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来啊,拖下去杖毙
“把他拖回来。”徽宗说道。
御林侍卫把万曾带回来扔在微宗面前,万曾趴在地上,如同受到惊吓的小动物,浑身颤抖。
“你说是蔡京让你关的城门?”徽宗问道。
“是,是的。”万曾惶恐说道。
徽宗脸色微变,看了一下华榉。
华榉没有说话,他知道让徽宗自己对蔡京产生怀疑和不满,远比有人向他进言说的更有价值。
“他是何时交待你的?”徽宗问道。
万曾不敢再有隐瞒,把周路进城,守城将领向他报告,他又去报告蔡京,蔡京吩咐他关闭城门的事,如实的都说了出来。
徽宗听完火冒三丈,说道:“你身为朝廷官员,却事事听从蔡京的,你到底效忠的是朝廷还是蔡京?”
“陛下恕罪,臣知错了。”万曾瑟瑟发抖哭道。
“速传蔡京来见寡人。”徽宗对吴呈海说道。
“遵旨。”
吴呈海领旨走了,徽宗让人搬来一把椅子让华榉坐下,问道:“对了,你让人打探宿元景的情况怎么样?”
华榉说道:“陛下,宿大人遇刺受伤了。”
“什么,他遇刺受伤了!”
徽宗怒道:“什么人这么大胆,竟敢刺杀朝廷命官?”
“这个臣也不清楚,得等宿太尉回来才清楚。”
华榉之所以没有立刻说出刺客是罗岩,是因为罗岩已经死了,说出来蔡京不承认也治不了他的罪,反而会打草惊蛇,甚至还会被他反咬一口。
所以,还不如暂时不说,等宿元景回来由他来说,而且他是当事者,由他嘴里出来比从华榉嘴里说出来更合适。
“那他现在情况怎么样?”徽宗又问道。
华榉说道:“没有生命危险,但身上有伤不能急行赶路,估计要多耽搁两天才能回来。”
“晚回来两天没关系,只要人没事就行。”
徽宗非常生气的说道:“这些贼人实在是太大胆了,不仅敢跑到京师附近行凶,而且还敢刺杀朝廷命官,简直无法无天,再不好好整治一下,他们就该该反天了。”
随后他看着华榉问道:“文山,你可有办法对方付这些作乱的匪人?”
华榉说道:“匪患问题是由很多原因混合在一起形成的,如天灾、人祸,逼的百姓没有了活路,自然会在有心人的拉拢下成为草寇强人。所以简单的派兵清剿是不能解决问题的,只会是按下葫芦起了瓢,让局面更复杂。”
徽宗仔细的想了一下,觉得他说的有道理,问道:“那依你之见该如何呢?”
华榉说道:“要想彻底解决必须多方面一起入手。首先对那些已经成为草寇强匪的人,要区分出他们那些是凶残恶匪,那些是为了活下去被迫无奈加入的。
对于那些冥顽不灵的凶残恶匪,要以雷霆手段将其剿灭。
而对于那些被迫无奈为匪的,可以免罪招降给他们改过的机会,使他们们回归到正常人中间。
这样不仅可以避免这部分人跟朝廷大军以死相拼,同时也可以分化匪群,让剿灭变得相对容易一些。
当然,最主要的一点,就是一定要改善和提高百姓的生存环境和质量。”
“提高百姓的生存环境和质量,这话怎么说?”徽宗不董后世的用语,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华榉说道:“简单的说就是让百姓有事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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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房住,有饭吃,生病了能有钱看病,不用受贪官污吏和恶人的欺负,能够得到公平的待遇等等。
只要百姓的生存环境和质量得到了改变,他们又怎么会再去当匪做乱?
没有了匪乱,大宋的江山岂非更加稳固。”
以前,从来没有人像华榉一样给徽宗分析过匪患问题,所以让他以为匪患就是不服朝廷管束的刁民在造反。
现在听华榉这么一说,他才知道原因很多,而且很多人当匪也是迫于无奈的,从而对于匪患的形成有了新的认识。
“你说的有道理,那朝廷应该怎么做才能改变百姓的生存环境和质量呢?”徽宗问道。
“这个……”华榉有点犹豫了。
因天下百姓之所以会过的那么苦,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徽宗任用蔡京、高俅等奸臣所致,要解决的最好办法就是把这些奸臣全部从朝廷清除掉,换上一批正直清廉洁有作为的人上去。
但华榉却不能这么直拉的说出来,因为蔡京、高俅等人都是徽宗提拔起来的,如果直接说出来就等于是在说徽宗识人不明,是个大昏君,他才是把天下搞的这么乱的最大祸根。
虽然徽宗现在对他很信任,但谁又能保证徽宗就不会怪罪他呢,这万一要是生气了,那他好不容易拥有的权力可就没了。
所以,华榉不敢直白的说出来。
徽宗看出他有顾忌,说道:“有什么话你直说,就是说错了寡人也不会怪你。”
华榉说道:“这个问题就跟匪患形成一样很复杂,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清楚的。陛下给臣一些时间,让臣好好想想,等臣想清楚了写份详细的书面奏折给您。”
“好,那寡人就等着你的奏折。”徽宗说道。
“是,臣一定会尽快写出来。”华榉应道。
徽宗看了一下周围的人,然后在书上找到了一个李字,指着问道:“你这位朋友最近怎么样了?”
华榉一看就知道他是在问李师师,说道:“多谢陛下关心,她一切都好,就是很想念心中的那个人,臣准备忙过这段时间后就送她去与之会面。”
徽宗点头说道:“你这位朋友命很苦,你一定好好的帮帮她。”
“臣会的。”
过了二十几分钟左右,吴呈海领着蔡京来了,说道:“陛下,蔡太师来了。”
“老臣蔡京,参见陛下。”蔡京微微躬身说道。
徽宗看了一下蔡京,指着万曾说道:“太师,那个人你认得吧?”
蔡京坦然的朝万曾看了一下,说道:“老臣认得,他是步军城防使万曾。”
徽宗又问道:“他说是你让他提前关闭的城门,不让文山出城的,是吗?”
“陛下,老臣根本没有这样交待过他,他完全是在胡说八道,请陛下明鉴。”蔡京不慌不忙说道。
“太师,这可是您亲口交待下官的,难道你忘了?”见蔡京失口否认,万曾慌了。
他本来就已经有罪,如果蔡京再不承认,他就是又犯了欺君之罪,罪上加罪,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他。
“老夫身为宰相,岂会管开、关城门这样的小事,你休要胡编乱造污蔑老夫?”蔡京语气严厉说道。
万曾说道:“太师,下官为您做了不少事,您可不能把事情全推到下官的身上啊。”
蔡京再次扭头看了一下万曾,语气严厉问道:“万曾,老夫与你无怨无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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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何要如此陷害老夫?”
“太师,明明就是你让我关的城门,你怎么能不承认呢。”
蔡京冷笑了一下,说道:“你说老夫让你关的城门,那老夫问你,老夫是在哪里交待你的?”
万曾说道:“就是在您府上。”
“什么时辰?”蔡京又问道。
“戌时五刻。”万曾说道。
蔡京哼哼笑了两声,冲着徽宗躬身说道:“陛下,今天瀚林院学士周玮,杨孟,赵值,吏部尚书韩荣启,吏部侍郎刁镇等十几位同僚约老臣在紫幸园讨论书法,老臣从酉时三刻就到了那里,直到亥时二刻才跟他们分开,老臣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亥时四刻,而且老臣到家时钟游已经先一步到了老臣家里,随后老臣才跟他来皇宫见陛下的。
所以,万曾说戌时五刻在老臣家里见到老臣,纯粹是在说谎,请陛下明鉴。”
“你说的是真的?”徽宗问道。
蔡京说道:“陛下若不相信,可以宣周玮,杨孟,赵明,吏部尚书韩荣启,吏部侍郎刁镇,钟游前来讯问,老臣若有半句假话,情愿受千刀之刑。”
徽宗马上对吴呈海说道:“立刻宣周玮,杨孟,赵明,韩荣启,刁镇进宫。”
“遵旨。”
吴呈海指派了五个年轻内侍去宣旨。
华榉看了一下蔡京,见老贼神色坦然,毫不紧张,就知道肯定已经跟这几个人串通好了。
的确,从接到报告说他带着万曾回来,蔡京就知道他肯定会带着万曾来见徽宗,因此已经提前派人跟韩荣启等人做了交待。
所以,才会如此镇定。
华榉又看了一下万曾,这家伙帮蔡京做了这么多年的看门狗,最后不仅没有得想要的荣华富贵,反而还得帮蔡京背罪替死,确实也挺可怜的。
不过,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也怨不得别人。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周玮、杨孟、赵明、韩荣启、刁镇来了。
“不知陛下深夜召臣等进宫有什么事?”韩荣启问道。
徽宗问道:“你们今天可曾跟太师在一起研讨书法?”
韩荣启说道:“回禀陛下,臣等今天的确约了太师在紫幸园探讨书法。”
“什么时候开始的,又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徽宗又问道。
韩荣启刚要说,徽宗说道:“等一下。”
随后他对吴呈海说道:“拿纸笔给他们,让他们写出来。”
华榉没想到徽宗还有这样的智慧,不由对他有点刮目相看。
但他也知道,即便如此也没用,毕竟蔡京既然敢让这几个人来,那肯定把所有的细节都已经串通好了。
吴呈海让人把纸笔给了韩荣启他们,五个人各自在纸上写了到场和结束的时间,然后拿给吴呈海。
吴呈海把五个人写的交给徽宗,徽宗接过去看了一下,所有的人写的蔡京都是酉时三刻到,亥时二刻离开。
徽宗把五张证词往地上一扔,冲着万曾怒喝道:“大胆的万曾,竟敢诬陷当朝宰相,简直罪无可恕。来啊,拖下去杖毙。”
得到韩荣启等五人的证实,徽宗也相信蔡京是被冤枉了,把满腔的怒火都发到了万曾的身上。
御林侍卫拖着万曾往外走,万曾大叫道:“陛下,微臣没有说谎,真的是蔡京让臣做的,陛下……”
万曾被拖了出去,很快连叫声也听不到。
第136章 文山,那这事就交给你来办
徽宗平息了一下怒火,对蔡京说道:“太师,这件事确与你无关,让你受委屈了。”
蔡京躬身说道:“老臣谢陛下为老臣作主,陛下圣明。”
徽宗随后又看了一下韩荣启等人,说道:“几位卿家也辛苦了,都回去休息吧。”
“臣等告退。”
蔡京等六人向徽宗行礼后,退了出去。
华榉随即也说道:“陛下,时间不早了,臣也告退了。”
“去吧。”徽宗轻轻点了点头。
华榉出来,看到蔡京等人在前面,也没有跟他们打招呼,直接越过他们走了。
蔡京看着华榉的背影,眼里满是恨意。
等他们从皇宫里出来时,华榉已经坐马车走了。
韩荣启等五人把蔡京送到他的马车前,蔡京拱手说道:“今天多谢几位大人的帮忙,他日老夫定会加倍报答的。”
“太师不用客气,大家都是同殿之臣,再说以前您也没少帮我们在陛下面前说话,我们帮这点小忙不算什么,太师不用放在心上。”韩荣启说道。
蔡京与几个人略徽寒暄了几句,然后上马车走了,韩荣启等人也随之各自上了自己的马车离开。
蔡京坐在马车里,脸色阴沉的可怕。
虽然这次在韩荣启他们相助下他逃过一劫,但是他能明显感到自己的处境越来越不妙,毕竟他不会每次都能有这么好的运气,而只要有一次被揭穿,他的末日也就到了。
“这样下去太危险了,我必须提前做好准备才行。”蔡京想道。
华榉回到护卫军营,看到灵堂已经搭建起来,一些士兵正在做最后的布置。
“大人。”
华榉正在灵堂里检查,突然秦东浩走了进来,低声说道:“大人,兄弟们在缝合许奎尸体的时候,在他的左臂上发现了用刀刻的字。”
“什么字?”
秦东浩说道:“童贳扮匪杀人。”
“什么!”
华榉惊诧的看了秦东浩一眼,随后赶紧到了缝合尸体的地方,只见许奎的四肢和首级已经被缝好放在一张木板上,华榉走过去检查了一下他的左臂,果然刻有“童贳扮匪杀人”六个字,而且从刻痕来看应该不超过四个小时,刚好与许奎被害的时间吻合,应该是许奎在匆忙中刻下的。
“童贳,你这个狗东西,老子饶不了你。”
华榉双眼怒光暴射,脸色铁青对秦东浩说道:“让王魁到指挥使营房见我。”
“是。”秦东浩立刻派了一个人去叫王魁。
华榉回到指挥使营房不久,王魁来了,华榉说道:“带上你手下的兄弟,换上便衣,把童贳给我盯紧了,有任何情况立刻来告诉我。”
“是。”
王魁出去了,华榉双手撑在桌子上,眼睛直视着前方,冷酷的说道:“童贳,你给我等着,你怎么对我手下,我就会怎么对你。”
随后,他派了一个人去把杨奇的弟弟杨继换回来,另外也派人去通知了许奎的家人。
杨继回来看到杨奇死的这么惨,哭的死去活来。
华榉看他哭的那么伤心,心里也很难过,安尉道:“杨继,人死不能复生,你要保重,以后你家就靠你撑着了。”
杨继转身跪在他面前,哭着说道:“大人,我哥哥死的这么惨,您一定要给他报仇啊。”
华榉把他扶起来,说道:“你放心,这个仇我一定会替他报的。”
“多谢大人。”
说完,杨继转身再次扑到杨奇尸体前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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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
不久,许奎的家人也来了,华榉也亲自去安抚他们一下,并当着他们的面再次重申一定会替许奎报仇。
为了防止再有意外情况发生,当夜华榉没有再回家,就在军营里休息。
第二天早朝的时候,徽宗在殿上向众臣说了宿元景遇刺和杨奇、许奎遇害的事,让许多人都感到了震惊。
蔡京出班奏道:“陛下,这些匪徒真是太嚣张了,袭击朝廷大臣不说,居然还敢到京师附近作案,简直就是在像朝廷挑衅,如不给他们点厉害尝尝,徜若其他的匪人也争相效仿,那以后京师重地岂不是要变成匪乱祸地。所以,老臣恳请陛下派兵清剿此股强匪,以安民心。”
徽宗看了下众臣,说道:“众卿以为如何?”
高俅随即也出班说道:“京师乃大宋皇都,绝不能让这些匪徒肆意妄为,臣也觉得应派兵清剿。”
“臣也赞同派兵清剿。”韩荣启也站出来说道。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整个紫宸殿,除了华榉没有说话外,其他的人,包括石松、卢正鑫、司马宏等人全都赞同派兵清剿。
“文山,你不同意派兵清剿吗?”徽宗看到华榉没说话问道。
华榉的确不赞成,因为他已经知道所谓的强匪其实是童贳带人假扮的。而且有种预感,童贳假扮匪人蔡京应该阤知道,否则他不会让万曾关城门拖延时间。
既然蔡京明知那些匪人是童贳假扮的,那为什么还要提意派兵清剿呢?
所以,华榉认为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华榉正在猜测蔡京想玩什么花招,听到徽宗点名问他,随即站出来说道:“陛下,朝廷至今尚没有掌握那些匪人的情况,贸然就派兵清剿,不仅会徒劳无功,还会在百姓中造成恐慌。一旦有心怀不轨之人利用这个机会制造乱局,对朝廷来说可是极为不利的。”
徽宗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有理。那你说该如何处理呢?”
华榉看了一下蔡京,随后说道:“依臣之见,应该先派人查清这股强匪的来历和藏身之地,然后再派兵一举歼灭,这样既不用惊扰百姓,又能达到剿匪的目的。”
“不错。”
徽宗对华榉的提议很赞同,对高俅说道:“高卿,这事就交给你来办,迅派人查清这伙匪人的行迹,然后派兵剿灭。”
高俅刚要接旨,华榉抢着说道:“陛下,那些匪人杀害的是我护卫军的士兵,所以臣想请陛下把这事交给臣来办。”
徽宗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说道:“那……”
蔡京说道:“陛下,护卫军的职责乃是保护陛下,调查匪人的事还是交给高太尉来办,毕竟禁军在各地都有驻军,对各地情况都比较了解,查办起来会更方便。”
“太师说的有道理。”
徽宗点了点头,看了一下华榉,说道:“文山,这事就交给高太尉办吧。”
“臣遵旨。”
说心里话,华榉对把这事交给高俅很不爽,但在金殿上,他不想过激的反对。
第一,因为徽宗是皇帝,他必须给予足够的尊重,这样才能增加徽宗对他的好感,为以后对付蔡京积累更多的资本。
第二,他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并且有了对付童贳的计划,拿不拿到查办这事的权力都无所谓,所以没必要强行争取。
见华榉没有反对,徽宗对高俅说道:“高卿家,这事就交给你了,务必要尽快查清。”
“臣遵旨。”高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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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道。
徽宗随后看了一下其他人,问道:“众卿还有本奏吗?”
蔡京说道:“陛下,万曾已被杖毙,步军城防使一职尚空缺,应当既刻任命新的人接任。”
“那太师觉得谁来接任何适?”徽宗问道。
蔡京说道:“步军副城防使钟游,对城防之事甚为了解,老臣以为可以担任。”
徽宗看了一下其他人,问道:“众卿以为如何?”
“臣反对。”
一名四十多岁,穿着红色官服的官员站了出来。
徽宗一看原来是御使洪穰,问道:“说说你反对的理由。”
洪穰说道:“钟游身为步军城防副使,虽对城防事务很了解,但品行不端,经常借故向进出城门的人敲诈、勒索钱财,百姓稍有反抗既会被殴打,然后捆绑在城门边示众恐吓其他百姓。
就在五日前,钟游还因勒索钱财不成,把一位七旬老翁毒打捆绑在木桩上示众,后来还是老翁的家人给他送了银子,他才将老翁放走。
像此等品行不端之人,别说让他做步军城防使,就是他现在的步军城防副使都应该撤掉查办,给百姓一个交待。”
“有这样的事?”
徽宗面色阴沉的看着蔡京问道:“太师,洪穰说的可是实情?”
蔡京神色如常的说道:“陛下,这都是外面那些人的误传。那些被钟游惩罚的人,都是不服盘查,身上藏有凶器的刁民。如若没有钟游严格把关,让这些刁民进到城中,那京城还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子。所以,钟游不仅无罪,而且还有功。”
洪穰冷笑道:“那些被钟游欺辱的除了百姓,那有什么不服盘查藏有凶器的刁民,太师真当京城的人眼睛都瞎了吗?”
蔡京慢慢回身看了一下洪穰,冷言问道:“洪御史,你又怎么证明你说的是真?”
洪穰说道:“此事下官亲自去调查过,人证、物证都有,太师可要亲眼见见?”
蔡京冷哼一声,说道:“谁又能证明你的那些证据不是你捏造出来的?”
“陛下,臣敢以项上人头担保,所奏的所有事都是事实。”
看的出这个洪穰也是个硬脾气,为了跟蔡京针锋相对,不惜把自己的头给押上。
蔡京对徽宗说道:“陛下,洪穰所说的都是他的一面之词,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他说的是真的,所以他说的话根本不可信。”
徽宗又为难了,不知道该信谁,想了一下,问华榉:“文山,你觉得如何?”
华榉缓缓站出来,说道:“既然洪大人跟太师各持一词,难分真假,陛下何不指派一个信得过的人去调查一下这事,不就清楚了。”
徽宗点了点头,说道:“有道理。”
随后他在众大臣中巡看了一下,最后还是把目光放在了华榉身上,因为在他的心里,现在只有华榉才最值得信任。
“文山,那这事就交给你来办,务必尽快查清给寡人回复。”徽宗说道。
蔡京立刻说道:“华指挥使乃是军中之人,来查办这事不合适,陛下还是另选一人为好。”
他知道,这事要是交到华榉的手里,那不仅钟游无法当上步军城防使,就连他的步军城防副使都保不住,所以才会这么急不可待的跳出来反对。
“有什么不合适的,那西夏细作案不就是文山破的吗?此事就这么定了,不必再说。”徽宗以不容再议的语气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蔡京虽然心有不甘,但也没有办法,只得默默的站回了自己的位置。
第137章 大宋有救了
散了早朝,众臣各自离开。
来到宫门外,石松想过去跟华榉道歉,司马宏和卢正鑫拉住他低声说道:“现在人多眼杂,等晚上咱们一起去他家登门道歉。”
石松点了点头,三个人一起走了。
华榉上了自己的马车,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等到洪穰出来走了后,才让人跟在他后面一起走。
过了两条街,华榉吩咐赶车的人,让他把车赶到洪穰的马车前面去。
洪穰在马车里坐着正想事呢,突然马车停了,他问道:“怎么停了?”
“有另外的马车挡在咱们马车前了。”马夫问道。
洪穰随即从马车里出来,正巧华榉也从马车里出来,两人对视了一下,他拱手说道:“原来是华大人,不知拦住下官的马车有什么事?”
华榉拱手还礼道:“陛下让在下调查钟游,洪大人已对钟游的不法行为有过深入的了解,当是最有发言权的,所以在下冒昧来找大人,希望大人能给在下详细的说说。”
洪穰一听原来是为了这事,随即说道:“承蒙华大人信任,洪某定会把所知的一切都告诉大人。不过,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还是换过地方说,如何?”
华榉看到旁边有家卖面的小店,店里尚没有人,说道:“洪大人还没有吃早餐吧?”
