己的影子，像是她眼中只有他一人。
一如记忆中的清幽湛黑，像是上好的黑色玉石，泛着动人的光泽。
轩辕夜看着她的眼睛。
凤长悦微微眯起眼睛：“立刻带着你的人离开，我没有耐心，也没有兴趣应付你。”
他神色平淡，看向凤长悦，眼底竟是真的没有被打的怒意，只是凤眸深深，看不清里面狠狠压制的狂风骤雨！
轩辕夜道：“我和悦儿之间有一些误会，等我们都说清楚就好。”
他们之间，只怕是真的没有什么可能了。
凤琛听得也是心中一沉，觉得还是对不住轩辕夜。
可是她却依然和在面对她的时候一样，毫无波动，似乎根本不在意。
悦儿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这份深情，就算是她，也能看的出来。
他这个时候，依然愿意这样称呼自己，显然是不肯放弃悦儿。
千筠心中已经猜到，但是此时听到轩辕夜这样说，心中依然忍不住一酸。
他一心如此，最后不过是将自己往死路上逼罢了。
这几年，他也隐约听过轩辕夜的名号，尤其是知道凤长悦的身份之后，了解到两人之间的关系，他心中对他一直抱着几分怜悯，但是现在，却是觉得这人实在是不太知趣。
云天痕一声轻笑。
他的容颜清冷，如同浮冰碎雪，然而凤眸幽深，却带着执拗之色。
“我是悦儿的夫君，轩辕夜。”
轩辕夜忽然抬头，看向千筠的方向，虽然声调是一贯的清冷，但是依然可以听出一丝对于长辈的恭敬。
“这位是…永恒之城的城主…。”
但是现在，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介绍轩辕夜。
凤琛神色复杂，若是他们两人好好的，他们一家团聚，不知多开心。
“他是…。”
千筠软软的靠在凤琛的怀中，见此也终于意识到了什么，红着眼睛看向了轩辕夜。
为了一个不爱你的女人，做到这种地步，他到底将自己置于何地！？
可是另一方面，轩辕夜是他最为看重的兄弟，从一开始到现在，他知道轩辕夜为了这份感情付出多少，所以这个时候，就越发的为他感到不值！
他心里其实很矛盾，一方面，他无比清楚他们两人能走到今天是多么不容易，但凡有一点可能，他都不希望两人闹成如今的局面！
他干脆撇开眼，眼不见为净！
而且这件事，怎么看，都是凤长悦的错！
虽然不知道凤长悦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但是看到自己的兄弟变成这样，他心底怎么可能毫不在意？
卡西尔心中怒意翻卷，若非是顾忌着这里还有这么多人在，他肯定已经上去，拽着轩辕夜的领子，让他清醒过来！
蒂亚怔怔，眼圈通红。
轩辕夜是何等骄傲的男人，如今悦儿说不爱就不爱了，连他们这些周围人都无法理解或者忍受，更遑论他？
凤琛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
——外界的磨难不会让两人之间的感情变淡，反而会加深感情，让他们之间变得更加坚定，但是，如果是两人之间的矛盾，则会逐渐腐蚀心中的爱意。
而此时，这一声“不爱”，这一巴掌，凤琛甚至对轩辕夜而言，是多大的打击。
他们甚至连大婚，都未曾牵到彼此的手，一切就已经面目全非。
可是悦儿他们，却是比他们还不如。
后来无数次生死徘徊，他都是靠着这些记忆，翻来覆去的想，才能艰难撑过去。
然而好歹，他们之间有悦儿，有过一段虽然不长，但是足以让他们此生无憾的平凡但幸福的日子。
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终于再次相见。
当初他为了和千筠在一起，两人都付出了太多，也牺牲了太多，中间无数次遭遇生死劫难，甚至最后依然分别十多年，她被困死牢，生死不知，他流亡八荒之地，徘徊生死。
凤琛深知这句话，对轩辕夜的打击有多大。
她居然说，不爱了。
他以为他们可以一直就那样幸福下去，不必遭受如同他和筠儿一般的分离，但是却没想到，他们之间的问题，竟是更为严重——
他看的出来，他们两人以前的感情有多么深刻，而越是刻骨铭心，现在就越是痛苦不堪。
凤琛眉头深深皱起，纵然他无比疼爱这个女儿，但是看到她这样子，他心中也是十分不好受的。
她什么时候，竟是变得这样陌生？
所有人都看着凤长悦。
那时候，他们尚且可以劝慰自己说凤长悦是被控制了，才会送出那一刀，可是现在，却是明明白白，她自己直接出手，没有任何人控制她。
这一巴掌，和之前的那一刀不同。
泽尔满心愤懑，但看牧冷之这样，便也只好忍住，毕竟这事情，此时任何人开口都不合适。
他看过去，牧冷之轻轻摇摇头，示意他此时不要随意动作。
泽尔脸色一沉，眉头一皱，下意识想要上前，但是尚未动作，却是被牧冷之拉住。
所有人都被这一巴掌惊住，谁都没想到，凤长悦会忽然出手，这样直接而干脆的给了轩辕夜一巴掌。
然而此时，也没有人敢去看他的神色。
轩辕夜脸侧向一旁，黑发垂落，有一丝挡住他的眼睛，看不清神情。
死寂。( )
458 她的身份
安静的房间之内，凤长悦缓缓吐出一口气。
一抹冰蓝色的火焰，在她的右手掌间跳跃，映的她眉目之间都似乎带上了几分冰雪气息。
而她左手之上，则是一团紫金色的火焰，外焰之上隐约可以看到一丝银色和绿色。
她闭着眼睛，两只手逐渐靠近，那两团火焰也逐渐贴近，尚未完全靠拢，接近的那一部分就已经因为剧烈的能量冲击，而产生无数火花。其中隐隐能够听到“滋啦滋啦”的声音，划过耳膜，甚至有些让人不自觉的战栗。
这冰蓝色的火焰，自然就是云天痕从司徒正身上强行剥离出来的海蓝炎。
这已经是她身上拥有的第八种神火。
原本神火一旦认主，除非主人身死魂灭，否则是绝对不可能被第二人占据，云天痕能够在强行剥离神火之后，还能让司徒正留下一条命，已经能够证明他本身强大的实力。
当然，虽然活着，但司徒正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凤长悦那天之所以产生那样的怒意，其实倒不是因为云天痕抢了司徒正的神火，毕竟就算他不动作，她也是绝对会召唤回十三神火的。
天降神火，列位十三，她身上已经融合七种，那么剩下的六种，难保没有被别的人占据的。
所以，她也是一定会抢回来的。
她生气，不过是因为云天痕擅做主张。
神火意志不可强迫，而她的威严，更加不可试探。
冰蓝色的火焰，逐渐分成一丝一缕，而后靠近了那紫金色的火焰。
强大的能量冲击隐隐将那周围撕裂无数空间裂缝，而后又迅速愈合。如此反复。
而这一切，都尚且在她的掌控之中。
在吞噬了轮回之火之后，她意识觉醒一大半，实力已经从灵宗突破为了四星灵尊。
这实力，虽然和云天痕无法相比，但是她身上的威压，却是他绝对不敢触碰的，于是依然十分恭敬，甚至卑微。
因为他清楚的知道，既然她已经开始觉醒，那么之后晋级突破的速度，就会变得十分不可思议。
但是这不是重点，重点还是，她只要达到那个水平，便可以彻底觉醒。
那才是，他真正敬畏她的原因。
云天痕是个很聪明的人，所以从这个时候就开始对她毕恭毕敬，为的当然是以后。
她也并不在意，这些心思，云天痕也非常坦荡的表露出来，从未遮遮掩掩。
她便不再理会，专注融合神火。
因为意识的觉醒，导致她融合神火的过程，变得轻松自如了不少。
所以，虽然海蓝炎的意志之中，依然残存着对司徒正的记忆，迟迟不肯融合，但是这对她而言，并不需要花费多少工夫。
那一丝丝的蓝色，终于逐渐融合在里面。
身体之内，那冰蓝色的火焰，便顺着她的经脉，飞速的流转着！
不管怎样，天堂火对这些神火的诱惑还是非常大的，海蓝炎一开始还妄图吞噬，而后便是迅速发现自己战斗力不行，立刻就要后撤。
但是天堂火又怎么可能任由它来去自如？
金色的火焰，瞬间从各个地方围追堵截！将无数蔓延在身体之内的海蓝炎，齐齐搅合起来！
海蓝炎下意识冲着她的丹田而去！
凤长悦闭着眼，眉眼之间，仿佛浮现一丝浩瀚威压。
海蓝炎疯狂涌去！企图占据她的丹田！
然而这一进去，才发现是彻底绝了后路！
还有那里面的！正在缓缓转动的金色星辰！
海蓝炎跟随司徒正多年，早已经有了自己的意志，此时眼看不对，立刻就知道糟糕！转身就要逃！
但是在经脉之中，天堂火尚且可以围追堵截的它无路可走，此时又怎么可能任由它离开？
一捧金色的火焰，瞬间扑上！
两股火焰瞬间交缠在一起！
天堂火占据绝对的优势，疯狂的灼烧着海蓝炎！
海蓝炎避无可避，最后只得迎面而上！
然而这只会让它死的更快罢了！
天堂火分散成无数火焰，将冰蓝色的海蓝炎死死绞住，而后疯狂的吞噬它的意志！
海蓝炎一开始还在强烈挣扎，而后便是逐渐失去力气一般，到最后，那冰蓝色的火焰，颜色终于变得十分通透，被清除了一切记忆。
仿佛初生的孩子一般，海蓝炎化成一团小小的火苗，在丹田之内，那无数金色火焰幻化成的海洋之中，微微颤动。
它只剩下了最懵懂的意识，此时再度面对天堂火，自然是有些敬畏，只得不断的往后缩去。
但是这地方，根本无处可躲。
天堂火吞噬它，不过轻而易举。
将那一团冰蓝色包裹在其中，而后朝着四肢百骸流动而去。
她清晰的感觉到，身上的骨骼肌肉，得到了明显的滋养，变得更加强悍起来。
她身体之内，前后经历了八种神火的洗髓伐经，比起一般修炼者，早就不知道强了多少，而也正因为如此，她的*力量，十分强大，身体之内的力量也非常纯净。
天地之间存有无数能量，修炼者通过吸收那些能量，转化为自己的灵力，为自己所用，飞天入地，移山倒海。但是这些能量，都是含有杂质的，修炼者身体之内的能量越是精纯，水平自然越高，战斗力也就越强大。
普通修炼者能够得到一次洗髓伐经的经历，都已经是十分惊喜，何况凤长悦这种？
天堂火在体内不断流转，她的身体之外，逐渐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光圈。
周围的能量疯狂的朝着她的体内涌动，而后不断的被剔除杂质，化为她自己的力量。
这个过程很快，但是她吸收的能量实在是太多，于是就变得漫长起来。
砰。
某一刻，她终于听到体内一声轻响，眉心微动，便是猛的睁开眼来！
两道金色的光芒，瞬间从她眼中爆射而出！
而她身前，顿时出现两道被这光芒击破的黑色真空！
周围的结界隐隐都有些涟漪泛起！
她指尖一挥，那能连迅速回归，周围激烈的能量震动，迅速平息下来。
眼中的金光，也终于逐渐散去。
只是那瞳孔之中，依然是闪过一丝异常璀璨的光，看起来神秘莫测。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将那些杂质都清除出去，随后垂下眼睛，看了一眼。
果然，衣服已经在融合的时候完全破损，但是浑身的肌肤，却仿佛初生的婴儿一般，柔嫩滑腻，如同凝脂。
她随手从金色手镯之中取出一件衣服换上，而后站起身来。
“恭喜主人。”
小白原本一直在旁边护法，此时觉察到她已经将海蓝炎融合，顿时心中一喜，奔到她眼前。
那双乌溜溜的眼睛里，闪烁着真实的喜悦之意。
凤长悦抬手将小白抱起来。
小白顿时有些受宠若惊，虽然它之前和主人的关系非常亲昵，它也喜欢调皮撒娇，但是那时候，主人都尚未觉醒，所以它也没有顾忌，心里对她亲昵，便也表现的十分依赖，甚至有时候还敢耍耍小性子什么的。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主人吞噬了轮回之火之后，已经觉醒，虽然尚未完全，但是已经足够。它原本已经是不敢像以前一样撒娇耍宝的，甚至连恭喜都十分恭敬。
但没想到，主人居然还愿意这样抱着它…。
这是以前几乎从来没有过的待遇，小白一时愣怔，竟是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不过，它心里还是非常高兴的，短暂的愣神之后，便是忍不住贴近她的怀抱，轻轻蹭了蹭，黑溜溜的眼里，满是倾慕和欢喜。
原本它以为，主人至少要等到吞噬九种神火之后才会开始觉醒，但是却没想到，在轮回之火的推动之下，竟是提前觉醒了。
这完全出乎了它的预料，也因此才让后面事情发展的越发离谱。
它还没有来得及准备好，就已经成了这样子。
但是小白心里，终究还是高兴的，毕竟这一天，它也已经等待了太久。
毕竟，这一切都是必然会发生的。
其中最大的意外，就是轩辕夜。
虽然它平时总是喜欢和轩辕夜作对，但是其实心里并不讨厌他，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他也是它唯一觉得有些亏欠的。
可是纵然如此，一切也都别无他法。
虽然尚未完全觉醒，但是主人身上的威压却是已经十分强大，小白在她怀中，也依然能够清晰的感觉到。
那遥远的仿佛虚幻的无比浩瀚的气息，此时竟是陌生而熟悉。
小白微微愣住。
八种神火，只剩下五种。
十三神火全部召回的时候，便是主人完全觉醒的日子。
小白想要问她点什么，凤长悦却是已经抬腿向外走去。
小白乖巧的爬到了她的肩膀上。
司徒正被转移到了另一个地方，她这次去的时候，那里也多了一个人。
她站在门口，这房间之外有着云天痕布下的结界，所以就算是没有人看守，也不会担心里面的人会逃出去。
她看着里面那个身形有些佝偻的背影，眸色微深。
她已经许久没有看到过他。
那人似乎觉察到了什么，转头看来。
两人四目相对，一时竟是无言。
良久，那人才缓缓开口：
“…好久不见，悦儿。”
那双沧桑的眼睛里，神色复杂。
凤长悦没有说话。
“想不到…我这一生，最引以为豪的弟子，竟然这般出息…。不，或者说，我能成为你的师父，是我的荣幸吧…。”
苍离声调沉沉，看起来苍老了许多，看着她的目光，很是陌生。
以前他看着她的时候，总是带着欢喜和骄傲，而今，却是一片复杂，看不清晰。
他以前是多么乐观的人，无论什么情况都能调侃起来，但是现在，连他都成了这般模样。
“呵…。”
他低低的笑了一声，而后咳嗽了几声，嘴角还弯着，眼角却是已经垂下，带着一丝苦涩。
“那些都已经过去。”
凤长悦开口。
苍离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神色复杂的看着她。
其实他在这里，云天痕对他很是客气，虽然将他软禁了起来，但是从未施以刑罚。
他心里也从未放弃过想要逃出去的想法，甚至曾经试探过云天痕以及他的属下那些诡异的修炼办法，以及暗中无处不在的渗入。
但是这两天，他却终于发现，原来那一切都是假象，都不过是云天痕用的小把戏而已。
云天痕的目的，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
他是为了找到一个人，而这个人，居然就是凤长悦。
原本他在觉察到不对劲的时候，尚且不肯相信，甚至在听到那些传闻的时候，也从来没有想过那会是真的。
直到在这里看到昏迷不醒几乎死去的司徒正。
他身上的海蓝炎被强行剥离了。
一切的一切，都在指向一个事实——
“你到底…。是谁？”
他压制着自己的声音，却发现自己的手指在袖中不断颤抖。
凤长悦看着他。
“身为人间唯一一个神品炼药师，我想，你不可能不知道我的身份吧。”
－－－－－－题外话－－－－－－
今天太忙了，先更新这么多，我先去吃个饭。嗯，关于虐阿夜的部分，其实我觉得，他既然相信她，那么就没有什么所谓虐，因为他从来没有怀疑过她。还有，那些说阿夜弱爆了的，我表示不服，你们很快会知道，他是个怎样的存在了。
毕竟他是我亲儿子。
459 我来抢你
苍离的瞳孔骤然一缩！
果然！她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他藏在袖中的拳头紧握，需要花费极大的力气才能克制住自己冲过去的*，他真的很想问问她，问问她为何成了如今这般模样，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
问问她，她真的可以当做以前的那些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吗？！
但是当看着那双湛黑的眼睛，他又忽然不知道如何开口。
从那双眼睛里，他已经看不到以前熟悉的那种光泽。那种她只对自己人才会有的清淡柔光。
而今，那里面一片黑沉，仿佛最深沉的海，什么也看不到，什么都难以捉摸。
“看来，你如今的境界，已经在我之上。”
苍离沉默片刻，缓缓开口。
“看来我之前的那些想法，也都没有什么用的了。”
他话语之中带着难言的苦涩。
他成为神品炼药师，不过才刚刚三个月。
那时候，他第一个反应就是，自己终于有机会逃出去了，他不在的这些时间里，也不知伽陵学院究竟如何了，他失踪之后，学院遭受重大创伤，也不知道重阳他们是否能够应付，更加不知悦儿过的如何。
他满心都是担忧，每天都在无比迫切的希望自己能够离开，可是没想到这一天尚未到来，悦儿却是已经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而一切，却都已经物是人非。
“我本来想问问你，我不在你身边，没有尽到当师父的责任，你可曾怪过我…。但现在…。”
“没有。”
凤长悦淡淡开口，打断他的话。
苍离一惊，抬眼看着她。
凤长悦神色虽然冷淡，但是看起来却带着认真之意。
“我从未有过怪你的意思，之前也一直想着将你救出来。”
苍离神色越发的惊异，她这样子…。方才见到的时候，他只觉得她十分陌生，但是现在看，却似乎她并未失去之前的记忆？甚至，连之前的思想感情，也都清清楚楚？
只是，在说这些的时候，她神色十分淡漠，仿佛在说着别人的事情一般。
纵然是说着这样的话，她眼底依然是一片寂然。
这个发现让苍离刚刚跃动的心再度沉下去。
“只是没想到，你已经成了神品炼药师。如果你愿意，其实大可以离开，不是吗？”
苍离神色复杂，一时之间竟是不知如何解释。
该怎么和她说，他虽然突破了神品炼药师，心里也十分想要逃出去，但是就在他即将离开的时候，却发现了云天痕最大的秘密？
他留在这里，一直伪装隐藏着，其实就是为了找到机会，和云天痕对抗。
因为他知道这个人将来肯定是一个大麻烦！
可是没想到，如今这个最大的麻烦，竟也是对凤长悦卑躬屈膝。
这件事情对他的冲击，比任何一件事情都要大！
所以他不愿相信，不肯相信，在这里他虽然被软禁了起来，但是云天痕并未对他严格管制，他依然可以透过许多途径知道很多事情。
所以他一直在等，等着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那个记忆中，小小的，瘦弱的，却总是脊背挺直的小女孩，怎么会突然摇身一变，成了连云天痕都要如此恭敬的人？
至于那些在大婚之日上，发生的一切事情的传闻，他更是一点都不相信。
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有多么深厚，别人不知道，他却是再清楚不过的。
她怎么可能会那么做？怎么舍得那么做？
他这几天一直在寻找机会，想要找她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她行踪神秘，除了云天痕和羽千宴，谁也不知道她具体在哪里。
却没想到，在这之前，先见到了被强行剥离了海蓝炎的司徒正。
他身上的伤势已经能说明一切。
云天痕他是见过的，他实力超绝，根本不需要神火，毕竟他若是想要，他的势力足以早就让他得到不止一种神火了。
但是司徒正身上的神火却被强行剥离了！
他思来想去，也只有那一种解释，是最有可能的！
天下之人对神火都趋之若鹜，但是司徒正还活着，这神火便是无比危险，对任何人而言，想要占据神火，都意味着绝对的危险！
可是，有一个人，却不在此列！
——凤长悦！
他对凤长悦的情况再清楚不过，她身上有天堂火，而且可以完美融合其他神火，就算是海蓝炎之前有主，但是在她面前，或许这根本就不算是什么问题！
云天痕将司徒正交给他，也是让他治疗保住他的性命，但他看着自己昔日好友成了这般模样，再想想那神火的归属，心中如何能平静的下来？
终于，等到了她来。
他对她体内神火的感知力非常强，见到的那一刻，他已经知道她身体之内，已经融合了八种神火，其中也融合了海蓝炎！
那一刻，他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不知作何反应，甚至在问出这话的时候，也是带着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忐忑和不安的。
结果，她干脆果决，将一切都摊开在他眼前，鲜血淋漓的给他看。
苍离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
凤长悦看着他，眼神从他身后依然昏迷不醒的司徒正身上扫过。
虽然神火回归是早晚的事，但是这一次，云天痕的做法，的确让她非常不耻。
“他不会死。你不必担忧。海蓝炎跟随他许久，突然被剥离，虽然会造成极为危险的情况，但是，相信这对你而言，不是难事。”
苍离闻言，只是苍凉一笑。
若是以前的凤长悦，绝对不会这样跟他说话。
可见，有些事情，真的已经改变了。
他皱了皱眉，心底盘旋的那个想法，虽然觉得已经是十之*的可能性，但他还是想要亲自求证。
“你…。什么时候觉醒的？”
凤长悦眼睛微微眯了眯，最终还是道：
“融合轮回之火的时候。”
苍离心头一震。
他其实不过是猜测，但是她这样说，却是可以说明很多问题了。
十三神火，而今，她的身上已经有八种，只剩下五种…。
“剩下的五种神火，若是全部召回，是不是你就…。”
他艰难出口。
只有他知道，问出这个问题，对他而言是多么困难。
他可以肯定，现在知道凤长悦身份的人，绝对不到一手之数。
这番问话，几乎昭示着整个人间的未来。
这实在是太重大的事情，以至于苍离的心脏都快速的跳动起来。
凤长悦颔首。
苍离既然已经突破神品炼药师，那么自然对这些事情都是能够猜到的，她也没有隐瞒的意思。
反正一切都将走向注定的结局。
苍离眼前一黑，身体摇晃了一下，废了极大的力气才稳住自己的身形。
“你可以带着他离开这里了。”
