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镇东刀家
从日盛票庄出来,从杠头手中接过马缰绳,
那名刚刚经历了“磨难”的小伙计,点头哈腰的迎送着张旦旦,诚惶诚恐的。
店里没有人知道这小伙计刚才经历了什么。
张旦旦意味深长的冲他点了点头。
微微一笑,随手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塞与那小伙计。
“赏你的,小费。”
对于这种破坏门童市场行业风气的行为,小伙计还是十分认可的。
“多谢少东家。”
一行五人上马,直奔镇子东头,扬长而去。
镇东头刀家,原本家中男人在镇上的票号里面做着大掌柜,在票号界很有声望,一时也算风光无二,现如今的家道却像秋风中的树叶一样凋败了。
刀易恒早年丧偶,家中俩个女儿,大女儿刀白凤不久前被黑鹰山的山贼掠了去,没想到后来竟然真的跟了山贼。
刀易恒因为此事算是与山贼有了来往。
作为一家以商贾利益为尊,讲究诚信经营的连锁票号大掌柜,怎么可能与那山贼勾勾搭搭。所以,没过多久,老刀头便被逐出了票号。
离开了辛苦工作半辈子的票号,突然没了收入来源,用现在的话说就是个可怜的中年失业者。好在日盛票号的俸银还是很丰厚的,干了这么多年的大掌柜,也算有些积蓄,并不至于没了饭吃。
现如今,家里最让他发愁的并不是他的大女儿刀白凤,而是他的二女儿刀玉婷。
刀玉婷年方二八,正如她的名字一样,长得亭亭玉立,很是好看。
来家里提亲的媒婆已经把刀家的门槛都挤爆了。
刀易恒将二女儿视作掌上明珠,做掌柜时对女婿的眼光要求便极高。
一朝失势宾客落,门下纷纷如市人。
现如今家道破败了,过去的那些豪门大户都断了来往。
小门小户的来提亲的却是更多了,老刀头心里明白,都是些趁人之危来捡漏的。
可是女大不中留,宝贝女儿再怎么金贵,也终究是要嫁人的。
这事简直要成为老刀的一块心病。
“爹,想什么呢?”
刀玉婷乖巧的拄着下巴,帮刀易恒磨着笔墨,
看刀易恒在那泛黄的宣纸上写下“汇通天下”四个大字。
哐哐哐,
门外有人敲门,
刀玉婷小嘴一撇,“又是谁呀?”
刀易恒摇了摇头,似是对自己刚写的字不甚满意。
哐哐哐!
这一次敲门声,又凶又急。
怎么现在上门提亲的人都是如此的不懂礼数?
刀易恒的心里直纳闷,对着玉婷说道,“去看看。要是隔壁的三婶,轰走她便是。”
“欸!”
刀玉婷轻移莲步,走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二人确是让她大吃一惊,
“姐?你怎么回来了?”
门外的一男一女二人迅速闪身入了院内,女的熟络的拉起刀玉婷的小手,“婷婷,又长高了。爹呢?”
“他在房内写字,爹,是姐姐回来了。”
刀玉婷刚要将这个对她来说,天大的好消息告诉爹爹,却被姐姐捂住了嘴巴,
“嘘!别声张,我是悄悄回来的。”
刀玉婷有些发懵,自己的这个亲姐姐,自从被那山贼掳了去,做事情总是神神道道的,最要命的是,姐姐最终竟然还真的跟了那个山贼。
抬头瞪了一眼姐姐身旁的那个男人,状态粗鄙,样子竟还有些猥琐,也不知姐姐是看上他的哪一点了。
从小研习琴棋书画,知书达理,小家碧玉的刀玉婷实在是无法理解姐姐的这些做法。
刀白凤见屋内没有人吭声,知道爹一定是还在生她的气,把心一横,走向堂屋,在门廊外就跪下了,
“爹,女儿回来了。”
刀易恒提起笔,假装继续写字,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爹,女儿知道您还在生我的气。女儿这次出门恐怕要多去些日子,没有时间在您的身边多孝敬您了。还希望您能原谅。”
刀易恒叹了口气,“我只当是没有你这个女儿了,你走吧。我这把老骨头也没有几年的活头了。我跟玉婷相依为命的,也挺好的。今后我也不希望见到你。你走吧。”
“爹,”刀玉婷觉得有些伤心,想要替姐姐求情,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眼泪止不住的流下。
刀白凤跪在地上,半晌没有吭声,几次欲言又止,最终在门廊外向着爹爹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
然后从肩上卸下一个包裹,放在面前的地上,
“爹,我知道您不会原谅我的。女儿不孝了。这里是一些银两,金银首饰,数目不多,将来给玉婷留下当嫁妆吧。女儿这就走了。德福,你也一起过来给我爹磕个头吧!”
刀白凤说完,伸手招呼她男人江德福过来。
听到大女儿这么说,刀易恒彻底的怒了,“谁要他这山贼来给我磕头,你们马上给我滚出去,滚出去!”
一边说,一边冲将出来,
“把你们地上的这些脏钱也全都给我拿走,滚出去,马上给我滚!”
在一旁站立的江德福,这时不合时宜的说话了,
“岳父大人,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我们还是跟您送钱来的,您这是何必呢?”
老刀头气的一口气没有倒上来,捂住胸口,“滚!滚!”整个身体被气的不住的颤抖。
“爹!”
刀玉婷吓得连忙跑过来搀扶住他爹。
“姐,要不你先别说了。到里屋去休息下,有什么话明日再谈。”
“妹妹,我不能在这里待的久了。现在就得走,你照顾好爹。妹妹,爹爹,你们保重!”
刀白凤声泪俱下。
哐哐哐!
就在这时,小院的门又被扣响了。
“有人在家么?”一个女声传了进来。
屋里所有的人都惊讶的呆在了原地,没有人再敢出声。
哐哐哐!
刀白凤捡起包裹,拉着江德福,“玉婷,你去应付一下,不要告诉任何人,我们回来了。我和你姐夫到里屋去躲一下。”
“欸!“
刀玉婷连忙点头,扶着爹爹找椅子作下,整理了一下自己哭花的妆容,安慰她爹道:“爹,您先休息一下,别生气了,我去看看门外是谁。”
刀易恒喘着粗气坐下,嘴里仍然念叨着,“不知所谓,整日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不做那亏心事,用得着像这样东躲西藏的么?”
哐哐哐,
“到底是谁啊?”
第三十二章 您说谁是毛贼?
刀玉婷小碎步跑到门口,认真的整理好自己的妆容,“是谁啊?”
“我们是票庄的,有点事找刀掌柜。”
这次换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票庄?
爹爹被罢免回家已经有些日子了,票庄的人怎么还会找来?
刀易恒也是伸长了脖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快,快开门!”
“欸!”很久没有看到意志消沉的爹爹有这么积极主动了,看到姐姐和姐夫已经躲进了屋内,刀玉婷连忙开心的打开了大门。
门外站着的却是一个衣着打扮比他姐夫更为粗陋的少年,虽然人长的颇为英气,但是小平头造型加上破洞猎装的整体搭配,整体给人一种不修边幅的邋遢印象。
不仅如此,这少年身后跟着的几位,就更是七荤八素的不堪入目了。
一个身材消瘦,黑漆嘛乌,
另一个膀大腰圆,满脸横肉,
再一个贼眉鼠眼的,非是冬日,却将双手插在袖管里,缩着脖子。
只有一个穿衣打扮稍微正常点的小妹妹,与自己的年纪相仿,却也是一身的痞气。
“你们根本就不是日盛票庄的人。”
张旦旦见人开门,双手合十,就是一鞠,却被那开门的小妹劈头盖脸的质疑。
“哦,我们是青云票号的,请问那刀掌柜在家么?”
青云票号?
刀易恒已经迎了出来,听到对方报上的名号,搜肠刮肚的回想,也没有想起有个如此名字的票号在业界存在过,却又觉得“青云”这两个字非常的熟悉,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等他真正地看到这几个来访的人物造型,这才恍然大悟。
这些人的样子,不就是妥妥的几个山贼么?
青云山,他大女婿就是来自青云山的。
“你们到底找谁?”
刀易恒全然没了刚才的欣喜。
张旦旦看到正主出来了,已经猜到面前的老者必是那日盛票庄的前掌柜,遂探身想要入院内打招呼,不料却被面前的女子用力的扯住,
“咦?让你进了么?你这个人怎么如此的不懂礼数?”
“哦?”张旦旦回过头,对着小黑,翠翠等人说道,“你们就在外面等我,我一个人进去好了。”
张旦旦原以为来开门的女子是刀府上的丫鬟之类的,也没有在意。
却没想到小丫头还挺横。
身后的小黑和杠头走上前,像是两坨黑黑的乌云压了过来,蛮横的喊道:
“哼!放开我们当家的。”
当家的?
真的是山贼?
难道是江德福带来的?
没道理啊?既然是青云山来的,你江德福还躲在里屋,让我这老头子出来面对?
刀易恒怒了,“玉婷,你放开他,我都这把年纪了,就不信他们这几个毛贼能把我怎样?”
“毛贼?您说谁是毛贼?”张旦旦不自信的上下瞅了瞅自己,还真是挺像的。
“我就是说你呀,你不是说你是青云山来的么?”刀易恒此时说话故意的拔高了声调,意图让屋内的江德福等人听到。
张旦旦这才想到,面前的老者是刀白凤的亲爹,对于青云山一定是很了解的。
“嗨,都是一家人,干嘛搞得这么生份。”张旦旦用力的摆脱了刀玉婷的拉拽,嫌她脏似的拍了拍臂上的衣服,直直的走进院内。
刀玉婷的小胳膊小腿被他扯的生疼,用力的瞪了一眼张旦旦,退回到他爹的身后,恨恨的咬着牙。
张旦旦步入院内,环顾四周,见这小院,梅兰竹菊的,朴素而又雅致,再看那刀掌柜,一件干净素雅的深灰色长衫,花白的胡子,消瘦的身材,一副读书人老学究的样子。
虽是山贼,但是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这道理张旦旦他懂!
遂转身,双手抱与身前,对着刀易恒深深的一鞠,
“在下青云山张旦旦,特来拜访刀掌柜,叨扰,得罪之处,还望见谅!”
刀易恒见这少年还算懂得礼貌,叹了口气,转身步入堂内,
“你找我何事?进来说吧。”
张旦旦进屋,见这客厅内的陈设也是素雅的风格,正中摆放了一张书桌,上面的宣纸,墨迹未干,字的笔迹苍劲有力,挥斥方筹,
“汇通天下。”
张旦旦不禁轻声的读了出来,这四个字的牌匾他今日刚刚在日盛票庄的墙上见过。
“张少主,也写字?”刀易恒问。
张旦旦笑笑,枪杆子我抓的可是熟练,笔杆子......还是算了。
“不敢不敢,在下虽然不懂字,不过这刀掌柜的字,苍劲有力,饱含理想和抱负,真的是好字啊。”
“哦!”刀易恒重新的打量了张旦旦,见这少年衣着简陋,处处给人一种玩世不恭的样子,却很懂得礼数,说话也深得他的心意,与同是青云山来的江德福之流截然不同。
“玉婷,给客人上茶。”
“啊?”刀玉婷还在生着气。
走上前来,将那茶壶茶碗摔的叮当作响,敷衍的到了一杯茶,扔在张旦旦面前的桌上,
“诺,喝茶!”
“呵呵,”刀易恒笑笑,“小女从小娇生惯养,脾气有些古怪,张少主莫怪。”
“不会。”
张旦旦一惊,原来眼前这丫头是刀白凤的妹妹。
如果说刀白凤携款潜逃不会告知于他的爹爹的话,想必定会告诉她这小妹的吧。
“不知,张少主,今天来找我,到底所为何事啊。”
刀易恒转回到桌边,重新拿起毛笔。
张旦旦放下茶碗,也跟着起身,眼睛盯着桌上的四个大字,心中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大声的在厅内喊起来,
“那我就直说了,本来我是来找人的,但是现在我又不想找了,”
转身,对着刀易恒又是深深地一鞠,“在下想要创办一个票号,苦于没有业内人士指点,所以想请刀掌柜的出山,助我把这个票号给办起来。实现我们汇通天下的理想。”
“什么?”
