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玉婷出走
“你违抗太后懿旨,你就不怕太后回头找你的麻烦么?”
刀玉婷一回到票号就着急的问张旦旦。她今天很开心,张旦旦在太后面前处处护着她,而且还为了他回绝了太后懿旨-与赵兰儿的婚事。
这世上不是每一个男人都敢于拒绝慈禧太后的赐婚的。
虽然她心里高兴,可还是暗暗的为张旦旦今后的处境担心,那可是慈禧太后啊!
“有什么好担心的,慈禧她都自身难保的,哪有功夫整治我这样的小人物,你就放心好啦!到是那个赵兰儿,我有点担心,也不知这里面是什么情况?”
“士兵!”
“到!”张旦旦身边的士兵连忙立正报到。
“派两个人开车去和丰镇,去把我的妹妹给我接来,就说我有要事找她。”
“是,长官。”
听到张旦旦又开始担心赵兰儿,刀玉婷心中的不悦又升腾起来。
刚刚有了的一点小感动,瞬间又被击垮。
现代化的装甲运兵车速度很快,第二天,张翠翠就被接来了长安县。
张翠翠听说她哥哥打下了一座城,早就想来看看了。
刚一来到,就吵着要张旦旦带她去卫城看看。
张旦旦问,“你的小跟屁虫赵兰儿呢?”
张翠翠突然一脸的沮丧,“我也不知道,前一段时间她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突然地跟着刀掌柜,潜心学起了票号的规矩,学习的非常刻苦。并且每天都跟我打听有没有你的消息。”
说到这里,张翠翠突然地瞄了一眼一旁的刀玉婷,
“我说没有,我也没有你的消息,然后她就特别的失望,后来,我被她问烦了,就说你去找玉婷姐姐了。我也不知道你们在哪?然后,她就伤心的整天哭。再然后,有一天早上她突然地不告而别,只留下一张纸条,说是她回晋阳县了。”
“然后呢?”张旦旦追问。
“我本来想去晋阳县找她的,但是又怕你们回到和丰镇找不到我。所以就没敢动窝。哥,你跟玉婷姐姐专门出来攻打卫城的么?”
“恩!”
“卫城什么样啊?有多大?离这里远么?”
“离这不远,在一个戈壁滩上。卫城不大,比较清净,城里面种满了核桃树和枣树。过一会我就带你到卫城去住几天。现在票号的生意很好,我已经打通了全国的交通,以后,我们就把家安在卫城那里。”
说到那些核桃树和枣树,张旦旦特意的看向刀玉婷,见她似乎又在耍性子生气,皱了一下眉头。
唉,女人心海底针。
女人啊,就是要哄。
张旦旦从怀中取出几枚印章,上面微刻着“青云山票号联章”几个字。
“现在我们票号的发展很不错。我特意找人制作了几个联章,凭着这个章字,就可以在全国的青云山票号里任意支取银两,数额不限。只有家人股东才有的,玉婷和翠翠,你们一人一个,收好!”
“什么东西?”
张翠翠和刀玉婷好奇的接过了联章,见那东西很小巧,制作精良,像是个个人印章一样。虽然没有完全的能够理解张旦旦所说的这个东西的用法和意思,但一看就知道是个好东西。就都收起来了。
“你们可以把他们理解成为印鉴或者令牌。”
张旦旦对这个东西的构想是类似于现代银行中的至尊黑卡。
“哥,我觉的你应该把赵兰儿也接来。跟我们一起住。也给她一个联章。”
“哎呀,好端端的你又提她干嘛?”张旦旦心头一阵紧张。
“为什么不提,毕竟她是你未过门的媳妇,而且,你们不是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
“什么?翠翠,你说的是真的么?”这一次,一脸错愕的是刀玉婷,她吃惊的望向张旦旦兄妹二人,美目里面噙着泪光。
糟了!张旦旦连忙解释。
“没有,玉婷你别听她胡说,事情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
“你不用给我解释,跟我也没关系!”说完,刀玉婷向后退了两步,她似乎是有意识的拉开与张旦旦的距离,之后,干脆转身到柜上去忙她的事,不再搭理这兄妹二人。
张旦旦轻轻的在翠翠的额头上面敲了两下。
“你在瞎说些什么?”
张翠翠淘气的吐了舌头,“你不是专门叫我来询问赵兰儿的事情么?那我就跟你说说赵兰儿的事情咯。”
“你闭嘴!”
张旦旦觉得头痛,单手掐了掐自己的额头。
那次酒醉是他最不堪回首的往事。
当日,刀玉婷再也没有给过一次张旦旦好脸色看。连晚饭都没有吃,值完当日的柜台之后,就独自回房歇息去了。
为了防着慈禧来找麻烦,张旦旦重新部署了票号的防务安全和业务规划。
刀玉婷始终把自己关在房子里不再露面,张旦旦无法,只得带着翠翠返回卫城。
张翠翠对于这个坐落在大戈壁滩上,建设的像是一座巨型城堡一样的卫城很是喜欢,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城市。哪哪都是新鲜的。拉着张旦旦在卫城里到处逛游,走遍了卫城的每一个角落。
张旦旦已经在卫城里,按照现代装甲部队军事基地的标准,重新构建了卫城的防御。
城墙用巨石做了加高加固。
坦克和军队做了补充。
还开挖了大型的地下防空洞和地下隧道。
也不管有没有用,反正就是玩。
看到妹妹很是喜欢,他也就安心了。
第二天一早,张旦旦兄妹二人刚刚吃过早饭,就有长安县的士兵赶来报告,刀玉婷出走了。
“旦旦:吾近来的心态很乱,想出去走走,平复一下心绪,勿念。吾已将长安县票号的掌柜职位交给从和丰镇来的小江,请他代为履行掌柜职能。不用找我。--刀玉婷”
张旦旦手中持着士兵送来的字条。手臂微微颤动。
“玉婷,她走了?”
“是的,长官!”
“什么时候走的?”
“天刚蒙蒙亮,店里值守夜班的警卫发现掌柜要出门,刀掌柜便留下这张纸条要转交给你。所以我便赶来报信了。”
“她有说要去哪里么?”
“没有,长官,士兵只是看她往东边的方向去了。”
“西边是卫城,东边就是和丰镇!备车,快!”
“是,长官!”
山贼票号
第二百七十九章 恶人江德福
二人正说着,张翠翠从楼上走下,“出什么事了,哥哥?”
“刀玉婷离家出走了,我要找她去。你就在卫城待着,等我回来。”
“我跟你一起去吧?哥。”
张旦旦埋怨的瞪了一眼张翠翠,“就是因为昨天你当着玉婷的面,说的那些话,玉婷接受不了才会出走的。你这丫头啊,尽给我添乱。”
张翠翠:“你这心里只有刀玉婷,不如顺便将赵兰儿也接来卫城,跟我作伴。”
张旦旦有些愠怒了,“不要跟我再提赵兰儿,她偷拿票号的二十万两送给慈禧,昨天你哥我在慈禧那里,差点被她害死。”
张翠翠吐了吐舌头,她没有想到赵兰儿离开不久竟然做了这么多事,而且还如此大胆。
“你乖乖听话,在卫城里好好待着,等我回来。”张旦旦半命令似的说着。
“恩,那你找到玉婷,就早点回来。”张翠翠乖巧的回答。
张旦旦驱车一路向东,在路上走走停停,他不想错过每一个细节。
尽管这条去往和丰镇的路已经被张旦旦的士兵们给趟平了,沿途已经没什么土匪山贼,一路太平,但是张旦旦还是不放心,毕竟刀玉婷就一个弱女子,长得又漂亮,太扎眼了。
他一路慢行,一路打听,完全得不到任何的线索。刀玉婷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了无踪迹。张旦旦一路上是心急如焚。越走越慌张。
心烦意乱中,不知不觉的竟然已经到达了和丰镇。
现在的刀易恒掌柜的已经处于半退休状态,除了时不时的要去票号里上课,平时基本在家修养。
张旦旦直接前往刀家询问刀玉婷有没有回来过。
刀易恒先是一愣,女儿上次报平安的时候,不是说在长安县做掌柜?说有张旦旦照看着。
“怎么玉婷她没跟你在一起么?”
张旦旦一时语噎,他总不能说是他把人家宝贝闺女给气跑了,跑回来找老头子来邀功的吧。
正当张旦旦一筹莫展之时,刀白凤从里屋出来,
“哎吆,这不是我家妹夫来了,怎么样?玉婷呢?”
张旦旦一把抓住刀白凤的手臂,将她拖出屋外,低声问道:“玉婷是不是已经回来了?”
刀白凤两只眼睛滴溜溜的转,她看着张旦旦那个着急的样子,已经猜到了张旦旦的来意,
“怎么滴?跟我妹妹吵架了?”
张旦旦看刀白凤似乎是真的不知道。
也就不再搭理她。
转身思考中......
难道我走的太快了,刀玉婷还在路上?
难道是刀玉婷去往了别处?
没理由啊?这刀玉婷只跟她姐姐关系好。除了刀白凤,他实在是想不出,刀玉婷还能有什么地方好去。
又或者刀白凤跟我说谎?
她把刀玉婷藏起来了?
张旦旦也完全的没了头绪。
“玉婷跟我闹了点小矛盾,她一个人走了。姐姐知道她可能会去哪里么?”
刀白凤一愣,接着又笑脸说到,
“哦,原来是这样。我也想不出来她有什么地方好去的。我家这个妹妹啊,脾气大,我平时也不敢惹她。你跟他相处起来还是要多让着她点。”
张旦旦点头表示理解。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先回票号了。如果姐姐有了玉婷的消息麻烦告知我一声,我来给她赔不是。”
“好嘞!”刀白凤连忙满口答应。并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从张旦旦平时对待她一惯的态度来看,她清楚的知道张旦旦对待她和她男人江德福仍然心存芥蒂,从来都没有正眼瞧过他们的张旦旦,这一次,竟然为了刀玉婷,主动跑来求她帮忙,还称呼她为姐姐。足见刀玉婷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放心吧,大兄弟,一有消息我马上通知你。”
张旦旦深深地一鞠,告辞了刀家。
出了门没走多远,就命令两名士兵躲进一旁的包子铺中潜伏,吩咐他们在此严密监视刀家,一旦发现刀玉婷的踪迹,立刻去票号通知他。
然后,自己一个人独自回到了票号。
和风镇新任掌柜小江是个很机灵的小伙子,当然也是来自于青云山。他看到张旦旦没精打采的走进票号。连忙迎上来打招呼。
“东家,小的江德宝,这厢给东家行礼了。”
张旦旦微微点点头,“之前这里的刀玉婷刀掌柜你见过么?”
“当然见过,老掌柜的女儿么。”
“如果她来了,或者有她的什么消息,立刻通知我。”
“好的。东家请放心。”江德宝说话间,已经拿出了近期的账目等待张旦旦查阅。
张旦旦把手一挥,示意不用,回房休息去了。
“东家,那你还吃饭么?”
“不用了,别打扰我,烦着呢!”
“是!”
江德宝立刻退了出去,并且带上了门。
“这小伙计还挺机灵的嘛。”张旦旦往床上一躺,摊平了身体。正准备好好的休息一下。
咚咚咚!
有人敲门。
“谁呀!”张旦旦一骨碌坐起来,难道是玉婷来了?
“是我,江德宝!门外有人要找您。”
张旦旦连忙出门一看,竟然是江德福夫妇。
“有了玉婷的消息?”张旦旦问。
江德福东张西望的,拉着江德宝的手臂,言语磕磕绊绊,“没,其实,我们,就是......想......”
一旁的刀白凤锤了他一拳,埋怨道:“一个大男人连个话都不会说。真是没用。”
骂完,讪讪的道:“其实,我家这口子,最近一直都没什么正式干,他老早就想着要跟着自家兄弟一起做事了。你看这位江德宝兄弟,那都是我们看着成长起来的。现在都已经做了独掌一方的掌柜了。所以呢,我就想,看看大兄弟能不能在票号里给他安排个差事。毕竟我是玉婷他姐姐,张兄弟现在也是自家兄弟,更信的过呀!”