凤长悦目不斜视，语调清淡，像是在讨论着今天的天气一般，讨论着苍离和司徒正的去留，若是之前，谁能想得到，她一心想要救出来的师父，最后竟是被她自己送出去的？
苍离苍老的面容上，一道道皱纹深深，即便是不说话，这样看来的时候，眼底也似乎蕴藏了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似乎带着长辈的慈爱，也似乎带着难言的心酸遗憾。
他竟不知，最后居然会成了这样的局面。
“当初我说过，会救你出去，现在也算是完成了。”
苍离鼻子一酸，心底越发的悲凉。
当初伽陵学院遭遇重创，他被人带走之后，更是一度陷入生死边缘，是凤长悦，力挽狂澜，救伽陵学院于危难之中，带着众人重振旗鼓，保住了伽陵学院，也保住了学院之中的众人。
这些事情，他虽然未曾经历，但是却也有其他的途径知晓。
于是，他之前有多么愧疚，欣慰，骄傲，现在就有多么的心酸难受。
但是，这些情绪此时看来，在她面前，却似乎都显得有些多余。
“不管怎样…。都要多谢你…。”
苍离的声音十分压抑，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一般，像是从粗糙的地面上快速略过的风，带着沧桑粗粝的感觉。
让人听着，便觉得心底也似乎有些被刮擦的疼。
“不必。我只是兑现当初的承诺罢了。”
凤长悦说完这句话，忽然愣了一下。
——当初你说过的那些承诺，如今都不算数了吗！？
好像有一个声音，在脑海里面，倏然闪过。
那声音低沉，沙哑，压抑，像是有海浪即将奔涌而出将一切都淹没一般。
她心底略过些微的怔然，是一种不太明了的不舒服。
这种感觉，她很不喜欢。
很快，她将这种感觉忽略过去，再度抬眼看向苍离。
苍离却是已经转身走向了司徒正身旁。
“神火被强行剥离，他还能活着，已经是奇迹，但以后若是想要再恢复全盛时期，只怕是难了…。”
苍离说着，忽然一怔，因为想起了凤长悦的身份。
果然，随后听到她仿佛虚空传来的飘渺声音。
“待我回归，一切皆可改变。”
司徒正现在受伤，其实也并不算是什么大事。
尤其是，对于她而言。
苍离愣怔许久，背对着她点点头。
“我知道。”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终究还是不一样的。
不过，他现在已经晋级为神品炼药师，那么倒是暂时可以保住他的性命的。
这一点，怕是他唯一可以高兴的事情了。
而后，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转过身来，看向凤长悦——
“你的身份…。他知道吗？”
这个他，不用说，也是值得轩辕夜。
凤长悦的身影沐浴在日光之中，有些虚幻。
“他应当是知道了的。”
苍离看着她，记忆中的小女孩，已经长成了这般模样，但是很多事情，却已经完全改变。
他眼中涌现浓重的怜悯，似乎无尽悲伤。
“你…。”
算了，也没什么可说的。
这事情，谁也怪不得。
只是可怜了轩辕夜。
她身边的这些亲朋好友之中，可能只有他知道她如今的身份，虽然心中悲伤，但是比起轩辕夜，却还是不可比拟。
这一场，他输的最惨，到头来一无所有。
曾经那么相爱的两个人，为何竟是会变成这样？
可偏偏，还总有一个人，不肯放弃，直到头破血流。
他不再说话，只觉无比心疼。
凤长悦不再停留，转身离开。
在她的身影消失的一瞬间，周围的结界，也骤然消散。
苍离背起司徒正，远远看了一眼，随即离开。
…。
“您真的打算自己一人前去？您可知道，那地方，如今非常危险…。”
大殿之上，云天痕看着凤长悦，对她做出的决定，有些不能理解。
“这些年为了您，我已经筹备了许久，神火虽然踪迹难寻，但是这么久的时间，我们也已经找到了其中几种的下落，一直未敢随意动作，就是为了等待您的回归。但——您真的打算不带上任何人吗？”
云天痕语调轻缓，脸上带着一贯的淡淡笑容，语气也拿捏的非常得当，表现出了自己的尊崇，却又不显得卑躬屈膝，而且也不会让人生厌。
凤长悦神色冷淡：“神火回归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况且，对我而言，天下并无危险可言。”
云天痕一愣，而后嘴角的笑容深了一些：“您说的是，倒是我多虑了。”
其实云天痕提出这意见，并不是没有考虑的，凤长悦现在虽然已经觉醒，但是本身的实力，却尚且停留在五星灵尊的水平，纵然和一般的强者比起来，她的战斗力通常都更胜一筹，甚至现在的她，在那威压的辅助下，就算是灵圣强者，也可以应付一阵时间。但是在云天痕眼中，她自己前去，还是有些危险的。
但是，这话她既然已经说了，那么他就不会那么不识相的阻拦。
毕竟，他也不知道，她到底觉醒到了哪一步。
能够这样坚决，应当是没有问题的。
千年时间都已经等了，还差这一点点的时间吗？
他后退一步，恭敬弯腰：
“那，我就先恭祝您，早日回归。”
凤长悦轻轻颔首，随即便是转身离开。
这地方是处在半位面，所以空间构造非常特殊，她只需要随便撕裂空间，就可以离开这里。
当然，这是因为云天痕故意对她开启了结界，让她能够来去自如。
云天痕许久才直起身，看着那已经恢复的空间裂缝，微微一笑。
“你怎么看？”
他缓缓开口，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之上，显得有些空幽。
某个地方忽然荡起涟漪，而后，一道人影走了出来，恭敬的垂首——
“看她的意思，是不愿意我们派人跟着的。而且如今她已经觉醒，想必应当是不会出什么事。”
云天痕笑起来，似乎听了什么好笑的话，摇着头看向那人。
“千宴，看来你还是没有打消对她的心思啊。”
羽千宴一惊，立刻单膝跪下：“陛下明鉴，千宴绝对不敢对她有任何不该有的心思，始终谨记您的教诲！从不敢忘！”
云天痕笑着看着他，眼角微弯，里面却是没有笑意。
气氛一时间陷入僵冷。
死寂。
羽千宴就那样跪着，一动不动，虽然垂首，但是依然可以看到他紧紧抿起的唇，微微带着一丝苍白。
云天痕眨了眨眼睛，笑道：“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你的心思，我当然是最清楚不过，不然现在你也不能站在这里不是？起来吧，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
羽千宴迟疑一刻，才起身。
云天痕目光扫了他一眼，随后似是毫不在意的看向外面。
“你不必担心，我并没有怀疑你的意思，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是我的底线。你是懂得。”
羽千宴不说话。
“况且，她的身份，你也是知道的，若是依然存有不该有的心思，那才是真正的自找死路，不是吗？”
云天痕看起来其实也不过三十岁的年纪，说话的时候，却总像是长辈教导小孩子一般。
那是长久岁月中煎熬等待留下的痕迹。
他唇角微弯，像是带着嘲讽。
“毕竟，我可不希望，你成为和轩辕夜一样愚蠢的人。”
羽千宴面色无波，道：“您放心，我时刻记得自己的身份。”
云天痕点点头，随即又道：
“你带人跟在后面，我会给你隐藏的灵宝，不必担心被她发现。”
羽千宴一惊，猛的抬头：“您不是说不会——”
“她如今虽然觉醒，但是距离回归尚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的长短，谁也说不准，但是却必须保证，不会出现任何问题。我…。所有人，都承受不起这后果，你懂吗？”
云天痕语气带了几分严厉。
羽千宴只好应下。
“只要保证她的安全即可，不到万不得已，也不要出现。”
否则，按照那位的骄傲，会生出什么事儿来，还真是说不准。
“…。是。”
见云天痕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羽千宴明了的准备离开，但是却又想起一件事，迟疑道：
“永恒之城和四大家族那边，似乎都有些沉寂，四大家族，似乎对永恒之城有些想法…。”
“蝼蚁争斗，笑话而已。”云天痕看了他一眼，“别忘了，谁才是最重要的。”
“是，我明白了。”
羽千宴点头，随即离开。
抬头，看着那一片因为空间介质特殊，而永远呈现灰色的天空，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
真的是蝼蚁吗？
起码…。轩辕夜，不是的。
下面传来的消息，轩辕夜似乎回去之后，就陷入了沉寂，似乎这段时间的事情，对他的打击的确非常大，整个永恒之城似乎都变得消沉了许多。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大婚之上，凤长悦刺了轩辕夜一刀的事情，也逐渐在四大家族之中传开。
这几乎是惊天之雷，瞬间将四大家族的人都震惊的不能言语。
而后，各怀心思，在通过各方面的打听之后，终于兴奋的发现——轩辕夜和凤长悦，果然已经决裂！轩辕夜几乎一蹶不振！整个永恒之城也都陷入萎靡状态！
一开始他们当然是不相信的，毕竟那两人的感情有多么深厚，他们也都是知道的，猛的一听，都是不相信。
可是事实已经发生，再怎么觉得不可能，那都是既定的事实了。
于是，一些人的心思，再度蠢蠢欲动起来。
下面传来的消息，甚至说四大家族已经有了联手的意愿，想要一同打垮永恒之城。
毕竟，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消息！
可是，轩辕夜又怎么可能是坐以待毙的人？
别说那些人，便是羽千宴，都知道轩辕夜绝对不会轻易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在众人之前！等着他们来瓜分自己！
何况，他唯一的弱点，就是凤长悦！
如今，两人决裂，那些人想要拿下他，攻破永恒之城，简直是痴心妄想！
羽千宴几乎是立刻就认定这是轩辕夜故意耍的手段罢了！
其实这很容易看穿，奈何这事情对他们而言，冲击太大，想要打败轩辕夜，占据永恒之城的*又太深刻，也就不那么容易看出来。
四大家族的人，几乎是一头栽了进去。
此刻，他们应当已经在筹备怎么联盟了吧？
轩辕夜，会怎么应对呢…。
羽千宴微微眯起眼睛，而后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想法！顿时让他心头一震！
不对！
这个时候，轩辕夜怎么可能还在城中等着这些人的进攻！
他对凤长悦肯定还没有死心，必定会想尽一切办法！
那么，永恒之城暴露出这样大的弱点…。
他这是——
声东击西！
他心头一震，随即狠狠皱起眉头，快步向前走去。
同时，立刻召唤人前来集合：
“所有人，跟我一同前去！”
…。
永恒之城之内，此时依旧一派沉寂。
整个王城的气氛都十分压抑，似乎都依然沉浸在轩辕夜大婚当日的悲戚气氛之中。
慕夏缓步前行，经过太极殿旁边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
那个地方曾经承载了那么多女子的念想和痴望，最后，他却唯独选择了那个女子，将自己的心意，甚至自己的性命，一并奉上。
他地位无上，无论做什么，他们这些人，自然都是无权置喙的。
可为什么，最后却是这样的结果？
远远看一眼，似乎还能想起那日，他不断滴落的血，晕染在地面上，看起来悲凉，又有些可怜。
他是那样清贵无双的男人，却因为一个女人，将自己搞的那么狼狈。
慕夏眉头微微皱了皱，而后继续朝前走去。
很快，就到了初元殿之外。
看到她，在外面看守的人都已经不用再通传了，直接挡在她身前——
“慕小姐，您还是回去吧，君上说了，谁都不见。”
慕夏并不意外，她来了几天，每天都是这回答。
“君上今天身体可好些了？”
那侍卫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慕小姐，您还是回去吧，这些都不是我们能知道的事情。”
就是知道，也不能随意对什么人都说。
慕夏前几天听到这话，都会选择离开，但是今天她却没走。
“我只是想要知道一点君上的情况，不只是我，城中万人，也都担心着君上。”
“这…。”
那侍卫有些为难，不知如何应付，毕竟慕夏的身份也摆在这里，不好得罪。
可是上面已经交代过，绝对不准透露任何消息…。
“慕小姐您就别为难我们了…。”
“哟，我说一大早的这里怎么这么热闹，还在想是谁这么大胆，居然敢跑到初元殿之外闹腾，原来——是慕大小姐啊。”
一道带着春风般笑意的声音传来，慕夏的脸色骤然一变！
转头看去，果然见到的是那张死也不可能忘记的脸！
“牧、冷、之！”
慕夏原本淡定尊贵的脸，在看到牧冷之之后，迅速变化。
牧冷之听到她喊自己的名字，心里一动，面上却是笑的越发春风和煦。
“慕大小姐真是好记性，几年未见，居然还记得在下的名字，真是荣幸啊荣幸。”
说着，他走进了几步，停在那侍卫之后的位置，两人之间，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慕夏冷笑一声：“我说最近王城之中气氛这么低迷，原来是因为你回来了。”
这话不可谓不冲，两个侍卫闻言都有些傻眼，一向矜贵大方的慕大小姐，对牧大人说话居然这么不客气？
牧冷之却并不生气，看到她这样眉眼生动的模样，心里竟是觉得有些久违的思念。
这还是他这一次回来之后，两人第一次正式见面。
对慕夏的嘲讽，他不以为意，反正这女人，最擅长的就是做这件事。
“君上已经说了，这段时间谁都不见，慕大小姐，你可以离开了。就算你在这里几天几夜，我的回答也依然是这个。你——自便。”
虽然是含笑说的话，可是这话却是一点情分都没留。
谁都看的出来，慕夏对君上一片情意，而且她长得也非常端庄漂亮，更是有着其他女子少见的矜贵自持，加上天赋极好，在之前，一直是王妃的有力人选。
后来君上坚持要娶凤长悦，这事情大家也都不再提了，慕夏自己更是再也没有想过这事情。
她和其他女子不太一样，她心中虽然对轩辕夜也抱有情谊，但是知道他要迎娶自己喜欢的女子的时候，并无嫉妒之心，更没有抢夺王妃之位的意思，在见识过那一场大婚之后，更是明白他心里只有那一个人，其他任何人都没有机会了。
于是，她也就什么都没做，淡定的接受了一切，任凭周围人怎么觉得她可惜，她都没什么考虑。
更是让那些妄图把她当枪使的女人失望不已。
不过，大婚的事情闹得那么厉害，所有人都再度蠢蠢欲动起来。
她心底倒是并未动心思，毕竟那天，她只是更清楚的看到了轩辕夜对那个女子的深情。
若不是家里催得紧，她实在是不愿天天来的。
当然，在外人看来，都是她一片痴心罢了。
听牧冷之这么说，她实在是没有心情继续下去，转身就走。
牧冷之脸上的笑一僵。
“慕大小姐，在下倒是不知，你什么时候对在下的话，这么听从了？”
他心里终究不平，语气就有些控制不住。
慕夏根本不理会，径直朝前走去。
牧冷之咬牙——
“慕倾城！你给我站住！”
慕夏脚步一顿，随即头也不会的继续离开，只是拳头紧握。
牧冷之神色冷沉。
“加强警戒！之后不要再让我看到什么人都能出现在初元殿之外！”
“是！”
慕夏的身影迅速消失。
牧冷之心头堵了一口气，君上都离开了，他居然还要在这里受气！
不过想到轩辕夜这个时候，应该更不好过，他抱怨的心思，顿时淡了不少。
…。
凤长悦的速度非常快，她踏出一步，转瞬便是极远的距离，几乎缩地成寸。
脊背挺直，身形飘然，像是一团火焰，在广阔的地面之上连续快速的移动。
天边的阴云逐渐压过来，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
天地之间，几乎一片暮霭沉沉。
只有一条清亮而又深沉的河流，在龟裂的红色土地之上若隐若现。
神火的气息，就在那边。
她神色沉静，飞快靠近。
而后，忽然停了下来。
那水流旁边，正有一道颀长的人影，孑然**。
觉察到他身上的气息正在暴涨，凤长悦眉眼微沉，淡漠开口——
“你想要抢夺神火？”
“不。”
轩辕夜一手负于身后，一手血斧在握，看着她，一如记忆中，清隽眉眼温柔。
然而那其中，却又带着几分凛冽和决绝。
“我来抢你。”
－－－－－－题外话－－－－－－
明天二月君有一场考试，更新依然在晚上么么哒
460 争夺！
此时天色昏暗，他身后的河流，映出淡淡辉光，却不及他眼底光辉。
他的嗓音一如既往冷清，话语之中带着绝对的坚定。
“我以为我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了。”
凤长悦开口，神情并无波动。
轩辕夜唇角微勾，眼角却带着几分冷意。
“那并不会影响我的决定。对我而言，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有你。”
轩辕夜说着，手中血斧逐渐握紧。
凤长悦眼睛微微眯起。
“不要以为现在的我打不过你。”
“我说了，我来这里，不是为了抢夺神火，我只是为了你。”
轩辕夜脚步错开，浑身气势都已经凝聚起来，带着让人心中生畏的威压。
然而这对凤长悦而言，影响并不大。
对她而言，和轩辕夜之间虽然有差距，按照现在自己的实力，或许尚且不是轩辕夜的对手，但是两人真的交手，他未必能赢。
最关键的是，她已经开始觉醒，神火已经能够感受到她的召唤，全部召回只是时间问题。
“这不是你可以决定的事情。”
凤长悦看着他，也缓缓取出射天弓和射天箭。
紫金色长弓在握，迅速灼热起来！
射天箭尚未射出，尾端已经开始逐渐绽开！
一股隐隐的威势，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轩辕夜眸色深深，手中血斧却是握得更紧。
若非走投无路，他是绝对不会和她动手的，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捧在掌心，放在心尖儿的人，他怎么可能下得去手？
可，这是唯一的办法。
若是想要她留下，有些事情，他不愿意做，也必须去做！
“我说过，你这一切都是无用之功。”
凤长悦淡淡开口，语气平静的像是在叙述着一件再理所当然的事情。
“你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轩辕夜看着她，“所以，既然你说过会和我在一起，那么，我就不允许你反悔！”
凤长悦微微蹙眉，随即舒展开。
“随你。”
她只是陈述事实而已。
这个世上无人可以阻拦她回去，纵然是轩辕夜，也不行。
轩辕夜看着她，缓缓深吸一口气。
正在此时，忽然传来一阵逐渐激荡起来的水声。
轩辕夜回头看去，果然看到那原本平缓流淌着的河水，忽然开始翻涌起来！
此时天色暗沉，这里整个旷野都是暗红色的龟裂地面，映的越发低沉昏暗，原本清亮的河流此时翻腾起来，却是显得那河水越发的阴暗诡谲。
这河流十分宽广，从远处的山脉之上流淌而下，蔓延到远方，看不清晰。
不过是短短时间，那河水已经剧烈的翻涌起来，甚至看起来像是沸腾了一般，咕嘟咕嘟的不断冒泡。
水流流淌而过翻涌不绝的声音，在此时安静的氛围之中听来，简直惊心动魄。
任谁都看的出来，这河水已经出现了异常。
轩辕夜眉眼微沉。
果然，她一来，这里的神火就迅速有了反应。
他虽然先她一步抵达，但是之前尚未来得及将神火控制，她就赶来了。
她觉醒之后，果然实力大增，速度快了许多。
不过，他既然来了，便绝对没有就这样放弃的想法。
看着那翻腾的河水，范围越来越广，还在不断的蔓延而去。
半条河流几乎都已经波动起来。
轩辕夜站在旁边，却依然看不清里面的场景，只能看到里面一簇簇妖异的红色涌动。
整个河流就是被那一簇簇的红色搅动起来的。
他站在这里，已经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那炽热的温度。
凤长悦看着那翻涌的河水，感觉到身体之内，天堂火蠢蠢欲动，而后迅速沿着四肢百骸疯狂的流动起来！
丹田之内，金色星辰旋转的速度逐渐加快了一些。
她向前迈出一步。
那河水翻腾的越发激烈！
感受到她体内的天堂火的气息，没有神火可以抵御，加上此时凤长悦已经觉醒，对神火都已经有了极强的感知和召唤力，所以做到这些，很是轻而易举。
但是，神火降落人间万年之久，几乎都已经有了自己的意志，想要让它们立刻回归，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她才依然需要召回。
只有将神火之内的**意识完全清楚，她才能召回融合。
所以，虽然她可以引起这神火的反应，但是想要完成融合，还是需要一定的精力。
似乎觉察到这两人身上不容小觑的气息，那翻腾的红色河水，动静越发的大，而后在中间位置，竟是出现了一个漩涡。
那漩涡越来越深，周围的水流越发的湍急，猛的看去，像极了有一只无形的手，在中间挖了一个深深的洞！
周围的气氛，也迅速变化。
这一片旷野之上，原本就了无人影，空寂无声，此时这河水剧烈的涌动起来，逐渐聚集的强大能量，更是让人心神俱颤。
当然，在这里的这两人，都不在这个范围之内。
他们两人都盯着那河水，身上气势早已经蓄势待发！
轩辕夜知道在神火之上，自己想要抢夺并不占优势，所以他更需要谨慎。
凤眸里面，杀气几乎有如实质！
那漩涡越来越大，越来越深！
耳边是不断涤荡开来的巨大的水声，眼前是逐渐加深的漩涡！
那炽热的气息，从那里面渗透出来！
原本这里有这样一条宽广的河流，周围的土地依然这般干涸甚至龟裂，就有些奇怪，而当那灼热的气息传来的时候，轩辕夜终于明白了什么！
有一些水溅落在外面的土地上，迅速被吸收，连痕迹也很快消失，而后，那地方便是会出现一道深深的沟壑！
——轩辕夜几乎是立刻明白，这里方圆百里，暗红色的土地龟裂成这般模样，并非是因为缺水，而是因为那神火的威力太过强大！
水滴之中，蕴含着神火的力量和温度，落下之后，渗入地下，便是迅速将地面都撑裂开来！