“......”
刀易恒手中的毛笔掉落在了宣纸上,那笔尖的墨迹沾染在纸上,如鲜花般的绽放开。
他抬起头,再度重新的打量起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这已经是他今天第三次的重新审视这个年轻人了。
“小小的年纪,口气好大啊?你知道创办一个票号,需要多少银两么?”
“玉婷,送客!”
第三十三章 越来越像个山贼了
刀玉婷立刻起身,太好了,她等的就是这一句话。
“二十万两白银。”
张旦旦没等刀玉婷出手,就自己站起身来,闲庭自若的说道。
“二十万两白银,够么?”
刀易恒一惊,“你哪来这么多钱?”
“这个你不用管,我只问你够不够。”
在里屋旁听的江德福和刀白凤也都吓了一跳,张旦旦这小子哪来的这么多钱?
刀白凤噗嗤一笑,“这姓张的小子,张口闭口都是20万两,先是哄我们说有20万两的银票,现在又骗我爹说他有20万两的现银,实际上我看他尽是在吹牛。”
江德福却说,“我到是愿意相信这小子,我觉得,这小子挺神的。不是个凡人。”
“即使真的又如何?”
“如果是真的,那可就不得了了,二十万两,你不动心?不过,现在我听这小子说话的口气,我怎么觉得现在整个青云山都姓张了呢?”
刀白凤瞅了瞅自己的男人,“你想什么呢?这青云山姓谁,它跟你有什么关系?不是说好了跟我一起浪迹天涯的么?我们已经拿走了青云山的全部,你现在还要惦记这个姓张的手里的钱。有钱的人多了,难道所有人你都惦记?”
说完,用手狠狠的拧了江德福的手臂。
江德福连忙做出收声的求饶手势。
客厅内,张旦旦一口气抛出了二十万两银子的报价,他并不是毫无依据的。
他是没有多少钱,可是黑鹰山有,昨晚在涂三的库房里,他见到了成箱成箱的现银,粗略估算至少有个十万两。
作为一个从后世来的人,华尔街,伦敦,hk那些牛逼金融操盘手的金融手法,那些流传在金融世界里的空手套白狼的传奇故事,成就了一个个的金融奇迹。
张旦旦虽然没有自己操作过,但也至少耳濡目染了一些。
那马首富曾经说过:凡是能用金钱解决的事情,都不是事情,
而要做到这一点,至少首先要会吹。
“所有钱的事情,我来解决。你只需要告诉我,开办一家票号,需要多少钱?钱用在哪里?,以及什么时间要?”
张旦旦向来如此,什么事情拿定主意之后,便放开手脚的开干,十头牛也拉不回。
刀易恒凑过来,“年轻人有理想有抱负,是好的,可是要脚踏实地,开办一家票号真的不是你所想想象的那样简单,那日盛票号的东家原本就是山西的大商家,他们家的棉布生意遍及全国,各地都有它们的业务,到处都是它们的分店,所以它们转向票号,钱庄,经营汇兑信贷业务,非常的方便。轻而易举的能够做到异地结算,而你,你有什么?年轻人。”
“这个也很好解决,我能够在一夜之间在全国各地开遍我们的德景票号,并且在各地票号的库房里都存够一定数量的现银以供周转。”
刀易恒听言,摇了摇头,他觉得这个年轻人的说法,全都是夸夸其谈,太过浮夸,完全的不可信。
不仅他这么觉得,他的女儿也是这么认为的,
“切!吹牛!爹,我看这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刀玉婷根本就不相信张旦旦所说的话。
张旦旦也是被这丫头几句话给怼的很恼火,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吹牛?姑娘,这样吧,如果我的票号生意要是做成了,到时候你就要到我的票号里去当个小使唤丫鬟,专门给我端茶递水,伺候我,做足三年。怎么样?敢不敢赌?”
“这有什么不敢的,不过这个赌约不公平,不管做得成或是做不成,你又没什么损失?”
“那你说。”
“这样吧,你也别一夜之间了,到时候说我欺负你,我就给你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之内,如果你能够把你家的票号开起来,我就去给你当个使唤丫头。可如果你要是三个月之内没做成,你就来我们家做个看门打扫的下人,听我使唤。如何?”
“成交!”
“成交!”
那刀易恒看着两个年轻人说胡话,也觉得好笑。
可是看到两个人的赌约成立,心中却有着丝丝不安。
面前的这个年青人到底是个什么来路?
据他自己的说法,他跟江德福一样的都是来自于青云山。
印象中的青云山可是个穷苦偏僻的蛮荒之地,
怎么可能会出现这样的人中龙凤,能够开创惊天伟业的旷世奇才。
大女儿去了青云山,一去不返,堕入污泥,
这小女儿总不至于也要跟这青云山来的山贼再次......
难道我刀家的后代都注定是要嫁与那青云山的山贼不成?
刀易恒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
“玉婷,不要信口胡说,小姑娘家家的,打什么赌,没一点端庄的样子。”
“哦,是的,爹。”
刀玉婷埋怨的瞪了张旦旦一眼。
“话归正题,年轻人,我不管你是什么背景,也不管你使用什么方法,我作为一个日盛票号的前掌柜,是不可能去你的票号做回一个掌柜,这样我就对不起前东家的恩泽。也不符合我们票号行业的职业操守。”
张旦旦没想到刀易恒老先生会这么直接的拒绝了他的盛情邀请。
他已经深思熟虑过了,票号这个行业专业性极强,要想成事,必须有这么一个懂行,懂规矩的,懂得古代财务制度的老掌柜的来掌舵才有可能成事。仅靠青云山的那一帮村妇力夫是万万不够的。
从目前来看,这个刀掌柜是最合适的人选。
他如果不同意出山......
那就要用些手段,强迫他出山。
张旦旦越来越觉得自己已经是一个合格的山贼了。
“好,话已至此,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刀掌柜既然确实无意出山,我也不强人所难。总之,我们青云山票号的大门始终向老先生敞开着。今日,在下就先告辞,改日再来拜访刀老先生。”
说完,张旦旦起身告辞,不带走一片云彩。
“好走,不送!”刀玉婷轻蔑的说了句。
张旦旦回头望了一眼,悻悻的离去。
第三十四章 大号毛笔
“这么快就出来了?”
翠翠等人迎上前。
“嗯,饿不饿?走,哥哥带你们吃包子去。”
张旦旦看到街角有家包子铺,肚子里面确实饥肠辘辘。
“好的呀!”
早就饿的受不住了的翠翠,举双手赞成。
张旦旦接着又拉过小黑嘱咐道,“把咱们的马全部牵走。一会儿人一出来立刻绑走。”
一会的功夫,在刀府门前的栓马凳上,只剩下了两匹马,那是两匹青云山寨的马。
张旦旦在来时就发现了它们,杠头还轻而易举的认出来两匹马里,有一匹是他家的。
众人判断,这江德福夫妇一定就躲在刀府内。
街角的包子铺,口味还不错。
杠头兄弟连吃带喝的很快,十来个笼屉的包子,片刻功夫,便风卷残云般的下了肚。
“杠头,吃好了么?”
“吃好了,当家的,”
“好”,
张旦旦找出刚找包子铺老板借来的麻布袋子,塞在杠头的手里,“去刀府门口守着,那女人偷了你家的马,偷了村子里的钱,等会儿,她一出来,你就将她装入这麻布袋子里,扔马上,绑走。”
“绑哪去?”
张旦旦用手一指旁边的林中小道,
“我们在那林中等你。”
“等我的好吧。大当家的。”
杠头站起身来,双手一抱拳。
“艾,杠头!”张旦旦又不放心的叫住,
“当家的还有何吩咐?”
“不要伤人啊!”。
“放心吧,当家的,小的行事谨慎,从不伤人。”说完,又从桌上抓了两只包子,一口塞进嘴里,那满嘴的油水从嘴角渗出,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这杠头过去可是江德福的人,当家的您真的放心,”小黑见那杠头去了,小心翼翼地问。
“我知道,我也是故意的借此事来看下这杠头是否能用,会将那江德福怎么办?大家吃包子吧。”
张旦旦满不在乎的说道。
秋高气爽,微风划过树林,树叶发出莎莎的响声。
众人在林中等待了没多久,那杠头自己乘着一匹马儿,手里还牵着一匹马儿,马上驼着一个麻布袋,回来了。
杠头的脸上还带着些许的得意,
“当家的,这小妮子不经打,我只一下便昏了过去。”
张旦旦大惊,“我不是叫你不要伤人么?”
“我没想伤她,她极力挣扎来着,我便敲了她一下。”
“那,那她男人呢?”
“男人?”
“她男人,江德福,难道没有跟她在一起出来?”
“......”
张旦旦已经开始有些后悔将这事儿交给杠头去办了。
本想看看这杠头在面对江德福时会做些什么,没想到江德福根本就不出来。
忽然,张旦旦想到了什么,
这二货杠头该不会是绑错了人吧?
“杠头,你绑的这个,可是那偷了你家马儿的刀白凤?”
杠头呆在了原地,
“当家的,你说的是以前那山寨大嫂?”
“嗯呢!”
“那糟了,我绑错了人了,这麻袋里的,是我先前在刀家门口见到的那个小妮子。我以为你说的小妮子就是她呢?她一出门就被我拿下了。”
“......”
张旦旦一捂脸。
“哈哈哈,”一旁的张翠翠闷着声的坏笑。
“你倒是手脚麻利的很。”张旦旦没好气的说道。
这时,马上的那麻布袋子动了一下。
随后,刀玉婷在那麻布袋子里发出呜呜的声响。
不是说她昏了。
张旦旦急忙上前,将那麻布袋子打开口子,刀玉婷那俊俏的面颊露了出来,双手被绑在后面,嘴里还塞着一块也不知是抹布还是什么的破布。
样子看上去有些滑稽。
张旦旦狠狠的瞪了杠头一眼,伸手将那刀玉婷嘴里的抹布拿开。
“张旦旦,你个乌龟王八蛋,卑鄙小人,无耻之徒,亏我还跟你打赌呢,我看你是怕输吧,你人品这么差,怪不得年纪轻轻的做了山贼,你这德行也就只能做个山贼,还想开什么票号,简直异想天开,大白天的你就敢强抢民女,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看你那贼眉鼠眼的臭德行,你还......”
“......”张旦旦被骂的毫无还嘴之力。
见形势不妙,连忙将那手中的抹布再次塞入刀玉婷嘴里。
哎,这可如何是好?
“哈哈哈。”张翠翠笑的前仰后合,“杠头哥这次是立功了的,哥哥,我看这小妮子不错,不如你就把她收了,做个小妾吧。”
“呜呜呜,”马上的刀玉婷又是一阵的狂野的折腾。
张旦旦忽然想起翠翠给他提过的那晋阳吴婶家里傻闺女的故事。
对着张翠翠骂道:“你给我闭嘴!尽给我添乱。”
一旁的小黑问道,“张大人,我们现在怎么办?”
张旦旦叹了口气,“绑都绑了,能怎么办?现在把人送回去,说我们绑错了?那样就彻底的跟刀家结上仇了。将错就错,先把她押回青云山,好好伺候着。改日有好时机,再把她送回去,给刀老先生赔罪。”
张旦旦不经意的用眼神的余光扫了一眼刀玉婷。
那刀玉婷恼怒的瞪着他,眼中的寒光像刀子一般的灼人。
“那山人客栈那边?”张翠翠问道。
“不去了,先把手头这个烫手的山芋,解决掉。”
解决掉?
......
