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1章 三号之[费城实验]
道奇吉普行驶了半个钟头，在没有经过海关的情况下，直接驶入了费城港。
刚一下车，一道闪光让莫尼斯下意识地闭上眼，随之而来的是清凉的海风。
莫尼斯迎着海面上刺眼的闪光，走向不远处的一个庞然大物。
那是一艘军舰，是美国海军现役的克莱姆森级驱逐舰。在船舷下面，是一串编号，“de－173”。
在驱逐舰身下，聚集着一大群穿着不同制服的人，正穿梭不停地忙碌着。莫尼斯一眼就望见，一个身着笔挺的白色海军军官制服的男人，在看见他下车后，快步朝他走了过来。
莫尼斯怀着期望的心情，朝这个男人身后看去，随后又扫了一下周围，似乎是想找谁。
海军军官人还未到，先招了招手，声音传了过来：“尼克！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呢！”
莫尼斯再一次环视周围，最终，他还是有些失望的放弃了。莫尼斯来到海军军官面前，叹了口气，说：“你讲笑话的水平还是一如既往的烂，卡尔。对了，导师……他今天不来了么……”
莫尼斯遥望对面，在这艘名叫“爱尔德里奇”的驱逐舰上面，自己和导师并肩工作的一幕幕仿佛仍在上演。导师的睿智，是他作为学生所无法比拟的。莫尼斯真不知道，如果导师不在，自己还能否坚持这么久。
“别沮丧，老朋友。”卡尔仍旧是一脸笑容，伸出有力的手掌拍了拍莫尼斯的肩，似乎想宽慰他：“爱因斯坦教授刚刚来过电话了。他今天不能来。这个结果我们其实早就预料到了，不是吗？教授他的身份过于敏感，白宫是不会让他过多在爱尔德里奇号上抛头露面的。不过……”卡尔话锋一转，有意要卖点关子。
“不过什么？”莫尼斯带着疑惑，又有些期待地注视着卡尔那双闪着精光的蓝色眼睛。
“不过。教授在电话里，让我给你带个口信儿……内容嘛……”卡尔再次故作神秘。
“好吧好吧，你这个可恶的吸血鬼！今晚我请客！”莫尼斯无奈地两手一摊，他实在受不了卡尔这种下个世纪也不可能做出改变的臭德行。他们两个认识这么多年，卡尔从斯坦福就开始乐忠于敲诈他。他急于知道导师的训话，只好对这家伙妥协了。
卡尔得逞地咧嘴一笑。全然不顾自己肩章上凸绣的星星所代表的形象：“好吧，爱因斯坦教授其实只说了一句，他让我问你，你信上帝么？”说完，卡尔哈哈大笑。为自己能够花费这么小的代价，就敲诈到了一顿威士忌而感到洋洋得意。
莫尼斯却愣愣地回味着这句话的意思。没有人比他更能了解导师的思想了。导师传这句话给自己，是为了给自己鼓励。身为一个物理学家，还有什么事情，比相信上帝的存在更为困难的呢？既然，他都能相信在这个世界上，可能真的有那种如此超然的力量存在，那么。又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呢？
莫尼斯释然地微微一笑，仿佛语气都变得轻松了不少。对卡尔说：“走吧，别让大家久等了。”
“就是嘛！”卡尔丝毫不知道那句听上去带有些嘲讽意味的话语，给莫尼斯带来了什么变化。他亲热地勾搭着莫尼斯的肩膀，推着莫尼斯往里面走，一边说道：“等这场试验做完了，我们就找地方去潇洒潇洒！这该死的战争！最近在打仗。不少胆小的家伙都把酒吧关门了，不过。我倒是知道有一家还不错——哦，见鬼。说不定，你这个试验，还真能像他们说的那样，提前结束掉这场战争呢！真是一帮活见鬼的家伙……”
莫尼斯耳朵里充满卡尔的喋喋不休，跟着他一同跻身穿过目光异样的人群，脸上挂着一抹无可奈何的苦笑。
“哦！莫尼斯教授！你还好吗！”
莫尼斯跟着卡尔，刚一走上爱尔德里奇号的甲板，就听见一声高亢的嗓音从驾驶塔上传下来。
莫尼斯寻着声音望去，只见有几个和卡尔一样身穿白色海军制服的男人，正站在驾驶塔楼里，透过玻璃窗，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和卡尔。
身旁的卡尔一看见说话的这个人，嘴里的喋喋不休便立即停止了。
朝莫尼斯打招呼的，是一个中年胖子，莫尼斯对他很熟悉，那是卡尔的顶头上司，诺顿准将。诺顿将军是海军对于这次试验的直接负责人。而在科研小组里，除了自己的导师爱因斯坦，身为“彩虹计划”二期计划的首席科学家兼项目总负责人，莫尼斯这几个月来一直和诺顿将军一同工作。对这个有着五个孩子的持成稳重的老海员，莫尼斯颇有好感。
“上午好，将军！我很好。”
在诺顿将军身后，站着两个同样身材发福的中年人，白色制服的肩章上面闪耀着更多的星星。莫尼斯对这两个人很面生。这时候，卡尔在身后悄悄地指点说：“左边的是爱德华中将，右边的，是拉姆中将。都是实权派。”
听到卡尔的介绍，莫尼斯微微皱了皱眉毛。他清楚地知道，军方对这个试验是很重视的，可是他没料到，军方居然重视到派了一个负责人还不够，又派了两个级别更高的将军过来！
要知道，现在太平洋战场、欧洲战场和北非战场都已经全面开战，同盟军正在对法西斯军队进行全面反扑，战争异常激烈。而在这种时候，两名身具实权的海军中将，不呆在指挥部里策划作战，反而特地跑来观摩试验，由此可见，自己还是低估了军方的胃口。
“哎，也对。能让战舰在雷达上绝对隐形的技术，谁不想要呢！”莫尼斯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解释。
莫尼斯和卡尔攀上驾驶塔，在诺顿将军的迎接下走进了塔楼。诺顿将军对莫尼斯介绍起两位将军。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爱德华中将，这一位是拉姆中将。爱德华将军和拉姆将军，都是总统阁下签字任命的观察员。”诺顿将军又转向两位胖将军：“两位将军，他就是我刚才跟你们说的，众所周知的爱因斯坦教授最得意的学生。莫尼斯教授。”
莫尼斯不失礼节地跟两位将军握了握手。爱德华中将的表情显得兴高采烈，一个劲的跟莫尼斯说自己如何幸会，如何崇敬爱因斯坦教授，视其为自己的老师。而在跟拉姆中将握手的时候，莫尼斯却明显地感觉到了官僚主义式的敷衍和一丝不屑的意味。
“你好，莫尼斯先生。”拉姆中将轻轻地跟莫尼斯一握手。又快速地抽出手，似乎并不愿意跟莫尼斯有过多接触。而在称呼上，他称莫尼斯为“先生”而不是“教授”。
莫尼斯对他点点头，对拉姆中将的行为，他并不在意。他见多了这种行事风格的军方大佬。他们总是对他这种科学工作者持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敌视态度，究其原因，是因为这些大佬们认为白宫更多应该拨款给军队去做军费，而不是把联邦纳税人的钱，花在天方夜谭的，比如某种“隐形试验”上。
不出莫尼斯所料，刚打过照面，拉姆中将立即就扮演起自己的角色。
“莫尼斯先生。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总统阁下似乎很想要一种。能够让雷达搜索不到我们联邦军舰的技术，当然，这种技术，如果果真存在的话，那么对于整个战局来说，都是有益的。不过。出于我个人的看法，没有冒犯您的意思。我并不希望联邦民众辛辛苦苦创造出的劳动价值，被用于某些个人喜好。”拉姆中将有意将“个人喜好”一词说得格外清楚。
莫尼斯早就习惯了被军方大佬们刁难。听了拉姆中将尖酸的言语，他并没有动怒，只是微微一笑，说道：“拉姆先生，我想，我也有必要指出一点，这项试验是白宫的喜好，而并非什么个人喜好。如果你反对白宫的话，我想，我很抱歉帮不上您什么忙。”
“你！……”
“好了好了，时间差不多了。试验也该开始了。”
莫尼斯对拉姆中将故意反唇相讥，看样子让拉姆中将很不爽，气得他眼睛直瞪，就准备要拿出军队里养出的脾气开口大骂。诺顿准将看形势不对，赶紧上来岔开话题，抵住拉姆中将的怒火。
莫尼斯无所谓的笑了笑，他可不怕什么军队大佬，他又不是军人，不想受那闲气。莫尼斯瞥眼瞧见，一直默不作声的卡尔正在一旁偷偷给自己竖起大拇指，莫尼斯会意地朝卡尔眨了眨眼。
……爱尔德里奇号缓缓地驶离港口，向着海面远处前进。
甲板上已经挤满了披着长袖白褂的工作人员，莫尼斯也披上了助手送来的白褂，核对着助手送来的记录本上密密麻麻的数据，正式开始了工作。
卡尔陪同三位将军离开了爱尔德里奇号，在距离这里一百英尺的一座被军方征用的观测楼里，通过雷达和望远镜，观看这场试验。
参与这次试验的，还有一整编的上百名海军士兵，他们负责驾驶爱尔德里奇号，和舰上科研人员的保卫工作。
爱尔德里奇号现在与其说是一艘驱逐舰，倒不如说是一艘相貌古怪的民用科研船。舰上除了鱼雷发射架以外，包括四门主炮，和三门船基防空炮，全都通通被拆卸掉，换上了四组巨大的、直立的金属柱子。这些柱子阵列的出现，像是在船上建造了一座座金属高塔。而在柱子的表面，缠绕着厚厚的金属线圈。重达三十多吨的线圈，足足让爱尔德里奇号的吃水深了一米。
船上工作人员和十几名士兵正在对几座线圈塔进行维护。此外，分别位于甲板的两头，各有一个十人的工作小组，在对两台超大功率发电机组做最后调试。
“这两台超大功率发电机组，和四组线圈，构成了两台大型的磁场发生器。试验开始后，磁场发生器会产生两股超高强度的电流。强度接近80千瓦。”在岸上的观测楼里，卡尔正对三位将军解说整个试验的过程和细节：“配合一些复杂的调制电路和电子设备，爱尔德里奇号的首尾两端，将分别产生两团强磁场。依照已经完成的陆地模拟试验的结果，最终。爱尔德里奇号将从我们面前的雷达上面消失。”
卡尔指着众人面前的军用雷达台，雷达上面显示着一个亮白色的光点，正随着扫描波一次一次地闪烁着。
“原理是什么？”两位中将之中的爱德华中，将似乎对科学有着浓厚的兴趣。
“超高强度的磁场会干扰雷达波的反射，造成雷达无法收到反馈，长官。”卡尔认真地回答道。
“哼。难道他们当希特勒是傻瓜吗！这帮没见识的书呆子！”拉姆中将跟爱德华中将恰恰相反，他对卡尔的讲解嗤之以鼻，相比什么线圈什么磁场，他更信任鱼雷一些。
卡尔敢怒不敢言，他可不能像莫尼斯那般洒脱。效仿莫尼斯去激怒拉姆中将。后果只能是等着被送上军事法庭。
好在诺顿准将和爱德华中将都有意无意的不接拉姆中将的话，拉姆中将只能识趣地闭嘴。
“据我所知，强磁场应该会对人体造成严重的损害，船上的士兵们怎么办？”爱德华中将接着问卡尔。
“会有特制的隔离间，长官。”
“莫尼斯教授他们也会在隔离间是吗？”
“是的，长官。”
“上校，跟我说说莫尼斯教授吧，我对他这个人十分感兴趣。这也是我身为观察员的工作之一。”
“莫尼斯教授是个好人。长官。”
……
两个人一问一答许久，爱德华中将总能找到各种大大小小的问题，直到卡尔被问得心里面直翻白眼。这个时候。观测室的电话响了起来。
“将军，爱尔德里奇号报告，一切准备就绪，可以进行试验。”接线员接了电话，对诺顿准将报告说。
“开始试验。”诺顿准将沉稳地下令，一边给自己点了支古巴雪茄。
“海鸥。这里是鸟巢，可以起飞！”接线员用战争时期才会用到的暗语传达了准将的命令。
远远的。在宽阔的海面上，爱尔德里奇号已经只能用肉眼辨别出一个小黑点。通过望远镜。三位将军都能看到爱尔德里奇号的甲板上，此时已经空无一人，只剩下那些仪器和四根巨大的线圈柱阵。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将军们都忽然感觉到耳膜一阵鼓动，似乎有某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刚刚扫过了众人。
爱尔德里奇号上的两台超大功率磁场发生器，应该已经启动了。
将军们都略有些紧张地来回扫视着海平面上的小黑点和雷达的绿色屏幕，生怕错过了某些细节。
在雷达屏幕上，代表着爱尔德里奇号的光点还在不断地闪烁着。
一分钟过去了。
……
二分钟过去了。
……
三分钟过去了。
……
五分钟过去了。光点还在闪烁。
……
八分钟过去了。时间似乎都停滞了，世界仿佛没有一丝毫的变化。海平面上的黑点依旧那样渺小，雷达上面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常。
“我们这是在浪费时间！”
拉姆中将开始有些不耐烦了，他认为自己被戏耍了。
……
十分钟过去了。雷达上的爱尔德里奇号仍然没有任何要消失的迹象。
爱德华中将这时候也有些坐不住了，难道是试验失败了？那样的话，就真是太可惜了！
卡尔和诺顿中将面面相觑，似乎都想从对方脸上找到问题所在。
又过去了五分钟，雷达上的亮点仍旧在固执地闪动着。
拉姆中将再也忍受不住了。那帮该死的书呆子！完全是在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更浪费了本该用来制造鱼雷去把日本杂碎们送下地狱的宝贵金钱！拉姆中将大步走上前，一把夺过接线员手里的电话，准备通过电话直接把爱尔德里奇号上那帮书呆子们骂得狗血喷头。
就在这时候，雷达员突然叫道：“有异常！”
拉姆中将一愣。连忙想抢上前去查看，却被更早一步的爱德华中将和诺顿中将挤在了身后。
拉姆中将气急败坏的探进头，看向雷达屏幕。
只见，屏幕上原本代表着爱尔德里奇号的亮光点，正在逐渐地变得暗淡。每一轮扫描反馈，光点就会暗淡几分。
很快，光点在雷达上完全消失！
成功了？
爱尔德里奇号真的在雷达上隐形了？
几位将军惊喜地对望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喜悦。拉姆中将则有些不敢相信，愣愣地盯着雷达屏幕。
“复查！”拉姆中将命令道。
就在雷达员准备复查数据的时候，一旁接线员忽然指着外面尖叫道：“快看！”
卡尔和众将军连忙抬起头。随着接线员的指向看向海面。海面上却什么异常也没有。
老成的诺顿准将拿起望远镜，顺着爱尔德里奇号所在的方向望了过去。
这一望，出现在望远镜里的事物吓了诺顿准将一跳！
因为，他居然什么也没有看到！
诺顿准将连忙调远视角，仔细观察。
聚焦内仍然一无所获。海面上空空荡荡！
爱尔德里奇号，消失不见了！
不单单是在雷达上隐形了，而且是真正意义上的消失，真正的肉眼隐形！
这怎么可能！
其他人显然也发现了这诡异的景象，都大眼瞪小眼地互相对望着，不敢相信自己的所见。
原本设想，试验只是让爱尔德里奇号在雷达上达到隐形，却不曾想。结果竟然造成了爱尔德里奇号真正的隐形！众人都想知道，那么此时此刻，爱尔德里奇号上面。会是什么样的状况？
“找！给我把爱尔德里奇号找出来！派出海上巡逻队，近距离搜索！”诺顿准将飞快地下达了指示。如果最终确定这个试验的结果，真的促成了完美隐形，那么这将是人类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发现之一！而这场第二次全世界各国的大战，就将因此而彻底改写历程！
“报告！”
就在这时，观测室里的电话又响了起来。接线员接了电话。转过头来，略有些迟疑地对诺顿准将说道：“将军。参谋部报告说，他们发现了爱尔德里奇号。爱尔德里奇号在……在……”
“在哪，快说！”拉姆中将抢着问。
接线员一咬牙，那神情似乎是要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参谋部报告说，爱尔德里奇号，刚刚出现在诺福克的海岸线上！”
“诺福克……”
众人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拉姆中将愣愣地咀嚼着“诺福克”这个词，忽然，他两眼一瞪，伸手揪住接线员的衣领，咆哮道：“该死的！你竟敢戏弄我！诺福克离这里有将近三百英里，你竟然说爱尔德里奇号在诺福克！你是在说爱尔德里奇号被上帝劫持了吗！”
“是真的！”接线员吓得直哆嗦。
“见鬼！”
拉姆中将准备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死活的小中尉。他受够了这些无知的小人物对自己的冒犯，从一开始他就受够了！
“将军，息怒。”诺顿准将一把拉住拉姆中将刚抬起来的胳膊，说道：“现在情况还不明朗，任何一种可能都是存在的。虽说……这个情报的确很可疑……”
“哼！”拉姆中将愤怒地甩开诺顿准将的手，狠狠地瞪了可怜的接线员一眼，走到了一边。
诺顿准将叹了口气，用皮肤粗糙的手揉了揉额头，他从没想到过事情会变得这么复杂，这让他突然有了这次任务结束，就请求退休的想法。诺顿准将想归想，他还是说道：“费城离诺福克足足有三百英里，车行也要花上十几个小时。按道理，爱尔德里奇号绝对不可能从我们眼皮底下，突然从这里跑到了三百英里外的地方。可是，刚才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
诺顿准将话还没能说完，接线员手里的电话再一次响起来了。
“将军，接到报告，有人员目测。爱尔德里奇号目前状况非常不好，船体损伤严重！据最先发现爱尔德里奇号行踪的渔船说，见到了船上起火，并且见到有多名人员跳海！”接线员觉得自己今天豁出去了。
众位将军愣愣地站在那里，他们的脑筋有些转不过劲了。
还是卡尔第一个反应了过来。走上前一步对诺顿准将说：“长官，请批准费城港的海上搜救队继续海上搜索，同时批准我立即前往诺福克！”
“好，就这样办！”诺顿准将毫不迟疑地点头，他知道卡尔和莫尼斯的交情，这个任务非他莫属。
卡尔立正敬礼。匆匆推门而去。
透过瞭望塔的广角玻璃窗，众位将军都能看到远处海面上的天空，正有一团乌云在不断翻滚涌动。看那位置，好像正是爱尔德里奇号原本所在位置的上空。
很快，随着第一颗水珠打湿了玻璃窗。一阵大雨倾盆而下。整个费城港都笼罩在一片阴沉的氛围里。
让众位将军都感到离奇的，不是这阵雨来的蹊跷，而是因为这雨来的快，去得也快。仅仅持续了不到两分钟，天空中密布的乌云便飞快地散去，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替代的，是一道七色彩虹横跨苍穹。
……
一辆道奇吉普发出一声刺耳的刹车声，急停在一座宽大的广场中央。卡尔没等车子熄火。便一跃从车上跳了下来，对着迎面走来的引路员急切问道：“情况怎么样了？”
“很不好，长官。”少尉军衔的引路员摇摇头：“不过。我们已经为您预备好了快艇，随时可以出海，长官。”
“现在就走！”卡尔不愿意耽误哪怕一秒钟。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是，长官。”
在引路员的指引下，卡尔来到小码头，乘上了早已等候多时的快艇。
“距离爱尔德里奇号抛锚的海域。我们需要行驶二十分钟，长官。”快艇的驾驶员也是一名少尉军官。一身洁白的制服显示他是一名地道的美国海军。
“很好。”卡尔点了点头，将目光投向海面远处。虽然即便他很清楚此刻并不能看到爱尔德里奇号的身影。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要看看。
“莫尼斯，老朋友，千万不要有事。你还欠我一顿酒呢。”卡尔喃喃地自语着。
仿佛过了一百年那么久，卡尔不断地催促着少尉把快艇开得快一点，再快一点。终于，在驶过了北部海岸线后，在周围环视都已经看不到陆地的海域，卡尔在前方的海平线上看到了那个小黑点。
“快！靠上去！”卡尔拍了拍座舱的侧壁。少尉无奈地再次假装加了速度，事实上现在已经是满速了。
远远地，卡尔看到了火光。爱尔德里奇号的上空，被暗红色的火焰映出了一片橘红。
随着快艇的不断靠近，船上的细节也逐渐进入卡尔眼帘。挺立在船上的唯一一根巨大的金属线圈柱阵，证实这艘船确是爱尔德里奇号无疑。若不是这一标志性的建筑物，卡尔甚至都不敢相信这艘船，就是刚刚前不久才离开费城港口的那艘驱逐舰。
在爱尔德里奇号那仿佛经历了一场战争，残破不全的船体上，到处都是稀奇古怪的创痕。之所以称之为“稀奇古怪”，是因为整个船体的构造，已经莫名其妙的面目全非。
如果不是自己脑袋坏掉了，卡尔记得清清楚楚，原本位于舰首的位置上，有一整排围栏并没有因为需要加装金属柱而拆卸掉，并且那是舰上安全防护的必要措施。而此时的爱尔德里奇号，舰首位置上的围栏早已不翼而飞，反而是在侧舷的船体中，硬生生地斜插出一条跟原本围栏一模一样的金属管。卡尔很醒目地看到，金属管和船体侧舷的接缝处，居然完全没有焊接过的痕迹，仿佛这条船刚被打造出来的时候，船首就是没有围栏的，而侧舷就是应该像叉子叉面包一样，插着一条金属管的。
这个诡异的现象，让卡尔吃惊得目瞪口呆！就连那名少尉，即便已经驾驶快艇在现场和岸边往来多次，仍旧是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
“长、长官……只能到这里了……前面情况不明，太危险了……”快艇驶到最佳观测距离。从这里已经能够将舰上的情况看得一目了然。少尉将快艇熄了火，有些磕磕巴巴地对卡尔汇报，眼睛一刻不离的盯着眼前这疯狂的场景，“长官，救援队一会儿就到……”
“让他们快一点！”卡尔急切地吩咐道。眼前这般景象，让他原本就沉重的心情，变得愈加不安。此时在爱尔德里奇号上，除了偶尔不知从哪里迸发出的几道火苗，已经看不到任何有人活动的踪迹，仿佛。这就是一条被人遗弃多年的幽灵船。
“长官！快看！”少尉突然尖叫了一声。
又一幕令人抓狂的诡异景象，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上演了！