而那力量，并不会就此消失，反而是会逐渐蔓延开去，于是千年时间，这周围便是成了这般模样！
而就在此时，一道破水之声，忽然传来！
轩辕夜心中一紧，立刻抬头看去！
一捧红色，顷刻间出现在眼前！
几乎是同时，他手臂扬起，手中血斧狠狠斩下！
一道血红色的弧光，骤然飞去！
所过之处，劈开一段黑色空间裂缝！甚至那裂缝还未消失，那弧光就已经到了那一捧红色之上！
那是一朵从河水之中，蔓延而出，灿烂盛开的巨大花朵！
这一道弧光，却是正好砍向了那花蕊之中！
天空之上，阴云密布，几乎是顷刻间，便有风雷之声阵阵！
为了防止意外，他直接动用了全力！这一招，必然引起天地异象！
然而就在那一道弧光即将斩落在那花蕊之上的时候，却有一道流光，霎时间飞过！
铿！
金石之声顿时响起！
轩辕夜眸光一紧！
一阵火光四溅！
他毫不犹豫，立刻斩下第二斧！
这一次，他采取了一个十分刁钻的角度，在那一阵火光尚未完全消退的时候，便已经冲了过去！
而同时，他身形骤然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他已经出现在了那一片河水之上！
凤长悦也立刻跟上！
他既然已经决定做这件事情，那么就一定会做好任何准备，他知道自己不占优势，所以就想了其他的办法来抢夺。
她之前融合神火并不算容易，现在纵然觉醒，但并未立刻召唤所有剩余的神火，就已经证明她尚且没有完全觉醒。
而这个，就是他的机会！
他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将神火占为己有！
于是，在那第一下被阻拦的时候，其实他并不意外，紧接着便立刻挥出第二下！
第一下他用了全力不错，但是第二下他用了更好的角度，为的就是出其不意！
射天箭阻拦了第一下，立刻便要去阻拦第二下，但是这总是需要一个调转方向的时间。轩辕夜要的，就是这个时间！
而此时他已经到了那巨大的红色花瓣之上！
近处看，那花瓣更是娇艳万分，层层叠叠的花瓣如同火焰一般，缓缓绽开，颜色十分浓烈鲜艳，看一眼似乎便是会将人吸进去！
当他靠近的时候，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那一股强大的吸力，从里面传来！
那巨大的花瓣轻轻摇晃，竟是将那一缕弧光包裹了起来！
花瓣重合覆盖起来，轩辕夜清晰的感觉到，那一股强大的力量在里面迅速消弭！
他心中顿时再度提高警惕！
这几乎如同食人花一般的存在，想必就是这神火的化形，而且显然已经十分厉害！
余光一抹纤细的身影略过，却是凤长悦已经快速跟上！
必须速战速决！
轩辕夜心中一定，眼底隐隐有风暴将起！
他身上的气息本来已经十分强悍，而此时竟是再度暴涨！
凤长悦一惊，随后手掌轻挥，一道紫金色火焰骤然飞出！迅速将那花朵包围起来！
纵然是再厉害，在天堂火面前，也是要矮一头的，何况此时天堂火已经融合了其他七种神火！
轩辕夜立刻出手！竟是直接斩向那花瓣之下的根茎！
三道力量冲击，顷刻间爆发出极为狂暴的能量！
一道泛着火花的光圈迅速朝着四周扩散而去！
周围龟裂的土地，顿时被掀起一层地皮！
无数河水飞溅！
周围的场景顿时看起来更加惨不忍睹！
然而那两人的动作，却都是没有停下来！
凤长悦身形一转，动作极快，天堂火将那巨大的花朵困住，她便立刻搭箭，瞄准——
目标，赫然也是那花朵之下细长的枝蔓！
轩辕夜见此，凤眸沉厉，原本即将斩下的血斧，忽然方向一转，飞向了凤长悦！
她此时，正好射出手中射天箭！
铿！
两者再度狠狠撞击在一起！
然而就在这时候，轩辕夜却是动作不停，竟是直接用手握住了那花朵之下的藤蔓！
几乎是立刻，他的手上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这是神火所化，又怎么可能是普通花朵可比？
那藤蔓之上的炽热力量，足以将这方圆千百里都化为虚无，轩辕夜毕竟血肉之躯，这一下的威力，可想而知！
然而他的神情却是一点未变，仿佛根本觉察不到疼痛，迅速将那一朵巨大的花朵揽入手中！
凤长悦眼角狠狠一跳！
轩辕夜却是已经快速后退！
无人看到，他掌间黑白两色灵力，相互交缠，死死束缚着那神火！
即便是不能吞噬，他也可以强行压制！
只要——不被她得到！
一道锋锐的气息，陡然传来！
轩辕夜豁然抬头，眼前一道异常锋利的光芒闪烁！
她腰身笔直，射天弓拉到满弦，射天箭之上，正有无数能量汇聚起来！
箭尖——直指向他！
“将神火还回来。”
她声音冷冷，眼中是决然的冷漠。
轩辕夜看着她，目光定定，道：“你觉得可能吗？”
凤长悦手指被射天弓的弦勒出极深的痕迹，可见她这一次，积蓄了多少力量！
而后，豁然松手！
射天箭瞬间激射而去！
她的声音，响在耳畔，像是天边传来的一样遥远。
“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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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考试，暂时更新这么多哈( )
461 天地都在她掌中
那锋锐的气息迎面袭来，周围迅速划开一道黑色裂缝！
强大的劲气在地面之上留下深深的痕迹！
她这一击，亦是用了全力！
轩辕夜凤眸沉厉，身形暴退！
身下河水翻卷，有一些溅到了他的衣角之上，迅速消失。
他一手将那巨大的花朵握在手中，一手死死握紧血斧，迅疾的挡在自己身前！
铿！
两者撞击，火花四溅！
他手腕微微一斜，那射天箭便是在那血斧之上错开！
一串耀眼的星芒骤然闪现！
磅礴的冲击力量朝着四周涌去！
他衣衫猎猎，眉眼却是越发的坚定！隐隐可以看到那眼底的一丝血红！
射天箭终于偏斜而去！
和以往不同，这一次射天箭一击未中，却并未立刻调转方向，再度攻去，反而是倒飞回了凤长悦的手中。
她伸出手，一把将射天箭抓住，眉眼之间带着几分冷意。
在手中，依然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射天箭还在剧烈的颤抖。
她微微眯起眼睛。
方才那一瞬，射天箭分明已经脱离了她的掌控，或者说，是违抗了她的意志。
它居然自己强行返回，拒绝继续攻击轩辕夜。
“你疯了么？”
她声音冷冷，眸光落在射天箭之上。
射天箭骤然停止颤抖，原本因为强大的能量流动而炽热的触感，也似乎带了一丝冰凉。
她再度搭箭，拉弓——
然而这一次动作却变得异常缓慢。
因为射天弓也在以自己的意志，拒绝她的掌控。
射天弓和射天箭虽然是一体的，但是却各自有着自己的懵懂意志，而最终，它们都是被娃娃掌控的。
娃娃身为灵宝之魂，拥有着对它们绝对的控制力。
射天弓和射天箭同时这般反应，只能说明——这一切，都是娃娃做的。
她神色微沉，手中越发的用力，甚至指尖都萦绕了一圈淡金色的光芒，射天弓却依然只是拉开了一点点。
按照这个趋势，她今天是绝对不可能继续使用射天弓和射天箭的。
轩辕夜和她遥遥而立，中间隔着还在不断翻涌的河水，此时天色暗沉，周围的一切都像是被镀了一层红色的暗光，什么都看不清楚。
而对面的人脸上的神情，也似乎模糊了起来。
凤长悦听到他冷静而平缓的声音——
“我明白。但如果因为明白，就要让我放弃你，那么我宁肯永远都不明白！我说了这么多次，我只是想要你继续呆在我身边，你怎么，也总是不明白？”
或者，他们彼此都不是不明白，然而却没有其他的路可选。
对于凤长悦而言，尤其如此。
两人之间，一片死寂。
河水奔涌之声，天空之上的风雷阵阵之声，甚至无边旷野之上呼啸而过的狂风之声，糅合在一起，听在耳中都似乎带了几分苍凉。
他掌中的花朵，一开始还在疯狂的扭动挣扎，而不过短短时间，就已经开始呈现出了萎靡之态。
轩辕夜的手掌越发的用力，只要时间足够，他完全可以将神火完全控制在自己手中…。
“娘亲！娃娃不要这样对爹爹！呜呜呜…。”
无声之时，忽然一阵软糯的哭泣声传来。
轩辕夜心中一动，果然看到一道小小的身影，正出现在两人中间。
那一团柔柔软软的小东西，似乎和之前没什么变化，但是那张总是带着讨喜的笑容的肉呼呼的小脸上，此时却是泫然欲泣，水汪汪的眼睛里，似乎眼泪下一刻便会落下。
娃娃看着凤长悦，又看了身后的轩辕夜一眼，眼睛通红：
“爹爹…。”
轩辕夜的心霎时间一软，又生出一股酸涩难言。
虽然已经抱定心思，甚至想过了一切好的坏的所有结局，但是当看到娃娃的时候，却还是觉得心里一阵揪着的疼。
他将心底的情绪压下，再度抬眼的时候，凤眸里面已经依然是一派平静。
凤长悦看着娃娃，面色无波。
“娃娃，看来你的胆子真的大了许多。”
不仅控制着射天弓和射天箭，违背她的意志放弃对轩辕夜的攻击，而且这个时候还突然强行跳出来，阻拦在两人之间。
娃娃闻言，小小的身子一抖。
这样的娘亲，总是让它产生一种不自觉畏惧的感觉，那几乎是深入灵魂的一种敬畏，像是从一开始，就根植于骨子里的一般。
这一次违背她的意志，其实娃娃也是花费了极大的心思的。
它虽然是灵宝之魂，拥有绝对的掌控力，但是凤长悦却是它的主人。
这是无法更改的，她对它也有着极大的控制，从某个角度而言，娃娃甚至是不可以做出任何违逆她的意志的事情的。
所以这一次，它也是拼尽了力气，才能做到这一步。
此时看着凤长悦，它心里说不害怕是假的，但是它心里怎么也不肯就这样算了。
娘亲怎么能这样对爹爹呢？
娃娃下意识想要冲过去抱着凤长悦，想要像以前一样撒娇，想要求她不要继续这样。
然而她身上那无形的威压，却几乎压得它无法动作。
它怔怔的看着凤长悦，只知道摇
看着凤长悦，只知道摇头：
“不…不要这样…。娃娃不要你们这样呜呜呜…。”
它这般哭着，凤长悦清楚的感觉到，手中的射天弓和射天箭已经彻底退去了原本炽热的温度——它们已经无法作战了。
她虽然是娃娃的主人，但是若它一直是这般状态，那么就算是超越天阶灵宝的存在，也没有什么作用。
她将两者收了起来。
而后，她身上便是陡然生出紫金色火焰！
那火焰贴着她的身体，极为亲昵，也极为灵活，越是这样的时候，天堂火想要吞噬的**就会越强烈。
就算不用灵宝，不用任何外力相助，她今天也依然可以将神火抢回来！
轩辕夜看到她这般模样，眉宇之间染上了几分深沉。
其实关于她的身份，以及大婚之上以及那之后发生的事情，他心里虽然有猜想，但也只是猜想罢了。
没有听到她亲口承认，或者亲眼见到事实的那一天，他都会保持一定的怀疑态度。
但相应的，他也无法完全摸透现在的她，到底是什么境界。
因为那未知的强大威压，以及那可怕的猜测。
凤长悦身上的气息，逐渐发生了变化。
娃娃神色立刻一变！
“娘亲！”
它叫了一声，凤长悦却并未理会。
轩辕夜掌间灵力翻涌，忽然将那巨大的花朵吞噬！
白色的灵力之中掺杂着一丝黑色，迅速将那花朵绞杀！
一时间，甚至可以听到隐隐的尖啸之声！
他面色冷冽，而后竟是直接将那一团还在不断挣扎的白色灵力，陡然收回自己身体之内！
纵然有灵力的包裹，神火进入他身体的一瞬间，那炽热的温度，还是迅速蔓延开来！
若非轩辕夜此时境界卓绝，只怕立刻就会化成灰烬！
身体之内像是有无数炽热的岩浆在不断奔涌，将筋脉，血液，骨骼都通通灼烧殆尽！
他身体之内浩瀚的灵力陡然扑上！竟是强行将那神火全部吞噬控制！
纵然如此，那剧烈的疼痛，也依然无比清晰的传到脑海之中！
他口中甚至有了一股甜腥的气息。
他喉结滚动，将那温热咽下，凤眸沉沉的看着凤长悦，原本平静的眼睛里，却是逐渐翻涌起波澜。
——身体之内，像是有无数刀锋在不断割裂，又像是有无尽的火焰在不断的炙烤着！
然而他的心底，却只不断的涌出更加灼热的火焰！像是要将他的灵魂都完全燃烧！
他艰难的咽下喉间甜腥，嘴角却是忽然勾起一抹笑。
那样清贵无双的男人，平素总是一身冷清，眉宇之间也总是带着一股清寒之气，让人觉得仿佛如同浮冰碎雪，不可靠近。
然而这一笑，却忽然春风十里，摇曳生姿，妖娆魅惑。
凤长悦的目光冷淡的如同在看一个陌生人，又或者眼底有几分漠然的怜悯。
轩辕夜嘴角的笑容却是越发的大，而后甚至开始笑出声来。
他的嗓音一如既往的低沉优雅，这低低的笑声，似乎就在耳边响起，几乎传到人心底，让人忍不住跟着心脏都颤抖起来。
他望着她，眉眼之间，都似乎明亮了几分。
凤长悦眉间忽然蹙起。
吞噬神火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就算是她，之前也未曾幸免，尤其是融合的时候，洗髓伐经，总是会经历极致的痛苦。
而他现在的感觉，绝对不会好，可是他却在笑。
轩辕夜是在笑，只是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笑什么。
他看着她，眼底逐渐浮现几分柔光来，然而那眼底，却更多了无尽疼惜和坚决。
——他知道她这一路走来，为了光明正大的走到他身边，究竟付出了多少，然而这一次，却是终于可以切身体会一次。
无数次徘徊生死，无数次战斗厮杀，无数次痛苦折磨。
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不过是个不能修炼的废柴，身体瘦弱骨瘦如柴，似乎轻轻一折，便可以直接将她的骨头捏断一般。
而在她答应他，说会亲自走到他身边，和他并肩而立之后，不过短短三年多的时间，她就已经做到。
这其中艰辛，就连他也无从得知。
融合神火是她最快捷的办法，然而却也是最危险最痛苦的一件事。
他眼前有些模糊，她纤细玲珑的身影轮廓却依然清晰。
就是凭借着这样一幅堪称柔弱的身躯，她做到了她曾经给出的承诺。
她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他身边。
他忽然想起，在荆棘沙漠之中的时候，他亲眼看着她融合紫莲心焱。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她融合神火，也是那一次，他终于彻骨的明白，她曾经为了他，都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她身上的血肉几乎都被灼烧的蜷曲发黑，甚至连骨骼都隐隐可见，因为极致的痛苦，她甚至想要用撞击脑袋的办法，缓解自己身体上的疼痛。
那时候，她的身上，甚至连一块完好的肌肤都没有。
一地血水，满身狼狈。
他的心，也经历了同样的煎熬。
那时候，他就想过，若是能够替她承受这份痛苦，那么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都愿意。
而今，他终于得偿所愿。
偿所愿。
神火在体内不断翻腾，狂暴的能领不断尝试着冲击，就算是他灵力雄浑，也依然无法完全控制。
那炽热的几乎下一刻便会将人完全燃烧的温度，几乎传到身体的每一个地方。
他的拳头握的死紧，青筋暴起！
凤长悦缓缓抬手，掌间金色的火焰，异常活跃。
这一次，她不再犹豫，直接出手。
那金色的火焰，骤然出击！
在半空之中，迅速形成一道紫金色的鞭子，直接冲着轩辕夜而去！
天地之间，都似乎被这一道火鞭映亮！
轩辕夜眼底映出那一道瑰丽的色彩，忽然再度后退！
而他的头顶，却是忽然出现一道巨大的阴影！
一道仿佛从远古时期传来的浩瀚气息陡然之间充斥了整个空间！
天地之间，陡然变色！
天空之上，阴云之中，忽然出现一道道银色闪电！
那不断游走的闪电相互撞击，发出惊天之声！
那一道厚重的阴影，变得越发的浓重！
凤长悦眉间微蹙，抬头看去！
一道明亮的金色，忽然出现在暗沉的天色之中！
天地之间一派阴沉，当那一抹金色出现的时候，便是显得格外亮眼！
伴随而来的，是那一股几乎无法抵制的威压！
吼！
一道深沉的龙吟声，忽然响彻天地之间！
无数狂风骤起！
龙首骤现！
一双充满无上威严的眼睛，直直看来！
它在半空之上，巨大的身体甚至都还隐藏在阴云之中，只能看到那探出厚重阴云的巨大龙首！
然而却已经足够！
那一道挥出的火鞭，尚未靠近，便是被那一道龙吟之声强大的波动挡住！
那是轩辕夜的契约魔兽——黄金巨龙！
那一道龙吟声落下，远处的旷野之上，忽然沿着那已经出现的裂缝，猛然坍塌！
一道龙吟威力已经若此，若是发挥出真正的实力，今天这一场争斗，便是没有任何悬念！
黄金巨龙巨大的眼睛，就那样俯视看着凤长悦，闪过诸多情绪。
它上次被轩辕夜契约，这两人尚且彼此深爱，而现在，它第一次出来作战，没先到对手居然就是凤长悦。
人间变幻，未免太快。
凤长悦脸上并未出现畏惧之色，眼底金色隐隐。
娃娃仰头看着，一时愣怔在原地，竟是不知这时候，到底应该帮助爹爹，还是帮助娘亲。
然而不等它想清楚，便是又有一道身影出现。
一道白色闪过，娃娃的脸色骤变！
小白蹲在凤长悦的肩膀上，也仰头看着那黄金巨龙。乌溜溜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以前的调侃和笑意，反而是充斥着绝对的威压和严肃。
黄金巨龙看到小白，并不意外。
这样的场景，它不出来才是奇怪了。
只是没想到，它和它，居然也有对立的一天。
然而两者都是各为其主，如此也是别无选择。
小白看着黄金巨龙，声调沉沉。
“你确定要出手吗？”
黄金巨龙眸光闪过复杂之色。
“我既然已经契约，自然唯主人的命令行动。况且，如今就算是我们俩动手，也未必谁输谁赢。”
它能感觉的出来，小白的实力似乎受到压制，根本不可和万年之前的它相比，最后谁笑到最后，尚未可知！
小白眸色顿沉！
它其实并不是想动手，但是神火回归，乃是注定的事，他们就算是拼尽一切来阻拦，也是不会有任何作用的！
然而此时，没有人会选择后退。
轩辕夜是铁了心的。
凤长悦看着他，眸光忽然浅淡了许多。
身体之内，那金色的星辰，忽然加快了速度！
她周身金色的火焰，忽然剧烈的燃烧起来！
而后，忽然分散成为了八股火焰，朝着轩辕夜而去！
天地之间，所有的力量忽然都沿着一种奇异的轨道运行起来，而后朝着轩辕夜碾压而来！
巨大的威压降临，轩辕夜身体剧烈一颤！神色顿时青白一片！眼眶和嘴唇却因为巨大的压力而产生了挤压的红色。
这让他看起来，越发的妖异！
身体之内的神火，也忽然开始再度剧烈的翻腾起来！
她看着他，神色之中，带着漠然的怜悯。
“天地都在我的掌控，何况神火。”
又…何况你。
( )
462 他是她最后一丝人间意
轩辕夜身上陡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能量！
他能感受到身体之内的神火似乎受到凤长悦神火的感召，似乎下一刻就会脱离而出！
那疯狂搅动的火焰，在他体内引发一阵阵剧烈的疼痛！
然而他脸上的神色却是越发的冷冽沉厉！
那强大的天地之间的能量挤压而来，他每一个动作都变得异常困难，稍微动一动，周围都似乎有着极为危险的禁制，随着他的动作，接连被触碰而后变得越发的困难！
他身上的肌肉暴起，一身黑衣猎猎，隐约有一股血腥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大约因为衣服是黑色，所以看不出到底是哪里受了伤，更加看不出到底流了多少血，但是空气中的血腥气息，却是越发的浓郁。
闻到那味道，下面的河水似乎都翻腾的越发剧烈！
身体之内的神火，也再度翻腾起来，沿着骨骼经脉疯狂搅动！
天地之间无数力量压在他的身上，瞬间形成了一个看不见的牢笼！将他锁死在里面！
看到这一幕，天空之上的黄金巨龙骤然爆发出一声含着怒意的龙吟！
吼！
强大的威压骤然降临！
天地之间，骤然变色！
随着这一声龙吟落下，巨大的龙首终于完全探出阴云！
巨大的身躯终于呈现出来！
淡漠威严的双眼，锋利无双的龙爪，以及那几乎映亮半边天空的金色龙鳞，每一处都在彰显着属于上古超神兽的强大！
风声呼啸，无边旷野之上，唯有无尽苍凉！
那巨大的阴影投射而下，仿佛就可以笼罩一半旷野！
觉察到它的动作，小白眸色一沉，随后也是骤然冲击而去！
那小小的一团白色，却拥有着极致的速度！
不过眨眼之间，竟是就已经到了那黄金巨龙身前不远处！
二者对峙！
小白的气势竟然分毫不输！
轩辕夜抬眼，凤眸深深。
早在一开始见到小白的时候，他就有些好奇，因为就算是他，都从未见过这样的魔兽，而且它身上虽然没有能量波动，但是却有着超乎寻常的速度，以及极为敏锐的反应。
那时候，他虽然心中有疑，但是也未曾多加探究，毕竟是凤长悦的契约魔兽，他一直坚信它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而它到底是什么身份，其实不重要，那时候他以为，只要它足够强悍，对凤长悦有保障，就已经足够。
但是他却万万没想到，当初的一时疏忽，居然会在今天，造成这样的局面。
他拳头紧握，骨节青白，全身紧绷，凤眸紧紧盯着那一幕。
若是他早一点知道，而今也不会这般被动！
黄金巨龙和小白强强对峙！
凤长悦却是看着轩辕夜，身体之内金色星辰缓缓转动，天地之间的力量沿着那特定的跪倒加快了凝聚的速度，而后全数朝着轩辕夜压去！
轩辕夜握紧手中血斧，而后狠狠挥出！
一道血色，骤然飞去！直直朝着头顶之上而去！
一瞬间仿佛可以听到有什么东西不断碎裂的声音！
却是那汇聚起来的能量，在不断的被斩断！
他身上气势惊人，眼底都似乎渗出几分红色，那血斧挥出，颜色几乎鲜艳的滴下血来！
那一道红光，挟带着强大的血腥暴戾，直冲而去！
而此时，那八股火焰，也终于抵达他的身前！
炽热的温度几乎瞬间将河水都蒸发！
只剩下无数暗红色的痕迹！
那八股火焰像是有自己的意志一般，疯狂的朝着轩辕夜绞杀而去！
轩辕夜身前骤然出现一道白色的结界！
隐隐之中，那里面似乎有黑色的线条在不断流动！
八种神火骤然扑上！
轩辕夜血斧挥出，直直斩去！
而天空之上，小白和黄金巨龙之间的气氛，也是剑拔弩张！
“现在的你未必是我的对手。”
黄金巨龙看着小白，能清晰的感觉到它的实力并没有恢复到巅峰。
而他在和轩辕夜契约之后，却是一直在不断攀升，两者对抗，它今日的赢面反而更大！