“自家兄弟?谁跟他是自家兄弟?他姓江,我姓张。”
张旦旦没好气的说道。
刀白凤:“那不是还有刀玉婷的这层关系么?”
江德福:“对,刀玉婷,那可是我小姨。我还是青云山的前当家人,这青云山票号理应有我的一份。”
“我总算是听明白了,这么说,你是还想要点干股喽?”
张旦旦嘲讽的问道。
江德福:“对,干股。”
张旦旦笑了笑:“你们知道现如今这青云山票号有多大的资产么?”
江德福腆着个脸问道:“多少!”
山贼票号
第二百八十章 我要五成
张旦旦故作神秘的招手,要江德福把耳朵凑过来。
江德福傻傻的贴上来。
嘭!
没有任何预兆,张旦旦一个直拳打在江德福的脸上。
“哎呀!”
江德福踉踉跄跄的后退,双手捂住鼻子。
“我草,你又这样。”
江德福顿时鼻血流满面。
刀白凤连忙扶正他,才没有让他跌倒,一边赶忙用手帕帮着他擦拭鼻血。
“大兄弟,你这是干什么?”
张旦旦自己找了把椅子,悠哉悠哉的坐下了。
过了许久,才悠悠的説,
“我现在心里烦着呢,以为你们是来帮我找刀玉婷的,没想到过来跟我谈这个事。且不说这青云山票号跟你们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当年青云山的那笔账我还没有跟你们夫妻两个好好的算过呢。就这样,你们还好意思跟我来拿票号的干股?”
江德福挨了揍,然后又得到了张旦旦给出的解释。他只悄悄的躲到了刀白凤的身后。
刀白凤连忙出来打圆场。
“大兄弟息怒,我男人他不会说话,您别跟他一般见识。我们今天来就是为了找你商量怎么寻找我妹妹的事情。”
江德福捂着鼻子,在刀白凤的身后,不住的点头。
张旦旦眉头紧锁,对方提到刀玉婷,他也是不由得方寸大乱,刀玉婷已经出走不少日子了。音信全无,这让他无比的担心,
“按理说,这人不会突然地消失了对不对?”
“对对对。”江德福又是一阵的点头。
张旦旦抬起头,他有个疑惑,自己才从刀家返回票号,这对夫妇又急匆匆的赶来到底所为何事?
“难道你们有什么线索?”
“当然有线索了,”江德福呜呜囔囔的说着,“只要你能把这青云山票号的股份纷分我一半,我就帮你找到刀玉婷。”
刀白凤听到此话,连忙在江德福的肩膀上打了两下,可能是她也觉得自己的丈夫这样说话有些无耻吧。
“好!我答应你。只要您能帮我找到刀玉婷,你的条件,我同意。”
几个人都没有想到,张旦旦很快的就答应了江德福的条件,几乎是想也没想,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就连一向口齿伶俐的刀白凤也呆呆的不会说话了,那可是巨量的财富啊。
“真......真的么?”
“真的,你说说吧,你有什么线索了,怎么才能找到玉婷?”张旦旦瞪着江德福,那凌厉的眼神光简直能吃人。
江德福哪有什么线索,他今天来的主要目的就是来捞点油水,刚才被打,情急之下的才说出了那番话。现在,张旦旦一口答应他的条件,他却怂了。
“我......我们黑鹰山寨的下面有一个独立的分支,专门在配合黑鹰山在这一带做一些打家劫舍,绑架勒索,人口买卖的勾当。方圆百里都是他们控制的地盘。我去叫他们帮忙找一找,肯定能有消息。”
“黑鹰山寨?那不是已经被我给灭了么?”
“他们并不是黑鹰山的山贼,平日里潜在城里,只不过是拜在我们祖师的门下。算起来,是我的同门师兄弟。如果说要论打仗,他们可不在行。可是,要是让他们找个失踪人口,那是易如反掌。”
“明白了,就是这一带的人口贩子。”
“对!”
张旦旦自信打通了东西南北几条商路的主干道,消灭了不少的土匪山贼,可是在这城镇里还潜藏着这样的人口贩子组织。这是他所没有想到的。
他更不不愿意相信,刀玉婷会落入了人口贩子之手。
可是这刀玉婷出走已经不少日子了,张旦旦的心里真的很着急。
“你说的这伙人他们在哪?为首的叫什么名字?”
江德福一看,鱼儿已经上钩了,他倒是得意了起来。
“这个.....呵呵,张旦旦,你看是不是应该把刚才你答应我的股份的事情,先明确下来。”
人一旦厚颜无耻到了极点,就不会顾及别人的感受。
刀白凤也觉得自己的男人有些过分了,那个人毕竟是自己的妹妹。
“你在胡说些什么啊?”说完用手狠狠的掐了一把自己的男人。
张旦旦笑了笑,“好啊,我答应你了,只要你帮我找到玉婷,我将这票号的三成股份送与你。”
“五成!”
江德福竟然还在加码。
刀白凤惊呼,“你疯了么?”
一旁的江德宝也惊呆了,对江德福骂道,“哥,差不多得了。”
......
张旦旦将手一拍桌子,“你知道这票号的五成是多少钱么?”
江德福眨了眨眼睛,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是很多很多的钱,你要立下字据,给我五成。”
江德福暗自觉得眼前的事情是一个机会,这是一个让自己的人生翻身的大好机会。自从被赶出了青云山,他就发现自己的人生一直在走下坡路。如今是一个机会,拿到了青云山票号的股份,那就相当于有了一座金山银山长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张旦旦低头笑了笑,他笑人性的贪婪,也笑自己在找不到玉婷之后的方寸大乱。
他又冲江德福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江德福一直躲在刀白凤的身后,哪里敢过去?
“你......你有什么话就在那说,我......我不过去。”
“你不是说要立字据么?你不过来,我怎么给你立字据?”张旦旦哭笑不得,“好了,我张旦旦说话一言九鼎,说话算数,你帮我找到玉婷,我答应给你的,一定会给你。现在你告诉我,你说的那伙人在哪?领头的是谁?”
“他......叫做林立,老窝是在平和县。”
“平和县?”
怎么又绕回到了平和县去了?张旦旦隐隐的觉得平和县这个地方与自己的八字不合,很多的事情到了那边,就变的不可控。
虽然自己在那里灭掉了整个的徐字营,救出了黑鹰祖师,但是涂三就是在那里消失不见的,还有那个李县丞,到目前为止,他也没有搞清楚这个人到底是那头的。
“你说,涂三会不会也躲在平和县?”
“这个......”江德福没想到张旦旦突然的将话题引到涂三的事情上。“这个我真不知道啊。”
“走,你带我去找他。”
“现在?”
“现在!”
......
山贼票号
第二百八十一章 我先攻进去
平和县。
天健宝局的门口。
一个十来岁的小哥来回的在街面上溜达,嘴里不停的叫卖着,
“瓜子咯,卖瓜子喽。刚炒出来的瓜子,椒香的瓜子。”
小哥的名字叫做小陈胜,左肩上跨着一个双面的布口袋,右肩挎着一杆小货称,左手还拿着一个小本子,上面歪七八扭的记录着一些小横条,还有一些只有他自己才能看得懂的图形文字。
别看他穿着打扮,像个小叫花子一样的,蓬头垢面的,皮肤黝黑,满脸脏泥,在太阳的照射下显得非常油腻,全身上下都透漏着让人恶心的气息。
但他丝毫的不以为意。
几名赌徒从宝局里走出来,似乎是输了钱,嘴里面骂骂咧咧的。
一个瘦高的赌徒走到了小陈胜的身边,却露出一付讨好巴结的样子。
“胜哥,再给我签两串。”
“老于头,别签了,你还不起,听我一句劝,买包瓜子,回家找你媳妇去。”
“呦,哈哈哈!”周围的赌徒们一片哄笑。
“还是回家抱媳妇得劲,哈哈哈。”
瘦高的赌徒没好气的说到,“今日输了个底掉,回家去还不得被那婆娘骂死,我还不如就在这里找机会回本呢,我预感到等一下我的手气就回来了。真的,手气一定会回来的。”
他越说越兴奋,激动的照着小陈胜的手臂,“胜哥,您行行好,再给我签两串。”
小陈胜极不耐烦的挣脱他的手,不高兴的说到,“去去去,你别碰我,输这么多,你手上全是些晦气,可别把这些晦气传给了我。”
几个人正在纠缠着,从西边的街市中,突然的传来一阵的骚动。
说时迟,那时快,几辆巨型的庞然大物,铁盒子怪车,呼啸着来到了近前。
“什么玩意?”
众人正在惊诧中时,怪物车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几十个彪形大汉,每一个大汉都是表情严肃,下车来之后自觉地在接到的两旁持枪站立,动作整齐划一。
车上最后下来的正是张旦旦和江德福。
“德福大哥,”小陈胜见到了老熟人,兴奋的大喊。
江德福冲胜哥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几文钱,熟练的扔了过去。
小陈胜轻巧的接住。
紧接着江德福热情的向张旦旦介绍到,“这个孩子叫陈胜,这些孩子其实暗地里都是为我们这样的人服务的,”
张旦旦满脸疑惑。
“其实他们就是这些赌徒借钱的掮客,我是他们的上家。”
“哦,”张旦旦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就是个帮你放高利贷的中间人。这么小?你能放心吧银子交给他们去放债。”
“银子其实不经过他们的手,他签给赌客的只是些借条,然后他带着赌客到宝局里面去领筹码。宝局事后找我们结银子。我们来找赌客收账。”
“那如果赌客们还不上了怎么办?”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们这些收账的人既然敢借,自然有的是办法对付他们。”江德福说这话的时候,满脸得意。
在张旦旦看来,这是一种无耻。
“为什么要找这些孩子?”
江德福继续无所谓的介绍着他的生意,“这些孩子都是些小乞丐,常年在这一片走街串巷的乱跑,这些赌客家里的什么情况,有多少财产,他们都非常的熟悉。所以他们能够准确地做出判断,那些人的钱能借,那些人的钱不能借。我们把生意交给他们管理,我们也放心。所以我们这些放债的心甘情愿的给钱养着他们。”
江德福介绍的兴高采烈,似乎是想要拉拢张旦旦入伙一样。
张旦旦又怎会看得上他的这些下作生意。
极不耐烦的问江德福:“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来平和县干什么来了?带我来者赌场干嘛?”
江德福道,“我知道你是个急性子,别急啊,听我慢慢给你讲啊。”
说完,江德福招手让小陈胜过来。
小陈胜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将手中的账本交于江德福,“德福大哥,你瞅瞅,今天有您想下的单么?”
张旦旦闻到这小乞丐身上的一股酸臭味道,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两步。
但见江德福接过那个账本,认真的翻看,一边翻看一边摇头,“这个陈有财这些天签注了不少啊!”
小陈胜试探性的问了句:“怎么样?要不你帮他投点?”
那瘦高的赌客隔着老远也是一脸讨好的表情,“水头,签给我点吧,我现在手气正旺呢。绝对回本。”
江德福看了账本,又抬头看了看那个瘦高的赌客,最终摇了摇头,“算了,最近我要攒钱做点大生意。正在回笼资金。手头没钱啊。”
说完转头走向张旦旦,“看见了吧,我这生意无限大,一本万利,可惜的就是现在手头没有银子,张旦旦,你要是能跟我合作,我有青云山票号做我的后盾,何愁将来不会富可敌国呢?”
张旦旦却对他说,“你看他的那个穷酸样,将来肯定还不上你的钱,到时怎么办?他还不了钱,难不成你还能杀了他不成?”