回到了青云山,张旦旦将刀玉婷锁在楼上的房间,生活起居全由张翠翠照顾,他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便准备先把她凉一凉,待她过了这个气头上再说。
另外,一个重大的问题出现在了张旦旦的面前,那就是他自己的那个卫星定位仪快要没电了,
他已经问过了工程师01号,虽然可以利用三蹦子的发动机发些电,可是面对卫星定位仪的那种电子表一般的微电子线路充电接口,工程师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明确告知张旦旦这个不属于他的业务范围,所以他也无计可施。
这事儿让张旦旦很恼火,才刚刚发现了卫星定位仪的好用处,便要给亩欧窝了。
最后,工程师给出的办法就是用一个笨办法——用手工画。
按照张旦旦的设想,他是要联合或者征服全国的山贼匪寇的。
那就要照着卫星定位仪画出全国的军事武力分布图。
这个工程量太过于浩大。
张旦旦只好拉上翠翠妹妹,跟他在楼上夜以继日的画图。
最让张旦旦头痛的是,他画地图所用的工具,是一只大号毛笔。
第三十五章 全地形宝用
“贼秃子,你到底什么时候放我回去?”
隔着个门缝,刀玉婷看到张旦旦跟妹妹趴在桌上画图,非常的好奇。
“贼秃子”是刀玉婷给张旦旦新起的外号。
什么,臭卤蛋,小山贼,小地瓜,无胆鼠类......
凡是她能想到的骂人的词语,这两天全都被她用了个遍。
可是那该千刀的张旦旦就是不搭理她,凉着她。
第一天的时候,刀玉婷她是不吃也不喝的,
可是后来,实在耐不住饿,就叫翠翠给她端了碗面,
可能是五婶做的饭很好吃,就此恢复了正常的进食。
第二天的时候,刀玉婷他吃饱了饭,就此有了力气,开始对着张旦旦发脾气,只要张旦旦上楼,就摔打房内的东西。张旦旦的妹妹倒是个好心肠的,见此,就将她房内所有能摔的东西,锋利的东西全都收了起来,没事的时候,就进来跟她聊聊天。她哪里知道,这张翠翠已然是把她当作自己的嫂子来看待了。
到了第三天的时候,那个该千刀的贼秃子张旦旦终于走入了她的房间,
将一套笔墨纸砚放在桌上,
拿出砚台,磨起墨来。
刀玉婷观察了好久,等待着张旦旦给他一个交代,但是张旦旦就是不说话。
无奈,只好自己先开了口问清楚。
“你要干什么?”
“你爹爹报了官,官府的大老爷们觉得路途遥远,不愿意来,连官差都不愿意出动,只差了个小厮来我们村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作为村长,哦,不对,我作为村里的里正,只说是债务纠纷,过几日便放你回去。官府的差人说,既然是私人债务纠纷,官府也不便插手,让你写一封亲笔信回去交于你父亲,他也好交差。”
刀玉婷恨得牙痒,“官府怎么能如此敷衍了事?”
张旦旦笑笑,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继续研磨他的墨。
刀玉婷突然地意识到,对面的,是一个山贼大王,官府怎么敷衍,好像也与他无关。跟他讲这个,不等于是与虎谋皮?
现在受制于人,无奈之下,态度只好先软化下来。
“你究竟要关我到何时?”
“你放心好了,要不了多久。等我的票号办起来吧啊!到时,你就可以走了。”
“等你的票号,那岂不是遥遥无期。”、
“相信我,近在眼前,你快点来写你的字吧。”
“不!”
“?......”
刀玉婷坐在床沿上,一动不动。时间在这一刻凝化。
张旦旦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突然的用手一拍桌子,吓了刀玉婷一大跳。
“写这封信的目的,是为了要让你的的爹爹安心,你爹那么大年纪了,你忍心看着他为你担惊受怕?怎么这么不懂事呢?”
刀玉婷一时没转过弯来,明明他张旦旦是绑匪,我是被绑的,怎么现在感觉是我对不起他了呢?
刀玉婷疑惑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土匪,竟是恨不起来。
“我数一二三,你如果实在不想写,那就算了,我就收拾东西走人了。”
“一,二......”
“写就写,”刀玉婷站起身,气鼓鼓的坐在桌边,
提起毛笔在纸上写下四句,
请入山中度几日。
救兵不如好饭食,
我自快活成神仙,
命中注定有此缘。
落款刀玉婷
写完掷笔,麻利的转身坐回床上。小嘴一撅,像只鹌鹑。
刀玉婷一边写诗,张旦旦就在一边不停的拍马屁式的夸赞,
“恩,好字,好字。”
其实,张旦旦这些夸赞完全是真实的发自内心。
刀玉婷自幼便爱写写画画,琴棋书画都有相当深的造诣。
这四行小诗的字迹写的隽永雅致,神采动人。
“真是才女一名,不得了,不得了,我只叫你写封报平安的家书,你却洋洋洒洒的给我写了首诗出来。真是有才啊!”
张旦旦将信从桌上拿起来,看了又看,喜欢的不得了。
“你能看的懂么?”刀玉婷问。
“能啊!小瞧人!”
“这诗就接近白话文了,怎么会看不懂?你看这小诗写的,字体隽永,文采飞扬,你要是能去参加高考,必定是状元一枚。”张旦旦拍气马屁来,从来都是没有底线的。
“高考?”
“科举,科举!对了,刀玉婷,拜托你个事儿呗。”
“你说。”
连画了两天的图纸,张翠翠今天罢工了,请假溜出去玩耍,张旦旦正愁找不到人来陪他画地图。
“我最近在用毛笔画地图,但我实在是文笔不好,尤其是我不会写毛笔字,也不知,你这么好的字,是否能帮我画画地图呢?”
“画好了地图,能放我走么?”
刀玉婷心想,就画一张地图而已,这还不简单。
“能!”张旦旦轻松的就答应了刀玉婷,心说你是不知道我的这张地图有多大,嘿嘿!
见张旦旦答应的如此爽快,这下该轮到刀玉婷起了戒心,
这贼秃怎么会这么好说话?
只见那张旦旦拿了信件站起身子,冲她淫笑着招了招手,
“你随我来!”
臭贼秃!死淫贼!
刀玉婷皱着眉头,依然陪着笑脸,跟着张旦旦走出了自己的屋子。
在厅里,张旦旦递给刀玉婷一个巴掌大的小方盒子。
“不是说让我画图,这盒子是何物?”
刀玉婷拿起定位仪在手里查看,
小小净净,四四方方,全身黑黑的,一面的下方印着一排的小字,刀玉婷歪着个脑袋,艰难而生涩的读着那些来自未来的简体字,
“全......地......形......宝用......”
糟了,忘了这婆娘能识字,她能把“军用”看成“宝用”也真是够难为她的。看来以后跟她相处,还是要多留个心眼,多多提防才是。
“这些文字是来自于某个神秘国度的文字。你不用去管他。照抄就行。还有,那个字念军,不念宝。”
“全地形军用?后面什么星?”刀玉婷像是发现了宝藏一般的,对这卫星定位仪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相较于刀玉婷的认真,张翠翠也已经帮着旦旦画了几天的地图了。她对这些文字,完全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反正在她看来都是些无意义的鬼画符而已。
张旦旦心里默默的想,在未来世界,这刀玉婷真的应该去进修个什么翻译学或是文字学之类的,会非常合适。
张旦旦心里默默的这么想着。
第三十六章 电池耗尽
“这盒子里便是地图!”
张旦旦不愿意让刀玉婷过多的纠缠于他的这些未来军事机密。伸手强制性的将那卫星定位仪翻了个面。
正面是一整块的玻璃触摸屏幕,
“好光滑,”
刀玉婷由衷的赞叹,将仪器举了起来,不自觉地照起了镜子。
这点她倒是无师自通!
一会儿缕缕头发,一会儿看看左脸,一会儿看看右脸。
深深的陶醉于自己的盛世美颜之中。
“你好了么?可以说正事了么?”
张旦旦看到女人臭美,就有点心烦。
一个被绑的肉票,有什么资格去臭美?臭美给谁看?
这样说吧,这不符合女为悦己者容的世俗规律。
“可以了!”刀玉婷终于放下了“镜子”。
“图呢?图在哪?”
张旦旦按动了开机按钮,屏幕亮了起来。
“妈呀,”
张旦旦向刀玉婷展示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而刀玉婷则一掌把它推掉到了地上。
“什么妖术?”
张旦旦连忙将掉落的定位仪捡了起来,军用产品的抗摔打等级是让人放心的。
张旦旦使劲的吹了吹,又用袖口擦了擦屏幕。
确认没有损坏之后,又把它放回了桌上。
“不要摔它,会坏的。”
“它会点亮?”
刀玉婷受过正规的传统教育,这种违背她认知的新奇玩意,接受起来并没那么容易。
“它不但能点亮,还能放大和缩小。”
张旦旦演示给她看怎么使用,刀玉婷惊的目瞪口呆。
这天底下还有这样的玩意。
“你的工作便是照着这上面的图,把它完整的临摹下来。越详细越好。尤其是这些光点。”张旦旦指出那些标示着武装力量的绿色光点。
“你这图都既然已经有了,为什么还要把它画出来?”
张旦旦拿起定位仪,在手中扬了扬,“它有时效性,过一段时间它的图就消失了。”
“你们读书人,记性一定是非常好的,把图记在脑子里,然后画在纸上。”
刀玉婷进入角色很快,画图的技术又好,最重要的她识字。
图上那些地名地点的标注更加的准确。
抄图的工作进展很快。
大半个大清的山贼山头武装配备地图都被临摹出来了。
而张旦旦也没闲着,他干了一件更惊天动地的事,他开始兴建村里的大型围墙了。
他找来了老村头和工匠,
青云村大型围墙正式开建,每隔20米一个岗楼,安排一个士兵把守,
范围地域划的能多大就多大,能多广就多广,反正有钱了,即是占山为王,就把整个山头都包起来。
高墙大院,加上现代化士兵的24小时驻守。
在张旦旦的预想中,他要把整个的青云山寨变得固若金汤,焕然一新。
“它突然就暗了,它这是怎么了,死掉了么?”刀玉婷问。
“它的电池耗尽了,”张旦旦有些失落的说。
“......”
刀玉婷这个小画匠表示没听懂。
张旦旦将所有已经画好的地图整理出来,铺在地板上观看,地图虽不是很全面,缺缺漏漏的也很多,几十张大图,竟然铺满了整个客厅的地板。
但在他的眼中,地图上那些标示出来的山寨窝点都逐渐化作了一个个的票号分局,那是一张青云山票号全国布局的宏大地图,脉络逐渐的清晰起来。
“好了,图我都画好了,现在我可以回家了么?”刀玉婷看到张旦旦神采飞扬的欣赏着地图,心想兴许这贼秃今天心情好。
张旦旦突然的回过头,“你画的图,你不想来看看么?”
那样的表情,眼神里闪着光彩。
不容任何人反对。
“这里,”张旦旦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点,“这里就是青云山寨,我们的青云山票号就从这里出发,开遍全国。”
“你真的要开票号?在山里?”刀玉婷心想,这个臭山贼怕不是脑子坏掉了。
张旦旦用一个笃定的眼神回答了她,“我这个山寨票号的伟大理想,只跟你还有我的翠翠妹妹说过。”
青云山边的小路上,妖风阵阵,树上的叶儿已经掉落了一半,原本就斑驳的树荫,更显得七零八落的。
道路旁边,野蛮生长的杂草已经半人多高了,也是跟着秋风摆动。
这条小路已经寂静了好一会,连一个过路的人都没有,
草丛中却是人影绰绰的,
四个带着头套的家伙,躲在草丛里,不停地变换着位置。
“小黑哥,你说我们都蹲了一个早上了,怎么半个人影都没见着。”个子最小的女娃娃憋不住,首先说话了。
没错,这说话的人,除了张翠翠还能是谁?