小白的眼睛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金色，透着无尽淡漠。
“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
小白的声音，也带着无上的威严。
黄金巨龙巨大的身躯向前探了探，金色的鳞片闪烁着冷厉的光，似乎只是看一眼，也会被割伤。
它知道小白的意思。
凤长悦的身份，着实出乎预料，但是现在尚未完全恢复，而轩辕夜却是它的主人，它自然是要听从他的命令。
“只要没有到那一天，一切都不是问题。”
它嗓音沉沉，并无畏惧。
小白的神色变得有些危险，又似乎带着几分怜悯。
那一天迟早都会来，他们此时这样阻拦，不过都是无用之功罢了。
小白看了轩辕夜一眼，他的身形已经完全被火焰包裹起来，隐隐能够感觉到里面狂暴的能量。
“他就算拦得住这一次，下一次呢？”
凭借轩辕夜自己一人之力，根本无法对最后的结果造成任何改变。
主人不是没有告诉他，之前更是给了他机会放弃，但他偏偏不。
，但他偏偏不。
黄金巨龙身形游动，阻拦在前面。
“我只知道，他是我的主人，那么他的命令，我就必须遵从。”
就算最后真的是无用，那也比什么都没有做过的好。
小白沉吟，片刻之后，道：
“我以为龙族覆灭之后，你等待这一天，已经很久。”
黄金巨龙眼神骤变，似乎有风暴将起！
然而最后，它却依然毫无动摇。
“在曾经被封印的时光里，我的确想过，若是有朝一日，能够重新让龙族振兴，是我毕生所愿。但是现在，我却不那么认为。”
“天道轮回，万物皆有定数，龙族的覆灭，也不过是遵循这个道理罢了。便是我强行改变，也无甚作用。”
小白眯起眼睛：
“既然如此，你也应该明白，而今发生的一切，更是不可更改的既定结局。”
“不。”
黄金巨龙神情忽然一变，似乎有一些神秘，又似乎带着一股奇异。
“结局如何，连你也未必知晓。”
因为，你根本不知道，轩辕夜，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他若是想要她留下来，只怕无人可拦！
说着，黄金巨龙的身体骤然扑来！
强大的威压碾压而来！
小白神色一变，立刻消失在原地！
一道巨大的金色尾巴，飞速扫过！留下一道黑色的空间裂缝！
而下面的地面之上，也是瞬间被掀起一层地皮！
无数尘石飞扬！
小白的身形迅速变幻！眨眼间就显出真身！
虽然身躯比起黄金巨龙依然有一些差距，但是身上的气息却是飞速上涨！
它头上的角，竟是不知何时已经又长大了一些，通体雪白，眼睛已经彻底变成了金色。四蹄生风，身体健硕，在天空之上，周身竟是快速的聚集起来强大的能量漩涡！
它挥出一爪，便有迅疾的金色力量飞出！直直冲向黄金巨龙！
黄金巨龙早知它实力强大，此时虽然尚未完全恢复，但也不敢托大，当即甩出巨大的尾巴，几道鳞片瞬时飞出！
破空之声阵阵！
两股强大的力量骤然撞击在一起！
下面的旷野之上，忽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甚至连头顶的天空之上的阴云，都被这强劲的力量逼迫出了一道巨大的空洞！
两者瞬间交战！
而彼时，轩辕夜周身，也已经被神火包围！
虽然有结界，但是却依然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周围神火对他体内神火强大的吸引力！
那几乎是深入灵魂的召唤！
好几次，他都感觉到体内的神火，几乎就要破出！
他身体之内的灵力仿佛洪水一般，死死压制！
然而那压制在身上的天地之间的恢弘庞大的力量，却依然在不断的增加。
他的身体仿佛被困死，动一动便是无比剧烈的痛苦！
他丝毫不顾，还在加快速度，想要将神火完全吸收！
神火本身已经有了自己的意志，所以想要融合到自己体内，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如果此时没有外在的这些压力，轩辕夜想要将神火据为己有，也不是不可能，然而在当前这样的情况下，想要快速将神火吞噬，简直无比艰难！
虽然他体内的灵力依然在不断绞杀神火的意识，可是却依然需要一段时间！
凤长悦看着他，已经能够觉察到神火的意志在不断的被消磨。
等完全消去的那一刻，就是轩辕夜占据神火的时候。
她当然不可能亲眼看着这一幕发生。
她屏住呼吸，双手忽然抬起。
天地之间，忽然变幻！
远处天空之上，阴云忽然破开一道缝隙！
一道天光，骤然洒落！落在她的身上！
原本已经枯竭的力量，瞬间得到补充！
像是干涸的土地，忽然得到一场甘霖大雨。
她身上的气势，也再度攀升！
而后，她头顶的天空，也不断有阴云散去。
也越来越多的天光，轻然落下，映在她眼中，便是看到天地广阔。
天地之间的灵力不断的朝着她凝聚而来。
她脸上一片淡漠，那双湛黑色的眼睛，此时似乎什么也没有看，又似乎包含一切。
轩辕夜似有所觉，忽然抬头看来！
看到她的眼睛，他的心底忽然一阵冰凉！
那里面，甚至连一贯的冷清之色，都在不断消退！
剩下的，只有不断增加的威压！
那里面似乎什么都没有，可是他却觉得，又仿佛有一瞬间，看到了世间万象！
他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一瞬间竟是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他从来没有一刻，觉得她如此遥远！
他忍不住伸出手，想要将她拉过来！
想要将她抱在怀中，死死的，一点缝隙都不留！
感受她温热的肌肤，闻到她熟悉的冷香，听到她清冷的声调！
想将她揉碎了，融合在骨血之中，才能罢休！才能平复这心底不断涌出的不安！
或者，那已经不能算是不安。
他从不知，自己竟然也有这般恐惧的一天。
这恐惧，仿佛从骨子里生出，连一点防备都
一点防备都没有，就在那样看着她的时候，忽然生出！而后弥漫全身！
他的脊背之上，瞬间生出冷汗！
“悦儿！”
他忍不住喊了一声，却因为这一瞬间的恍惚，而被周围的强大威压再度碾压而来！
他清楚的听到骨折的声音！
周围的神火立刻扑上！
他忽然挥出血斧！给出致命一击！
强大的冲击力涌来，他双手死死握住血斧，身形却是因为这力量瞬间后退而去！
他掌间翻动，血斧死死砍入地面！
暗红色的地面之上，忽然出现一道深深的沟壑！
天色越发的明亮，然而他眼底，却是越发的嗜血！
凤长悦闭上眼睛。
指尖微动，便是调动天地之间的气息！
觉察到这一股气息，正在缠斗的苍和黄金巨龙，同时停下！
“她这是…。”
黄金巨龙纵然心中猜测到了她的身份，但是真正看到这一幕的狮虎，却依然难以置信。
苍看着这一幕，却是立刻飞回，而后停在凤长悦身旁不远处，恭敬垂首。
而黄金巨龙也有些无法承受这威压，有些躁动的在天空之上游走起来。
天地之间，在这一刻都仿佛安静了下来。
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颜色，唯独剩下那一个人，**于天地之间，无上尊贵。
她纵然闭着眼睛，却依然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周围的一切。
在丹田之内的小空间，也忽然开始发生了变化。
河流缓缓增宽，山峰逐渐挺拔，树林逐渐葱郁。
一切的一切，都似乎被一只无形的手操控，发生着巨大的变化。
原本在小空间里的小彩等，也都是神色严肃起来。
小彩起身，巨大的彩色翅膀展开，如同彩色琉璃一般的眼睛里，闪烁着绝对的服从之色。
而一向安静的带着的小清，也忽然扬起了脑袋，碧绿的身体忽然增大了一些。
幽冥之藤有些愣怔，原本扭曲成一朵花的形状，感觉到这气息，立刻变幻成了另一种形状。
最不安分的，还是那彩蛋。
它沿着雪山奔腾而下，彩色的蛋壳隐隐有辉光散发出来，里面那“咚咚”之声，越发的清楚。
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出！
而这一切都不过是凤长悦自己身体之内的反应，实际上，她引起的动静，却远远不止如此。
她闭着眼睛，天地之间的力量都在不断汇聚，无数天光洒落在她的身上，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飘渺不可触碰。
而同一时刻，千里之外。
正盘腿而坐的云天痕忽然睁开了眼睛。
那一瞬间，他的眼睛里，仿佛无数星辰幻灭。
然而他却起身，而后看向了某个方向，脸上逐渐浮现几分奇异的神色。
似是喟叹，似是玩味，然而又带着卑微和崇敬。
他忽然伸出手，放在左胸，微微垂首。
看来，距离那最后的时间，已经不远了。
正在快速行进中的羽千宴，忽然觉察到那一股浩瀚的气息，陡然一惊，立刻抬头看去！
阴沉的天空之上，竟是逐渐透出几分天光！
而那些光芒，都落向了一个地方！
是她！
她居然在这个时候…。
羽千宴脸色一沉，已经猜到情况。
“本宫先行一步，你们迅速跟上！”
不等后面的人回答，他的身形，已经消失在原地！
要快！一定要快！
那无尽的力量汇聚而来，不断在她身边生成，湮灭，而后再生成。
仿佛永无止境。
而后，她睁开眼睛，一瞬仿佛敛尽天地之光。
轩辕夜心头一颤。
那磅礴的力量，瞬间朝着轩辕夜而去！
他身体一颤，猛的吐出一口血来！
那火焰围绕在他身边，还在不断的争夺他体内的神火！
他几乎可以感受到那强行被剥离的痛苦！一丝丝一缕缕！
然而这一切，却都不敌她此时漠然尊贵之色！
他忽然笑了笑，咳出一口血，仿佛暗夜之花缓缓盛开。
“你今日一定要抢这神火？”
“那本就是我的，此时不过召唤归来。”
“是…这本就是你的…。”轩辕夜咳嗽一声，却是笑的越发妖娆，“这天地之间的一切，都是你的…。是我错了…。”
凤长悦不语。
“我一直以为，在去冰帝墓**的时候，心底的不安，不过是因为担心你出问题，现在想来，却太天真…。”
他看着她，眼底似乎有巨大的空洞。
“这天下，谁能伤你？”
“在结界之中，我们遇到的那些…也是你安排的，是吗？”
凤长悦眼中仿佛有一丝了然的怜悯，虽然无声，却也是肯定了他的答案。
“那三个场景…遇到的那些人…。都是你专门准备的，是吗？”
他心中早已有猜测，只是一直不愿意相信，然而这时候，展现在他眼前的一切，却容不得他再装作看不见，装作听不到，装作什么都不懂。
原来从一开始，他就已经心生不安，却不愿去接受。
原来一切果然是最坏的那种猜想，他却迟迟不肯面对。
“在那结界
“在那结界之中，百年轮回，我以为…你最后才知道，却未料到，是你一早就安排的…。”
他的嗓音沉厉，听来沙哑无比，像是含了血，听在耳中，连心都跟着被摩擦的生疼。
凤长悦摇摇头。
“不，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她的声音平静，似乎只是在描述着今天吃了什么。
然而那话语，却是字字句句，都仿佛利刃，狠狠刺入他的心窝！
“在融合了冰帝的传承之后，我并未意识到这些，甚至在进入结界之后，一开始我也是完全不知晓的。但，轮回之火已经开始融合，我的意识，才逐渐觉醒。”
轩辕夜看着她，笑的欢快。
“所以，那百年轮回之中，你无数次昏睡过去，我一开始还以为，是你融合轮回之火造成的，现在想来，却是你逐渐觉醒之后，故意而为的，不是吗？”
“一开始你每次只是昏睡一两个时辰，后来你沉睡的时间越来越长…。那些时间里，你看似在沉睡，实际上，却不是这样，对吧？”
凤长悦没有说话。
轩辕夜身上，逐渐有血滴下，他的拳头紧握，嘴角的笑却是越发的畅快，仿佛要将心中的一切都发泄出来。
“哈哈哈哈…。那百年轮回，其实你真正的目的，不是融合轮回之火，而是为了——将我从你的心中驱除吧？”
问出这话，他的声音都似乎在颤抖。
“你在人间多年，想要回归，当然要将你体内的一切感情都清除掉…。我是不是该高兴，为了将我驱除，你竟是足足花费百年时间，布下这样一个局？”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最温柔时候的耳语，却带着无尽凄厉和酸涩。
这一刻，甚至比大婚之时，她那一刀，来的更疼！
凤长悦黑色的眼睛看着他，眼底毫无波澜。
“你是我体内，最后一丝人间意。”
虽然她觉醒的意识中，并非是故意为之，但那也是她自己做的事情，只是此时辩解这些，也都没有意义。
终归，她就是她。
他一字一句，眼底一片血红，却忽然有了一丝凉意。心底像是这无边旷野，吹过苍凉的风，空荡的可怕。
他嘴角含笑，抹去唇角的血。
“你是天地规则，谁能耐你何？”
( )
463 人间覆灭，和我无关
是的，这就是，她最大的秘密！
之前的一切，就都有了解释。
她奇异的天赋，天堂火的跟随，小白以及诸多魔兽，尤其是神兽的亲昵…
在这一刻，都忽然有了最正当的理由。
天地之间，一切都遵循规则的力量，神火乃是天降，自然是受她掌控。
至于魔兽，一开始他还没有在意，后来才逐渐发现，一些低等级的魔兽，对她似乎根本没什么感觉，反而是高等级的神兽，会对她生出敬畏亲昵之心。
那分明是因为那些神兽等级比较高，可以靠近规则，隐隐触及到那一个层次，才会有从心底里生出的对凤长悦的尊崇和敬畏。
她是天地规则，掌控一切，纵然在人间多年，之前还没有觉醒，那种威压却还是存在的。
她既然降落人间，那么这片天地，就已经失去了规则，纵然一切看起来都如常，但是分明有许多事情，已经发生了变化——
人间已经千年时间未曾出现过灵帝，或者，便是因为她的离去，让这片天地之间，再也无法让人成功突破。
甚至，许多地方的灵力浓度也开始下降，修炼变得越来越困难……
一切，不过是因为天地规则的离开！
这片天地看似一切如常，实际上却早已经开始偏离轨道！
而她的回归，便迫在眉睫！
但是，在人间这许多年，她身体之内，早已经沾染七情六欲，贪嗔痴，她一样不少。
而这些，便是阻拦她回归的最大的阻碍。
这些对她而言，是毒，是必须要清掉的东西。
于是，当她开始觉醒，她终于开始有意无意的清除体内的人间意。
而他，正是她最后花费最大功夫驱除的存在。
凤长悦看着他，天光落在她的脸上，映出一片肌肤如玉，然而那冰冷的神情，却仿佛覆盖了一层冰雪，让人看着便觉得一阵寒意，从心底涌出。
她已经没有任何感情，驱除了身体之内的所有人间意，自然不会再有曾经那样或狡黠或冷厉或温暖的眼神。
她早已经选择将一切抛去。
轩辕夜原本有这样的猜想，也曾经想过若真是这样，那他会是怎样的痛苦，但是这一刻真的到来的时候，他却没有想象中的难以接受。
或者在她说“不爱”的时候，或者在她送出那一刀的时候，或者在冰帝墓**之中…
或者更早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了预感，于是当这一幕终于呈现，他居然没有幻想中的痛彻心扉。
反而，是涌出的一阵阵几乎无法控制的疯狂。
骨血之中，像是有一股热流在奔涌，不断冲击着心脏！
潮浪声声，他心底最深刻的声音，在不断的回响！
留下她！
必须留下她！
他顾不得去想那么多，只有这一个想法，一旦生出，便疯狂的蔓延生长起来，直到将一切理智通通淹没！
他手缓缓松开，血斧还深深的插在暗红色的土地之上，而他已经缓缓起身。
身体之内神火被撕扯的更加离开，天地之间的力量都听从她的调遣，此时全数压来，他便是再强，又如何能够应付这般磅礴的力量？
八股火焰已经再度融合，在他周身剧烈燃烧。
那河水几乎已经被尽数蒸发，可见温度之高！
他握紧拳头，青筋暴起，隐隐可以看到肌肤之下，似乎隐隐有红色的东西在不断涌动。
猛的看去，有些像是液体，仔细看，却像是火焰。
被他强行吞噬的神火，尚未来得及完全融合，就已经开始了又一轮的挣脱！几乎破体而出！
他臂膀一震，身体之上，忽然浮现一层黑色的铠甲！
那颜色是纯正的黑色，几乎敛尽所有光泽，一眼看去，几乎将一切都吸进去！
那铠甲是极为柔韧的软甲，紧紧贴在他的身上，瞬间勾勒出他完美的身形！
他嘴角微微勾起，眼睛里却是无尽疯狂！
“你是天地规则，谁也不能耐你何，但——
他的身形骤然消失在原地！如同一阵疾风猛的飞过！
“你也是我的女人！”
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到呼啸的风声，而后他的身形，便是陡然出现在眼前！
凤长悦心中一惊，眉头微蹙，为轩辕夜这忽然爆发出来的战斗力有些吃惊。
但也只是如此。
她的身影甚至都没有动，双手变幻了一个动作，天地之间的力量，便再度挤压而来！
而后，她看到他狠狠踏出一脚！以更快的速度袭来！
一步落下，那地面之上，陡然出现一个巨大的深坑！
无数深深的沟壑，朝着四周扩散而去！
暗红色的地面本就因为神火强大的力量而裂开一道道的裂缝，他这一脚落下，立刻便是将那些裂缝再度加深！并且不断的朝着远处而去！
下一刻，他便是已经出现在眼前！
凤长悦看着他，毫不畏惧。
她伸出手，身前骤然出现一个巨大的结界。
轩辕夜一拳狠狠挥出！
那结界剧烈的晃动起来！
凤长悦眉间微蹙，而后才发现，轩辕夜的头发，不知何时，竟是已经长至膝窝！
黑发飘扬，他的眸色如刀！
强大
如刀！
强大的冲击力，并未让他后退，甚至连身形都未曾踉跄一下。
他腰身笔直，神态决绝，站在那里便仿佛如同一柄出鞘的剑！直指向天！
凤长悦看着他，道：
“既然你已经知道，又何必执着？”
她的回归是必然的，离开太久，这一片天地的运行，已经开始偏离轨道，一切的一切，都在逼迫她快些回归。
虽然人间千年未曾出现过灵帝，但是其实她离开，已经足足将近上万年时间，在这漫长的时光中，她大部分时间，意志都是昏沉的。
她像是一片迷雾，零散而混沌的飘散在天地之间，却无法和人间产生任何的联系，也无法再掌控这片天地。
后来终于找到回归的方法，便是将神火分散开来，降落人间，她只需要将十三神火再度收集融合起来，就可以自然而然的回归。
神火蕴含天地规则，其实就是她将自己的意志分散开来。每一种神火都有着自己的特殊之处，其实就是天地之间力量运行的规则。
利用这样的办法，既不会引起什么动静，还可以将一切都完整的融合。
于是，她徘徊停留，终于在一个合适的时机。
凤长悦，不过是她在人间的投影。
于是，一开始，她就遇到了小白，而后得到了天堂火。
因为天堂火是她最重要的意识幻化，所以有着将其他神火全部吞噬的能力，而神火之间，也有着强烈的吸引力。
因为，它们本来就是一体的啊。
也正因为如此，随着神火融合的越来越多，她的实力也在飞快的增强，然而这其中，最重要的，便是她真正意识的觉醒。
原本按照计划，十三神火，起码应该是十种汇聚起来的时候，她才会开始缓慢觉醒。
但是轮回之火的出现，却打破了这个预想。
当然，实际上，轮回之火的出现，以及融合之后她的提前觉醒，却并不是预料之外。
因为出现了一个意外。
这个意外，就是轩辕夜。
她自己在开始融合轮回之火的时候，意识懵懂，但却已经觉察到轩辕夜的存在，是一个太过危险的事情。
他在她的心中，占据了太重要的地位。
以至于，当她终于开始觉醒，便已经敏感的意识到，她必须将他清除，才能顺利回归。
她是天地规则，便不可能有人间的一切感情，但是和轩辕夜之间，却远不是那样简单。
这像是一个死循环，她身体之内已经觉醒的天地规则意识，操控了这一切，利用那百年轮回时间，将轩辕夜从她心里踢出，将她身体之内的最后一丝人间意驱除。
在那结界之内，百年轮回，她沉睡的时间，他一直陪在她身边，陪着她在冰天雪地之中，不断行走。
他们看到三个场景——
第一个场景，是两个正在争吵的情侣，第二个，是一个正在生产的女子，第三个，是一个孤独终老的老者。
这三幕场景，她都出手相助了。
这个过程，便是她将自己身体之内的贪嗔痴念全部清除的经历。
人间七情六欲，贪嗔痴念，通通在那结界之中，通通消散。
那行走的过程，便是她不断觉醒的过程。
而轩辕夜陪在她身边，跟她一同经历了那些，其实正是帮助她，完成了这些。
换句话说，是他的行为，让她完成了开始觉醒的第一步。
最后的那一场大雪，更是将一切都完全清除。
一干二净。
“人间失去规则太久，你应当能猜到，会造成什么后果。“
她的嗓音一如既往的冷清，神色冷清，像是站在最高处，俯视人间，而眼底却带上了几分悲悯和漠然。
那不是人可以有的眼神。
轩辕夜冷笑一声：
“人间会成什么样，关我什么事！”
就算是天地都毁灭了，他也不会看一眼！
她若是不在，不如大家一起死好了！
他眼底透着疯狂的执拗之色，此时看来，让人心惊。
他知道她的意思，她离开太久，若是最后回不去，后果不堪设想。
千年时间未曾出现过灵帝尚且是小事，但是若是继续下去，只怕连修炼的环境也会迅速枯竭。
到时候，任何人只怕都是无力回天。
但，那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身体之内，黑白两色的灵力来回交缠，周身的气势也越发的雄浑！
天地之间，加在他身上的威压太重，但是再重，却又如何重的过她！？
他心念一动，掌间忽然冒出一团暗红色的火焰！
那火焰的颜色，似乎和这土地一个颜色，但是却又显得明亮一些，火焰腾跃，却似乎带着几分压抑。
轩辕夜手掌缓缓收紧。
那一团火焰也被不断压制！
隐隐有火花四溅！
他的脸上，浮现一丝笑。
“十三神火全部召唤回去，你会回去，那如果我将神火毁了呢？”
凤长悦的神色终于一变！
“你疯了！”
这一声，却不是凤长悦的声音。
一道迅疾的力道忽然从旁边袭来！
轩辕夜将神火笼在掌心，听到这声音眸色顿沉！毫不犹豫反手挥出一
反手挥出一掌！
白色的灵力幻化成无数锋利的冰刃，迅疾飞出！
羽千宴瞳孔骤然一缩！身前瞬间布下结界！
他身前像是立刻出现了一道藩篱，将那些攻击都阻拦在外！
无数撞击声接连不断的传来！
而后，羽千宴身前的藩篱终于出现一丝裂缝！
而他已经到了凤长悦身前！
他眉色冷厉，右手狠狠一震！锋利的雷神之矛骤然飞出！
那上面，还有无数游走的冰蓝色的闪电！
轩辕夜掌间动作更快！
天地之间，尖啸之声愈甚！
天堂火仿佛疯狂一般朝着他扑去！
早已经呆愣的娃娃终于一声哭喊——