江德福笑,“那倒不至于,可是你看这账本,”
张旦旦扫了一眼,完全的看不懂那些个鬼画符。
“这账本上面说,他们家薄田两亩,家中年轻妻子,两个女儿年方二八,正是大好年华。非常的容易出手啊。”
说完,嘿嘿嘿的冷笑了几声。
张旦旦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个禽兽,你害他这种赌徒也就算了,竟然还打他妻儿家眷的主意。简直是猪狗不如。”
“这。”正在洋洋自得的江德福,被张旦旦这样一番痛骂,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接着说道,“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了吧?这宝局虽然说只是个简单的赌场,在赚取暴利的同时,也带动了放高利贷的,和地下典当,人口买卖等等的一条龙服务。他的实际背后东家,正是我跟你提过的黑影山寨的编外门徒,大金刚护法林立是也。”
张旦旦这才灵性过来,“哦,你是说林立就在这里。那我现在就先攻进去,将那林立擒住?”
山贼票号
第二百八十二章 拔出萝卜带出泥
江德福立刻一把将张旦旦拦住,“我可不能保证林立本人就在里面?”
“小陈胜?”江德福说完突然的遍寻不见陈胜,“这孩子跑哪去了?”
正说着从宝局里面突然的冲出来十几个彪形大汉,看样子,凶神恶煞的,像是打手一般,直奔着张旦旦的方向而来。
“你们是干甚的?”为首的一个胖子满脸的横肉,大步走来。
张旦旦没有搭理,低声问江德福,“是林立么?”
江德福答:“这些都是宝局的人,并不是林立。”
于是张旦旦没有说话,而是向后退了两步。他觉得这种低级别的市井流氓对话,就留给低级别的江德福去处理好了。他自己不屑于干预。
江德福一看张旦旦退了,他也慌了神。陪着笑面对来人。
“哎呀,这位大哥,这胜哥怎么把您给请出来了。”
“陈胜那小兔崽子,说是来了一帮奇怪的人,驾着怪物大车把我们赌场给围了,原来是江德福啊,你小子?怎么着,来找茬?来踢馆?我看你是活腻歪了吧!”说完一把揪住了江德福的衣领。
“误会了,误会了,大哥,我们是来找人的!”
江德福被这大汉一揪,立刻就怂了。
回过头,求助似的望向张旦旦,那个意思就是说“老大,我们不是一伙的么?”
张旦旦笑,眼前的江德福再怎么说也是之前青云山寨的当家人,怎么现在就连一个小小的赌场打手也可以对他吆五喝六的。
遂慢悠悠的问道,
“你不是跟这里的人都熟悉的么?”
......
赌场打手看这俩人还唠上嗑了,大为不满,
“你们到底是干嘛的?”
江德福看张旦旦丝毫没有想要出手相救的意思,不得不靠着自己的努力,使劲的挣脱着对方,“不是说了么,我们来找人的,你给我放开。”
打手不但不松手,反而抓的更紧,
“找谁?话说,你跟我们宝局的账都结清了么?”
打手的身后传来一阵的哄笑,一些人随便的搭着话,“这小子经常拖欠,咱们老板早就想锤他了。”
那个打手不依不饶,“听说你小子娶了个漂亮老婆,你要是没钱,就拿老婆来抵账也是可以的啊。”
哈哈哈!
江德福这一下怒了,“我是来找林立的,你松开我。”
听到林立的名字,那打手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恐的表情。手也渐渐的松开了,
“林立他没在,他现在不常来我们这,你可以滚了。”
江德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冷冷的说道,“哼,害怕了,林立那可是我的同门师兄弟。你今后对我客气点。”
打手哈哈大笑,“你可别吹牛了,就你这样,还同门师兄弟?谁信?林立只认一个师兄,那就是涂三。你算个什么东西?”
突然,张旦旦走上前,冷冷的问道,“你认识涂三?他在哪里?”
那打手停止了嘲笑江德福,上下的打量张旦旦,见这少年一身的劲装打扮,如同和尚一般短短的寸头。浑身上下干净利落,眉宇间流露出那个年代少年人少有的稳重和大气。
打手凑近江德福,疑惑的问道:“德福,这谁呀?”
江德福神气活现的说道,“这一位,你就不认得了吧?大财主,青云山票号的东家,张旦旦。”
“哦,原来是个有钱的傻子!没事儿,有钱就行,进去玩两把!欢迎啊。”
说完,不在搭理张旦旦,用手一直江德福,“你,赶快把你这些车和人都给我挪走,别妨碍我们做生意。”说完,转身带着众打手,向着票号里面走去。
“站住!”
张旦旦在打手的身后,冷冷的喊了这么一嗓子,
此刻的打手发现自己低估了少年的实力。转回身再次仔细的打量着张旦旦。
“你是跟我说话呢?”
“对,就是你。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嘿!”打手觉得很纳闷。“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他快步走向张旦旦,打算吓唬吓唬他。
那知,张旦旦早有准备,没等他近身,扬手就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的又准又狠,正好甩在对方的腮帮子上,
直打的那人眼冒金星,头晕目眩。
还未待他回过神来,张旦旦又飞出一腿,正正的踢在了他的裆部。
扑通,一个高大的汉子就这样跪在了张旦旦的面前。
紧接着,张旦旦冲着自己的士兵,做了一个简单的手势。
几个士兵上来三下五除二就把这些赌场的打手制服在地。
刚才被张旦旦揍的那个打手,应该是被揍的太狠了,仍然在嗷嗷的叫个不停。
张旦旦走过来,拔出一把地上捡来的匕首,抵在那个打手的脸上。
“你们几个拿着几把破刀在这里为非作歹很多年了吧?”
“没有,没有,大爷饶命,我们就是几个赌场的看护。”
“你刚才说你认识涂三?”
“是,”那打手纳闷,不是说在找林立么?怎么又转到涂三了?
“涂三现在在哪?”张旦旦继续追问。
“小人不知啊,他们这些狠人,小人怎么知道呢,只是上次见到他跟林立一起来我们赌场谈事情。”
张旦旦很失望,“那林立又在哪?”
那打手努力的挣扎了几下子,感觉到自己被那些士兵的擒拿手压制的毫无还手之力。遂放弃了挣扎。
“行行行,你给我松开?”那打手大口的喘着气,“小人也不知道那个林立在哪里啊,他也不是我们这里的人,只有买卖丫头的时候才会来到我们这里看看啊。”
张旦旦问江德福,江德福点点头,“确实如此。”
“再没别的地方能够找到林立了么?”
二人均表示不知。
无奈,张旦旦命令江德福带士兵进赌场去搜了个仔细,结果当然也是一无所获。
装甲车的后门大开,张旦旦坐在车后屁股的台子上,看着悻悻而归的江德福,
“你里里外外都找过了?”
“都找过了。”
“人也打听过了?”
“打听了,他们很久没有见到林立了。”
张旦旦低头沉思,“所以,我们这一趟就是白跑了,对不对?”
江德福连忙否认,“不对,你容我想想,林立应该就在平和县,这里就是他的老窝。”
张旦旦若有所思的说:“还有涂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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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三章 重入丽春院
张旦旦白跑一趟,心里很窝火。
江德福也是没了主意,跟着张旦旦后面,两个人漫无目的的在平和县街面上瞎逛。
“也可能他们都已经离开了平和县。”
“涂三跟林立很熟?”
“算是吧,我是后来才加入黑鹰帮的,林立和涂三都是元老。他们两个人比较熟。平时也不太带着我。”
张旦旦扫视着平和县街面上的行人。
大隐隐于市。
这样的藏匿方式,要是想把人找出来,那是相当的困难。
张旦旦深知这一点,但是今天上赌场,意外的听说涂三也有可能跟林立在一起,他的心里突然地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不知不觉的,两个人来到了闹市,不远处的一个楼院外,悬挂的大红灯笼格外的醒目。
烫金的牌匾上书“丽春院”三个大字。
这个地方张旦旦还是相当的熟悉的,他不但来过,还在这里杀死过徐千总。
“江德福,前面那个丽春院,你熟悉么?”
江德福听张旦旦突然地问起花柳之地,非常的诧异,“这种地方,我不熟悉的。”
张旦旦白了江德福一眼,“你这个家伙,坏事做尽,经你的手买卖了多少别人家的妻女,你会不熟悉这个地方?”
......
走吧,跟我去看看。
“我忽然的想起了一个人,黑鹰山的,他叫刘老七,不知道你认不认识?”
“黑鹰山的,有这个印象,心黑手狠刘老七嘛,怎么的?你也认识他?”
江德福对于张旦旦认识刘老七,感觉很诧异。
“我与他就是在这里相识的。我帮过他。刘老七跟这个林立熟悉么?”
“刘老七因为心黑手狠,在黑鹰山虽然职位不高,但是黑鹰山上的人人都怕他。他跟这个林立也算是臭味相投。非常的投缘。”
“那就对了,走吧,跟我过去看看。”
......
“怎的?张东家要带我去逛窑子不成?”江德福突然的来了兴致。既然刀白凤没有跟来,这等轻松快活的好事做一做倒也无妨。
张旦旦并不答他,而是快步的走了过去。
到了这丽春院的门口,并不急于走进去,而是在门口驻足观看了起来。
不得不说,这丽春院的装潢可是真不怎么样。
一个并不打的门脸,门边上站着几个拉客的失足妇女。
门上面挂着几只红灯笼,一旁的外墙上还张贴着几个悬赏缉拿的通告。
那通告的内容引起了张旦旦的注意。
都是一些江洋大盗,而且时间久远,纸张都已经风干了,
“哎呦,大爷,我叫春花,进来玩啊!”一个庸脂俗粉的艳妆女人,来到张旦旦的面前。
用她常年锻炼出来的媚俗手段来招呼张旦旦,希望能够吸引到她今天的第一单生意。
在她的眼中,像张旦旦这样的年轻公子哥,涉世未深,最好哄弄。
不仅出手阔绰,而且比较容易动情。
相反,如江德福这一类的中年油腻男子,往往都不太好糊弄,在这一类人的身上往往讨不到任何的便宜。
看到自己受到了冷落,江德福当然的很不高兴。
“怎么姐姐都不愿意招呼我呢?”
“哎吆,哪能呢?”刚刚被张旦旦一把推开的风**子,立时转身倒向江德福,柔如无骨的身子像一滩软泥一样的倒进江德福的怀里。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江德福此刻是真正正正的体会到了此话的含义,浑身舒爽的直哆嗦。
张旦旦看到江德福那个猥琐的样子,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心想,如果现在再不阻拦,这两个骚气冲天的狗男女不定会在这大街上做出什么龌龊不堪的事情来。
“走,我们进去,讨壶酒喝。”
为了化解尴尬。张旦旦说出了心中想法。
他们进到丽春院的内部,张旦旦看到了这个似曾相识的场景。他想到了多年前的那个夜晚。
“帮我们开个房间。”
那女子一愣,“二位大爷,你们两个人就开一间房,就点一个......姑娘?”
江德福也觉得不对劲。
这张旦旦也太抠了。这种银子能省么?
他讨好似的看着张旦旦,
张旦旦笑笑,从怀中取出一张银票交给那女子,“春花姑娘,你帮我拿齐纸墨笔砚进来。我要写字。”
女人接过银票,扫了一眼上面的数字,惊的张大了嘴巴。
那女人正在纳闷,男人逛窑子,点些酒菜助兴比较常见,但是如张旦旦这般索要笔墨纸砚的,她还是头一次见。
两个大男人开一间房,点一名女子,春花本来想推掉这门生意,但是接到银票一看,她瞬间的改变了主意。别说是两个人,就算是十个人,这一单生意她也接了。
张旦旦看那女子呆立当场,便问道,“怎么?拿不到?”
“能,有的,我这就给大爷拿去。”春花喜滋滋,转身离开。
屋里留下了一脸错愕的江德福,他一直在想,张旦旦这是吃错了什么药了。
不一会的功夫,
女子拿了上好的笔墨纸砚进来,并且替张旦旦磨好了墨,将公整的毛笔递给了张旦旦。
张旦旦初来时并不太会写毛笔字,但是经过了这些年,经过耳濡目染,他也渐渐地习惯了写毛笔字。但是他不太会写繁体字。
遂向春花问道:“你会写字么?”
春花点点头,“我虽写的不好,但是会写!”