以她的性格,怎么可能整日的待在房中跟他的哥哥描地图。
早上趁哥哥还没起,早早的就下楼,跟楼下的卫兵打好招呼,让他告诉哥哥,自己出来玩会。
整个山寨里能够跟她张翠翠玩到一起的只有小黑,杠头还有杠头的好兄弟杰子。
杠头问她要去哪玩,
翠翠只说是寨子外面,并要大家带好家伙。
小黑看到形势不对,怕张旦旦又会来怪罪与他,便带领着大家来到了山后这条偏僻的小道。
经过小黑精心挑选的这条小路,本就是离得正道很远,平日里根本就没有人路过。
小黑微微一笑,“你再耐心等等,兴许一会儿就有人来了。”
杠头苦着个脸,“这还要等到什么时候,腿都蹲麻了,肚子饿得前胸贴后背,咱们回去食堂吃饭吧?这会儿五婶做的饭,应该还有的剩。”
杠头这小子,自从发现翠翠能够带她去五婶的那个被她称之为“食堂”的地方吃免费饭之后,就天天缠着翠翠一起玩,只为了能混个一顿半顿的,陪玩这个工种现在早已成为了他的主业。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张翠翠骂起人来也是一点情面都不讲。
树上挺着的几只麻雀听到了声响,突然的飞走了。
“连鸟都跑了,一定是我们蹲着的姿势不对。”杠头挪动了一下位子。
嘘!
小黑突然的做出了让大家消声的手势。
“有人来了。”
翠翠乐了,
“真的么?在那呢?”说完,作势要起身探头看看。
却别小黑捂住了嘴巴,狠狠地按住。
第三十七章 来者不善
“来着不善。”
果然,远远的来了六匹马,六个人,行到这埋伏圈的位子,停了下来。
因为,前方的路被小黑和杠头等人伐倒的树木给堵上了。
“大哥,路被堵了。”
“奇怪,这条路也有人敢堵?”
几个人策马在原地打转。
左右的查看着,
“出来吧,我都看到你们了。”
草里蹲着的几个人把目光全都望向小黑。
“小黑哥,怎么办?出去么?”
今天真邪门,这条路也有人会走?
小黑表示很无语。
“杠头,你一个人最多能对付几个?”
“两个到三个吧。”
“杰子呢?”
“我?.....我一个......吧!”杰子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
小黑掰着手指头,
“杠头三个,杰子一个,我一个,剩下的一个......”
大家把目光集中到了翠翠的身上,
“我!?你们想什么呢。我哪能行?”
翠翠眨着无辜的大眼睛。
“大小姐,今天这劫道的买卖可是你扯的旗子。”
杠头说话的嗓门有点大。
“不用藏了,都出来吧!”路面上一人冲着这边喊了一嗓子。
看那样子,他们才更像是劫道的大哥。
“让我小黑去会会他们。翠翠你就躲在这里面,不要出声,我们几个出去就好了。”
翠翠不住的点头。不敢再出一声。
小黑腾的站起身子,顺带着还踢了一脚杠头的屁股。
看到从草丛里钻出的三人,那马上的汉子笑了笑。
“现在什么样的歪瓜裂枣都可以出来做山贼了?什么世道?”
“哈哈哈,”
“可不是么,大哥你瞧啊,就这么几块料,咱们黑鹰山有心收他们,都觉得辣眼睛。”
“哈哈。你们三个过来叫声爷爷,大爷我教教你们怎么做山贼。”
杠头听到这些话,气的把自己的牙齿咬的嘎嘣作响。
“小黑哥,咋弄?干不?”
小黑也不说话,径直走上前去,用手抚摸着对方为首一人的马头,寻找到了某个关节之处,忽然猛的腾手照此关节处劈出一掌,那马噗通一声,前蹄立时跪倒在地,竟再也站不起来了。
马上那人并没有坐稳,马跪了,他本人的身体也直直的向前栽去,摔下马来。
“哎哟喂,卧槽。”
其余几人立刻拔刀,下马,跑过来,将小黑团团围住。
小黑淡定自若的拉开自己的衣领,一直黑色的雄鹰纹身在脖颈处显现出来。
“在下小黑,早已加入黑鹰帮多年。你们的老大是谁,报上名来,看我认不认识。”
“小黑?没听说过啊。”
“我们老大......”
一小厮用手指向刚才摔了狗啃屎的那一位,想了一想,还是放弃了继续做介绍的想法。
那位摔倒的老大,浑身脏污,狼狈不堪的从地上爬起来。
用力的拍了拍身上的土,又照着那跪倒在地的马肚子上踢了一脚。
“他马的,敢摔老子。”
踢完马,转向小黑。
“小黑是么?怎么没有在黑鹰山见过你,”
“我是奉帮主之命,驻扎在青云山的。你当然没什么机会见我。”
那人用狐疑的眼神看着小黑,
“黑鹰山哪会派单独的一个人驻外的,你可别告诉我这两个菜鸟也是黑鹰山的人。”
“你说谁是菜鸟?”杠头瞪着一双大牛眼,不服气的说道。
“我们老大在山上打兔子,派我一个人下山来捞点草吃。这难道还要征得您的同意么?”
那人拔出了匕首,在小黑的面前晃呀晃的,
“呵,小黑,我看你是从黑鹰山叛逃的吧?”
小黑面无惧色,不躲不闪。
“笑话,前些天我才见过涂三帮主,帮主的库房被盗,也有派我来打探消息。你们又是那个庙里的和尚?”
那人见小黑搬出涂三来压他,知道这小黑不好对付。转而走向杠头。
“他说他是黑鹰山的,我惹不起,你又是那个山头的?”
杠头见他拿着刀,不敢妄动,用大嗓门喊着,“我青云山杠头,怎么地?”
“怎么地?”
那人一脸的坏笑。
伸出舌头舔舐着自己的匕首,
“小黑应该知道的,我们的涂三老大说过一句话:凡是我黑鹰山的人,拔出了刀就必须要见血。你们今天在场的人,谁能勇敢的站出来,受我一刀?”
小黑腾的转身,揪过那人的衣领,“你不要太过分。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身后的两人立刻上前抓住小黑的双臂。
“我们老大你也敢碰?”
小黑极力挣脱。
那老大上前就是一拳,正中肚子,小黑的腹部的伤口还没有全好,这一拳受上去,缝线崩开,五脏俱裂的感觉,疼痛难忍,鲜血从伤口处股股的流出。
小黑痛苦的跪倒在地。噢噢的呻吟着。
“小黑!”
张翠翠一直躲在草丛中偷看,看到此处,忍不住的惊声尖叫起来。
这样的场景与不久前她躲在马车内向外偷看到的场景极其的相似,
那是一段让她伤心欲绝的痛苦回忆。
这些山贼的所作所为让她恼怒。
她是多么的希望张旦旦此时能够带着他的那些荷枪实弹的士兵,出现在此处。
把这些穷凶极恶的歹徒全部都给突突了。
她压抑不住自己的内心,站起身,向着那匪首直直的走了过来,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这草里怎么还躲着一个呢?”
这小姑娘,个子不高,芊芊若若的。
还是个孩子。
不料这孩子走过去,对着那匪首,
扬手就是一巴掌,
啪!
这一巴掌轻脆的打在那人的脸上,力量倒是不大,但胜在出其不意,干脆利落。
打的那匪首的脸颊火辣辣的疼。
怎么回事?吃了这一巴掌的山贼顿时开始怀疑人生。
“你谁呀?”
啪!
张翠翠反手又是一巴掌。
“哎呀,我去,”
打人不打脸的道理都不懂么?
这小姑娘打完了左脸,打右脸。连思考反应的时间都不给人。
哪有这样的?
张翠翠爽快的打完,双手叉腰,“切!不过如此。”
那匪首还没有从怀疑人生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弱弱的问了句:“你到底谁啊?”
“姑奶奶我青云山寨当家人的亲妹妹——张翠翠!”
翠翠威武霸气的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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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你们老大呢?
张旦旦泡了一杯浓茶,懒洋洋的躺在厅里的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
他面前的地板上摆放着两个大箱子,
那是前两天刚刚从黑鹰山上劫来的。
他已经让老村头找人清点过了,五六个村民经过细致的称重,点算,核木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得出结果,一共是一万六千三百七十二两银子,三百两黄金,其中的二百两黄金已经换成了日盛票庄的银票。
张旦旦其实是想通过这次点算来观察村民们对于财务会计能力的掌握程度。
老村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银子,激动的热泪盈眶,双脚不停的跺着地面。
“当家的,这是从哪里来的这么多银两啊!老夫我是这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啊。”
张旦旦笑着说,
“以前的一个老客户连本带利还回来的。不多,以后这样的钱还会有更多。”
“咳咳咳咳,”老村头开心的连气都吸不上来了,连连的咳嗽,一面的对着张旦旦竖起大拇指,“当家的,真的是天神降临我青云村啊。了不起啊,后生可畏。了不起啊。”
张旦旦的打断了老村头的拍马屁。
“老村头,我原本打算我留一半,剩下的全部拿与村民们分了。”
“嗯,可行。”老村头捋了捋胡子,已然在心里盘算着自己能够分得多少了。
“但是,后来转念一想,”
凡事就是怕有但是,老村头心头一颤,抬眼看着眼前的张旦旦,
“我觉得为了青云村的长远发展,我准备成立一个票号商行。”
“票号商行?”
这家伙是又想出什么幺蛾子来唬弄我们村民的钱了?
老村头心理这么想,嘴上可不敢这么说。
“就是村民们可以入股我们票号吃红利,也可以把钱存在我们票号吃利息,还可以把钱支走,自己管理,都可以。我们不做强制要求。看村民们自己的意愿。”
张旦旦这些天一直在努力的回忆未来社会股份制公司的那一套制度。意图在青云山把现代企业制度发扬光大。
老村头见多识广,听到吃红利,吃利息的时候,已经大概的明白了张旦旦的意思。
“这个好,这个好,有红利,利息能拿,村民们应该会很高兴。只是你突然的拿出这么多钱,有些村民们目光短浅,他们只愿意拿钱了事。还不如一刀切,大家都不要拿这个钱,全部存入票号吃利息。总之就是大家都不要拿。”
老村头把这个大家都不要拿钱的意思强调了两遍。
就是说,张旦旦也要把钱拿出来。
“对,大家都把钱存入票号。”
“对全部。”老村头不同的重复着全部的概念。
张旦旦很快的应承着,他知道对于一个资本机构来说,现金流意味着什么。
二人正说着。
从外面急匆匆闯进来一人,
“大当家的,大事不好了。”
老村头一看原来是那杰子。
他一溜小跑的上山,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这娃娃,慌什么?有事好好说。”老村头教训道。
张旦旦品了一口浓茶,将腿翘在茶几上,摆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杰子好不容易喘过了气来。
“翠翠妹妹她.......”
“翠翠?”
张旦旦腾的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茶几上的盆盆碗碗呯㕩作响。
“你说翠翠怎么了?”
“翠翠妹妹在后山被黑鹰帮的给扣了,那山贼说......要青云帮的新老大去拜见他。”
“拜见?他?”
张旦旦腾的站起身大喊,“士兵,集合。”
嗖嗖嗖!
院里的士兵队伍全体列队跑入大厅,
“等待你的指令,长官。”
张旦旦咬牙切齿的对着杰子说道,“翠翠他们人在哪里?你是说后山?这马匹也不够用啊。”
“对,后山大石头弯的那个地方,就是后面的一条小道,平时没什么人走的。”
“你们去那里干什么?”
“......”
杰子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张旦旦比较纳闷这个奇怪的位置,随手抄起这两天刀玉婷刚刚为他画的地图。
指导他的士兵过来定位,张旦旦曾经测试过,这些士兵们都能够识图。
“士兵你们全都到这个大石头弯的地方集结,步行急行军,快去吧。”
“是,长官,”二十名士兵们迅速出发,赶往定位点。
图上显示青云山寨山后的不远处,真的有一条小路,细细的一条线路。
更让张旦旦惊讶的是,在这条线路的不远处,竟然有一大片乌黑乌黑的印迹标示,刀玉婷说过,那些定位仪上闪光的绿点都会使用这种标记。
而,这一片标记,竟然如此之大,整片整片的,整个山头都是。
这?