“爹爹！“
轩辕夜手中那暗红色的火焰，几乎疯狂的挣扎起来！
羽千宴一声厉喝：
“若是想要人间覆灭，你大可一试！”
轩辕夜嘴角微勾，眼睛却看着凤长悦。
“人间覆灭，和我有什么关系。”
羽千宴嗓音低沉，盯着他：
“那——你也想让她死吗！？“
轩辕夜的动作，终于顿住。
－－－－－－题外话－－－－－－
我也是学生，我很忙，我要考试，还要考研，我没有精力每天去应付你们这样那样的挑剔。一句话，这文我就这么写了，你们爱看不看。看不惯的我不求你看，只请你别来添堵。记住，这是我的文不是你的。想要我这样那样的，请你自己回家，打开电脑，每天坐着一动不动五六个小时，坚持四百多天之后，你也就可以写这么多了，你想怎么写，就怎么写，何必非要看我的？对吧？这是我最后一次，为这个文的发展做解释。之后我也没有时间和精力了。请自便。反正这是我潇湘的第一本，或者也是最后一本，大家各自安好就行了。何必那么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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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3 情谁与共
她是天地规则，若是神火被毁，她便无法回归，到时候等待她的，只有死亡。
甚至，是身死魂灭，最终完全消散在这天地之间，或者也会随着天地的毁灭而消失。
这是最坏的结果，也是轩辕夜死也不愿看到的结果。
他的动作停住，手掌微微颤抖。
无数锋锐的冰刃纷纷停下，而后在半空之中倾然消散。
落下一地碎裂的冰霜。
他似是有些失神，凤眸深深。
人间如何，他当然可以不在意，就算是都毁灭了，他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然而她却不行。
他怎么可能看着她死。
羽千宴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她的回归是迟早的事情，而且非常必须。否则，人间失去规则，一切都会脱离轨道，修炼环境会逐渐变得更加恶劣，最终全部都陷入永世黑暗。
而这个过程，也就是她逐渐死亡的过程。
他怎么能够，又怎么舍得？
羽千宴的雷神之矛距离他的喉间，只有寸许距离，只要再前进一点，就会刺破他的喉咙！
他却似乎毫无所觉，手缓缓垂下。
他看着她，是从未有过的暗沉。
当初在大婚的时候，她亲手送出那一刀，他没有放弃；
后来他亲口质问，她毫无犹豫，说出“不爱”；
再后来，甚至在知道一切真相的时候，他也没有放弃。
他总以为，他们之间，总还是有希望的。
那些记忆，她都完全记得，她怎么可能真的离开他？
她曾经为了他付出那么多，为他几次生死不顾，那些都历历在目，怎么可能转眼间，他们之间就划下了这样的一道鸿沟？
他过不去，而她，也没有想要过来的打算。
因为——人间要她回去。
她只有这一条路可以活着，他又有什么资格去阻拦？
他忽然觉得有些累，整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虚脱无力。
羽千宴看着他，脸上神情是一贯的淡漠。
“你应当明白，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轩辕夜看着凤长悦，就算此时，她的脸上也没有一丝动容，这发生的一切，对她而言，似乎毫无关系。
那张最熟悉，最动人的脸容，此时是最陌生的神情。
可他连怪罪的话，都无法说出口。
“是我错了…。”
他缓缓垂首，黑色的头发垂下，挡住他的眼睛，看不清神色。
他嘴角似乎勾了勾。
他以为，将神火占据，就可以阻拦她回去的步伐，却没想到，这也是在将她往死路上逼。
原本他已经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打算，可是现在，却忽然发现，一切都抵不过一个她。
他不怕死，更不在乎天下人的生死，可唯独最在意她。
于是，很多事情，都别无他法。
“这神火…我可以还给你…。”
他声音低沉，虽然有些嘶哑，但是似乎已经恢复了一贯的冷清。
羽千宴警惕的看着他。
不是他不相信轩辕夜，而是这个男人对凤长悦的执念，他实在是不敢小觑。
轩辕夜却毫不在意，总是清冷如刀的眼神，直直的看向她，是别人都未曾见过的几多温柔。
“你过来，我将神火给你。”
凤长悦并没有犹豫，抬脚就朝着他走来。
羽千宴迟疑片刻，想要阻拦，却撞上了凤长悦的轻轻撇来的眼神。
他的动作顿住，而后后退。
这个时候，就算轩辕夜想要做什么，也是来不及的。
先前他或许会担心，但是今天见识到觉醒之后的凤长悦的实力之后，却是不会再这样。
看着她坚定平缓的步伐，羽千宴垂眸，掩去了眼底的情绪。
他其实是有些后悔的。
这一次，凤长悦自己出来寻找神火，下令不准云天痕派人跟随，但是出于很多方面的考虑，他还是带着人跟了上来，一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他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做的很好，可是在觉察到那一股可怕的天地力量之后，终于意识到，自己这样的行为是多么可笑。
——她分明什么都知道。
她既然是天地规则，而且开始觉醒，那么多天地之间的掌控力，就不容忽视。
虽然尚未完全觉醒，但是就冲着她居然已经可以开始调遣天地能量这一点看，她也绝对不是可以随便应付的人了。
只怕就连云天痕都没有想到，她在仅仅融合了八种神火的情况下，居然就已经可以做到这一点。
天地都在她掌控之中，纵然此时还差一些，但是他们所在的距离，必定是在她可以掌控的范围之内的。
他居然还一直小心翼翼的动作，现在想来实在是有些可笑。
更多的，的确是后悔。
他应该一早就坚持跟着她的。
如此，她或者就不会直接和轩辕夜撞上。
如今这般局面，当真是连他也不想看到的最坏的结果。
他保持沉默，只是两句话点醒了轩辕夜之后，便不再开口。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在两人三尺之距的时候，凤长悦停下脚步。
天堂火已经从轩辕夜的身旁撤离，那种撕裂挣扎的痛苦，
那种撕裂挣扎的痛苦，也似乎减缓了许多。
他伸出手，掌间一股暗红色的火焰，忽然出现，艳丽的火苗不断腾跃。
凤长悦指尖微动，天堂火便要涌去。
轩辕夜却轻巧避过，而后伸出手，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将你的手给我。”
凤长悦眉心微动，没有动作。
看他神色平静，知道神火已经被他开始融合，若是要夺回，两人同时进行，也的确是最好的办法。
他就那样看着她，黑色的眼睛里一片澄澈，似乎真的只是在等着她伸出手来拿神火。
凤长悦伸出手。
纤细的指尖触碰，他的心一颤，眉色却是不动，反手轻轻将她的手握住。
她的手柔若无骨，跟他的比起来非常娇小，简直可以直接包裹起来，甚至因为融合神火，她身上肌肤骨骼重塑，连掌心些微的粗糙茧子都没有了。
和以前，很不一样。
但是，却是实实在在的，长大了的她。
他终于等到这一天，一切却都已经物是人非。
他全身的血液都似乎僵住，只有她掌心的触感，那样清晰。
温温热热的一团，是他想过无数次的场景。
他忍不住用力握紧，像是要揉碎，却又舍不得，只是一下就放松了力道，但是两只手依然毫无缝隙。
小心又迫切，谨慎又疼惜。
凤长悦眼角微微垂下，似乎看了一眼，又似乎毫无所觉。
他却是低头，看了一眼，很认真的样子。
她的手指也纤细修长，光洁滑腻，只有无名指处，似乎有一道浅浅的弧度。
他眸光一暗，那是黑暗之戒在她手上三年，留下的痕迹。
而现在，她手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干干净净，似乎将一切都完全抛却。
他深深的看一眼，似乎要刻进骨血之中，永不忘却。
而后，一股炽热的力量，陡然从他身体之内，传到她的掌心，而后沿着四肢百骸流淌入身体。
暗红色的火焰，在他的皮肤之下蠢蠢欲动，而后涌入她的身体。
神火已经开始融合了一部分在他的身体，此时剥离，痛苦丝毫不比一开始的时候轻。
但他却好像完全觉察不到痛苦一般，神色平静，甚至眼底都无甚波澜。
许久，他一笑，仿若繁花盛放。
“大婚之礼…。如此…。也算完成…。”
那时候，满城红色，他等着她将她的手交付给他，此后一生相伴。
却没想到，后来惊天变化，一切都戛然而止。
此时遍野暗红，他终于握住她的手，也算完满。
无论这地方，这时间，甚至这缘由，是否如初。
他也觉得，此生无憾。
最后一丝火焰，终于从他的丹田之中，再度涌出！尽数朝着她涌去！
天堂火在体内将暗红色的火焰吞噬，因为轩辕夜之前已经将这神火本身的意志完全清楚，所以此时她融合起来，反而十分简单。
暗红色的火焰，排名第九的赭流炎。
能量狂暴，火焰形态如同流水，每一滴都蕴含极为强大的能量。
她的身体之内，迅速发生巨大的变化。
那金色的星辰，再度快速的旋转起来。
她的眼底，一片金光湛湛。
轩辕夜身体一颤。
凤长悦轻轻挣开他的手，随即转身离开。
天空之上，阴云逐渐散开。
一切都渐渐恢复平静。
她缩地成寸，纤细的身影在无边旷野之上，竟是无比淡定从容，随着她步伐的走动，天地之间的力量气韵，都似乎在沿着极为完美的轨道运行。
她所在的地方，所走过的路，都自成风景。
这一幕，忽然让他想起，在那结界之中的时候，她终于融合轮回之火，打开结界的时候，曾经站在雪山之上，轻而易举，就让那千里冰雪，从她脚下迅速开化。
他想起那时候，突然从被白雪堆积着的山壁缝隙之中，冒出的一叶嫩绿。
因果循环，她是规则，自然决定一切的生存毁灭。
那对她而言，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而他那时候，看着她站在那里，好像随时都会飘然而去，心里曾经涌出不安。
现在想来，一切分明早就已经有了预告。
轩辕夜微微拢了拢手，有点空。
这片天地，都是她的，自从她开始觉醒，一起就都开始归入她的掌控。
她最终的回归，不过是时间长短罢了。
隐隐之间，可以听到风声，轻轻吹过。
人间终究要她回去，她如何能有第二种选择？
他忽然低声笑起来，而后越来越大声，最后仰头看天。
天空逐渐变得明朗起来，赭流炎的融合，已经让她再度加快觉醒。
他已经可以隐隐感觉到，她对天地能量那一股隐秘而强大的掌控力，正在逐渐苏醒。
他笑着，转过身去，抬腿向前。
身后那一条河流，已经完全干涸，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谁也不会想到，在这里，曾经有过神火的存在。
没有了那强横暴戾的能量影响，暗红色的地面，也没有继续龟裂。
但是这千年时间，在这无边旷野之上留下的痕迹，却是难以消除。
一道道深深的沟壑，横亘其上，交杂错乱。
忽然脚下一个羁绊，他忽然摔在地上。
有些微的尘土飞溅，迷了眼睛，有些发涩，还有点疼。
他忽然不想起来，翻过身去，身下是干燥粗糙的地面，隔得生疼。
不知道哪里好像受伤了，他眼神有些涣散，看着那一片逐渐明朗的天空，黑色的凤眸里，却逐渐有一片浓黑的雾气弥漫开来，遮挡了眼底的神情，看不清晰。
好像更疼了一点。
他抬起手，遮住眼睛，一笑。
原本他以为天意弄人，却不想竟是这样的结果。
她便是天意，他如何抵抗。
无垠旷野之上，一片暗红，干燥的风吹来。
他躺在那里，沟壑万千，孑然一人。
……。
正在前行的凤长悦忽然停下，眉心一皱。
跟在后面的羽千宴见此，刚开口询问：“你怎么…。”
凤长悦猛的身体一颤，忽然踉跄一步。
他立刻上前，想要扶住她，被她推开。
眼前再度清晰起来，似乎那一瞬间的黑沉只是恍惚。
“无碍。”
( )
458 她的身的份
毕竟他是我亲儿子。
今天太忙了，先更新这么多，我先去吃个饭。嗯，关于虐阿夜的部分，其实我觉得，他既然相信她，那么就没有什么所谓虐，因为他从来没有怀疑过她。还有，那些说阿夜弱爆了的，我表示不服，你们很快会知道，他是个怎样的存在了。
------题外话------
“身为人间唯一一个神品炼药师，我想，你不可能不知道我的身份吧。”
凤长悦看着他。
他压制着自己的声音，却发现自己的手指在袖中不断颤抖。
“你到底…。是谁？”
一切的一切，都在指向一个事实——
他身上的海蓝炎被强行剥离了。
直到在这里看到昏迷不醒几乎死去的司徒正。
原本他在觉察到不对劲的时候，尚且不肯相信，甚至在听到那些传闻的时候，也从来没有想过那会是真的。
他是为了找到一个人，而这个人，居然就是凤长悦。
云天痕的目的，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
但是这两天，他却终于发现，原来那一切都是假象，都不过是云天痕用的小把戏而已。
他心里也从未放弃过想要逃出去的想法，甚至曾经试探过云天痕以及他的属下那些诡异的修炼办法，以及暗中无处不在的渗入。
其实他在这里，云天痕对他很是客气，虽然将他软禁了起来，但是从未施以刑罚。
苍离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神色复杂的看着她。
凤长悦开口。
“那些都已经过去。”
他低低的笑了一声，而后咳嗽了几声，嘴角还弯着，眼角却是已经垂下，带着一丝苦涩。
“呵…。”
他以前是多么乐观的人，无论什么情况都能调侃起来，但是现在，连他都成了这般模样。
以前他看着她的时候，总是带着欢喜和骄傲，而今，却是一片复杂，看不清晰。
苍离声调沉沉，看起来苍老了许多，看着她的目光，很是陌生。
“想不到…我这一生，最引以为豪的弟子，竟然这般出息…。不，或者说，我能成为你的师父，是我的荣幸吧…。”
凤长悦没有说话。
那双沧桑的眼睛里，神色复杂。
“…好久不见，悦儿。”
良久，那人才缓缓开口：
两人四目相对，一时竟是无言。
那人似乎觉察到了什么，转头看来。
她已经许久没有看到过他。
她看着里面那个身形有些佝偻的背影，眸色微深。
她站在门口，这房间之外有着云天痕布下的结界，所以就算是没有人看守，也不会担心里面的人会逃出去。
司徒正被转移到了另一个地方，她这次去的时候，那里也多了一个人。
小白乖巧的爬到了她的肩膀上。
小白想要问她点什么，凤长悦却是已经抬腿向外走去。
十三神火全部召回的时候，便是主人完全觉醒的日子。
八种神火，只剩下五种。
小白微微愣住。
那遥远的仿佛虚幻的无比浩瀚的气息，此时竟是陌生而熟悉。
虽然尚未完全觉醒，但是主人身上的威压却是已经十分强大，小白在她怀中，也依然能够清晰的感觉到。
可是纵然如此，一切也都别无他法。
虽然它平时总是喜欢和轩辕夜作对，但是其实心里并不讨厌他，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他也是它唯一觉得有些亏欠的。
其中最大的意外，就是轩辕夜。
毕竟，这一切都是必然会发生的。
但是小白心里，终究还是高兴的，毕竟这一天，它也已经等待了太久。
它还没有来得及准备好，就已经成了这样子。
这完全出乎了它的预料，也因此才让后面事情发展的越发离谱。
原本它以为，主人至少要等到吞噬九种神火之后才会开始觉醒，但是却没想到，在轮回之火的推动之下，竟是提前觉醒了。
不过，它心里还是非常高兴的，短暂的愣神之后，便是忍不住贴近她的怀抱，轻轻蹭了蹭，黑溜溜的眼里，满是倾慕和欢喜。
这是以前几乎从来没有过的待遇，小白一时愣怔，竟是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但没想到，主人居然还愿意这样抱着它…。
主人吞噬了轮回之火之后，已经觉醒，虽然尚未完全，但是已经足够。它原本已经是不敢像以前一样撒娇耍宝的，甚至连恭喜都十分恭敬。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小白顿时有些受宠若惊，虽然它之前和主人的关系非常亲昵，它也喜欢调皮撒娇，但是那时候，主人都尚未觉醒，所以它也没有顾忌，心里对她亲昵，便也表现的十分依赖，甚至有时候还敢耍耍小性子什么的。
凤长悦抬手将小白抱起来。
那双乌溜溜的眼睛里，闪烁着真实的喜悦之意。
小白原本一直在旁边护法，此时觉察到她已经将海蓝炎融合，顿时心中一喜，奔到她眼前。
“恭喜主人。”
她随手从金色手镯之中取出一件衣服换上，而后站起身来。
果然，衣服已经在融合的时候完全破损，但是浑身的肌肤，却仿佛初生的婴儿一般，柔嫩滑腻，如同凝脂。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将那些杂质都清除出去，随后垂下眼睛，看了一眼。
只是那瞳孔之中，依然是闪过一丝异常璀璨的光，看起来神秘莫测。
眼中的金光，也终于逐渐散去。
她指尖一挥，那能连迅速回归，周围激烈的能量震动，迅速平息下来。
周围的结界隐隐都有些涟漪泛起！
而她身前，顿时出现两道被这光芒击破的黑色真空！
两道金色的光芒，瞬间从她眼中爆射而出！
某一刻，她终于听到体内一声轻响，眉心微动，便是猛的睁开眼来！
砰。
这个过程很快，但是她吸收的能量实在是太多，于是就变得漫长起来。
周围的能量疯狂的朝着她的体内涌动，而后不断的被剔除杂质，化为她自己的力量。
天堂火在体内不断流转，她的身体之外，逐渐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光圈。
普通修炼者能够得到一次洗髓伐经的经历，都已经是十分惊喜，何况凤长悦这种？
天地之间存有无数能量，修炼者通过吸收那些能量，转化为自己的灵力，为自己所用，飞天入地，移山倒海。但是这些能量，都是含有杂质的，修炼者身体之内的能量越是精纯，水平自然越高，战斗力也就越强大。
她身体之内，前后经历了八种神火的洗髓伐经，比起一般修炼者，早就不知道强了多少，而也正因为如此，她的**力量，十分强大，身体之内的力量也非常纯净。
她清晰的感觉到，身上的骨骼肌肉，得到了明显的滋养，变得更加强悍起来。
将那一团冰蓝色包裹在其中，而后朝着四肢百骸流动而去。
天堂火吞噬它，不过轻而易举。
但是这地方，根本无处可躲。
它只剩下了最懵懂的意识，此时再度面对天堂火，自然是有些敬畏，只得不断的往后缩去。
仿佛初生的孩子一般，海蓝炎化成一团小小的火苗，在丹田之内，那无数金色火焰幻化成的海洋之中，微微颤动。
海蓝炎一开始还在强烈挣扎，而后便是逐渐失去力气一般，到最后，那冰蓝色的火焰，颜色终于变得十分通透，被清除了一切记忆。
天堂火分散成无数火焰，将冰蓝色的海蓝炎死死绞住，而后疯狂的吞噬它的意志！
然而这只会让它死的更快罢了！
海蓝炎避无可避，最后只得迎面而上！
天堂火占据绝对的优势，疯狂的灼烧着海蓝炎！
两股火焰瞬间交缠在一起！
一捧金色的火焰，瞬间扑上！
但是在经脉之中，天堂火尚且可以围追堵截的它无路可走，此时又怎么可能任由它离开？
海蓝炎跟随司徒正多年，早已经有了自己的意志，此时眼看不对，立刻就知道糟糕！转身就要逃！
还有那里面的！正在缓缓转动的金色星辰！
然而这一进去，才发现是彻底绝了后路！
海蓝炎疯狂涌去！企图占据她的丹田！
凤长悦闭着眼，眉眼之间，仿佛浮现一丝浩瀚威压。
海蓝炎下意识冲着她的丹田而去！
金色的火焰，瞬间从各个地方围追堵截！将无数蔓延在身体之内的海蓝炎，齐齐搅合起来！
但是天堂火又怎么可能任由它来去自如？
不管怎样，天堂火对这些神火的诱惑还是非常大的，海蓝炎一开始还妄图吞噬，而后便是迅速发现自己战斗力不行，立刻就要后撤。
身体之内，那冰蓝色的火焰，便顺着她的经脉，飞速的流转着！
那一丝丝的蓝色，终于逐渐融合在里面。
所以，虽然海蓝炎的意志之中，依然残存着对司徒正的记忆，迟迟不肯融合，但是这对她而言，并不需要花费多少工夫。
因为意识的觉醒，导致她融合神火的过程，变得轻松自如了不少。
她便不再理会，专注融合神火。
她也并不在意，这些心思，云天痕也非常坦荡的表露出来，从未遮遮掩掩。
云天痕是个很聪明的人，所以从这个时候就开始对她毕恭毕敬，为的当然是以后。
那才是，他真正敬畏她的原因。
但是这不是重点，重点还是，她只要达到那个水平，便可以彻底觉醒。
因为他清楚的知道，既然她已经开始觉醒，那么之后晋级突破的速度，就会变得十分不可思议。
这实力，虽然和云天痕无法相比，但是她身上的威压，却是他绝对不敢触碰的，于是依然十分恭敬，甚至卑微。
在吞噬了轮回之火之后，她意识觉醒一大半，实力已经从灵宗突破为了四星灵尊。
而这一切，都尚且在她的掌控之中。
强大的能量冲击隐隐将那周围撕裂无数空间裂缝，而后又迅速愈合。如此反复。
冰蓝色的火焰，逐渐分成一丝一缕，而后靠近了那紫金色的火焰。
神火意志不可强迫，而她的威严，更加不可试探。
她生气，不过是因为云天痕擅做主张。
所以，她也是一定会抢回来的。
天降神火，列位十三，她身上已经融合七种，那么剩下的六种，难保没有被别的人占据的。
凤长悦那天之所以产生那样的怒意，其实倒不是因为云天痕抢了司徒正的神火，毕竟就算他不动作，她也是绝对会召唤回十三神火的。
当然，虽然活着，但司徒正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原本神火一旦认主，除非主人身死魂灭，否则是绝对不可能被第二人占据，云天痕能够在强行剥离神火之后，还能让司徒正留下一条命，已经能够证明他本身强大的实力。
这已经是她身上拥有的第八种神火。
这冰蓝色的火焰，自然就是云天痕从司徒正身上强行剥离出来的海蓝炎。
她闭着眼睛，两只手逐渐靠近，那两团火焰也逐渐贴近，尚未完全靠拢，接近的那一部分就已经因为剧烈的能量冲击，而产生无数火花。其中隐隐能够听到“滋啦滋啦”的声音，划过耳膜，甚至有些让人不自觉的战栗。