“还没有。”
华榉说道:“我也还没吃,不如咱们就到这小店中边吃边说如何?”
“这里!”
洪穰看了一下小店,感觉还是不合适。
“来吧,没事的。”
华榉知道他心里担心的是什么,笑了一下,从马车上下来,洪穰看到他已经下车,只好也从马车上下来。
两人进到店里坐下,华榉取出五两银子递给老板,说道:“我们要借你这个地方说话,把门关上,我们离开之前不要再让其他客人进来。”
“好的好的,小的马上就关门。”
老板喜滋滋的把银子接过去,然后立刻让伙计把门关了。
“瞧,现在不就没有问题了吗。”华榉笑着说道。
洪穰笑道:“还是华大人想的周到。”
老板把两碗肉汤面端来放在他们面前,躬身说道:“两位大人慢慢吃。”
华榉点了点头,说道:“你下去吧,有事再叫你,没叫你就别过来。”
“是。”老板带着伙计退下了。
华榉一边跟洪穰吃面,一边跟他了解钟游的情况,洪穰也没有对他隐瞒,把自己掌握的情况如实的都告诉了他。
“多谢大人相告。”华榉说道。
“华大人不必客气。”
洪穰说道:“只要能把这些奸臣贼子绳之以法,华大人以后想知道什么,尽管来问下官。”
华榉笑道:“既然洪大人这么说了,那以后在下有事可就不客气了。”
洪穰也很欣赏华榉这种开朗的性格,笑道:“大人放心,下官说过的话绝对算数,以后有需要用到下官的地方,尽管来找下官,下官一定尽力而为。”
看到洪穰这么豪爽,华榉也说道:“那行,以后洪大人有什么需要我帮尽快的地方,也尽管来找我。”
“好,哈哈哈……”洪穰开心的笑了起来。
两人在面馆谈了半个时辰左右,随后出来道别,各自上马车离开。
回到护卫军营,华榉立刻派了十几个人分头去找洪穰提供的证人了解情况。
蔡州。
官驿内,天字一号房。
宿元景脸上苍白,嘴唇干裂,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一名大夫坐在床前正在给他号脉,孙安则焦急的来回的走动着。
昨天,宿元景因为受了箭伤,又在树林中呆了一夜受了风寒,早上醒来的时候就感觉身上有点不舒服。
但当时宿元景认为自己能扛过去,也就没有告诉孙安。
那知道还没到蔡州就开始发烧,下午到蔡州强撑着办完公事,住进官驿,这个时候人已经烧的不行了。
孙安马上让人请来大夫给他医治,但药吃了好几次,效果却不明显,烧始终无法完全退下来。
无奈之下,孙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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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得派人又另外找来一位大夫给他医治。
大夫给宿元景号了一会脉,站起来对孙安说道:“将军,这位大人的病很严重,除了受风寒以外,其箭伤也是造成发热不退的原因。小人医术有限,也不敢保证能治好,只能尽力而为。”
“有劳先生了。”孙安说道。
大夫开了药方,孙安立刻让一个士兵去抓药。
“那两个人怎么样?”孙安叫来一个士兵问道。
昨天宿元景宿读完圣旨之后,当场把涉案的两名将官带回官驿分别看押了起来。
“还算安静,没有什么异常举动。”那士兵说道。
孙安说道:“要小心看守,不许任何人跟他们接近,尤其饮食要注意,一定要仔细检查,切不可大意。他们都是搬倒童贯的重要人证,如果出了差错,那就前功尽弃了。”
“大人放心,我们二十二个兄弟轮番看着,保证不会出任何纰漏。”那士兵说道。
孙安点了点头,想了一下,说道:“去把吴海叫来。”
那士兵出去不久,一个二十五、六的士兵走了进来,说道:“大人,您叫小的?”
孙安说道:“宿太尉病情严重,暂时无法回京,为免华大人担心,你马上赶回去把这里的情况告诉他。”
“是。”
孙安从身上取出五银子递给吴海路上用,说道:“路上小心点,只走大路不要抄小路,晚上住店也要小心,要住人多的大店,不可住偏僻小店。”
“是,小的记下了。”吴海接过银子走了。
下午的时候,华榉派出去调查钟游的人回来了,所了解到的情况和洪穰说的一样。
听完汇报,华榉想了一下,问道:“你们认识守城的士兵吗?”
“我认识一个。”
“我认识两个。”
“我也认识一个。”
有三个人都说认识,华榉点了点头,每人给了他们五两银子,说道:“你们去把他们叫出来,详细的再向他们打听一下。”
“是。”三个人接过银子走了。
时间一晃,又过去了两个时辰,天已经完全黑了,整个军营里都点起了照明火。
华榉到薛元辉那里去看了一下,然后回到指挥使营房,坐在桌案前写东西。
很快,那三个人回来了,把了解到的情况告诉了华榉。
“你们辛苦了,下去休息吧。”华榉说道。
三个人下去后,华榉坐在椅子上沉思了起来。
因为凭他现在手里掌握的证据,不仅可以定钟游的罪,甚至让他死都没有问题。
但是,由谁来接任步军城守使和步军城防副使,却是成了问题。
因为他认识的官员有限,朝堂上的官员尚且没几个了解,就更别说四品以下的中低层官员了,因此无法向徽宗推荐合适的人选。
要知道,如果他不能推荐出合适的人选,蔡京就会另外推荐人来担任,那一切就又回到了原点,等于现在所做的努力全都白费。
“怎么办呢?”
华榉想了一阵,突然想到了洪穰,他是御使,对朝廷上下的官员肯定很了解,应该知道谁合适来担任,所以准备去找他问问。
他站起来刚想走,一个士兵进来说道:“大人,外面有三个人要见您。”
“什么人?”华榉问道。
士兵说道:“是三个六十多岁的老者,一个姓石,一个姓司马,一个姓卢,说跟您是朋友。”
华榉听到三个姓,就知道是谁,冷笑一声,说道:“就说我不在,让他们走。”
“是。”士兵出去了。
华榉知道这个时候出去肯定会跟他们遇上,所以又坐下,想过一会等他们走了再去找洪穰。
过了一会,那个士兵又回来了,说道:“大人,他们知道您在营里不肯走,说如果您不见他们,他们就一直在外面守着。”
华榉哼了一声,说道:“那就让他们等着,我倒要看看他们能等多久。”
随后站起来走出去,从军营的后面步行离开了。
二十几分钟后,他到洪穰的家,让人通报之后,洪穰亲自出来把他迎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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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
落座,上茶。
洪穰让下人退下,问道:“华大人来找下官,有什么事?”
华榉也没跟他绕圈子,说道:“我已经派人查实了钟游的罪行,明天一早就会向陛下禀明,拿下这个贪官污吏。”
“好。”
洪穰激动的说道:“华大人算是为百姓做了一件大好事。”
华榉说道:“这可不是我的功劳,如果不是洪大人给我提供了那么多有用的线索,我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查清,所以洪大人才是首功。”
洪穰摆手说道:“那些线索根本不算什么,凭你的本事,我就是不说你也能查到,所以这个功劳我不能领受。”
“洪大人……”
“好了华大人,这个事咱们就不说了,还是说正事吧。”
看到洪穰不想再说这个事,华榉也就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把自己的想法和来意告诉了他。
洪穰一听,非常赞同他的想法,说道:”华大人考虑的极是。蔡京那个老贼恨不得所有的官职都由他的人来担任,这样他就可以把控朝政一手遮天。如果你不推荐人担任,那他一定会将他手下的人推上去。而他手下那些人全都是一些奸侫之徒,让他们做了步军城防使,百姓还是会遭殃,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蔡京的人来做。”
华榉说道:“我就是这么想的,可是我对朝官员不熟,也不知道谁能担任,所以才来找你帮忙,让你给我推荐两个合适的人。”
洪穰想了一下,说道:“我直接给你推荐就算了,因为我是御史,必须保持公正。但是我可以给你列一份正直官员的名单,你自己再按照名单去核实了解一下,然后决定谁合适担任就向陛下推荐。”
“那就有劳洪大人了。”华榉说道。
洪穰冲着外面喊道:“来人,拿纸笔来。”
不久,下人拿来了笔墨纸砚,洪穰铺好纸,提笔开始写了起来。
华榉在旁边静静的等着,大约过了二十几分钟,洪穰放下笔,把写好的名单交给华榉说道:“这些是我所了解的一些清正官员,其中有大部分都是没有实职的寄禄官,有实职的没有几个,你自己让人再去实际了解一下。”
华榉把名单接过去看了一下,总共有四十多位,介绍的很简单,就是姓名、年龄、官职,其余什么也没有写。
“多谢洪大人。”华榉把名单收起,拱手说道。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洪穰随后笑了笑,说道:“早就听说华大人写法、绘画双绝,连陛下都称赞不已。只可惜下官职小位卑,无缘一见,今日华大人既然来了寒舍,下官斗胆请大人留下一幅墨宝,不知大人能否应允?”
华榉笑道:“在下那两笔字画实在难登大雅之堂,不过既然承蒙洪大人看得起,那在下就献丑写一幅。”
洪穰大喜,急忙让人拿来了大张的画纸铺好。
华榉站在桌前想了一下,提笔蘸墨,在纸上一气呵成画了一幅兰草图,之后又题了一首诗。
随后放下笔,拱手笑道:“献丑,献丑。”
洪穰看了一下画,然后看着题诗念道:“兰草已成行,山中意味长。坚贞还自抱,何事斗群芳?”
这是清代郑板桥的题画兰。
华榉是想用兰草来比喻洪穰坚贞不屈,不畏权贵的高洁品德。
“好好好。”
洪穰激动不已,感觉自己找到了知己,恭恭敬敬的冲着华榉说道:“多谢华大人。”
“大人不必如此,快快请起。”
华榉赶紧把他扶了起来,说道:“时间不早了,在下就先告辞了,有时间再来拜访。”
洪穰亲自把华榉送到门外,看着他走远才转身回去,拿起那幅画又好好的欣赏了起来,越看越觉得华榉是难得的人才。
“难怪陛下如此器重华榉,果然惊才绝世,当世少有。更为难得的是他品行端正,不畏强权,敢于跟奸臣逆贼抗争,有一颗为国为民的心。眼下大宋正是内忧外患山河摇坠之际,能够有这样一位旷世绝才出现,定是上天赐下来拯救大宋的。”
洪穰看着手里的字画,自言自语道:“大宋有救了。”
第138章 华榉的计划
快到护卫军营的时候,华榉停住了脚步,借着军营入口前的照明火光到处看了一下,没有发现石松、司马宏、卢正鑫三人,知道三人应该已经走了,这才走了过去。
然而,他刚到军营门口,还没有等他进去,石松,司马宏,卢正鑫三人突然从隐蔽处钻出来把他给拦住。
“文山,到底是把你等到了。”司马宏说道。
“你们怎么还在这?”华榉看着他们三人问道。
卢正鑫说道:“当然是为了等你了。”
华榉看了一下石松,冷漠的说道:“我一个奸臣侫贼有什么可等的,可别玷污了你们这些忠臣的名声。”
三人一听就知道他还在为昨天的事生气,司马宏说道:“文山,昨天的事确实是我们不对……”
“不,跟你们没关系,都是我太鲁莽了。”
石松没等司马宏把话说完就打断,对华榉说道:“是我不该没听你把话说完就乱发脾气,是我错了,我向你道歉。”
说着,双手抱拳向他深施了一礼。
华榉侧身让开,说道:“石大人堂堂兵部尚书,忠臣之后,我这个奸侫小人,那有资格接受你的道歉,三位大人还是请回吧。”
“文山别走,别走。”
看到华榉准备离开,卢正鑫和司马宏赶紧连拉带扯的把他拽住。
司马宏说道:“文山,我们知道你心里有气。说实话,就昨天那种情形,换成我们心里也会生气。但石兄也不是有意想那样对你的,他就是那样的脾气,眼里容不得那些奸臣。
尤其现在大宋被那帮奸臣弄得乌烟瘴气,民不聊生,他更是对他们恨之入骨,都恨不得能拿刀劈了他们,所以才会听到他们的名字就发火。”
卢正鑫接着说道:“其实石兄在你刚一离开的时候就后悔了,因此才会马上去追你,想给你道歉,可惜被那帮兔崽子给搅和了。”
司马宏说道:“文山,石兄的身体一直不好,之所以这大冷天的在这里等到现在,真的是诚心诚意想给你道歉,你就不要再生他气了,原谅他吧。”
“现在奸臣当道,大家应该携手共同应对才是,如果自己人不合,那岂不是让蔡京那帮奸臣得利吗。文山了,你就不要再跟石兄计较了。”卢正鑫说道。
石松再次走到华榉面前,再次赔礼道:“文山,昨日是我错了,还请你愿谅。”
华榉看了一下石松,没有说话,从他身边走了过去,司马宏以为他还在生气,急忙喊道:“文山……”
“站了这么久不冷吗?”
华榉停下,半侧头说道:“我营房里有火,愿意就进来暖和一下。”
说完自己先进军营了。
司马宏、卢正鑫怔了一下,随后笑了起来,拍了一下石松,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走吧。”
“文山,等等我们。”
三人跟着华榉到了指挥使营房,华榉让人给他们端来了热茶。
“文山,这茶不错啊!”司马宏品尝之后说道。
“是吗?”
华榉笑了笑说道:“这是杨戬以前留下的。我对茶没什么研究,也不知道好不好,如果你们喜欢,一会离开的时候我让人给你们包些。”
卢正鑫说道:“这怎么好意思呢。”
华榉说道:“我也不太喜欢喝茶,那些茶放的时间长了也会坏掉,你们拿去喝了总比坏了浪费强。”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先多谢了。”卢正鑫拱手笑道。
石松把茶放下,说道:“文山,我……”
华榉摆手说道:“别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不生你气了。”
石松已经是六十多岁的人了,身体也不好,大冷晚上的能在外面等这么半天,已经足见他的诚意。
再者他毕竟是忠良之臣,前半生抵抗西夏、辽国的入侵,后半辈子又跟蔡京、高俅这些奸臣斗,一辈子都在为大宋江山操心,不仅把自己的身体垮了,连儿子的命也搭上,挺不容易的。
这么一想,他心里的气也就全消了,
“多谢文山。”石松的老脸上终于露出了笑脸。
司马宏高兴的说道:“好了好了,误会说清楚了,以后大家就一起携手共同对付那些奸臣侫贼,以前那些不愉快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对对,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都别提了。”卢正鑫也说道。
四个人随便聊了一些欢快的话题,等气氛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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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卢正鑫问道:“文山,昨天你说准备推荐高俅来当枢密使,你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他合适。”华榉说道。
司马宏说道:“文山,你就不要再跟我们打哑迷了,告诉我们吧。”
华榉说道:“我没骗你们,真的只是觉得他合适。”
见华榉还是不肯说,卢正鑫急了,说道:“文山,你就别让我们着急了,有什么想法就告诉我们,我们也好在朝中帮着你。”
“是啊,你要是不说就是不把我们当成自己人。”司马宏说道。
石松也说道:“文山,你是什么人我们都很清楚,绝不可能推荐奸贼当担任如此重要的职位,所以你心里一定是有打算的。”
华榉笑道:“那可不一定,没准我是看蔡京、高俅势大,知道斗不过他们,所以想以此做为献礼投靠他们呢,毕竟背靠大树好乘凉嘛。”
石松他们知道华榉是故意这样说的,那里会相信,司马宏说道:“这话要是说别人我们可能会相信,但是你绝对不会。”
“为什么?”华榉问道。
司马宏说道:“因为你心里装着大宋的江山和百姓。”
华榉笑了起来,说道:“别把我想的那么伟大,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所做一切都不过是想让自己和家人过的好一点。”
司马宏说道:“是吗,那你为什么要让人把被杨戬手下卖掉的女子赎回来送还给她们的亲人,还每人给她们两百两银子作为以后的生计。”
“除此之外,你还把杨戬抢夺的那些房产、田产还给了那些被抢的人,每人还给了五百两银子作为补偿。”卢正鑫也说道。
“这事你们怎么知道的?”华榉问道。
这事他只交待了张树根,除此之外再没对其他人讲过,真的很奇怪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司马宏说道:“是你救的那些女子家人和那些被你送还房契、地契的人说的,而且现在整个汴京的人都已经知道,大家都在称赞你,说你是一个清正爱民的好官。”
“怎么会这样!”华榉自言自语说道。
他原本只想悄悄的把这两件事办好就是,没打算让其他人知道,没想到最后居然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着实感到意外。
石松说道:“文山,你是什么人品现在不仅我们知道,就是整个汴京的人都知道,所以你就不要再骗我们了,跟我们说实话吧,别再让我们三个老家伙着急了。”
“是啊,难道说你还信不过我们吗?”卢正鑫说道。
华榉见他们真的很想知道,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我告诉你们。不过你们听了之后不许说出去,尤其是你石老将军,你那脾气就跟炮竹似的,一点就炸,我就担心你一急说出来,所以才不想说的。”
石松的性子太火爆,一句话不对就可能炸了,华榉真的很担心他会在自家那几个孙子面前说漏嘴。
他可是知道石松那几个孙子对他没有好感,万一石松跟他们说话的时候,一着急讲了出来,那几个小子再到外面一说,传到蔡京、高俅耳朵里,那他的计划就泡汤了。
这也是为什么他不肯说出来的原因,就是担心走漏风声。
“你放心,我保证谁也不说。”石松忙说道。
“对对,我们也保证不说。”司马宏、卢正鑫也说道。
华榉看了看他们,说道:“在我告诉你们之前,我先问你们几个问题。”
“你问,只要我们知道,一定都告诉你。”卢正鑫说道。
华榉问道:“你们说大宋人数最多,最精锐的军队是那支军队?”
“这还用说吗,当然是禁军了。”
石松说道:“禁军的兵器、盔甲、马匹都是大宋军队中最好的,粮草、响银也都优先发给禁军,而且禁军有八十万之众,军力非同一般。”
华榉又问道:“那汴京军力最多、最强的又是那支军队?”
“当然还是禁军。”
石松说道:“禁军有四十万的兵力都布防在辽国、西夏边境,有二十万的兵力分散驻防在各险要关隘及重要府城,剩下的二十万全部守留汴京。”
华榉点了点头,再问道:“那禁军归那个部衙管辖?”
“归殿帅府殿帅太尉高俅管啊。”司马宏说道。
卢正鑫说道:“文山,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不,我知道。”华榉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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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还问什么?”司马宏问道。
华榉笑了笑,身体往前倾,用两个胳膊撑在桌面上,问道:“如果高俅当了枢密使,他还能做殿帅府殿帅吗?”
石松说道:“虽然很多官职是可以由一个人兼任,但由同一个人兼任枢密使和殿帅是绝对不可能的。
因为枢密使虽然拥有调兵的权力,但没有统兵权,也就是只可以调动禁军从某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无法对军队内部进行管辖。
而殿帅虽然有拥有统兵权,可以管辖各地的禁军,但却没有调兵权,也就是只能管理军队,不能调动禁军离开驻地。
太祖、太宗皇帝当初之所以这样把兵权一分为二,就是为了起到制约,防止有人领兵作乱。
所以,枢密使和殿帅这两个官职是绝对不会让同一个人来担任的。”
老赵家就是靠着兵变起家,才建立了大宋朝,所以也担心有人会对他们兵变,于是就想出了让文官领兵,并且把调兵权和统兵权分开这一套弱化兵权的做法。
华榉再次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没错,枢密使和殿帅不可能让同一个人兼任,大宋没有这个先例,所以高俅也不可能成为例外。他只要做了枢密使,就得让出殿帅的位置。”
石松、司马宏、卢正鑫三人相互看了一下,司马宏问道:“你想来当这个殿帅?”
华榉呵呵笑了两声,说道:“我才刚刚当上护卫军指挥使,就算皇上再信任我,也不可能再让我做殿帅府殿帅。”
卢正鑫问道:“那你是想……”
华榉说道:“我想推荐宿元景宿太尉来担任。”
“宿元景!”
华榉说道:“没错。”
石松想了一下,说道:“宿元景人品不错,跟我们志同道合,陛下对他也很信任,由他来接任陛下应该也没意见,关键就怕蔡京从中作梗。”
华榉淡然一笑,说道:“这是意料中的事,不过最终做决定的是陛下,只要陛下觉得没问题,他反对也是枉然。”
司马宏点头说道:“不错,陛下才是关键。”
华榉说道:“只要高俅离开了殿帅这个位置,就无法再直接控制禁军,而没有了兵力的支撑,蔡京他们不仅再难调兵私用,就是整体的势力也会被削弱。
反过来,宿元景做了殿帅,以后我们在朝中就更有底气与蔡京等奸臣抗衡,蔡京等人再想在朝中兴风作浪,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高俅当了枢密使还是有调兵权,他要调兵宿元景也没办法阻止啊。”石松说道。
华榉伸出三根手指,说道:“我这个计划共分三步。第一步把高俅推到枢密使的位置,第二步让宿元景当上殿帅府殿帅,第三步吗……”
“第三步怎么样?”石松,司马宏、卢正鑫几乎是同时问道。
华榉诡诈的一笑,说道:“第三步我会以童贯调兵私用为理由,向陛下进言,对枢密使的权力进行限制,以后所有的调兵行为必须先向陛下呈报,经陛下同意,并亲自在调兵公文上加盖玺印后方可发出,但凡没有玺印的调兵公文,全部视为谋反作乱的行为,当拿枢密使问罪。”
“高啊!”