“能写清楚就行。你们院子外墙上张贴的那些悬赏缉拿告示,就照着那样书写。
你就写,’刘老七,在下张旦旦,有要事相商,我在院内逍遥阁等你。速来见我!’”
字数不多,春花很快就写完了。
“春花姑娘你再多抄两张,帮我贴在门口就行。”
看在钱的份上,春花奋笔疾书。
张旦旦打开房门,在院子里审视了一圈,此时正是下午时光,丽春院里的生意却并不火爆,相反的冷冷清清,
“春花姑娘,你帮我开逍遥阁的房间给我,我要在这里小住几日,刚才的银票钱可还算够?”
“够的,够得,绰绰有余。”春花连忙答应,“不知公子想要点哪位姑娘陪你呢?”
张旦旦想了想,“就你吧,别的什么都不用做,你只需给我供好酒菜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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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四章 别闹,一边玩去
“那我呢?”江德福不解的问道。
“你去我的票号暂住。”
......
“那怎么行,我留下来陪你,你一个人,我也不放心你啊,你给我也开一间长包房吧”
张旦旦白了他一眼,“那你就住这一间吧。”
寻找刘老七的告示挂出去了,张旦旦每日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守株待兔。
他知道刘老七是个好色之徒,像他这样的人根本就离不开丽春院,隔三差五的总要来上那么一两次。就好像老上海人离不开泡澡堂,常年拔火罐的人离不开唐人街的医馆一样的道理。
春花每日三餐都给他送到,并且暗示了多次的陪侍服务,都被张旦旦拒绝了。虽然春华说这都是已经付过费的服务项目。江德福已经眼巴巴的盯了她好几天了,因为不给钱,她都没同意。
就这样等了好几天,刘老七终于来了。
他是春花给带进来的。
刘老七一进房间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张旦旦需不需要将春花给灭口。
只把那春花给吓得魂飞魄散。
在得到了张旦旦的首肯之后,春花才胆战心惊的后退着退出房去。
“说说吧,我知道不是什么大事儿的话,你是不会来找我的。”
张旦旦看这刘老七为人虽然凶残,但是办事方法到是也很直接,很对他这个军人的脾性。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托你帮我找个人!”
“什么人,要杀么?”经过了这么多年刘老七仍然目露凶光,浑身上下透漏着一股子狠劲。
“不用,你只要帮我把他找出来就好了,我想见他一面。”
“这等小事,何必找我来。”
张旦旦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递给刘老七,说道,“对你来说,这是小事,对我来说,这可是大事。这里是一半的酬金,事成之后,再付你一半。”
刘老七接过银票,看了一眼,一张冷酷的脸上也是按捺不住的喜笑颜开,“本来给你办事,我是不应该要钱的。可在下最近正好缺钱的很,绘春馆那边的姑娘好是好,可就是他娘的太费钱了,总是赊账,搞得我自己都不好意思了。你这银票来的正好,解了我的燃眉之急,那我就不客气了。要办什么事,你说吧,只要是我刘老七能办到的。一定给你办妥当了。”
张旦旦轻巧的问了句,“林立这个人,你有没有听说过?”
“谁?林立?”刘老七听到张旦旦说出的这个名字,立马脸色一变,轻轻的将手中的银票放回到了桌上。虽然是极其不舍的将银票来回的看了两眼。
“你怎么会跟他有过节的?那个人可是我兄弟,我下不了手啊?”
“没人说要杀他,我只是想跟他见个面谈一谈,打听点事。”
“真的?”刘老七将信将疑。
张旦旦点了点头,心下暗付,看来是找对了人,这个刘老七一定跟林立还有来往。不如顺藤摸瓜,
“另外,还有一件事,就是你现在还能帮我找到涂三么?”
刘老七尴尬的笑了笑,“兄弟,涂三就不要提了,你是知道的,我当年杀了他的一个婆娘,现在我见了他都是绕着走。故意的避开他。以前,我跟他也不对付。”
张旦旦心中一喜,看来这个涂三真的就在平和县,而且刘老七还经常能够遇到。这小子藏得够深的。平日里来到平和县这么多次,都遍寻不着涂三,没想到这次得来全不费功夫。
张旦旦再次从怀中取出一张银票,与刚才的那张和在一起,再次递给了刘老七,
“这一次,你帮我找到两个人,林立和涂三,我付你双倍的价钱,你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帮我找到他们就行了。”
刘老七这一次没有敢于直接接过银票,“涂三我是无所谓,但是林立他真的是我兄弟。”
张旦旦笑了笑,“我跟林立没有仇,也不认识他,我只是想找到他,了解点事情。仅此而已。”
刘老七低头,眼里盯着银票,那上面的数额,足够他今后挥霍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了。
正在这个时候,江德福突然的推开门,邋里邋遢的半敞着胸衣,一步三晃的走了进来。
这些天,住在丽春院里,这家伙可是真的有点乐不思蜀了。
“哎呦,春花姑娘告诉我,我还不太相信,没想到真的是你,刘老七。咱们这也算是很多年没见了吧。”
“你谁呀?”刘老七一脸的疑惑。
“我呀,江德福,你不认识我了,我是黑鹰祖师发配到青云山的弟子,江德福啊?”
刘老七疑惑的看了一眼张旦旦,“这人你认识么?要不要宰了他。”说着竟然从衣服内抽出一把近一尺长的匕首。
匕首闪着寒光。
江德福吓得一哆嗦。当时后退了两步。
“别呀,我现在是张旦旦的人。别杀我啊?怎么一来就打打杀杀的呢。刘老七,别那么大的火气。虽说黑鹰山寨现在已经不存在了。可咱们当年也是以兄弟相称的呀。”
刘老七回转过头,看着张旦旦,那意思是对于江德福的生杀予夺只在于张旦旦的一个眼神。
张旦旦笑着说,“不用管他,我们继续说回我们的事。”
刘老七这才狠狠的瞪了一眼江德福。眼光重新回转到桌上的银票上。
江德福显然也注意到了桌上的那两张银票。
“我靠,这么多钱?”
这几天,江德福在丽春院的吃住虽然说不花钱,但是他叫姑娘的钱,张旦旦可是不理的,因此这几天的风流账,江德福可是花了不少。
眼看着面前的桌上那么大的银票,江德福可是真的动了心思。
“张东家,我与这刘老七可是同门师兄弟,他能办的事,我大多也能办,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像这样的银票,也应该给我分配两张啊。”
刘老七见这江德福跟他抢食,重新有将手中的匕首拿了起来。
“来,你过来,动一下试试。”
江德福再一次吓得后退两步。不敢上前。
张旦旦见这刘老七似乎根本就不认识江德福。他也怕刘老七真的上去把江德福给捅了。依照刘老七的性子,他可真的就能作出这等事来。
遂对着江德福说道,“江德福,你先出去,我们两个还有事要谈。”
看那架势,就像是大家长在训斥小孩子别闹,一边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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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五章 花魁大赛
“我,出去?”
江德福有些难以置信。
他看了看张旦旦,张旦旦完全的无视他。
他又看了看刘老七,刘老七却手拿匕首,虎视眈眈的盯着他。
得了,两个人谁都惹不起,
他又恋恋不舍的最后盯了一眼桌上的银票,
刘老七却当着他的面,一把抓起那两张银票,示威似的说道,“好,这个事情,我替你办了。”
江德福无奈地摇了摇头,走了出去。小不忍则乱大谋,他还在等着能够接手青云山票号的一半股份呢。
看到江德福出去,张旦旦与刘老七小声的耳语了几句。
刘老七起身,“明日这个时候,在城西绘春馆见!”
绘春馆是一所大型的综艺会馆,聚集了众多的文人雅士,奸商巨贾,达官显贵。平时呢,总有受过精细培训的年轻貌美女子在此表演歌舞,每一位表演者都是倾国倾城的美貌,灵动艳丽的歌舞表演,不仅如此,这些女孩们大多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用现在的话讲,就是高端的商务会所。
整个会馆的装修风格,华丽而又高雅,清新别致而又不失古典国风的庄重与古朴。
因为定位高端,所以,一般的平头百姓,是不可能到这里来消费的。
即使是像张旦旦这样一个来自于未来的人,也对这会馆的布置和装潢惊叹不已。
张旦旦很纳闷,为什么像刘老七这样的一个粗鄙之人,会把自己约到这种地方来见面。
难道说林立这种土匪头子会在这个高雅的场所出现?
张旦旦进屋之后,找了一张低调的桌子坐下。
这会馆的格局与戏园子类似,中央有一个搭建起来的舞台。舞台的周围摆设桌椅,二楼还有包厢可以居高临下。
会馆内的客人众多,大家好像都在期待着什么,好不热闹。却又无人敢大声喧哗,都在低声议论。
很快的就有一个年轻的店小二上前来询问张旦旦需要点点什么?
张旦旦对于这种热情的服务,很不习惯,便随便的点了一壶绿茶。
“五两银子!谢谢!”
“什么?五两。”张旦旦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重复的问了一遍。
“是的,五两银子。”店小二很温馨的用礼貌的语言回答他。
张旦旦吃惊不小,要知道五两银子,在那个年代,普通小店里的伙计一年的薪水也就差不多七八两银子,这五两也算是一笔不大不小的巨款了,仅仅兑换一壶绿茶,这可以说是天价绿茶了。
“那我可以不买这个茶。只在你们这里坐一会儿,可以么?”
“什么都不点,只在这里坐着么?”
“是的,”
“是可以的!那一会儿的花魁大赛,你要参与么?”
“花魁大赛?”
“对,花魁大赛那是我们绘春馆的招牌节目。姑娘们挨个上台表演才艺。观众通过投票来选出当期的花魁小姐。”
张旦旦心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那就参与一下,“好吧,我参与一下,”
店小二很开心,
“报名费一百两。”
“......”
张旦旦大吃一惊,看妞,外加投个票,居然要价一百两?
张旦旦很是佩服这个绘春馆的老板。
这老板简直就是个营销的奇才。
进了这绘春馆的门,什么都没干,就要先交个一百两,哪有这种道理?
张旦旦意识到自己可能是上了贼船了。
“你们这不是强买强卖么?客人买东西总要先让客人看看货吧?”
“这位客官,我们这里就是这样的规矩,客官如果觉得不合适呢,可以先到别的店里去看看。不必非要在此?”
“实话说,我就是在此等人的,也无意参与你们的花魁评选。”
二人正在争论,一个风姿绰约的女人走了过来,娉娉婷婷的站在二人的面前。
张旦旦抬眼看了一下,只见那个女人身着裁剪的相当贴身的绸缎华服,将整个妖娆的身段凸显出来,俊美的脸上略施粉黛,描画的非常清晰的柳叶弯眉,弯眉之下的一双眸子里透漏出一种让人无法接近的阴郁目光。挺翘的鼻尖,冷峻的薄嘴唇上涂抹着艳红的唇红。
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的冷艳,同时又伴着某种无法言诉的阴郁气质。
“老板,这位客人说是来等人的,但是他又不愿意消费。”
那女人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得知对方是绘春馆的老板,张旦旦坐正了身子。理了理自己的衣襟。
那女人竟然大大方方的在张旦旦的身边坐下了,
“我是这家会馆的老板,客官是从哪里来啊?”
“呃......”
要知道这可是清代,清规戒律里,男女授受不亲,这里又不是青楼。
这个老板女人就这么大大方方的挨着张旦旦坐下了。
大庭广众之下,这让拥有现代思维的张旦旦也觉得不可思议。
张旦旦小小的挪动了一下身子,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说道
“在下乃是青云山张旦旦。”
那女子突然地一愣,脸色骤变,抬眼仔细的打量了一遍张旦旦的容貌,悠悠的说道,“你就是张旦旦?失敬,”说罢那女人站起身,“你随我来吧!”