一只手臂，一只人的手臂，正以一种肉眼可辨的速度，从船体侧舷的钢板里伸了出来！就仿佛是一只鬼魅的手。拥有不可思议的穿墙术的能力，从钢板构成的墙壁里穿了出来！
这只手外观惨白，动作狰狞可怖，五根手指用力向前抓，似乎想抓住什么一样！
当这只手臂的肘部渐渐从钢板里弹出来后，移动便立即停止了。这半只手已经完全镶嵌在的船体上！
卡尔感到汗毛倒竖，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清楚地看到了整个过程！这只手在穿过钢板船体的时候，就像物体伸出水面时的感觉一样！卡尔发誓。他竟然看到了船壁上泛起了一道水波一样的波纹！仿佛那根本就不是钢铁，而就是一面水的墙壁！
“上帝啊！这……究竟是怎么了……”少尉用力地揉着自己的头发，显然他也看到了和卡尔同样诡异的景象。
“莫尼斯……”卡尔有些恍惚。刚才的那只手臂。并不属于莫尼斯，至少从肤色和外型上看，那不是莫尼斯的手。可是，此时此刻，又有谁能证明莫尼斯是安然无事呢……
卡尔不再去看那只完美地融合在钢铁里、丝毫没有嵌入痕迹的人手，他扭过头。语气中带着无力和疲惫，对少尉说：“我们走吧。回岸上去……让搜救队再快一些。”
10个小时后。
诺顿将军的办公室内。
“拉姆将军。总统办公室打来的电话。”诺顿将军将接线员转过来的电话递给了拉姆中将。此时已是午后，但是三位将军都没有离开的意思。或者是他们无法离开。
“总统？哪个总统？”拉姆将军问了一个让人觉得有些愚蠢的问题。
“马丁?路德?金总统！除了他，联邦现在还有另外一位总统吗？”诺顿将军已经没了继续沉稳下去的心情，经历了这魔鬼般的一天，任谁也不可能没有丁点火气。他并没有忌讳此时可能正在听筒里听着他们对话的美国总统。
拉姆中将耸了耸肩，动作略有些迟疑，似乎在忌惮着什么。拉姆中将脸上的表情丰富多彩，变了又变。最后，他还是一咬牙，接过了电话。
“哦，尊敬的总统阁下！你还好吗！”拉姆中将立即换上了一副喜笑颜开的表情，仿佛听筒对面的人也能看到他善意的笑容。
诺顿准将和爱德华中将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朝拉姆中将背后翻了个白眼。
“哦！您是想问，试验进行的怎么样？哦，上帝啊，试验进行得非常成功，出乎了我的预料！那该死的驱逐舰竟然真的从雷达上消失了！哦……什么？诺福克？……”
诺顿准将和爱德华中将明显看出，拉姆中将的脸色在一提到“诺福克”的时候，立即垮了下来。
“哦，原来您都知道了……”拉姆中将郁闷地将听筒换了个耳朵，用手不断地敲击着桌面：“是这样的，尊敬的总统阁下。试验的确成功了，可是，出现了让人难以预料的情况……我们也无法解释……我已经派人去请爱因斯坦教授和他的团队了，我相信很快就会有结论的……哦……是吗……”
拉姆中将挂断了电话。
诺顿准将和爱德华中将向他投来询问的目光。
拉姆中将脸色难看，深深叹了口气，才说道：“该死的，我们搞砸了！”
“出什么事了？”爱德华中将也有些紧张。诺顿准将倒是一脸无所谓，反正他已经下决心要退休了。
“总统已经签字成立了特别调查小组，专门负责调查整个事故的始末。总统阁下已经得到了所有的调查结论。该死的，他们竟然越过了我们！”拉姆中将显然对总统的做法有些不满。
“什么结论？”诺顿准将身体往前倾了倾。
“23人生还。其他人全部下落不明。包括……”拉姆中将表情有些复杂：“包括莫尼斯教授……”
“莫尼斯教授也……”爱德华中将吃了一惊。
“失踪，下落不明……”拉姆中将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仿佛是因为莫尼斯生死不明的际遇，让他对莫尼斯的看法竟有了改观。
“马丁?路德?金，不愧是美利坚历史上第一任黑人总统。”诺顿准将说了句看似不着边际的话，拿起桌上早已起草好的退休申请，走出了办公室。
10个小时后。
卡尔晃晃悠悠地从“矛头与野人”酒吧走了出来。醉醺醺的他驾驶者军方牌照的道奇吉普，在路上横冲直撞，无人敢阻。
卡尔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不知不觉，他来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地方。吉普车在路旁停下。一颗繁茂的梧桐树遮挡了来自上方的月光，将卡尔和他的吉普车一同遮掩在影子下。
当卡尔看到，那个房子里面仍然有灯光，当他看到，一个女人的身影，仍然倔强的站在门口，卡尔的心，突然一阵刀绞般的疼痛。
卡尔泪流满面。他不知该如何去面对这个女人，克丽丝蒂娜。
从斯坦福起，卡尔就跟莫尼斯和克丽丝蒂娜结成了深厚的友谊。他看着自己的至交好友慢慢地和自己另一位至交走到了一起。他着实为他们感到高兴。
他一度认为自己是幸运的。这一生能拥有这样的友谊，就算下一刻自己便战死在遥远的国度，他也无憾了。
可是，卡尔从没想过有一天能让他这般恐惧。
他不知该怎样对克丽丝蒂娜解释莫尼斯的事情。
卡尔相信，不论自己告诉她什么，克丽丝蒂娜会一直在这里等下去，等待莫尼斯回来。
但那一天注定不可能到来。
卡尔不相信自己有信心把这个结果告诉她。
“万能的主啊，我该怎么办……”卡尔用他从没有过的虔诚祈祷着，希冀有谁能够来帮帮他。
寂静的深夜还是那般寂静。
门口仍旧亮着灯光，那道瘦削的身影，显得那样单薄，那样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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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乱语知道有很多人会对这两章有疑问，乱语能说的只有耐心！心中要有信念，要相信这是个坑……坑之乱语会把坑都填上的。感谢幽圣天使姑娘的本月月票~)(未完待续)
第582章 三号之[外教题目]
戈伟所研究的专业，是近些年来才开始热门的半导体材料物理。这个学科因近年来越来越明朗的商业前景，变得越来越偏向于研究实际应用。像戈伟这样的，本应注重理论物理研究的研究生，也被分配到了实验室去做实验。戈伟和马晓飞都是这间名不见经传的小实验室一员。
此时实验室里，除了戈伟和马晓飞两人外，还有包括一名女生在内的七名研究生。这些号称物理系翘楚，未来半导体材料界新星的年轻人们，正对着实验室门口放着的一块白板议论纷纷。
戈伟和马晓飞刚来到实验室，就发现了这块白板，好像是被人特意摆在门口引人注意的。
在白板上，只写着一个英语单词：invisible，字面意为“不可见的”，“隐形的”。
“什么隐形？”马晓飞有些迷惑地挠了挠头皮，扭过头对坐在他身旁的戈伟说道：“这东西，不会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外教，给咱们这次考试出的题目吧？有没有搞错？”
“半导体材料，和隐形？”戈伟苦笑了下摇摇头，也是一副理解不能的表情：“开什么玩笑，差的十万八千里的两种东西。”
“invisible，什么鬼东西。”
“我倒是对这个传闻+长+风+文学 中新来的外教更感兴趣。”戈伟无意回答马晓飞的提问，反而八卦道：“我听说，他是从北京过来的，是个地地道道的中国通。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特地从清华请求转到咱们这里。虽说咱们学校物理系和清华也差不了太多，可人家好歹也是天子脚下。有什么理由跑到我们这儿来？而且，听说。这老外刚来没几天，就大刀阔斧的升任物理系副主任？”
“嘿，要我说，准是来找人的。”马晓飞摆出了一副嬉皮笑脸的架势：“说不定啊，是特地来追求某位校花的呢！”
戈伟给了马晓飞一个后脑勺作为回应。他扭头看了看其他人，看样子，大家都在议论这个invisible，隐形，到底和即将要进行的考试有没有关系。
戈伟听见一个戴着副厚厚近视镜的男学生侃侃而谈道：“隐形。又叫隐身，字面意思是隐没形体。从光学角度解释，如果能够以一种方式使光线扭曲的话，就可以实现光学隐形。通俗地说，光线本来是以直线的形态发射，如果用一种方法让本来是直线的光线变成曲线，并且能够绕过物体本身的话，那这个被光线绕过去的物体，就可以以一个隐形的状态存在。”
“你这不是废话嘛。”旁边的女生听得直撇嘴。
“听我说完。”眼镜男急道：“就像通常技术发展。往往是先因为军事需要，才去研究一门技术，最后才慢慢应用到民用。隐形技术，作为一种低可探测技术。通过改变武器装备等目标的可探测信息特征，使敌方探测系统难以发现或发现距离缩短，在二战时期。就已经被广泛研究。直到现在，常规上的反雷达隐形技术。基本上已经趋于成熟。不过，我想不到这跟我们研究的半导体材料有什么联系。”
“还是一堆废话。”女生咯咯直乐。
这时另外一个男生插嘴道：“照我看。这个隐形，很有可能不是常规的那种雷达隐形，而是真正的光学隐形，弯曲光线的那种！”
“就像铁血战士的那种隐形技术？”又有一个男生兴奋地说。
“没错！”
“铁血战士，人家那是外星科技，能够做到真正的裸眼视觉隐形。这种技术还只是一种理论。”
“科技进步就是建设在理论上的，不是吗？”女生不甘示弱地说
“可问题是，你不觉得，我们的学科和这种科幻里外星人科技差得太大吗？简直是荒谬！”
“那倒是……”女生一下子灰心丧气。
“话不能说得这么绝。”眼镜男扶了扶厚得一圈一圈的眼镜，说道：“不知道你们看过没有，我记得有文献说，在二战时期，美国人已经开始进行一种隐性试验了，在当时是机密，甚至直到现在，美国政府也没有承认过这个叫‘费城试验’的真实性。”
“这个我听说过，好像是说，美国人在一条军舰上，搞了场超高强度电磁场试验，结果不但让军舰在雷达上隐形了，而且还真正隐形了。”
“切！”女生似乎对这个传说故事嗤之以鼻：“那都是谣言，不能当真的，这点儿科学严谨性你都没有么！我记得传说中，那条军舰还来了一次超时空传送呢！难道这个你也信？白痴。”
“话不能这么说……”眼镜男急了。
“好了好了，懒得听你说胡话。”女生不耐烦地摆摆手。转过身去之前，颇有意味地瞟了戈伟一眼，眼神中充满了讽刺，自顾自摆弄指甲去了。
其他几个男生也索然无趣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这间实验室的面积并不算大，除了两台据说是进口的大型仪器，就只能放下几张实验台，以及一些简单的实验器材而已。因此戈伟可以很清楚的听见他们全部的对话，女生向他投来的眼神，他完全明白是为什么。
对此他并不在意。
这个传说中的“费城试验”，戈伟也曾在书上看到过。
试验过程被描述得神乎其神。据说这场源自于美国军方秘密的“彩虹计划”的试验，最终不但造成了物体隐形，和物体位移，甚至还成功地证明了爱因斯坦提出的“统一场”论。但是美国官方却一直对试验是否存在矢口否认。
对那些未知而诡异的故事，像外星人、麦田圈、超级科技等等，戈伟都抱着和大众一样的围观态度，毕竟谁也没有公开证明过那些事物的客观证据。
不过，戈伟却坚持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思维。他相信一切皆有可能。
戈伟认为，他这种思维是得益于自己的父母，来自那些整夜的天马行空的故事。
这种跳脱思维的后果，也让戈伟一直以来，被认识他的研究生同学戏称为“疯子”，那名女生就是其中之一。
这些研究生们觉得，与其整天去琢磨那些虚无缥缈的玩意儿，不如脚踏实地做好自己的科目，然后琢磨怎么找份靠谱工作多攒点钱。
这是一个非常现实的社会，不是单靠丰富的幻想就能生存的。幻想最多能让你写本不入流的小说，又不能当饭吃。
在其他人眼里，戈伟就是胸无大志，混吃等死的典型范例。
“混吃等死”的戈伟百无聊赖地趴在实验桌上，有一下没一下拨弄着一支钢笔。整个实验室里静悄悄的，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最后的时刻。没有人再说话。
“当当当。”
一阵稳重的敲门声自门口传来，吸引了研究生们的注意。众人抬头，就见一个穿西装的英俊中年男人站在门口，金发碧眼在阳光下格外引人注目。
“请问，这里是半导体材料理论物理实验室么？”金发男子居然说着一口地道的中文，还是京腔。
“哇，想必这位就是传闻中的外教了。”女生悄悄嘀咕一声，眼睛里放光，花痴道：“好帅呀……”
在这一点上，戈伟的想法倒是和她不谋而合。
这的确是个很帅的男人。
得到研究生们的确认，这位衣冠楚楚，金色发丝梳理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子，迈着坚定有力的步伐，带着自信亲和的微笑，在众研究生目光注视下走进了实验室。
戈伟的目光也一刻不移随着外教的一举一动。戈伟潜意识里觉得，这个看上去三十岁出头的外国人，身上似乎有种独特的气质。这是种成熟男人身上才有的气质，稳重，儒雅，自信。而且不知是不是错觉，戈伟总觉得在这名外教身上，似乎还有那么点……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感觉。
“你们好，我叫尼古拉.莫尼斯，美国人。我是你们的考官。你们可以称呼我莫尼斯教授。”莫尼斯教授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引得下面那女生差点尖叫。莫尼斯不等众人的反应，便转过身，看向放在门口的那块白板，笑着说：“噢，看来，已经有人替我传达了这场考试的主题了。那么好吧，我们就不要耽误时间了，我来给大家出题。”
说完，莫尼斯教授快步走到白板跟前，拿起白板笔在上面熟练地书写了几行中文。
写完之后，莫尼斯把白板立在台前，面带微笑的闪身站到了一边，让实验室里所有研究生都能一目了然看到白板上的内容。
莫尼斯教授的汉字写得非常标准，一手漂亮的小楷银钩铁画。
品味了一番字体，戈伟才定睛一看，只见白板上只有三行字迹，赫然是三道十分古怪的题目：
1，对于1943年的“彩虹计划”和其背景你是否有所涉猎？
2，你认为什么是科学？什么是超自然？
3，你信上帝吗？
……
第583章 三号之[莫尼斯]
南大校园门口，聚集着一大群人。
这些人三五成群，衣衫粗陋，交头接耳地在议论着什么。
人群中比较醒目的，是一名穿着黑色警服的中年男人。此人个头矮小，身材发福，举手投足带着一副典型小官吏的傲慢姿态。
老太太和柱子也赫然在人群当中，就站在穿警服中年人的身旁。
“三舅，俺听说，你现在是公安局局长身边的大红人了！”柱子一脸崇拜地望着警服中年人，憨憨地说道。
“那是！”柱子的三舅抖了抖腰板，尽量让自己矮小的身材在黑色制服的衬托下显得挺拔威武。他面带得意地说：“还不是咱嘴巴甜，竟说局长乐意听的话，把局长哄开心了，咱个升官发财，那还不是顺手牵羊！”
“三舅英明！”柱子由衷地说。
“他舅啊，”老太太说，“你说，这次行不行啊？那小子没问题吧？”
“没问题！能有什么问题！”柱子的三舅面露不屑，“只不过是个毛头小子，从你们对他的描述来看，依我看，这小子很容易对付。交给我了！”
老太太一听就乐了，笑得满脸桃花，对柱子循循善诱道：“还是你三舅本事大！咱村儿就属你三舅最有出息！柱子啊，你学着点儿！”
“哎！”柱子憨憨地笑着，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老太太正想再说点什么，忽然一指校园门口方向，急促地说：“哎，来了来了！柱子你快看呐。是不是那娃子！”
正从校园里走出的一行人中，戈伟和马晓飞也在其中。此时天色渐黑，戈伟和马晓飞结伴而行，准备一起到校外找个小饭馆吃顿晚饭。
柱子定睛一看，一口咬定道：“对！就是他！化成灰我都认得他！丫太能跑了！”
“好！”柱子三舅一看猎物出现。挽起袖子就想往前上。可又立即反应过来，自己如今身份不同了，对付一个乳臭味干的大学生，用不着再拿出以前那套了。柱子三舅想到，局长经常对他指点的那句，“见人做人事。见鬼做鬼事”，便深以为然。
于是乎，柱子的三舅一挺腰板，迈着自认为铿锵有力的步伐，朝着戈伟晃了过来。
老太太给柱子打了个眼色。柱子立即会意，对周围围着的那群人说：“乡亲们！我们的仇人出来了！”他一指戈伟：“喏，就是这小子，打了人不承认，还跑了！乡亲们，咱们要讨一个公道哇！”
“讨一个公道！”
“对！太过分了！”
“城里人瞧不起咱乡下人，走，让他们瞧瞧！”
这些人被柱子一番鼓动。顿时群情激奋，撸起袖子就往前冲。惹得路边的行人不禁驻足观望，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柱子憨憨地回头对老太太说：“婶子。还是你英明，叫来这么多帮手！”
老太太一挥手，信心满满地说：“咱们走！”
戈伟和马晓飞边走，便讨论刚刚那三道题目。
这么离奇的考核，他们还是第一回遇到。三道题目出得离奇古怪，几乎跟学术问题一点都没搭边儿。就看当时研究生们一个个便秘的表情。就知道不光是他们，其他人八成也麻爪。不知该怎样作答。
马晓飞都不记得自己在纸上写了什么了，交上去后。那帅得小贝似的外教拿了就走，只给大家留下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什么也没说。
最后大家只能面面相觑互相交流，到最后也没能说个所以然出来。交流过程中戈伟一直独自坐那沉思，也不知在想什么，别人交流他不参加，也不少他一个。这时马晓飞正要问戈伟写了什么答案，余光就瞟见一大群人朝他们这边冲来，顿时一愣。
戈伟也发觉了异动，见一帮民工打扮的人，气势汹汹地朝他们这边快速拥过来。戈伟纳闷地回头张望，身后没什么啊。
“这些人干什么？”马晓飞有些发毛。
戈伟原本还有些纳闷，可是当他一眼看见挤在人群里那个身高马大、杀神一样的壮硕青年时，一个激灵，顿时冷汗直冒。
“妈的，真是阴魂不散！”戈伟拉着马晓飞扭头就走。
马晓飞也不笨，惊讶的问：“是他们？”
然而没走几步，一道身影却拦在他们面前。
“呦！这不是伟少和飞少么！这么急匆匆，要往哪去啊？”
戈伟只听声音就知道是究木阳。他看见究木阳瞅瞅他和马晓飞，又瞅瞅身后追着的人群，若有所思的样子。
“让开。”戈伟跻身想走过去。
究木阳顺手一拦，挡住了戈伟，阴阳怪气地说道：“呦，伟大少，我还真不知道你好这一口，跟农民兄弟们也能打成一片。我究木阳还真是小瞧你的境界了，佩服佩服。”
被究木阳这么一搅合，戈伟眼看是躲不掉了。
柱子指挥着人群，上来将戈伟等人团团围住。柱子像饿狼准备扑食一般，一双三角眼紧盯着戈伟的一举一动，生怕再让他溜了。
柱子的三舅抖了抖警服，从人群中站了出来，走到戈伟面前，官味十足地问戈伟：“小伙子啊，你叫什么名字啊？”
戈伟皱了皱眉头：“有事么？”
“哼，有事么？你把人家老太太打了，你还问有没有事？打了不说，你还不管就跑了！你可知错！”柱子的三舅觉得此时最好能有个惊堂木在自己手里，啪的拍上一下，会让他说话更有气势。
戈伟早就猜到对方会有这么一出，他自然不甘心被那老太太就这么诬陷，于是将那天的事情，又原原本本地对这个警察讲了一遍。
“胡说八道！”
“对，胡说八道！”
“岂有此理！”
戈伟的故事立即招来了人群一阵喝骂。不再需要柱子从中带头。这些乡下人便会形成统一战线。在他们眼里，戈伟就是代表着资本主义腐朽的社会大毒瘤，是人民公敌！
戈伟被他们一阵七嘴八舌的反驳驳得插不上话。马晓飞自然是帮自己死党的，此时早已气愤填膺。
“呦！”究木阳兴奋地两眼冒光，一边转圈打量戈伟。仿佛刚刚认识这个人似的，一边颇有些幸灾乐祸地说：“真没想到，真没想到！伟大少，你居然是这种人！欺负老年人很有本事嘛！今天真是让我开了眼界了！”
这边嘈杂的一幕，吸引了路人和从校园里出来的学生们。很快，在周围就围上了好几十号看热闹的人。不少人开始对戈伟和马晓飞指指点点。
戈伟的火有些上来了。他冷冷地对老太太说：“你说我打了你？你有什么证据？口说无凭，不能你说我打了你，我就真打了你。现在是法律社会，要讲证据的。你们谁能证明我打人了？”
戈伟话刚一说完，便听见人群里喊道：
“我能证明！”
“我也能！”
“我们都能证明！”
戈伟一看。就是柱子带来的那一伙人。戈伟又好气又好笑，这帮人简直是不可理喻！
更让他想不到的是，这些外表淳朴，一看就知道是从乡下来的一帮人，从他们嘴里说出的话，明显要比戈伟的一人之辞更让人相信。不单单是这帮乡下人，就连刚围上来的那群不明所以然的看热闹的人，也都以为戈伟做了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纷纷向他投来了鄙夷的目光。
恰好这时候，人群外围一阵骚动，戈伟等人透过人群。看见一辆今年最新款黑色宝马商务车停在了不远处。宝马旁边，两个女孩子正准备上车。不过，这边的动静吸引了她们的注意，让她们的动作为之一缓。
“是颜氏集团的专车来接颜晴了。”人群里有大学生认识这辆车来历的说道。
究木阳一看是方小楠、颜晴两姐妹，眼睛一亮，不客气地拨开人群。朝这两位校花走了过去。
众人见方小楠和究木阳之间说了些什么，好像是方小楠在询问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究木阳一个劲的比划着。还不断对人群中的戈伟指指点点。