石松激动说道:“如此一来,真正掌握调兵权力的人其实是陛下,而高俅这个枢密使既无法自己调兵,也无法给宿元景形成威胁,等于变成了一个只负责传递调兵公文的传递手。”
司马宏笑道:“看似升了官,实则却失了权。”
“可不止是失了权,而是连老底都失了,因为他连禁军也管不了了。”卢正鑫笑道。
石松冲华榉树起大拇指说道:“文山,厉害,老夫服你了。”
华榉淡然一笑,说道:“这个计划虽然好,但能不能顺利执行还未可知,毕竟蔡京、高俅也不是蠢人,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我也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
他知道,他的这个计划虽妙,但一切还得看到时蔡京、高俅以及徽宗的态度,不敢保证一定能成功。
“文山,你说吧,要我们怎么配合你。”石松说道。
司马宏也说道:“对,只要能削弱蔡京他们的势力,你让我们做什么都行,我们全听你的。”
现在他们三个对华榉真的是彻彻底底的信服了,无形中已经把他当成了对抗蔡京等奸臣的领头人,愿意听他的吩咐。
华榉说道:“暂时不需要,有需要的时候我再告诉你们。”
第139章 蔡京的表演
“文山,我们三个老家伙虽然已经老了,帮不上你什么大忙,但手里多多少少还有点权,以后你有什么要我们做的尽管说,我们一定全力相助。”石松说道。
“没错,以后我们都是自己人,有事千万别跟我们客气。”卢正鑫说道。
华榉想了一下,说道:“你们这么说,我这还真有一件事想让帮我拿个主意。”
“什么事?”
华榉把洪穰给他的那份名单拿出来放在桌上,说道:“陛下让我调查钟游,我已经调查清楚了,这家伙的确是个混蛋,不仅欺压百姓,而且还和万曾一起苛扣士兵的响银,城防的士兵都对他恨之入骨,我准备明天一早就向陛下呈报,把他拿下。
不过,把他拿下之后,城防正、副使的位置全都空缺了,所以我想推荐两名品行端正的官员来担任,要不然蔡京肯定会把他的人推上去。”
石松说道:“你说的不错,以蔡京这老贼的德性,是绝对不会放过个机会的。”
华榉说道:“所以,我不能把这个机会让给他。”
“那你准备推荐谁来报任?”卢正鑫问道。
华榉说道:“我对朝中官员不熟悉,所以去找洪穰要了一份清正官员的名单,准备从这些官员里挑选两个向皇上推荐。但我对这些官员也不熟悉,你们都是朝中的老人了,对他们应该了解,帮我看看谁合适。”
三人过去看了一下名单,石松说道:“这里面大多是寄禄散官,平常很少见面,有些连名字都不知道,只有三个我知道。”
华榉说道:“那你给我说说这三个人的情况。反正也就只推荐两个人,如果合适就在他们中间挑选。”
石松指着名单上一个王讳的人说道:“王讳的父亲叫王辛烈,是我以前的部下,为人正直,骁勇善战,三十年前在与西夏的交战中战死。当时王讳才十一岁,是他母亲把他抚养长大。
这孩子没有习武,从小习文,二十三岁的时候参加科举考试中了进士,先后在莱阳、章丘、安丘、沂水、牟平担任过知县,为人清正廉洁,深得百姓爱戴。五年前奉召回京听用,因为没有给蔡京等奸贼送礼,因此一直闲居在家。”
华榉点了点头,随后石松指着另外一个叫周大霄的人,说道:“周大霄的是已故前御史中承周正的儿子,也是进士出身,做过起秘书郎、国子监承、大理司直,后来又外放做过王屋、平陆、寿安、福昌县令,四年前任满回京,同样因为不屑巴结蔡京,至今也闲居在家。”
紧跟着石松把手指到了另一个名字上,说道:“高展,开国功臣平东郡王高怀亮的后人。他的祖父高振天比我、司马老弟、卢老弟年长十岁,是我们的老大哥,一直对我们很关照,只可惜二十七年前中了敌方的埋伏,宁死不降,血战而死。
高展的父亲高德平,十几岁就跟着高大哥征战,不仅武艺高强,还精通兵法韬略,是难得帅才,曾经做过兵马都总管。但因为坚持要揭发上司的罪行而遭到陷害入狱,后来虽然经我与司马老弟、卢老弟搭救,平反出狱,却因为在牢里遭受了酷刑,再加上心里憋屈,出狱没多久就去世。
高展跟他父亲一样,十六岁就从军,一直在父亲手下为将,性格与其祖父一样刚烈,弓马娴熟,精通十八般兵器,武艺高强。其父死后,陛下念及高家一门忠良,特封他为游击将军。为其父守孝期满后,一直闲居在家。”
华榉听完石松的介绍,感慨的说道:“都是忠良之后啊。”
“那你准备推荐那两个人呢?”石松问道。
华榉想了一下,说道:“就王讳和周大霄吧。他俩有做知县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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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比较细,能够体恤百姓。再者他俩是文官,比武将更容易让陛下接受。
至于高展,是个不错的将才,应该在军中发挥能力,去做城防使太屈才了。护卫军里尚缺不少的军都指挥使、军都虞候、营指挥,他如果愿意来,我可以根据他的能力给他安排职位。”
“那太好了。”
石松高兴的说道:“文山,不瞒你说,我早就想帮高展在军中谋个职位了,只是现在军中的职位都满员了,而且还得陛下恩准,再加上蔡京、童贯、高俅那帮人从中作梗,所以一直没办成。现在你能把他收进护卫军任职,算是帮了我大忙了,我这先替高展谢谢你了。”
说着双手抱拳给华榉鞠了一躬。
华榉赶忙站起来把他扶起,说道:“使不得,老将军快请起。”
石松说道:“文山,明天下朝之后就带他来见你。”
“好。”
石松、司马宏、卢正鑫三人告辞离开,华榉送他们往外走,石松说道:“文山,真没想到你的武艺那么好,出手干净利落,两下就把那几个小子给打倒了。尤其我那个大孙子石雄,手骨都被打折了。”
“什么,手骨打折了!”
华榉吃了一惊,因为当时他已经收力了,没想到还是把人打伤了,赶紧说道:“我没想伤他们,只是当时带着情绪,所以出手重了点,实在对不起。”
石松毫不在意的笑道:“没关系,没关系。其实让那些小子受点教训也好,免得他们整天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到处惹事生非。”
卢正鑫说道:“那几个小子平时谁都不服,可自从昨晚被你教训之后,现在全都对你心服口服。”
“其他的人没事吧?”华榉问道。
石松说道:“只是有些红肿,其他的没什么,过几天就消了。”
华榉说道:“我懂一些医术,要不明天你把石雄带来,我帮他治治。”
虽然昨天的事责任不在他,但不管怎么说石雄的伤是他造成的,所以觉得有义务帮石雄把手治好
“那太好了,明天我带他来。”石松高兴的说道。
来到营外,三人跟华榉道别上马车走了。
看着离开的马车,华榉心里愉快了不少,因为有了这三位老将的相助,以后在朝中就有了帮手。
如果宿元景能再顺利当上殿帅府殿帅,那就更如虎添翼,就算不能很快铲除蔡京等奸贼,至于也能在朝中制衡他们,让他们无法再一手遮天,为所欲为。
回到指挥营房,华榉拿着那份名单又看了一下,随后收起,离开营房先去薛元辉那里看了看,出来后又到杨奇和许奎的灵堂给他们上了一柱香,之后才离开军营。
回去的时候,他又顺道去看了一下母亲和李师师,陪她们说了一会话才回家。
一夜过去,又到了早朝的时间。
华榉坐着马车到了皇宫,看到众大臣差不多都到了,过去与洪穰、石松、司马宏、卢正鑫等人打了招呼,然后站在一起等着内侍来宣。
过了一会,内侍来宣旨让大家上殿,所有的官员按着品级站好,分成两排进入紫宸殿。
“臣等拜见陛下。”
“众卿平身。”
众臣各自归位站好,随后有本要奏的大臣,依次出班禀启。
半个时辰后,没有人再奏本,徽宗准备宣布退朝,这时华榉才站出来说道:“陛下,您昨日让臣调查钟游,臣已经查清了。”
徽宗面露喜色,问道:“才一天时间就调查清了?”
华榉说道:“陛下交待的事,臣岂敢怠慢。”
徽宗很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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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说道:“把你调查的情况告诉寡人。”
华榉说道:“钟游身为步军城防副使,不仅欺压敲诈百姓,而且还跟万曾一起苛扣士兵的响银,弄得士兵怨声载道。”
说着,把自己写的奏折取出来说道:“臣已经把钟游所做恶行全部写在奏折上,请陛下过目。”
吴呈海把奏折拿给徽宗,徽宗接过去仔细的看了起来,但越看脸上越难看,是气的。
啪!
徽宗把奏折一合,怒道:“钟游身为朝廷命官,不想着替朝分忧效力,竟然利用职权欺压百姓,苛扣士兵响银,真是该死。”
下面的官员谁都没敢说话,尤其是万曾和钟游的上司——步司太尉徐金泉,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徐金泉。”
越是怕什么越来什么,徐金泉正担心徽宗找他麻烦,徽宗就点名叫他。
“臣在。”徐金泉出班低声应道。
徽宗把奏折扔到他脚下,脸色阴暗的看着他说道:“看看你的部下万曾和钟游都做了些什么?”
其实不用看,万曾和钟游做的这些事他都知道,只不过这两人都是蔡京的人,而且他本人也是依附蔡京的,自然不能去处理他们,因此只能假装不知道。
徐金泉哆哆嗦嗦的把奏折捡起来,假装看了一下,对徽宗说道:“陛下,臣实在不知他们背地里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如果知道早就处置他们了。”
徽宗喝问道:“他们都是你的部下,你居然一点不知道他们做的事,你这个上司是怎么当的?”
徐金泉跪下伏在地上,惊惶说道:“陛下息怒,臣知错了。”
徽宗冷哼了一声,扭头看了一下蔡京,压着怒气冷淡的问道:“太师,万曾和钟游当初都是你推荐的,而且昨日你还在信誓旦旦的说钟游没问题,现在事实摆在眼前,你有什么要说的?”
蔡京出班躬身说道:“陛下,老臣当初只是见他二人有才能,想着既是有才的人就应该为朝廷效力,因此才向陛下推荐了二人。实在不知此二人的人品竟然如此低劣,老臣,老臣……”
蔡京突然哭了起来,并颤徽徽的跪下,说道:“老臣识人不明,被此两个小人所蒙骗,害得百姓受苦,老臣真是愧对陛下,愧对朝廷,愧对天下的百姓,老臣……罪该万死啊……”
看到蔡京快七十的人了,竟然哭的泣不成声,徽宗心里也挺难受的。
再想到人心隔肚皮,万曾和钟游若有心要欺骗他,他又如何能知道,毕竟他是人不是神。
这么一想,原本的一肚子气也随之烟消云散。
“此事也不能怪太师,都是此二贼太过奸诈,太师不要再伤心了,保重身体要紧,寡人以后还要倚仗太师为臣分忧呢。”徽宗说道。
见徽宗被自己的表演所骗,蔡京心中暗喜,但表面仍然声泪俱下说道:“陛下,老臣有负陛下的信任,实在不配再做宰相,还请陛下免去老臣的宰相之职,让老臣告老还乡。”
徽宗说道:“太师说那里话,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如果就因为这点事就要离开朝廷,那朝廷岂不是要没人了。此事不要再提,寡人不准。”
“陛下虽然不怪老臣,但老臣实在没脸再立足于朝堂之上,陛下还是让老臣告老还乡吧。”蔡京又说道。
徽宗把脸一沉,说道:“寡人已经说了,不准再提这事,难得你要抗旨吗?”
“老臣不敢。”
“那还不敢快起来。”
“臣遵旨。”
蔡京站起来看了华榉一眼,眼里露出一丝得意之色,随后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第140章 华榉发火
华榉神色如常,没有因为蔡京的挑衅而生气。
因为他知道凭钟游这事搬不到蔡京,即便抓住不放,最多也只是让徽宗多训斥蔡京几句,这样不仅起不到作用,反而会让蔡京以后更加小心。
另外,他也发现了,虽然徽宗现在对蔡京的确是有很大的不满,但要说彻底的放弃,还没有到那种程度。
别的不说,就拿刚才大臣奏本的时候,徽宗依然还是会先问蔡京,然后再问别人,这固然有蔡京是宰相的原因,但从这一点还是能看出蔡京在徽宗心里依然占有很重的分量。
毕竟他依赖了蔡京这么多年,而且两个人又有书法之交,关系非比他人,就算徽宗对他再不满,也不会立刻就把他拿下。
因此,让他明白要搬倒蔡京不是靠一件事、两件事就行的,而是得慢慢的,一点一点先让徽宗对其失去好感和信任,直到最后彻底反感,那个时候才是真正搬倒蔡京的时候。
所以,刚才在徽宗询问的时候他从才始终没有说话。
徽宗看了一下还跪着的徐金泉,说道:“徐金泉,你也起来吧。”
“臣谢陛下。”徐金泉站了起来。
徽宗说道:“以后要多留意下属官员的举动,以免再出现类似的事情。”
“臣,谨记陛下教诲,以后定会严加管束下属官员,保证不再出现类似的事情。”
徐金泉站回自己的位置后,徽宗随即下旨:“钟游为官不正,滥用职权,祸害百姓,苛待士兵,罪不容赦,立刻免去步军城防副使之职,押入刑部大牢,待刺金印后,流放琼州,未得圣旨不得离开。”
“遵旨。”
金殿上有专门负责拟旨的人,立刻拟好圣旨,加盖玺印后,由一名内侍拿着出殿宣旨去了。
这时,洪穰出班说道:“陛下,万曾已死,钟游流放,城防正、副使空缺,应该立刻派人接替,以免城防混乱给歹人有乘之机。”
“卿所言甚是。”
徽宗看了看其他大臣,问道:“众卿可有合适的人选?”
蔡京又想出来保荐,但想到自己保荐的万曾和钟游刚出事,这个时候再出来保荐不合适。
但是又不愿意看到城防正、副使的位置落在其他人的手里,于是给了吏部尚书韩荣启一个眼神,让他来保荐,至于他保荐谁不重要,只要是他们的人就行。
韩荣启刚想出班禀奏,华榉抢先站出来说道:“陛下,臣保荐原福昌县令周大霄为步军城防使,原牟平县令王讳为步军城防副使。”
“陛下,臣保荐朝散郎房丙,承事郎解章为城防使和城防副使。”看到华榉抢了先,韩荣启急忙也站出来说道。
“陛下,臣保荐郊社令骆一故,籍田令庞营为城防正、副使。”王黼随即也站出来说道。
华榉原来以为只有蔡京想争城防使的位置,没想到王黼也来凑这个热闹,就知道今天想把这两个位置争到手,不会容易。
徽宗看了一下华榉、韩荣启、王黼,略微沉吟,看着众臣问道:“文山,韩尚书、王中丞各自推荐了两人,众卿认为谁合适?”
吏部侍郎刁镇出班说道:“陛下,臣以为朝散郎房丙,承事郎解章合适。”
“陛下,臣也觉得房丙、解章合适。”侍中大夫丁崼说道。
“陛下,臣觉得郊社令骆一故,籍田令庞营较为适合。”梁师成出班说道。
看到蔡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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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黼两系的人都在帮着各自一方说话,石松随即站出来说道:“陛下,老臣以为周大霄、王讳更何合适。城防正、副使每天面对的都是百姓,如果处理不好与百姓的关系,势必会造成百姓对朝廷的误会。
周大霄和王讳都做过县令,任上对百姓做过很多好事,深受辖下百姓的爱戴。因此对底层百姓很了解,知道如何跟百姓打交道。由他们来担任城防正、副使,必能扭转万曾、钟游在百姓中造成的恶劣影响,挽回朝廷在百姓中的声誉。”
司马宏、卢正鑫、洪穰、左谏议大夫赵鼎、右谏议大夫陆修平,随后也站出来支持由周大霄和王讳城防正、副使之职。
徽宗看到这么多人都赞同周大霄和王讳,点了点头,说道:“既然众卿都认为周大霄、王讳适合,那就——”
“陛下。”
看到徽宗要任命周大霄、王讳,王黼急忙说道:“陛下,周大霄、王讳虽然在做县令时为百姓做了一些事,但也曾经造成过冤假错案,让无辜的百姓冤死。如让他们来担任城防正、副使,只恐又会出现百姓被冤之事。因此,臣认为他们不适合。”
冤假错案!
华榉心里一惊,想道:“这是真吗,怎么昨晚石老将军没有跟我说过?”
“你胡说!”
他正想着呢,石松突然大喝了一声,瞪着王黼说道:“周大霄、王讳为官清正,深为在任之地百姓的爱戴,每次调任时都会收到百姓的万民伞,何曾有过冤假错案。你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竟然捏造出这样的谎言。王黼,你实在是太无耻了。”
华榉心里松了一口气。
因为石松既然敢斥责王黼,那就证明周大霄和王讳没有问题。
“石老头,你少在这里大呼小叫。”
王黼冷笑说道:“我知道你跟他们两个的父亲有交情,所以才处处维护他们,但他们造成冤假错案是事实,你就算想帮他们掩盖也掩盖不了。”
石松说道:“你个无耻小人,你说他们造成冤假错案,有什么证据?”
“吏部是专门负责考核官员政绩的,所有外放官员在任所做事都有记载,你问问韩尚书就知道了。”
说着王黼看了一下韩荣启,说道:“韩尚书,周大霄和王讳是否曾经造成过冤假错案?”
“回禀陛下,周大霄和王讳的确曾经造成过冤假错案。”
虽然韩荣启和王黼不是一个集团的,而且都想把自己的人推上城防使的位置,但他们更不愿意让华榉推荐的人坐上去。
所以,准备先联手把周大霄和王讳灭掉,然后他们之间再来争,至于谁最后能胜出,那是后话。
石松见韩荣启帮着王黼,气的火冒三丈,指着韩荣启和王黼骂道:“你们两个奸贼,狼狈为奸,诬陷忠良,一定会有报应的。”
“石老头,你骂谁是奸贼?”韩荣启气冲冲的问道。
石松说道:“就是你跟王黼,你们相互勾结,无中生有捏造谎言构陷忠良,欺骗陛下,罪大恶极。”
“石老头你不要得寸进尺了。”
王黼大喝了一声,说道:我们只是向陛下陈述事实,倒是你为了达到包庇周大霄和王讳的目的,竟然在朝堂上左一个奸贼,右一个奸贼的辱骂我与韩尚书,我看你才是居心叵测。是不是收了周大霄和王讳的好处,所以才这么卖力的帮他们说话。”
“你放屁。”
石松气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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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肌肉直颤,双眼怒睁吼道:“你们自己龌龊,竟然来诬陷老夫。老夫一生清清白白,从未收钱财为人办过事,岂是你等这样的奸侫贪婪之辈能比。”
“说的倒是大义凛然,可谁知道是不是真的,这年头欺世盗名的人多的是,谁知道你是不是其中之一呢?”韩荣启阴阳怪气的说道。
王黼冷笑附和道:“就是,有的人就是仗着祖上的功绩和自己立的那点点功劳,就整天倚老卖老,说这个说那个,搞得好像整个大宋就只他一个忠臣似的。其实就是挡挂羊头卖狗肉,背后还不知道做了多少无耻的事呢。”
“你们两个无耻的狗贼,我杀了你们。”
石松本来性子就急,再被王黼、韩荣启两人拿话一刺激,整个人如同暴怒的狮子,就要扑过去掐死王黼,但好在被司马宏和卢正鑫给拦住了。
王黼看到石松被拽住,故意又刺激他,说道:“又来这套,石老头你就不能换点新招吗?”
韩荣启也跟着奚落道:“就是啊,一个假装愤怒要杀人,两个故意将阻拦,每次都这样演,大家都看烦了,还是换一招新的吧。”
“姓韩的,你他娘的说谁演呢?”卢正鑫没好气的问道。
虽然他的脾气没有石松那样急,但也是戎马一生,趟过刀山血海的老将,那里受的了这个嘲讽。
韩荣启拿着腔调说道:“谁演谁心里清楚。”
随后还起哄似的对在场的其他大臣说道:“各位同僚,你们说对不对?”
“对啊,大家又不是傻子,谁看不出来。”
“你也别这说,总得让人家装一下嘛,好歹人家也是有名的人物,不装一下这脸上怎么挂得住。”
“要脸就别演啊,演了就别要脸。”
“脸不要,不要脸。”
“哈哈哈……”
殿上蔡京、王黼两系的人,以嘲讽的眼光看着石松、司马宏、卢正鑫大笑了起来。
“都给我闭嘴!”
石松,司马宏,卢正鑫三人气得血贯脑仁,刚想发作,这时华榉突然大吼了一声。
这一声好似炸雷,震得大殿上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
瞬间,笑声嘎然而止。
“好笑吗,好笑吗?”
华榉目光锐利的扫了那些人一眼,大声说道:“这是什么地方,这是紫宸殿,是商议朝政的地方,不是给你们来取笑的地方。”
随后他半侧身,双手冲着徽宗拱手说道:“陛下还在上面坐着呢,你们就这样肆无忌惮的嘲讽大笑,你们心里还有陛下吗,还有大宋的朝廷吗?”