是不是标错了?
难道那个偏僻地方还有一个比黑鹰山寨还要巨大十倍的武装力量。
难道是军营?
不可能啊,清朝那有如此巨大的军营,除非是袁世凯的小站练兵,可那不是在天京附近呢?
张旦旦越想越晕。
不管了,去看看再说。
张旦旦不明情况,救妹妹比较要紧,随手从箱子里抓了几十锭金元宝,以备不时之需。
“杰子,你备马随我前去。”
“是,长......当家的。”杰子看刚才那些士兵非常的酷炫,也有模有样的学着。
二人骑着马,很快的就来到事发地点,
到的时候,那伙山贼围在一起说着话,
一旁,翠翠,小黑,还有杠头,三人都被绑着,蹲在地上。
“哥!”
翠翠妹妹的眼睛很尖,远远的便看到哥哥,大声的呼叫起来。
张旦旦见到妹妹无恙,这悬着的心才安定下来。
那几个山贼远远的打量来人,一言不发,心里面直纳闷,
不是说要来个山寨老大么?怎么就来了个其貌不扬的毛头小子。而且还是单枪匹马的一个人,两手空空的就这么来了。
这是瞧不起谁呢?
其中一个山贼突然大声的问杰子,
“嘿,那小子,你们老大呢?”
“不会是不敢来了吧。”
杰子骑在马上,用眼睛的余光瞅了瞅身旁的张旦旦,见张旦旦不说话,他也不敢说。
青云山新老大的实力,他可是见识过的,希望眼前的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山贼不要再挑衅了,不然,闹成血流成河的样子可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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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大石头弯
张旦旦根本懒得搭理这些山贼,跳下马,径直的走向翠翠,
前后左右,上上下下的观察了一遍。
确信没有任何的外伤。
“他们打你了么?”
“没有,哥,我没事。倒是小黑哥,被那些坏人打了肚子。”张翠翠担心的说,“哥,你带医药包了么?”
“当家的,我不碍事,没有照顾好翠翠,都是我的错!”小黑连忙说道。
张旦旦看着小黑肚子上渐渐渗出的淤血。那些伤口缝了线,本来已经快要长好了的。
“我知道的,”张旦旦靠近小黑的耳边,低声的问:“这几个黑鹰山的,你都认得么?能不能杀?·”
小黑忍着疼说道,
“不认得,不过他们好像是奉了涂三的命令出来办事的。最好不杀,除非我们现在就跟黑鹰山开打。”
张旦旦轻轻叹了口气。
又问:“是你带我妹妹来这里的?”
小黑以为张旦旦要兴师问罪。低头不语。
“我是想问,你熟悉这一带么?”
“熟悉!”
“这附近是否有些什么武装?或是较大的山寨。”
“......”小黑有点不明所以。
“没有啊!这附**时连半个人影都没有。是一片荒山,最荒的荒山。今天真是邪门了,遇到了这几个黑鹰山的人,打这路过。”
张旦旦站起身来,眉头紧锁,“不可能啊?”
难道是正当刀玉婷画图的时候,涂三在此地用兵?
转过身来,看到那六只还在痴痴的望着自己,遂没好气的说,“我听说你们在找我?”
“呵呵!”为首的山贼轻蔑的一笑。“这家伙真的是青云山的当家人?”
另一个山贼回话:“你就是说破大天,我也不能相信,眼前的这位小崽子就是青云山的新老大!”
“看他穿着打扮,我还以为是个路过的乞丐呢,没想到是青云山的当家人。”
“你有什么能耐做这的当家的?江德福呢?没听说他死了啊?”那匪首似乎是与江德福认识。他怀疑的看着眼前的少年。
“他真的是我们青云山的新当家人,是真的。”一旁的杰子下了马,非常肯定的说道。
张旦旦给杰子使了个颜色,“你去把它们的绳索全部解开。”
“是,当家的,小人这就去。”说完,毕恭毕敬的给张旦旦一鞠。
“喂,谁让你去解了?”一山贼吆喝着制止。
杰子停下来,犹豫的看向自己的老大。
张旦旦只恶狠狠的说了一个字,“去!”
“欸!”杰子不敢怠慢,走向小黑,解绳子去了。
那匪首似乎是有点看明白了,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些许的傲气说道:
“好吧!姑且就算你是吧,青云山是我们黑鹰帮管辖的地盘,向来都是。我不管你是谁,既然你当了这个老大,就跪下管我叫一声大哥,孝敬些银两。又或者,随我回黑鹰山寨去,跟我们涂三老大把话说清楚。”
另一个山贼也是穷横穷横的说道,“听明白了么?跪下!”
张旦旦一直闭口不语,他注意到四周的草丛中,他的那些士兵已经到了,呈围剿攻击队形埋伏。
他用军队特有的手语告诉那些士兵,“不杀人,抓活的,全部拿下。”
他的一番连续的军事手语动作,令人眼花缭乱。
几个山贼全都看傻了。
这青云山新当家人只怕是个傻子。
这是在杂耍,还是在打拳?
忽然,山贼的身边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
完全没看清是从那里冒出来的。
一个,
又一个,
再一个,
......
什么?
谁?
全没看清,
哎呀,
疼!
克里马擦隆地洞!
六名山贼还没有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全部被按倒在地上,面朝下反剪着双手。
匪首抬头,看到一双来自九十一世纪的高梆军用皮靴贴在自己面前,那皮子的焦臭味沁人心脾。
“你们什么人?你们是谁?难道想造反不成?”
面前那皮靴一脚狠狠的踢在山贼的脸上。
面部一热,鼻血,牙齿的血紧跟着冒了出来。
张旦旦打断他的话,恶狠狠地警告,“青云山是我的地盘,不是黑鹰山的。以后永远也不会是。”
“我只讲一次,以后,不许你们这几个再走进我们青云山半步。”
“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知道了。”山贼留着鼻血,怀着敬畏,对着军用皮靴回答道。
“这次我留你们一条小命,回去告诉你们老大涂三,明天晚上到我们青云山来,我张旦旦有事要跟他商量。”
“是,一定转达!”匪首满鼻腔的鲜血,带着极为浓郁的鼻音说道。
“现在,滚吧!”
张旦旦挥了挥手,让那士兵放开这六人。
几名山贼连滚带爬的站起,躲在一边,这才看清楚刚才制服自己的是一群“魔鬼”,竟是一群高大威猛,训练有素的男人,留着和张旦旦一样的寸头短发,统一的黑色衣服。手里和肩上还挎着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被这样一群人制服,不算丢人。
山贼心里自我安慰着。
“那,张帮主,小的们就先走了?”
“且慢!”
糟糕,难道还没打够?
“你们今天为什么会走这里?”张旦旦仍在思考地图的事情。
“这条路比较安静,您放心,小的们今后再也不走这条路了。”
“你们黑鹰山最近是否有派出大部队经过这里?”
“没有啊!没听说?过这里干嘛?”山贼不明究里。
“嗯,马留下,人滚吧!别忘了通知你们家涂三。”
张旦旦故意的当着他们六个的面,对涂三直呼其名,连个帮主的抬头,都不给加。
“一定,一定,”
六个人连滚带爬的,一边道谢,一边逃走了。
张旦旦连眼皮也没抬一下。
“哥哥,你怎么把它们全都放走了。我都还没出气呢。”
翠翠揉着自己的手腕。
“我处理好了他们,就要来收拾你了,我来问你,谁允许你们跑到这里来拦路抢劫的。小小年纪,还有没有王法?”
翠翠吐了吐舌头,“哥,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还想有下次?你们几个带着那几匹马,赶紧回寨子里去,不许再到处乱跑了,小黑,你留下,我有话问你。”
“欸,”
翠翠几个人带着那些马儿,返回了山寨。
张旦旦则转而面向大石头弯的大石方向。
第四十章 矿区
这是一块世所罕见的巨石,巨大到足以显示在未来的卫星地图上,像一个巨大的翅膀,陡然突出在蜿蜒曲折的小路边上。
张旦旦探寻的走到巨石之后,豁然开朗,眼前又是一片平整的草地。
【叮!】
【系统提醒:发现丰富资源的矿场,可以用来进行新军事资源的建设,也可以通过采矿来筹集军费。请建立你的采矿基地。】
矿场?
采矿?
原来那定位仪上显示的大块绿斑都是系统可用的矿产资源啊。
这下全明白了。
这个系统越来越有意思了,先是给你军事基地,发展无限武装,然后又给你采矿基地,用来发展军需资源。
这是想要让我干什么啊?全球制霸么?
张旦旦笑出了声,
“张大人,”小黑在一旁看着莫名其妙的张旦旦,也不知他在笑什么。
“哦,小黑,你说我们把青云山的围墙建到这边来,将这条小路给截了,你说怎么样?”
“这条路本来就是条荒路。没什么人走。”
小黑跟着张旦旦,眼神里充满着崇拜。
他觉得张旦旦就是这么的奇诡,总能在他身上看到一些奇怪的事情,奇怪的想法。
而且最神的是,他想做的事,都能做到。
亦正亦邪,神秘莫测。
“大人,您的意思是把这一大片地方都圈到我们青云山城寨里面去?”
“对!”
小黑摸不着头脑,“这片荒地有什么功用啊?用来种菜吗?”
张旦旦笑笑:“对,用来种菜。”
【叮!】
【系统提醒:请选择您的采矿区......】
张旦旦的眼前又浮现出了那片熟悉的绿光模块,顺着目光所及之处,扫视了一圈,
这里大块的荒地都被笼罩在了绿光之下,与以前不同的是,地面上溢出五彩斑斓的色彩,上面有些像宝石般的东西闪着耀眼的光泽。
“小黑,你看到地里那些五色的宝石了么?”
小黑摇了摇头,眼前的荒地除了杂草,就是杂草,哪有什么宝石啊?
“五色的宝石?在哪啊?”
“有啊,就在这里,到处都是。”张旦旦幸福的说着。
【系统提醒,您的采矿区已经选定,请建设您的采矿基础设施......】
张旦旦眼前出现了方形的绿色建设模块,尝试了各处,就是无处安放。
【系统提醒:荒地无法建设!请建设您的采矿基础设施......】
张旦旦摸了一下怀中,那些金锭还在,金钱是有的。
看来,建设采矿基地首先需要有个房子,就像是兵营、造车厂一样,这采矿基地在荒地上是无法进行建设的。
“小黑,你去把老村头还有那几个建围墙的工匠找来,告诉他们,我要把围墙建到这里来,先在这给我搭个棚子。”
“是,我这就去办。”小黑说完转身正要离去。
远远的,一辆大型的军用采矿车轰着柴油发动机特有的引擎声,呼啸着赶来了。
那巨型的轮胎硬生生的将青云山后的这条无人小路碾压开拓成了宽阔的马路。
采矿车直直的开到这片荒地的中央停下,
从车上跳下一个人,原来是那工程兵01号。
再向工程车驾驶舱内一看,先前驾驶三蹦子车辆的二逼驾驶员正坐在车内,得意的冲着张旦旦挥手致意,紧接着在这片草地上开启了疯狂的采矿模式。
这系统安排的到是挺周到细致的,知道这些兵特别能吃,安排他们干活绝不含糊!
“工程兵01号前来报到。”01号踩着军队的步伐,来到张旦旦的面前敬礼。
张旦旦很讶异,刚才摸了怀里的钱没少啊,哪里来的巨型采矿车呢?
看着张旦旦疑惑的神情,工程兵非常的善解人意。
“报告长官,锁定矿区后,系统会优先派发一辆采矿车来维持日常军用物资的需要。所以造车厂接到订单,就直接开始生产了。”
“你是说我房子旁边的那个谷仓?”