从方小楠和颜晴两姐妹一开始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在听了究木阳的解说后。脸色变得冷漠，看过来的目光也有些厌恶，戈伟就知道，究木阳肯定没说自己什么好话。
戈伟现在的心情五味纷杂。
他不知自己的目光该往哪放。是装作没看见她，还是应该走过去对她解释一下呢？
她会听我的解释吗？也许，她并不在乎这些呢……她甚至都不认识我。
周围的民工们不管不顾还在嚷嚷。
戈伟忽然有种感觉，仿佛周围的一切正在迅速离他远去，所有物体，都越来越远。他一个人，站在世界的中心，没有任何东西，任何人能够给他支撑。就连地面，都在向下陷去。
戈伟从未感觉过像今天这般无助。
“行了行了，还看什么看。小子，你跟我走一趟吧！”柱子的三舅不理会戈伟失魂落魄的样子，粗壮有力的手往前一抓，就想抓住戈伟。
“谁敢！”
马晓飞抢先一步，推开了柱子三舅的手，将戈伟护在了身后。
“咦，你这小子，袒护犯人是吧？”柱子三舅牛眼一瞪，伸手就去抓马晓飞的衣领。马晓飞毕竟只是个玩笔杆子的大学生，一愣神的功夫，就被柱子三舅扯着衣领拽了个踉跄。
“我操！”马晓飞火气一下子上来了，握拳就打。
一个宽厚的手掌，却擒住了马晓飞的胳膊，但并不是柱子三舅。
马晓飞回头一看，大感意外。
戈伟也失神看去，身后拦住马晓飞的人，居然是那个帅气的来自美国的中国通外教，尼古拉?莫尼斯。
“莫尼斯教授？”马晓飞惊讶不已。
这个看上去三十岁出头的美国人仍是下午那副淡然的神情，英俊的脸庞挂着一抹微笑。
“年轻人，别动怒。”莫尼斯教授字正腔圆地说道。放开了马晓飞的手。然后，他扭过头，看着柱子的三舅。
柱子三舅却仿佛见了鬼一样，愣愣地盯着莫尼斯教授片刻。随后，他像想起什么来似的。手忙脚乱地从警服里拍拍打打一阵，终于搜刮出两支歪歪扭扭的香烟，一脸谄媚地递给莫尼斯教授，用一种讨好的语气说道：“教授，您抽烟，抽烟。”
莫尼斯教授嘴角微微上翘。彬彬有礼地摇摇头：“不了，谢谢。”
柱子的三舅陪着笑，点头哈腰地说：“嘿，莫尼斯教授，我还真不知道您老在这里呢。要是早知道。我一定提前准备好，请您去吃饭！哎，要不，咱们现在走？我知道这附近有家很地道的川菜馆……”
“不用了。”莫尼斯教授一摆手打断了柱子三舅的话，然后指着戈伟说道：“他，是我的学生。我要带他走。你不会跟我抢吧？”
周围围观的人群早已经目瞪口呆，不知道这突然发生了哪一出戏。怎么这个长得挺帅的老外一出现，这个刚才还牛哄哄的条子就变成了这副摸样？不少人想起了很久以前有句老话。叫做“洋人最大”，这些阶层的执法者，不怕当官的。更不怕老百姓，最怕的就是爱管闲事的老外。可是，今天这个，也有点太夸张了吧！
柱子的三舅一听莫尼斯教授的话，脸色有些为难，似乎想要推脱。就说道：“啊，哈。您看，莫尼斯教授。这位小兄弟，今天早上，确实是出了点儿事情，我，我这不是，正要请他回去，一起调查调查嘛！您也知道的，干我们这行的，身不由己呀！您看……”
柱子的三舅试图把话尽量说圆润一些，在对戈伟的称呼上也客气了不少，谁让刚才这位洋大人一张嘴就是一句“他是我学生”呢。这时候要是再对那小子不客气，岂不是违逆了局长那句谆谆教导。
柱子三舅自认已把话说得很漂亮了，眯缝着眼睛，一脸谄媚地对莫尼斯教授笑着，想看莫尼斯的反应。
莫尼斯教授脸色不变，只是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很快，柱子三舅身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柱子三舅一看来电号码，赶紧接了电话。围观的众人只听他一个劲的说“是是是，好好好，误会误会，真的是误会！”
当把电话挂掉，柱子三舅早已经是冷汗浃背。他连忙点头哈腰地对莫尼斯教授说：“误会误会，纯属误会！您大人有大量，别跟这帮农村人一般见识。”柱子的三舅一指旁边傻傻的站着的老太太和柱子，直接把他们卖了“都是他们有眼不识泰山，他们一定是认错人了，哈哈，认错人了……”
柱子三舅额头全是汗，眼神里掩饰不住的震惊。
莫尼斯教授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柱子三舅识趣地赶紧脸一板，连连朝身后挥手，带着斥骂声，赶着老太太和柱子等人离开。一边还不断回头，对莫尼斯教授亲热地点头告别。
整个事情突然间莫名其妙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让站在一旁正准备看好戏的究木阳有些发愣，他瞅瞅戈伟，再瞅瞅那个老外，百思不得其解。
方小楠和颜晴两姐妹已经上了车，在关上车门之前，方小楠似乎是不经意地扫了戈伟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惊奇。
围观的路人和大学生们，见已经没了热闹可看，纷纷扫兴的散去了，不住地说：“哎！走了走了！真没劲。还以为有好戏看呢。”
远处，柱子哀怨的声音响了起来：“三舅，为什么不抓他了！我媳妇儿没了！”
“啪！啪！啪！”
柱子话刚一说完，就被三舅一阵劈头盖脸的狠打。
“你这个不长眼的东西！竟给老子闯祸！你说说，你惹谁不好，非要去惹背景这么硬的人！”柱子的三舅气得七窍生烟，说完又是对着柱子一阵揍。
柱子“哎呦哎呦”抱头鼠窜，不敢接口。
老太太似乎也有些不理解刚才发生的事情，于是问道：“他舅，刚才是谁来的电话，怎么一个电话就把你吓成那样。”
“放屁！局长的电话，你说呢！”
“局长？”老太太吓了一跳：“你是说，那个洋人刚才打的是你们局长电话？”
柱子的三舅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脸色铁青，仿佛心有余悸地说：“不是局长。他打给的是市长。市长给我们局长打的电话，局长把我一顿臭骂。”
老太太下巴差点掉了，回想起自己原先定下的计划，不禁一个哆嗦。
柱子在一旁竖起耳朵听着，一边用手揉着肿得高高的头皮，一边心里纳闷：“市长是什么官？比村长还大么？俺们村村长还要给俺三舅点烟嘞……”
校门口，人群已经散的无影无踪。只剩下戈伟、马晓飞，和那位一脸平和，正似笑非笑看着戈伟的莫尼斯教授。
戈伟不知该怎么表达自己今天的心情。这一天之内，让他经历了这么多变故，让他现在有些云里雾里，迷迷糊糊的。有很多事情，他都不能完全理顺。他的脑袋里简直就像一团浆糊。
戈伟深吸了一口气，走到莫尼斯教授面前，很真诚地说道：“教授，今天多亏了你，要不然，我可要倒霉了。”
莫尼斯教授笑着摆了摆手：“没什么，小事一桩。对了，你还没吃过饭吧。走吧，我请客。”他说着，转头对马晓飞说：“同学，我有些事情，想跟戈伟单独聊一聊。今天就不请你了，你不会认为我小气吧？”
“当然不会。”马晓飞很自然的笑道，说完，便跟戈伟和教授道了别，转身离开了。
于是，宽阔的广场上，只剩下两个人。
戈伟有些疑惑，他在猜想着教授会有什么事情要对自己单独谈。
莫尼斯教授直到马晓飞走远，消失在人行路的拐角处，他才转过头来，面对着戈伟。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戈伟发觉这个金发男人脸上的表情忽然间变得很郑重。
一双黑色的眼，和一双蓝色的眼，在这一刻终于交汇了视线。
“尼古拉?莫尼斯是我的化名。我的真名叫尼克?莫尼斯。”莫尼斯十分认真地对戈伟说：“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来自另一个宇宙。伟，你通过了我的考验，我需要你的帮助。”
戈伟一下子糊涂了。
他愣愣的，没敢说话。
“走吧，我们去喝一杯。想知道所有的事吗，那就跟我来吧。”莫尼斯说完，也不等戈伟是否答应，便洒脱地转身走去。灿烂的星空，在他渐行渐远的背影上，映出一片青蒙蒙的荧光。
戈伟呆立片刻，一咬牙跟上去。(未完待续)
第584章 三号之[老照片]
戈伟跟在莫尼斯身后，走进一家门面堂皇的西餐厅。这是一家在大学城乃至本市都很有名气的高档西餐厅。戈伟很清楚，在这里单人一单的花销，几乎就是他月生活费的一半。这让戈伟有些忐忑，也有点期待。
莫尼斯有意挑了一处僻静的包厢，在询问过戈伟之后，给两人各自点了份烤蜗牛，几种佐餐。戈伟偷偷瞟了眼漂亮的服务员姑娘递上来的菜单，上面的标价让他心惊肉跳。
“这里法国菜还是很正宗的，尤其是他们的选料很讲究，玛瑙螺都是法国本土空运过来的。不过我觉得，还是比不上正宗的宫保鸡丁。”莫尼斯似乎发现了戈伟的局促，笑着对他说道，想调节下气氛。
戈伟干笑了一声。显然莫尼斯的打算没能成功。
莫尼斯笑着摇摇头，有些无奈说道：“不必紧张。你看，这里只不过是高档了点儿，我们不是还仍然在这个宇宙里面么。更何况，你看，我真的把信用卡带来了。”说着，莫尼斯取出自己的信用卡往桌面上一放。
莫尼斯的幽默终于把戈伟逗乐了，开始的忐忑也放宽了不少。说起宇宙，戈伟想起了刚才在学校门口广场上，莫尼斯说过的那句话。
“莫尼斯教授，嗯……”戈伟犹豫道：“您刚才说的那句，说您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来自另一个宇宙，是开玩笑的吧？”
莫尼斯听了，并未急着作答，而是走到门口，将包厢门掩上。才慢慢走回到自己座位上，脸上换了一副郑重的表情。
“我知道，你肯定不会这么轻易相信我。”莫尼斯注视着戈伟的眼睛，缓缓说着：“但是，我可以再次明确的告诉你。我真的来自另一个世界。”
“另一个……世界？”戈伟此时仍是丝毫不信的。
“是的，另一个和这里八九分相似，却又有很多不同的世界。”莫尼斯好像并不在乎戈伟一脸不信的表情，仍旧很认真很耐心的说道：“我想，你一定听说过，关于平行宇宙的理论吧。”
“听说过。”
“很好。这样我们的谈话就简单多了。通俗来说，平行宇宙，其实就是很多相同却又不同的世界，相互之间没有联系，却又彼此参照和重叠。按照量子学说的多世界理论。一个粒子同一时间内产生的不同扰动，都将造成这个粒子下一刻不同的状态。这样，就会衍生出以这颗粒子的扰动作为起源点，而最终状态却各不相同的无数种结果。”
“于是就有了无限的可能性。”戈伟点头，他很喜欢这个理论。平时除了上课做研究，就喜欢涉猎类似的内容。
“是的，无限的可能性，就有可能造就无限个宇宙。”莫尼斯很欣慰自己的这位听众轻易就理解了自己的话：“而我之所说这些。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些理论，不单单是理论。而是真实存在的。”
“这我相信。世界上没有被探索到的未知事物有太多太多，人类的眼界还不足以看穿整个宇宙。所以，我一直都认为，这个世界上，一切皆有可能。”戈伟也变得认真起来。
“很好。那么，怎么样？我是说。你相信了吗，我是从另外一个平行宇宙来的。”莫尼斯有些期待的看着戈伟的表情。
戈伟沉默了。
虽然说。戈伟对于物理，和对于这个世界的理解。比大多数人都要开放得多，甚至被物理系的系主任称他为疯子，可是，当真正有像这种更加疯狂的事情需要让他去相信，戈伟的理智，和潜意识，让他不得不再三考虑事情的真实性。这也让他不得不做出一副歉意的表情。
莫尼斯叹了口气，但是并没有失望。戈伟的举动，他从一开始就已经预料到了。莫尼斯十分清楚，任谁也无法就这么轻易相信这种看似疯言疯语的话。如果真这么轻易就信了，那么这个人肯定不是人类，或者是个人类疯子。
“口说无凭，这是人之常情，我不怪你。”莫尼斯说着，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照片，递到了戈伟面前，说道：“这是我仅有的一点物质上的证明了。”
戈伟疑惑地接到手里，发现，这是一张四个人的合照，而且是一张很老的照片了，是张黑白照片。当他一眼看见照片上的一个人时，戈伟就愣住了。
因为，身为一个学物理的人，照片上的这个人，可谓是不可不知。甚至在整个中国，整个世界的范围内，只要稍微有点常识的人，就会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字。
阿尔伯特爱因斯坦。
“爱因斯坦？”戈伟诧异的抬起头，用询问的目光看着莫尼斯。
“是。”莫尼斯点点头：“你再看他左手边的那个人。”
戈伟低头一看，眼睛一下子瞪得大大的，一脸不可置信地抬头瞅瞅莫尼斯，又看看照片，吃吃地说：“你……你……怎么会是你？”
“你没看错，那个人就是我。”
“可是……你，怎么一点都没变化？”戈伟看到这张照片上，位于爱因斯坦左手边的人，的的确确就是正坐在他对面的这个男人，而且，最为诡异的是，照片上的莫尼斯，外貌上居然跟此时此刻的莫尼斯几乎没什么两样！“这怎么可能？”
ps的，绝对是ps的。这是戈伟此刻的想法。
“的确不可能，但恰恰发生了。”莫尼斯叹了口气：“不知为什么，空间穿越之后，我身体的新陈代谢就几乎完全停止了。我不会随着时间变得苍老，也不会感到饥饿和困乏。可以实话告诉你，我自从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开始，我就再也没睡过觉了。”
“那你岂不是，有一百多岁了？”戈伟心里默算了一下。如果真是跟爱因斯坦同一时代的人，活到现在，外加照片上的年龄，估计已经有近百岁了。
“96岁。”莫尼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时间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现在的我。跟70年前的我，没什么两样。”
戈伟渐渐的平息下来惊诧莫名的心情，ps的，绝对是ps的。也就是电脑合成。
正常规思维，只有用软件合成，才能弄出这种照片来。而且现今很多人也乐此不疲。戈伟实在是更愿相信。这张莫尼斯教授和爱因斯坦的合照是伪造的。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莫尼斯仿佛总能猜出戈伟的所想，很认真的对戈伟说了一句话：“我知道，你还是不相信我。不过，你有没有想过，假如我真的是在骗你。那么我又为什么要那样做呢？”
戈伟一呆，愣愣地望着莫尼斯。
没错，如果这个自称是叫莫尼斯，有着神秘背景的老外，真的是潜心积虑在换着花样欺骗他的话，那么，他的动机又是什么呢？愚人节？
好吧，戈伟找不出自己有什么地方。值得让这个人那样做。他既没钱，又没有深厚的家庭背景，除了身上的这一百来斤肉。和脑袋里装着的一点墨水，自己再无长处。像他这样的小人物，谁会花费这么多心思，就为了来对他说，“我是来自另一个平行宇宙”？
想通了这一点，戈伟觉得。面前这个男人，或许并不是在说一个谎言。因为就算他真来自另一个世界。这个事实，也比他想骗自己更为可信。
莫尼斯看到戈伟神情的转变。笑着做出了一个美国式的耸肩，一摊手，似乎是在说：“瞧，你终于相信我了。”
戈伟低头揉了揉眉心，试图理顺思绪。他问道：“好吧，权且相信你所说的都是事实好了。用你们美国人的话来说，这真是太疯狂了……对了，你刚才说，你原本所在的世界，跟现在这个世界，有很大不同。这是什么意思？”
莫尼斯又换上了一副淡然微笑的表情，似乎是觉得，最大的难题已经解决了。他将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尽量让自己坐得舒服一些：“这个问题很复杂。据我观察，我们两个世界非常相似，不仅仅是在物理定律上的，而是在世界的发展和时间推移上面。仅我知道的，我们两个世界，都经历过两场世界范围的大战。而且，很多大事件的发生，都是一样的。当然了，也有很多不同。至少，在我原来那个世界里，奥巴马并不是美国第一位黑人总统，而是马丁?路德?金。”
“马丁?路德?金？”戈伟听说过这个人，著名的“我有一个梦”。戈伟道：“就是美国历史上，领导美国黑人运动的黑人领袖么？”
“不不不，”莫尼斯却摇头：“你指的，是小马丁路德。而我指的，是你所说的这个马丁?路德?金他的父亲，老马丁?路德?金。”
“可是，据我所知，那时候的美国，黑人问题还是很严重。一个黑人，应该不可能当上总统才对。二战时期的美国，可不像现在这样。”戈伟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又不是历史学家。”莫尼斯一摊手：“我知道的也只有这些，我甚至不清楚，我们两个世界是因为什么才分裂开的。我找不到促成空间重叠分裂的时间分裂点。据我推断，造成这两种不同宇宙的那个时间，至少应该是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期。那可就太遥远了，没法儿查证。”
莫尼斯满口地道的京腔，让戈伟感觉到十分好笑。就好像一个土生土长的北京人，长着一副美国人的外表。“你在北京待了很久？”戈伟问莫尼斯。
这时候，包厢的门被敲响，食物上来了。
“嗯，很久，至少三十年，我都记不清了。”莫尼斯点点头，看着服务生将两份散发着香味的烤蜗牛放在了自己和戈伟面前，莫尼斯笑着对戈伟说道：“请吧，不要客气。如果你喜欢，可以把我这一份儿也消灭掉。你知道的，我不需要。”
戈伟微微一笑，他实在是想象不出，如果这都是真的，像莫尼斯那种70年不吃不喝不睡觉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待服务生退出包厢，顺带着关上了门，莫尼斯忽然话锋一转，对戈伟说道：“伟，既然你已经相信了我一大半，我想，我也应该把事情原原本本都告诉你了。至于最后的选择，还在于你自己。现在开始，你听着就好了。”
莫尼斯把自己舒服地半躺在椅子里，似乎陷入了对往昔的回忆，他缓缓讲述道：“整件事，还得从那场试验说起……”(未完待续)
第585章 三号之[马六甲]
于是，在接下来的漫长时间里，戈伟仿佛是在享受一场有史以来最奢华的晚餐。他一边享用着贵得让他翻白眼的法国大餐，一边听莫尼斯将一个惊世骇俗、匪夷所思的故事娓娓道来。
“接到诺顿将军传来的开始试验的命令后，我就下令，让助手们同时启动了磁场发生器。刚启动的时候，我能够明显的感觉到，电磁场对周边环境的巨大影响，并且，仪器也是这样显示的，两团超大强度的磁场，已经张开。可是，在接下来持续的几分钟里，却一直没有任何现象发生。磁场发生器在稳定运转，但什么也没发生。
“就在我灰心的以为，试验又一次失败了，就在这个时候，我的助手突然向我汇报说，一台仪器侦测到了一种古怪的峰值，这个波段，这种数据，他们从来没遇见过。我以为是仪器出现什么问题了，就下令让助手们复查仪器。因为这时候，只能靠的只有我们自己了，强磁场干扰了舰上和岸上的通讯联络，我们没办法和诺顿将军取得联系，也就无法得知，此时驱逐舰的船体外部发生的变化。直到后面，来到这个世界后，我才从文献里得知，当时，爱尔德里奇号居然做到光学隐形了！
“当时，助手给我的反馈是，仪器一切正常，没出现任何硬件故障，也没有检测到外来干扰源。于是，我下令试验继续进行。毕竟，这场试验，耗费了导师和我大量的心血，我不愿意就这样轻易的放弃掉。可是。接下来的一切，就突然完全的脱离了我的控制，更超乎了我的想象！就在那么一瞬间，我看到，周围的一切。仿佛都被突然投入进了蜜糖罐里。那是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状态，周围的景物，人，和仪器，都变得不真实起来。人们的说话声变慢了，动作也缓慢得出奇。时间仿佛开始停止了一样。又或许，只是我的感知出了问题。总之，我当时感觉，就好像上帝将整个爱尔德里奇号丢进了一个巨大的容器中，容器中充满了粘稠的蜜糖。那种感觉，让我感到窒息。
“紧接着，我看到了火光，听到了仿佛来自远处的，十分不真实的叫喊声。有一个助手，他把手放到操作台上，手掌却马上陷了进去。是的，陷入了机器里。就好像那机器是融化的黄油制成的。轻而易举就能把手伸进去。可是，那名助手的手，却再也没能抽出来。他抽出来的。只有半截胳膊，而他的手，已经丢失在了机器内部。我惊呆了。
“我曾经在导师那里，听他说过一种叫做‘蜜糖效应’的潜在理论。导师认为，某种高强度磁场，不但会造成‘场’的运动的改变。而且很有可能会影响到元素的基本特性。但这个理论，连导师自己也无法确切证明。在试验进行之前。我曾一度认为，我丢掉了某个参数没有考虑进去。而这时。我终于醒悟了。蜜糖效应促成的是元素基本排列的影响，让物质的分子致密度发生了严重的改变。强磁场所影响到的物体，都将变得十分‘软’，就像蜜糖一样。这个时候的金属，已经不再具有金属的强度，仅凭人手的力量，就能让手穿透金属。然而这并不是最可怕的。
“因为，不单单是金属的微观层面受到了影响，在强磁场里所有的物质都会受到这种影响。这也是为什么，我们一开始做出的防护和应对措施完全失去了本该有的作用。本该比金属脆弱的人体，这个时候同时进入到了蜜糖效应中。那个助手的手，凭借着自身的力量伸进了金属里面，使得金属元素和人体元素相互作用，重新排列成了新的、密度更大的物质。而他再把手抽出来，抽出的是什么，就可想而知了……