这话让徽宗非常感动,想道:“到底还是文山懂得为寡人作想。”
华榉看着王黼和韩荣启,说道:“王中丞,韩尚书,周大霄和王讳是我要推荐的,与石老将军他们没有关系。
三位老将军为了大宋戎马一生,现在年纪也大了,身体也不好,经不得你们这样冷嘲热调的糟践。你们要针对冲着我来,我年轻,什么招都能承受,你们想怎么玩我都奉陪。”
随后他指着蔡京、王黼两系的官员,说道:“也包括各位大人,大家觉得我的推荐有问题,也可以一起来,我全接着。”
王黼冷笑道:“华大人,你好威风啊,你是不是搞错了,这是紫宸殿,不是你的护卫军营,在这里的也不是你的属下,而是朝廷的官员,还轮不到你在这里耀武扬威。”
第141章 蔡京解难
华榉盯着王黼,缓缓的朝他走了过去。
王黼一下紧张了起来,因为那天他可是亲眼看到华榉是怎么打那个辽国使者的,所以也担心他会揍自己。
“你,你,你要干什么?”
王黼往后退了两步,说道:“姓华的,我可告诉你,这是在金殿上,陛下在上面看着呢,你,你敢打我试试。”
华榉脚步未停,仍然朝他逼过去,王黼吓的连连后退。
“文山,不要动手。”徽宗喊道。
毕竟王黼是自己的臣子,与辽国使者不同,如果在金殿上当着自己的面被打,自己面子上也过不去。
而且王黼要是真的被打了,肯定又得找他做主。
到时他帮着王黼处置华榉,自己不愿意。帮着华榉开脱,其他大臣肯定又会说他偏心,两边都为难。
所以,才赶紧出言制止华榉。
华榉其实也没想打王黼,他虽然恨这奸贼,但还没有失去理智到当着徽宗的面动手,那样只会让他自己陷入被动。
他之所以要朝王黼逼过去,主要也只是想吓唬他一下,把他嚣张的气焰压下去。
要知道,这朝堂就是没有硝烟的战场,虽然看不见刀光剑影,但唇枪舌箭却更为凶险,一个接不住就可能万劫不复。
所以,要想在朝中站住脚,除了要得到徽宗的支持外,还必须自己强势,只有让别人知道你不好惹,才不敢轻易针对你。
要不然就会变成像石松、司马宏、卢正鑫他们,沙场纵横连敌军都惧他们,到了朝堂却被这些奸臣给奚落欺负。
华榉对着王黼轻蔑的一笑,缓缓转身走回到御阶前,双手相扣躬身说道:“陛下,臣刚才失态了,还请陛下恕罪。”
徽宗说道:“你也是为了维护朝堂的规矩,寡人不会怪你。”
“谢陛下。”
随后华榉说道:“陛下,臣举荐周大霄、王讳来担任步军城防正、副使,一是因为他们都做过县令,懂得如何跟百姓打交道。二是因为他们都是进士出身,身为天子门生,更加懂得维护朝廷和陛下的名誉。”
徽宗赞同的点了点头,在他想来,华榉这样考虑才是最合情合理的。
毕竟朝廷任命的官员除了要替百姓解决问题外,最重要的就是要维护好他和朝廷的名誉,如果做不到这一点,就是不合格的官员。
华榉接着说道:“不过,臣没想到,臣的一番苦心,竟然遭到了王中丞,韩尚书的恶意诬蔑。
徜若他们是真心实意的为朝廷着想,那倒也正常。毕竟人无完人,都有考虑不周全的时候,作为同朝为官的同僚,有义务和责任提出不同的意见来帮助把问题解决的更好。而这也正是陛下每天招集众臣商议朝政的真正意义所在,就是集中众臣的智慧以最好的办法把问题解决掉。
可是王中丞和韩尚书,单纯的为了达到阻止周大霄和王讳担任步军城防正、副使的目的,就故意捏造炮制出他有过造成冤假错案的事,并且还对有功与朝廷的老臣肆意嘲弄羞辱。
想三位老将军戎马一生,为国立下赫赫功劳,连陛下都很敬重他们。可是王中丞和韩尚书却视他们的功劳为无物,竟然口口声声的说只是点点功劳,这不仅是对三位老将军的羞辱,更是对整个大宋朝廷、对陛下、对在反抗西夏,辽国入侵战争中阵亡的所有将士,也是对正在边境日夜保护大宋安全将士的羞辱。
尤其,他们不仅自己羞辱三位老将军,居然还扇动朝中其他的官员一起嘲讽,其心是何其歹毒。
说实话,臣刚才听到这殿上众位同僚嘲讽三位老将军的笑声,真的很心痛。因为西夏、辽国人都对三位老将军敬畏有加,不敢对他们有半点轻视,可惜我们自己的人却对他们如此的践踏不尊重,真的很让人可悲。
徜若这事被西夏、辽国知道,肯定会高兴的举行宴会庆祝,因为他们没有做到的事情,王中丞和韩尚书帮他们做到了。
为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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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定他们还会专程派人给王中丞和韩尚书送上重礼感谢。”
“你胡说。”
华榉这番话说的慷慨激昂,不仅替石松,司马宏、卢正鑫出了气,而且还揭露王黼、韩荣启居心叵测诬陷良臣,尤其后面更是直指他们有通敌之嫌,这让王黼和韩荣启急了,因为这可是丢脑袋的事。
“陛下,臣对陛下、对大宋忠心耿耿,绝无半点异心,华榉此言纯属在诬陷臣,请陛下为臣做主。”王黼跪下说道。
韩荣启也跟着跪下说道:“陛下,臣刚才所说全是事实,那周大霄和王讳的确曾经因为失误造成百姓冤死,请陛下明察。”
没等徽宗开口,华榉说道:“陛下,既然韩尚书说是事实,那臣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他跟王中丞,还请陛下恩准。”
“准奏。”徽宗很干脆的答应了。
华榉又说道:“请陛下让人拿两份笔墨纸砚来。”
“来人,取笔墨纸砚来。”徽宗说道。
内侍立刻拿来了两份笔墨纸砚,华榉让内侍把两份笔墨纸砚摆到王黼和韩荣启的面前,让两名内侍就站在他们身边,然后说道:“王中丞,韩尚书,我的第一个问题。既然你们都说周大霄和王讳造成过冤假错案,那就请你们把他们造成冤假错案的时间,地点,以及造成的是什么冤假错案,写出来吧。”
王黼原本还想等韩荣启先回答,然后他再跟着复述,就可以避免出错,那想到华榉竟然用这种方式来问,让他想作弊都不行。
“该死的华小儿,居然想出这样的方式来对付我们。你给我等着,从今以后我王黼跟你誓不两立。”
韩荣启也懵了,他原本只是想把周大霄、王讳先弄下去,然后好推荐他的人上去,因此才配合王黼编织了周大霄和王讳的谎言,而且这也是他们一贯的手段,在朝上只要徽宗想任命不是他们两系的人,就会这样配合捏造诬陷把人整下去,至今累试不爽。
原本以为今天会跟以前一样顺利,没想到碰到了华榉这块铁板,不仅没能得逞,反而让华榉抓住机会反将了他们一军,弄得现在进退两难。
韩荣启扭头看了一下王黼,正巧王黼也在看他,两人都想问对方怎么办,但当着满殿的人,尤其两名内侍站在身边,两人也不敢开口,只能用眼神交流。
但眼神终究不是嘴巴,无法把他们心里想说的话传达给对方,也只能干着急。
蔡京也没想到华榉会来这手,心里也很着急,因为这已经不周大霄和王讳是否真的有过造成冤假错案的事,而是王黼和韩荣启是否欺君的问题。
要知道,王黼和韩荣启可是言之凿凿的对徽宗说周大霄和王讳造成过冤假错案,如果现在答不出来,或是两人的回答不一样,那就是犯了欺君之罪,轻则丢官罢职,重则刺配流放。
这如果只是王黼一个人,蔡京倒还不在意,毕竟不是他一系的人,把位置空出来他正好把自己的人推荐上去,这样他在朝中就又多了一个得力帮手。
可现在韩荣启也被牵扯在其中,他可是吏部尚书,整个大宋官员的升迁和考核都归吏部管,如果失去了这个位置,以后再想帮着手下升迁就不太容易。
“王中丞,韩尚书,快写吧,陛下还等着看呢。”华榉淡笑着说道。
他已经把后面剧本全都编写好了。
写不出来,御前编造官员谎言,欺君之罪。
写出来了,知情不奏,刻意隐瞒,留为把柄用以在关键时刻打压官员,不仅有欺君之罪,更有图谋不轨之心。
反正只要他们动笔往纸上写了,后面不管怎么狡辩,都难逃欺君的罪名。
即使不会像钟游那样被流放,也得把他们的官职拿掉。
其实,他原本还没想对付这两个家伙,可是他们今天实在是太过分了,竟然那样羞辱石松、司马宏、卢正鑫三位老将,实在让他很生气,所以才决定先把这两个家伙给收拾了。
王黼、韩荣启心里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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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火烧似的,因为他们都知道,写不出来或是写出来对不上会面临什么样的结果。
自古罪大莫过欺君,就算徽宗能够看在以往的屋面上网开一面,但最起码降职贬官是肯定跑不了的。
“陛下,王中丞和韩尚书始终不肯写,想来应该还是在跟臣贼气,所以不愿按臣的要求办,因此还是请您亲自让他们写吧。”看到王黼、韩荣启迟迟不动笔,华榉转身对徽宗说道。
徽宗也有点等的不耐烦了,说道:“王卿家,韩卿家,速速写来。”
“陛下。”
就在王黼、韩荣启正准备带着绝望接旨时,蔡京站了出来,躬身说道:“老臣也认为周大霄、王讳是担任步军城防正、副使最适合的人选。”
华榉用诧异的眼神看着蔡京,因为在所有的官员中蔡京是最恨他的人,从他步入官场以来,蔡京就一直跟他作对,恨不得把他至于死地。怎么就突然帮着他说话了?
华榉知道这老贼肯定不会是良心发现,或者突然改邪归正了,心里一定打着什么鬼主意。
徽宗见蔡京难得跟华榉意见一样,心里很高兴,问道:“太师也觉得周、王二人合适?”
蔡京说道:“周大霄为以故御史中丞周正之子,在外放之前曾在多个部衙任职,做事颇有其父的风范。
王讳之父乃是三十年前在与西夏交战中英勇战死的王辛烈将军,王讳其时年幼,是其母将他养大,为人品行端正,做事认真。
就老臣目前所知道的情况,他们二人在任职期间从未犯过错,的确是最适合担任的人选。”
“可是王卿家和韩卿家不是说他们造成过冤假错案吗?”徽宗问道。
蔡京轻笑了两声,说道:“这个事情老臣最清楚。那已经是好多年前的事,当时吏部有个主簿叫刘据,他跟周大霄和王讳有怨,想报复他们,所以就故意在他们的履历中编杜撰了造成冤假错案的事。
后来这事被已故原吏部尚书潘晨光发现,便将刘据送到了刑部问罪,被判流放到岭南。
当时韩大人还在外地任职,因此对此事不清楚。
老臣估计,应该是当年那本被刘据加了杜撰事件的履历,吏部的人忘了消毁。韩大人接任吏部尚书后,无意中看到了这本已经作废的履历,而当年知道这事的吏部的官员又全都调到外地任职,没有人告诉他真相,所以才误以为周、王二人真的造成过冤假错案。”
说完,他转身看了一下韩荣启,说道:“韩尚书,周大霄、王讳的确没有问题,你看的关于他们两人的履历是作废了的,回去赶紧把真的履历找到,把作废的烧了,免得以后再闹误会。”
韩荣启正不知道怎么办,听到蔡京这么说,立刻顺着说道:“原来如此,幸亏太师指点,要不然下官就要犯下大错。”
随后冲着徽宗说道:“陛下,臣实不知看到的周大霄、王讳的履历是被篡改过的,所以才极力反对他二人,还请陛下恕罪。”
王黼也不笨,知道这是蔡京给他们争取到的脱身机会,赶紧也说道:“陛下,臣也是听吏部的官员说的这事,想来他也是看到了周、王二人被篡改过的履历,才误以为是真的。幸好太师还记得这事,要不然就要真的冤枉周、王二人了。
虽然臣的本意也是为了朝廷着想,但毕竟差点冤枉了好人,实在是太不应该,还请陛下责罚。”
华榉现在总算明白蔡京为什么赞同周大霄和王讳来担任步军城防正、副使,原来是在为王黼和韩荣启找机会脱身。
“这种情况下都还能想到办法帮他们脱身,这老贼果然不简单。”华榉看着蔡京想道。
徽宗这人耳根子比较软,听到两人主动认错,再加上有蔡京的话在前面做铺垫,所以也就没有怪他们,说道:“这事都是前任尚书没把事情处理好之过,不怪你们,起来吧。”
“谢陛下。”
王黼、韩荣启松了一口气,站了起来。
第142章 车中交谈
“拟旨,任命周大霄为步军城防使,王讳为步军城防副使。”徽宗说道。
拟旨官员迅速把旨意拟好,加盖玺印后,由内侍拿着出宫宣旨去了。
就这样,一场围绕步军城防正、副使官职的争夺,最终以蔡京的突然介入而戏剧性收场。
见没有人再奏本,徽宗随即让吴呈海宣布退朝。
“恭送陛下。”
众臣把徽宗送走之后,也离开了紫宸殿。
来到宫外,众臣相互道别离开。
王黼走到蔡京跟前,拱手鞠躬说道:“多谢太师。”
蔡京微微笑道:“你我同朝为官,相互照应乃是应该的,中丞大人不必放在心上。”
王黼说道:“太师对下官的厚恩,下官定会铭记于心,以后太师但有吩咐,下官必定全力以赴报答太师。”
“区区小事,中丞大人不必放在心上。”
蔡京笑道:“说来你我也很久没有在一起品茶聊天了,不如找个地方坐下聊聊如何?”
王黼知道他肯定是有事想跟他说,随即说道:“既是太师相邀,下官自当从命。”
“那咱们去紫幸园如何?”蔡京问道。
紫幸园是汴京一处专门供文墨客讨论文章,吟诗作对,文坛聚会,品茶聊天的高档休闲之所,环境优美,景色怡人,是汴京官员、文人聚会和举办各种文坛盛会的首选之地。
就连徽宗,偶尔也会便装到这里来跟文人学者讨论诗词哥赋、书法和绘画之道。
王黼说道:“太师先行,下官去处理一点小事,随后就到。”
“好,那老夫就在紫幸园恭候了。对了,把梁太傅也叫来吧,大家一起聚聚。”
蔡京知道王黼和梁师成的关系很好,有什么事都会跟他商量,如果他想达到目的,就必须把梁师成也请去,要不然梁师成从中做梗,就会让他的计划落空。
王黼应道:“是,下官一定向梁太傅转告。”
蔡京上马车走了,王黼稍徽等了一会,随后也上了自己的马车。
华榉跟石松、卢正鑫、司马宏三人一起出来,到了停放马车的地方,石松说道:““文山,刚才在殿上多谢你替我们出头,老夫三人谢了。
三个人一起拱了拱手,华榉还礼道:“小事一件,不必在意,更何况三位老将军也是为了帮我的忙才被王黼和韩荣启欺负,我又怎么能看着你们受辱呢。只可惜没能把王黼、韩荣启两个家伙给搬倒。”
“的确是有点可惜,不过来日方长,以后总会有机会的。”司马宏说道。
卢正鑫说道:“其实那两个家伙拿不拿掉还是次要的,最可惜的是蔡京那个老贼,刚才都已经到那个份上了还是让他躲过了,实在是太不甘心。要是能把这个老贼拿下,那才是大快人心。”
石松说道:“这倒是,那个老贼是众奸贼之首,如果要是能把他拿下,朝廷的局面必会得到极大的改善。可惜啊,陛下最后还是又被他的骗了。”
华榉说道:“这证明他在陛下心里依然有着很重的分量,所以陛下才会相信他的话。因此我们也不要老幻想着能一下就把他搬倒,得有耐心跟他慢慢的磨,一点一点把陛下对他的信任都磨掉,那时要对付他就水到渠成。”
“这话倒也不错,毕竟陛下非常欣赏蔡京的书法,就凭这个也不会轻易拿他问罪。”石松他们赞同的点了点头。
华榉笑了一下,轻快的说道:“不过虽然没有把蔡京、王黼、韩荣启搬倒,但好在我们还是顺利的让周大霄、王讳当上了步军城防正、副使,以后进出城的老百姓就不会再受到盘剥,也算是达到了我们的目的。”
司马宏叹息了一声,说道:“目的的达到了,不过这个过程是真不容易。”
石松也感慨的说道:“是啊,今天要不是有你在朝上,别说让他们当上城防正、副使,就连他们以后的前程也都全毁了。”
的确,刚才面对王黼、韩荣启对周大霄、王讳的诬陷,他们除了愤怒没有一点办法,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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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华榉及时出面把局面挽回来,周大霄和王讳就要背上制造冤假错案的名声,那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再被启用。
卢正鑫也深有感触的说道:“战场上无论什么样的明刀暗箭我们都不怕,但朝堂上的唇枪舌箭,明嘲暗讽,阴谋构陷,我们是真的应付不来。”
石松、司马宏赞同的点了点头,对于他们来说,宁可在战场上与敌人杀的死去活来,也不愿意在朝堂面对那帮奸贼侫臣。
华榉说道:“不是三位老将军应付不来,而是你们性情耿直,不屑跟他们一样用卑鄙的手段,而这也正是你们最可贵的地方。
正是因为你们的正直,才让这个腐败的朝廷保留了几分清正之气,让大宋还能看到一点希望,也让那些奸贼还能有一些顾忌,否则大宋可能早就已经沦陷了。
所以,你们不需要难过,更不需要怀疑自己,因为当你们站在朝堂的时候,就已经是对那些奸侫最大的震慑。”
华榉这话说的很真诚,让三位老将很感动,石松说道:“文山,我们三个已经是日幕西山快要进土的人,没什么大用处了,以后对抗那些奸贼的重责就靠你了。至于我们,会在后面全力支持你的。”
司马宏说道:“我们在朝堂上虽然言微声弱帮不了你什么,但帮你打听点消息,出点人力、物力的事还是可以的。”
紧接着卢正鑫也说道:“我是右金吾卫指挥使,司马老哥是左金吾卫指挥使,石兄是兵部尚书,手里能够调动的人力加起来有六、七万之众,物力也不少,以后你要什么开口就是,要人给人,要物给物,要钱我们就是砸锅卖铁把房子卖了也给你凑。总之一句话,以后我们一切都听你的。”
“对,听你。”
“你就把我们当成是你的下属,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看到三位老将如此信任和看重自己,华榉很感动,抱拳说道:“承蒙三位老将军抬爱,华榉感激不尽。你们放心,我就拼着性命不要,也一定会把朝中这些奸臣除掉,还天下百姓一个太平人间。”
司马宏说道:“有你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
随后石松说道:“那我们就先走了,一会我带着高展和我那大孙子石雄去护卫军营找你。”
“行。”
华榉与他们道别,上了自己的马车走了。
走了大概一条街,一辆马车从后面追了上来了,跟着有人叫他。
华榉把车窗帘掀开一看,原来是洪穰,随即让人把马车赶到边上停下,然后从车厢里出来。
洪穰也把车停下从车里出来,华榉拱手说道:“洪大人。”
洪穰还礼之后,问道:“华大人,下官有点事想问你。”
华榉看了一下周围,不时有人走动,说道:“咱们到车里说吧。”
随后洪穰进了华榉的车厢,华榉让赶车的士兵赶着马车缓缓往前走,洪穰的马夫则赶着车在后面跟着。
“洪大人,有什么事?”华榉问道。
洪穰说道:“刚才王黼和韩荣启明显就是在说谎,吏部根本就没有什么关于周大霄、王讳被“篡改的作废履历”,你要是提出让他们把这份被“篡改的作废履历”拿出来,他们肯定会露馅,到时我们就可以参奏他们欺君之罪,让陛下把他们拿下,可你为什么不叫他们拿出来呢?”
华榉一听原来他是为了这事来的,笑了一下,说道:“你说的这点我想到了,不过我经过考虑最后还是放弃了。”
“为何放弃?”
华榉说道:“因为那个时候说出来已经没有什么效果。”
洪穰不解,问道:“怎么会没有效果?”
华榉问道:“洪大人,你知道鞭炮为什么会爆炸吗?”
洪穰不知道华榉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但还是回答道:“知道啊,因为里面有火药。”
“那要怎么才能让它炸的更响呢?”华榉又问道。
“把鞭炮的纸筒做大,往里多放火药啊。”
“那要是把里面的火药倒出一半,或者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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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药全倒光呢?”华榉再问道。
洪穰疑惑的问道:“华大人,我们现在是在说对付王黼、韩荣启的事,你为什么要问这种奇怪的问题?”
华榉说道:“你先告诉我,一会我会解释给你听的。”
洪穰强忍着心里的疑惑说道:“鞭炮炸的响与不响全在火药的量,量多则响的亮,量少则响的弱,要是火药全倒光了,那就是废炮不会再响了。”
华榉点了点头,说道:“我之所以不提出让韩荣启把那份“篡改的作废履历”拿出来,正是因为陛下的“火药”已经倒光了,就是把火点起来也“炸”不响。”
洪穰没有明白是什么意思,问道:“大人此话怎讲?”