张旦旦不明就里。
正在此时,周边的客人突然地骚动起来,原来是美轮美奂的舞台中央登上来几名花季少女,那些女孩的容貌个个生的沉鱼落雁,同时妆容描画的异常精美,轻纱裹身,落落大方的分立于舞台之上。
“妙啊,妙啊,真是妙啊!”台下一个乡绅模样的老翁捋着自己的长胡子,不住的点头夸赞,那张满是皱褶的老脸上堆满了猥琐的笑容。
张旦旦心中怒骂,你个老不死的淫贼。
会馆老板回头看他还没有跟来,轻轻的拉了张旦旦的手臂一把,轻佻的说道,“你喜欢这些姑娘么?待会儿你挑一个,我让她来见你。”
张旦旦又是一惊,果然,这会馆里面另有玄机啊。他想起了后世那些夜店里的“选秀”节目,不胜唏嘘。
“老板娘你这是开办了一个什么馆子?这些女孩......?”张旦旦带着满腹的疑问。
那女人却对他正色道,“不要叫我老板娘,我是这里的老板。跟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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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六章 迷迭香
张旦旦略一思索,刘老七将自己约到这里来见面,眼前的陌生女子又知道自己的大名,按照分析来看,一定是刘老七告诉她的。
所以,他也就没有犹豫,跟着那女人去了。
那女人将张旦旦带到了一个内间客房,房内窗明几净,空无一人。
房间中央的矮桌上放着一壶点燃的沉香,一缕青烟扶摇直上。
张旦旦很是纳闷,“人呢?老板,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那女人微微一笑,转过身,面对着张旦旦:
“我的一个朋友说你想见我!”
张旦旦一愣,这女人口中的朋友必是刘老七无疑,但是这女人是谁?
带着疑惑,他开口问道,“你是说刘老七吧?他人呢?”
张旦旦还是没有办法将那个粗野的刘老七与面前这个妆容细致的精致女人联系起来。
这两个人完全就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又怎么可能是朋友呢?难不成这女人还是刘老七的姘头?
那女人说道,“刘老七在楼上歇息,我已经差人去唤了,一会就来。你找我所为何事?”
张旦旦心想,我的事犯的着跟你这个女人家家的说么,再说了,我也没找你啊?
“还没请教您是?”
“我就是林立,你不是在找我么?”
“......”
啊?
林立是个女人?
这下子轮到张旦旦吃惊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黑鹰山的金刚大护法林立竟然是个女人?
张旦旦一时语噎。
“这个江德福也没有给我说清楚啊?”
“江德福?是谁?”林立似乎已经预判到了张旦旦会有这样的反应,波澜不惊的问道。
张旦旦还是难以接受眼前的这个事实,
“你真的是林立,以前是在黑鹰山上,黑鹰祖师的弟子,林立么?”
林立笑了笑,
“我是!”
张旦旦将信将疑的看着她,“江德福是也是你们黑鹰山的弟子,正是他推荐我来见你的。只是......我没有想到你会是一个女人。”
林立用手挽了一下自己的头发,“那也难怪,本来我也是男儿身,只是后来才发现现在这个样子才是我所喜欢的样子。”
张旦旦看着林立那妩媚动人的样子,很难想象这样的一个人竟是个男人。
只有在仔细的观察下,才能够依稀的辨认出这个“女人”有一些不同。
林立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了,“你看够了没?”
张旦旦被她问的有些慌乱,“......”
林立,“你找我到底所为何事,我可是听说你将那黑鹰山整个的吃掉了。我还当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呢,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没想到啊,没想到。”
张旦旦听林立知道自己灭了黑鹰山,便问道,“八成是涂三告诉你的,说我灭了黑鹰山吧?”
林立妩媚的笑笑,“黑鹰山寨那么大的名气,被一个毛头小子给灭了,这个事远近的人尽人皆知了,还需要我去打听吗?
话说回来,你来找我到底是所为何事?
如果说是想请我回黑鹰山,那你也无需多言了。我已经跟黑鹰山无任何的关系了。”
张旦旦直接俩当的说道,“我想让你帮我找个人?”
林立又是一笑,“什么人啊?你的女人啊?”
张旦旦体会到了这个事情的复杂性,这林立似乎是对他这个人,以及他此行的目的非常了解似的。
后来,他就想明白了,这林立与涂三的关系非同一般。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林立又怎么可能回来帮自己呢?
于是,他试探性的对林立说了句,“非也,我是想要来找涂三的。不知你是否能够为我引荐一下。”
“涂三?哈哈哈,好啊,涂三他就在这里。不过,在见到涂三之前,我先给你看样东西。”
说着,林立的手探入他自己的女装衣服内里。
干什么?
难道是色诱?
你t一个男人诱个屁啊?
张旦旦只觉得一阵的犯恶心。
当他的注意力全都在林立的手上的时候,
却见那林立从怀中取出一个香囊,用两根手指一撮,香包即被打开了,包内有一些淡黄色粉末,待张旦旦还没有完全的意识到是怎么回事的时候,林立轻轻的对着粉末一吹,
顺时间,腾起一阵黄色尘烟。
张旦旦连忙后退,但是已经来不及,他问到了一种臭臭的味道,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
“你......这是什么?......”
“迷香,我们会馆里经常会有一些不听话的姑娘,这种迷香能够瞬间的让人沉静下来。”
“你会后悔的!”张旦旦意识到自己着了道了。
渐渐的他感觉自己非常的疲惫,非常的困倦,眼皮子已经撑不开了。
迷糊中,看到有人看门进来,似乎是涂三。来人很熟络的与林立打着招呼。
完了。
落入贼手了。
......
那个新进来的人化作一个黑影,他似乎在靠近。
张旦旦想要尝试着挣扎反抗一下,
突然地,眼前一黑,
一切都寂静下来,
他昏了过去。
等到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发下自己双手被捆,躺在冰冷潮湿的地板上。
他已经被捆在了一个密闭的环境中,
没有窗,像是个地牢。
“来人啊,林立,你给老子出来,”
没有人回答。
张旦旦抬眼望着这房间内部,
空间狭小,压抑,
再这样的空间范围内,军事基地也没有办法锁定建立。
不行,得先想办法出了这间屋子才行。
至少自己现在还没有死,只要活着,就有机会。
他又仔细的回想了一下,
十分的确定,肯定,自己吸入迷香,昏倒之前看到的那个人就是涂三。
看来这涂三一直都躲在绘春馆里。
那么刘老七呢,刘老七到底是那头的?
带着这样的疑问,张旦旦,又喊了一嗓子。
“林立,你给我滚出来。”
这一次,终于有人回应他了。
没扣的铁插销,咣里咣当的运转着,
不一会,门开了,
进来的人竟然是刘老七。
张旦旦冷冷的对他说道,“老七,你害了我。”
“我没有,本来说好了与你在这绘春馆见面,可是林立他却给我用了他们的迷香。我也是没想到,林立这小子竟然会这样对我。”
第二百八十七章 情况失控
说完,刘老七扬起手腕,让张旦旦看了看他那被捆负的双手。
张旦旦这才注意到刘老七也是被捆着的,
有人将他送进来,紧接着就关了门。
张旦旦略微的思索了一下,问道,“你见到涂三了么?”
刘老七眉头一皱,“没见到那小子,昨天我就来了,跟林立那厮说了你的事,林立那个家伙给我找了个漂亮妹子,我还以为他是那我当做是好兄弟呢,这个阉货,他娘的,整日里男不男,女不女的,竟敢对我用迷药,算计老子。”
张旦旦无法判断刘老七目前的敌我身份,问道,
“你为什么要约我到林立的地盘来。”
刘老七,“我拿他当自己人,你说要见他,我觉得还是我提前来知会他一声的好。没想到涂三那厮也在,涂三那厮背地里一定没有说我什么好话。”
说到这,刘老七似乎又突然的想到了什么,用极低的声音对张旦旦说道,“你说涂三那厮不会是已经知道我弄他小妾的那回事情了吧?”
“他问你了么?”
“那倒是没有,我只是见了他一面,你知道的,因为哪个事,我故意躲着他,他也没有找我说话。”
刘老七若有所思的回想着。
张旦旦一心只想着出去,问道,“这绘春馆到底是个怎样的地方?有多少人?防备严么?”
刘老七笑了笑,“这他妈的就是个高级的妓院,供你们这些有钱人消遣的地方,林立的手下应该有个几十人,平时暗地里干着一些买卖人口、敲诈勒索的勾当。这小子这些年很赚了些钱,跟原来他在山上的时候,完全的不一样了。”
“黑三为什么能够由着他下山,这么胡来?”
“黑鹰祖师比较宠他,把他当干儿子,林立这厮从来都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只是后来不知怎么得变得女里女气的,为了这个祖师爷发了很大的脾气,扬言要将他逐出师门,再后来,他说要下山独立发展,祖师爷也由着他,于是,他便到了平和县,开了这家绘春馆。与山寨上的人,也渐渐的疏远了。这不,黑鹰山上的弟兄们到他这里来消遣,他竟然还要跟兄弟们收费。他奶奶的。今天更加过分了,居然敢迷晕老子。”
刘老七说起来愤愤不平的样子。
张旦旦对于他们黑鹰山兄弟之间的恩恩怨怨丝毫的不感兴趣,“你刚才说这里有很多的美貌女孩子?”
“嗯!”刘老七点了点头,有些不解的看着张旦旦,“怎么?莫非你也喜欢?”
张旦旦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
刘老七不知道张旦旦正在为了刀玉婷而担心。
如果刀玉婷真的是落入了林立之手,那可就遭殃了。
一向沉稳的张旦旦此时已经乱了方寸。
自己无法在这里建立兵营,很显然,这里一定是地下室。
只要能上到地面上,他张旦旦就可以将这绘春馆搅个天翻地覆。
想到这里,张旦旦继续问道,
“林立为什么此时要把你与我关在一起?这地下室再没有别的牢房了么?”
“是,我刚从上面下来,这间地牢仅此一间。”
刘老七说完,一脸猥琐的告诉张旦旦,这里楼上还有很多的房间,关着好多个新抓来的漂亮小姑娘。刘老七有幸的见过,那些个姑娘各个都貌美如花,有一些会直接的被人高价买了去,有一些则留在这里沦落风尘。
张旦旦的心里又是一咯噔。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些响动。
门开了,
进来的人,耸眉耷眼,一脸奸佞之气,正是那涂三。
更让张旦旦吃惊的是涂三的手中持着那柄99式军用手枪,这手枪是张旦旦一直随身携带的。
张旦旦由于双手被反绑,艰难的站起身。同时,大脑飞速的运转,思考着对策。
“张旦旦,你这火铳确实是个好东西,如此的小巧精致,你到底是从哪里搞来的这些奇技淫巧的洋玩意儿?”
涂三的双手不停的把玩着手中的物件。
屋里只有一盏油灯,光线暗淡。
张旦旦也看不清涂三手上的枪支的保险有没有打开,不由得警告道,
“这个东西不是玩意儿,你要小心走火伤人。”
涂三突然的将手枪举起,枪口对准张旦旦,恶狠狠的说到,“我就是想要试试看它的威力,正好拿你来练手。”
张旦旦连忙闪身躲开枪口,却发现自己已经无处可躲。
索性也就不躲了。
大义凛然的立于涂三的枪口之前,
“涂三,这些年我找你可是找的很辛苦,原来你一直都躲在这里?”
涂三嘿嘿的冷笑,“我知道你在找我。你实力雄厚,抢了我的山寨,还想要对我赶尽杀绝,我当然明白,所以我这些年寄人篱下,躲躲藏藏,连个大气都不敢出。可是眼下,风水轮流转,强大如你这样的,照样还不是落在了我的手里。哈哈哈。老天有眼啊。”
涂三越说越激动,将他对于张旦旦的恨表达的淋漓尽致。
张旦旦看着涂三那颤抖的手臂,真的担心这家伙会突然的对自己开上一枪。
不行,得赶快的想办法脱身出去才行。
绘春馆可是林立的地盘,
这涂三这么痛恨自己,自己到现在还没有死,一定是有原因的。
“涂三,你别激动,林立呢?我找他有事,你叫他来。”
“林立那是我兄弟,他受不了这里的酸臭气,已经把你们全权交给我处置了。怎么样?张旦旦,怕了吧?你求我啊,求我饶你的命,说不定我还会饶你不死呢。”
这时,一旁的刘老七突然的说道,“涂三,你这是干什么?大家兄弟一场,你......你怎么把我也抓起来了?我可是黑鹰山的人。”
刘老七此时看到涂三已经完全的掌握了局势,因此他急于想跟张旦旦划清界限。
不料他的这一句话反而激怒了涂三,
涂三抬手就朝着刘老七扣动了手枪的扳机。
连扣了几下,却没有击发成功。
刘老七被吓得一挺一挺的。
涂三迟疑的看着手中的手枪,“怎么打不了呢?这玩意要怎么搞?”