“于是，在那一刻，我一动也不敢动了。我不敢做出任何的举动，甚至不敢发出声音，小心地呼吸。因为我不确定，空气里所含有的稀疏元素，会不会对我产生什么影响。奇怪的是，原本因为重力，即便是我不动，我的脚也会自动陷入下面的甲板里。我后来唯一能够做出的解释是，强磁场在对‘场’的影响下，让磁场的范围内不再有重力。
“惨剧，各种让我心惊胆颤的惨剧，在我眼前一幕又一幕的发生！有的人因为机器起火而着了火，有的人吓昏了过去，而大部分人，都是因为太过惊骇，动作过大，造成整个身体完全镶嵌在了墙壁里……时间，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磁场发生器仍在运转，我已经绝望了……直到，我突然掉进了海里。”
“掉进了海里？”戈伟用叉子叉起一段蜗牛尾巴送进嘴里，一边嚼着，一边瓮声瓮气地打岔道。
“你没听错，的确是掉进了海里。而且，是突然就掉进了海里，事先没有任何预兆。”莫尼斯并不在意戈伟插嘴，继续说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前一刻，我还在船舱里，目睹我的助手们凄惨的景象，而下一刻，我便笔直的直接从半空中掉入了海里。当我醒悟过来的时候，发现了爱尔德里奇号已经不见了！
“温暖的海水，让我突然意识到，我获得自由了！不论如何，求生的欲望和理智，让我立即奋力游向海边，当然，是我自认为海边的方向。直到我已经累的精疲力竭，原本应该早就游到海边的我，才意识到，又出问题了。
“好在，我终于还是活了下来。”莫尼斯说道这里，露出一副侥幸之极的表情：“一艘正好路过的渔船，发现了水里的我，把我救了起来。而我，也从渔民口中得知，此时的我，已经不在费城港口海岸线附近了，甚至不在美国领海了。我居然到了马六甲海峡！”
“马六甲海峡！”戈伟差点嚼了舌头：“马六甲离费城可有大半个地球的距离啊！”
“是的，我当时和你同样吃惊！不管那位渔民怎样说，说他们的确是马来亚人，声称他们是趁着日本人不注意，溜出来打渔贴补家用，甚至把英国国旗都找出来给我看，我都不相信，我会突然从美国东海岸，瞬间跨越半个地球的距离来到马六甲！那个渔民看我是美国人，以为我是美国海军，对我十分亲近。而我恰好对当时的世界局势很熟悉，我就要求渔民给我指路，把我带到了附近的盟军基地。经过一番打听，我才终于不得不相信，我此时已身在南亚……”
莫尼斯给自己点了支烟，吸上两口，目光定定的望着腾起的烟雾，继续讲述：
“我要求给国内打个电话，想联系一下诺顿将军。盟军基地的指挥官见我是美国人，并不为难我，电话很快打通了。可是，一个让我没想到的结果是，电话那头，的确就是诺顿将军，可是，他却说从来没有听说过莫尼斯这个名字！于是，我只好又给我认识的其他人打了电话，结果，不是声称不认识我，就是电话无法接通。我彻底迷惑了，我的潜意识提醒我，一定是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
“由于仍处于战争时期，出于很多因素，我提出的返回美国的要求被拒绝了。我只好继续呆在盟军基地，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回忆发生过的事情，试图寻找能解释这一切的蛛丝马迹。连我自己也没想到，我在基地这一待，就是两年！当我终于接到能返回美国本土的消息时，同时接到的，还有美国不久前，刚刚向日本国土投下了两枚原子弹的消息。
“一个月后，我回到了费城。此时，第二次世界大战也已经结束了。我们赢了。这并没有出乎我的预料，只是时间问题罢了。我上岸后，从外界得到了这两个多月来，发生的一系列大事。包括希特勒自杀，德国和日本投降，以及美国总统罗斯福逝世的消息。好笑的是，当时的我，身为一个美国人，居然不知道罗斯福是何方神圣！我还在疑惑，马丁?路德?金什么时候卸任了，居然没有消息传过来。
“我回到了家。嗯……姑且，称之为家吧。因为我到了之后才发现，那里，原本是我居住的地方，已经住着别人了。而且我通过四处打听，得知这户人家，已经在这里住了十几年了。而且，没有人听说过有谁叫莫尼斯，而她，也不在那里。”
莫尼斯停下了话语，望向桌面上那张黑白照片。戈伟刚才看过照片，照片上位于爱因斯坦右侧，有一位有着二战时期女性典型发型和装束的年轻女人，样子很美。戈伟注意到，莫尼斯每次看向这个女人的目光，都会变得很柔和，这一次也没有例外。
“她是……你女朋友？”戈伟试探着问道。
莫尼斯微笑道：“我们已经订婚了。”
“哦……”戈伟不知自己该说什么好，眼前显然不是一个美好的故事。
不出所料，莫尼斯的目光渐渐变得黯淡，他语气有些失落的低语道：“她的名字叫缇娜，缇娜?克丽丝蒂娜。我们从大学时代就认识了，后来走在一起，相处的非常融洽。我相信，无论什么时候，缇娜都不会离开我的。所以，当时我甚至以为自己找错了地方，那里并不是我原本的家。后来，我想方设法去打听缇娜这个人，最后，的确被我找到了她。”
“是她？”戈伟没觉得自己很八卦。
“是，又不是。”莫尼斯叹了口气说。(未完待续)
第586章 三号之[量子阱]
“什么意思？”戈伟越听越迷糊了。
“我托付私家侦探打听到了缇娜的住址，而且我找到了她本人。但是，她却不认识我。”
“不认识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没有，我没有认错！”莫尼斯摇摇头：“这个人，的的确确，就是缇娜?克丽丝蒂娜，但她，却不是我的缇娜?克丽丝蒂娜。这个缇娜，根本就没有听说过莫尼斯这个人。也就是说，在这个世界里，我，和缇娜，是不认识的。”
“……”戈伟有些抓狂，也似乎抓住了点什么。
“我也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让这个世界的缇娜和这个世界的我没有相识。当时的我，处于一种既悲痛，又失落的情绪中。但那并不影响我做出正确的判断，并得出了关于平行宇宙的初步猜想。”
莫尼斯又给自己接着点了支烟，他的眼神有些玩味，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再后来，为了证实我的猜想，我又请到了那位私家侦探，委托他，去寻找这个世界的我。不出预料，还真就被我找到了。这个世界的莫尼斯，也叫尼克?莫尼斯，只是，他从来没有上过斯坦福，因此，也没能遇到属于他的缇娜。而这并不是让我觉得最好笑的。最好笑的是，私家侦探给我资料中显示，这个世界莫尼斯，居然不是一个物理学家，而是个牙医！哈哈哈，你能想象得到吗，当得知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居然和你差别这么大，我当时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真是活见鬼了！该死的量子理论！”
戈伟此时已经完成了自己的华丽大餐。说实在的，他无论如何也搞不懂，外国人平均体格那么魁梧，可是他们每一餐的菜量却特别小。根本就让人吃不饱。戈伟毫不客气的把莫尼斯的那份烤蜗牛也消灭了干净，这才开始考虑自己真正想知道的问题。
“那么，接下来呢，你又是怎么变成我们学校的教授的，还有，你说需要我帮忙。具体帮什么忙？”戈伟在桌上抽出一张做工精致的纸巾，抹了抹嘴问道。
“这并不难解释。”莫尼斯笑着说：“当时，我得出了我穿越到了另一个平行宇宙的结论后，便停止了无谓的失落和伤感，因为我的理智告诉我。此时我需要的不是那些情绪，而是实际行动起来。既然我能够成功的从自己原本的世界，穿越到这个新世界来，那么，我就有机会再穿越回去！爱因斯坦导师给我那多年的教导，让我有自信得出一整套关于空间穿越的理论，并将之付诸实践！我因此获得了新的希望，缇娜还在家里等着我。我必须将爱尔德里奇号失败的原因找出来，将它补足，然后回家！”
“爱因斯坦是你的老师？”戈伟惊讶的问。他已经完全被这个离奇的故事吸引住了，“那么，你成功了？”
莫尼斯露出一个神秘的表情，并没有急着回答他，而是继续讲述：“因为在当时，对于这个新世界来说。我是个完全不存在的人，我的身份也已经有人替代了。我总不至于去将这个世界里的我给干掉。然后取而代之吧？于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只好远离美国本土，到国外去进行我的理论研究，而且离美国越远越好。于是我想到了中国，这是我唯一能轻易抵达，并且完全不是拉丁语系的国度，很适合我安静的进行研究。我便趁当时的机会，混上了海军往返马来亚和美国本土之间的运输船只，又回到了马来亚，然后想办法混进了中国境内。
“不久之后，我发现自己竟然无法随着时间而变老，甚至感觉不到疲劳和饥饿，我明白了发生了什么。这让我不得不每过一段时间，就得搬离自己的住处。我不能让别人发现我不会变老的现象，那会给我带来非常棘手的麻烦。有时候，当研究进入了关键阶段，为了不影响自己的研究，我不得不开始给自己乔装打扮，让自己变得更苍老一些，以便掩人耳目。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的日子还真是有趣。
“因为我有理论基础在，所以，研究进行的异常顺利。我将得出的一些理论，用试验加以验证和改良，中国有句话叫‘皇天不负有心人’，我终于在来到中国的第二十个年头，补全了整个理论体系。而接下来，我需要做的，便是将我的理论付诸实践，准备回家。可是，到这个阶段，我遇到了一个难题。”
“什么难题？”戈伟问。
“一个我根本无法解决的难题。”莫尼斯无可奈何的说：“由于我的理论体系太过超前，造成了当时五十年代的材料技术，根本无法支持我的理论实践。打个比方说，就像是母鸡知道自己该怎样下蛋，可是它却没有发育成熟。”
戈伟正在喝水，被莫尼斯这个有些离谱的比喻逗得差点呛出来。他有些艰难地捏了捏鼻子，说道：“那你要怎么办，硬件上的缺失，可是没法儿解决的。这个问题，我们现在的研究也经常遇到。”
“没别的办法，唯一的办法只有等。等待这个世界的材料技术成熟，成熟到足以给我用来制造完善的穿越设备。”
“于是你就在中国一待就是七十年？”
“没错。科技发展缓慢得令我出奇。也许是因为战争刺激的缘故，二战期间的科技发展速度，远远超过了战后很长一段时期。在这段期间，我一直无法找到让我满意的材料，直到最近十多年来，量子阱材料技术的逐渐成熟，才让我终于看到了最后成功的希望。”
“量子阱？”戈伟对这个词再熟悉不过了。量子阱是用两种不同的半导体材料，用特殊形式相间排列，构成的一种具有明显的量子限制效应的势阱的新型材料。这是戈伟在自己的研究生课题里选修的主要方向之一。
“这就是你找到我，让我帮忙的原因吗？”戈伟似乎有些明白了。
“不仅如此。”
莫尼斯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
“量子阱材料的出现。让我能够完美解决理论中的难题，可以让强磁场从不可控，变得可控，而且非常稳定。这让穿越平行三维空间变得十分安全。即便是再次出现蜜糖效应，也不需要担心了。因为可控的强磁场能够让我快速地脱离蜜糖效应，完成空间转移。”
他继续说道：
“而我之所以来找你帮我，并不仅仅是因为我需要一个合格的助手，还因为，我需要一个见证人。”
“见证人？”
“是的。我需要一个见证我所作所为的人。难道，你不认为。穿越平行三维空间，对于现今的科学界来说，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壮举吗？”莫尼斯颇有些自豪地说。
戈伟恍然所悟。
他觉得莫尼斯说的一点都没错！像这种已经完全超越了当今科技水平不知多远的技术成就，已足以用“惊天动地”来形容了！当那些不可一世的科学家们，还在为了平行宇宙理论是否真实可靠而撕破脸皮之时。莫尼斯凭借一己之力，已经将这个理论变成了现实，这不得不说是非常令人震撼的！
任何一个人都希望自己的成果被别人认可，莫尼斯也不例外。在这个前提下，莫尼斯需要一个人来作为见证人，见证他创造奇迹的那一刻，显然并不难理解。
“可是，为什么是我？”戈伟问出了他一直想问的问题。地球人那么多。比自己更有才华、有实力的人太多太多，戈伟可不相信自己是什么天之骄子，凭着自身那点半生不熟的本事。就能在这亿万人里面脱颖而出。
莫尼斯善意的笑了起来：“伟，我看中你，可不是因为你的理论基础有多么扎实，在试验上能给我帮上多大忙。说实话，如果我真的单纯想找一个得力助手，那么全天下的物理界奇才多得是。我为什么不去找他们呢？伟，你还记得。我给你们出的那三道考题吗？”
戈伟点点头：“当然记得。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奇怪的考题，居然一丁点也没有涉及到我们的研究内容。”
“没错。那是因为。我并不需要去找一个多么有才干的人，我需要的，是一个思想开放，思维开阔，能够接受各种荒诞事物的人。因为只有这种人，当我说出‘我来自平行宇宙’的时候，才不会无功而返。而一般人，在听说这些好似天方夜谭的言论时，他们仅仅是当做一个有趣的故事而已。而我不需要那种人。”
“这也不能怪他们。作为科学家，保持严谨的科学态度，是他们上的第一堂课。”戈伟说道。
他的心情此刻有些复杂。在他所接触过的大部分人里，他们对待科学的态度，可以说是近乎一种狂热的偏执。所谓“科学和伪科学”之间泾渭分明的界限，让这些人都仿佛对“伪科学”持有一种化不开的仇恨。戈伟不知该认为这种现象是科学界的幸运，还是悲哀。
莫尼斯叹息了声说道：“大部分考生对第二道题，‘什么是科学，什么是超自然’的回答，让我感到很无奈。人们对‘超自然’这个词，总是一种畸形的理解，认为‘超自然’就是‘超越自然’。而事实上，‘超自然’应该归类为哲学词汇，是哲学家们编造出来的。在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是‘超自然’的，一切存在，只要是现实中发生的，都应该属于‘自然’的范畴。人类的认知，还无法理解整个大自然。大自然的广袤是人类所无法想象的。而在这些人脑海里，所谓的‘自然’就是他们胸中的点墨，凡是他们暂时无法理解的，都可以用‘超自然’一词来搪塞。身为一个科学家，真正的科学严谨性，是绝不能认为我们所认识到的自然，就是大自然的全部。‘超自然’这个词，应该用另外的词语来代替，比如说，‘超经验’或‘超认识’。”
戈伟听了莫尼斯这一席话，像是找到了知己，对莫尼斯的感觉不禁亲近了不少。他完全赞同莫尼斯的论点。他在早上的考试里给出的回答只有一句话，那是一句广告词，也许正是这句话，让莫尼斯最终选择了他。
“一切皆有可能。”戈伟笑着说。
莫尼斯对戈伟投来赞赏的目光：“你当时的答卷让我很满意。你是为数不多的几个既有量子阱理论基础，又有一副开放头脑的人。”
“还有谁？”
“这些都不重要了。”莫尼斯摇摇头：“还有一个人，他也表现出了和你类似的思维，虽然不如你的接受力更强，但我也很满意。可是最终我选择了你，是因为，你不但具有我理想中的条件，还身具善心，这是比开放思维更难得的品质。”
戈伟想起了那个老太太，和那个壮硕青年。他惊奇地问道：“你都看到了？”
“是的。也许是个完美的巧合，那天早晨，我正好和一位朋友开车路过那里，目睹了整个过程。”莫尼斯笑着点了点头：“从你的所作所为，让我看见了你值得信任的一面。毕竟，我的实验是不允许轻易泄露出去的，那样会造成难以想象的后果。而一个理论扎实，思维开放，人又可靠的助手，我想，我很难再找到另一个人替代你了。”
戈伟有些受宠若惊。他为自己当初决定救那个老太太而感到庆幸。如果当时自己做出另外一番抉择，可能现在坐在这里的人就未必是自己了。
“对了，教授，刚才那个穿警服的人，他好像很怕你。为什么他一接了个电话，整个人的态度就发生了那么大的转变？”戈伟想起自己今天经历过的种种事情，想到自己居然被人有预谋的诬陷，自己当时几乎已经无力反抗。要不是莫尼斯及时出现，恐怕自己真要倒大霉了。
“那个人只是个小角色而已。”莫尼斯很不在乎地说：“我给市长打了个电话，把事情说了一下。”
“你认识市长？”戈伟有些吃惊，他没想到莫尼斯的背景居然这么深。对于自己这种出了实验室就几乎没认识人的小人物来说，市长，那就像当年的皇帝老子，寻常百姓是难得一见的，顶多能在电视里看看。
莫尼斯颇有些自嘲的笑道：“你要知道，我可是快一百岁的老怪物了。活了这么多年，一点关系网还是有的。”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莫尼斯又换上了一副郑重的神色，注视着戈伟的眼睛，语气十分认真：“我的唯一目标，就是为了穿越回我自己的世界，回到我爱的人身边。而你，伟，我现在正式邀请你，作为我的助手和见证人。怎么样，你有兴趣加入吗？”(未完待续)
第587章 三号之[自画像]
时光如梭。
距离戈伟和莫尼斯之间那场仅有他们二人知晓的谈话，转眼过去了半个月。
这半个月来，认识戈伟的人，都觉得戈伟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他，那就是“神出鬼没”。戈伟的好友马晓飞，多次打戈伟手机，结果不是关机就是不在服务区内。非但如此，戈伟还一反常态，三天两头没事就翘课，连研究生那稀疏的课程安排都不来参加，这可不像他的作风。
难得有那么两回，马晓飞在学校里恰巧碰见正行色匆匆不知在搞什么的戈伟，马晓飞想问问他最近到底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连个人影都看不到了，马晓飞还破天荒的想要请戈伟吃个饭。结果，戈伟只是神神秘秘的推三阻四，说自己正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没工夫搭理他。
马晓飞只好作罢。戈伟这种反常的状态，让马晓飞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之余，也有心认为这事情一定跟那天那个外教莫尼斯教授有关。
不过，戈伟的神出鬼没，并没有阻止他在更大范围内抛头露面。反而，戈伟在最近学校物理系公开举办的一次“明日之星”评选中，凭借着一篇论文《量子阱的几点创新应用》，在总共七名候选者里脱颖而出，被校方看中。校方特地将论文送到专业刊物进行刊登，并且顺利地获得了众多好评和转载。戈伟一时间声名鹊起。就连某位在该领域颇有建树的某名校教授，在对戈伟的这篇论文的点评辞里，也毫不吝啬自己的溢美之词：“思人之不想，不乏大家风范。”
这让认识戈伟的人都感到不可置信。这还是那个混吃等死，脑壳里不知装的什么物质，整天满嘴胡言乱语异想天开的戈伟吗？
戈伟自己心里很清楚，他所获得的这些成就，都要归功于莫尼斯的悉心指导。
自从答应帮助莫尼斯完成最后的试验。戈伟便一头扎进了研究工作中。这一个月以来，戈伟接触到的知识量，几乎是他过去一两年所学的总和！
莫尼斯的博学、灵思和风趣，给戈伟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在见识过那艘莫尼斯花费了他来到这个世界后全部的积蓄，特别制造实验游艇后，戈伟不得不承认。莫尼斯不愧为爱因斯坦的学生，在很多领域里，莫尼斯都可以堪称天才。
戈伟在逐渐摸索和融入莫尼斯的研究的过程当中，莫尼斯对戈伟也丝毫没有保留，戈伟提出任何疑问。莫尼斯都会耐心替他解答，直到戈伟能举一反三才算罢。莫尼斯已然将戈伟当成了自己的学生，而不仅仅是一名助手和见证人。这两个兴趣相投，思维同等的开放不羁，并且有着相同世界观的两个人，在短短的一个月里，已经从陌路之人变成了忘年之交。戈伟把莫尼斯当做亦师亦友的亲人般对待。莫尼斯也觉得，如果自己有一天真要离开这个世界返回自己家乡。那么唯一放不下的，恐怕只有戈伟了。
这天，难得阳光明媚。到了夜晚，也不那么寒风刺骨，反而星光灿烂。对于其他人来说，这一天，可能仅仅是这个冬季里相对温暖，比较适合约会的一天。但对于莫尼斯和戈伟来说。这一天却极为特别。
因为，经过前一段时间十几次的出海试验。莫尼斯和戈伟终于完成了所有的试验内容。莫尼斯确信，他关于空间穿越的理论。已经得到了完整的验证。并且，那条耗费了他大量心血打造的游艇，作为最终穿越设备，也成功安装上了他和戈伟共同完成的由量子阱作为主体材料的特制磁场发生器阵列。
一切都已准备就绪。
这艘游艇被莫尼斯命名为“克丽丝蒂娜”号。舷号是003，是戈伟亲手刷上去的。
对这个号码，莫尼斯有些奇怪。因为就算按照试验次序来算，这艘船怎么也排不上003，算上爱尔德里奇号驱逐舰，这是第二次正式试验，舷号理应刷上002才对。
对此，戈伟的解释是，“3”是自己的幸运数字，他希望三号能给莫尼斯带来好运。
莫尼斯欣然接受了这个舷号。
“接下来，是你履行见证人职责的时候了。”莫尼斯半开玩笑的对戈伟说道。
“我十分荣幸。”戈伟由衷地说。
“走吧，伟，今晚我请客。这是我们最后一次一起吃饭了，算是我们的告别晚餐吧。希望今天晚上一切顺利。”莫尼斯亲近的拍了拍戈伟的肩膀。
二人说笑着，时而探讨些学术问题，开车去那家当初第一次相聚的西餐厅。
相对于戈伟在学校里名声四起，另一件事就显得不那么引人注意了。
柱子，这个乡土气息浓得化不开的憨厚青年，在究氏企业的介绍下，光荣成为了南大一名在册代培生。当然，就读的不是什么保洁系，而是和戈伟一样在物理系任读。