华榉说道:“王黼、韩荣启信誓旦旦的说周大霄、王讳有问题不适合担任城防使,后面又在殿上跟石老将军争吵,让陛下非常生气。这个时候让陛下发现他们犯了欺君之罪,陛下就会像填满火药的炮仗,有多响炸多响。
但蔡京突然插手,先是赞同了周、王二人的任命,跟着又用一套谎言帮韩荣启、王黼把事情圆了过去,并且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已故的前任官员的身上,让陛下的怒气得到了释放。
这个时候的陛下已经从填满火药的炮仗,变成倒了一半火药的炮仗,爆炸的威力已经明显不足。
随后韩荣启、王黼又“诚恳”的向陛下主动认错,并且还得到了陛下的谅解,没有怪罪他们。
这个时候的陛下,已经变成完全没有火药的空炮仗筒,这个时候我再去点火,不仅会收效甚徽,而且还可能引起陛下的不快。”
“这又是为何?”洪穰不解。
华榉说道:“我们今天的目的是把周大霄和王讳推到城防正、副使的位置上,如果目的已经达到还揪着王黼、韩荣启的错处不放,会让陛下以为我是故意在针对他们两个,会让他不高兴的。”
洪穰说道:“如果能把这两个奸贼搬倒,就是惹陛下生气也是值得的。”
华榉说道:“你说的对,如果用这事能把王黼、韩荣启搬倒的确是值得,但这是不可能的。你应该没有忘记前年七月吏部那场大火吧?”
前年七月十五,吏部发生了一场大火,不仅半个吏部的房子都被烧光,还死了三十几个人。
这事在好长一段时间里都是百姓的饭后闲谈,尤其是茶社、酒楼这种公共场所,谈论的人更多,甚至直到现在都还偶尔有人说起。
洪穰明白了华榉的意思。
让韩荣启写出看过的内容他没有办法搞鬼,因为那是装在脑子里的,但要让他把实物拿出来,他完全可以说在那场火灾中烧掉了,还是拿他没办法。
见他想明白了,华榉继续说道:“既然达不到目的,那我又何必再冒着惹陛下不快的风险去点这个火呢?
现在朝堂的形势正在转变,陛下对蔡京等奸贼的态度也在慢慢的改观,只要保持这种势头,总有一天我会把蔡京等奸贼从朝堂铲除掉。
所以,在除掉蔡京等人之前,我的每一步都必须小心,尤其是在陛下面前。
我可以跟蔡京争吵,可以在紫宸殿喝斥众臣,但我绝不能惹陛下有一丝的不快,因为只有让陛下对我有足够的信任和支持,我才能跟蔡京他们斗,否则一切都空想。”
听完华榉的话,洪穰总算理解了他的不易,抱拳说道:“华大人,年纪虽轻,却深谋远虑,下官与你相比真是鼠目寸光,惭愧之极。刚才下官言语不当,还望大人不要放在心上。”
华榉笑道:“洪大人说那里话,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何需道歉。”
洪穰感慨的说道:“刚才听了华大人一番话,让下官明白了许多,蔡京等奸贼不仅势力大,而且还非常狡诈,需耐心跟他们周旋才是,而不能指望一次就把他们搬倒,那样很可能反而让自己陷入被动。”
华榉心里说道:“到底是文人,一点就明白。”
跟洪穰又说了几句话,随即让马车停下,洪穰下车向华榉再次行礼后,回到自己车上走了。
第143章 联手
紫幸园。
布置典雅的丹桂厅里,蔡京坐椅子上,正在闭目养神。
“咚咚咚!”
有人敲门,跟着外面有人说道:“太师,高太尉来了。”
“让他进来。”蔡京说道。
过了几秒钟,门被推开,高俅从外面走了进来,冲着蔡京行礼道:“太师。”
蔡京徽笑指着旁边的椅子说道:“坐吧。”
“谢太师。”高俅走过去坐下。
蔡京让人给高俅上了茶,等人出去后,高俅说道:“太师,王黼、梁师成这两个人既阴险又贪婪,这些年一直在暗中跟我们争斗,找他们跟我们联手无疑与虎谋皮,得小心被他们反咬一口啊。”
同朝为官这么多年,王黼和梁师成是什么人,高俅很清楚,那就是两条吃人不吐骨头的恶狼。
尤其那个梁师成,平时看着不怎么说话,但心胸狭窄,性情阴狠之极,特别擅长玩阴谋诡计,一不小心就会让你着了他的道,等你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他陷害,让你连面圣喊冤的机会都没有。
跟这样的两个家伙联手,高俅真的很担心将来会带来更大的威胁。
“这个你不用担心,老夫既然敢找他们联合,自然有把握让他们配合。一会他们来了,你只需要配合我就行。”
蔡京身为百官之首的宰相,当然也了解王黼、梁师成是什么人。
但现在华榉现在势头很强盛,蔡京几次跟他交锋都败了下来,让蔡京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因此下决心无论如何也得把华榉除掉。
但他不敢再轻易动用自己的人来跟华榉做对,因为这段时间以来,属于他蔡系的官员在与华榉的对抗中接连损失。
童贯的官职被华榉弄没了,万曾、钟游一死一流放,刚才韩荣启也差点中招丢官罢职。
几乎只要跟华榉正面对上的,全都没有好下场,如果一直这样下去,那他在朝中的势力就会变得越来越小。
所以,他想到了王黼、梁师成。
王黼、梁师成在朝中的势力虽然没有蔡系大,但也不容小觑,否则也不能在朝中跟蔡京等人分庭抗礼这么多年。
蔡京知道,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王黼和梁师成都不会真心实意的依附他,而且这两人的手段很厉害,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年纪会越来越大,退出朝堂是不可避免的事,那时朝中再无人能压制这两人。
到时他们为了能独揽朝政,必定会对他一手建立的蔡系势力进行打压,分割,蚕食,最后完全清除。
蔡京可是还想着让他儿子继续统领朝政,好让蔡家的鼎盛一直继续下去,又怎么可能看着王黼、梁师成的势力壮大起来。
因此,一直在盘算着要怎么才能削弱他们的势力。
只是王黼、梁师成做事很谨慎,同时也知道蔡京等人的一些事情,让蔡京有所顾忌,不敢公然对他们出手。
刚刚早朝的时候,看到华榉跟王黼结怨,他的脑海里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联合王黼、梁师成一起对付华榉。
这样既能借王黼、梁师成的力量达到对付华榉的目的,同时又能尽可能的减少了他蔡系势力的人员损失。
反过来,正好也可以借华榉的手,消弱王黼、梁师成的势力,从而达到一石二鸟的效果。
“太师放心,下官一定会好好配合您的。”
高俅很了解蔡京,从不做没把握的事,他既然说没问题,那就肯定有办法让王黼、梁师成老实配合。
蔡京端起茶喝了一口,放下后问道:“对了,陛下昨天交待你查强匪的事,你办的怎么样了?”
“昨天一回去,下官已经派了数百人出去打探消息,可是全都回来说没查到。”高俅说道。
蔡京让童贳带兵假扮强匪的事,除了童贳本人和他儿子蔡攸知道之外,他再没有对其他任何人说过。
毕竟这是掉脑袋的事,能尽可能少让人知道就少让人知道。
因此,那怕是在蔡系势力中占有很重分量的高俅,他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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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露过一个字。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蔡京不动声色问道。
“说实话,下官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随后高俅拱手说道:“太师足智多谋,还请为下官指点一二,好让下官能够尽早向陛下回复。”
蔡京微微笑了笑,一边端起茶碗,一边说道:“太尉如此聪明的一个人,怎么连点办法都想不到,岂不是枉费了老夫为你争取来的立功机会。”
高俅没懂蔡京的意思,说道:“还请太师指教。”
蔡京把茶碗放在嘴边轻轻呡了一口,放下说道:“那些强匪肯定是从别跑来的,犯事之后那还会留在这里,你就是把禁军全派出去又有什么用。”
高俅点了点头,说道:“那下官该怎么办呢?”
蔡京把头往前伸了伸,高俅赶紧也把头凑了过去,蔡京低声说道:“汴京附近有很多从外地流落来的灾民,你去抓一些回来向陛下交差不就行了。”
“可是万一被发现怎么办?”高俅有些担心。
蔡京说道:“陛下又不会亲自去看那些人,还不是你说是就是。”
高俅沉吟了一下,说道:“这要是以前倒是能行,可是现在有华榉那小子在。那小子本来就专跟我们做对,而且这事又跟他手下护卫军士兵被杀有关,他肯定会插手的,到时候要是被他发现可就麻烦了。”
“你不要给他机会不就行了。”
“太师的意思是……”
“匪徒冥顽不灵,拒不投降,全部被禁军所杀。”
蔡京慢条斯理说道:“只要没有了活口,他就是插手又如何,难道还能让死人开口吗?”
高俅笑道:“妙啊,果然还是太师办法高,下官佩服。”
蔡京呵呵慢笑了两声,说道:“太尉剿匪有功,陛下定然会重重的奖励你,说不定还会给你加官进爵呢。”
高俅知道这是蔡京给他的暗示,赶紧站起躬身说道:“若非太师指点,下官怎能想到如此妙策,太师之恩,下官绝不敢忘。”
“哈哈哈,高太尉太客气了,你我之间还需说这些吗,坐坐。”蔡京笑着说道。
高俅刚坐下,就听外面有人说道:“太师,梁太傅和王大人来了。”
蔡京和高俅站起走到门口,高俅把门拉开和蔡京一起走到外面,只见王黼、梁师成正在紫幸园伙计的带领下朝这边走来。
“梁太傅,王中丞。”
双方还隔着七、八米的距离,蔡京、高俅就笑着喊道。
“我们来迟了,有劳太师、太尉久候,还请恕罪。”梁师成、王黼走到跟前拱手还礼道。
“没有,我们也才刚到一会。”
随后蔡京侧开身往屋里面伸手说道:“请。”
“太师先请。”梁师成说道。
蔡京笑了一下,先进到了屋里,随后梁师成、王黼、高俅才进去。
上茶之后,伙计退了下去,高俅过去对站在外面的人说道:“你们都先下去吧,有事再叫你们。”
“是。”在外面伺候的人退了下去。
高俅把门关上,走回去坐下,四个人随意的聊了起来。
简单的寒暄之后,蔡京说道:“梁太傅、王中丞,今天请你们来,是有一件事想跟你们商量。”
梁师成说道:“太师有什么吩咐尽管讲,只要我们能办到的一定尽力去办。”
蔡京说道:“两位觉得华榉怎么样?”
“华榉!”
王黼和梁师成对视了一下,笑着说道:“华大人才华过人,既能查案,又能领兵,乃当世不可多得的人才。”
蔡京知道他是在故意跟自己打马虎眼,淡淡的一笑,说道:“王中丞说的是心里话?”
“当然,下官怎敢欺骗太师。”王黼说道。
蔡京呵呵笑了两声,问道:“今天在金殿上,华榉让王中丞当众难堪,还差点让你丢官罢职,你不恨他?”
王黼爽朗一笑,说道:“都是为了朝廷,过去就算了,有什么好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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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中丞果然是胸怀坦荡的君子,老夫佩服。”蔡京眯笑着说道。
王黼又怎么会听不出蔡京话里的意思,欣然一笑,说道:“那里,那里,跟太师比起来,下官还差的远呢!”
蔡京抚着胡须笑道:“过奖了,老夫虽然年长几岁,但若是说道胸怀,那里又比得上王中丞。”
王黼回敬道:“太师谦虚了,您的胸怀满朝皆知,岂是下官能比的。”
两个人的你来我往的试探着,高俅和梁师成坐在旁边谁也没有开口。
高俅不开口,是得到了蔡京嘱咐。
而梁师成不说话,是想先让蔡京先把目的说出来。
如因他知道蔡京是头老狐狸,跟他打交道必须得小心又小心,要不然就会上他的当。
“王中丞,不用再试探了。老夫把话挑明了吧,今天约你们两位到这里来,不为别的,就一个目的,想跟你们联手对付华榉。”
蔡京跟王黼舌战了几个回合,见王黼始终不肯把真实想法表露出来,也不想再继续浪费时间,直接把话挑明了。
“太师想对付华大人?”
王黼假装惊讶说道:“这可使不得,华大人乃是朝廷的栋梁之才,又深得陛下的信任,要是让陛下知道了可不得了,太师快快打消这个念头。”
蔡京见自己都已经把话挑明了,王黼还在装,心里有点生气了,拿起茶碗的盖子,轻轻的在茶碗上刮了刮,说道:“王中丞,咱们都是同朝为官多年的旧识了,彼此都很了解对方是什么人,所以也都别装什么忠义良臣。
我把话再说透一点吧。
这么多年来,朝堂上一直都是你、我两方人的天下,即使有时候也会争争吵吵,但终归我们都是一样的人,遇事的时候不仅会彼此给对方留一点情面,而且还能相互帮忙遮掩,所以这么多年才相安无事。
可是这个华榉就不一样,他从骨子里就跟我们不是一路人。
如果不趁现在他才涉足朝堂的时候把他除掉,等到他在朝中站稳脚,再跟石桦、司马宏、卢正鑫等一干人结成同盟,到那时就不是我们能不能在朝堂立足的事了,而是我们能不能活命的问题。
因为在他眼里,我们都是祸国祸民的奸贼逆臣,只有除掉才是天经地义的事。
别的不说,就说刚刚在朝堂上的事,如果你当时要是写不出来,你认为华榉会网开一面放过你吗?不会,那怕就是陛下想放过你,他也会想方设法阻止,直到把你制于死地为止。”
王黼面无表情的看着前面的茶碗,没有接蔡京的话,仿佛他说的跟自己无关似的。
梁师成也是一副老神在在,事不关己淡然的神态。
蔡京知道两人还在跟他装,冷笑了一声,站起来说道:“既然王中丞和梁太傅不愿跟老夫联手,老夫也不勉强。”
说完冲着他们拱了拱手,然后准备跟高俅离开。
“太师请留步。”梁师成站起来说道。
蔡京扭头看了他一下,问道:“梁太傅还有事?”
“太师不是要跟我们说联手的事吗,这事情还没谈好怎么就走呢。”
梁师成指着椅子说道:“太师请坐下说话。”
蔡京树皮老脸上又露出了笑容,看了一下高俅,两人坐下,蔡京说道:“这么说两位是愿意跟老夫联手了?”
梁师成笑道:“正如太师所说,华榉现在已经对我们构成了极大的威胁,如果不把他除掉,早晚我们都得被他所害。难得太师信任我们,我们如不答应,那岂不是太不识太举了吗。只不过……”
梁师成的话突然停止,蔡京知道这家伙是要提条件了,说道:“有什么话梁太傅尽管说。”
梁师成看了看王黼,随后说道:“华榉现在正得陛下器重,既是护卫军的指挥使,又是陛下未来的女婿,想要对付他可不是容易的事,搞不好就会把命搭上。
太师是百官之首的宰相,一呼百应,但是我们两个,官职虽高,但权力却不大,所以只怕起不了多大的用处。”
第144章 我得先看看你的本事
“太傅所言不错。”
王黼说道:“那华榉现在是正二品的官阶,又是护卫军指挥使,手握实权。梁太傅虽然在官阶上高于他,但也只是表面好看,实际的权力却比不了他。至于下官……”
王黼轻叹了一口气,颇为“无奈”的说道:“只是个小小的御吏中丞,势小力微,就是有心助太师一臂之力,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蔡京明白了,这两个家伙是在要官。
其实,梁师成和王黼的官职、权力已经不小。
如梁师成,已经是开府仪同三司,这可是从一品的官阶,能够以自己的名义自设幕府与幕僚,一切待遇与三司相同。
除此之外,他还有检校太傅、太尉、节度使,以及另外几十个官职在身,可谓是位高权重。
至于王黼,虽然御史中丞只是从三品的官阶,但却是御史台的长官。
要知道,御史台是大宋最高监察部门,专门负责监察文武官员失职犯错行为的,还拥有弹劾的权力,任何官员犯了错都可以弹劾,权力也是大的很,要不那些官员怎么会都怕他。
但即使如此,这两个家伙也还是不满足,依然还想继续往上再升。
蔡京知道,如果不能满足梁师成和王黼的条件,很难让他们答应,想了一下,心里有了主意。
“原来就是这个啊,这个好办。”
蔡京笑着说道:“回头老夫就向陛下启奏,给两位加官进爵。”
既然大家都已经把话挑明,王黼也不在掩饰,直接了当的问道:“不知道太师准备让陛下封我们什么官职?”
蔡京说道:“王中丞和梁太傅想要什么官?”
王黼说道:“枢密使一职尚缺,不知太师能否保荐梁太傅担任?”
“枢密使!”
蔡京没想到这两个家伙胃口这么大,一张嘴就想要枢密使。
“梁太傅想做枢密使?”蔡京故意问了一句。
梁师成呵呵笑了笑,双手抱拳对空一拜,说道:“下官原为一小小内侍,蒙陛下器重才有了今天,因此想多为朝廷分担些事务,以报陛下的圣恩。”
看着梁师成装模作样的样子,蔡京心里冷笑不已,不过也没有说出来,略微想了一下,说道:“老夫答应。不过,这事还得你们自己在陛下面前提出来,老夫跟高太尉到时会联合其他官员一起赞成。”
梁师成、王黼大喜,双双站起拱手说道:“多谢太师。”
“那里,那里。”
蔡京笑着摆了摆手,站起来说道:“梁太傅,王中丞,这以后咱们就是自己人了,以前老夫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多多包含。”
“太师言重了,往昔我们也有不少对太师不敬之处,还望太师不要见怪,我们在此向太师赔罪了。”
梁师成、王黼双双向蔡京鞠躬行礼,蔡京连忙把他们扶起。
双方又商谈了一会,随后梁师成、王黼带着想要的结果先走了。
两人刚一走,高俅就迫不及待的说道:“太师,枢密使一职权力甚大,如果让梁师成担任,那以后就会形成对我们的牵制,您怎么能答应他们呢?”
蔡京说道:“老夫知道枢密使位置重要,但如果不答应他们,他们又怎么会全力帮我们对付华榉呢。更何况,老夫虽然答应了他们,但梁师成却未必就真能当上枢密使。”
高俅问道:“太师此话怎么讲?”
蔡京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忘了华榉、石松、司马宏、卢正鑫那些人了吗,他们可不会那么容易就让梁师成坐到枢密使位置的,尤其是华榉,必定会使出浑身的办法阻止。”
高俅恍然大悟,总算明白了蔡京的意图。
他这是要用枢密使这个官职当诱饵,引华榉去跟王黼、梁师成斗,他越是阻拦的厉害,王黼、梁师成就越恨他,越恨他就越想弄死他。
到时,就是蔡京不说话,他们也会想方设法去除掉华榉。
这样一来,蔡京也就达到了借他们的力量对付华榉的目的。
“太师果然足智多谋,下官佩服。不过……”
“不过什么?”蔡京问道。
高俅犹豫了一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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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黼、梁师成也都是奸诈之辈,万一华榉没能阻止得了怎么办?”
蔡京呵呵笑了两声,迈步从屋里出来,说道:“阻止不了就让他当好了,别忘了你是殿帅府的太尉,所有的禁军都归你管,他要调兵避不开你。但如果你想用兵,只要不声张,就是用了他又如何能知道。”
高俅明白了他的意思,笑着伸出大拇指说道:“太师果然高明,下官受教了。”
随后两人从紫幸园出来,道别各自上马车离开。
就在蔡京跟王黼、梁师成密谋联手的时候,华榉正在护卫军营里招集关胜、宣赞、郝思文、秦东浩等将领,将自己拟定的护卫军日常训练大纲拿给他们。
这个日常训练大纲,是他在特训那些士兵的方法上进行修改的,强度没有那大,难度也相应的下降。
之所以要把训练强度和难度都下调,主要是因为特训士兵是需要在极短的时间里提高他们的体质和战斗力,所以必须用地狱似的训练,把他们的潜能和战斗意志激发出来。
但这种方法虽然能在短时间把战斗力提高起来,但长期保持那样高强度超负荷的训练,对士兵的身体有着极大的伤害,尤其随着年龄的增长,伤害的体现也会越来越明显。
这些士兵都是有家有口的,家里的生活都指望着他们,华榉不想他们将来全都带着一身毛病离开军营。
所以,他才把日常训练的强度和难度降低,希望靠时间堆积,一点一点循序渐进的将士兵的体质和战斗力提高起来,这样就不会对士兵的身体造成伤害。
“都看完了吗?”华榉等所有的人都传阅之后问道。
“回大人,都看完了。”关胜说道。
华榉问道:“你们有什么要说的吗?”