“是的,长官。”
张旦旦想起,老村头他们还在自己屋内,清点金银。
突然从旁边的谷仓房子里跑出这么一个怪兽级别的采矿车,他们的脸上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惊讶表情。
是啊,这个工程兵01号在刚来时,做了自我介绍,他的功能包括基础设施的维护和创建。怪不得他也跟着一块赶来了。
“我想急于开始采矿,现在我们需要做什么?”张旦旦问。
“一所矿场的房子,长官,加大的房子,用于提炼和转化矿产资源。”
“哦!我马上建给你。”
“这采矿车需要的油从哪里来?”
“再建一所炼油厂和加油站,这些是您的装甲部队也需要用到的。长官。”
“好,我马上建给你,现在当务之急是这个矿场加大的房子。我要求尽快建好。”
“是,长官!”工程兵01敬礼。
这时,张旦旦才注意到,小黑一直站在身边,并没有走,一个人傻傻的大张着嘴巴,看着那庞然大物,巨兽般的采矿车在草地上肆意驰骋,冒着黑烟,惊得说不出话来。
“小黑,你听懂我们在说什么了么?”
小黑使劲的摇了摇头。
这事他能听懂看懂才怪了呢。
“没听懂还不快去叫人?”
“哦,哦,马上去。叫人来盖房子,加大的房子......”
小黑的嘴里念念叨叨的,像是中了邪一般的上马离去,魂不守舍的。
村里多了几匹马,村民们的活动也就更加的快捷方便了。
不一会儿,老村头和几名工匠骑着马赶来了。
张旦旦将工程兵01号和几名工匠叫到一起开会,
工程兵01对几名工匠讲出了他的想法,主要是采矿车进出矿场房屋的要求,和一些房屋功能上的细节。
几个人商讨了好一会儿。似乎达成了一致。
张旦旦问:“矿场房屋建好需要多久。”
“一个月吧。”工匠老陈,经验丰富,用黑石在土地上已经大概的画出了房屋的草图。
“一个月太久了,我等不了。你这样,能省的就省,我只需要你搭一个大概的框架和外墙,内部不用做,这样最快要多久?”
“恩,一个星期吧!”
张旦旦从怀中拿出一锭金子,
“我要你加个班,可以给你增派人手,要多少人给多少人,今天连夜给我把房子盖出来,明天早上我要见到这所矿场的房子立在那。”
张旦旦用手一指场地中央。那是他计划好的理想矿场基地所在。
众人顺着张旦旦手指的方向看去,那地方鸟不拉屎,一片半人高的荒草在随风摇曳。
“......”
“......”
第四十一章 只给你一天
“一天的时间,不可能的。”工匠看着张旦旦手中的金子,眼里放着光。
老村头在一旁,看到张旦旦随随便便的就拿出一锭金子给人,心疼不已,急的直拍大腿,
“当家的,用不了那么些!用不了!”
“老村头,你就放心吧,我着急盖房子都是有道理的。早一天盖好,早一天挣钱。”
张旦旦心里清楚,青云山上的人不可能当一辈子山贼。
这票号生意必须马上开办起来,否则这青云村就会在山贼山寨的这条邪路上越走越远,也会始终摆脱不了黑鹰帮的控制。
一旦这票号上了正常运营的轨道,青云山就什么也不怕了。
而开办这个票号,现在最缺的就是钱,大量的钱。
眼前的矿场是个机会。
自己发现了这么大的一块矿,既然采矿基地能够建设,采矿又能够用来筹措军费,那么金钱今后应该是不会缺了的。
但是距离建立票号的终极目标还差的很远。
现在最关键的是钱!
这时,远处那台东挖西釆的采矿车,在欢实的闹腾了好一会儿之后,终于停了下来,二逼司机探出头大喊,”矿石装满了,卸在哪里啊?”
“先等等吧!”工程兵01对着司机喊话。“先熄火。省点油。”
吱——啪呜!
采矿车的引擎熄灭了,车顶的烟筒停止了冒烟。
喧闹的草原上安静了下来。
不能再等了。时间不等人。
那工匠本就是村里的人,盖房子是重体力活,需要很多人手,如果人手足,一天的时间搭个简单的壳子房,也不是不可能。
“当家的,如果你把人手给我配够了,房子我可以做出来。”
“你需要几个人?”
“十个吧,要体力好的,伐木,运输,上梯架都没问题的十个人。这些人工钱,你可得另算啊。”工匠常年在村子里搞工程,看上去经验丰富。
“好,我的兵给你十个。工钱算我的,其他的一应所需,你找老村头拿。现在就开干。”
“好的。”
忽然,张旦旦想到了另一件事,“老村头,那些银子你都点算好了么?”
“点算好了,”
“就放在那客厅里?”
“对呀,你放心好了,大白天的,咱们村的人不会有人去偷钱的。”
张旦旦心说:你简直放屁,那江德福不是你们村的?
老村头看到张旦旦仍然有所顾虑。
“你放心吧,你的那些兵都回去了我才离开,而且,你妹妹也在,那些钱不会有事的。”
老村头虽然年纪很大了,但是那么一大笔钱,他心里还是很拎得清的。
“对了,你走了没一会儿,从楼上下来一个姑娘。”
姑娘!
糟了,把刀玉婷这茬给忘了。
“然后呢?那姑娘人呢?”
“好像走了,下山去了,人家姑娘还特别的有礼貌。见了我们还会主动的打招呼。”
老村头特别的享受被别人尊重的感觉。
他又怎会知道那个特别有礼貌的小姑娘竟然是当家的抓来的人质。
“走了?”
张旦旦摇了摇头,也罢,走就走了,本来也就打算这两天亲自把刀玉婷送回去,跟老刀头赔个不是,好好的再谈一次。
张旦旦沉思了一会儿,又有些不放心刀玉婷。
“老村头,我要去镇上走一趟,办两件特别重要的事情,这边盖房子的事情,你来督促一下,多叫些人来帮忙,务必在明天把房子给我盖出来。要不惜一切代价。懂么?”
“我尽力。”
“不是尽力,是一定要!”张旦旦坚持强调。
说完,张旦旦骑着马急急的向着山下奔去。
绿树,青草,小溪,田野里遍地的小野花,五颜六色,
一个人纵情于田间地头的这种幸福感,
对于在那房间里憋了好几天的刀玉婷来说,感觉美美哒。
今天她听到楼下的张旦旦在忙着出去办事,瞅准了机会,大着胆子下了楼。
她也是人生第一次给别人抓来当了人质,没有什么经验。
下楼纯属是抱着试试看的心理。
没想到的是,她遇到的竟然是一路绿灯,任何一道门对她来说都是敞开的。
楼下的大厅里只有几个干瘪的老头在忙着点算银两。
根本没人愿意搭理她。
尴尬之余,她还傻呵呵的冲那些老头打了声招呼。
早知道是这样,几天前,她就应该下楼来看看的。
这叫什么事嘛?
屋子的大门也是敞开的,那些绑她来的凶神恶煞般的土匪山贼,一个都没见着。
只见到几个村妇在洗衣做饭,人人见到刀玉婷,还都热情的打招呼。
“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这么漂亮的小姑娘?”
刀玉婷听了觉得一阵脸红。
她就这么大大咧咧的走出了青云村。根本没有任何人拦她。
以至于她出村的时候,竟然还有点舍不得离开这么一个世外桃源似的地方。
出了村,路渐行渐窄,风却越来越大,
刀玉婷她一个人走出温暖的青云山寨已经很远了。
山里的秋风给她带来了些许寒意。
路上除了风声,寂静的可怕。
这条官道上,走了这许久,连半个人影都没有见到。
也不知这山里面有没有豺狼虎豹的。
也不知自己走的这条路是不是回家的路。
“爹爹,姐姐,你们在哪里啊?快来接我。”
刀玉婷在心里默念着这些不可能的事情。
一个小姑娘越走越想,越想越怕。
走三步,停两步,
她总觉得周围有几个鬼影在跟着她。
“我是不是应该返回去?”
其实,现在想想,那贼秃子绑匪对自己也并不坏。
他只是一心想开办个票号而已。
刀玉婷惊讶于自己现在竟然会替那个贼秃子着想了,自己这是怎么了?
正想着,眼前的浓密草丛中似乎有一只什么东西在动。
确实在动,
是活的!
刀玉婷立刻停下了脚步,
她清楚的看到了一双阴森恐怖的眼睛隐藏在那浓密的草丛中,
正在盯着自己看。
就像是盯着一个猎物。
那双眼睛是亮白色的,闪着寒光。
那是一只狼!
那只狼放低了身子,蓄势待发,隐约的能够听到狼的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低吼声。
刀玉婷惊的浑身都在颤抖,
晶莹的眼泪在眼框里打转
“谁来救救我呀!”
早知道,不跑了,留在青云山寨温暖的房间里,有吃有喝的。
那贼秃子,虽然可恶,但起码的做人礼仪也还是懂得的。
不像面前这物,冷冰冰的,随时要取人性命。
第四十二章 狼性
马蹄声。
嘎然而止,就停在身后不远处。
刀玉婷知道,有人来了。心里一阵窃喜。
但是她就这么与那只狼僵在那里,不敢回头看。一动也不敢动。
希望身后的那人不是因为害怕,所以才停下来。
脚步声,
她听到了有脚步声在慢慢的向她靠近。
她觉得安心了,至少后面的那个人,他没有跑。
脚步声越来越近,
左手边,有一只黑洞洞东西向前伸了过来。
她并不知道,那是一个叫做手枪的东西。
身后那人慢慢的移动到了她的身前,
用身体挡在了狼与她之间。
这个举动给了她极大的安全感。
她看清楚了那人,竟然是“贼秃”。
而另外一个更加让她吃惊的事情是,眼前的那只饿狼竟然很害怕他。
刚才还凶巴巴的,这会儿站在贼秃的面前,竟然有些退缩了。
她从狼的躲避的眼中看到了敬畏。
身前的男人到底是有什么样的魔力?
“呵!”
贼秃突然的大呵一声,
那狼受到惊吓似的跳了起来,原地打转,转了两圈,开始不停的往后退。
“它不敢看你的眼睛,为何?”玉婷不禁好奇的问。
“因为它知道我来自于哪里。”
呯!
张旦旦忽然的对天鸣枪,
那枪声清脆而又响亮。
这枪声对狼的震慑力巨大,
狼的心灵受到了一万点的暴击。
转身一溜烟地钻入草丛中,逃走了。
刀玉婷也受到那枪声所吓,大口的喘着气。
“好了,狼被吓跑了,上马,我送你回去。”
“什么?”
张旦旦这句话讲出来,给刀玉婷所带来的惊吓不亚于刚才的枪声。
“送我回......哪里?”
“回家啊,和丰镇,刀家。”
这回答更令人难以置信,却也令刀玉婷松了一口气。
“哦,同乘一匹马?”
“那你在马上,我牵着。”
张旦旦心里好笑,原来这妮子在担心这个。
“男女授受不亲,我懂的。来,我扶你上去。”
刀玉婷退后一步,也不说话,瞪着张旦旦。
张旦旦尴尬的笑笑。
“刚才你手上拿的,那是何物?”
张旦旦一怔,这才意识到她问的是手枪,将枪举起来,
“手枪,可以用来防身,你如果喜欢,我可以教你使用,送你一把。”
张旦旦也不知自己是不是为了票号的原因,才愿意如此的讨好眼前的这妮子。
刀玉婷看到张旦旦退后了两步,这才自己蹬鞍上马,小身板吭哧了半天才爬坐上了马鞍。
“该减肥了,”
“你说什么?”刀玉婷虽然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但是知道他是在嘲笑她。
“没什么。”
张旦旦嘴角歪歪的一乐。
心里念叨:
呵呵,我还没说你屁股大好生养呢。
两人就这么慢慢悠悠的走在去往和丰镇的路上。
有了张旦旦的陪伴,欣赏着沿途宜人的风景,与刚才孤身一人在这荒郊野岭时的心境截然不同。刀玉婷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
与张旦旦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为什么刚才那只狼那么害怕你啊?”