而她左手之上，则是一团紫金色的火焰，外焰之上隐约可以看到一丝银色和绿色。
一抹冰蓝色的火焰，在她的右手掌间跳跃，映的她眉目之间都似乎带上了几分冰雪气息。
安静的房间之内，凤长悦缓缓吐出一口气。( )
465 计划
觉察到天地之间的那隐秘而强大的变化，云天痕脸上的神情逐渐变得虔诚起来，神态越发卑微，微微垂首，不敢直视天空。
等那一股波动终于消散，许久，他才再度直起身，那双神秘变幻的眼睛里，也终于消退了几分和煦的笑意，多了几分惊异和尊崇。
看着那一片终于开始逐渐明朗的天边一角，他眉间徘徊一股难以描述的凝重，最终淡淡一笑。
“不愧是…。”
他原本以为，她就算是借助了轮回之火提前觉醒，身上已经开始恢复威压，但是也没有想到，她居然已经可以开始调动天地之间的能量。
这只能说明，她的觉醒程度，远远超出他的预料。
她前往的方向，他是知道的，在那边，存在着排名第九的赭流炎。这一次融合之后，她身上已经有了九种神火。
剩下四种，最终回归的时间，也在逐渐靠近。
“咚咚”
敲门声传来，极有节奏的两声，带着十足的恭敬。
他飘远的神思被拉回，眼神一瞬间清明了许多。
他在这里地位崇高，很多事情都不需要他过问，尤其是在他独自呆在这里的时候，敢打扰的人，也寥寥无几。
应该是有了什么事儿。
他神色收敛，声音不怒自威：
“进来。”
一道暗影闪身进入。
“陛下圣安。”
“又出了什么事儿？”
他姿态闲散的开口，往旁边的椅子上一靠，闭上眼睛。
进来的那人原本单膝跪地，闻言似乎抬了一下头，而后迅速低下。
这短暂的犹豫让云天痕的眉心压出一道浅浅的褶子。
“怎么了？”
他睁开眼睛，忽然意识到这次可能真的是一件不会让人愉悦的事情。
“…陛下，又失败了…那些人，几乎都死了…。”
他脸色一沉，陡然站起身。
虽然一句话也不说，但是那通身的冷意，已经足以让人惊惧万分。
尤其是从一开始就跟随在他身边的人而言，这样子的云天痕，才是最可怕的。
片刻，云天痕将气势收敛，但眸色依然冰冷。
“还有多少活着的？”
那人这次不敢犹豫，立刻道：“还有三个九星灵尊，以及一个八星灵尊巅峰活着。剩下的都…”
“废物！”
云天河袖袍挥动，一道强大的劲气骤然飞出！
砰！
那人的身体立刻应声飞出，狠狠撞击到了结界之上，而后滚落到地上。
他的脊背之上，瞬间出现了一大片灼伤一般的伤痕，在落地之后还吐出了一口血，但他却丝毫不敢反抗，立刻翻身双膝跪地，姿态卑微的匍匐在地。
“陛下息怒！”
云天痕脸上依然黑沉，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闭了闭眼。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是尽量保持平静的好…。可能最近因为凤长悦即将回归的事情，他的情绪时常会变得哟有些兴奋，而与此对应的，某些时候，他的状态也会变得非常不稳定，甚至会变得暴躁易怒。
这样非常不好。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复下来，冷静的想着。
好不容易等到现在，怎么偏偏就开始控制不住了？
房间内一片死寂，只有他深深浅浅呼吸的声音传来。
“去，将那些死掉的人都处理干净，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否则，让凤长悦回来了，万一知道了，可就不好了。
之前他并不担心，但是这一次之后，却发觉凤长悦已经开始恢复对天地能量的掌控，谁知道她什么时候会恢复更多，进而发现那些？
谨慎点总是好的。
“是！”
那人立刻恭敬应声。
“另外，这段时间不要继续出来行动了，就之前的那些人，也可以继续。”
那属下犹豫了一下：“陛下，虽然备用的还有不少，但…。如果不出去，只怕进展的速度会变慢…。”
“这不是你应该关系的事情。”
云天痕轻轻瞥了他一眼，那人立刻恐惧万分的低头：“属下知罪！”
“去吧。有些事情，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
随后，那人便弯腰弓身退了出去。
云天痕眉心又忍不住皱起来。
那烦躁的感觉，实在是太强烈了。
半位面的时间流速和另外两边大陆的都不同，灵力浓度是最差的，修炼环境也是最糟糕的。在这里，任何生命的存在都变得极为困难，所以，这么久以来，他一直都在派人前往外面寻找合适的猎物。
这一次凤长悦的觉醒，实在是有些意外，以至于他只顾着兴奋，竟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只怕，很长一段时间，那事情都不能继续了。
那些积攒的存货也只能勉强支撑一段时间。
谁知道到时候，凤长悦会到哪一个地步？
他忍不住又看向那片明朗的天空，想让自己的心情轻松一些。
等她回归，天地法则归位，那阻拦了他千年时间的屏障，自然而然就可以破除。
到时候，他也不必再在这个鬼地方…。
想到这里，他的脸色有了一瞬间的难看，但是转眼就消散开去。再度看去，就仿佛从来没有过什么变化一般。
只要想到在这里的这千年时间，他的心情就无法轻松起来。
许久，他冷笑一声。
那么长的时间都熬过来了，又何必担忧这短短时间？
…。
永恒之城整体一片低迷，轩辕夜离开的消息被封锁的很紧，就连朝中众大臣都不知道，也因此让不少人越发的忐忑。
在众人眼中，大婚之时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过惊人，没有人会想到，在那样的场合下，居然会有人，突然送给君上一刀。
而那个人，还是一身鲜红嫁衣的他坚持要迎娶的女子。
纵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但是对于城中人而言，这事情实在是太让人印象深刻，以至于到了现在，众人心头的惊骇，依然未曾消去。
虽然城中对这个事情都闭口不言，但是那种气氛，却还是非常明显的。
尤其是那些大臣们，心思又开始活络了起来。
凤长悦在大婚之上刺伤了君上，而且跟着另一个男人离开，此生只怕都不可能再踏入永恒之城，以后和君上之间，应该也是没有什么可能了。
虽然君上一直在初元殿闭门不见任何人，但是也抵挡不了众臣蠢蠢欲动的心思。
君上最后虽然坚持说，王妃是为了击退敌军才以身涉险，但是那场景，无数人都是看到了的。所以对这个说法，很多人心底也都是不以为然的。
慕夏这天又从初元殿回去，径直朝着自己的住处走去，一路上脸色都挂着几分寒意。
原本以为每天去初元殿做个样子，也不算什么折磨，但是如果知道会遇到牧冷之，她是绝对不会去的！
今天是个意外，她根本不知道牧冷之已经回来的消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是绝对没有下一次了。
不用想也知道，在这样的时候，牧冷之回来，必定是被委以重任的，初元殿那样的地方，他在这样敏感的时候都可以随意进出，可见身份地位比离开之前愈甚。
她若是之后再去初元殿，只怕还是会遇到他。
只要想到这一点，慕夏的心情就非常糟糕，甚至一贯的淡然平稳都不能维持。
鲜少见到自家矜贵淡定的大小姐这般脸色，从她进入慕府的大门开始，就已经有伶俐的下人迅速通传：今天绝对不要招惹大小姐！
于是，她这一路上，都几乎没有遇到几个人。
但是，这些不敢招惹她的人力，却不包括她爹，慕奇。
慕奇早在这里等着她，这已经是连续四天了，君上那边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出，实在是让人心中不安。
他派遣慕夏去，一方面是为了让慕夏争取一下，毕竟王妃失踪，现在人人都在盯着那个位置，虽然君上的态度很坚决，但是怎么可能真的依然让一个曾经伤过他的女子继续当王妃？
另一方面，也还是为了查探一下消息，这样的时候，总归是有些敏感。
结果一抬头，话还没说出口，就看到了慕夏带着寒意的脸色。
他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有了不好的预感。
慕夏抬眼看他：“爹，我昨天刚刚开始练习一个天阶武技，先去修炼了。您要是有事情，等我闭关出来再说吧。”
“…。”
慕夏的娘亲一早去世，慕奇没有续弦，只有这一个宝贝女儿，平素总是宠爱多一些，父女俩的关系也一直很好，就连这一次，去初元殿的事情，也是他和她商量之后，她同意了才去的。
这忽然之间变脸，也着实让慕奇有些奇怪。
慕夏素来大方有礼，极少会这样直白的说话。
他心里不安的感觉更加强烈。
“夏儿…。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和爹说说？”
开什么玩笑，慕夏天赋极好，从来不会用修炼的借口来躲避什么。
她这绝对是有问题。
“难道是君上…。”
说到一半，又觉得不可能，君上什么样的人物，怎么可能真的出什么事儿？
凤长悦那一刀，看着严重，其实君上境界绝高，怎么可能真的受很严重的伤？
至于为情所伤…。别人信，他慕奇却是不信的。
他当初是亲眼看着君上从城外一路杀过来的，那一身滔天气势，那样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一刀就一蹶不振？
他只是一直想知道，君上一直按兵不动，到底在准备做什么？
他当然不知道，轩辕夜早已经离开了永恒之城。
他不需要准备，直接行动。
慕夏脸色依然有些冷：“没什么。初元殿的防守加强了许多，封锁了所有消息。其他人想要动作的，连初元殿都进不去。”
她还算是能走的离初元殿最近的，没想到却遇到了牧冷之，早知道她是绝对不会去的！
不过现在也不晚，她眉头皱了皱，道：“爹，我明天开始也不会去了，君上对这些事情都了如指掌，他想做什么，也不是我们可以猜测的。”
慕奇一惊，有些犹豫的打量了她一眼，她这个样子，真是太奇怪了…。
但是看到慕夏难得这般强硬的态度，慕奇也不舍得责备她，只好连连点头：“行行行，你不想去，咱们就不去了啊…。”
慕夏的脸色总算缓和了一些，慕奇心里放松了一些，便想要转移话题，便有些讨好的笑了笑，道：
“夏儿，爹知道你对君上没那份心思，等这事情过去之后，你也考虑考虑，看是不是有合心意的…。”
这话绝对不是他偏爱自己女儿才说，而是事实就是这样。
城中最优秀的女子，所有人第一个想起的，绝对是慕夏。
不知道多少青年才俊对她有求娶之心，奈何她一直态度冷淡，为了避免那些麻烦，便一直做出对君上有意的样子，还真是清净不少。
但那是几年前的事情了。
如今她年纪也到了，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当然是舍不得，但也希望她有个满意的夫君相伴的。
没想到慕夏脸色瞬间更冷：“爹，你最近是不是挺闲的？”
慕奇：“…。也、也没有…。”
慕夏平缓了自己的呼吸，将心底的烦躁压下。
“爹，您有这时间，还是再严密查看一下那些大臣吧，四大家族的人，可是已经开始虎视眈眈了。”
慕奇脸色一肃。
“爹知道。”
虽然不知道君上到底怎么想的，但是这段时间，气氛的确有些不同。大婚上的事情，四大家族的人是已经知道了的，保不住他们也想趁机做点什么。
毕竟，一向呆在最顶端的存在，是下面的人最想要拉下来的。
虽然就算四大家族联合起来，他们也不会担忧，但是眼下，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爹这就去，有些人现在的心思，全都放在了如何将自己的女儿送进去，扩大自己的势力，看来是需要敲打敲打了。”
慕奇声音低沉，说起正事的时候，还是非常靠谱的。
慕夏点点头，总算放心了一些。
这样，她也可以安心闭关了，有的人，最好永远都不要再见。
……
凤琛和千筠等人，并没有暗中随着一同再前往永恒之城，反而是回到了八荒之地。
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虽然轩辕夜态度坚决，对他们一如既往，但是他心中，却还是过意不去的。
而且在这样的时候，就算他们彼此心中并无芥蒂，还是暂时不要有过多的交流的好。
在真相出来之前，只怕这件事情，都会成为一个结，梗在众人心中了。
一行人匆匆赶回八荒之地。
凤琛回去之后，先是将千筠安顿好，而后吩咐下面的人，这段时间务必加强警戒和训练，任何风吹草动都要汇报。
他推开房门的时候，正看到千筠坐在那里，神色有些恍惚。
他们十多年未见，她比记忆中消瘦了一些，那张总是带着笑意的脸容上，露出这样的神色，不自觉便让他心中一疼。
“筠儿。”
他终于开口，嗓音粗粝。
千筠惊醒一般抬头。
凤琛立刻看到她眼眶通红，分明是之前又哭过了。
他走过去，将她揽在怀中：“怎么又哭了？”
她身形消瘦不少，这般模样，只看得他心疼。
其实不用想也知道，还是因为悦儿。
他没想到，他们团聚之后，居然会是这样的结果。
“琛哥，你说，悦儿怎么会是那个样子…。”
千筠眼神有些失神，这一路上，她也听说了，之前她的悦儿不是那样的。
她坚毅，果断，虽然性子冷清，但也重情重义，对自己身边的人，更是护短。
她本来有那样卓绝的夫君，有那样重情的朋友，有一切她曾经最看重的东西。
她一直以为此生无缘见到悦儿，却不想真的见到之后，却是这样的情景。
想到她淡漠冰冷的眼神，那怎么会是女儿看母亲的眼神？
她甚至希望她能对她有几分怨恨，起码证明对悦儿来说，她这个娘亲也是存在的。
而不是那样毫无感情，淡漠冰冷。
凤琛眉头皱起。
这其实也是他最疑惑的。
他还记得，那时候她看着他，清凌凌的眼睛，毫不掩饰的思念欣喜，喊——
“爹。”
转眼，又是一双沉静的黑色眼睛，仿佛一切都毫不在意。
“悦儿她…。”
他犹豫了一下，问道：“你和轩辕夜那次，说了什么？”
------题外话------
今天更新少一些，我先去上课么么哒。这部分对我而言也非常难以进行，所以写的也很慢，希望大家谅解。最后一切也都很快明了，然后尽快进入最后一卷。
这本书三百万，对我而言，或者真的无法等到下一个百万了，故事，总有结束的一天。无论我多么不舍。
当然，故事会是完整的，完满的，坚持看完的大家，相信最终会是笑着的。( )
466 她没事儿
千筠眉间下意识蹙起。
“他只是询问了悦儿和我在一起时候的一些情况，其他的倒是都没有多问…。而且悦儿的样子，你们也都看到了，我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是那般模样。对什么都十分漠然的样子，仿佛对一切都十分不在意…。”
千筠声音有些哽咽，至今回想起来，那时候悦儿冰冷的眸光，她依然心中一疼。
那是她想了十几年，念了十几年的女儿啊。
她曾经以为这一生再也没有机会出去，虽然心中无比挂念，但是因为从来没有抱过希望，也从来不会承受失望。
可是现在不同了，她就那样出现在她的眼前，如何让她再像以前一样？
她想要抱抱她，想要问问她，这么多年，自己一人过的是不是很辛苦，更想要问问，她是如何找到了她的？
可是，什么都没有，她那样出现之后，说完了放她出去的话，便是转身离开了。
她连想要多看一眼，都是奢望。
之后，她便是被人带出去，而后，便看到了凤琛他们。
她眼里又忍不住涌出泪来，抬头望着凤琛，眼底是深深的无助和渴盼：“琛哥，怎么办？我们到底应该怎么办？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凤琛将她抱得极紧，抚摸着她的发，强自压下心中酸涩，声音坚定：
“对，我们一定会有办法的。你不知道，悦儿她…真的是一个好孩子…。她变成这样一定是有原因的，咱们想想办法，一定可以的！”
千筠对凤琛自然是十二万分的相信，这个时候，任何话语哪怕只是安慰，对她而言都是极大的希望。
凤琛眸中却是闪过几分晦暗之色，脑海之中不断回想着她的话。
筠儿说，她见到悦儿的时候，悦儿就已经是那般模样了，那么，悦儿到底是伪装的，还是，真的从大婚之上开始，一直都是那样？
他眉头微微皱起，将千筠推开了一点，盯着她认真问道：
“筠儿，我问你，你见到悦儿的时候，她…。是真的…。”
千筠立刻明白他的想法，悲伤开口：“是真的。她…不是伪装…再怎样，我们也是母女，我看的出来，她眼底心里都是没有任何情绪的…。”
一个人再能伪装，也总是会露出一丝马脚的。
尤其是，在这样的场合。
若她是伪装成那样的，她必定可以看出一二，但是，那一刻，她并未任何感觉，只觉得心底一片冰凉。
她的神色，她的眼神，都透露出她的无所在意。
凤琛眉头皱的更紧。
在事情发生之后，他心里一直存在一个想法，就是悦儿忽然变成这样，一定是故意伪装的，但是如今连千筠都这样说了，他心里瞬间一空，失去了支撑一般。
也就是说，她真的是从大婚之后，就一直是那个样子的。
可是，当时他也在，他看的清清楚楚，悦儿在即将握住轩辕夜的手的时候，眼底的欣悦不是假的。
一个女子，对即将到来的幸福的期盼，不是可以装出来的。
可是，中间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居然会变成这样？
“对了，轩辕夜问我的时候，似乎…。”
千筠忽然眼神一变，想起了什么一般，有些疑惑的开口：
“他似乎…。对一切都了如指掌一般…他不过问了我几个问题，当时我太过悲伤，竟是没有注意，而今想起…。他问的，居然很是清楚悦儿的状态一般…。”
凤琛眉心皱起，道：“这样？但是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你也知道，悦儿就是在大婚之上，才忽然变成那样的，而且…。捅了轩辕夜一刀的…。轩辕夜对她的状态，应该的确是清楚的。”
“不、不是的。”
千筠摇摇头，眼底带着一丝肯定：“琛哥，我敢肯定，他问那些问题的时候，心里，一定是已经有了猜测的。”
否则，不会是那样镇定从容的模样，甚至连知道答案的时候，眼神都未曾变过。
一个深爱的女人，忽然变化，他还能那般模样，分明是已经有了猜测的。
凤琛神色严肃了许多。
千筠这样一说，他也忽然想起，当时轩辕夜的样子，的确是有些不太对劲。
他率领黑刹等人，强势袭去，差一点就要劈开那半位面的结界，然而在和悦儿对话的时候，现在想来，虽然看似激动，但是其实还是十分镇定的。
而后他毫不犹豫的带人撤离，也不像是他的风格。
倒像是…。那一次，只是为了肯定什么。
他心中骤然一惊——轩辕夜必定已经知道了悦儿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
可是，他却什么都没有说…。
他为什么不说？
是他还没有绝对的证据，还是…。因为这后面被掩盖的真相，太过惊人！？
他心中迅速升起一股不安——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轩辕夜竟是不肯说？
或者…。不敢说！？
千筠看着他的神色，也是迅速理会了他的意思，随即脸色也是一变。
她一开始想过悦儿是不是被人控制了，但是后来看到云天痕对她的恭谨的态度，便打消了这个想法。
可是现在想来，难道比这个更加不可思议？
正在两人陷入一片死寂的时候，门外忽然传
寂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王，属下有事禀报！”
凤琛立刻收敛了脸上神色，身上的气势陡然升起，一眨眼又是那个在短短十年时间，便在八荒之地叱咤风云的八荒云王。
他看了千筠一眼：“筠儿，你先休息。晚一些我们一起商量。”
千筠点点头。
凤琛随即走了出去。
来禀报的人紧随在后，等确定已经无人可以听到的时候，凤琛才停下脚步，转身询问：
“到底出了何事？”
那人立刻跪下，道：“王，千族那边，有消息传来。”
凤琛神色一肃。
“其他三大家族已经暗中联手，打算对千族下手了。”
听到这个消息，凤琛并不意外。
千族自从上次家族大会之后，便损失惨重，加上悦儿将幽冥之藤带走，他们失去了最大的防御依仗，已经是落寞不堪。
其他三大家族，早已经对千族虎视眈眈，之所以会在这个时候动手，不过是等不及了而已。
四大家族之家按原本就关系微妙，之前千族一直在幽冥海之内，其他三大家族的人也摸不清情况，自然是都不肯冒险的。
但是现在却是不一样了。
千族元气大伤，连传承的神火都被抢走，早已经十分落寞，各大家族早已经动了心思。
虽然之前传回的消息，说他们对永恒之城也似乎抱有几分蠢蠢欲动的想法，但是也正是因为一直什么消息都没有，他们都不敢冒险，干脆选择先从千族动手。
这天下格局，从这一刻开始，便是彻底乱了！
不过，对待千族的人，他们倒是不一定都会赶尽杀绝。
毕竟，千族人的炼药天赋，都是极好的。
他们应当更多地，还是冲着那些炼药师而去。
最核心的那些人物，他们自然是不会留情，肯定赶尽杀绝，但是剩下的一些，没有了主心骨，一盘散沙，也就不足为惧。
想必，这也是三大家族联手的原因。
只要将千族打散，日后再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便是最好的结果。
永恒之城那边，他们暂时不敢动，但是对千族的痛下杀手，已经是一个信号。
凤琛脸上神色越发淡了，唯有眼底闪过一丝嘲弄的冷意。
当初千族何等威风，连筠儿都可以选择赶尽杀绝，可见是一群怎样冷血无情的东西。
如今得到这般结果，也不过是报应。
只是，这个事情，他们最好都不要搀和的好，否则只会更乱。而且毕竟现在，悦儿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虽然不能亲自杀了千青霖有些遗憾，但是如此结果，也算不错。