关胜说道:“回大人,卑职等没有什么要说的。”
华榉说道:“既然大家没有意见,那以后护卫军所有的士兵都按照这个日常训练大纲来训练,没有特殊情况,谁都不得缺练,违者重责二十军棍,赶出护卫军。”
“是,大人。”
“好了,大家都下去忙吧。”华榉说道。
关胜等人行礼后退了出去,华榉随后站起来到薛元辉那里看了一下,他的伤比预想的要好的快,已经能够在旁人的搀扶着下床走路。
照这个速度下去,最多还有十天就能够完全恢复。
“恢复的不错。”华榉给他号完脉说道。
薛元辉说道:“这都是大人的医术高明。”
华榉说道:“主要是你的体质好,恢复力强,要是换一个体质弱的也不会恢复的那么快。”
正说到这里,一个士兵走进来,说道:“大人,兵部石尚书他们来了。”
“把他们带进来。”
“是。”
华榉对薛元辉说道:“你好好休息,有时间我再来看你。”
“多谢大人。”
华榉离开薛元辉的营房,刚走到指挥营门口,就看到士兵带着石松、司马宏、卢正鑫、还有一个体形健硕,虎背熊腰,年约三十一、二的男子往这边走来。
在他们的身后还跟着手上绑着夹板的石雄,以及石豪、石杰、石猛、司马保平、卢刚六个人。
“文山。”石松隔着老远就朝华榉挥手。
华榉迎过去拱手说道:“石老将军,司马将军、卢老将军。”
石松三人跟华榉打过招呼后,对那位高大男子说道:“高展,这就是护卫军指挥使华大人。”
来之前,高展已经听石松他们说过华榉很年轻,但真正看到还是吃了一惊。
不过他并未因此怀疑华榉的能力,因为他相信石松不会欺骗自己,随即抱拳躬身施礼道:“高展拜见华大人。”
“高将军不必多礼。”
“谢大人。”
随后石松指着石雄等人说道:“文山,这几个小子前天冒犯了你,现在我把他们带来了,要打要骂都随你。”
说完,他看着石雄等六人喝斥道:“都还杵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文山道歉。”
石雄等人跪下说道:“华大人,前日都怪我们太鲁莽了,多有冒犯,还请大人原谅。”
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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榉赶紧说道:“石老将军,你这是干什么,一个误会而已,过去就算了,何必再放在心上呢。起来,都起来。”
“多谢大人。”六个人站了起来。
华榉走到石雄面前,看了一下他的手,问道:“怎么样,痛的厉害吗?”
石雄说道:“还行。”
其实他现在很痛,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不好意思说出来。
“走,到里面去,我帮你治治。”
华榉带着他们进到指挥使营房里,让石雄坐下,给他号了下脉,拿了一颗止痛的药让他服下。
然后慢慢的把夹板解下,把敷在他手上的药清除掉,将昨天晚上回去专门配制的治骨伤的药均匀的敷在他手上,再重新包扎好捆上夹板。
“手一点都不痛了。”
石雄欣喜说道:“大人真乃神医啊。”
士兵端来一盆水,华榉一边洗手,一边说道:“我的医术就是再高也不可能马上就把你的手治好,那是给你吃的止痛药起效了。”
“你这是什么止痛药,这么厉害?”石松问道。
华榉把手擦干,说道:“我自己配的。”
“什么痛都能止吗?”石松又问道。
华榉问道:“石老将军有什么地方痛吗?”
石松说道:“我这只左脚受过伤,遇到天冷的时候就特别难受,怎么放怎么摆都不行,吃了很多药也不见效果。”
“我给你瞧瞧。”
华榉帮石松检查了一下,是受伤没有及时治愈形成的老毛病,虽然患上的时间稍微久了点,但也不是完全没希望治愈。
“不是什么大毛病,回头我帮你治治。”华榉说道。
石松高兴说道:“太好了,那我就先谢谢了。”
“不用。”
华榉走到高展的面前,看着他说道:“高将军,你的经历石老将军都已经跟我说过了。但你也是军中出来的,应该知道军中的规矩,所以在给你正式任命官职之前,我得先看看你的本事。”
虽然石松说过高展的本事很好,但华榉还是想亲眼一见,不是他信不过石松,而是他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想进护卫进只能靠实力。
高展抱拳说道:“在下愿接受大人的任何考验。”
“好。”
随后华榉带着他们到了演练场,说道:“为将者,弓马骑射、武艺是必须会的,你逐一演示给我看看。”
“遵命。”
士兵拿过来弓箭,高展先在步下连箭了十箭,然后又上马在运动中连射了十箭,全都箭中红心,赢得了一片喝彩声。
华榉微微点了点头。
高展的箭术虽然与周昂、宣赞相比还是略差了一点,但却高出了薛元辉一筹,也算是难得的好箭法。
随后,高展又开始展示骑术,骑着马在演练场来回奔驰,不停的变幻着骑马的姿势,以及驾御战马跨越各种障碍。
其高超的骑术引来众人不断叫好,就连关胜、宣赞、郝思文、秦东浩等将领都被喝彩声给引来。
展示完骑术,高展从马上下来,从兵器架上依次取了刀、枪、棍、棒、斧、戟、叉等兵器演示。
“文山,你看鸿远的的武艺怎么样?”石松问华榉。
华榉说道:“不错,身法灵动,招式精妙,每一招,每一式都威力十足。”
“那你觉得他适合担任什么官职?”石松问道。
“这个吗……”
华榉笑了笑,说道:“一会你就知道了。”
“干嘛还等一会,直接告诉我不就得了。”石松说道。
华榉说道:“老将军,不要急嘛,只要高展的实力真的够强,难道你还怕他没有好的官职吗?”
石松听他这么说,也就不再说什么,专心的看高展演练武艺。
十八般武器都演示完后,高展把兵器交给士兵,走到华榉面前躬身施礼道:“大人,在下演练完毕。”
华榉含笑说道:“高将军不愧是将门虎将,弓马骑射、武艺样样纯熟,让人敬佩。”
“多谢大人夸奖。”
华榉扭头看了一下关胜,喊道:“关将军,请过来一下。”
第145章 将遇良材,棋逢对手
关胜走过来抱拳问道:“大人有何吩咐?”
华榉笑笑,对高展说道:“高将军,这位是护卫军左厢都指挥使关胜。”
“关将军,这是高展将军。”华榉随后又向关胜介绍道。
高展见关胜气度不凡,威风凛凛,心中先有了几分敬意,抱拳行礼道:“高展见过关将军。”
关胜也对高展的武艺很佩服,抱拳回礼道:“高将军。”
华榉说道:“关将军,我想让你跟高将军切磋一下武艺,你意下如何?”
关胜看了高展的武艺,也正想跟他交手比试一下,应道:“卑职遵命。”
“高将军,你可愿意和关将军比试?”华榉又问高展。
高展说道:“大人吩咐,在下岂敢不从。”
“好,两位将军请。”华榉往场中一伸手。
关胜说道:“大人,高将军刚才连续演练了十几趟武艺,体力有所消耗,此时比试对他不公平,还是让高将军休息一会再比吧。”
关胜是个正直高傲的人,不愿意占人便宜,尤其是面对自己欣赏之人的时候更是如此。
高展是他到现在为止,见过的为数不多的高手之一,心里颇为佩服,因此更不愿意占他丝毫便宜。
华榉点了点头,刚想说话,就听高展说道:“多谢关将军的好意,不过刚才的演练并未消耗在下的体力,不用休息。”
华榉看了一下关胜,关胜说道:“大人,高将军的武艺,卑职已经通过他刚才的演练有所解,但卑职的武艺高将军却还一无所知,这对高将军不公平,待卑职也演练一番,让高将军看看。”
华榉知道他是想趁机让高展休息一下,点了下头,说道:“好。”
关胜走到兵器架那里,也像高展那样,逐一把所有兵器都取下来演练了一番。
关胜的武艺跟高展的一样,都是走的大开大合刚猛路子,出手迅猛,力道惊人。
不过,虽然同属刚猛路数,但关胜和高展却还是略有不同。
高展的刚猛,以进攻为主,突出一个勇字,如同视死如归的勇士,义无反顾,勇往直前,以进攻代替防守。
而关胜的刚猛,则是攻守兼备,突出一个稳字,每一招,每一式都是攻中有守、守中带攻。
如对方的实力不如自己,便一攻到底,以最快的速度战胜对方。
徜若对方的实力不弱自己或是高于自己,则可在攻守之间自如转换,甚至干脆以守代攻,先保存自己,再寻找机会破敌或是脱身。
“好,好啊。”
周围的人都被关胜的武艺所折服,纷纷称赞起来,就是高展也跟着激动在喊。
高展十六岁就跟随父亲在军中效力,见过很多武艺高强的将领,但像关胜这样了得的将军,还是第一次得见。
关胜练完最后一趟武艺,把兵器交给士兵,走到华榉的跟前抱拳躬身施了一礼。
“关将军好武艺,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华榉赞叹道。
“谢大人。”
华榉看了看他和高展,说道:“两位相互都已经看过对方的武艺,可以开始了吗?”
“遵命。”
士兵牵过来两匹战马,关胜和高展上马,接过士兵递过来的比试枪,纵马到了演练场中间。
“高将军请。”
“关将军请。”
双手抱拳各自喊了一声请,随后催马近前,开始交手。
双方你来我往战在一起。
刚开始的时候,两人都没有完全发力,只是枪来枪往的试探。
等到二十几个回合之后,两人开始全力进攻了。
但见两条枪上下翻飞,似两条灵蟒盘绕,看的人眼花缭乱,周围的人叫好声不断。
就连华榉都看的血液沸腾,有想亲自上去与他们一较高下的冲动。
将遇良材,棋逢对手。
一转眼,又是七十回合过去,两人依然没有分成胜负,而且全都依然精神抖擞。
不过,虽然他们两人没有分出胜负,但他们座下的战马却已经到了极限。
这是因为护卫军的马都是劣等马,而关胜、高展的比试强度又远高于一般武将的较量,每一次发力都会让马承受很大的压力,几十回合下来,便坚持不住了。
“文山,他们两个武艺难分伯仲,再打下去恐两败俱伤,让他们住手吧。”石松说道。
“是啊,就是那马也快撑不住了,快让他们别打了。”司马宏也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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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榉的目的也只是想看看高展的实战能力,并非想让他跟关胜拼过你死我活,所以就是石松和司马宏不说,他也不会再让他们打下去。
“两位将军不要再比了,回来吧。”华榉喊道。
关胜、高展正战得畅快,突然听到华榉的喊声,虽然心里都有些遗憾没能完全尽兴,但还是各自收枪。
“高将军武艺高强,关某佩服。”关胜抱拳说道。
高展对关胜的武艺和人品也是极为的敬佩,赶紧还礼道:“关将军的武艺才是精湛高绝,高某万分佩服。”
两人英雄相惜,同时一笑。
随后策马回来,把枪交给士兵,抬腿从马上下来,往前走了两步到了华榉跟前,双双抱拳向华榉行了一礼。
华榉看了看两人,笑着说道:“两位将军的比试精彩绝伦,令人震撼。”
“谢大人夸奖。”关胜、高展同声说道。
“走,回指挥使营房去。”华榉说道。
大家回到指挥使营房,华榉写了一张任命书,加盖了护卫军指挥使大印,对高展说道:“高将军,请过来。”
高展走到桌前,华榉把任命书递给他,说道:“高展,现在我以护卫军指挥使的身份,正式任命你为护卫军右厢威虎军都指挥使。”
护卫军左、右两厢辖下的每一军都有各自的番号,左厢各军以龙字为番号,右厢则以虎字为番号。
如秦东浩所管的那个军的番号为:胜虎军。
宣赞所管那个军的番号叫:猛虎军。
郝思文管的那个军叫:迅虎军。
华榉任命高展为右厢威虎军指挥使,也就是在关胜的手下任职。
之所以他要把高展安排到关胜的手下,主要是考虑到他亲自领教过关胜的武艺,知道关胜是有真本事的人,对他有敬意,在他的手下任职不会有其他的想法。
高展双手把任命书接过去,恭敬的鞠躬说道:“多谢大人,高展绝不会让大人失望,今后定舍身以报。”
华榉从桌子后面走出来,笑着说道:“护卫军能有了高将军这样的勇将加入,定会变得越来越强大。”
石松走过来对高展说道:“以后在文山这里好好干,他叫你怎么做就怎么做,千万不要犯你的牛脾气。”
高展连忙躬身说道:“石公放心,晚辈一定会听华大人话的。”
随后司马宏、卢正鑫也过来嘱咐了高展几句,对于两位老将军的嘱咐,高展也都恭敬做了应承。
石松他们又呆了一会,便告辞离开了。
“关将军,你带高将军去威虎军,顺便给他介绍一下护卫军的情况。”华榉说道。
“是。”
高展向华榉行礼后,跟着关胜等人走了。
华榉一直在指挥使营房处理公务到午时五刻,才离开去酒楼买了一些酒菜,然后去西大街宅子和母亲、李师师一起吃。
由于孙安没有能回来,郑氏不放心李师师,这两天一直在那里陪着她。
蔡州,官驿。
孙安急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不时的向外面探看,然后再朝躺在床上的宿元景瞧瞧。
宿元景昨天又服了一天的药,可是不仅没有一点效果,反而情况越来越严重,到今天早上连水都快喂不进去了。
刚才,他又派宿元景身边的大牛出去找大夫,但都已经半个多时辰过去了还没回来,急死他了。
又过了一会,他实在等不下去,正要派人去看看怎么回事,这时就见大牛带着一位大夫回来了。
孙安赶紧让那大夫去给宿元景瞧病,大夫坐在床前,拿着宿元景的手开始给他号脉。
“怎么回事,去了那么久?”趁着大夫号脉的时候,孙安低声问大牛。
大牛轻声说道:“城里的大夫听说是要给宿太尉看病,不是说自己的医术浅薄不敢来,就是身体不适不能来,反正就是各种理由推脱。”
说着他看了一眼正在给宿元景号脉的那名大夫,说道:“就是这位大夫还是小的生拉硬逼来的。”
“你是说那些大夫都不肯来给宿太尉看病?”孙安问道。
“是啊,就像是商量好的。”大牛说道。
孙安眉头皱了起来,他知道,那些大夫绝对不是因为医术浅和身体原因不来,而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过了一会,大夫把宿元景的手放下,站起来孙安说道:“大人,太尉大人的病情甚重,小人医术浅薄实在无能为力,大人还是另请高明吧。”
孙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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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道:“大夫,你真的治不好太尉的病吗?”
“小人岂敢欺骗大人。”大夫说道。
孙安走到他跟前,瞪着他的眼睛再次问道:“你真的治不好太尉的病?”
大夫心虚的说道:“大人,小人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骗您啊,小人是真的无能为力。”
孙安从他的表情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没有再逼他,说道:“既然你治不好,那我也不逼你,走吧。”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大夫给孙安作了几个揖,挎着自己的出诊袋急冲冲的走了。
“大牛。”孙安冲着大牛招了下手。
大牛走到他面前,孙安低声交待了几句,大牛点了下头,把外面的军衣脱掉走了。
大夫从官驿出来,用手轻轻的拍了拍胸口,跟着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转回身快步离开。
来到街口,大夫刚想拐弯,突然一个人挡在了他的面前,大夫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只见面前站的是一个四十多岁,头上戴着差役帽,穿着衙役服装,佩有腰刀的男子。
“刘班头。”大夫赶紧鞠躬喊道。
刘班头揪着大夫的衣服把他拽到了一条小巷僻静处,“啪”的给了他一个耳光,骂道:“你好大的狗胆,竟然敢违背知府大人的命令去给宿太尉治病,是不是不想活了?”
大夫捂着脸委屈的说道:“不是我自己要去的,是宿太尉的手下硬逼着我去的。”
刘班头瞪眼斥道:“你还敢狡辩,我的手下都看见了,是你自己跟着他走的。”
大夫急忙解释道:“不是这样,真的是那人逼我去的。”
“你没有骗我?”
大夫说道:“刘班头,我是什么人您还清楚吗,我那胆子敢骗您,不信您可以去医馆问啊,所有的人都看到的。”
刘班头了解这个大夫性格,知道他胆小怕事,相信了他的话,问道:“那个宿太尉怎么样了?”
大夫说道:“很严重,照这个样子再拖下去,最多还有两、三天就没救了。”
“你给他开药方了?”刘班头眼睛带着凶光问道。
大夫赶紧摆手说道:“没有,没有,小的以医术不精,不敢开药为借口推脱了。”
刘班头又问道:“那他们相信你了?”
大夫说道:“开始不相信,但我再三强调,他们也就相信让我走了。”
“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真的,小的对天发誓,要是骗您不得好死。”大夫抬起手说道。
刘班头冷哼了一声,说道:“这事我会去查的,要是发现你骗我,饶不了你。”
“是,是。”大夫唯唯诺诺的应道。
“滚吧。”
大夫给刘班头鞠了一个躬,然后从小巷里出来,沿着街道急匆匆的走了。
刘班头随后出来,向左右看了一下,沿朝着与大夫相反的方向也走了。
十几分钟后,刘班头到了一座府宅的门口,跟站在门口的人说了两句,随后进去了。
这时,十几米之外闪出一个人来,正是宿元景身边的大牛。
孙安猜到是有人在背后阻止大夫给宿元景看病,便让大牛悄悄跟着大夫,看到底是谁在后面搞鬼。
大牛绕到府宅的对面看了一下,门前左、右两边各站着两个穿着青色短衣,身材魁梧,手里拿着棍子的男子。
他抬头看了一下府门上的牌匾,只有两个字,但是他不识字,不知道写的什么。
这时一个六旬老翁从那头走了过来,大牛赶紧拦住给对方鞠了一躬,问道:“老丈,请问这是谁家的宅院,如此的阔气?”
“你问这个干什么?”老翁问道。
大牛灵机一动,说道:“在下是外地来这里找活的,刚才累了想在那府门外息息,结果那四个人好凶的把我赶走了,还想打我,所以我想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人家,竟然如此的蛮横无理。”
老翁看了一下那府门,说道:“那是蔡州魏知府的府宅,门口那四个是看门的凶奴,百姓只要靠近就会被他们驱赶毒打,所以大家走路都只走这边。你幸亏走的快,要不非得要挨顿打不可。”
“喔,原来是知府的家。”大牛看着魏府点头道。
“这魏府没有一个善人,要是让他们看到你还在这里,说不定会追过来打你,你还是赶紧走吧。”老翁善意的提醒道。
“是,是,多谢老丈提醒。”
大牛冲老翁作揖后,转身匆匆的离开了。
第146章 不急,先看看华榉会怎么做
魏府,后宅。
知府魏冒今天没有去衙门,穿着居家便服坐在堂中,正在给府上的总管汤霑交待事情。
“大人,刘班头来了。”一名下人说道。
魏冒说道:“让他进来。”
很快刘班头走了进来,躬身说道:“拜见大人。”
“有什么事?”魏冒打着官腔问道。
刘班头说道:“回禀大人,官驿那边派人把济民医馆的包大夫找去给宿太尉看病了。”
魏冒眼睛一瞪,怒道:“他好大的子,竟敢无视本官的命令,立刻去把他把本官抓来。”
刘班头忙说道:“大人息怒,包大夫是被宿太尉的人强逼着去的,而且他也没有给宿太尉开药方。”
听到说没有给宿元景开药方,魏冒的脸色才稍微好了一点,问道:“宿元景的情况怎么样了?”
刘班头说道:“情况很不妙,包大夫说再拖两、三天就不行了。”
魏冒点了点头,说道:“知道了,下去继续给我盯着,谁要是敢帮宿元景治病,本官就让他家破人亡。”
“是。”刘班头鞠躬后退了出去。
魏冒站起来说道:“想不到这宿元景还挺能拖的,都已经病成这样还不死。”
汤霑说道:“大人,您要是觉得慢,不如让人……”
“不可。”
魏冒摇了摇手,说道:“宿元景的身份非比他人,如是病死这谁也不能拿本官怎么样,但要是被……那就不同了,陛下必会大怒,到时本官就不止是这顶乌纱帽保不住,就是项上人头也要被摘掉。”
宿元景是殿前太尉,正二品的官,而且此番是奉旨而来,徜若非正常死在蔡州,徽宗必然会降罪。
况且,现在他也还没接到蔡京的指示,不知道蔡京的态度,因此不敢冒然采用极端手段。
“派出去的人应该到汴京了吧?”魏冒问道。
汤霑朝外面看了一下,说道:“昨天中午出发的,差不多应该快到。”
魏冒点了点头,朝汤霑挥了下手,汤霑退了下去。
官驿。
孙安守在宿元景的身边,左手端着半碗水,右手拿着一个调羹,正在往宿元景的嘴里喂水。
“大人,大人。”大牛喘着粗气跑了进来。
孙安把水交给旁边的人,走到大牛跟前问道:“怎么样,看到幕后之人了吗?”
大牛说道:“那个大夫出去之后被一个衙门差官带走,两人在巷子里秘谈了一会,然后出来分开,随后小的就一直跟着那差官,结果他到了蔡州知府的家。”
“蔡州知府的家!”孙安吃了一惊。
“是的。”
孙安没想到在后面捣鬼的竟然是蔡州知府,这就难怪那些大夫不敢来给宿太宿看病。
“蔡州知府为什么要阻止大夫来给宿太尉看病?”