这一切都归功于究木阳的背后操作。究木阳自那天校门口的事情起，就一直对戈伟怀恨在心。不为别的，就因为戈伟那场事情一百八十度的突然转变，让究木阳在方小楠、颜晴两姐妹面前吃了瘪。原本他还在添油加醋地对两姐妹描述戈伟是如何如何虐待老年人，而下一刻，就在那个老外的干涉下，莫名其妙的变成了一场误会。
这让究木阳事后十分恼火。
于是，究木阳找到了柱子。在承诺了诸多好处，威逼利诱之后，究木阳借助自己父亲的关系网，联系到了南大校委，把这个连小学文化都没有柱子硬塞进了南大物理系。名义上是作为究氏企业一名出色员工入学深造，实际上是为了让柱子替他监视戈伟。
究木阳就想知道，到底出于什么原因，让那天本该倒大霉的戈伟。不但逃过一劫，反而最近名声大噪，竟然骑到了他究木阳的头上。
作为津地实力雄厚的究氏企业大公子，究木阳至少需要在门面上替自己装点一下，以便于日后名正言顺的接受他老爹的产业。本来究木阳家里想送他出国留学。但究大少觉得出了国，洋马口味不适合自己，还不如留在国内祸害水灵灵的学妹们。
国内文凭拿起来更容易，所以一个博士学位是至少的。而最近校方举办的“明日之星”评选，更是让究木阳早就垂涎三尺。因为从他得到的内部消息是，这次评选。不仅仅是一个激励奖，其背后，似乎有着颜晴家庭的影子。
不论颜氏集团出于什么原因干涉这个评选，单单为了颜晴那妮子，究木阳就觉得自己绝不容许任何人影响到他的计划。身为全国高新科技龙头的颜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颜晴这小妞身家意义非同小可。要是他究木阳能抢到这次评选桂冠，说不定他就能得到更多接近颜晴的机会。到时，玩一手财色双收，岂不快哉？
而那个叫戈伟的小子，是他无论如何也要除掉的绊脚石。看着就不爽！
“你确定？”究木阳刚刚收到柱子给他传来的消息。通过这段时间的不断尾随和查探，柱子认为戈伟最近神出鬼没的原因，一定是在策划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似乎在和那外教一起，搞什么科学研究。
“妥妥的。老大。俺柱子办事儿，你就把心装肚子里。在俺们村儿，俺做事儿。就没有不竖大拇指的。”柱子一脸憨厚的模样，露出一口大白牙说道。
此时他正和究木阳身处一处僻静的小树林里。柱子四下望了望，像是怕被什么人听见，凑到究木阳跟前小声地说：“老大，俺最近跟踪那小子，你猜俺发现什么了？”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究木阳铁青着脸，要不是为了收拾戈伟。他才懒得跟这个傻b民工扯淡，凑这么近。怎么洗都一股怪味。
柱子浑然不觉究木阳对他的厌恶，凑上来更近，把声音压得老低，悄悄地说：“俺看见，他和那个洋鬼子，经常在港口出没哩。”
“港口？”究木阳眉毛皱起，也不知是因为厌恶还是奇怪戈伟怎么会在港口经常出没。
“对头！”柱子一脸的得瑟，“喝呸”一口浓痰不由分说就吐在究木阳脚下，骂道：“他娘的，那洋鬼子，也忒有钱了，你猜俺看到什么？”
究木阳脸都绿了，按耐住抽死眼前这白痴的冲动。
柱子浑然未决，自顾自手舞足蹈比划着：“那洋鬼子，居然包了一条船，一条老大老大地船！”
“他们要船做什么？”究木阳脸色狐疑。
“那俺就不知道咧。俺每次跟着他们，就只能跟到码头，再近些就会被码头保安逮着。俺又不敢靠的太近。那小子和洋鬼子，每次坐船出海，都要过好几个钟头才回来。”
究木阳若久所思，沉吟了一阵，问：“你还知道什么？”
“还有？哦，俺想想……”柱子疑惑地挠挠头皮，仿佛是在绞尽脑汁的思索了起来。突然，他一拍大腿，把究木阳吓了一跳，就听柱子道：“啊咧！俺想起来了！那条船，样子老奇怪！俺当时还纳闷儿来着，怎么会有长得那么怪模怪样的船。”
“船的样子很奇怪？”究木阳眼睛一亮。
“噎死老大！那船上，前儿前儿后后，竖着两根老大地铁柱子，柱子上缠了老多老多黑的电线。”
“通量线圈？”究木阳似乎猜到了什么，立即追问：“那你有没有看清，那些电线是不是还着一些机器？”
“哎呦！”柱子一拍大腿，瞪着眼睛惊乍起来。
结果又把究木阳吓了一跳。究木阳一张脸黑如锅底，从牙缝里挤出字道：“又怎么了？”
“老大，你英明啊！”柱子连连点头，用一副崇拜得不得了的目光，热切的看着究木阳：“老大，你就像亲眼看见了似地，有机器，船上有老多老多机器了！”
究木阳暗骂了句，便沉吟起来。
究木阳本就猜测戈伟是在跟莫尼斯进行某种大型试验。而且。恐怕还是某种高端试验，需要严格保密的那种！这就能解释为什么戈伟一直以来都神神秘秘的。
“而且……”究木阳心里越来越怀疑，这个试验说不定就跟戈伟的量子阱研究报告有关，“怪不得他本来很普普通通，纯粹就是个屌丝。结果突然一下，就搞出那种高端论文出来。原来都是那个美国佬搞的鬼！”
想通这点，究木阳立刻计上心头，决定先下手为强。
“哼，一个小小的外教，就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了。”究木阳恨恨地咬着牙：“我要让他知道。这里是中国！美国佬那套，在这津地不起作用！就算你是条强龙，想罩着别人，那也得先问问老子同不同意！”
“老大就是老大！”柱子在旁对究木阳崇拜得一塌糊涂。
夜色如水般凉。
戈伟和莫尼斯就过餐后便驱车直接反回码头。今晚，他们将要把这长久以来所有的研究成果展现出来。而观众，只有他们自己。
在津港码头一处私人泊位，停泊着一艘白色中型游艇。这艘游艇外观很独特，时常吸引码头工人的目光。不过码头工人也少愿意管闲事，能玩得起游艇的，都是有钱人。有钱人常常搞稀奇古怪的事，他们才懒得管。工人们只想做好自己的工作，拿份稳定的收入也就罢了。因此。这艘代表着当今人类最尖端科技的游艇，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停在这里。
在“克丽丝蒂娜”号上的一间特别装修过的，布满了各种设备和仪器的底舱内。戈伟和莫尼斯相对而立，气氛有些沉闷。
戈伟不喜欢这种氛围，这往往代表着离别。
虽然莫尼斯只不过仅仅和戈伟相处了短短一个月，但戈伟毕竟是他在这个世界仅有的真正的朋友。莫尼斯每天都在和戈伟分享过去的记忆，就仿佛过去的几十年，戈伟一直伴随着他。在一同经历那些过往。而戈伟也时常将自己乏味的人生经历讲述给莫尼斯听，莫尼斯总会以一种长辈的身份对戈伟耐心地开导。
“好了。不必伤感，该来的。总会来。我们今晚的一小步，说不定就是人类的一大步。开始工作吧！”莫尼斯宽慰着戈伟，他很清楚戈伟此时的心情，因为他也是一样。
二人亦师亦友这么多天，这种情感，当终于到了分别的一刻，任谁也不能说随便就能割舍的。
“开始吧。”戈伟苦涩地一笑。他转过身，开始对设备进行最后检查，口中缓缓地说：“谢谢你，莫尼斯。谢谢你教我的一切。”
“不，应该是我谢你。”莫尼斯从仪器上抬起头来：“伟，没有任何人要求你做什么，而你却义无反顾的帮助我。所以，是我应该感谢你才对。”
“我能做的其实很有限。”戈伟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他只不过是解决了几个量子阱实际运用上的问题罢了，大部分时间都是给莫尼斯打下手，见证莫尼斯将一个又一个几乎不可能破解的难题，用那天才的头脑一一完美解决。假如没有莫尼斯的指点，他也无法完成他的那部分任务。
“不，你误解了我的意思，伟。”莫尼斯很认真地看着戈伟说：“你无法想象，一个明知自己无法融入这个世界的人，他的内心有多么孤独。在你之前，我一直觉得，这个世界里任何事情都与我无关，我只想要谋求回家的路而已。然而，是你让我重新找到了拥有朋友的感觉。我甚至已经忘记了拥有一个挚友，是一种多么棒的感觉，七十年时间，真的是太漫长了……”
“系统一切正常。”戈伟强忍着那种鼻酸的感觉，一个大男人掉眼泪是不是有点太丢人了。戈伟润了润有些干涩的喉咙，避开莫尼斯的目光：“我再去检查一下其他设备，务必确保这次万无一失。”
莫尼斯蓝宝石似的双眸注视着戈伟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善意的微笑。
码头边，距游艇不远处，一辆豪华私家车放下了车窗，究木阳的脸孔从车内显现出来，柱子也在。
“喂，是我。都做好了么？把那艘船给老子弄漏。给他们点儿教训，不过，别闹出人命。嗯，好。给蛙人一万块，让他赶紧滚蛋。有多远滚多远。对。”
究木阳放下电话，面带一丝讥讽望着闪着灯光的游艇，眼神如蛇一般冷酷。
“非得脱光吗？”
莫尼斯将自己剥得赤条条的，一丝不挂，抱着一副油画从底舱走出来。瞥了眼莫尼斯那西方人特有的长度，戈伟脸上有些不自在。尴尬地问。
“怕什么，大家都是男人。”莫尼斯十分豪放地一摆手，解释道：“因为我尚且不能确定，在穿越过程遇到蜜糖效应时，我身上的衣服是否也会对肌体产生影响。按照我上次穿越的经验来看。影响是有的，但很微弱。为了避免出现意外情况，所以还是周全些的好。”
“是担心产生‘人体合金’么？”戈伟开玩笑道，在探索蜜糖效应的过程中，戈伟和莫尼斯将人体和金属高密度融合的产物，戏称为“人体合金”。
莫尼斯耸耸肩：“至少汗毛是别想要了。”
“那么空气呢，照理说，蜜糖效应产生的时候。你周围的空气都会一定程度对你的身体产生影响。”
“影响是有的，但非常微弱，可以忽略不计。”莫尼斯拍了拍自己白花花的肚皮。原地跳了跳，试图让身体暖和起来。舱内即便开着空调，却还是太冷了。
“这幅画，你打算带走？”戈伟指了指旁边那幅用防雨布严实包裹的油画。
这张油画他见过很多次了，据说是莫尼斯最喜欢的，是他早些年四处旅行时。在一场拍卖会上拍下的达芬奇自画像。
莫尼斯笑着说道：“这画可是我的宝贝，这回带回去。给缇娜一个惊喜。缇娜最喜欢达芬奇的画作，认为达芬奇是天才中的天才。这幅自画像是达芬奇晚年的作品。当时买下它花光了我很多钱。”
“那我的这个世界，从此往后可就没这幅画了。你的世界，会出现两幅一模一样的。还都是真迹。”戈伟好笑道。
“我会毁掉另一张的。”莫尼斯哈哈大笑。
此时，莫尼斯和戈伟已经将“克丽丝蒂娜”号开到了远离海岸线的一片海域上。在这里，他们将不会受到任何人的打扰。
他们所在的这间特制舱，位于游艇的中心部位。整舱面积大约能并排横放5辆轿车。脚底十余厘米厚的钢板下面，便是冰冷的海水。整个舱内，除了各种专业仪器设备和一部自动摄像机之外，就是遍布船舱各处，形如蛛网一样的线缆。
莫尼斯正在查看一台显示器上反馈回的当前气象数据，抬起头问戈伟：“所有仪器都准备就绪了吗？”
“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所有的仪器和设备，我都仔细检查过两遍，没有任何问题。”戈伟十分肯定地说。
“很好。”莫尼斯点了点头，对戈伟说道：“就像我们预先设计的那样，待会启动强磁场发生器后，你呆在舱外，观察着就可以了。这个舱内的所有物体，包括这些仪器，都会随我一同消失，并且仅仅是这个舱内。而舱外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明白。”
“还有，我走以后，这条游艇就归你了。”
“归我？”戈伟吃惊不小。
“是的，‘克丽丝蒂娜’号，是我在这个世界仅有的遗产了，我希望把它留给你。不管你是留着也好，将它卖掉也好，那都是你的事情了。”
戈伟默默地点了点头。
他已经下定决心将“克丽丝蒂娜”号留下来，即便以后可能再也派不上用场，即便卖掉它能获得的巨额钞票也十分吸引人。可这毕竟是莫尼斯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印记。
“好了，你出去吧。”莫尼斯对戈伟说，给了他一个拥抱。
戈伟退出船舱，关上了舱门。
透过玻璃，戈伟和莫尼斯隔着门，用彼此都看得懂的眼神，向对方告别。
“再见了，我的朋友。”莫尼斯用两根手指朝舱外敬礼。
“再见。”戈伟心中说。
转身就要离开，刚走出一步，戈伟却听见自己脚底下出现“哗啦”的声响，好像踩到了积水。
戈伟脚步一顿，低头一看，顿时寒毛倒竖！
水！哪来的水？(未完待续)
第588章 三号之[位面折跃]
他的脚下全都是水！水位线正在均匀且快速提高，马上就要漫过鞋底。这说明这些不知哪里来的水有水源！
游艇漏水了！戈伟脑海中一个惊骇的声音叫嚷起来。
他猛地抬头，看见莫尼斯已经启动了设备。
强磁场的产生范围由于量子阱材料的介入，已经变得可控，被设定为只存在于莫尼斯所在船舱内，以莫尼斯脚下两厘米处为切线的一片球形区域。舱内其余地方并不受到影响。而跟随莫尼斯穿越空间的物质，也将只有球形区域内的物质。
戈伟能够清楚的看到，一个泛着淡淡黑光的巨大球体正在快速成型。球体包围着莫尼斯，周身迸发着一闪即逝的电弧，看上去狂暴无比，充斥着磅礴的能量。
而莫尼斯所在船舱的地面，也出现了积水。
戈伟已经没工夫追究这些水到底来源何处，他只知道，这会影响到莫尼斯的穿越过程。而且后果非常严重！
水的密度不比气体，在蜜糖效应中，水流的动力足以影响到其他物质的结构。
假如这些水进入了磁场范围，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谁也不知道！
戈伟相信，莫尼斯的身体与水融合，他绝对不会变成美人鱼。而是会变成一堆无以名状的物质。
那样等待莫尼斯的只有一个结果，就是死亡。
戈伟此时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他眼睁睁地看到强磁场释放出的能量越来越强，渗入舱内的积水越来越多，而莫尼斯的身形，也在越来越频繁迸发的电光中显得模糊不清。
莫尼斯甚至可能还不知道他自己的处境！戈伟下意识地想到。现在唯一的办法，只有立即冲进舱去，强制断电，停止磁场发生器的运作！
时间容不得戈伟细想，他一把撞开舱门。冲了进去。
码头上，究木阳和柱子坐在车内，远远看着海面边际那个小黑点，上面似乎出现了动静。可还没等他们细看，忽然平地出现一股猛烈的狂风，瞬息之间就将究木阳的车整个掀上天空！
这一刻。以克丽斯蒂娜号为中心，一道无与伦比的气旋覆盖了港口方圆十几公里范围，突如其来的诡异“台风”让港口里乱成一片，无数碎片被吸入天空，随着气旋高速旋转之后纷纷砸下。损失不可计数。
一辆豪华轿车从天而降，轰然砸在一堆集装箱上，已被狂风蹂躏得不成车形的好车被倒塌的集装箱瞬间掩埋，最后尤其能听见究木阳戛然而止的惨叫。
船舱内，这时，积水已经蔓延到了地面的仪器下方，一台仪器忽然迸出一片火花，紧接着引燃了火苗。火势开始飞快蔓延。
受到强磁场的影响，火焰以一种诡异的弧度，以磁场中心为涡眼。形成了一片火焰的漩涡，立即点燃了舱内所有暴露在外的可燃物体。
仅仅是一眨眼的功夫，整个舱内便是一片火海！
这时，原本十分稳定的磁场球体，忽然间收缩了一下，然后瞬间膨胀开。将刚刚冲进船舱两步的戈伟也包裹了进去。
这是戈伟第一次亲身体验到蜜糖效应。
他感到周围的一切都在一瞬间变慢，慢得出奇……
他能看到进入球体范围的火焰的每一簇跳动。能感觉到地面上积水的每一道波纹。
他想抬起手，可是脑海中抬起手这个想法产生了好久。他的手才刚刚有了一点反应。
仿佛身体的运动，远远无法跟上思维。
他看到了对面的莫尼斯，莫尼斯正在跟他说话。
但他听不见任何声音。
看口型，莫尼斯似乎是在对他说，“千万别动。”
这时，强磁场形成的球体，再次瞬息万变地连续收缩、膨胀了数次。有好几次，戈伟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刚一脱离磁场范围，退出了蜜糖效应，而下一瞬间又再次进入了蜜糖效应。
他感觉像是在不断跃出和潜入深水中，周围的一切都在不断重复着“折叠”，“重组”，“折叠”，“分离”这个过程，让他感到窒息。
忽然，蜜糖效应再一次退出了。
而这次，没有再次进回。
戈伟忽然听见一片杂乱的落水声，紧接着，他周身也瞬间便被海水包围，一大口咸水呛入他喉咙，水温冰冷刺骨……
戈伟立刻意识到自己落海了。他挣扎着拼命地往上游，冰冷的海水让他头脑异常清晰。在他正上方，水面有一团巨大的阴影。
戈伟很快钻出了水面，他剧烈地咳嗽了一阵，把第一口猝不及防呛进去的海水吐了出来。冰冷的水温让戈伟体内热量在迅速挥发，他感到浑身开始麻木，感觉不到自己的脚在哪里。
一条温暖有力的手抓住了戈伟。
“伟，抓住我的手！”
是莫尼斯的声音。戈伟不假思索地攀上了这条手臂，用尽了他浑身的力气。
戈伟被莫尼斯从水里拉了出来，落到了地面。戈伟一下子就跌倒在地，他无法站起来。
他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仍然是克丽丝蒂娜号，仍然是刚才那间特制的船舱。只是此时船舱中心的地面上，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大洞，黑漆漆地洞开着，洞下就是海面。海水不断漫延上来，而他和莫尼斯就坐倒在仅剩的一片角落里。
莫尼斯在戈伟旁边，不住地粗重喘着气，浑身上下也湿漉漉一片。
“船要沉了，我们不能呆在这儿。”莫尼斯吃力地站起来，上来扶起戈伟。
戈伟刚想站起身，下一刻，他却惊骇莫名地瞪着自己的脚。
“我的脚！”戈伟失声叫了起来。
莫尼斯也是惊骇万分。因为他分明看见，戈伟的两只脚已经不见了！
“我的脚……怎么了！”戈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莫尼斯蹲下身。赫然发现戈伟两只脚的脚踝上，竟是一道十分诡异的光滑切口。戈伟的两只脚都断掉了，并非普通折断，在断口处，能看到如同镜面一样的切面。肌肉、骨骼和血液，都能够一丝不差清清楚楚的分辨。而最为诡异的，不是这光滑的伤口，而是莫尼斯居然看见了断口处的血管仍在输送着血液！却没有一滴血从伤口处流出来，所有的血液都在照常流动，流到不知何处。就仿佛戈伟的脚根本没出任何事情一样！
“这是……”莫尼斯立即就有了他的判断：“这一定是刚才你两只脚恰好处于磁场球体之外。在穿越的那一刻，只有你的身体穿越了，而你的两只脚还留在原来的地方……这么说……”
莫尼斯忽然抬起头，难道，空间穿越成功了？
“怎么样。伟，你有什么感觉？感觉得到疼痛吗？”莫尼斯马上就回过神来，关心地问戈伟。
戈伟惊骇于自己的两只脚离奇没了，这种精神刺激让他一时之间心乱如麻。
不过，好在戈伟自从接触到莫尼斯，就见识和听闻过许许多多不可思议的事情，接受能力非比常人。
很快，戈伟便强作心神。摇头说：“没，没有任何的感觉。也不痛。”
“会不会是水温太低，让你的神经麻木了？”
“不。”戈伟仔细感觉了一下。然后很确定地说：“我能够感觉到身体麻木，不过不会让我的身体忽略掉断脚的疼痛。我是说，我现在根本感觉不到自己的脚已经断了，虽然确实没了，可是我真的一点也感觉不到。”
莫尼斯皱着眉，想了一会。似乎是想不出有什么说得通的解释，空间穿越太复杂。有太多太多需要考虑，他此刻也说不准问题究竟出在哪。只好先放下不去想。伸手扶起戈伟，说道：“我们不能再呆在这里了，我们需要到甲板上去。这艘游艇坚持不了太久，驾驶舱里有无线电，我们需要求救。”
戈伟点了点头。在莫尼斯的搀扶下，戈伟有一下没一下的用自己的脚腕走着路。说实话，在没有脚掌的情况下走路，感觉真是太奇怪。
两人好不容易来到甲板上，却立即又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只见，克丽丝蒂娜号已经面目全非，船头和船尾全被削平，断口处形成一道很大的圆弧。就像一只橄榄被强行塞进一个圆洞，穿过来后，成了圆球形。
“你在这里等我。”莫尼斯给戈伟找了一个扶手，自己则三两步钻进了驾驶舱。
没一会儿，莫尼斯沮丧的出来，脸上全是绝望。
“强磁场影响到了无线电设备，全都烧坏了。我的手机也不例外。”
戈伟急忙掏出自己的手机，结果无法开机。
“我们被困在这儿了。”莫尼斯叹了口气。
戈伟的心也沉到了谷底：“这艘游艇还能坚持多久？”
“坚持不了多久了。舱底洞口很大，船下沉得很快。看来我们……”
“嗯……”戈伟知道莫尼斯想说什么，但他更怀疑自己的身体还能坚持多久。
实在是太冷了。
莫尼斯回到船舱，从驾驶舱里找出一包香烟。他扶着戈伟，坐在到处是水的甲板上，然后只给自己点了一支烟，他知道戈伟不吸烟。
莫尼斯在戈伟旁边找了个地方坐下。一闪一闪的火光映着他苍白的面孔。
“真没想到，七十年的艰难险阻，而最后的结局是这个样子。”莫尼斯吞吐着烟雾，唏嘘地说。
“我很抱歉。”戈伟感觉很愧疚：“如果我一开始就能察觉到船舱渗水，我们也不会发生意外。我只顾着检查仪器……”
莫尼斯抬手打断了他的话：“这不能怪你。你已经做了你该做的一切。出现这种事情，不是你我能预想到的。”
“可是……”
“不用说了。我都明白。”莫尼斯叹了口气：“现在这样，只能说是天意。我不责备任何人，谁也没有做错。我只是感觉，有些对不起你。是我连累你了。”
“我……”
莫尼斯再次抬起手打断戈伟想说的话。
“听我说完。伟。”莫尼斯的精神状态有些萎靡：“我现在感觉很不好。我认为这趟空间穿越让我的身体出了问题。我感觉……很虚弱……似乎生命正在我体内飞快消失……让我把话说完，否则，我恐怕再也没机会说了……”莫尼斯深深地吸了口烟，忽地剧烈咳嗽一阵，然后才喘着粗气说：“伟。你不能否认，假如我当初没找上你，你现在，可能仍然在过着平平安安的生活，继续走着你自己本该走的道路，而不是在这种地方。跟我一块等死。我无法改变我所做的一切，所以，无论如何，请你接受我的道歉。”