一边说着,一边抬眼望向张旦旦。
张旦旦当然清楚是怎么回事,“来,你帮我解开,我给你看看怎么回事?”
涂三急了,拉动枪栓,再次击发,无用,
紧接着又快速的在手枪上一通瞎折腾。
并不时的对着刘老七指一下,又一下的,
终于,枪的保险被他误打误撞的拨开了。
呯!
突然的击发成功,将涂三自己也吓了一跳。
在这个狭小密闭的房间里,枪声沉闷而又震耳欲聋。
三人皆惊,都不约而同的在自己的身上查看有没有受伤,
时空仿佛凝滞一般。
“哎呀!我的腿。”
刘老七突然地惨叫一声,跌坐在地。
他那只粗壮的大腿上,鲜血不断的流出。
“涂三,我日你八辈祖宗。”
意识到最终倒霉中枪的竟然是自己,刘老七愤怒的叫骂着。
涂三先是一脸惊讶,转而又是哈哈大笑,“好玩,好玩!张旦旦你这个火铳真是个神器啊。”
张旦旦此时也开始害怕了,他经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他知道这种军事武器最最可怕的情况就是落入到了一个根部不会使用它的白痴手里,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懂的控制。
“你最好是将枪口冲地,很危险的。”
张旦旦奉劝道。
涂三还沉醉在首次击发成功的兴奋喜悦里,“怎么的?你怕了?你自己的武器,你也会怕呀!”
刘老七强忍的剧痛,“痛死我了,你们谁来救救我?林立,林立,你给我滚出来。”
张旦旦看到刘老七仍在流血,“涂三,你先帮他止血。救人要紧!他这样会流血而亡的。”
涂三根本没有要出手相救的意思,笑着对张旦旦说,“你还是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我与你的恩怨,今天就再次做一个了结吧。”
刘老七在一旁痛的受不了,大骂涂三道:“涂三,你个狗娘养的,你我兄弟一场,你与张旦旦的恩怨,你打我作甚?”
涂三冷笑道,“老七,你别装了,那日张旦旦攻打黑鹰山,黑鹰山上的几个堂主里面,就数你刘老七跑的最快,”
“你......”刘老七听到这里,脸色骤变,“你胡说,你当时怕是也已经先溜了吧?不然,你怎知我有逃走。”
“呵呵,当日从黑鹰山上下来的帮里的徒弟人数众多,你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涂三的笑容阴险而又恐怖。
刘老七自知理亏,遂大声的呼唤起林立来。
“林立,林立,你出来。”
刘老七属于像牛一样壮硕的中年汉子,吼叫起来的嗓门是非常大的。
不久,地牢的门打开了,一个女人的身影出现,林立真的被他给喊下来了。
见到房间内的场景,她也是比较吃惊的,
“涂三,你怎么将这刘老七打伤了?不是说好了,只思谋财的么?”
涂三答道,“这刘老七没什么钱,有钱的是这位。这小子是太他娘的有钱了。”说完用手一指张旦旦。
刘老七怒骂:“林立,我把你当兄弟,你却将我出卖给涂三这个鸟人?还不快将我放了。今日之事我也就不追究了,否则的话,我刘老七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林立不搭腔,只是尴尬的笑笑。
张旦旦一听说这林立是为了钱财,心中顿时长出了一口气,说道,
“林立,原来你是为了钱财,这个事情好说。你先放我出去,我这就去差人送钱来。”
林立听说有钱拿,两眼立刻放光的说道,“你准备筹多少钱来赎你自己啊?”
张旦旦:“我们票号里所有的银两加在一起大概近百万两吧,你放我出去,我给你凑足一百万两银子,如何?”
林立听完,立时瞪大了眼睛,他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失声叫道,“多少?你刚才说多少?一百万两?”
要知道,在那个国库空虚的清代末年,一个年轻人随随便便的就能拿出一百万两文银的实在是让人无法想象的。
被惊掉了下吧的,不只是林立,涂三和刘老七都被惊着了。
涂三首先是不相信,他原本以为能把当年被抢走的黑鹰山地库里的银子要回来就已经不错了,没想到张旦旦一张口就是一百万两。
“你小子这些年是发家致富了呀。”涂三啧啧称奇。
林立则是笑道,“我说的吧,此人不能立刻杀掉。哈哈哈哈!”
他那尖细阴损的笑声响彻整个房间,
“钱给你们,没有问题,先要放了我和我的人。”
张旦旦适时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到现在,他仍然不能确定刀玉婷是不是落入了绘春馆,但又不好直接问,只好先炸一下他们。
“多谢兄弟搭救!”刘老七以为张旦旦在说救他,喜出望外。
林立讳莫如深的与涂三对视一笑,阴阳怪气的说道,“一百万两是赎你的价钱,要想带走你的女人,需要再多一百万两。”
张旦旦大吃一惊,他分明的听到了“女人”二字,难道说刀玉婷真的落入了他们的手里?
张旦旦怒了,敢动我的女人?
他猩红着眼睛瞪着涂三,“你们真的绑了我的女人?”
林立轻蔑的笑出声,那阴柔的嗓音在狭窄的囚室里格外的刺耳。
与那些宫里的公公们竟有几分相似。
这世上也就只有这些能够发出这种阴柔嗓音的人们,才能做出这种下流阴险的勾当。
张旦旦的心中突然的有了一些不祥的预感,
林立突然的走近他,像一只猎狗嗅闻自己的猎物一样的在张旦旦的身上闻了闻,
“啊,是金钱的味道。张旦旦,我吃定你了。”
说完,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一个亮光闪闪的物件,在张旦旦的面前晃了一下。
张旦旦看了一眼,差点崩溃昏倒。
那是一颗硕大的粉钻,亮闪闪的,耀着夺人魂魄的光芒。
这个东西,张旦旦太熟悉了,正是之前张旦旦送给刀玉婷的那一只求婚钻戒。
“这......这个,怎么在你这里?刀玉婷她在哪里?你们把她怎么了?”
一向冷静的张旦旦,瞬间的陷入了癫狂的状态。
他原本就是打算从这里走出去之后,很快的利用平地上的房屋建立起军事基地,然后摧毁这里的一切,现在看来整个的作战计划都要改变了。
第二百八十八章 天意如此
张旦旦自从来到了这个世界,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惊慌失措过。
整个事情变得失控了。
玉婷啊,玉婷,你为什么要出走呢?难道你就体会不到我对你的真心么?与赵兰儿的事,根本就是非我所愿啊。
“我什么都答应你,你们把我的女人放了?立刻!!”
张旦旦咆哮着,
林立被张旦旦吓到了,像只受了惊的小鹿,突然地向后跳开,样子无辜而又顽皮。就好像没人知道他才是这一切的主使人一样。
涂三走过来,用手枪抵住张旦旦的胸口,“你现在没有资格跟我们谈条件,我随时都可以杀掉你。”
张旦旦毫不畏惧,发狂似的用自己的身体顶撞这枪口。
“你!试试!”
牢房里的气氛紧张而又压抑。
此时,林立扭动着柔美的腰肢,走过来,轻抚涂三持枪的手臂,“三哥,火气不要那么大,这位可是我们的财神爷,杀不得的。”
涂三一向是蛮横惯了,他也受不了林立的妖娆抚慰。
慢慢的收起了手枪,毕竟这是在人家林立的地盘。自己已经不再是老大。
张旦旦也收起火气,强压着怒火,怨恨的说道:“她在那?我要见她。”
涂三收起枪支,玩世不恭的说道,“你回去取来百万两银子,自然就让你见到她了。”
张旦旦却翻着一双大眼,虎视眈眈的瞪着涂三,“我、要、见、她!!”
两个人怒目相视,又杠上了。
这一次,又是林立出来打圆场,
“好男人啊,你对你的女人可是真好,看在你一片真情,我这就带她下来见你。”
说完,林立竟然拉着涂三走了出去,并且锁上了铁门。
“等一下,你们带我一起上去。”张旦旦急了,现在在这个地牢下面,他的那些军事力量统统都不能建立,只有上到地面上才能有办法。
但是林立和涂三已经完全不予理会,已经走的远了。
“喂,你们给我回来,回来!”张旦旦始终在咆哮着。冲到门口,用身体用力的撞击着铁门,他急于想要上到地面上去掌握主动权。
“没有用的,他们已经走远了。”刘老七躺坐在地上,艰难而又虚弱的说着。
张旦旦回转过头,问道,
“你知道他们把抓来的女人都关在什么地方么?”
刘老七艰难的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情,
“这绘春馆从外面看着不大,但是里面却是房屋众多,且互不相通。每个姑娘都有自己的专属房间,刚抓来的时候,都会关在自己的房间。要处死的人才会关在我们这里。”
张旦旦注意到刘老七脸色苍白,蹲下来仔细的观察他的伤势,见他腿上的枪伤已经将整只裤管染得变了色。
“子弹将你的腿打透了,不过幸好没有伤到骨头,如果不及时包扎,你这样下去会血尽而亡的。”
“呵呵,想不到我刘老七竟然会死在这里,死在涂三那个狗东西的手里。狗日的涂三,老子与你不共戴天。”
张旦旦说道:“放心吧,一会儿我要带你走。”
刘老七对于张旦旦的话,根本就不抱什么希望,“不可能的,涂三不会放过我的。他那个小妾是平和县人,在平和县,涂三的眼线众多,我感觉他知道是我杀了他的小妾。不然他不会这么对我。”
张旦旦,“这么说是我连累了你。”
“谈不上谁连累谁,反正今天我跟这涂三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张旦旦看着刘老七的伤腿以及他咬牙切齿的样子,心里倒是有点替他担心起来。毕竟他是为了帮助自己才搞成现在这个样子。
正想着,楼上传来了有人下楼的声音,张旦旦急忙冲到门口,挤着栏杆向外张望。
他的心里即期盼来的人是刀玉婷,这样他就可以与玉婷重聚;又希望来的人不是她,他不希望刀玉婷承担任何的风险,一丝一毫也不愿意。
在张旦旦眼巴巴的盯着从楼梯上下来的人,先是涂三和林立,紧接着是两个女婢夹着一个蒙面的年轻女子。
等到了近前,林立才摘下那女子的面纱,正是玉婷。
其实,女子走到牢门跟前,还没有取下面纱之时,张旦旦就已经认出了刀玉婷。
“玉婷,原来你真的在此。”
“张旦旦,你怎么也被抓来了。”刀玉婷的面上也全都是为张旦旦担心的表情。
“我是为了来找你啊!”
“傻瓜,不是告诉你不要来找我么?”
张旦旦拼命地摇头,“我不能没有你呀!玉婷。”
刀玉婷忍不住热泪盈眶,梨花带雨,晶莹的泪珠顺着粉嫩的面颊滑落,着实的惹人怜爱。
“忘了我吧,这一切都是天意。你的心里没有我,我们注定不会在一起的。”
张旦旦也气哭了,“什么天意,我的心里只有你。”
林立突然不合时宜走过来,阴阳怪气的说到,“真是郎才女貌,羡煞旁人啊!”