孙安想了一下,猜到应该是跟被扣押的那两个人有关。
不过,现在他也顾不得去想魏冒和这两人之间究竟有什么勾连,对于他来说,现在最重要的莫过于保住宿元景的命。
沉思了片刻,孙安把大牛叫到跟前,低声给他交待了几句,大牛应了一声,匆匆又走了。
“去把韩贵叫来。”孙安对房里另一个宿元景的手下说道。
韩贵是孙安带来的护卫军士兵之一,目前跟其他护卫军一起负责看守被扣押的两个人。
那人去了一会,韩贵来了,孙安说道:“现在情况变得更加复杂,你们要加倍防范,从现在起,你们每四个人一组对那两人进行贴身看护,不仅饮食要经过严密检查,就是上茅房也得跟着,绝不能出一点差错。”
魏冒既然能阻止蔡州的大夫来给宿元景治病,就难保不会对那两个人动手,所以孙安提前跟手下打招呼,让他们加倍小心看守,以免出事。
“是。”韩贵应了一声,出去了。
孙安走到床前,看着昏迷不醒的宿元景,想道:“吴海应该已经快到汴京了吧,希望华大人知道后能快点派人来。”
汴京,陈州门。
一匹快马来到城门前,马上坐着一位三十岁出头的男子。
“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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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来的?”守城士兵问道。
马上男子说道:“蔡州。”
“来干什么?”士兵又问道。
马上男子说道:“我是蔡州知府魏大人的手下,奉命进京公干。”
说着,从身上取出盖有蔡州知府衙门官印的通行文书拿出来交给士兵。
宋朝没有类似明朝的路引,但官府差人办事的时候,会给办差人发一张盖有官印的通行文书,上面会写明某地人员要到某地去公干办差,这样沿途各州、县把守的士兵看了之后就会放行,从而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士兵接过通行文书看了一下,然后还给马上男子,闪到了一边,男子轻夹马腹进城了。
二十多分钟后,男子骑马到了蔡府门口,从马上下来,将马栓在旁边的栓马柱上,然后走到门口,对守门的人说道:“小人是蔡州知府魏大人的手下,受魏大人指派有要事求见,还请通禀一声。”
“等着。”守门的人说了一声进去了。
蔡京的书房里。
蔡京正在练写书法,他的长子蔡攸在旁边伺候着。
“怎么样,为父的字是否有进步?”蔡京写完最后一个字问道。
蔡攸看过后说道:“父亲的字越发的豪健了。”
蔡京微微摇了摇头,把笔放下,叹息道:“字体虽然更豪健,但气势却快没了。”
蔡攸明白,他这是在拿字做比喻,说他对朝廷的掌控不如以前了。
“父亲不必太过忧虑,虽然眼下咱们遇到了一些困难,但却还没有山穷水尽的地步,更何况我们手里还有嘉王呢,只要能成功的将他扶上位,到时谁还敢跟您作对。”蔡攸说道。
蔡京点了点头,问道:“嘉王那边怎么样了?”
蔡攸说道:“进展非常顺利,虽然他还在犹豫,但孩儿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会答应的。”
“你跟嘉王说这事的时候,没有其他人在场吧?”蔡京问道。
蔡攸说道:“父亲放心,孩儿每次跟嘉王说的时候,嘉王都把身边的人叫出去了,所以除了嘉王之外,再没有人知道。”
蔡京说道:“这事非同小可,一旦泄露就会有灭门之灾,一定要小心。”
“是,孩子会小心的。”
书房的门被推开,蔡松从外面走进来,说道:“太师,蔡州知府魏大人派人有事求见。”
“把人带进来。”蔡京说道。
蔡松出去了,蔡京对蔡攸说道:“肯定是因为宿元景奉旨带人的事。”
蔡攸也猜到是这么回事,点了点头。
很快蔡松把人带了进来,那人以前来过蔡府,认识蔡京,立刻上前拜见道:“小人魏定,拜见大师。”
“魏大人派你来有什么事?”蔡京问道。
魏定从身上取出一封信,双手捧着递给蔡京,说道:“魏大人让小人把这封信交给太师。”
蔡攸把信拿过去把信封撕开,将里面的信拿出来交给蔡京。
这封信很长,写了有四、五张纸,蔡京默默把信看完,然后把信放在桌上,对蔡松说道:“领魏定下去休息,吃点东西。”
“是。”
蔡松领着魏定出去了,蔡攸过去把门关上,回来问道:“父亲,魏冒信上说了什么?”
蔡京把信递给他,蔡攸仔细的看过之后,惊道:“宿元景病重不醒人世!”
“是啊,这是一个很意外的好消息。”
蔡京慢慢站起来,双手背在身后,说道:“我原来还一直担心宿元景会很快回来,让我们只能仓促应对。现在好了,他病重垂危,可以让我们有更充足的时间来做准备了。”
“父亲说的是,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呢?”蔡攸问道。
蔡京说道:“不急,先看看华榉会怎么做,然后再决定不迟。”
蔡攸问道:“父亲的意思,华榉也知道宿元景病危的事了?”
“宿元境身边有华榉的人,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不告诉他。只要华榉知道了,必定会告诉陛下。”
蔡京把信从蔡攸的手里拿过去,往炭炉里一放,立刻燃烧了起来,很快就变成了纸灰。
“看着吧,今天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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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榉和皇上那里必会有动静。”蔡京说道。
刚说完,门外有人说道:“太师,童贳大人求见。”
蔡京听到童贳的名字,脸立刻拉了下来,厌恶的对蔡攸说道:“这个蠢货,那天晚上让他去打探宿元景的行踪,结果一去就没了回音。现在又跑来,肯定又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你去告诉他,就说我身体不适,不见。”
蔡攸说道:“童贳毕竟是童贯的亲兄弟,而且他也知道不少我们的事,现在童贯还在软禁中,他能依靠的也只有我们了。
如果我们对他太冷淡,他转身去投靠王黼、梁师成,再把知道的事告诉他们,那对我们可是大威胁啊。”
蔡京仔细想了一下,觉得蔡攸说的有道理,慢慢坐下,说道:“让他进来吧。”
“去让他进来。”蔡攸对下人说道。
没一会,童贳从外面进来,这家伙今天戴了顶两边有护耳的帽子,把他那只被咬掉的耳朵给遮了起来。
“太师、蔡大人。”童贳躬身抱拳,小心喊道。
“童大人来了,坐吧。”蔡京微笑着指了一下椅子说道。
老贼不愧是宦海沉浮几十年的人,尽管心里很厌恶童贳,但表面却装的慈眉善目,完全一副忠厚长者的样子。
“谢太师。”
童贳坐下后,蔡京问道:“童大人来有什么事吗?”
“太师,宿元景在蔡州得了重病,已经昏迷不醒。”童贳说道。
蔡京很意外,问道:“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童贳说道:“那天晚上太师不是让下官派人去打探宿元景的行踪吗,下官回去就派了十二个人出去,他们一路打听着到了蔡州,这才知道宿元景已经病重,然后就派了两个人回来给下官报信,下官接到消息就来告诉太师了。”
“原来是这样。”
蔡京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这事老夫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童贳愣住了,自己这么着急忙慌的跑来告诉他这么重要的消息,这屁股还没坐热呢,就用这么一句话把自己打发了。
“那个太师,宿元景现在病重短期应该回不来,我们该怎么办呢?”童贳问道。
蔡京语态懒散的说道:“这个事情必须慎重,必须想清楚再行动。你让老夫好好想想,等想好了再告诉你。”
“是啊童大人,这个事情非同小可,出任何一点差错都会全盘皆输。所以得考虑周全才行,你先回去,容家父好好想想。”蔡攸随后也说道。
父子俩都这么说了,童贳也不好再坐着,只得起身告辞走了。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也敢问老夫该怎么做,该怎么做老夫还需要告诉他吗?如果不是看在童贯的面上,老夫都懒得理他。”童贳刚走,蔡京就沉着脸说道。
蔡攸说道:“童贳就是个粗鲁之人,父亲就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了,毕竟我们还要用他呢。”
蔡京点了点头,看了桌上的纸笔,还想再写几个字,让蔡攸给他研墨。
华榉陪母亲和李师师吃完饭,随后出来坐车回了护卫军营,刚下车就看到关胜和高展从左侧军营那边过来。
“拜见大人。”两人看到华榉,走过来向他行礼。
“两位将军不用多礼。”华榉笑着说道。
“谢大人。”
华榉看着高展问道:“怎么样,军营到处都看过了吗?”
高展说道:“关将军已经带卑职看过了。”
“觉得怎么样?”华榉问道。
高展说道:“地方挺大,就是再多容几万人都没问题。营房修建的也不错,不过修建的没规则,营房的排列不整齐,显得有点混乱,修建营房的人应该并不懂安营之法,是按修普通民居的套路修的。
另外,护卫军所用的兵器、铠甲都是劣品。尤其是战马,连一匹像样的马都没有,全是劣等马,这样的战马根本打不了仗。
所以,要想全面提升护卫军的实力,除了提高士兵自身的战力外,还必须解除兵器、装备、马匹的问题。”
第147章 临行交待
“高将军说的不错,这些的确是制约护卫军提升战力的障碍。等过了这阵,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高展指出的这些不足之处,华榉早就已经发现,只是事情得一件一件来,现在他还腾不出手来解决,等把童贯定罪和宿元景推上殿帅府殿帅的位置后,他再着手来解决这些问题。
尤其是马匹问题,如果没有好的战马,就组建不了强大的骑兵。
毕竟他领兵的最终目的是要对抗西夏、辽国、金国军队,而这三国的军队都是以骑兵为主,以步兵应对太吃亏,行动上也跟不上。
所以,必须想办法弄一些好马才行。
“走,到我那去坐坐,跟我说一下你以前在军队的事情。”华榉说道。
“是。”
关胜、高展跟着华榉到了指挥使营房,高展向华榉讲了他以前在军队的事,尤其是跟西夏交战的一些经历,让华榉对他有了更深的了解。
说了有一个时辰左右,有人进来向华榉请示事情,关胜和高展便起身告辞。
华榉把手里的公务处理完,已经是寅时五刻,也就是下午四点左右,随即起身准备去看看薛元辉。
他刚从指挥营房出来,就见一个士兵骑着匹腿有些跛的马朝这边而来。
“大人。”
马上的士兵看到华榉,赶紧从马上跳下来跑到他跟前行礼。
“吴海!”
华榉认出是参加特训的五百名士兵之一,前几天跟着孙安一起去抓罗岩的士兵中也有他。
“就你一个人回来?”华榉问道。
“是的,孙大人派小人回来向大人禀告情况。”吴海说道。
华榉点了下头,问道:“宿太尉的伤怎么样了?”
“宿太尉病重垂危,已经昏迷不醒。”
“什么?”
华榉大惊,说道:“怎么会这样?”
吴海说道:“宿太尉受了箭伤,又在冷风里吹了一晚,得了风寒。在去蔡州的路上就已经不舒服,等到蔡州宣完旨把人带回官驿,宿太尉就已经不行了。
孙大人派人请来大夫给他诊治,但服药之后未见任何效果,到昨天早上宿太尉就已经昏迷不醒。小的来的时候,孙大人又另请了一位大夫在给他诊治,目前情况怎么样还不知道。”
华榉原本还等着宿元景把人带回来,将童贯治罪,再按计划把他推到殿帅的位置上,从而削弱蔡京等奸贼的力量。
却没有想到宿元景的情况突然变得这么严重。
这一来就不是他的计划能不能实现的事,而是宿元景这条命还能不能保住。
要知道,宿元景在徽宗心里也是有分量的,要不然也不可能在蔡京、童贯等奸贼把持朝政的情况下,还能在朝中挺立不倒,并且官居正二品。
他活着,朝中就多有一股牵制蔡京等人的力量。
如果他不在了,不仅是少了一股对抗蔡京的力量,而且各方势力肯定又会围绕宿元景离去空出来的官位,再次展开激烈争夺,让本就混乱的朝堂,变得更加错宗复杂。
所以,要想避免这种情况发生,就必须救活宿元景。
华榉想了一下,心里有了一个决定,对吴海说道:“你还没吃饭吧?”
“在路上吃了点干粮。”吴海说道。
华榉说道:“下去吃点东西,好好休息一下。”
“是。”
吴海过去牵着那匹马准备去营房,华榉看到那匹马腿有点跛,问道:“这马怎么了?”
“马蹄破了,跑不起来,要不上午就该到了。”吴海指着马的左脚说道。
华榉过去看了一下,马的左蹄靠内侧裂开了。
“这马怎么没有钉掌?”华榉发现这马没有钉马掌问道。
“给马钉掌!”吴海摇了摇头。
华榉很疑惑,因为根据后世的考查,东北、西北的少数民族,很早就已经开始使用钉马掌的技术,而宋人竟然不知道,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其实,这主要是中原王朝不重视,才导致在这方面远远落后于同时代的欧洲和周边的少数民族。
“行了,你先去休息吧。”
华榉也没跟吴海解释太多,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好宿元景的事,其他的以后再说。
吴海牵着马下去了,华榉叫过来一个士兵,让他去把石松、司马宏、卢正鑫、洪穰请来,随后自己上马车去了皇宫。
到了皇宫门口,华榉下车,对御林守卫看了金牌,御林侍卫随即放行让他进宫。
“陛下,护卫军指挥使华大人在外求见。”内侍向徽宗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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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华榉来了,徽宗很高兴,说道:“快让他进来。”
内侍出去通知华榉,华榉进来一看,嘉王赵楷也在,上前参拜道:“臣华榉参见陛下。”
“文山免礼。”
“谢陛下。”
随后华榉又向赵楷行礼,毕竟是徽宗最喜爱的儿子,该有的尊重还是得给。
“文山不用多礼。”赵楷微笑说道。
尽管在蔡攸的谗言挑唆下他对华榉有了很大的不满,但也知道华榉现在不比从前,不仅手里握着重权,而且还深得他老爹的信任,所以表面上还得装出友善的样子。
“文山,来来,看看这幅画怎么样?”徽宗指着桌上的一幅画说道。
华榉现在根本没什么心情研究画,不过徽宗开口了,他也不敢违抗。
走过去,只见桌子上放着一幅画,徽宗说道:“这是楷儿刚刚得到的一幅画,但是没有落款,你能看出是谁画的吗?”
这是一幅神态逼真的道家天尊画像,其画风特点与唐朝画圣吴道子很相似,只是在一些线条的处理上显得很稚嫩。
“文山,你觉得这应该是谁的画?”徽宗问道。
华榉知道以徽宗的绘画功底,不可能看不出来这是谁的画,很明显是在考他。
“假如臣没有看错,这应该是吴道子早年风格未成形前的作品。”华榉说道。
嗯!
徽宗赞同的点了点头,说道:“文山果然好眼力。”
“陛下应该早就已经看出来了,是故意在考臣吧?”华榉笑着说道。
徽宗呵呵笑了起来,说道:“看来什么都瞒不过你。”
华榉陪着笑了两声,说道:“陛下,臣进宫是有要事禀报。”
“什么事?”
徽宗摆了摆手,吴呈海把画卷起,交给一个内侍拿去放好。
“陛下,宿太尉在蔡州病重,已经生命垂危。”
“什么!”
听到宿元景病危,徽宗原本愉悦的心情瞬间消失,急迫的问道:“不是说缓两天就能回来吗,怎么突然病重了?”
华榉把情况说了一下,徽宗问道:“寡人立刻派太医去给宿卿家治病。”
“陛下,宿太尉现在病情严重,一刻也拖延不得。如果是太医去,乘马车最快也至少要明天晚上子时之后才能到,只怕宿太?等不到那个时候。”
“那依你该如何?”徽宗问道。
华榉说道:“不如由臣去一趟蔡州。臣可以骑马,连夜赶路最多明天早上就能到,这样可以增加医好宿太尉的机会。”
蔡京的势力遍布整个汴京官府部门,太医院也不例外,前次蔡京串通太医合害杨戬就是个例子。
华榉担心再出现类似的情况,所以还是他自己去最稳妥。
徽宗觉得他这个建议很好,因为华榉的医术是他亲身试过的,比御医只高不低,由他去不仅能在时间占优势,就是在对宿元景的医治上也会更有把握。
“好,那寡人就命你去蔡州走一趟,务必一定要把宿卿家医好。”徽宗说道。
“臣遵旨。”
华榉接旨后,起身准备告退,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说道:“陛下,臣此去蔡州给宿太尉治病,说不定需要蔡州知府或是其他官员的相助,能否请陛下给道旨意,让蔡州官员配合一下。”
虽然到现在为止,华榉连蔡州知府是谁都还不知道,但整个蔡州都在知府的管辖范围,驻守蔡州的禁军私自行动绝对逃不过他的耳目,然而他却没有向朝廷奏报,可想也应该是蔡京一党的官员。
华榉想到,此去蔡州给宿元景治病,蔡京肯定会知道,根据他对这个老贼的了解,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跟自己做对的机会。
而且宿元景跟老贼也是死对头,老贼肯定也不想让其活着再回来跟他作对。
是以,一定会让蔡州知府暗中搞事。
华榉虽然是护卫军的指挥使,官高权重,但却没有命令地方官的权力。
所以,为了预防起见,他才想到让徽宗给他一道旨意,以备需要时使用。
徽宗觉得有理,立刻让吴呈海取来一道圣旨,亲笔在上面写一道旨意,然后递给华榉,说道:“这道旨意你拿着,如有需要蔡州官员相助的,可持此旨意命令他们。”
华榉伸出双手,躬身接过圣旨,说道:“臣领旨。”
从宫里出来,华榉立刻赶回护卫军营,路上他看了一下圣旨,上面写的是他奉旨给宿元景医病,蔡州大小官员必需要配合听从他的调遣,如有违抗者,削职问罪。
“好啊,有了这道圣旨就不怕了。”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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榉想道。
回到护卫军营,看到石松、司马宏、卢正鑫、洪穰已经到了,正在指挥使营房外站着。
“文山,这么急把我们找来有什么事?”石松一见面就问道。
“到里面说吧。”华榉指了一下指挥使营房。
打开指挥使营房的门请石松他们先进去后,华榉正要进去,就听有人喊道:“大人。”
华榉扭头一看,原来是派去监视童贳的王魁。
华榉把王魁叫到一边,问道:“王都头,是不是童贳那边有什么情况?”
王魁说道:“刚才有两个骑马的人到了童贳家,随后童贳就出来去了蔡京家。”
“去了蔡京家!”
“是的。”
“在蔡京呆了多久?”华榉又问道。
王魁说道:“没多久,大概也就一小会。”
“那两个到童贳家的人派几个兄弟盯着,看看他们住什么地方,是什么人,不过别惊动他们。”
华榉知道童贳去蔡京家肯定是有事,但现在他要赶去蔡州救宿元景,暂时也顾不上这事,只有先把相关之人的住址和身份查清,等回来再着手处理。
“是。”
王魁准备离开,华榉说道:“等一下。”
“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华榉说道:“我马上要出趟远门,如果童贳那边有什么情况,你就找关胜将军。”
“是,卑职记下了。”
王魁离开之后,华榉进到指挥使营房,把情况向他们说了一下。
“想不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司马宏感叹道。
卢正鑫点了点头,说道:“在文山出现之前,多亏有宿元景牵制蔡京他们,要不然朝廷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但愿他这次来能够摆脱病难,平安归来。”
相比石松、司马宏、卢正鑫他们,宿元景的话更容易让徽宗接受,所以华榉入朝为官之前,一直是他顶在最前头与蔡京等人斗争。
只可惜势单力弱,大部分时间都是以失败而告终。
不过,尽管他失败的多,但终究还是对蔡京等人形成了一定牵制,才没有让他们把朝堂彻底搞烂。
“文山,你把我们找来,是有什么事要交待我们吗?”石松问道。
华榉说道:“这次我去蔡州给宿太尉治病,至少也需要五至十天才能回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们在朝堂上要多小心蔡京他们。那些家伙都是耍阴招、下套子的老手,话里话外都是坑,你们太正直,争执起来占不了便宜不说,还容易掉进他们的陷阱里被构陷,划不来。
所以,他们只要不是太过分,你们尽量不要跟他们冲突。”
石松、司马宏、卢正鑫三位老将性格都很直,尤其石松,简直就是个炮筒,一点就着。
这以前,他们虽然与蔡京不对付,但对蔡京造成不了什么威胁,再加上他们身份背景不一般,所以蔡京还能容忍他们。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们明显已经站到了华榉这边,尤其石松还让蔡京当众给他磕了头,蔡京心里恨死他了。
所以,华榉很担心蔡京会趁他不在的时候,故意下套让石松他们钻,然后构陷他们,而徽宗又是个没有主见的人,蔡京那帮人一起哄,难保不会脑袋发热,就把石松他们给治罪了。
所以,才把他们找来嘱咐一声,让他们尽量不要去跟蔡京他们硬碰。
石松,司马宏、卢正鑫知道华榉也是为他们好,心里挺感激的,石松说道:“文山,你放心,在你回来之前,不管他们说什么,我们都假装没听见。”
华榉笑道:“司马老将军和卢老将军能做到,我相信,但你石老将军,我可不太相信。”
“你别不信啊,老夫发誓,这次一定做到。”石松举起手说道。
司马宏说道:“文山,你放心,我和卢老弟会看着他的,绝对不让他在朝上发火。”
华榉点了点头,随后看着洪穰说道:“洪大人,石老将军他们是武将,性子急,说话容易冲动,万一在朝中有什么麻烦,还望你能给他们解解围。”
虽然石松他们说了不跟蔡京他们冲突,但树欲静,就怕风不止,蔡京那些人都是些卑鄙无耻之辈,什么阴损的话都说的出来,就怕石松他们会经不住他们的挑衅冲动上当。
所以,华榉特意把洪穰找来,就是希望万一石松他们有事的时候,能出来替他们解过围。
“华大人放心,如果三位老将军真的有事,下官就算豁出这条命,也会为他们抗争到。”
洪穰知道华榉是信任他才这样拜托他,所以义不容辞的答应了下来。
第148章 威逼
跟石松他们交待完之后,华榉让他们先走了。
随后他把关胜、高展、宣赞、郝思文、秦东浩等军都指挥、军都虞候全部叫来,跟他们说了自己要去蔡州救宿元景的事。
“关将军,我离开这段期间,护卫军的事务由你暂代处理。”华榉说道。
护卫军这么多人,每天有不少的事要处理,而在这些将领中,关胜是最具将才的,所以华榉才让他来暂代自己处理事务。
“卑职遵命。”关胜抱拳应道。
“好了,你们都去忙吧。”华榉说道。
众将转身要走,华榉说道:“关将军留一下。”
等大家都出去后,华榉走到关胜的跟前,低声跟他交待了一番,关胜说道:“是,卑职记下了。”
“往后的这些天要辛苦你了。”华榉说道。
关胜说道:“为大人分忧是应该的。”
华榉笑笑,说道:“多谢。”
关胜问道:“大人准备带多少人随行?”