莫尼斯很真诚地注视着戈伟。
戈伟苦笑了下：“这些都是我的选择，我不后悔。”
莫尼斯和戈伟相视一笑。
腥冷的海风吹拂着这两个男人。他们更像是在度假，间隙坐在船上，头顶星空促膝畅谈，而非是在生死关头。
莫尼斯点了点头，没有再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什么。这种时候，再多的道歉也毫无意义。
莫尼斯仰望天空，有些奇怪的说：“伟，你看这星空。”
戈伟仰头仔细的看了看。没发现有什么特别。
“你不觉得，现在的天上，少了点什么吗？”莫尼斯掐灭了烟头。仰着头，认真地思索着。
“少了什么？”戈伟认真盯着看了一阵，还是看不出天上的星星有什么异常。
“你仔细想想看，从你的脚的情况，我们可以得出猜想，我们的空间穿越至少是成功启动了。因为我们都处于传输范围内。因此，只可能是我们本体完成传送。而非余下的那部分。可是，由于本不该一起穿越的克丽丝蒂娜号也穿越了过来。所以我现在不敢确认，我们的空间穿越到底有没有成功。直到，我看见了这片天空……”莫尼斯看了看戈伟，见他仍然是一脸不解，便一指一处天空说：“你往那看，看那几颗星，认识吧？”
“北斗七星。这个很好辨认。”
“没错，你再看那儿，和那儿。”莫尼斯又指了两处。
“上面是猎户座，下面那个是大犬座，最亮的那个是天狼星。”戈伟对星座很熟悉，这是他小时候最喜欢的饭后爱好。
“是的，没错。北斗七星，猎户座，天狼星。”莫尼斯确信自己的猜想没有错：“这些星星和星座，是北半球冬季最显眼的标志。非但如此，根据他们之间的排列，和相互之间的距离等参数，计算后可以确认时间和地点。这个常识你应该很清楚。”
戈伟点了点头。
“那就是了。根据我们头顶的星空，我可以百分之百的确信，我们仍在北半球上。时间，大概是凌晨一点。”
“我们试验开始的时间，也是凌晨一点左右。”
“没错。但问题是，在登上游艇之前，我清清楚楚地看到，月亮就挂在天空中央。而现在，你看，月亮在哪呢？”
戈伟一愣，他漫天扫视了一遍，的的确确没有看见月亮。
“月亮怎么没了？”戈伟有些惊讶。因为他当时也亲眼目睹了今天晚上的月亮，很明亮。而此时，天上既没有乌云遮挡，星空的相对位置又如同莫尼斯所说，可以确定他们所处的位置并没出现任何大范围改变，他们仍处在北半球，甚至可能仍在天津港不远处。
可问题是，原本应该位于天空正中央的月亮，此刻又在哪里？
“无论如何，月球是不可能无缘无故消失的。”莫尼斯叹了口气：“唯一的解释就是，这是又一个平行宇宙。”
“什么意思？”戈伟吃惊地瞪大眼。
“就是说，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既不是我来自的那个宇宙，也不是你的宇宙，而是另外一个——一个月球不知什么原因，无法在北半球正常看见的宇宙！”
莫尼斯说的戈伟基本上能够理解，他知道这是目前唯一合理的解释。莫尼斯意思换句话说就是，他们成功地穿越了空间，却没能抵达正确的目的地。而是来到了又一个世界。
许久以后，当戈伟有机会证明了莫尼斯这个理论，戈伟将这个新的平行宇宙，称为“z位面”，取意自“佐尔纳尔宇宙”。
当然这是后来的事。
戈伟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他觉得浑身冰冷。自从被从水里拉上来起，他就一刻不停打着哆嗦。此时，他身体里储存的仅有那点热量也几乎散发干净了。戈伟觉得自己快要冻僵了，脑筋也不那么好使了。困倦如黑暗般涌来。
莫尼斯也躺到了甲板上，声音有些有气无力地问戈伟：“伟，你知道什么是维度吗？”
“维度……”因为身体越来越冷。戈伟的思维变得缓慢，无法集中精力，“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吗……”戈伟的思维里闪过这样的念头，嘴里勉强回答：“知道一点。简而言之就是，一维是一条线。二维是一个平面，三维是一个立体。四维，是加入了时间轴的现实世界。”
“那五维呢？”莫尼斯问。
“五维……”戈伟有些昏昏欲睡，他没有回答。
“其实，可以将维度，简单的理解为更低一维度的无限叠加。”莫尼斯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星空，身体一动不动，只有声音还响入戈伟耳中：“比如说。一维，就是由无数的点，叠加成的一条线。二维。就是由无数的线，叠加成的一个面。三维，就是无数的面，叠加成的一个立体。而四维呢，是无数的立体叠加吗？如何叠加呢？”
“时间……”戈伟喃喃无力地说：“没有时间了……”
“是的，四维。是一个三维立体的演变过程。三维立体自身的无数个时间片段的叠加，构成了四维。那么五维呢？”莫尼斯仿佛是在自顾自地说。并没有在意戈伟是不是在听：“五维，是无数个四维空间面叠加。构成了五维宇宙。每一个四维空间面，就是平行世界的一种。无数个平行世界叠加，构成了这个大宇宙。不，照这个理论，“宇宙”一词，已经不能用来准确描述这个概念了。宇是空间，宙是时间，两者代表的只是一个四维面。或许应该换个词……维面？或者……位面？位面，不是一本一页页结构的书，位面是树状的。每一个节点，都会衍生出无限种可能，演变成无限个分支。你想过没有，也许，此时此刻，正有一个和你一样，却又有些许不同的你，正在属于他自己的世界，过着普普通的生活……不用在这里等死……”
“过着普普通通的生活……”戈伟脑海里不断地回响着，“过着普普通通的生活……”
“这是我最后的理论了……伟，我感觉到，自己在飘……我看见……看见了……”
这是戈伟听见莫尼斯对他说的最后的话。
戈伟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他的身体也越来越僵冷。他静静地躺着，等待着莫尼斯的下文。可却一直没有等到。
戈伟吃力地偏了偏头，试着叫了一声：“莫尼斯？”
没有回应。
甲板上已经空空荡荡。除了戈伟，再没有任何人。
克丽斯蒂娜号还在快速下沉。
莫尼斯说自己感觉到在飘，说他看见了，他看见了什么？
戈伟的眼皮再也无法支撑张开，他逐渐地，逐渐地闭上了眼。最后一眼，他好像看见月亮正在天边缓缓升起……
……
戈伟觉得自己快被挤扁了。
他怎么也想不通“卫嘴子”们为何这样热衷于煎饼果子，他曾一度以为那是他家乡的专利。甚至直到在天津住了两个月后，戈伟仍然固执的认为还是自己家乡的煎饼果子口味最为正宗。
顺着排队人群自然的推动，戈伟往前稍微挪动了一小步，然后伸出右手摸了摸自己身上洗得有些发白的牛仔裤的口袋，这是他今天早上第七次做这个动作了。
“浆子一份儿！多给半儿拉白果儿哎！”
“作为美国历史上第一位黑人总统，奥巴马将在当地时间9号下午，在白宫发表演说，针对美国黑人敏感……”
“哎你介人恁么不讲理儿呢？挤什么挤？”
有时候，连戈伟自己都觉得好笑。
他不知道自己每天这样劳碌是为了什么。为了吃吗？还是为了下一顿能吃得更好一点？
像自己这样的小人物，每天所考虑的事情无非就是下一顿饭吃什么，而之所以去考虑这个问题，是因为那样就能有机会考虑再下一顿吃什么而不至于被饿死。
吃，是为了下一顿能更好的吃。这个结论很沉重，也很哲学。
戈伟不喜欢哲学。
他有些冻得缩了缩脖子，随着队伍的涌动又向前一步。
“一份煎饼果子。对，不需要豆浆。”戈伟把从牛仔裤口袋里掏出来的一张已经揉得皱皱巴巴的五块钱递给售卖窗口里的中年妇女，安慰自己心道：“喝多了白天要跑厕所，我不要豆浆是正确的。”
戈伟将滚烫的煎饼果子揣进口袋，试图用来让自己暖和一些，来抵抗这刺骨的寒风。
在距离学校门口不远处，戈伟停下来。他看见有一大群人，正围着一个躺在地上的老太太，似乎在议论着什么。
戈伟走了过来，就听有人说：
“看样子，在这儿躺了有一阵了吧。”
“听最开始有人说，是摔倒的吧？”
“还活着吧？”
“废话，没看见还呼着白气呢么。听，好像还有声音。”
“真是可怜……”
戈伟注意到，这些围观的人，都在老太太周围一定的距离上驻足不前，刻意保持着和她的距离，似乎都不愿意多管闲事。无形中形成一道“警戒线”。
“爸爸，为什么大家都不去扶那个老奶奶呢？是不是那个老奶奶做错了什么？”一个小女孩问他的父亲，声音显得十分稚嫩。
小女孩的父亲没有作答，只是拉着小女孩的手，示意她继续走。
小女孩跟在父亲身后，缓缓地远离人群。她一步一回头地望着这个由人构成的圈子，清澈的眼神里充满了疑惑不解。
戈伟深呼吸了一下，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戈伟心想。他想要的，只是过普普通通的生活，他不想惹麻烦。
戈伟朝学校大门走去，再也没有回头。
路边，一辆黑色奔驰里面，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金色短发的英俊外国男人并排而坐。
“这些年来，每当我看到这种情景，我都感到很难过。”莫尼斯对中年男人说。
“除非世上再现孔孟这样的圣贤，否则，腐朽之风难以根除。”中年男人也显得很无奈，叹了口气说：“我管得了城市，却管不了人心。”
“走吧。”中年男人对司机吩咐了一声。
奔驰车缓缓开动，驶向学校大门。
在校门前，车子停在正走入校园的戈伟不远处，司机透过玻璃对保安室的保安打了个手势。
戈伟回头望向车内，同车内的莫尼斯对视了一眼。
只有一眼而已。
随后两人各自移开目光。奔驰车自戈伟一侧缓缓驶过。
……
(ps：用科学剖析“位面”这个荒诞的词，不知大家满意否？三号故事暂告段落)(未完待续)
第589章 幸运儿
特拉维斯堡佣兵大厅内。
蓝鳍对死灵气息的感应，不像戈伟这样秋毫必察。戈伟一眼就看了出来，欧文身上沾染的这股死灵气息，和酒馆那个座位上的一模一样，同出一源。
戈伟立即确认，那座位上的残留气息，就是眼前这人留下的。
戈伟本来不想多管闲事的。
城里有亡灵法师爪牙出没，这关自己什么事。自己这次是来弄尸体的，管那么多干嘛。
可偏偏，又让他遇到了，这就不得不说这是猴子大便——猿粪呐。
而且，戈伟对欧文身上这道淡淡的死灵气息也有点好奇。
这死灵气息不是欧文本人的，戈伟现在能确定。
欧文也不是亡灵生物，身上更没有魔力。也就是说，他身上这道残留气息是间接接触沾上的。
而根据残留的气息浓度，戈伟判断，时间应该就在不久前。
戈伟很快就在心里将事情猜了个大概。
八成，在这特拉维斯堡附近，潜藏着一个亡灵法师。本身不便进城，就派了这么一个家伙来办事，大概是想采购些补给。
以戈伟对亡灵法师的了解，这个背后潜藏的亡灵法师实力应该不算强。足够强大的亡灵法师，是能够让自身死灵气息收敛自如的，就像他一样。
实力够强没必要躲躲闪闪，光明正大就是了，只要不惹是生非，招惹教廷那些高阶神职人员，不然是很难被发觉的。
而且。一般的教廷神职人员，也不敢轻易招惹一位实力强大的亡灵法师。
正常来说戈伟不会对这种低级亡灵法师感兴趣，对方想采购补给，由他去就是了，管他干嘛。不过。一来接连两次遇到欧文，戈伟不注意也注意了。二来，这里是佣兵工会。
派人进城悄悄采购补给也就罢了，来佣兵工会做什么？
这才是戈伟真正好奇的地方。
当一个亡灵法师需要雇佣佣兵，就表示这个亡灵法师不安分，想要干点什么了。
亡灵法师之所以臭名昭著。是因为总有一些亡灵法师行事风格肆无忌惮，手段没下限，屠城屠村当做家常便饭，继而招致天怒人怨，人心惶惶。最后惹来教廷围剿，下场就是被干掉。
戈伟意识到，如果这个潜藏在特拉维斯堡附近的亡灵法师真要干点什么，那自己就不得不管一管了。
别误会，他不是要做救世主，这个位面土著的死活关他屁事，他还没那么高尚博爱。戈伟不过是顾及到这地方教廷的反应罢了，一旦让这个亡灵法师做出点什么。惹起了教廷注意，搞不好要殃及到他，打草惊蛇。影响到他这次出来的行程计划。
戈伟不怕教廷，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现在身为一个亡灵生物，被教廷神职人员缠上的话，也是挺麻烦的。相比教廷那些精神狂热的神棍，戈伟更乐意和一个亡灵法师交涉一下。
这一切所思所想。说来繁复，在外人开来。却只不过是戈伟和欧文互相对视的瞬间功夫。
戈伟只是淡淡在欧文身上扫了一眼，目光便移了开。领着身后众人跟老约翰走进了一间单独会客室，留下身后一道道好奇的目光和交耳议论声。
会客室中，坐下不久，老约翰亲自为戈伟等人奉上了甜茶，就有一人推门而入。来人一眼瞥见居中而坐的戈伟，立即笑着迎上来。
“这位，就是我们佣兵工会歌利亚分会会长，亚当大人。”老约翰亲自介绍道。
“欢迎！几位尊贵的大人。你们的到来，是我们歌利亚分会的荣幸！”亚当会长举止优雅的躬身道，目光忽然一亮看见了蓝鳍，再次弯腰彬彬有礼笑道：“哦，还有一位美丽的小姐。真是太荣幸了。约翰，这样一位美丽小姐的到来，你怎么能用这种粗茶招待，真是太失礼了。”
老约翰笑答：“抱歉，会长大人，我这就去叫人弄好茶来。您看，几位尊贵客人的业务，是不是……”
“好的好的，我会让你亲自为几位尊贵客人办理业务的，快去吧！”亚当会长摆摆手，回头对戈伟等人歉意道：“真是失礼，让诸位大人见笑了。请问，诸位大人想要办什么样的业务？”
亚当会长态度里恭敬的意味绝不比老约翰少，很显然，他已经得知了戈伟这一行人的身份，当中竟有一位八级魔法师，而这位八级魔法师，却又对领头那位大人恭敬无比。
特拉维斯堡什么时候来了这样一群大人物，难道是歌利亚都城那边来的大人？
面对亚当发问，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向戈伟。显然都等戈伟发话。
戈伟兜帽仍然压得很低，遮住他的大部分脸，声音从盔甲后传来：“也没什么，我的佣兵团新建立，需要一批人手，最好是自由佣兵。我十分乐意提供一个好价钱，只要能招到适合的人。”
“原来是这样……那不知道，您希望挑选什么样身手的人，自由佣兵的话，通常职业等级都不会很高啊。”亚当会长迟疑的问。
“没关系。我的佣兵团刚成立，暂时也不会去接那些高难度任务。只要先把构架做起来就好了。”戈伟随口忽悠。自由佣兵松散，易于管理。同时因为实力低，往往难于接到好任务，所以通常有任务一般不会拒绝。
出于这两点，戈伟才打算招募自由佣兵。只要他钱开得够高，相信这些自由佣兵不会介意随他去三国交战场走一圈。
“哦，这样啊……”
戈伟说的有道理，可亚当会长并不相信会这么简单。有一位八级魔法师坐镇的佣兵团，这种实力恐怕放眼整个大陆也难找到第二支。有这么强大的实力，又何必还招什么自由佣兵。相信只要消息一放出去。一些高级佣兵也会愿意跳槽来加入的。毕竟有位八级魔法师坐镇，无形中就提高了佣兵的生存几率。
而且这种级别的佣兵团，接的任务都是高级奖励任务，酬劳丰厚。若非亲眼见过那份契约，连他也不敢相信真有一位八级魔法师愿意加入一支佣兵团。
可心存疑虑是一回事。问不问又是一回事。打死他他也不会问的。管他呢，这种事，越是古怪，就越不是他这样的人能关心的。他只要配合好这群来历神秘的大人物，替他们做好工作，其他的绝对不要管。
“一个聪明人。”这位歌利亚佣兵分会会长殊不知。戈伟心中已经对他有了评价。
戈伟如何看不出对方目光中的怀疑。最后选择闭口不问，说明这人识得分寸，是聪明人。戈伟就喜欢聪明人。
“好的，既然这是大人您的意愿，工会自当全力配合。”亚当会长露出笑容：“外面就有很多自由佣兵在找工作。大人不妨看看他们，有没有合适的？”
戈伟微一点头，吩咐道：“法兰第，跟会长先生去挑选20人。你知道该怎么做。”
法兰第起身弯腰对戈伟行礼：“交给我吧，主人。”
这时门被推开，老约翰“恰好”回来，端着新鲜的茶水和糕点进来。见法拉第起身和会长走出去，老约翰老脸上已经笑成一团花。
商谈的事。他是没资格的，要由会长亲自谈。他只望最后拍板决定后，能在签署的佣兵契约上署上他老约翰的受理者签字就行了。而且会长也当面答应了。有了这个资历。他在分会的地位就更巩固了。或许，再熬上几年，还能调去总会任职也说不定呢！
想到这些，老约翰脸上笑容就更盛了，真情实意的恭恭敬敬为戈伟等人献上茶点，谦卑小心的在旁伺候着。看向戈伟的目光也显得更加热切。这位大人可是他的贵星啊。
过了没多久，法兰第回来。身后领着二十名身形壮硕的佣兵鱼贯而入。亚当会长笑眯眯走在最后，手上拿了一叠厚厚的佣兵契约。
“小伙子们！签了这份契约。你们就是大人的属下了。你们应该感到荣幸，你们不知道自己究竟面临着什么！”
亚当会长把契约分发下去，笑眯眯的对二十个佣兵说道，语气当中不无羡慕。
能被这样一支潜力无限的佣兵团选入，嘿，真不知道这帮小子走了什么狗屎运，一群幸运儿！
二十个佣兵年龄都不大，但实力在这个年龄都算不错。佣兵们面面相觑，神色显得有些紧张。他们只知道自己被一支佣兵团招募了，他们也乐意被招募，只要有口饭吃，有地方卖力气拿金币，谁不愿意干？但听这么一说，却似乎这支他们即将加入的佣兵团，来历很不一般？
几名佣兵恍然大悟，对了，是会长！平日里他们都难得一见的分会长亚当大人，今天居然亲自出面为这支佣兵团主持招募，这说明什么？说明亚当大人特别看重这支佣兵团！说明这佣兵团不简单！佣兵们心里顿时惊喜交加。事实上，他们也正是看到居然是亚当亲自出面，他们才二话不说就点头加入的。
现在看来，原来是他们撞到了天大的好运！说不定，他们这次加入的，就是开拓者那样的数一数二的大佣兵团呢！赞美至高的光明神！弟兄们今天真是太幸运了。
于是，佣兵们毫不迟疑的飞快签署了自己那份契约。像他们这样的自由佣兵，平时接份好悬赏都难，如何能不牢牢把握住这难得机会。
“很好。”亚当会长一一查看后，亲自将二十分契约双手送到戈伟面前，恭敬的道：“大人，请您也签署一下吧。”
戈伟随便扫了一眼，也不见他有动作，亚当会长和全体佣兵们就一瞬间都睁大了眼珠。
他们只见，桌上的一支鹅毛笔，忽然自己凌空飞了起来，沾上墨水，在第一张羊皮纸契约上唰唰唰上下飞舞，签署下了戈伟的大名。随后，一张张羊皮纸契约相继翻飞。鹅毛笔迅速而准确的无人操控就在每张契约上都签了名。
戈伟签下的字体他们都不认识，可这是没人注意这个。亚当会长和二十名佣兵还有老约翰，已经被戈伟故意露的这手给镇住了。
“魔法师！”
这位大人居然也是魔法师！
他们心底同时涌现这个概念。隔空驱使鹅毛笔，这只有强大的魔法师能做到，是精神力无比强大的体现。只有精神力凝成实质。才能不动用魔法元素，而纯粹运用精神力对外界构成影响。
用精神操控物体，这比施展一些低阶魔咒还要困难。
据说，只有一些著名的大魔法师，才有资格这样使用精神力。大法师们会在自己的魔法塔中布置会自己动的扫帚，无人驱使就能上下翻飞的书籍。甚至还有受意念驱动的桌椅。这些一般的魔法师是做不到的。
大魔法师！
这个词，让所有人佣兵目光都发亮。他们的新团长，竟然是一位大魔法师？天呐，弟兄们今天这真是……太走运了！佣兵们幸福得快要晕倒，他们居然加入了一支有大魔法师的团队！有大魔法师坐镇。单是这点，这就是高级佣兵团的标志啊！
而知情更多的老约翰和亚当会长两人，更是惊讶万分。
这位容貌一直藏于兜帽下，一直显得神秘莫测的大人，居然也是一位强大的魔法师！他们又联想到，这位大人麾下已经有一位八级认证法师桑德兰了，那么，这位大人自身又会是几级魔法师？难道不成是……九级法师？甚至……禁咒法师？
不知不觉。二人汗都下来了。这下连亚当会长都把腰弯得更低了。
亚当会长心下暗暗叫苦。这群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啊……来他们特拉维斯堡有什么目的？这么强大的团体，就算在歌利亚王都。都会被歌利亚大公当做最尊贵的贵宾接待的吧。亚当会长觉得自己低微的身份，已经不够用了。越是这样忐忑，他就越是卑躬屈膝，生怕自己会一不小心得罪这些身份高崇，似乎还携带着某种秘密的大人物。
戈伟这时站了起来。
“亚当会长，契约签好了。我们可以走了吗？”戈伟问道。
“呃，当。当然……”亚当会长已经没了一开始的气魄，心理落差一出现。就不那么容易回来了。亚当会长躬身道：“大人您随时可以离开。后续的手续，我会让老约翰替您妥善完成的。请您相信我们歌利亚佣兵分会的做事效率。大人的沧桑男人佣兵团从这一刻起，就是正式有建制的正规佣兵团了。”
“很好。”戈伟满意的点点头，他要的就是这个正规俩字，走到哪都不怕盘查，方便他混进三国战场。从特拉维斯堡到三国战场所在处，赶路需要经过好几座关卡。带上这帮真正的佣兵上路，押运黑曜石阵盘，也好掩人耳目。
既然计划达成，戈伟也就没必要呆在这里了。起身带着众人浩浩荡荡从会客室走了出来，身边亚当会长满脸堆笑的承诺着，向他保证把所有后续工作做好，并且希望戈伟还有什么要求单凭吩咐，歌利亚佣兵分会一定竭尽资源所能云云。
戈伟一群人回到大厅时，大厅里的人已经多了几分。随着太阳升起，每天从这个时候起都会涌来大批量的自由佣兵来找工作。佣兵大厅就和地球的人才市场一样，每天都人潮如织。也有从外面任务回来的佣兵，回到这里交接任务，拿取报酬。要说特拉维斯堡最繁华的地方，当属佣兵工会所在这条街。眼前景象让戈伟不禁想起当初在龙腾大陆，在芬奇堡，那里的佣兵工会也是这般景象，甚至比这个世界还热闹。
戈伟一众出现，自然又引来大厅里人们的目光。戈伟身上的神秘感，蓝鳍惊艳的美貌，披着兜帽行色匆匆的富兰克林大师等人，再加上身后跟随的一群孔武有力的佣兵大汉，让戈伟这一行又成为大厅里的焦点。