说完,给身后的两个奴婢使了个眼色,两个女婢立刻心领神会,重新给刀玉婷蒙上了面纱,将刀玉婷拽了出去。
刀玉婷一面挣扎,一面大喊,“不要,你们放了张旦旦......呜呜呜。”她记恨张旦旦对自己的不忠,但是心里又替张旦旦担心。
“你们干什么?你们给我放开他。”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被人强行掳走,张旦旦急了,有点歇斯底里。
涂三哈哈大笑,笑的放肆而且得意。
林立满眼羡慕,羡慕这世间的真情。
刘老七一动不动,强忍着腿伤的痛楚,看着这一切。
时间过去了好久,张旦旦也逐渐的冷静了下来。
他明白,以他目前的处境,他什么都做不了,他必须想办法上到地面上,才能有办法扭转局势。
而对面的林立,看得出来,一心只对他的钱财感兴趣。这种人他有所图,是最好对付的。
涂三就不同,涂三是一心想要致自己于死地,这就比较麻烦了。
想到这里,张旦旦冷冷的对林立说道,
“你放我出去筹钱,现银,一百万两。今天就给你运来。”
山贼票号
第二百八十九章 穷秀才不识好歹
听说马上就要得到一百万两的现银,林立立时热血沸腾。
涂三却阴险的说了一句,“不可能放你出去的。”
张旦旦很不屑的瞪了涂三一眼,
正色对林立说道,“这么一大笔银两,我需要去筹措,我不出去可怎么整?”
“这的确是个问题。”
林立若有所思的说道。
涂三笑了笑,“这还不好办?让这小子写一封信,让江德福把钱送来。”
江德福?
张旦旦一惊,难道说江德福已经跟他们同流合污?
“除了我,没人能从银库里取出前来,何况是这么一大笔钱!”
林立笑了笑,
“能不能取的,那就要看江德福的本事了。我们黑鹰山的人,可都是有些本事的。哈哈。来人啊,去取笔墨纸砚来。”
“仅凭一封信,你也是取不出来银子的。”张旦旦一心的想要先上去在说。
这时,涂三从怀中取出一枚印章,在张旦旦的眼前晃了一下,
“你的亲笔信,再加上这么印章,足够了。这章子上可是写了,‘见章出银’。”
张旦旦定睛一看,原来那枚“青云山票号联章”。应该是涂三趁自己昏迷的时候把章子搜了去。
“你不懂,我们票号柜上的现银,现在没有那么多,只有我回去才能凑足一百万两的银子。”
“你还是先写信吧,能取多少是多少。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我们不会那么轻易地放你出去的。快写。”
张旦旦思考了片刻,便同意了。
于是,有人打开了铁门,解开张旦旦背缚的双手,张旦旦的脑中迅速的分析了一下徒手夺枪的可能性。
对方加上两个随从,共四个人,林立的战斗力未知,但能爬到这个地位,应该不弱,私人每一个都是原来黑鹰山的山贼,身手也都不错,还有涂三手中的军用手枪。反击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只好作罢。
林立特意要求张旦旦在信中注明取出票号库房内的全部银两,张旦旦三、两下便写好了亲笔信。
涂三接过信件,满意的点了点头。
张旦旦接着对林立提出另一要求,“我想上去与刀玉婷关在一起,可以么?”
林立笑着摇摇头,涂三也说不可能。
张旦旦想了想,更进一步的说道,“刘老七快不行了,我需要上楼用我随身携带的的简易医药包,替他包扎伤口。带我们二人上去。这里环境太脏了。”
涂三哈哈大笑,“这老狗,让他死在这里好了。”
刘老七已经出了不少血了,此时的他萎靡困顿,虚弱不堪,浑身冰冷,意识也已经渐渐的模糊了。
但是仍然恶狠狠的从嘴中蹦出几个字,“涂三,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林立似乎还是念及一些旧情的,搔首弄姿的对涂三说,“一个医疗包而已,涂三,你就给他吧。”
涂三无奈,“好,都听你的,我们一起上楼等着收钱好了。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两人狂笑的声音在地下室里面回荡。
地牢的铁门再次被关上了。
张旦旦轻叹了一声。
涂三这家伙怎么就是不上套呢?
不一会的功夫,一个小厮跑下来,将医疗包从牢门的栏杆中间扔了进来。
张旦旦赶忙替刘老七将大腿上的伤上了药,做了简单的包扎。
小小的囚室里,地上的血迹已经流淌了一大滩,看起来甚是骇人,此时的刘老七状态已经是相当的危险了,张旦旦及时的帮助刘老七止了血,此时的医疗救助相当于是救回了刘老七的一条命。
做完这一切之后,张旦旦也是有些累了,坐在一旁,思考着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平和县的青云山票号里,陈秀才正在柜上算账,将手中的算盘珠子打的噼啪乱响。
秀才没有通过乡试,但却是个持家管账的行家里手。这些年将平和县分号的账目管理的井井有条。库房里的库银持续稳步的增长,且利润可观。
从这一点上说,是张旦旦意外的发掘了他的潜能。
这几天,东家来访,他也是很自豪的给东家交出了一份满意的答卷。
库房里的存银达到了六十八万两之多。
张旦旦当着众人的面夸赞了他,并许诺年底给他分红的时候,给他加一个大大的红包。
家里的人算是都知道他放弃了考学,在平安县城里做大生意了,虽然比不上仕途光宗耀祖,但是每年寄回家里的大把银两也是足够陈秀才的家人在乡里扬眉吐气了。
因此,在秀才的心里,对于张旦旦他是存着感激之情的。
这一次,张旦旦带回来一个“亲戚”江德福。
他自称是张旦旦的亲戚,还说是青云山的前当家人。
秀才是不信的,因为他从张旦旦看待江德福的眼神中读出了鄙视加嫌弃的意思。
况且这两日,张旦旦也不知道去了那里,那个所谓的“亲戚”江德福时不时的会来柜上赊些散碎银子来当做零花,更为过分的是,竟然打起了他的账本的主意,时不时的要过来查他的账。
这个事秀才可就不能忍了。
借点银子可以,如果要想动我的账本,那自是没门。
而张旦旦不在的情况下,秀才的警惕性放的更高。
今天,江德福又一次的来到了柜前。
嘴里面叼着一根牙签棒,一副游手好闲的样子。
“秀才,再从柜上支给我五两银子?”
“没有!”秀才不懂声色的拨动着自己的算盘答道。
江德福一脸无赖的说道,“怎么可能?这么大一家票号,怎么可能连五两银子都没有?陈秀才,你就别逗我了,再支给我五两银子,过两天我就还上。”
这一次陈秀才根本懒得答他,连头也没抬的翻起眼皮瞪了江德福一眼。
“呸!你个穷酸秀才。”
江德福没有要到银子,很不满的开骂道,“你这个呆秀才,拿个鸡毛当令箭。你不过是个小小的分号掌柜,有什么了不起。本大爷可是青云山的前当家人。知道么?过一段时间,这青云山票号一半的股份就都是我的了,哼,到时候,我第一个要开除的人就是你。哼!不识好歹。”
山贼票号
第二百九十章 世界观崩塌
陈秀才听的烦了,合上账本,走到一边去收拾别的东西。
江德福顺手将那个合起来的账本翻开。
已经走开的陈秀才瞬间又冲回来,将账本一把抓在怀里。
“票号账本,闲人勿动!”
江德福被气的大眼瞪小眼,“嘿,你个酸秀才,你不知道我是谁啊?过几天我就是股东了,我看看账本怎么了?”
“就你,股东!?”陈秀才站在柜台后面冷笑,“我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这可是账本,这账本与你有何关系,你看的懂么?”
“你......”江德福再一次的被气晕,“咱们走着瞧。”
两个人正在柜台前斗着嘴,从票号的外面走进来一个风姿绰约的女人,
这女人一步三摇的走近柜台,放眼四处打量,
秀才和江德福中断了争吵,都在眼巴巴的看着来客,思考着这个女人是什么来路。
那女人四下打量了店内的装饰,好一会儿,这才笑盈盈的对着柜台内的陈秀才问道。
“我要找你们掌柜的。”
“呃,我就是这里的掌柜,夫人有何事,”陈秀才答道。
女人又盯着陈秀才看了好一会,才悠悠的说道,“这么年轻的掌柜,只怕是资历尚浅吧,我要做的事,只怕你也处理不了。”
陈秀才听闻此言,这才抬起头仔细的打量面前的女人。
“单说无妨,在下独立掌管这间票号已经很多年了。相信一定可以帮到您。”
女人微微一笑,说道,“好啊!既然如此,就请你将这间票号里所有的银两全部取出,交给我。”
“什么?”
陈秀才和江德福同时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个女人,他们都不太确定的以为自己刚才听错了还是听岔了。
江德福本来的注意力都在账本上,现在已经不由得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女人的身上。
只见那女人衣着华贵,妩媚至极,举手投足之间却又透露着些许的刻意。
面容姣好,但又透着阴冷和苍老。
那眉宇之间的英气,似曾相识。总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却又一时之间想不起来是谁。
“我来取银子,你们听不懂么?”
“票据呢?”秀才带着满心的疑惑问道。
女人不紧不慢的取出一封信还有一枚印章,那章子,秀才前两天才刚刚见过,是张旦旦向他展示的,
青云山票号联章,见章出银是这章子的规矩。
“你这章子是我们东家的,怎么在你的手里。”陈秀才不解的问道。
“你还是先看信吧。信上有你想要的答案。”
江德福立刻凑过来一同观看。
他现在丝毫不拿自己当外人,在他的心中这青云山票号也有他的一半。
听说对面的女人要拿走票号里的全部银两,这还了得?那简直是挖他的心头肉,
陈秀才手里捧着信,面色越来越难看。
江德福预感到大事不妙,连忙问道,“怎么样,信上说什么?”
陈秀才,“信上说,取出平和县票号银库内的全部银两交于持信的人。”
“这是张旦旦写的信么?你看清楚了没?是不是伪造的?”
陈秀才迟疑的说道,“落款确实是张旦旦的笔迹。”
他再次向面前的女人求证,“你真的要取走全部的银两,我们东家人呢?如此大事,他怎么不亲自来呢?”
“他有事,不能来。”
女人轻描淡写的说道。
“这不是有他的印章么?见章出银,你作为票号的掌柜,不会是不懂得你们票号的规矩吧?”
江德福眼巴巴的望着陈秀才,愤恨的说道,“哪有这样的规矩?我是票号的股东,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等规矩?”
陈秀才虽然心有不甘,但是东家前几天才刚刚给他强调过的印章效力,他是当面知晓了的,所以,不得不说道,
“的确是有这么回事!见章出银是我们票号的规矩。”
江德福用手肘捅了捅陈秀才,“你脑抽啦?这种事怎么能认?”
女人接着问道,“掌柜的,现在银库里总共有多少银子?”
陈秀才无奈的深吸一口气,“现时在库存银一共六十八万三千一百七十五两银子,留下经营之所需十万两,可以付给你五十八万三千一百七十五两银子。”
话音刚落,那女人用手指着陈秀才手中的信件,不依不饶的说道,“信中写的明明白白,库内的全部银两,全部!”
江德福气的一拍桌子,“哪来的疯婆娘?哪来的这封伪造的信件。我们不认的。来人,把这个疯婆娘给我撵出去。”
在一旁站立的守卫士兵,一脸肃穆,并不为之所动,他们早有交代,张旦旦不在时,执行守卫职责,只接受票号掌柜的命令。
陈秀才目前的形势很为难,对方有了联章,有了东家的亲笔信件,自己确实没有理由拒绝支付银两。这事儿必须严格的按照票号的规矩来。这是不容质疑的。
可这个女人要一下子取走全部的银两,那就意味着,平和县票号就此就要关门了。
他作为票号掌柜瞬间失业,票号里的几十口子人的吃饭生存还在指望着他呢。
他的头脑快速的运转着,
“银子可以给你,但是这么大的事,我们需要找我们东家确认此事,我们东家现在人在哪里?另外,这么大批银两我们给你护送到何处?”
“绘春馆。”
“绘春馆?”江德福瞪大了眼睛,怎么回事?那不是......
江德福突然地一拍脑门,“难怪觉得眼熟,你是......你是......”
“林立,你是江德福吧,一进门我就认出你了,江兄弟,别来无恙啊!”
江德福再次拍了自己的脑门,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林立!?可是你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
“怎么了?不美么?”