“因为我是个坏人呗,比它还恶,所以它会怕我。”
张旦旦知道这小妞一直把他当作坏人提防,所以故意用这样的话来讥讽她。
“我看你也不像坏人。”
“此话怎讲?”
“就好像现在,你正在送我回家。”
“那你怕我么?”张旦旦特意回过头望着她说。
“不怕!”
得到了这样的回答,张旦旦有点不甘心,
“我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山贼大王哦!你不怕我?”
张旦旦对着刀玉婷扮出一个狰狞的表情。
刀玉婷笑。
“你们到底为什么绑我?好像我们家也没什么钱。”
“绑错了。”
“......”
刀玉婷的鼻子差点没气歪了。
“本来是要绑你姐的,可我的手下没什么经验,错绑了你。”
“我姐又不在家,她不是已经嫁到你们山寨里了么?”
刀玉婷撒了谎,而且是个很稚嫩的谎话。
张旦旦懒得揭穿她,
“我们那天到你们家的时候,你姐和你姐夫的马匹就拴在你家门前的拴马柱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当时应该就在里屋,偷听我们的谈话。”
刀玉婷脸一红,有些心慌。
“那我姐她只是回了趟娘家,你们就要绑他回去?”
“你姐和你姐夫偷了我们山寨全体村民的公钱,逃跑了,我们那天是专程去镇上找他们的。你说我们应不应该绑她们回去?”
刀玉婷沉默不语了。
姊妹情深,她也想不到她姐姐嫁到青云山没多久,人竟然变成这样。
“你说偷钱就是偷钱么?你有证据么?”
张旦旦觉得这妹子说话有趣,
“姑娘,我们可都是山贼,你姐姐偷了山贼的钱,你还要跟我们山贼讲证据?”
刀玉婷自己想想也对,跟一伙杀人越货的山贼,就连道理都没什么好讲的。
“哼!你这样说的话,既然明知道自己是山贼,那你们还要办什么票号?笑话,谁敢把银子存在你们那?”
“有人敢啊,你怎知没有?你早上逃跑的时候,没看到楼下的几位大叔正在清点银两么?两个大箱子,那都是周围的村民存在我们那的。足有2万多两呢。”
“两万?”
刀玉婷瞪大了眼睛。
要知道那时侯的市面上,1两银子能够购买上等大米一百三十多斤呢。两万两什么概念?
“你吹牛!”
张旦旦突然的停下来,转过身,认真的对着刀玉婷说,
“不吹牛,我真的有,可以说,我们青云山票号现在要银子有银子,要人马有人马,万事具备,只欠东风。”
“什么东风?”
“你爹!”
“我爹?”
“对,我们需要一个有经验的,对票号懂行的人。去做我们的大掌柜。你爹是最合适的人选。”
刀玉婷略一沉思,
“那你这次去我家,还要抓我的姐姐么?”
张旦旦直乐,原来你的关注点在这里。
“抓啊,她是跑不掉的,出来混,迟早都要还!”
张旦旦拿出一副老江湖的语气。
刀玉婷的嘴巴一撅。不说话了。
过了半晌,小声糯糯的说道:
“其实,票号的那些规矩我也懂一些,如果我爹不同意去,我可以去帮你。但是如果我帮你了,你能不能就不要追究我姐的事情了。”
“......”
第四十三章 软肋
张旦旦心中暗喜,对呀,怎么没有想到,这小妮子从小跟着刀掌柜的耳濡目染,账目上的事情多多少少的都懂一些的。
从她这几日画地图的事情上就能看的出来,这丫头办事极其认真细致。
票号管账的事,她也一定能行。
据张旦旦这一来一回的分析,这刀家人,老刀头的软肋在这个刀玉婷身上,刀玉婷的软肋在她姐姐身上,只有那刀白凤心生外向,全部心思都用在了江德福身上。
所以,拿住了她的姐姐,也就拿住了她全家人。
张旦旦回头望了一眼刀玉婷,那青春的脸上写满了天真浪漫。
“你知道你姐姐偷了我们村多少银子么?”
“多少?”
“上万两总是有的。”张旦旦张口就来。
“这么多?”
“这么些银子。我们报到官府哪里,你姐姐肯定要被杀头。”
张旦旦现在这种手法,显然就是用恐吓加威胁的手段来欺骗一个纯真少女。
刀玉婷又不说话了。
看上去似乎在想事情。
“如果我说服我姐把银子还给你们呢?”
“不可能,银子不是你姐一个人偷的,还有你姐夫呢,你觉的他会同意把银子交出来?”
又是一阵沉默,
“其实,办法也不是没有。”张旦旦觉得这个时候,说话只能说一半。
刀玉婷眼巴巴的望着他。
“劝说你爹到我们青云票号,我们那大掌柜的位置始终给他留着。你姐偷的那些钱我们就不会追究了。你爹也会拿到丰厚的俸银。”
“那我试试看吧。”刀玉婷想了一下,若有所思的说着。
二人就这么牵着马在路上走,到了镇上的时候,用了好些时辰。
和丰镇还是像往常一样的热闹,
张旦旦牵着马儿,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穿行,
正走着,一满脸络腮胡的大汉横在了面前,很嚣张的说道。
“你挡着我的路了,小子。”
张旦旦不愿意惹是生非,迅速的让开路。
没想到那大汉却是更加的嚣张。
用他粗壮的手臂,将张旦旦撞的一个踉跄。
真是晦气,作为一个刚上任的山寨大王,却被这个莽撞的“街溜子党”,给寻衅滋事了。
这让以后青云山的面子往哪搁?
张旦旦正要发作。
那大汉又开始了新的作死。
“哎呦,怎么这里还有这么漂亮的美娇娘。”
壮汉所说的美娇娘,正是坐在马上的刀玉婷。
刀玉婷看那眼前的壮汉,满脸的络腮胡子,形态粗鄙,绝非善类。
用小腿夹了马肚子,纵马向前,想要速速离开。
却被那壮汉一把抓住马缰绳。
“诶,小娘子想去哪里?”
“你......”
刀玉婷忍无可忍,正要发作。
那张旦旦已经抢了先。
他站在那壮汉的身后,先伸腿,照着那人的膝盖窝,用力的踹下。
壮汉应声跪倒在地,
紧接着,张旦旦一个锁脖,死死的勒住了壮汉的脖颈,又用另一只手对着壮汉的太阳穴狠狠的就是一拳。
打完还不过瘾,对着壮汉的脖颈耳下的位置,又是一拳。
通常来讲,这样的一拳下去,会让对方在短时间内失去意识。
那汉子眼冒金星,晃了晃身子,倒在了张旦旦的怀里。
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张旦旦像是丢一件分类好的垃圾袋子一样,将那汉子扔在了街上。
整理了一下衣服,正欲转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前方来了一队官府衙役,
“是谁在这里当街殴斗,简直不把我们这些衙役们放在眼里。”
“没有啊,官爷。我们闹着玩呢。”
张旦旦礼貌性的脱下了用来维护形象的瓜皮帽子,向那官爷致意。
周遭的民众也都随声附和,纷纷给张旦旦这个精神小伙作证,
“人家兄妹两个从这里经过,那个人纯属找茬。”
“太欠揍了,”
为首的衙役,打眼一看,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冲着张旦旦挥了挥手,“去吧去吧,不要在这街上闹事。”
张旦旦点点头,转身正准备牵马离开。
“等等!”
那为首得官差叫住了他。
“你的辫子呢?”
“哦,我干活的,嫌它碍事,就都剃了。”
“嫌它碍事?”
“......”
旁边一个小厮凑过来,“大人,我怎么觉得他有点像。”
那官差点点头,“我也是这么觉得!那缉拿通告呢?”
另一名官差连忙从怀中摸出一张缉拿令,打开。
几个人照着缉拿令上的人物画像比对了起来。
“恩,光头,方脸,眉清目秀,高大健壮,衣装如乞丐......”
“没错啊,就是这小子。”
为首的官差退后一步,手一挥,
“来人,给我把这小子拿下。”
张旦旦一惊,“诶,怎么回事,我犯什么法了?”
然那官差已经不再理他,一副“你有权保持沉默”的样子。
几个人上来三下五除二的将张旦旦绑了。
“大人,他这个妹妹......”
“一并押走。”
......
和丰镇的衙门内,与其说这是一个衙门,倒不如说是某个豪门大户的祠堂。
眼前的一切,与张旦旦在影视剧中所看到的县衙模样相去甚远。
没有击鼓鸣冤的大鼓,没有持棍站立两旁的威严差人,也没有王超马汉,威武肃静,更没有明镜高悬牌匾下面坐着的县令官爷。
有的只是一个露天的院子,
张旦旦简单的被绑在院内廊下的柱子上,阳光直直的撒在他的身上,使他看起来就像是拴着的一条野狗。
刀玉婷牵着马,不知所措的站在他的身边。
而那几个衙役站在另一边说笑着,谈论着晚上喝酒的酒钱。
张旦旦尝试着喊了几嗓子,并没有人搭理他。
怎么就突然地成了通缉犯了?
在被押来的路上,张旦旦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怎么也没想明白。
事情原委没有搞清楚之前,张旦旦也就放弃了抵抗,总不能他一个人在大街上,就把那几个无辜的差人给活活地打死吧?
正好借此机会接触一下官面上的大老爷们,今后的票号发展肯定也会少不了跟官场的人物打交道。
所以,张旦旦也就由着这些差人把他押来了这里。
这衙门也太不像样了。
清代的县衙就长的这个熊样?
“怎么没有县太爷出来找我问话?”张旦旦对于自己现在的境遇很不满。这官府怎么一点服务意识都没有。
“我们这没有县太爷,只有里正,县衙在县里,很远呢。”刀玉婷在一旁小声的说道。
“里正是什么官?我还以为是村长,我就是青云山的里正。”
“这的里正跟你可不一样,就是我们镇上的有威望的家族乡绅们,选出来的大人,在镇上管事的。”
难怪呢!
张旦旦这才明白,为什么这黑鹰山的这些山贼土匪,如此猖狂。
在清代的这种偏僻村镇,属于天高皇帝远的地界,官府根本无暇顾及,也没有财力,人力,物力来管理这些地方。
怪不得这一带,山匪横行,路过的商人苦不堪言。
放眼整个大清,如果说黑鹰山如此,那么全国又有多少的黑鹰山,白鹰山......
过去的人们生活真苦啊!
第四十四章 宗大人
哐!哐!哐!
有人敲锣,
几个人簇拥着一个奸商模样的人,走了进来。
此人身着一套暗黑色对襟的马褂,长袍,带着瓜皮帽。
衣服的质地做工考究,华丽而又光鲜。
个子很矮,还挺着个肚子。
一旁敲锣的那位,扯着嗓门大喊:“宗大人到。”
宗大人走进来朝众人挥手致意,一同走进来的还有几个人,那刀家的刀易恒赫然在列。
刀掌柜怎么也来了?
张旦旦看了看身旁的刀玉婷,“原来如此,是你爹他通缉我!”
“爹?”
“玉婷?你怎么也在?”
“爹,张旦旦他送我回来了?”
送回来?
这样的结果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本应是一个皆大欢喜的场面,没想到闹成这样。
宗大人看的有点蒙,连忙问:“刀掌柜,这是......”
“哦,宗大人,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小女刀玉婷。玉婷,快来见过宗大人。”
“宗大人好!”刀玉婷连忙行礼。
“好好,”宗大人连连点头。“玉婷长得真是人如其名,亭亭玉立啊。”
宗大人礼貌性的夸赞完刀玉婷,又看到刀玉婷旁边柱子上绑着的貌似乞丐的张旦旦。
“那这一位?”