大厅里另一处焦点，却是一群围在一块的佣兵。
这些佣兵从装束上看大多是自由佣兵，他们围着的不是别人。从人群缝隙中，戈伟一眼就看清中间的是欧文。
大厅当中喧哗嘈杂，但戈伟若要想听清他们的谈话。自然也是轻而易举。
只听人群中一名佣兵声音惊讶道：“你在开玩笑？15个金币，这么多？只是雇佣我们去走个过场？”
另一名佣兵赞同的接口：“这价格会不会有点太高了？要是真的倒还好，干咱们这行，哪会嫌报酬多。可你小子最好也别拿弟兄们开涮。”
其他一众佣兵纷纷附和。
就听欧文笑嘻嘻的说：“不会错的，我可是认真的。这次是一位大主顾要雇佣你们。我只不过是个传话的。要是同意，你们就能每人拿15金做报酬。我还可以当场支付三分之一给你们，只要签了契约，剩下的只要走个过场，轻轻松松就能拿到手。没错，就这么简单！你们都是幸运儿。这是你们唯一的机会，可要把握好哦。”
佣兵们窃窃私语，目光闪烁，全都心动起来。
这么简单就能拿到15金币，只要签约就能立即拿到5金。这种好事，可是一百次都难得一遇的啊！
要知道，他们平常接到的任务，最多的时候，雇主也就给5到10金币做报酬，还是得拼死拼活之后，有命拿才行。
像这样，不需要冒险。只是去任务地点走个过场，就能拿15金币，岂不等于白白赚15金？
这要是真的。这趟说什么也要争取下来，不能让别人抢先，这种幸运的好事上哪找去。
佣兵们不知不觉把圈子围拢，交谈声也小了下来。
“喏，咱们可说好了，签了契约。就先支付5金定金。”一名壮汉佣兵眼瞪着欧文，瓮声瓮气道。
“当然！我说话算话。”欧文脸上表情要多诚恳有多诚恳。一副正色道：“这都是那位大主顾吩咐的。我只是照吩咐做而已。这样慷慨的雇主，可是不多的哦。”
“好。我们干了！”佣兵们咬牙切齿纷纷点头。
“明智的选择。”欧文一打响指，嘴角浮起一丝微笑，心里暗暗得意的想道：“真是一群没脑子的肌肉疙瘩，三言两语这么容易就上钩了，真是浪费小爷的口舌。唔，不过这样也好，省的小爷再费力气了，每人支付15金，剩下的全归我了！每个人至少能让小爷我赚上10金！哦！这真是太美妙了。”
欧文眼珠一转，又想道：“那个亡灵法师好像说过，要对这些佣兵‘做’点什么……嗯，管他呢。这些佣兵死了只能说他们命不好，该赚的钱，还是要赚的。这次小爷至少能接下200个金币！有了这笔钱，看谁还敢说小爷我是穷光蛋！”
戈伟远远的看着这一幕，在所有人目光中，戈伟方向陡然一变，朝欧文他们走了过来。
亚当会长惊讶的张了张嘴，却又不敢问，只好一路小跑紧跟其后。
“法兰第。”
这时候法兰第脑海里响起了戈伟的声音。
法兰第一怔，立即回应：“主人，您有什么吩咐？”
戈伟的声音道：“去，和这个人交涉一下。不管他要干什么，咱们佣兵团接下了。”
法兰第又是一愣，旋即微不可查的点点头，迈步出列朝欧文走去。
戈伟的想法很简单。不管这个身上沾有死灵气息的家伙来佣兵工会干什么，在其背后，都有那个亡灵法师的影子。看样子，这家伙似乎是想招募一批佣兵。虽然不清楚究竟出于什么目的，但戈伟敢肯定，这是亡灵法师的阴谋。没有人比戈伟更了解亡灵法师的伎俩。那个亡灵法师想必是想在这些佣兵身上打什么主意。
不管怎样，都必须制止对方的行为。一旦引来教廷主意，搞不好就会破坏他大老远从死亡之地赶来的行程。
而且戈伟的确也很好奇，那个亡灵法师要佣兵做什么？难道跟自己一样，想假借佣兵之名混入战场去弄尸体？那更得会一会了。
这般想时，法兰第已把欧文带了过来。
之前双方对过一眼，但欧文并没能从戈伟身上看出点什么。毕竟戈伟隐藏的很深，此刻就算有教廷的光明牧师站在戈伟面前，恐怕也未必看得出戈伟虚实。欧文只当戈伟一众是法拉第所说的，也想从他这接点私活。欧文自然求之不得。多个人他就能多克扣10金。阿玛甘可是给了他整整一袋金沙。(未完待续)
第590章 野蛮人
欧文上上下下打量戈伟，皱起了眉。
戈伟的装束实在太令人奇怪了。压得极低的兜帽下，却又是一副覆面式铠甲，连脸都看不到。任谁都会被这股神秘唬住，猜不透戈伟来路。而戈伟身后这些人，虽然能看得到容貌，几个男人，一个老头，还有两个女人，另一个美得惊人，可相比另一个美得非人，就大巫小巫了。
欧文下意识便觉得，戈伟这群人不简单。这些人提出也要接受雇佣，欧文就有些迟疑，盗贼的敏锐让他总觉得这些人哪里不对。毕竟他的雇主可不怎么见得光。欧文下意识就想拒绝戈伟。
“先别急着表态。”戈伟的声音透过面甲传出：“我们是刚刚成立的佣兵团，正需要接点小活，好积累积分，提高佣兵团等级。我想我们有足够能力应对你的委派，不会让你失望的。而且，就像我说的，我们需要的是积分，报酬什么的倒是其次。所以——只要给我们每人5个金币报酬，任务结束后结算，就可以了。”
欧文刚到嘴边的拒绝，立刻就咽了下去。
“好！我雇佣你们。”欧文狠狠一点头。
管他呢，反正到时候有那个亡灵法师处理麻烦，自己只要把人带到了，就算完成任务。这些人只要每人支付5金币，每个人身上他就能多捞10金。这么划算的买卖，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当即就和那群自由佣兵以及戈伟这群人签了雇佣契约。
戈伟挥手让法兰第负责签约，背手冷眼旁观。这个自称叫欧文的小子，他一看就知道是个贪财的家伙。对付这种人，只要给予足够利益。这种人连灵魂都敢出卖。区区几十金币就把他背后的亡灵法师给卖了……戈伟都替这素未谋面的同行感到悲哀。
签完契约，连同戈伟一行人，欧文已经招募到了近60人。这已经是规模不小的团队了，像这种规模的招募，平时都很少见到。这么多人围聚在一起。自然吸引来了更多佣兵注意。佣兵们顾盼欲试的目光，让欧文很是得意洋洋。
平日里，他哪有这么风光。
欧文的身份是盗贼。盗贼往往和小偷不会区分开。以往面对欧文的人，不是人人咬牙切齿，就是各自捂紧钱包。看待欧文的目光也多是鄙视，瞧不起。
这些人怎会想到他欧文大爷也有今天。雇佣了这么多人。当中还有身份一看就不一般的一群，这么大手笔，将来他欧文可就名声在外了。说不定从此生活就有了转机。
“来来来，还有谁，还有谁？15个金币跟我走一趟。不用卖命，不用吃苦，只要跟我走一趟，露个脸，回来就能拿15金币！机会百年不遇，都抓紧了啊。”
满大厅就听欧文一个人的吆喝声。
还真有不少佣兵动心，纷纷朝欧文打听具体事宜。15金币对于一个自由佣兵来讲可不是小数目，大陆居民平日一日三餐费用加起来也就1~2个银币顶了天。15金币。足够一家五口人安安稳稳过上半年！
“喂，欧文小子，你说签了约就能拿5金币。是不是真的？”有佣兵问。
这些佣兵大多都认识欧文，只是没想到欧文今天这么财大气粗，真是太阳西边出来了。
“我欧文小爷说话算话，当场兑现！”
欧文大大咧咧一摆手，随之从口袋里掏出那袋金沙，大咧咧道了句“都伸手来！”。先前已签了契约的佣兵们顿时纷纷挤上前。戈伟等人则是无动于衷。那20人佣兵也面面相觑没人移动，他们都受雇戈伟。老板都说了一共只拿5金币报酬，他们也没办法。其实心里很舍不得。觉得他们这位新老板有些慷慨过头了。
于是沧桑男人佣兵们只好眼睁睁看着其他自由佣兵上前，用手捧着，在一声声惊呼声中，却见欧文挨个给他们倒了一小堆黄灿灿的金沙。
“天呐，是纯金！这可比掺了铜的凯撒大金币值钱多了啊！”
“这金沙……就算折换成大金币，也比5金币多了吧？”
“值，太值了！我要把我的金沙熔了，请工匠做件传家宝。”
佣兵们一边惊呼赞叹不已，一边手忙脚乱纷纷将自己那一份金沙收好，个个脸上都是难以抑制的欣喜之色。
沧桑男人佣兵们都看得暗暗吞口水，眼睛里全是金灿灿的光芒，羡慕不已。法兰第在旁看见这些佣兵的表情，暗自不屑的撇了撇嘴，暗笑这些蠢货，犹不知他们走了多大运，追随了一位何等人物。区区那点金沙算得了什么！
法兰第如今也是财大气粗。戈伟对自己手下向来不吝啬，除了每次法兰第运尸体过去，戈伟都会教他一两手魔法外，法兰第喜欢金子，戈伟便花了100能量币找位面商人兑了几吨金子。在大位面，金子这种东西，也就是普通金属的价值而已，既不能像秘银那样导魔，物理导电性也不咋样，还不如铜。所以位面市场上金子通常都和铁、铜一样，论吨卖。
戈伟直接几吨金子甩给法兰第，从那以后法兰第再也不哭穷了，腰不酸了腿不痛了，走起路来也一副土财主范，倍儿有面子。看谁不顺眼直接金子砸过去。当然面对戈伟时还是充孙子。法兰第现在是铁了心的跟定戈伟。戈伟曾经是他的骷髅魔宠这一点，也被法兰第选择性遗忘。什么魔宠，你在说什么啊？法兰第一脸迷茫。
挨个发完金沙，欧文跳到一张桌子上，振臂高呼：
“看见没有？小爷我说话算话。刚刚签了契约的，人人都有金沙拿。眼见为实啊大爷，还等什么，快来加入我们吧！名额有限。先到先得！现在就拨打……”
戈伟脸上一抽。多么似曾相识的情景……给这小子配上个扬声喇叭，稍微培训下就能上岗。
一众佣兵眼看别人都拿到金沙了，立马忍不住了，轰然一拥围上，顿时将站在桌上的欧文差点掀飞。七嘴八舌地嚷嚷着要接受雇佣。
“别急别急，一个个来！”欧文满头大汗。
就在这时，人群外面一声断喝：“都给老子闪开！”
这声断喝中气十足，声音滚滚回荡在佣兵大厅当中，震得大厅里的佣兵全都面色一变。
好强的斗气！
至少是五阶武士的实力！
在场不少佣兵们都在血泊里打滚，不乏眼色。单是这声断喝。就让他们判断出，不论声音发出者是谁，都不是在场绝大多数人能惹得起的高手！
场面肃静片刻，佣兵们不由自主地都向两边让开。
就见一名浑身铁甲的高大武士，走进人群。径自朝欧文走了过来。在这名铁甲武士身后，跟着十几名同样身高马大，浑身铁甲裹身，长剑在侧，杀气腾腾的武士。其中有两人格外引人注目。这两人却不是武士，而是两个身高比在场所有人都高出两个头的野蛮人！
两个野蛮人半露上身，皮带捆札之下浑身肌肉虬结，头戴角盔。面目狰狞，腰间两侧各挂一柄斧头。
看到这幅装扮，立即有人认出：“野蛮人狂战士！”
野蛮人狂战士。这个词，特拉维斯堡的佣兵们并不陌生。据说是偏僻大陆角落里的蛮族当中最强大的战斗者。个体力量甚至比中阶武士还要强。一身蛮力挥使一对斧头，陷入野蛮人特技狂化之后，在战场上就是绞肉机般的存在。
这样的狂战士，这样的强大战力，许多贵族领主都渴望拥有。但是野蛮人排外的特性。让贵族领主们都成奢想。
可偏偏特拉维斯堡就有两名常驻野蛮人狂战士，就是眼前这两个。在场不少佣兵都见过。
既然这两名野蛮人狂战士出现了，那么领头这位铁甲武士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唰，铁甲面罩划上去，露出一张年轻、轻佻的脸。
呸，年轻人把嘴上叼的牙签一吐，轻笑着对欧文道：“呦，‘欧文殿下’，几天不见，换了个人似得。都混得这么好了？听说，你要雇佣人，很好，你看我的人怎么样，够不够格被你雇佣？报酬不用多，其他人就照15金，奥拉夫和塞恩一人50金。”
年轻人说话语气完全不像商量，倒像是命令。语气里满是不容置疑。
欧文见到这年轻人，目光瞬间变了三变，旋即躬身：“原来是诺曼勋爵。”故意把勋爵一词咬得很重。
父辈有爵位，子嗣还没有继承到爵位之前，谓之勋爵。
年轻人冷哼一声，似是没听见欧文用词的嘲讽，继续说道：“怎么，‘欧文殿下’敢不敢雇佣我的佣兵团？”
欧文沉默下来。
这人谁啊？戈伟在旁冷眼观望。耳朵一竖，听见身边几名麾下佣兵的谈论。
“哼，这个诺曼，仗着是城主的儿子，就敢这么傲慢。”
“不就是接收了城主老伯爵的两个野蛮人狂战士么，要不要这么嚣张。”
“小声点，别惹事。咱们现在得听团长的。”
“哼，狂战军团。除了两个野蛮人，其他的都是渣滓……”
戈伟很快就听明白了。敢情这突然杀出的程咬金，是这特拉维斯堡城主的长子，也是唯一的儿子，典型的富二代异界版。这个诺曼勋爵平日里嚣张跋扈，对谁都一副俯视态度，算是背后人见人厌的那种。
特拉维斯堡城主老来得子，对这唯一的继承人十分宠溺。几年前把家族里仅有的两个野蛮人狂战士送给了这小子。这小子借此成立了佣兵团，名字也起得霸气侧漏，叫“狂战军团”。只不过这小子本身实力等于零，绣花枕头一只，就靠着两个野蛮人狂战士在特拉维斯堡肆意横行。这些刀山血海拼出来的佣兵们自然瞧不起这种脓包公子哥。
不知怎么，这诺曼勋爵似乎和欧文不对付。两人各自看对方的厌恶，傻子也看得出来。
诺曼要求欧文雇佣他的狂战军团，佣兵们都看出是搅局来的。
诺曼扬着下巴轻蔑的看着欧文，在他想来，欧文肯定不会雇佣他。欧文拒绝，他就有更多话挤兑欧文。
却没曾想，欧文只是略一沉吟就答应了：“好，就照你说的办。两个野蛮人狂战士一共100金，其他人各自15金。”
诺曼目露惊讶，没想到欧文还真答应，一时间没了话说。
戈伟暗自一笑看了欧文一眼，心说这小子八成是想借用亡灵法师了。
蓝鳍在戈伟身旁嘟囔着评价：“九万年过去了，这个世界的人类贵族，还是这样野蛮。”
戈伟笑道：“在哪儿都一样。我对那两个野蛮人倒是更感兴趣。”(未完待续)
第591章 小白鼠
这是戈伟第一次亲眼见到野蛮人狂战士这个兵种。
没错，兵种！
位面市场上售价高达2000能量币一人，一支野蛮人狂战士军团按1000人算，就要整整200万能量币。
相比二三十能量币一只食尸鬼，野蛮人狂战士无疑是昂贵兵种了，食尸鬼就是白菜价，戈伟很无奈。
不过野蛮人狂战士的战斗力值这个价钱。
野蛮人的天赋能力“狂化”，能让野蛮人狂战士在战斗中像魔兽一样陷入疯狂嗜血的状态，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会得到大幅提升，堪称人形绞肉机。
而一支有千人构成的野蛮人狂战士军团，放到战场上就是一群杀戮机器！
当然，战场范围需要限定是冷兵器战斗。
野蛮人再强，也不过是肉体之躯，遇到热武器照样死翘翘。这也造成了野蛮人狂战士这个兵种在位面市场上叫好不叫座的尴尬状态。卖家卖得贵，敝帚自珍。买家还不高兴买，宁可花更多的能量币，去买战斗机甲。
同样的能量币，买上十几台机甲，直接能横扫一支野蛮人狂战士军团。
这样的鸿沟无法逾越。
而野蛮人狂战士又没有亡灵大军物美价廉的数量优势，所以实用性上反倒不如亡灵大军。
这也是戈伟经常见到一些野蛮人位面商人，一个个穷得叮当响，大多1级2级的原因。
不过，戈伟倒是对野蛮人狂战士很有兴趣。
野蛮人狂战士高不成低不就的缺陷，在戈伟看来没什么大不了。野蛮人的过人之处。就是其独有的“狂化”天赋。这是通常只有高阶魔兽才有的技巧，魔兽的狂化叫做“狂暴”。野蛮人是人形生物里唯一掌握狂化的种族，别无分号。
“要是能把野蛮人狂战士，转化成亡灵生物，同时还保留狂化天赋话……”
戈伟不禁想入非非。一种既拥有亡灵生物特性。又保存野蛮人的战斗本能和狂化天赋的兵种，该是何等强悍？一个单独对付一群狂热食尸鬼都不成问题吧？
狂热食尸鬼毕竟是集群单位，再好也属于炮灰。野蛮人狂战士转化成亡灵，数量够多的话，能在亡灵大军中做为中坚力量使用，战略意义甚至不亚于缝合怪。
一支亡灵军团。一定要由多种亡灵构成。单靠骷髅海，食尸鬼海，只能数量上取胜。缺点也十分明显，容易被对手一招克死。因此一支成熟军团，就要有多种单位配合。就像人类军团。冷兵器时代讲究步兵骑兵结合，热兵器时代讲究空地配合一样。
戈伟计划里，接下来要面对比黑骑士领主存在得更古老的白骨大法师，必须先把亡灵军团初步模型构建出来。巫妖内内在家里正在为他生产缝合怪，等缝合怪一出来，他的麾下就有了骷髅大军，食尸鬼大军，缝合怪共同构成的地面攻坚部队。
现在缺少的就是像野蛮人狂战士这样的中坚部队。要能一锤定音的强力兵种，此外还缺少空军。
空军方面，戈伟打算回头等缝合怪生产完毕。让巫妖内内制造一批石像鬼。死亡之地到处都是黑曜石，黑曜石石像鬼是最常见，也最普遍被应用的亡灵空军。除此外戈伟暂时还没有更好的选择。
这次出来，本没想到能碰上野蛮人狂战士，现在眼看小白鼠就在眼前，戈伟立即就有了做实验的欲望。说起来。爱做实验的巫妖内内和它的这位主人何其相似，戈伟从最开始用国产鸡饲料搞出花花的时候。就是个实验狂人。后来又在各种异位面生物身上乱搞，搞出各种稀奇古怪、市场反响偏偏又十分火爆的玩意。
可以说。戈伟之所以有今天，就是乱搞搞出来的……
戈伟盯在两个野蛮人脖子上的目光，让两个野蛮人不由的同时打了个寒颤。两个野蛮人有些发愣的回头，四处看看，挠挠头，殊不知两人已被某人打上了小白鼠标签。
“不过，通常来说，转变成亡灵生物后，生物本体的天赋技能，只有一小部分能够保留。”戈伟暗自皱眉，想着：“就拿地宫里那些星光龙族来说……早就想用这些星光龙族尸体做实验了，星光龙族可是难得一见的高级种族，如果能转化成亡灵生物，不知要厉害成什么样子。不过，一来要顾及蓝鳍，那毕竟是蓝鳍的族人们。二来，从那种星光龙族转变的女妖来看，星光龙族的天赋技能，念相具象，似乎并没有被继承？”
回想当时，面对那只女妖，戈伟几乎不费什么力就干掉了她。那只女妖看起来的确比位面市场上出售的人类转化的女妖强上不少，但最多还是女妖范畴，使用的也是女妖的几个基本技能：女妖之嚎，反魔法外壳，闪现，以及占据。并没有展现出星光龙族本身的特点来。
星光龙族的特点是什么？这要区分男女来说。
有了蓝鳍，戈伟对星光龙族的了解比他之前多了太多。星光龙族是头号大敌，如今正在入侵整个人类的第7位面域，戈伟自然希望对星光龙族有更多了解。闲暇时没事戈伟就找蓝鳍打听有关星光龙族的事情。
虽说蓝鳍是近十万年前的古代星光龙族，不过按照通常生物的进化，越是进化到高端的生物，经历每个阶段所需的时间段就越长。就比如人类种族，猿人到直立人这个进化阶段，大致用了200万年。直立人进化到智人，又用了200多万年。现代人类已经进化了5万年左右，想要进化到再下一阶段，至少还需要200万年以上，乃至更久。
星光龙族已经进化到了生物形态的极致阶段，随时可以进入的能量形式，成为更高层次的存在。这个过程，戈伟估计至少要500万~1000万年的进化历程。
所以也就是说，身为古代星光龙族的蓝鳍，其实和现代星光龙族在生物本质上没什么区别。差的是近十万年的科学技术而已。
从蓝鳍口中戈伟了解到，星光龙族这个种族很有点奇怪，星光龙族男人和女人在进化道路上走的是截然不同的两种路线。星光龙族是母系社会，由女人做主导，男人做苦工。这种形态更像蚂蚁或蜜蜂。星光龙族男性在族群中的地位，就像工蚁和兵蚁，身体强壮，走的是身体进化路线，负责建设和作战。星光龙族女性则处于领导地位，走的是精神进化路线。所为的心灵力场，指的就是星光龙族女性的心灵力场。而星光龙族男性是没有高强度心灵力场的。
换言之，念相具象这个天赋技能，只有星光龙族女性才具备。星光龙族男性的天赋技能，是速度和力量的极致，强大的近身战斗力。
在女妖身上，至少戈伟就没发现残留有女性星光龙族的天赋技能。所以戈伟也不太敢确信，假如把野蛮人狂战士转变成亡灵生物，又能保留多少？
野蛮人狂战士最主要的“狂化”能力，是否能够保留？
保留不下来那就没多大意思了。没有狂化的野蛮人狂战士，并不比人类战士强到哪去。
“不管怎么样，有机会，还是要实验一下。实验出真知，不试怎么知道行不通？”戈伟暗自决定道，目光又扫了两个野蛮人一眼。两个野蛮人再次齐齐打了个冷颤，心里嘀咕这北方天气还真他娘的冷。
很快那边欧文和新来的诺曼勋爵就签好了雇佣契约，亚当会长亲自做为公证。
看见亚当会长出现，诺曼勋爵顿时更加高傲一仰头，态度更加傲慢。他以为亚当会长是看他来，才亲自出来的接驾的。平日里那么矜持，对老子不苟言笑，今天还不是屁颠屁颠出来给老子舔鞋？王八蛋。
“亚当会长，你们这佣兵工会真是越来越落魄了，如今什么猫狗老鼠都可以往这钻。看看这群废物，哪有几个像样子。我父亲的钱每年分拨出来，就是给你养这群废物的？”
想到得意处，诺曼勋爵更加颐指气使，鼻孔朝天的说了这么一句。
亚当会长手中整理文书的动作一停，眉头皱了起来：“诺曼勋爵，注意您说话的语气。而且佣兵工会从来不接受地方的款项。我们使用的一切花销，都是从总会分拨下来的。老伯爵大人也没曾捐赠给我们。”
没有？诺曼勋爵有点傻眼，在他想来，这特拉维斯堡城里不都是自家老爷子的地盘，这佣兵工会自家居然管不着？那还得了！
这怎么行，自家老爷子不管，他得管。
而且这亚当会长说话的语气，又变得那么烦人了。
亚当会长心中不屑冷笑，要不是为了在这位神秘大人面前保持良好形象，他又怎么会主动替这个废物诺曼和欧文小子做公证。这个诺曼，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可怜老伯爵一世英名，就这么唯一的儿子，还是个狗屁不通的废材。
想着，亚当会长恭敬地将几张文书递给戈伟，被法兰第接了过去。亚当会长脸上表情一换，陪着笑对戈伟道：“几位的契约已经做好了。在下预祝沧桑男人佣兵团第一次任务圆满完成。”
诺曼勋爵在一旁就不乐意了。沧桑男人佣兵团？什么狗屁，从哪蹦出来的，怎么没听说过？还有，这些家伙又是谁，连老子风头也敢抢，肯定是外来户，不知道老子是谁？
当即就一步上前，阴阳怪气道：“慢着——”(未完待续)
第592章 我要跟你决斗
诺曼勋爵阴阳怪气地问：“什么佣兵团，注册了吗？我怎么都没听说过？”
说完，竟一把抢过法兰第手里的文书，有一眼没一眼的看了看，然后随手往身后一丢，丢在地上：“知不知道，建佣兵团是需要资本的。你们资格够吗?凭什么建佣兵团，问过谁了？问过我没有？”
亚当会长脸色再度冷下来，心里暗骂，这个诺曼，真是太不知所谓了，他难道看不出，这些人大头来头吗？