华榉说道:“有我随身的护卫就行,其余的人用不着带。”
从汴京到蔡州这条线相对很平稳,没有什么山贼强匪,所以也用不着带很多人。
而且,他是去给宿元景治病,也不是去打仗,带的人多了,蔡京等人又该在徽宗面去搬弄是非,说他假公济私,把护卫军当成是自己的军队在使用。
他好不容易赢得徽宗的信任站到了朝堂上,与蔡京等奸贼的博弈也才刚刚打开点局面,这个时候可不想给蔡京等人任何构陷他的把柄和机会。
虽然徽宗现在的确上很信任他,未必会相信蔡京等人的话,但如果说的次数多了就难说了。
要知道信任并不是永久不变,它是会随着猜疑的次数,一点一点减少的。
尤其是徽宗,本来就是一个没有主见耳朵根子又软的人,更是经不住蔡京那帮人瞎说胡骗。
而且这段时间他又不在汴京,蔡京他们说什么也无法辩解,徽宗要是真的相信了他们的话,那可就坏了。
所以,为了避免落人口实,还是少带一点人好。
“就带护卫太少了,还是多带一些人去吧。”关胜说道。
毕竟华榉不是普通人,而且现在各地都有强匪横行,关胜担心他在路上会有危险,所以想让他多带点人。
华榉说道:“这条路还算平安,吴海一个人回来都没事,更何况我还带着二十几个护卫,没事的。”
他早前那些护卫全被派去守护杨戬留下的库房,现在的护卫全是原来杨戬的亲兵。
原本有一百二十个,上次李邦彦派人刺杀他的时候死了四十三个,他又留下三十六个在西大街府宅保护他母亲和李师师,再加上死掉的杨奇和正在为杨奇守灵的杨继,现在留在他身边的还剩下二十六个护卫。
关胜还是不放心,再次劝了一下华榉,但华榉心意已决,关胜也只得尊重他的意见。
“关将军,去让人挑选二十八匹马出来。”
“是。”
关胜让人从军中的战马中,挑选了二十八匹相对要好一点牵来,华榉跟护卫还有吴海,一起上马出了军营。
不过他没有马上出城,因为他这一去要很多天才回来,所以要去跟母亲和李师师说一声。
蔡府。
蔡攸正在向蔡京转述宫里出来的消息。
“陛下派华榉去蔡州给宿元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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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病!”蔡京听到这个消息很惊讶。
蔡攸说道:“宫里的消息是这么说的。”
蔡京冷笑说道:“居然这么大老远派华榉去给宿元景治病,陛下还真是挺重视他的。”
蔡攸欣喜说道:“父亲,华榉去蔡州,这正是我们除掉他的好机会啊。”
“你的意思是……”
蔡攸说道:“我们可以让童贳带人装扮成土匪,在半路上把他给杀了,让宿元景在蔡州病死,这样一来您在朝堂的两大对头没有了,以后这朝堂之上就再也没有人能跟您作对了,咱们蔡家的势力也将永久的延续下去。”
蔡京慢慢的站起来,背着手在房间里走了起来。
“太师,嘉王派人来了。”外面有人说道。
“你去看看。”蔡京对蔡攸说道。
蔡攸去了一会回来,蔡京问道:“什么事情?”
“也是告诉我们华榉要去蔡州给宿元景治病的事。”蔡攸说道。
赵楷在华榉离开之后,也找了个借口离开,回到家经过再三考虑,还是派人来告诉了蔡京这个消息。
蔡京想了一下,脸上露出了笑容,对蔡攸说道:“看来他终于还是作出了选择。”
“父亲的意思是……他同意了?”
蔡京笑道:“要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会主动给我们送消息。”
蔡攸想了一下,恍然大悟,说道:“他是在暗示咱们趁这个机会除掉华榉,扫清障碍!”
蔡京点了点头。
“既然嘉王也有这个意思,那我们就更有理由动手了。”
蔡攸喜道:“孩儿现在就去找童贳。”
“动手可以,但不能找童贳。”蔡京说道。
蔡攸愣住了,说道:“为什么,以前不是一直找他的吗?”
“现在和以前不同了。”
“有何不同?”
蔡京说道:“以前是万曾和钟游在担任正、副城防使,他们会帮着掩饰,童贳要带兵出城很容易。但现在换成了周大霄和王讳,他们可跟我们不是一路人,如果童贳再带兵出城,势必定会被他们上奏。一旦让陛下知道了,那就麻烦了。
所以,不能再找童贳。”
蔡攸想了一下,觉得父亲说的有理,问道:“那不找他,找谁呢?”
蔡京淡然说道:“魏冒。”
“蔡州知府魏冒!”
蔡京点了点头,说道:“蔡州是他管辖的地盘,况且他手里也有四、五千厢兵,另外还有驻守在那里的禁军,要杀死华榉很容易。”
蔡攸喜道:“还是父亲想的周全,孩儿这就让魏定回蔡州告诉魏知府。”
“别忙,待老夫修书一封让他带回去。”
蔡攸把墨研好,蔡京提笔“刷刷刷”连续写了三张纸,然后拿起来准备装进信封,但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停住了。
“父亲,怎么了?”蔡攸问道。
蔡京把信又放下,对蔡攸说道:“去把唐孝珲叫来。”
唐孝珲是蔡府的西度教授,精通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写的一笔的好字,尤其擅长临摹别人的字体。
“叫他来干什么?”蔡攸不解问道。
“你去叫来就是了。”蔡京说道。
蔡攸虽然很疑惑,但还是让人去把唐孝珲叫来了。
“拜见太师,拜见大人。”
唐孝珲年约五旬左右,身材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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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单薄,穿着一件青色长衫,头上戴着一顶文士帽,一进屋就向蔡京和蔡攸行礼问候。
蔡京微笑说道:“唐先生来了,请坐。”
“多谢太师。”
唐孝珲坐下后问道:“不知太师唤小人来有什么事?”
蔡京说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请先生替老夫抄写点东西。”
“让小人抄信!”唐孝珲怔住了,不知道蔡京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要知道蔡京本身就是书法大家,字可比他写的好。
而且就算要找人抄写东西也应该找蔡攸啊,蔡攸的书法可是米沛都称赞的,并且又是蔡京的儿子。
即使是不找蔡攸,蔡京也还有好几个儿子呢,那一个的书法都不差,怎么也轮不到找他一个教书先生来抄。
“不知太师让小人抄写什么?”虽然唐孝珲心里很疑惑,但蔡京让他抄他也不敢不从。
蔡京笑笑,说道:“没什么,就是一封普通的信。”
说着指了一下桌上他写好的那信封。
唐孝珲站起来,带着一肚子的疑惑走到桌前把信拿起来一看,当时就吓的脸色发白,浑身发抖,连手里的信都拿不住掉在了地上。
蔡京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信,让蔡攸捡了起来,然后站起来笑眯眯的说道:“这就是一封很普通的信,先生不用紧张。来来来,坐下。”
蔡京把位置让了出来,蔡攸一把将唐孝珲推到了椅子前。
“太师……”
“先生请。”蔡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指着桌上的空白信纸说道。
唐孝珲坐下,右手颤抖着把毛笔拿了起来准备写,蔡京说道:“别用你的字体,要依照老夫的字体写。”
站在旁边的蔡攸,被他老爹的这手给弄糊涂了,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太师,您饶了小人吧,小人实在不敢写。”
就在要落笔的刹那,唐孝珲实在害怕,把笔放下跪在了蔡京的面前。
蔡京表情冷漠的看着他说道:“唐先生,你在蔡府这么多年,老夫可从未亏待过你,怎么现在老夫让你做这点事情都不肯,是不是有点太忘恩了?”
唐孝珲说道:“太师对小人的恩情,小人永生不忘,只要您不让小的写这封信,让小的做什么都行。”
“老夫不要你做别的,就要你抄这封信。”蔡京说道。
唐孝珲惶恐说道:“太师,不是小的不肯抄,实在是这封信,它,它,它……小人要是抄了,是会被杀头的。”
“我不说,你不说,谁会知道。”蔡京说道。
“太师,求求您了,你就饶了小的吧,小的真的害怕。”
“你怕被皇上砍头,那你就不怕被我杀了吗?
蔡京慢慢俯下身盯着他的眼睛,说道:“这封信的内容你已经看到了,你要是不抄,我立刻让人把你扔到后院那口枯进里去。”
“太师!”
“别以为老夫是在吓唬你。”
蔡京眼带凶光说道:“老夫一向说话算话,你要是敢不写,老夫马上就让人把你扔进去。然后再给你的两个儿子,儿媳,女儿,女婿,统统安上罪名,把他们发配到边疆去。男的为奴,女的吗,嘿嘿嘿……”
“不要太师,小的求求你不要动我的家人,小的,小的,帮您抄就是了。”
面对蔡京的威胁恐吓,唐孝珲最终还是屈服了。
第149章 蔡京的计划
在蔡京的威胁逼迫下,唐孝珲模仿他的笔迹将信抄了一遍。
蔡京拿起来仔细看了一下,的确非常相似,如果不是书法方面的高手,很难看出真伪。
“呵呵呵,好好。”
蔡京满意的笑了起来,说道:“多谢唐先生。”
唐孝珲站起身,双手抱拳低头说道:“不敢。”
“攸儿,去拿一百两银子给唐先生。”蔡京说道。
唐孝琛赶紧摆手说道:“不不不,太师对小人已经恩重如山,小人那敢再要赏赐。”
蔡京说道:“这是你应得的,先生不用推辞。”
不管唐孝珲如何拒绝,蔡京还是让蔡攸拿来了一百两银子。
“多谢太师。”
唐孝珲拿着这一百两银子,心里没有一点喜悦,反而非常惶恐,因为这一百两银子很可能就是他的要命钱。
“唐先生辛苦了,回去休息吧。”蔡京说道。
“是。”
唐孝珲往外走了两步,突然站住停了两秒,随后转身对蔡京说道:“承蒙太师厚恩,让小人在府上做了这么多年的先生。但小人近来身体常感不适,无力再继续教授府上各位小公子。为了避免耽误小公子们的学业,请太师另寻名师来教授小公子们吧。”
以前唐孝珲虽然也知道蔡京是奸臣,但想到自己就是一个教书先生,以教学问谋生,又妨碍不了蔡京的事,蔡京应该不会为难他。
可是经历了刚才的事,他才发现,蔡京不仅阴险而且狠毒,如果继续在他家呆下去,还不知道后面会有什么更凶险的事等着他。
即使蔡京不再找他做类似事情,但就凭蔡京干的那些违法乱政,卑鄙龌龊的事,早晚也必会被问罪下狱。
正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为了避免将来受他连累,最好还是尽早离开才是。
“先生要请辞?”蔡京眯着眼问道。
唐孝琛说道:“实在是小人身体有恙,无法再教授小公子们,还忘太师恩准。”
蔡京是什么人,又怎么会不知道唐孝珲心里是怎么想的,更何况唐孝珲还看到了这封信的内容,又那能让他离开。
“既是先生身体不适,老夫即刻找大夫为先生诊治。”蔡京说道。
唐孝琛赶紧说道:“不用劳烦太师,小人回去自行找大夫看就行了。”
蔡京说道:“先生费心教老夫那些孙儿学业,如今身体有恙,若老夫就让你这样离开,别人岂非要说老夫冷酷无情吗。你尽管在这里休养治病,一切花销全由老夫来负责。”
“太师……”
“好了,先生不用再说了,这事就这么定了。”蔡京以不容反驳的语气说道。
“既然太师如此厚待小人,小人又怎敢不从。不过小人已经有些日子没有回去了,家里的用度也应该用完了,小的先回去把银子给他们,然而再回来。”
唐孝珲知道自己已经不可能再摆脱蔡京的控制,所以想借送银子回去的时候,让家人离开汴京,这样就算真出什么事,也不会连累家人。
只是他那点小心思,又如何瞒的过蔡京,嘿嘿笑道:“先生身体有恙,只应好生休息,这点小事何劳先生亲自去,老夫让人替你送回去就是。”
唐孝珲说道:“太师好意小人心领了,只是小人也多日未见到拙荆,心中甚是挂念,还是想自己回去看看。”
“先生夫妻情深,老夫甚是敬佩。”
蔡京点了点头,然后看了一下蔡攸,说道:“立刻派人去唐先生家把他夫人接来,与唐先生相聚。”
蔡府如今在唐孝珲的心里就是虎狼窝,那敢让妻子到这里来,急忙说道:“太师不用了……”
“先生不用跟老夫见外,你为老夫的孙儿劳心劳力,老夫为你做这点事也是应该的。”
蔡京不等他把话说完就打断,然后冲着外面喊道:“来人。”
从外面进来一个下人,蔡京说道:“送唐先生回去休息。”
“先生请。”下人侧身冲着门伸手说道。
唐孝珲虽然心里有万般不愿,但现在也只能任蔡京的摆布,跟着那个下人走了。
蔡京对蔡攸说道:“找人看着他,不许他离开住的小院,更不能让他踏出府门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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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
蔡攸说道:“父亲,何必那么麻烦,把他解决了不更省事。”
“他突然在府中暴毙,会引起外人的怀疑的。”
蔡京淡然说道:“他不是说有病吗,那就找大夫来给他诊治,治上一段时间无效死亡,那就不能怪不到我们头上了。”
蔡攸马上明白了蔡京的意思。
药对症了能治病,可要是胡乱的喝药,不仅对身体没好处,时间长了还会摧毁身体让人死亡的。
“还是父亲想的周到。”蔡攸说道。
蔡京又看了一下唐孝珲抄的那封信,折好放进了信封里,然后把他自己写的那封原信,放到炭炉里烧了。
“父亲,你为什么要唐孝珲仿您的笔迹写这封信呢?”蔡攸问道,从刚才他就在想这个问题,但始终没想明白。
“这是为父留的后路。”
蔡京慢慢的坐下,看了一下手里的信,说道:“如果顺利杀了华榉,那这就是几张废纸,可要是失败事情暴露,这就为父脱罪的凭证。”
蔡攸还是没明白,正想再问清楚,这时又有下人来报,高俅来了。
蔡京知道,高俅肯定也是为了华榉去蔡州给宿元景治病的事,说道:“请他进来。”
不一会,高俅进来与蔡京、蔡攸见礼后,坐下说道:“太师,华榉奉旨去蔡州给宿元景治病的事,您知道了吧?”
蔡京点了点头,说道:“老夫已经知道了。”
“那太师可有什么对策?”高俅问道。
蔡京没有立刻回复,问道:“太尉有何高见?”
高俅说道:“华榉与我们是死对头,宿元景也跟我们水火不容,在汴京的时候我们想要对付他们还得大费周章。此次华榉奉旨去蔡州给宿元景治病,下官觉得这是上天赐给我们除掉他们的好机会。我们应该利用这次机会,让他们永远回不来。”
蔡京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太尉说的极是,那你想怎么做呢?”
高俅说道:“太师足智多谋,下官此来正是想请太师拿过主意。”
蔡京笑了笑,说道:“要说主意吗,老夫倒还真想了一个。”
“太师有何高策?”高俅急忙问道。
蔡京把那封信拿起来,说道:“这是老夫给蔡州知府写的信,你看看。”
蔡攸把信转给高俅,高俅取出来打开,没有认出是临摹的字体,真的认为是蔡京写的。
看完信,高俅满脸笑容的说道:“太师果然智谋过人,如此一来,就不用我们再大动干戈了。佩服,佩服。”
随后把信装回信封中还给了蔡攸,蔡京说道:“封好了交给魏定,另外再赏他十两银子。”
“是。”蔡攸拿着信出去了。
蔡京与高俅说了一会话,高俅起身告辞,蔡京送他到院里,高俅突然问道:“太师,王黼和梁师成那边怎么办呢,您可是答应了要助梁师成担任枢密使的?”
蔡京说道:“我们跟他们联手也是为了对付华榉,如今我们自己有了对付华榉办法,自然也就不需要再跟他们联手,答应他们的条件当然也就不作数了。”
高俅摇了摇头,担忧的说道:“王黼和梁师成是两个心胸狭窄且报复心强的小人,而且这次联手又是咱们主动提出来的,如果反悔,这两个小人要是恼羞成怒,只怕以后就要成死敌了。”
蔡京想了一下,觉得高俅说的不无道理。
王黼、梁师成不仅心胸狭窄,而且阴险狠辣,以前两方没有撕破脸,至少还能保持表面的和谐。
但如果真的彻底撕破脸,两人铁了心要跟他们斗到底,也的确是件棘手的事情。
尤其他们还知道不少蔡系官员,包括蔡京本人的一些事,真要把他们逼急了抖出来,那大家都得完蛋。
蔡京点了点头,说道:“太尉说的不错,这两个小人虽然可恨,但眼下还不是跟他们彻底闹翻的时候。”
“那明天上朝,他们提出让梁师成担任枢密使,我们该怎么办呢?”高俅问道。
蔡京右手背在身后,左手轻轻抚摸了一胡须,微笑说道:“老夫身体不适,从明天起告假在家休养。”
高俅明白,老东西这是要装病不上朝,这样既可以不用帮王黼、梁师成说话,同时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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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跟他们撕破脸。
“太师这招的确高,可是您虽然不上朝,但下官怎么办呢。”高俅说道。
高俅可是蔡京一系的重要官员,蔡京不在朝,他就是蔡系官员的领头人,而且跟王黼、梁师成商量联手的时候他也在场。
这站出来帮他们说话,不符合自己一方的利益。
要是装傻充愣不接茬,王黼、梁师成会感觉遭到了戏耍,必定恼怒,双方会撕破脸。
如果也跟蔡京一样装病,又太明显,王黼、梁师成肯定会看出来,还是会撕破脸。
总之挺难办的。
蔡京呵呵笑了两声,说道:“皇上不是让太尉尽快查明强匪的来历,派兵剿灭吗?你一会就进宫去见皇上,就说已经查到匪人是某个地方占山强寇的手下,为了能顺利剿灭这股强寇,你决定亲自带人前去剿灭,然后带着人在外面呆上一段时间,回来的时候杀一些流民充当匪人,这样你不仅可以不用上朝,回来陛下还得重重的奖赏你。”
高俅高兴的笑道:“太师的智慧如山高,似海深,高俅佩服。”
“太尉过奖了。”
蔡京笑着摆了摆手,随后压低声音说道:“你离京之后,立刻派人到蔡州去盯着,如果魏冒能够杀了华榉则罢,如果魏冒失败,你就让手下假扮强匪在半路上把他杀掉,绝不能让他活着回来。”
高俅总算反应过来,蔡京让他出去躲王黼、梁师成只是幌子,其真正的目的还是意在华榉,希望他在蔡州那边失败后,能在半路继续对华榉展开截杀,确保不让他活着回来。
“太师放心,就算华榉真的侥幸活着出了蔡州,下官也一定不会让他生着回汴京。”高俅说道。
“那就一切就有劳太尉了。”蔡京拱手说道。
高俅说道:“太师,就算咱们暂时避开了王黼、梁少成他们,但总不能一直避着,终究还是会跟他们碰面的,这到时……”
蔡京说道:“这个你不用担心,老夫已经想好了。如果我们这一次我们能顺利的解决了华榉、宿元景这两大对头,接下来咱们就对付王黼、梁师成,把他们彻底铲除掉,免得以后再跟我们做对。如果……”
“如果怎样?”高俅问道。
蔡京沉默了一下,说道:“老夫是说,如果连你在半路截杀也失败了,那咱们就按原定计划继续跟他们合作,用那个枢密使的位置让他们去跟华榉等人斗,等他们把华榉斗败,咱们再出手收拾他们。”
“太师好计策。”
高俅称赞道,随后告辞离开。
蔡京回到屋里坐下,把整个计划又想了一遍,看看还有遗漏的地方没有。
正想着,蔡攸走了进来,蔡京问道:“魏定走了?”
“已经走了。”蔡攸说道。
蔡京点了点头,说道:“你去一趟嘉王那里,说谢谢他派人来通知我们。”
“是。”蔡攸明白他的意思,应了一声走了。
蔡京在屋里坐了一阵,随后写了一封信,让下人给韩荣启送去。
华榉跟母亲和李师师做了简短的交待,随后离开又回了一趟家。
因为他这一去,如果顺利的话五至十天就回来,但万一宿元景的情况比较严重,那就得延期。
所以得回去给父亲说一声,顺便也向他师父的遗体告别一下。
给师父磕完头,华榉对父亲说道:“爹,如果我不能按时回来,你就先把师父安葬了。”
他师父已经在家里停了好几天,总不能他不回来就一直停着,这对他师父很不敬。
因此,他才告诉父亲,如果他不能如期赶回就先把师父安葬了,而这也是他回来的主要目的。
“知道了,你放心去吧,家里这边有我呢不用担心。”华耀祖说道。
华榉从身上取出一张纸递给父亲,说道:“陛下说师父要按亲王之礼厚葬,该怎么做我都写在上面了,您照做就行了。”
华耀祖接过去看了下,说道:“行,你放心,我会办好的。”
华榉再次给师父磕了三个头,回到自己住的地方,带上了一些自己特制的药,然后带着护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