“这段时间，千族必定十分动乱，人暂时撤回，以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凤琛眸色微深：“另外，这件事情…。暂时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其实，他最顾虑的，还是千筠。
千筠毕竟是千族的人，身体里面，留着千族的血，若是她知道，纵然不会说什么，但是心里只怕还是会难受。
“是。”
那人恭声。
凤琛在原地呆了一会儿，才抬脚往回走。
“传令下去，所有人加强境界，若有人来犯，必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他心里总是隐隐有一种预感，这一次，是真的会乱起来了！
……
“砰！”
一道沉闷的声音响起，在安静的环境之中，显得有些过分的孤寂。
一道玲珑身影，狠狠摔在地上，身体剧烈一颤，然而她却一声不响，再度爬起来：
“再来！”
说着，身体便是再度飞快冲了出去，气势竟是丝毫不减！
偌大的场地上，她周身竟是站了五个人！
而她刚才正是被其中一个人踢中，飞了出去的。
她的速度极快，眨眼间她便是再度冲到了另一个人的身前！一拳狠狠轰出！
破空声陡然响起！从耳边擦过，几乎燃烧起来！
见她居然这般快速的起身，其他几人都是有些惊讶，大概是没想到，这个看着堪称瘦弱的女子，承受疼痛的能力居然这么强。
或者应该说，她的战意，实在是太过强大！
见她一拳飞出，在正前方的男人立刻脸色一肃，也是立刻挥出一拳！
轰！
两拳相击！
这一瞬间，在场的几个人，都听到了清脆的骨折声！
那男人脸色微微一变，便是有些想要后撤。
来的时候，上面只交代陪练，可没说居然是陪着这么一个不要命的主啊！
她自己不心疼她自己，他们还担心回去之后不好过呢！
就在这短暂的愣神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到拳头之上的力道陡然加强！
他吃了一惊，随即看到一道阴影迅速靠近！
砰！
他的面门正中一击！结实的身体瞬间向后倒去！
他心底顿时暗叫不好，灵力迅速涌动起来，便是打算立刻反击！
然而已经晚了！那一道玲珑身形已经轻巧的后退！
周围几人见此，也都是有些发蒙，毕竟之前这女子，一直处于下风，他们也以为，他们是来训练她的抗打击能力的，谁知道这才是第三天，她居然就已经找到了反击的时机
反击的时机！而且找准时间，迅速出击！
比起前两天，她这个时候，按理说应该已经筋疲力尽了，他们一时疏忽，竟然被她占了时机！
看到自己兄弟竟是被踹翻在地上，几人顿时都是一阵羞恼。
他们几个居然连一个女子都打不过？
她如今甚至还没有突破灵宗！
这么一想，几人下意识的便立刻同时出手！
然而那女子却似乎早已经预料到，在后退的同时，陡然扬手！
一道鞭影，陡然落下！
啪！
那鞭子材质极好，而且她用的也十分灵活，这么陡然甩出，几人一惊，便是立刻躲避！
然而还是有两人被抽中！
虽然及时召唤了灵力铠甲，但是这一鞭子下去，那巨大的能量竟也是透过铠甲，直接传到了身体之上！
几人同时色变！
终于意识到，这个女子不简单！
另外两个没有受伤的人，立刻对视一眼，同时出手！
雄浑的灵力瞬间聚集起来！连同周围的能量都变得躁动起来！疯狂的朝着这边涌来！
两道利刃一般的灵力瞬间飞出！直冲那女子而去！
那女子一震，身形灵巧的避开！
然而这两人实力原本就不弱，之前不过一直有所保留，但此时心中气急，便是使出了全力！
她避开其中一道，另一道却是避无可避！
她眼底却没有畏惧之色，反而灼灼的盯着那冲着自己而来的灵力！
手中长鞭挥出！正面迎上！
啪！
狂暴的能量撞击在一起！
一道力量迅猛的冲着她而去！
她的身体瞬间向后倒去！然而那力量实在是太大，以至于她的身形竟是没有稳住，当即就摇晃起来，眼看便要倒在地上！而那一道力量，也直接飞向她的面门！
危险就在瞬息之间！
一道人影忽然出现！一道更加强横的力量骤然阻挡在外！一手揽向她的腰身！
她却趁着这个机会，向着旁边就地一滚，竟是躲开了这最中间的力量交锋！
轰！
场地之上，瞬间出现一道深坑！
而这般动静，也终于惊醒了那几个人——他们居然动了全力！还差点给她造成重伤！
那男人腰身笔直，一双桃花眼此时看着却是凛冽万分。
他冷哼一声。
几个人瞬间跪下。
“我等有罪，还请公子和小姐责罚！”
卡西尔轻哼一声，却是没时间去理会他们，先是下意识的看向一旁的蒂亚，却见她已经起身，拍拍身上的土，似乎对那凌乱的血痕也毫不在意。
觉察到他的目光，她抬头看来，一双杏眸里面光芒湛湛。
“卡西尔，这一次我表现的不错吧！你看到了吗？我方才逼得他们使出全力了！”
而且，还打伤了几个呢。
这话她没说，毕竟她也知道对方是一时疏忽，不过也没关系，起码已经可以证明她进步了不少。
这个成绩对她而言，真的很值得高兴。
看到她这样高兴的样子，卡西尔想要训斥的话，就那样堵在了喉间。
片刻，他缓了缓，平静了呼吸，向她走去，擦去她脸上不知何时蹭上去的一点灰尘。
“进步不少。”
蒂亚瞬间更高兴，立刻点头。
“对啊！我也觉得，我最近修炼的速度，好像真的加快了呢！这样下去，我半个月之内，就可以突破灵宗了！”
他知道，她高兴，并不是为了自己，只是因为觉得离凤长悦更近一些，或者能够帮到她。
她一直觉得，凤长悦是被人控制了，所以一直自责，为什么自己不够强。
于是拼命的修炼。
但是，他要怎么说，她的那些想法，都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刚刚接到的消息，让原本还抱着几分希望的卡西尔，心情越发沉重，甚至此时看到蒂亚脸上耀眼的笑容，都觉得有些刺眼，又心疼。
片刻，他露出一抹笑，带着一贯的妖娆魅惑。
“不如来打个赌，要是你半个月之后不能突破，那就惩罚你一年之内，不能离开八荒之地如何？”
说着伸出手。
蒂亚立刻击掌：“一言为定！”
她对自己很有信心，又怎么会怕一个赌约？
看着她眉眼带笑的样子，卡西尔心里一堵，转过身去，看向那几个人。
“你们没有什么错，以后也就按照这个来就行，今天都先下去吧。”
几人犹豫的相互看了看，并不敢就这样离开。
卡西尔知道他们顾忌什么，声音平静：
“放心，你们几个是云王的人，来这里本就是帮忙训练她的，只有真的发挥实力，才是真正做到了这一点。这是好事，以后也这样，不必担心什么。”
那几个人这才安心，连连道谢，而后离开。
看着他们几个人离开，蒂亚脸上的笑意还尚未退去，挥了挥拳头，低声道：
“哼，让他们几个瞧不起我，一直都放不开手脚，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突破？”
说着，她又烦恼起来。
本来她是想要出去历练的，但是大家都不同意，说她现在的实力，出去了，在八荒之地就是个死。
她自己也知道不
己也知道不能操之过急，只好一直呆在这，每天和这些人打斗。
但是他们一直担心伤了她，始终出手都不疼不痒的。
她心里憋火，可对方毕竟是凤琛的人，她也不好发火。
经过前两天的观察，她今天好不容易找个机会，才突袭成功的。
不管怎样，总算打破了他们的那层壁障，她心情当然很好。
卡西尔看她眉眼飞扬的样子，就能猜到她心里想的什么，一开始满心的担忧火气，也都咽了回去。
“对了，永恒之城那边有消息了吗？长悦呢？”
蒂亚忽然想起了什么，开口询问。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这里，什么消息都没有，心里一直十分担心。
卡西尔神色瞬间一沉，眼底迅速闪过一丝怒意，但他掩饰的很好，而且正好侧身对着蒂亚，她并未看到。
等转过身看向蒂亚的时候，他脸上已经恢复了一贯的表情，伸出骨扇敲了敲她的脑袋。
“还能怎么样，永恒之城用不着你担心的。”
蒂亚瞪了他一眼：“那长悦呢？她有没有什么消息？”
卡西尔遮住脸，桃花眼里波光湛湛。
“她？有什么好担心的。云天痕对她，态度那么恭敬，怎么可能有事？”
有事的，是别人，却绝对不是她。
蒂亚听着这话，有些怪异，心里有点不舒服，但是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她现在也不知道，凤长悦到底为什么那样，她心里只好想着，等一切都明了了之后才能解释了。
卡西尔心中叹气，面上却是不显。
“放心，她…。不会有事的。”
…。
另一处地方，凤长悦再次停住脚步。
“我希望你立刻消失，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
羽千宴站在她身前，神色严肃。
“你先告诉我，你…真的没事儿吗？”
她之前那样子，看着真的有些莫名的让人不安。
凤长悦下巴微扬，看向远处明朗的天空，微微眯起眼睛。
“我能有什么事。”
羽千宴哑然。
是，她能有什么事。
方才，一定是他的错觉…是吧？
( )
463 人无间覆灭，和我无关
是的，这就是，她最大的秘密！
之前的一切，就都有了解释。
她奇异的天赋，天堂火的跟随，小白以及诸多魔兽，尤其是神兽的亲昵…
在这一刻，都忽然有了最正当的理由。
天地之间，一切都遵循规则的力量，神火乃是天降，自然是受她掌控。
至于魔兽，一开始他还没有在意，后来才逐渐发现，一些低等级的魔兽，对她似乎根本没什么感觉，反而是高等级的神兽，会对她生出敬畏亲昵之心。
那分明是因为那些神兽等级比较高，可以靠近规则，隐隐触及到那一个层次，才会有从心底里生出的对凤长悦的尊崇和敬畏。
她是天地规则，掌控一切，纵然在人间多年，之前还没有觉醒，那种威压却还是存在的。
她既然降落人间，那么这片天地，就已经失去了规则，纵然一切看起来都如常，但是分明有许多事情，已经发生了变化——
人间已经千年时间未曾出现过灵帝，或者，便是因为她的离去，让这片天地之间，再也无法让人成功突破。
甚至，许多地方的灵力浓度也开始下降，修炼变得越来越困难……
一切，不过是因为天地规则的离开！
这片天地看似一切如常，实际上却早已经开始偏离轨道！
而她的回归，便迫在眉睫！
但是，在人间这许多年，她身体之内，早已经沾染七情六欲，贪嗔痴，她一样不少。
而这些，便是阻拦她回归的最大的阻碍。
这些对她而言，是毒，是必须要清掉的东西。
于是，当她开始觉醒，她终于开始有意无意的清除体内的人间意。
而他，正是她最后花费最大功夫驱除的存在。
凤长悦看着他，天光落在她的脸上，映出一片肌肤如玉，然而那冰冷的神情，却仿佛覆盖了一层冰雪，让人看着便觉得一阵寒意，从心底涌出。
她已经没有任何感情，驱除了身体之内的所有人间意，自然不会再有曾经那样或狡黠或冷厉或温暖的眼神。
她早已经选择将一切抛去。
轩辕夜原本有这样的猜想，也曾经想过若真是这样，那他会是怎样的痛苦，但是这一刻真的到来的时候，他却没有想象中的难以接受。
或者在她说“不爱”的时候，或者在她送出那一刀的时候，或者在冰帝墓**之中…
或者更早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了预感，于是当这一幕终于呈现，他居然没有幻想中的痛彻心扉。
反而，是涌出的一阵阵几乎无法控制的疯狂。
骨血之中，像是有一股热流在奔涌，不断冲击着心脏！
潮浪声声，他心底最深刻的声音，在不断的回响！
留下她！
必须留下她！
他顾不得去想那么多，只有这一个想法，一旦生出，便疯狂的蔓延生长起来，直到将一切理智通通淹没！
他手缓缓松开，血斧还深深的插在暗红色的土地之上，而他已经缓缓起身。
身体之内神火被撕扯的更加离开，天地之间的力量都听从她的调遣，此时全数压来，他便是再强，又如何能够应付这般磅礴的力量？
八股火焰已经再度融合，在他周身剧烈燃烧。
那河水几乎已经被尽数蒸发，可见温度之高！
他握紧拳头，青筋暴起，隐隐可以看到肌肤之下，似乎隐隐有红色的东西在不断涌动。
猛的看去，有些像是液体，仔细看，却像是火焰。
被他强行吞噬的神火，尚未来得及完全融合，就已经开始了又一轮的挣脱！几乎破体而出！
他臂膀一震，身体之上，忽然浮现一层黑色的铠甲！
那颜色是纯正的黑色，几乎敛尽所有光泽，一眼看去，几乎将一切都吸进去！
那铠甲是极为柔韧的软甲，紧紧贴在他的身上，瞬间勾勒出他完美的身形！
他嘴角微微勾起，眼睛里却是无尽疯狂！
“你是天地规则，谁也不能耐你何，但——
他的身形骤然消失在原地！如同一阵疾风猛的飞过！
“你也是我的女人！”
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到呼啸的风声，而后他的身形，便是陡然出现在眼前！
凤长悦心中一惊，眉头微蹙，为轩辕夜这忽然爆发出来的战斗力有些吃惊。
但也只是如此。
她的身影甚至都没有动，双手变幻了一个动作，天地之间的力量，便再度挤压而来！
而后，她看到他狠狠踏出一脚！以更快的速度袭来！
一步落下，那地面之上，陡然出现一个巨大的深坑！
无数深深的沟壑，朝着四周扩散而去！
暗红色的地面本就因为神火强大的力量而裂开一道道的裂缝，他这一脚落下，立刻便是将那些裂缝再度加深！并且不断的朝着远处而去！
下一刻，他便是已经出现在眼前！
凤长悦看着他，毫不畏惧。
她伸出手，身前骤然出现一个巨大的结界。
轩辕夜一拳狠狠挥出！
那结界剧烈的晃动起来！
凤长悦眉间微蹙，而后才发现，轩辕夜的头发，不知何时，竟是已经长至膝窝！
黑发飘扬，他的眸色如刀！
强大的冲击力，并未让他后退，甚至连身形都未曾踉跄一下。
他腰身笔直，神态决绝，站在那里便仿佛如同一柄出鞘的剑！直指向天！
凤长悦看着他，道：
“既然你已经知道，又何必执着？”
她的回归是必然的，离开太久，这一片天地的运行，已经开始偏离轨道，一切的一切，都在逼迫她快些回归。
虽然人间千年未曾出现过灵帝，但是其实她离开，已经足足将近上万年时间，在这漫长的时光中，她大部分时间，意志都是昏沉的。
她像是一片迷雾，零散而混沌的飘散在天地之间，却无法和人间产生任何的联系，也无法再掌控这片天地。
后来终于找到回归的方法，便是将神火分散开来，降落人间，她只需要将十三神火再度收集融合起来，就可以自然而然的回归。
神火蕴含天地规则，其实就是她将自己的意志分散开来。每一种神火都有着自己的特殊之处，其实就是天地之间力量运行的规则。
利用这样的办法，既不会引起什么动静，还可以将一切都完整的融合。
于是，她徘徊停留，终于在一个合适的时机。
凤长悦，不过是她在人间的投影。
于是，一开始，她就遇到了小白，而后得到了天堂火。
因为天堂火是她最重要的意识幻化，所以有着将其他神火全部吞噬的能力，而神火之间，也有着强烈的吸引力。
因为，它们本来就是一体的啊。
也正因为如此，随着神火融合的越来越多，她的实力也在飞快的增强，然而这其中，最重要的，便是她真正意识的觉醒。
原本按照计划，十三神火，起码应该是十种汇聚起来的时候，她才会开始缓慢觉醒。
但是轮回之火的出现，却打破了这个预想。
当然，实际上，轮回之火的出现，以及融合之后她的提前觉醒，却并不是预料之外。
因为出现了一个意外。
这个意外，就是轩辕夜。
她自己在开始融合轮回之火的时候，意识懵懂，但却已经觉察到轩辕夜的存在，是一个太过危险的事情。
他在她的心中，占据了太重要的地位。
以至于，当她终于开始觉醒，便已经敏感的意识到，她必须将他清除，才能顺利回归。
她是天地规则，便不可能有人间的一切感情，但是和轩辕夜之间，却远不是那样简单。
这像是一个死循环，她身体之内已经觉醒的天地规则意识，操控了这一切，利用那百年轮回时间，将轩辕夜从她心里踢出，将她身体之内的最后一丝人间意驱除。
在那结界之内，百年轮回，她沉睡的时间，他一直陪在她身边，陪着她在冰天雪地之中，不断行走。
他们看到三个场景——
第一个场景，是两个正在争吵的情侣，第二个，是一个正在生产的女子，第三个，是一个孤独终老的老者。
这三幕场景，她都出手相助了。
这个过程，便是她将自己身体之内的贪嗔痴念全部清除的经历。
人间七情六欲，贪嗔痴念，通通在那结界之中，通通消散。
那行走的过程，便是她不断觉醒的过程。
而轩辕夜陪在她身边，跟她一同经历了那些，其实正是帮助她，完成了这些。
换句话说，是他的行为，让她完成了开始觉醒的第一步。
最后的那一场大雪，更是将一切都完全清除。
一干二净。
“人间失去规则太久，你应当能猜到，会造成什么后果。“
她的嗓音一如既往的冷清，神色冷清，像是站在最高处，俯视人间，而眼底却带上了几分悲悯和漠然。
那不是人可以有的眼神。
轩辕夜冷笑一声：
“人间会成什么样，关我什么事！”
就算是天地都毁灭了，他也不会看一眼！
她若是不在，不如大家一起死好了！
他眼底透着疯狂的执拗之色，此时看来，让人心惊。
他知道她的意思，她离开太久，若是最后回不去，后果不堪设想。
千年时间未曾出现过灵帝尚且是小事，但是若是继续下去，只怕连修炼的环境也会迅速枯竭。
到时候，任何人只怕都是无力回天。
但，那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身体之内，黑白两色的灵力来回交缠，周身的气势也越发的雄浑！
天地之间，加在他身上的威压太重，但是再重，却又如何重的过她！？
他心念一动，掌间忽然冒出一团暗红色的火焰！
那火焰的颜色，似乎和这土地一个颜色，但是却又显得明亮一些，火焰腾跃，却似乎带着几分压抑。
轩辕夜手掌缓缓收紧。
那一团火焰也被不断压制！
隐隐有火花四溅！
他的脸上，浮现一丝笑。
“十三神火全部召唤回去，你会回去，那如果我将神火毁了呢？”
凤长悦的神色终于一变！
“你疯了！”
这一声，却不是凤长悦的声音。
一道迅疾的力道忽然从旁边袭来！
轩辕夜将神火笼在掌心，听到这声音眸色顿沉！毫不犹豫反手挥出一掌！
白色的灵力幻化成无数锋利的冰刃，迅疾飞出！
羽千宴瞳孔骤然一缩！身前瞬间布下结界！
他身前像是立刻出现了一道藩篱，将那些攻击都阻拦在外！
无数撞击声接连不断的传来！
而后，羽千宴身前的藩篱终于出现一丝裂缝！
而他已经到了凤长悦身前！
他眉色冷厉，右手狠狠一震！锋利的雷神之矛骤然飞出！
那上面，还有无数游走的冰蓝色的闪电！
轩辕夜掌间动作更快！
天地之间，尖啸之声愈甚！
天堂火仿佛疯狂一般朝着他扑去！
早已经呆愣的娃娃终于一声哭喊——
“爹爹！“
轩辕夜手中那暗红色的火焰，几乎疯狂的挣扎起来！
羽千宴一声厉喝：
“若是想要人间覆灭，你大可一试！”
轩辕夜嘴角微勾，眼睛却看着凤长悦。
“人间覆灭，和我有什么关系。”
羽千宴嗓音低沉，盯着他：
“那——你也想让她死吗！？“
轩辕夜的动作，终于顿住。
------题外话------
我也是学生，我很忙，我要考试，还要考研，我没有精力每天去应付你们这样那样的挑剔。一句话，这文我就这么写了，你们爱看不看。看不惯的我不求你看，只请你别来添堵。记住，这是我的文不是你的。想要我这样那样的，请你自己回家，打开电脑，每天坐着一动不动五六个小时，拒绝一切社交，别人玩儿的时候，逛街的时候，看电视的时候，睡觉的时候，你都只坐在电脑前，眼睛疼脑仁疼还机器一样的码字。坚持四百多天之后，你也就可以写这么多了，你想怎么写，就怎么写，何必非要看我的？对吧？这是我最后一次，为这个文的发展做解释。之后我也没有时间和精力了。请自便。反正这是我潇湘的第一本，或者也是最后一本，大家各自安好就行了。何必那么计较。( )
463 情谁与3共
她是天地规则，若是神火被毁，她便无法回归，到时候等待她的，只有死亡。
甚至，是身死魂灭，最终完全消散在这天地之间，或者也会随着天地的毁灭而消失。
这是最坏的结果，也是轩辕夜死也不愿看到的结果。
他的动作停住，手掌微微颤抖。
无数锋锐的冰刃纷纷停下，而后在半空之中倾然消散。
落下一地碎裂的冰霜。
他似是有些失神，凤眸深深。
人间如何，他当然可以不在意，就算是都毁灭了，他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然而她却不行。
他怎么可能看着她死。
羽千宴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她的回归是迟早的事情，而且非常必须。否则，人间失去规则，一切都会脱离轨道，修炼环境会逐渐变得更加恶劣，最终全部都陷入永世黑暗。
而这个过程，也就是她逐渐死亡的过程。
他怎么能够，又怎么舍得？
羽千宴的雷神之矛距离他的喉间，只有寸许距离，只要再前进一点，就会刺破他的喉咙！
他却似乎毫无所觉，手缓缓垂下。
他看着她，是从未有过的暗沉。
当初在大婚的时候，她亲手送出那一刀，他没有放弃；
后来他亲口质问，她毫无犹豫，说出“不爱”；
再后来，甚至在知道一切真相的时候，他也没有放弃。
他总以为，他们之间，总还是有希望的。
那些记忆，她都完全记得，她怎么可能真的离开他？
她曾经为了他付出那么多，为他几次生死不顾，那些都历历在目，怎么可能转眼间，他们之间就划下了这样的一道鸿沟？
他过不去，而她，也没有想要过来的打算。
因为——人间要她回去。
她只有这一条路可以活着，他又有什么资格去阻拦？
他忽然觉得有些累，整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虚脱无力。
羽千宴看着他，脸上神情是一贯的淡漠。
“你应当明白，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轩辕夜看着凤长悦，就算此时，她的脸上也没有一丝动容，这发生的一切，对她而言，似乎毫无关系。
那张最熟悉，最动人的脸容，此时是最陌生的神情。
可他连怪罪的话，都无法说出口。
“是我错了…。”
他缓缓垂首，黑色的头发垂下，挡住他的眼睛，看不清神色。
他嘴角似乎勾了勾。
他以为，将神火占据，就可以阻拦她回去的步伐，却没想到，这也是在将她往死路上逼。
原本他已经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打算，可是现在，却忽然发现，一切都抵不过一个她。