一旁的衙役凑过来,满脸带着谄媚的笑容,“这一位就是小人今天费尽九牛二虎只力,抓获的通缉重犯,惊天匪首,江洋大盗张旦旦啊。宗大人。”
通缉重犯?惊天匪首?江洋大盗?张旦旦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
没事吧?这位差人大哥。
疑罪从无的审判原则要遵守啊!法官还没判我有罪呢。
宗大人用手指着张旦旦,“哦,我知道了,青云村!穷乡僻壤出刁民的嘛。”
说到这里,宗大人直接的略过张旦旦,笑眯眯的转而面向刀易恒,“刀掌柜,那你的这个案子就可以结案了嘛,都处理完了,女儿也找回来了,对吧?”
“对对对,这个案子还是要多谢宗大人从中斡旋,为民所想,为民解忧,为民除害啊。”刀易恒满脸堆着笑。
那宗大人直接的拉了刀易恒的手说,“那你看你这个案子,大家这么多人都为了玉婷跑前跑后,忙里忙外的,画师也请了,缉拿人像也画了,连通缉令都发出了,这些都有用去很多的成本的。你说是吧。”
刀易恒多年经商,他当然明白宗大人的意思,转脸看向周围,其他所有的衙役此时都眼巴巴的看着他。
堂室里此时突然的安静下来。可怕的安静。
“宗大人,”刀易恒把心一横,从怀中摸出一张银票,“在下这里有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是在下的一点心意,给各位官爷买点酒喝。聊表心意,还望宗大人不要嫌少。”
那宗大人见此,先是一愣,脸上的笑容逐渐僵化。
转而面色一沉,单手抓过刀易恒手中的银票,
“刀掌柜......”宗大人面色难看,欲言又止,后面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
“来人啊,结案,送客!”
这!?
张旦旦很吃惊,怎么我的案子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那我现在要怎么办?
有人给我个说法么?
有,现场还是有人在意的张旦旦的,那个衙役的头在扭送张旦旦的时候,张旦旦就直接塞了一锭金元宝给他。
那衙役在收钱的时候,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讲,只说了一句,这犯人拎得清,不要给张旦旦上镣铐了。
如今,这案子结了。
那衙役走过来问,“宗大人,案子结了,这案犯张旦旦要如何处理?”
“这还用问,绑架勒索,害人性命,胆大妄为,先投入大牢,择日拉到后市,砍了!”宗大人毫无顾忌的说到。
啊!?
砍了?
张旦旦大吃一惊,怎么这就砍了?
难道不是应该三堂会审,免死金牌,上方宝剑什么的招呼一下吗?
刀玉婷吓坏了,张旦旦这死贼秃虽说可恶,但是罪不致死,更不能因为她而死啊。
“爹?怎么会这样?张旦旦他今天特意送我回来的。为什么官府会杀他?爹,你说话啊。”
刀易恒也很意外,“宗大人,将这案犯砍头恐怕太过草率了。”
那衙役又走上前,在宗大人的身边儿耳语了几句,
宗大人表示很吃惊,“喔?有这事?”
衙役退后一步,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的冲着宗大人点了点头。
宗大人眉开眼笑,
“嗨,早说么?”
宗大人踱步到张旦旦的面前,用低不可闻的声音问,“你就是青云村的新当家人。”
张旦旦微笑着说,“没错,”
“听说你们村子发现了金矿?”
“啊?是!是有发现。”
张旦旦就只随口对那衙役说了一口矿产的事情,没想到被那衙役转述成了金矿,管他什么矿呢,先糊弄了砍头这个事儿再说。
“宗大人,我在村里发现了这矿,今天原本就是上来镇上,向大人报喜来的。”
“噢,怎么,你村上发现金矿,我们镇上也有的喜吗?”
“镇上当然有,一定会有啊?不瞒您说,我还带了200两金子的银票,拿来孝敬大人和众位差人大哥。”
宗大人双目圆睁:“此事当真!”
“当然当真。千真万确。”
哈哈哈哈,俩个人相视大笑,像是相见恨晚,一切尽在不言中。
“来人,松绑!”
宗大人办事情干脆直接,绝不拖泥带水。
“这!?”刀易恒满脸的疑惑。
刚不是说要砍头,怎么这么会儿功夫,现在又松绑了?
“宗大人,您这是?”刀易恒疑惑的问。
“哦,本官觉得此案有些蹊跷,发回重审。”宗大人满不在乎的说。
“蹊跷?”刀易恒心想这宗大人未免也太草率了。
“对,本官有注意到,这张旦旦与刀玉婷小姐非常的熟悉,而且两人似乎还互相关怀,说这案子是个绑架勒索案,恐怕有些不合适啊。”
“怎么会不合适?小女差人送回的家书,大人不是也已经看过了。那分明是一首藏头诗,上面写的“请救我命”,这样的意思还会有错吗?”
“咳咳吭!”宗大人清咳了几声。
张旦旦此时已被那衙役松了绑,接话说到,“如果我是真的绑匪,那样的藏头诗是个人都能看的出来,还能够被递送出来么?你当我真的不识字么,刀掌柜?我与令千金嬉笑打闹的小情诗,不能作数的。”
“你们!”刀易恒气的冒烟。
宗大人脸一沉,一脸严肃的问刀玉婷,
“刀玉婷,你来说,你的那封信件写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众人把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到了刀玉婷的身上。
刀玉婷有些胆怯,小手轻捻着自己的衣角,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糯糯的小声说道:
“那首诗其实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就是写回家报平安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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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女大不中留
刀玉婷作为事主的这个说法,给张旦旦绑架案定了性。
等于说宣告绑架案不成立,整个案件其实就是一场误会。
刀易恒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他思索了片刻,总感觉女儿这次从青云山回来好像有了些变化。
以前,玉婷在遇到类似问题的时候,绝对不会自主的做出回答,总喜欢由他刀易恒来做主。
而刚才在回答宗大人问题的时候,女儿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看来这个自己最疼爱的小女儿也是长大了。
女大不中留啊,
宗大人很快的宣判这一案件的犯罪事实不成立。
张旦旦最终获得了无罪释放。通缉令撤销。
案件处理完毕了之后,
张旦旦提出在衙门旁边的山人客栈请客吃酒,宗大人和众衙役欣然前往。
也顺便的请了刀易恒,
那刀掌柜的碍于面子,死活不肯去。
哪有绑架案的原告与被告上完官府,下来就坐在一起吃酒请客的。
回家的路上,刀易恒问女儿是怎么想的?
刀玉婷只说她觉得张旦旦救过她,再怎么样,罪不致死,如果因为此事被杀了头,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心安。
然后又将自己被绑去青云上的待遇和所见所闻统统都讲给了刀易恒听。
刀易恒也就释然了,他原本最最担心的事,就是这刀玉婷最后会落的和她姐姐一样的下场,也被绑上青云山做了压寨夫人。
如果先后两个女儿都嫁给了山贼大王,那他刀易恒恐怕就是天底下最可笑的岳父达人了。
现在听女儿的讲述,似乎那青云山的张旦旦并无此意。
他也就放了心。
“爹爹,姐姐和姐夫还在家么?”
“还提她做什么?知道你被绑架的当天就走了,说是要去青云山去救你,结果一走便又是杳无音讯。她后来有去青云山找你吗?”刀易恒提起这个大女儿就来气。
“没有,”刀玉婷想起张旦旦对她的承诺,“我听张旦旦说,她偷拿了青云山的钱款。”
“还有这事儿?”
“爹,其实张旦旦人不坏,他也是真的想开办票号,创立自己的事业,我觉得您可以去帮帮他,去他那里做这个掌柜。”
“连你也这么觉得?”
“嗯,爹,反正您现在也是在家闲着。何不找点事做?”
刀易恒心里一颤。
他实在想不明白这青云山到底有什么魔力,拐走了他的大女儿不说。现在小女儿才去了几天,竟然已经学会了替张旦旦这个外人说话了?
“好吧,我再考虑考虑此事。”
刀玉婷一看爹爹松口,心下窃喜。
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多好。
如果此事能成,姐姐和姐夫也都不用东躲西藏的了。
傍晚的山人客栈,洪儒森掌柜正在柜台后面算着帐,
见到张旦旦带着宗申厚宗大人以及几个衙役有说有笑地步入他的店子。
心里顿时纳闷的很,
就在昨天,一个衙役拿着一张张旦旦的通缉令递到了他的手里,说是青云山的通缉要犯,要他留意。
当时他一眼就认出了张旦旦,只因这个人的头发样貌特征简直太明显了。
而且才刚刚在他的店里开了三间上房,开好房间后,人却消失了。
所以,当时张旦旦一伙人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此人所犯何事?”
“绑架勒索。”那官差淡淡的说,“怎么?洪掌柜有见过此人?”
“从没见过,”
两人相视一笑。
那官差也只是例行公事,讨了碗酒喝便匆匆离去了。
洪儒森的这家客栈,住惯了各种大大小小的山贼,江湖人士,大部分只是过路,也有的极个别的会临时要个房间,然后外出犯案,对此,洪儒森往往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洪儒森绝对不允许客人,将人质赃款等杂七杂八的事物带回到客栈里来。
而现在那张通缉令依旧悬挂在他的柜台之上,还热乎乎的呢,张旦旦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走了进来。
一同走入的竟然还有宗大人和一班衙役。
这,
店里的客人们会怎么想?
洪儒森赶紧从柜台后面走出来,迎了上去,“宗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啊。”
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的潜台词却是:你他娘的最好这辈子都不要走进我的客栈。
“哈哈,洪掌柜近来生意可好。”
都是这和丰镇场面上的人,宗申厚与这洪儒森也算是老相识了。
“马马虎虎,刚够糊口的。混口饭吃嘛。”洪儒森看着张旦旦,“今天宗大人光临本店,所为何事?”
“哦,正要给你介绍,这一位就是青云山的新寨主,张旦旦,他可是年轻有为的青年才俊啊。”
宗申厚拿了二百两黄金的银票,现在俨然已经将张旦旦看成是他的自己人了。
洪儒森不明情况,不敢乱说话,只看了一眼昨日来发通缉令的那名衙役。见那小厮有说有笑的,丝毫不搭理他这茬。
“青云山的张旦旦?宗大人,我昨天有收到一张您那里发出来的通缉令。上面的嫌犯......”
张旦旦一惊,
宗大人却不以为然的笑了起来:
“哈哈,很像张大人是不是?何止是像,根本就是他。”宗申厚大笑着,紧跟着又解释道,“那案子刚才已经撤销了,一场误会,张大人,青年才俊,怎么可能是那绑匪么?哈哈哈。”
洪儒森尴尬的陪着大笑,心里却暗付:绑架这样的大案要案可是要杀头的,随便就能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眼前的这个张旦旦看来也是不可小觑啊。
张旦旦走上前,扶着他的手臂低声说到,“洪老板,今天我来呢,一是因为想要宴请宗大人,二是正好有些要事要找你商量。还望洪老板备些好酒好菜,一会儿赏脸,大家一起喝一杯。”
说完,拿出一锭金元宝塞入洪儒森的手里。
“张大人出手阔绰,果然是有为青年啊。”洪儒森收了金子,“宗大人,张大人,咱们就楼上的雅座包厢里请,”
说完,很快的准备酒菜去了。
酒过三巡,十足饭饱。
有宗大人在,这酒席包厢俨然变成了和丰镇与青云山的官场聚会场所。
宗大人被张旦旦和洪儒森敬了很多的酒,红光满面,
“张贤弟,你我可谓是相见恨晚啊,投缘啊,投缘,谁能想象的到,你被我通缉,反而成了你我之间的缘分。”
“是啊,因为一场误会,反而使得在下有幸结识了宗大人。今后青云山的事情,还要多多仰仗于宗大人的帮忙喝照顾。”
宗申厚一拍胸脯,“张贤弟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今后在和丰镇官面上的事情,贤弟有事就说话,我宗申厚肯定是有求必应。也没有我解决不了的事情。”
“那就多谢宗大人了,来喝酒,喝酒!”张旦旦举起杯敬酒,心里暗骂:这孙子吃钱不吐骨头的,还真是有求必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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