“美,美,”江德福嘴上虽然夸赞着林立,心中确实另外的一种想法。
过去山寨上的兄弟,资历比自己还要深厚许多的林立师兄,现在居然成了一个妩媚的女子。这种反差对比,让他的世界观瞬间坍塌。
山贼票号
第二百九十一章 见章给付
“听说后来你也出山自立门户,咱们兄弟也是多年未见了。怎么样?你怎么也出现在这里。”林立说话办事显得很热情大方,他似乎一点都不介意别人看待他的那种异样的眼神。
“惭愧,惭愧,”江德福看了一眼身旁的秀才,“其实,这青云山票号也是我的产业。”
秀才瞪了江德福一眼,他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似乎这个取款的女人和江德福还是老相识,二人竟还以兄弟相称。
这钱到底还能给么?
林立看到陈秀才面色艰难,犹豫不决,知道他是犯了难,遂对着江德福说道,
“怎么地?我看这年轻的掌柜似乎是做不了主,你这位股东还不能帮他拿个主意么?”
“这个......”江德福尴尬的挠了挠头,心说我要是能拿事,那还轮得到你林立来这里拿钱。
林立大笑,直笑的他自己花枝乱颤,“就知道你不顶事,当年我就看出来了,你呀,不堪大用。”
江德福尴尬的笑笑,趴在林立的耳旁,悄声的问林立,“你们到底把张旦旦怎么样了?杀了么?”
林立举起他的粉拳,重重的在江德福的胸前打了一拳,低声说,“死鬼,张旦旦现在是我们的摇钱树,我们怎么能轻易的让他死掉?”
“这么说张旦旦他还活着!你们还是不了解他啊......”
江德福本想说张旦旦这个活口不能留,太危险了,但是欲言又止,毕竟眼前的这个林立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在眼下敌我不分的情况之下,自己还是独善其身,静观其变的好。
于是,又低声对林立说道,“我来帮你将这票号的银子全都取出来,到时候能不能分我一些?”
林立不屑的哼了一声,不在理他,转而一脸严肃的对着陈秀才说道,
“你快点吧,这可是你们东家张旦旦的意思。见章给付的规矩,莫非不算数?”
陈秀才沉吟了片刻。他想起了张旦旦常常教育他说,做票号最最重要的事情是讲信用,守规矩。哪怕是有损失,也要切实做到诚实守信的要求。
“好的,既然如此,银子我可以给你,但是这六十八万两银子实在是很巨大的一笔钱,既不好运输,也不好储存,放在您的家里都会很不方便。倒不如,我以票号的名义给你开几张银票。真实有效的银票,您拿着银票随时可以来取银子,与你我大家都很方便。你看意下如何?”
谁知林立油盐不进,“你的这些担忧,实在是多此一举,你只需将现银交付给我,其他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好,开银库放银!”
“你疯了!”江德福以为自己听错了。
“东家立下的规矩不能违背。一切责任我来担着,等东家回来,要惩罚就罚我一个人。”
“你担得的起这个责任么?这可是全部库银,六十万两呢?你担的起么?”
陈秀才抬眼完整墙上“汇通天下”的牌匾,“我担的起。大不了一辈子给东家做牛做马的还债。”
“哈哈哈哈,好好好啊!有担待。”林立拍手称道。
江德福却在一旁,低声嘟囔道,“哼,你担的起个屁。遇到了林立这伙人,张旦旦是生是死,能不能回的来,都还不知道呢!书呆子!你懂个啥?”
陈秀才做事很果断,很快的行使掌柜的权利,与保管银库的士兵们一起将银库的银子拉了出来,一箱一箱的银子堆满大厅,仍然堆不下。
陈秀才告诉林立,这么些银子,会有危险,票号会派专人负责将银子护送到指定的地方。
林立摆了摆手,“我自己叫了几十辆大车,就停在门外,我们自己人拉走就好了,这个运送的事就不劳烦您费心了。”
陈秀才又提及清点银两一事,
林立再一次摆了摆手,“陈掌柜做事情,我们放心,不用清点了,何况我们也不知道有多少两,只要银库里的银子全部交给我,就可以了。”
陈秀才只好作罢。
江德福讪讪的说道,“这样吧,我跟着走一趟,就当是护送了。”
“不必!”林立态度很坚决。
江德福仍然坚持,“唉,你我多年未见,正好借此机会叙叙旧,山寨已经不在了,我也到你的绘春馆去认个门,今后可以常走动走动。”
林立拗不过,只好由着江德福,他当然知道江德福的心里在想什么,这么多的银子哪有人见了会不动心的。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既然江德福不怕死,那就由着他。
于是,一箱一箱的银子贴上了封条,被绑上了马车,形成一条长长的车队,林立带着队伍浩浩荡荡的离开青云山票号,向着绘春馆出发。
张旦旦正在地牢里反思怎样才能重返地面,从上方传来了一些重物搬卸的嘈杂的声音。
他估算了一下时间,应该是林立取了银子回来了。
听这个响动规模,说明林立将票号的银子全都搬来了。
闹出这么大动静,他的心里预感到,距离他上去的时间应该不远了。
一旁的刘老七昏睡了好一会儿,被喧闹声唤醒,这会儿慢慢的醒转了过来。
人因为失血过多,还很虚弱。
刘老七看着自己腿上的绷带,血显然是止住了。又看了看一旁正在沉思中的张旦旦,虚弱的说道,
“张旦旦,你救了我的命,”
“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
“你救过我两次了,上次我就说过,我这条命是你的,想要了随时可以拿去,这一次,他们把你抓了,其实也都怪我。我欠你的,你说吧,需要我做什么我都听你的。”
“我现在只想出去,只要你能帮我出去就行,”
刘老七想了一下,活动了一下他的伤腿,说道,“这事好办!你只要说我死了,叫他们下来帮我收尸,我自有办法助你上去。另外,告诉你件事情,林立将他抓来的女人全部关在后院的阁楼中。你如果想要救你的女人,可以去后院的阁楼找找看。”
张旦旦点了点头。
山贼票号
第二百九十二章 又复活一个
刘老七说完这番话,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下装死。
紧接着,地牢里传出了张旦旦呼救的声音,
“来人啊,死人了,刘老七死了。来人啊。”
不一会儿的功夫,几个人从楼上下来了。
“是谁这么讨厌,老子才刚刚闻到点钱腥味,老子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钱。”
说话的人正是涂三,他骂骂咧咧的走下来,带着几个飞扬跋扈的手下,他刚才已经被那十几大车的银子给震撼到了,他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也可以富可敌国。
要不是林立催促,他才不愿意下来查看情况呢。
“哐!哐!哐!”他用手中个钥匙串敲打着铁门的栏杆,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那敲打声震耳欲聋,
“要死你们还不一起,半死不活的张旦旦你要干啥?不如我来也送你一程。”
涂三连看都没有看刘老七一眼,只用眼睛瞪着张旦旦,那眼神像是恨不得要将张旦旦活吃了。
张旦旦也是火大,从牢里冲撞出来,用自己的身体暴力的冲撞着铁栅栏门,“来啊,来啊,你来啊,来杀我啊。”
涂三恼怒的取出手枪,顶在张旦旦的头上,“老子现在就杀了你。”
阴暗的牢房里,灯火幽暗。
时间仿佛凝滞了一般。
涂三凶狠的目光瞪在张旦旦的脸上,两个人隔着栅栏挤在一起,互不相让。
涂三仿佛是真的要开枪一样,气氛要爆炸。
突然,涂三阴着的一张脸,瞬间的变了颜色,转而变成阴险的笑容。
“呵呵呵,你当我傻,你现在可是我们的活摇钱树,从你身上能搞来的钱财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你知道么?上面的那些钱,堆满了整个大厅都还堆不下。我这一辈子,都没有见过那么多钱。我现在可不那么的想让你死了。听说,青云山票号已经被你开遍全国,那得有多少的银子?想起来就开心。哈哈哈哈。”
张旦旦皱了一下眉头,“你们取了我多少两银子?”
“全部,”涂三说的甚是得意,竟忍不住笑出声来,“六十八万两。”
“不对啊!?”张旦旦装作满脸的疑惑,“明明有一百多万两的存银啊?不行,你带我上去看看去,别是我的票号出了什么事。”
涂三听他这样说,突然地把脸一沉,“怎么可能,你给我退后,我们是下来收尸体的。”
张旦旦很不甘心,故意挑拨离间的问道,“林立呢?这种收尸体的脏活累活,怎么能够劳烦涂帮主的大驾。”
涂三显然有些触动,生气的用钥匙拍打着牢门,“退后,你给我退后,老子要开门了。”
张旦旦连忙跳弹开来,他看了一眼涂三身后的那些随从,全都是彪形大汉,一个个的手持武器,虎视眈眈。此时反击似乎也不是很适当的时机。
门开了。
涂三迈着小方步,晃悠悠的,手里还拿着那把军用小手枪。
他拿枪冲着张旦旦比划了两下,示意张旦旦后退。
接着用脚踹了两脚躺在血泊中的刘老七。
“真死假死?”
要说这涂三心坏,他可是真坏,
他不但踹了刘老七,还故意的揣向刘老七的伤口。
刘老七强忍着剧痛一声不吭。
一旁的张旦旦暗中佩服。
“看来真的死了,来,你们进来,将这个死人给我抬出去。”涂三指导着门外的三个手下进来牢房,命他们将人抬出去。
这间囚室的空间狭小,三个人高马大的手下极不情愿的挤进来,躬下身解开刘老七捆绑着的双手,准备抬弄他的尸体。
此时的牢门大开着,张旦旦被挤到一侧靠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尸体”刘老七身上。
张旦旦开始贴着墙慢慢的向外移动。
他尽力的小幅度动作,轻手轻脚,想要不引人注意。
但是慌乱中,还是弄出了响动。
最先回头的是涂三,他诧异的看着张旦旦,似乎脑瓜子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张旦旦那容他多想,一个健步窜了出去。直直的向着楼梯跑去。
只要能上到地面上,他就可以扭转局势。
“站住!”
涂三在他身后嚎叫着,其实,涂三倒并不是那么着急,因为他手里有枪,而且地面上都是他们的人,他也实在想不出张旦旦到楼上去了能够做些什么。
但他还是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
他对于张旦旦的恨由来已久。
他很快的追出牢门,单手拔出了手枪,并用并不熟练的动作,扣动了扳机。
呯!
枪响了,
五米之外,子弹正中张旦旦后心,张旦旦应声倒地。
“这小火铳真是好用!”
涂三正在沾沾自喜,
在他身后却突然地传来了一阵的骚动。
还没有等他回过头来,刘老七一个饿虎扑食将他扑倒。
装死的刘老七,活过来了。
他奋力的挣脱了那三个目瞪口呆的抬尸人,向着涂三扑过来。
这令所有在场的人都吃惊不小,难道是诈尸?
涂三被刘老七死死的压在身下,
刘老七很聪明,他将全部的精力都用来制住涂三持枪的那只手。不停地摔打着那只手臂,
涂三根本没有持枪的经验,没几下,手枪就脱手,被摔出去老远。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三名抬尸人还都愣在了原地,
涂三被压在地上,气的大喊,“快来把他拉开。”
却见那三个手下和身上的刘老七都抬眼望着前方,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他也好奇的挣扎着回头张望,见到刚才眼睁睁被枪击倒的张旦旦已经挣扎着站了起来,像没事人一样的登上了楼梯。
什么鬼?
又复活一个,
现在都流行复活了?
难道火铳是假的?
涂三想不明白。
就连刘老七也没能想明白。
“你们都愣着干嘛。快过来帮忙,”
涂三暴怒的喊着,刘老七那壮硕的身躯压的他喘不过气。那张臭烘烘的油腻脸颊就凑在他的脸旁。双手被死死的压制着。
刘老七似乎一心想要治他于死地。死命的用头顶撞着涂三的身子,更为恐怖的是,刘老七张开了嘴,开始了啃咬模式。
涂三已经无心再管张旦旦了,先把身上的刘老七解决掉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