他不怕死，更不在乎天下人的生死，可唯独最在意她。
于是，很多事情，都别无他法。
“这神火…我可以还给你…。”
他声音低沉，虽然有些嘶哑，但是似乎已经恢复了一贯的冷清。
羽千宴警惕的看着他。
不是他不相信轩辕夜，而是这个男人对凤长悦的执念，他实在是不敢小觑。
轩辕夜却毫不在意，总是清冷如刀的眼神，直直的看向她，是别人都未曾见过的几多温柔。
“你过来，我将神火给你。”
凤长悦并没有犹豫，抬脚就朝着他走来。
羽千宴迟疑片刻，想要阻拦，却撞上了凤长悦的轻轻撇来的眼神。
他的动作顿住，而后后退。
这个时候，就算轩辕夜想要做什么，也是来不及的。
先前他或许会担心，但是今天见识到觉醒之后的凤长悦的实力之后，却是不会再这样。
看着她坚定平缓的步伐，羽千宴垂眸，掩去了眼底的情绪。
他其实是有些后悔的。
这一次，凤长悦自己出来寻找神火，下令不准云天痕派人跟随，但是出于很多方面的考虑，他还是带着人跟了上来，一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他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做的很好，可是在觉察到那一股可怕的天地力量之后，终于意识到，自己这样的行为是多么可笑。
——她分明什么都知道。
她既然是天地规则，而且开始觉醒，那么多天地之间的掌控力，就不容忽视。
虽然尚未完全觉醒，但是就冲着她居然已经可以开始调遣天地能量这一点看，她也绝对不是可以随便应付的人了。
只怕就连云天痕都没有想到，她在仅仅融合了八种神火的情况下，居然就已经可以做到这一点。
天地都在她掌控之中，纵然此时还差一些，但是他们所在的距离，必定是在她可以掌控的范围之内的。
他居然还一直小心翼翼的动作，现在想来实在是有些可笑。
更多的，的确是后悔。
他应该一早就坚持跟着她的。
如此，她或者就不会直接和轩辕夜撞上。
如今这般局面，当真是连他也不想看到的最坏的结果。
他保持沉默，只是两句话点醒了轩辕夜之后，便不再开口。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在两人三尺之距的时候，凤长悦停下脚步。
天堂火已经从轩辕夜的身旁撤离，那种撕裂挣扎的痛苦，也似乎减缓了许多。
他伸出手，掌间一股暗红色的火焰，忽然出现，艳丽的火苗不断腾跃。
凤长悦指尖微动，天堂火便要涌去。
轩辕夜却轻巧避过，而后伸出手，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将你的手给我。”
凤长悦眉心微动，没有动作。
看他神色平静，知道神火已经被他开始融合，若是要夺回，两人同时进行，也的确是最好的办法。
他就那样看着她，黑色的眼睛里一片澄澈，似乎真的只是在等着她伸出手来拿神火。
凤长悦伸出手。
纤细的指尖触碰，他的心一颤，眉色却是不动，反手轻轻将她的手握住。
她的手柔若无骨，跟他的比起来非常娇小，简直可以直接包裹起来，甚至因为融合神火，她身上肌肤骨骼重塑，连掌心些微的粗糙茧子都没有了。
和以前，很不一样。
但是，却是实实在在的，长大了的她。
他终于等到这一天，一切却都已经物是人非。
他全身的血液都似乎僵住，只有她掌心的触感，那样清晰。
温温热热的一团，是他想过无数次的场景。
他忍不住用力握紧，像是要揉碎，却又舍不得，只是一下就放松了力道，但是两只手依然毫无缝隙。
小心又迫切，谨慎又疼惜。
凤长悦眼角微微垂下，似乎看了一眼，又似乎毫无所觉。
他却是低头，看了一眼，很认真的样子。
她的手指也纤细修长，光洁滑腻，只有无名指处，似乎有一道浅浅的弧度。
他眸光一暗，那是黑暗之戒在她手上三年，留下的痕迹。
而现在，她手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干干净净，似乎将一切都完全抛却。
他深深的看一眼，似乎要刻进骨血之中，永不忘却。
而后，一股炽热的力量，陡然从他身体之内，传到她的掌心，而后沿着四肢百骸流淌入身体。
暗红色的火焰，在他的皮肤之下蠢蠢欲动，而后涌入她的身体。
神火已经开始融合了一部分在他的身体，此时剥离，痛苦丝毫不比一开始的时候轻。
但他却好像完全觉察不到痛苦一般，神色平静，甚至眼底都无甚波澜。
许久，他一笑，仿若繁花盛放。
“大婚之礼…。如此…。也算完成…。”
那时候，满城红色，他等着她将她的手交付给他，此后一生相伴。
却没想到，后来惊天变化，一切都戛然而止。
此时遍野暗红，他终于握住她的手，也算完满。
无论这地方，这时间，甚至这缘由，是否如初。
他也觉得，此生无憾。
最后一丝火焰，终于从他的丹田之中，再度涌出！尽数朝着她涌去！
天堂火在体内将暗红色的火焰吞噬，因为轩辕夜之前已经将这神火本身的意志完全清楚，所以此时她融合起来，反而十分简单。
暗红色的火焰，排名第九的赭流炎。
能量狂暴，火焰形态如同流水，每一滴都蕴含极为强大的能量。
她的身体之内，迅速发生巨大的变化。
那金色的星辰，再度快速的旋转起来。
她的眼底，一片金光湛湛。
轩辕夜身体一颤。
凤长悦轻轻挣开他的手，随即转身离开。
天空之上，阴云逐渐散开。
一切都渐渐恢复平静。
她缩地成寸，纤细的身影在无边旷野之上，竟是无比淡定从容，随着她步伐的走动，天地之间的力量气韵，都似乎在沿着极为完美的轨道运行。
她所在的地方，所走过的路，都自成风景。
这一幕，忽然让他想起，在那结界之中的时候，她终于融合轮回之火，打开结界的时候，曾经站在雪山之上，轻而易举，就让那千里冰雪，从她脚下迅速开化。
他想起那时候，突然从被白雪堆积着的山壁缝隙之中，冒出的一叶嫩绿。
因果循环，她是规则，自然决定一切的生存毁灭。
那对她而言，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而他那时候，看着她站在那里，好像随时都会飘然而去，心里曾经涌出不安。
现在想来，一切分明早就已经有了预告。
轩辕夜微微拢了拢手，有点空。
这片天地，都是她的，自从她开始觉醒，一起就都开始归入她的掌控。
她最终的回归，不过是时间长短罢了。
隐隐之间，可以听到风声，轻轻吹过。
人间终究要她回去，她如何能有第二种选择？
他忽然低声笑起来，而后越来越大声，最后仰头看天。
天空逐渐变得明朗起来，赭流炎的融合，已经让她再度加快觉醒。
他已经可以隐隐感觉到，她对天地能量那一股隐秘而强大的掌控力，正在逐渐苏醒。
他笑着，转过身去，抬腿向前。
身后那一条河流，已经完全干涸，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谁也不会想到，在这里，曾经有过神火的存在。
没有了那强横暴戾的能量影响，暗红色的地面，也没有继续龟裂。
但是这千年时间，在这无边旷野之上留下的痕迹，却是难以消除。
一道道深深的沟壑，横亘其上，交杂错乱。
忽然脚下一个羁绊，他忽然摔在地上。
有些微的尘土飞溅，迷了眼睛，有些发涩，还有点疼。
他忽然不想起来，翻过身去，身下是干燥粗糙的地面，隔得生疼。
不知道哪里好像受伤了，他眼神有些涣散，看着那一片逐渐明朗的天空，黑色的凤眸里，却逐渐有一片浓黑的雾气弥漫开来，遮挡了眼底的神情，看不清晰。
好像更疼了一点。
他抬起手，遮住眼睛，一笑。
原本他以为天意弄人，却不想竟是这样的结果。
她便是天意，他如何抵抗。
无垠旷野之上，一片暗红，干燥的风吹来。
他躺在那里，沟壑万千，孑然一人。
……。
正在前行的凤长悦忽然停下，眉心一皱。
跟在后面的羽千宴见此，刚开口询问：“你怎么…。”
凤长悦猛的身体一颤，忽然踉跄一步。
他立刻上前，想要扶住她，被她推开。
眼前再度清晰起来，似乎那一瞬间的黑沉只是恍惚。
“无碍。”( )
465 5计划
觉察到天地之间的那隐秘而强大的变化，云天痕脸上的神情逐渐变得虔诚起来，神态越发卑微，微微垂首，不敢直视天空。
等那一股波动终于消散，许久，他才再度直起身，那双神秘变幻的眼睛里，也终于消退了几分和煦的笑意，多了几分惊异和尊崇。
看着那一片终于开始逐渐明朗的天边一角，他眉间徘徊一股难以描述的凝重，最终淡淡一笑。
“不愧是…。”
他原本以为，她就算是借助了轮回之火提前觉醒，身上已经开始恢复威压，但是也没有想到，她居然已经可以开始调动天地之间的能量。
这只能说明，她的觉醒程度，远远超出他的预料。
她前往的方向，他是知道的，在那边，存在着排名第九的赭流炎。这一次融合之后，她身上已经有了九种神火。
剩下四种，最终回归的时间，也在逐渐靠近。
“咚咚”
敲门声传来，极有节奏的两声，带着十足的恭敬。
他飘远的神思被拉回，眼神一瞬间清明了许多。
他在这里地位崇高，很多事情都不需要他过问，尤其是在他独自呆在这里的时候，敢打扰的人，也寥寥无几。
应该是有了什么事儿。
他神色收敛，声音不怒自威：
“进来。”
一道暗影闪身进入。
“陛下圣安。”
“又出了什么事儿？”
他姿态闲散的开口，往旁边的椅子上一靠，闭上眼睛。
进来的那人原本单膝跪地，闻言似乎抬了一下头，而后迅速低下。
这短暂的犹豫让云天痕的眉心压出一道浅浅的褶子。
“怎么了？”
他睁开眼睛，忽然意识到这次可能真的是一件不会让人愉悦的事情。
“…陛下，又失败了…那些人，几乎都死了…。”
他脸色一沉，陡然站起身。
虽然一句话也不说，但是那通身的冷意，已经足以让人惊惧万分。
尤其是从一开始就跟随在他身边的人而言，这样子的云天痕，才是最可怕的。
片刻，云天痕将气势收敛，但眸色依然冰冷。
“还有多少活着的？”
那人这次不敢犹豫，立刻道：“还有三个九星灵尊，以及一个八星灵尊巅峰活着。剩下的都…”
“废物！”
云天河袖袍挥动，一道强大的劲气骤然飞出！
砰！
那人的身体立刻应声飞出，狠狠撞击到了结界之上，而后滚落到地上。
他的脊背之上，瞬间出现了一大片灼伤一般的伤痕，在落地之后还吐出了一口血，但他却丝毫不敢反抗，立刻翻身双膝跪地，姿态卑微的匍匐在地。
“陛下息怒！”
云天痕脸上依然黑沉，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闭了闭眼。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是尽量保持平静的好…。可能最近因为凤长悦即将回归的事情，他的情绪时常会变得哟有些兴奋，而与此对应的，某些时候，他的状态也会变得非常不稳定，甚至会变得暴躁易怒。
这样非常不好。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复下来，冷静的想着。
好不容易等到现在，怎么偏偏就开始控制不住了？
房间内一片死寂，只有他深深浅浅呼吸的声音传来。
“去，将那些死掉的人都处理干净，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否则，让凤长悦回来了，万一知道了，可就不好了。
之前他并不担心，但是这一次之后，却发觉凤长悦已经开始恢复对天地能量的掌控，谁知道她什么时候会恢复更多，进而发现那些？
谨慎点总是好的。
“是！”
那人立刻恭敬应声。
“另外，这段时间不要继续出来行动了，就之前的那些人，也可以继续。”
那属下犹豫了一下：“陛下，虽然备用的还有不少，但…。如果不出去，只怕进展的速度会变慢…。”
“这不是你应该关系的事情。”
云天痕轻轻瞥了他一眼，那人立刻恐惧万分的低头：“属下知罪！”
“去吧。有些事情，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
随后，那人便弯腰弓身退了出去。
云天痕眉心又忍不住皱起来。
那烦躁的感觉，实在是太强烈了。
半位面的时间流速和另外两边大陆的都不同，灵力浓度是最差的，修炼环境也是最糟糕的。在这里，任何生命的存在都变得极为困难，所以，这么久以来，他一直都在派人前往外面寻找合适的猎物。
这一次凤长悦的觉醒，实在是有些意外，以至于他只顾着兴奋，竟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只怕，很长一段时间，那事情都不能继续了。
那些积攒的存货也只能勉强支撑一段时间。
谁知道到时候，凤长悦会到哪一个地步？
他忍不住又看向那片明朗的天空，想让自己的心情轻松一些。
等她回归，天地法则归位，那阻拦了他千年时间的屏障，自然而然就可以破除。
到时候，他也不必再在这个鬼地方…。
想到这里，他的脸色有了一瞬间的难看，但是转眼就消散开去。再度看去，就仿佛从来没有过什么变化一般。
只要想到在这里的这千年时间，他的心情就无法轻松起来。
许久，他冷笑一声。
那么长的时间都熬过来了，又何必担忧这短短时间？
…。
永恒之城整体一片低迷，轩辕夜离开的消息被封锁的很紧，就连朝中众大臣都不知道，也因此让不少人越发的忐忑。
在众人眼中，大婚之时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过惊人，没有人会想到，在那样的场合下，居然会有人，突然送给君上一刀。
而那个人，还是一身鲜红嫁衣的他坚持要迎娶的女子。
纵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但是对于城中人而言，这事情实在是太让人印象深刻，以至于到了现在，众人心头的惊骇，依然未曾消去。
虽然城中对这个事情都闭口不言，但是那种气氛，却还是非常明显的。
尤其是那些大臣们，心思又开始活络了起来。
凤长悦在大婚之上刺伤了君上，而且跟着另一个男人离开，此生只怕都不可能再踏入永恒之城，以后和君上之间，应该也是没有什么可能了。
虽然君上一直在初元殿闭门不见任何人，但是也抵挡不了众臣蠢蠢欲动的心思。
君上最后虽然坚持说，王妃是为了击退敌军才以身涉险，但是那场景，无数人都是看到了的。所以对这个说法，很多人心底也都是不以为然的。
慕夏这天又从初元殿回去，径直朝着自己的住处走去，一路上脸色都挂着几分寒意。
原本以为每天去初元殿做个样子，也不算什么折磨，但是如果知道会遇到牧冷之，她是绝对不会去的！
今天是个意外，她根本不知道牧冷之已经回来的消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是绝对没有下一次了。
不用想也知道，在这样的时候，牧冷之回来，必定是被委以重任的，初元殿那样的地方，他在这样敏感的时候都可以随意进出，可见身份地位比离开之前愈甚。
她若是之后再去初元殿，只怕还是会遇到他。
只要想到这一点，慕夏的心情就非常糟糕，甚至一贯的淡然平稳都不能维持。
鲜少见到自家矜贵淡定的大小姐这般脸色，从她进入慕府的大门开始，就已经有伶俐的下人迅速通传：今天绝对不要招惹大小姐！
于是，她这一路上，都几乎没有遇到几个人。
但是，这些不敢招惹她的人力，却不包括她爹，慕奇。
慕奇早在这里等着她，这已经是连续四天了，君上那边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出，实在是让人心中不安。
他派遣慕夏去，一方面是为了让慕夏争取一下，毕竟王妃失踪，现在人人都在盯着那个位置，虽然君上的态度很坚决，但是怎么可能真的依然让一个曾经伤过他的女子继续当王妃？
另一方面，也还是为了查探一下消息，这样的时候，总归是有些敏感。
结果一抬头，话还没说出口，就看到了慕夏带着寒意的脸色。
他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有了不好的预感。
慕夏抬眼看他：“爹，我昨天刚刚开始练习一个天阶武技，先去修炼了。您要是有事情，等我闭关出来再说吧。”
“…。”
慕夏的娘亲一早去世，慕奇没有续弦，只有这一个宝贝女儿，平素总是宠爱多一些，父女俩的关系也一直很好，就连这一次，去初元殿的事情，也是他和她商量之后，她同意了才去的。
这忽然之间变脸，也着实让慕奇有些奇怪。
慕夏素来大方有礼，极少会这样直白的说话。
他心里不安的感觉更加强烈。
“夏儿…。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和爹说说？”
开什么玩笑，慕夏天赋极好，从来不会用修炼的借口来躲避什么。
她这绝对是有问题。
“难道是君上…。”
说到一半，又觉得不可能，君上什么样的人物，怎么可能真的出什么事儿？
凤长悦那一刀，看着严重，其实君上境界绝高，怎么可能真的受很严重的伤？
至于为情所伤…。别人信，他慕奇却是不信的。
他当初是亲眼看着君上从城外一路杀过来的，那一身滔天气势，那样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一刀就一蹶不振？
他只是一直想知道，君上一直按兵不动，到底在准备做什么？
他当然不知道，轩辕夜早已经离开了永恒之城。
他不需要准备，直接行动。
慕夏脸色依然有些冷：“没什么。初元殿的防守加强了许多，封锁了所有消息。其他人想要动作的，连初元殿都进不去。”
她还算是能走的离初元殿最近的，没想到却遇到了牧冷之，早知道她是绝对不会去的！
不过现在也不晚，她眉头皱了皱，道：“爹，我明天开始也不会去了，君上对这些事情都了如指掌，他想做什么，也不是我们可以猜测的。”
慕奇一惊，有些犹豫的打量了她一眼，她这个样子，真是太奇怪了…。
但是看到慕夏难得这般强硬的态度，慕奇也不舍得责备她，只好连连点头：“行行行，你不想去，咱们就不去了啊…。”
慕夏的脸色总算缓和了一些，慕奇心里放松了一些，便想要转移话题，便有些讨好的笑了笑，道：
“夏儿，爹知道你对君上没那份心思，等这事情过去之后，你也考虑考虑，看是不是有合心意的…。”
这话绝对不是他偏爱自己女儿才说，而是事实就是这样。
城中最优秀的女子，所有人第一个想起的，绝对是慕夏。
不知道多少青年才俊对她有求娶之心，奈何她一直态度冷淡，为了避免那些麻烦，便一直做出对君上有意的样子，还真是清净不少。
但那是几年前的事情了。
如今她年纪也到了，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当然是舍不得，但也希望她有个满意的夫君相伴的。
没想到慕夏脸色瞬间更冷：“爹，你最近是不是挺闲的？”
慕奇：“…。也、也没有…。”
慕夏平缓了自己的呼吸，将心底的烦躁压下。
“爹，您有这时间，还是再严密查看一下那些大臣吧，四大家族的人，可是已经开始虎视眈眈了。”
慕奇脸色一肃。
“爹知道。”
虽然不知道君上到底怎么想的，但是这段时间，气氛的确有些不同。大婚上的事情，四大家族的人是已经知道了的，保不住他们也想趁机做点什么。
毕竟，一向呆在最顶端的存在，是下面的人最想要拉下来的。
虽然就算四大家族联合起来，他们也不会担忧，但是眼下，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爹这就去，有些人现在的心思，全都放在了如何将自己的女儿送进去，扩大自己的势力，看来是需要敲打敲打了。”
慕奇声音低沉，说起正事的时候，还是非常靠谱的。
慕夏点点头，总算放心了一些。
这样，她也可以安心闭关了，有的人，最好永远都不要再见。
……
凤琛和千筠等人，并没有暗中随着一同再前往永恒之城，反而是回到了八荒之地。
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虽然轩辕夜态度坚决，对他们一如既往，但是他心中，却还是过意不去的。
而且在这样的时候，就算他们彼此心中并无芥蒂，还是暂时不要有过多的交流的好。
在真相出来之前，只怕这件事情，都会成为一个结，梗在众人心中了。
一行人匆匆赶回八荒之地。
凤琛回去之后，先是将千筠安顿好，而后吩咐下面的人，这段时间务必加强警戒和训练，任何风吹草动都要汇报。
他推开房门的时候，正看到千筠坐在那里，神色有些恍惚。
他们十多年未见，她比记忆中消瘦了一些，那张总是带着笑意的脸容上，露出这样的神色，不自觉便让他心中一疼。
“筠儿。”
他终于开口，嗓音粗粝。
千筠惊醒一般抬头。
凤琛立刻看到她眼眶通红，分明是之前又哭过了。
他走过去，将她揽在怀中：“怎么又哭了？”
她身形消瘦不少，这般模样，只看得他心疼。
其实不用想也知道，还是因为悦儿。
他没想到，他们团聚之后，居然会是这样的结果。
“琛哥，你说，悦儿怎么会是那个样子…。”
千筠眼神有些失神，这一路上，她也听说了，之前她的悦儿不是那样的。
她坚毅，果断，虽然性子冷清，但也重情重义，对自己身边的人，更是护短。
她本来有那样卓绝的夫君，有那样重情的朋友，有一切她曾经最看重的东西。
她一直以为此生无缘见到悦儿，却不想真的见到之后，却是这样的情景。
想到她淡漠冰冷的眼神，那怎么会是女儿看母亲的眼神？
她甚至希望她能对她有几分怨恨，起码证明对悦儿来说，她这个娘亲也是存在的。
而不是那样毫无感情，淡漠冰冷。
凤琛眉头皱起。
这其实也是他最疑惑的。
他还记得，那时候她看着他，清凌凌的眼睛，毫不掩饰的思念欣喜，喊——
“爹。”
转眼，又是一双沉静的黑色眼睛，仿佛一切都毫不在意。
“悦儿她…。”
他犹豫了一下，问道：“你和轩辕夜那次，说了什么？”
------题外话------
今天更新少一些，我先去上课么么哒。这部分对我而言也非常难以进行，所以写的也很慢，希望大家谅解。最后一切也都很快明了，然后尽快进入最后一卷。
这本书三百万，对我而言，或者真的无法等到下一个百万了，故事，总有结束的一天。无论我多么不舍。
当然，故事会是完整的，完满的，坚持看完的大家，相信最终会是笑着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