却见诺曼脸上满是轻佻的笑意，哪里有一丝觉悟。亚当会长暗叹，真是高估了这个诺曼的智商。
刚想上前阻止，却被法兰第在他身后一把拉住。
亚当会长惊讶的回过头，他知道法兰第是戈伟的贴身心腹，是以以他会长之资，对法兰第也是客客气气的。
法兰第不说话，只是对亚当会长轻轻一摇头。这是戈伟给他的命令。
亚当会长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可看了眼戈伟，话到口中又咽了下去。心里只盼望这几位大人物别把事闹得太大。
戈伟向前走了一步。
“哦？资本？阁下认为，什么样才叫有资本？”戈伟语气淡淡的从兜帽下传出，听不出喜怒。
诺曼勋爵傲气的一摆手，理所当然道：“当然是武力！拳头大，就是资本！怎么，你想试试老子的拳头么？”
“哦，拳头大，就是有资本？”戈伟淡淡一笑。果然脑子里长满肌肉么。那好。
戈伟神不知鬼不觉一道“恐惧术”朝诺曼射出：“那你觉得，我的拳头大不大？”说着伸出一只拳头随便挥了挥。
所有人就见戈伟刚露出拳头。诺顿勋爵就脸色惊恐的连连退后的好几步，整张脸都变得惨白。
这让那些不知戈伟虚实的佣兵们个个发愣。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而诺曼勋爵自己也是有苦说不清。他也不知怎么回事，就在对方伸拳头随便晃了晃，他就感到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将他围绕，那一刻，让他心都差点停止了跳动。
戈伟并没下狠手，只是小小教训一下。因而诺顿勋爵的恐惧感也只是停留了片刻，就恢复了过来。
可这样还是很没面子啊。在这么多人面前，人家随便抬抬手。就把他吓得脸发白后退了好几步。他今后还怎么混？
诺顿勋爵顿时恼羞成怒，恨不得将眼前这个胆敢戏弄大爷的家伙就地正法。
可恐惧刚过去，诺曼心里还对刚才那一瞬的感觉心有余悸，脚步上就犹豫了下。
要不，还是算了？今天大爷就先放过这家伙，改天再会会。这人身上有些邪门……诺曼勋爵毕竟还没蠢到家，刚刚的恐惧感来得莫名其妙，他猜就是戈伟搞的鬼。再看戈伟人多势众，诺曼就打了退堂鼓。连和欧文的赌气都不想管了。只想赶紧带人离开这里。
他这一犹豫。就听一个灵动的嗤笑声说道：“切，胆小鬼。”
声音正是蓝鳍发出的。
刚才戈伟用恐惧术调戏诺曼，别人察觉不到，蓝鳍的心灵力场强度足以让她有感觉。暗笑戈伟坏坏的。居然背后下黑手，见到诺曼这就被下住了，有点没意思。于是出声嘲讽。
“谁！”
声音一听就是女子，诺曼更是来气。被男人欺负。又被女人嘲笑，这样也忍。他诺曼勋爵今后还怎么混？
恶狠狠循声望去，就看见了蓝鳍。
蓝鳍是星光龙族皇族，她的心灵力场强度甚至要比普通女性星光龙族强几倍。自然而然散发出的念相具象场，让所有看见她的人，都会在脑海中念想出心里最完美的女性形象。
诺曼自然也不例外。
诺曼本身是纨绔子弟，平日仗着身份，接触到的美女不计其数。却也从来没见过像蓝鳍这般美貌的女子，简直……简直就是他的梦中情人！诺曼登时惊为天人，整个人都看呆了。
于是，在场其他佣兵也注意到了蓝鳍。蓝鳍之前罩着兜帽，不出声的话倒不太起眼。这下倒好，整个佣兵大厅里一片抽气声。
乖乖!这么漂亮的女人！这世上居然有这么完美的女人？
佣兵们看向戈伟的眼神也变了。
能有这样一位天使般的女人做伴，这位大人又是何等身份？
只有诺曼依旧死心眼，他眼里只有蓝鳍的美貌，嘴角不知不觉流下了口水。
就在这时，就听蓝鳍又说：“真没劲，这样就吓到了，还以为有好戏看呢。”说着埋怨的瞟了戈伟一眼。
这一眼在众人看来勾魂夺魄，不单是诺曼，几乎在场男人们都要被蓝鳍这一眼勾走了魂。
诺曼一下子如同打了鸡血般跳了起来。
在这样一位美貌的小姐面前，他丢不起这人。他堂堂诺曼勋爵，未来的世袭伯爵，特拉维斯堡未来的城主大人，怎么能忍受这样的侮辱！尤其在这样一位美丽的女士面前。
诺曼一仰头，目光血红的指着戈伟：“我要跟你决斗！”
话音一出，全场哗然。
戈伟瞪了眼蓝鳍，暗笑这腹内小妞，就会惹事，哥喜欢。
戈伟还后悔不该用恐惧术，他哪知道这个草包什么勋爵这么不经吓，差点吓跑。幸亏蓝鳍小妞激他，不然，哥到哪再去弄两只野蛮人小白鼠。
戈伟还指望用这两个野蛮人狂战士搞实验呢。
只听诺曼大呼小叫：“奥拉夫，塞恩，给我上！上！给我教训这小子！”
两个野蛮人闻声走了出来。
“奥拉夫，塞恩，把这小子撕碎！把他给我撕碎！”
“奥拉夫？塞恩？该是这两个野蛮人的名字吧。”戈伟藏于兜帽下的一双眼睛冒着碧蓝的灵魂火。淡淡看向这对野蛮人。
野蛮人兄弟又打了个寒颤。这次终于觉得不对了，双双握紧武器——奥拉夫用两把斧头。塞恩持一把双手斧。两个野蛮人都异常警惕的盯着戈伟。
沧桑男人佣兵们见老板遭到挑衅，顿时纷纷一拥而上。围在了戈伟身边，纷纷把剑，双方对峙。
“上啊！快上啊！”诺曼见两个野蛮人犹豫不前的样子，顿时非常不满的叫嚣：“你们两个废物！快给我老子上！干掉他！信不信老子阉了你们！”
野蛮人兄弟对视一眼，目光中森寒。二人默默盯着戈伟，却就是不肯上前。
他们的战斗本能告诉他们，眼前这个浑身藏于兜帽下的人类，非常危险！至于其他那些佣兵，野蛮人兄弟看都不看。根本没放在眼里。
这时，亚当会长终于忍不住，连忙上前劝场。
“大人，看在在下的面子上，我想还是算了吧。勋爵阁下毕竟是年轻人，年轻气盛，不懂规矩，还请大人高抬贵手……”亚当会长满脸堆笑在戈伟面前说。
双方他都不愿得罪。诺曼是老伯爵唯一的儿子，他虽然不惧老伯爵。却也懒得惹这年轻人。相比诺曼，亚当会长更不愿意得罪戈伟。在他的地头上出现这种事，亚当会长最怕戈伟心有不满。
戈伟淡淡一笑，移开目光。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诺曼的叫嚣，在戈伟看来就是一只狗在吠。他只对两个野蛮人感兴趣。
诺曼却不乐意了，眼睛一扫蓝鳍美艳的容颜。诺曼大声喝道：“别管！谁也别管！谁管我跟谁急！我要跟这小子决斗！小子，敢不敢跟我决斗！”
戈伟对诺曼不理不睬。走到欧文面前问：“什么时候出发，去哪里。我要个确切消息。”
欧文嬉皮笑脸道：“今天不行，最迟三天。咱们出发要去特拉维夫镇，我的雇主需要我采购些补给品。三天后的晚上，在这里集合。我会带你们去。”
“晚上？”戈伟心中更确信那个亡灵法师意图不轨，点点头：“那好。其他人不敢保证，但我的佣兵团，会准时来的。”
“就是这样。”欧文呲牙一笑，伸出手来要跟戈伟握手：“合作愉快。”
戈伟伸手和他淡淡一握。欧文脸上表情一僵，干笑了两声。
待戈伟转过头后，欧文心中暗暗咂舌：“好冷的手……切，身上钱包都不带。”
“喂喂！听见没有，我要跟你决斗！”
在诺曼的叫嚷声中，戈伟带着身后众人鱼贯走出大厅，离开佣兵工会。仿佛诺曼只是空气。
却不想诺曼呼啦啦带着手下追了出来。
“别走，我要跟你决斗！”诺曼粗着脖子，指着戈伟的背影。
戈伟心中皱眉，有点不耐烦。在他眼里，这个诺曼已经是个死人了。三天后跟着去见亡灵法师，这个纨绔的下场不用想也知道会是什么。
戈伟还没说话，就见场上戈伟的坐骑愤怒扬蹄嘶鸣一声，附近一群马匹全都吓尿了，腥的臭的泻了一地。
诺曼身后那群铁甲武士一看，个个脸色铁青。那是他们的马。
“我要跟你决斗！”诺曼依然在叫嚣，朝蓝鳍喊道：“美丽的小姐，跟着这样一个不敢跟我决斗的废物，是对您美貌的亵渎！我会向你证明自己的！我才是最适合您的人！”
噌的一声，只见诺曼拔出腰间佩剑，指向戈伟：“来吧，快来成为本勋爵的剑下亡魂。”
戈伟惊讶的望着诺曼的剑，心中惊奇不已：“源质精钢？这个位面居然出产源质精钢这种材料？”
戈伟对诺曼孜孜不倦的挑战完全没在意，倒是诺曼拔出的剑，让戈伟大大吃惊。
源质精钢是一种很贵重的材料，甚至在整个大位面范围，源质精钢都是排得上号的稀有材料。其价值，甚至不亚于太乙金精！
最大区别是，太乙金精是修真体系的珍惜材料。而源质精钢，是魔法类位面的稀有材料。
源质精钢是由一种叫源质铁的特殊金属炼制而成，源质铁在位面市场上。戈伟只在三阶市场见到有卖的。而三阶市场是化神期层次的市场，可见源质精钢的品质也是这个档次的。
这就不得不让戈伟惊讶。他都想不到，能在这种地方见到源质精钢。这个位面难道是上层位面？不可能啊。能量级达不到上层位面水准，为什么会出现源质精钢？
又难道，这个位面的那个位面商人，是7级开放了三阶市场的？有这么强？旋即立马摇头否定了这个猜测。
“要真是7级商人以上，这里的主人早就发现我了。7级商人对自己位面的掌控程度是容不得沙子的。就像当初的易尘，假如那时候我提早到达7级，易尘一来地球就会被我找到。”
戈伟暗暗摇头。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个位面本身出产源质铁。这应该是这个位面本身有某种特性。才会让这里跨层次出产出上位位面的材料。
这就像宇宙中的气态行星，氢、氦、氮这些轻元素很普遍，但若想在气态行星上找到金银铜铁，就不那么容易了。气态行星可以类比成下位位面。固态行星相当于上位位面，会出产除氢、氦、氮之外的各种重金属。而上位位面更高层次的，则会出产更贵重的金属。
源质铁就是这种极其贵重的金属。
说了这么多，源质铁炼就的源质精钢到底有什么用？
戈伟第一个就想到了，重铸天蚀剑。
天蚀剑当初使用了大量太乙金精做原材料，本身已达到圣器水准。后来剑毁人亡。天蚀剑本体不知所踪，只残留着一缕天蚀剑魂。
当他后来偶然发现天蚀剑魂的秘密后，就一直小心防止再动用天蚀剑。经过这么久，戈伟明显感觉的到。天蚀剑魂蕴养得比最开始大了许多，形态也凝质了许多。
戈伟就想找机会，替天蚀剑重塑本体。让天蚀剑像两颗源之心那样再现。
但首要问题就是，天蚀剑魂不像两颗源之心那样。有位面终端作为载体。天蚀剑魂需要一个能承受的住它的崭新载体。而若想承载天蚀剑魂，一般的材料可不行。
天蚀剑即便剑毁。其剑魂也是圣器级别！
在死亡之地，戈伟一直苦于没有趁手的材料重塑天蚀。那些高端材料除了贵得要死，更主要的是买不着。那都是二阶市场，乃至三阶市场才开放出售的货色。
因此重塑天蚀剑的计划，也就一而再的耽搁下来。
却没想到，竟然在这里，让戈伟遇到了合适的材料。
没错，源质精钢，就是少数能够承载天蚀剑魂的强属性材料。唯一不同的是，源质精钢是魔法类材料，天蚀剑以前用的太乙金精是修真材料。
但这没关系。
“天蚀以前是仙剑，既然剑已经毁了，也没必要非得再把它重塑成原来的样子，重塑成仙剑。”戈伟心中一动：“既然遇上了合适的材料，那就将天蚀剑，重塑成魔剑吧！”
这个念头一起，戈伟就忍不住想立即开动了。天蚀剑，真是久违了。
“我要跟你决……还我的剑！”
诺曼一声叫嚣还没说完，就见黑影一闪之下，手里就是一轻，然后手上的剑就没了踪影。
再一看，他的剑赫然出现在戈伟手里。
戈伟默默打量着眼前这把骑士剑：“造型差了点，工匠水准不咋样，白瞎了这好材料了。用来锻造一把普通骑士剑？居然连附魔也没有，真是……暴殄天物啊。”
戈伟眼一扫就肯定，这把剑是一把普通长剑。要不是材料是源质精钢，就跟铁匠铺里几十个银币一把那种剑没什么差别。
“算了，既然遇到了我，那就融了吧。我会让你物尽所用，不会让你再这样明珠暗投的。”戈伟像抚摸情人肌肤一般轻轻抚摸着剑身。骑士剑仿佛感应到了，出现了回应，嗡嗡清鸣着在戈伟手上微微颤动。
灵物有灵。像太乙金精、源质精钢这种灵阶材料，本身就有一定的灵性。
夺了剑，戈伟也不多说，转身便要走。
诺曼哪里肯答应，追上来：“不要走！我要跟你决斗！”
周围人全都摇头。这蠢货，脑袋里全是猪粪么！刚刚对方夺剑那一手，已经显露了实力。这实力分明就是高阶武士的实力！这诺曼勋爵竟然还要跟对方决斗？不是找死是什么。
此时太阳已高，特拉维斯堡一天的生活又开始了。佣兵工会这条街已开始人声鼎沸，天南海北各色人等都出现在这里。
就在诺曼追上戈伟，一把就要抢回他的剑之时，远处人群中开始出现一阵骚动。
戈伟霍然立住，身后诺曼一下撞在戈伟身上，然后二话不说就去掰戈伟手里的剑。
戈伟目光一抬，默默看着远处人群中。
一群金甲骑士缓缓行进，人高马壮，气势腾腾。居中一名骑士身着轻甲，斗篷加身，腰悬长剑，手握马绳，目不斜视。
这群骑士就这么缓缓走在晨光中的大道上，缓缓地行进。周围行人纷纷避让，有的，还脸色无比虔诚的跪下，跪在这队骑士脚下。
这群人，人人身上带着神圣气息，远远的就朝戈伟扑面而来，让戈伟很不舒服。
戈伟身后，诺曼还在不依不闹抠着戈伟的手，可任由他怎么抠怎么掰，戈伟身体都纹丝不动，戈伟手里的剑明明就在眼前，诺曼也抢不走。
除了蓝鳍，恐怕谁也不知道，戈伟脸色此刻已经阴沉到底了。
“走。”戈伟对所有自己人低沉一声，然后转身撞开诺曼，一翻身骑上愤怒，头也不回就朝反方向走。身后那队神圣骑士正缓缓朝这边走来。
蓝鳍骑在赤兔上，回头好奇的望了一眼。
“妹的，哪来的教廷高阶神职人员。”戈伟在马上暗骂。这些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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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3章 重塑天蚀失败
夜已深。
屠熊旅店，二楼某间高级客房内还有灯火亮着。
特拉维斯堡做为一座开放式交通枢纽站，往来络绎不绝的的客商和佣兵让这座坐落平原上的城堡异常繁荣。直到这么晚了，大街小巷依然热闹喧哗，往来不绝。
就在这时。
轰！
一声猛烈爆炸，骤然出现。
就在屠熊旅店二楼那间高级客房里，爆闪的光亮透过窗户照亮了半条街。但奇怪的事，爆炸却并没发出任何声音，更未引起其他房间住客的注意。
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甚至也没发现这次爆炸。
房间内。
戈伟一脸晦气的盯着在他面前凌空乱舞的一口飞剑，习惯性的捏着下巴，语气疑惑地喃喃自语：“不会啊，不可能是这样啊，怎么会这样……”
在他面前，一口长剑不断上下舞动，发出一道道令人眼花缭乱的剑芒，并带有嗖嗖刺耳的尖啸。
“来！”
戈伟伸开手，随手一招。
就见这口飞剑立即凌空翻腾一周，旋即老老实实落在了戈伟手上。
但见，这口通体呈水蓝色，外观流畅华丽的飞剑，造型跟昔日的天蚀剑＝长＝风＝文学＝www＝cfwx＝net竟有五六分相似，但更长了几分，并且剑刃也更加宽厚些许，看上去，倒更像是西方骑士小说里的骑士佩剑。
这口剑，正是戈伟这一夜未眠，花了大量精力精心打造的“容器”。
所谓容器，是为了用来承载天蚀剑魂之用。
天蚀剑魂积累了足够的能量。足以重新塑形。这次幸运弄到了合适的材料，戈伟当然迫不及待开始了祭炼。
经过戈伟精心设计。天蚀剑将从仙剑被重塑为魔剑。
使用的材料，正是从诺曼手里抢来的骑士剑。戈伟耗费了大量时间。从其中熔炼出了里面的源质精钢成份，然后又从位面市场上购买了些许昂贵配料，精心配比之后，用他最精湛的技艺，最终炼制出了这把造型华丽的骑士大剑。
可是，结果莫名出现了偏差。
正当他进行到最后一步，将天蚀剑魂从虚空中唤出，然后试图将剑魂整个灌注进这口骑士大剑中时，意外出现。
轰的一声。爆炸骤然发生。天蚀剑魂差点就将这口骑士大剑给挤碎！幸亏戈伟收手及时，连忙将天蚀剑魂收回，否则，这口刚刚炼制出来还没捂热乎的大剑，现在恐怕八成已是一地碎片了。
“怎么会是这种结果？”
这样的结果，让戈伟百思不得其解。
在动手炼制剑体前，他明明已经反复计算过了许多次，估算天蚀剑魂的能量强度，配比材料后又计算各种材料的承载强度。最后还有两者之间的契合度，方方面面，他都算得十分仔细。
戈伟敢拿小丁丁打赌，数据上绝对没出现偏差。可偏偏结果失败了。天蚀剑魂无法融入这口新剑。
确切的说。是这口用源质精钢精心炼制的骑士剑，无法承载天蚀剑魂！
刚刚之所以出现爆炸，打个比方。就像戈伟试图强行将一吨水，灌注进600毫的可乐瓶中。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办到的。如果不是他见势不妙。收手够快，瓶子就撑爆了。
即便是这样。最后还是引起了一场大爆炸。也幸亏他准备工作做得足够完善，炼制前，戈伟就在自己这间客房的角角落落都布置上了魔法结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以天蚀剑魂的威能，刚刚这一爆，恐怕整个特拉维斯堡都会被炸掉一半！
“天蚀剑魂的能量级，为什么会这么强？”
戈伟整个人都陷入沉思当中。
出现这种结局，戈伟思来想去，也只有一种最靠谱的猜测。那就是，天蚀剑魂自身的能量级，比他预料中更强。
他的原始数据就是错的，这才造成计算错误，最后失败。
这就奇怪了。
天蚀剑是他一手打造的，是跟着他一路走来，从法器，灵器，再到圣器，每一次升级，天蚀剑都是在戈伟眼皮底下进行。可以说，戈伟对自己身体的了解，恐怕都还不如对天蚀剑的了解更深。天蚀剑就像他的小jj，戈伟闭着眼都能数出上面有几道年轮。
可事情眼睁睁出了偏差，就好像这把天蚀……不是他那一把。
这个念头，让戈伟心中猛地一跳。
他瞬间想起一个家伙。
熊猫！
“对了，没错，这把天蚀，是熊猫交给我的。是在当时我陷在衍生体的死亡梦境时，离奇出现的熊猫把天蚀交给我。后来……”
戈伟渐渐回忆起来。
而且在当时，他就有种奇怪的感觉。他感觉到，这把天蚀剑的力量，似乎强了太多。
虽说在这把天蚀剑上，他同样感觉到了那种本命法宝血脉相连的感觉，但他还是隐隐觉察到了它的不同。就仿佛……这把天蚀剑，是他那一把的升级版本。
但当时他并没有时间细想。
当时面对着困境，戈伟没想太多，动用天蚀剑破除梦境，随后便是死亡与重生……如今看来，这把天蚀剑的的确确有点问题！
“这也就解释的通了，为什么我的计算和结果会出现偏差。”
因为他是按照自己印象当中那把旧天蚀作为参考，来为天蚀剑魂定制容器。而这天蚀剑魂的“能量级”却超出了他印象里的天蚀，最终无法匹配这口量身定制的容器。
照理说，这不是什么无法解决的难题。只要重新将这口容器再熔炼一下，再扩大一个型号，再炼制一把不就行了。
可事实并非这么简单。
在刚才的大爆炸中。戈伟明显感应到了天蚀剑魂蕴含着一股“超圣器级别”的能量级，这是不应该出现的。按理说。天蚀剑魂最多只能发出圣器级的能量级。
到此不得不先说说“能量级”。
什么是“能量级”？
能量级，换言之也可称为“能量层次”。
能量级和能量。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概念。还是打个比方：能量级更像是电压，而能量则是电量。旧天蚀的发出的能量级是110伏电压，为圣器级。而这次天蚀剑魂发出的，却是220伏，超圣器级。
这样一来，其结果就是，原本能够承载110伏电压的源质精钢，承受不住220伏电压，差点被粉碎。
而若想重新打造一把合适的容器。就要另找一种强度更高，比源质精钢更珍贵的材料才行。
“靠，晦气。”戈伟暗道一声，心里却是隐隐有些惊喜的。
不管怎样，这场失败至少证明了如今天蚀剑魂，拥有着“超圣器级”的能量级，岂不等于说，将来重塑成功后，自己得到的。也是一把超圣器？
“算了，不想那么多，先一步步来。眼下，还是想想怎么才能弄到比源质精钢强度还高的材料吧。”戈伟收拾了下作案现场。虽说他的强力魔法结界避免了刚刚爆炸的能量外泄，免除了半个特拉维斯堡被一下炸掉的结果，可外面没事。房间里面却已经……
只能用一片废墟来形容……什么桌椅板凳，统统不见了。地上甚至连桌椅板凳的粉末也没有。全部都在爆炸的能量中化为齑粉。连戈伟此刻形象也是邋遢得够呛，爆炸也让他灰头土脸。索性无伤。
随手一丢，嗡嗡颤动的新生骑士长剑被戈伟丢进了纳戒。这款纳戒是他刚买不久，容量比当初那个还大了十好几倍，差不多有一万立方了。这枚纳戒花光了他最后一点存款，戈伟计划要用它派上大用场。
走出房间，戈伟一看天色，不知不觉，天都亮了。这一夜未睡，戈伟不觉疲累反倒兴奋不已。想了想，直接拐入隔壁一个房间，推门而入。
刚进门，就听蓝鳍呀的一声惊呼：“喂，我明明锁门了！三更半夜的，你想对我做什么！？”
戈伟一眼就看见蓝鳍一身性感吊带睡衣，半裸香肩，在被子里打哈欠，见他进门，一提被子护住胸口，恶狠狠瞪着戈伟。
戈伟尴尬一笑：“别误会，那个……我只是想请你帮我个忙。星光龙族不是不用睡觉的么。”
蓝鳍撇撇嘴，一把掀开被子，身上的性感睡衣却不知什么时候已变成一身正装长裙。蓝鳍没好气道：“说，什么忙。不用睡觉那是成年星光龙族，本公主还在发育期。”
发育期？敢情这小妞还未成年？
戈伟愣愣的，不由回想起初见蓝鳍时，蓝鳍躺在水晶棺中那副完美的裸.体。
咳咳，虽然已经知道那是蓝鳍沉睡时自然散发出的念相具象效果，但戈伟一想到那副完美无瑕的酮体，还是忍不住有点心跳加速。
半晌之后。
蓝鳍眼神奇怪的瞅了戈伟一眼，问道：“你想让我替你具象一副容貌？为什么呀？”
“嗯，我打算出去一趟。”戈伟摊开手：“我现在这幅样子，出门不太方便。而且昨天你也看见了，这城里来了一群圣骑士，当中有个家伙，力量很强。我现在是亡灵生物，我昨天发现那种圣光气息很克制我。所以我不想被人发现。”
蓝鳍点点头：“那好吧。不过，这可是很耗费精力的哦，给你具象之后，我可能又要多睡一阵子了。”
“要多久？会对你发育造成影响么？”戈伟皱眉，说时目光不自觉顺着看向蓝鳍胸部。
蓝鳍似乎没注意到戈伟的目光：“星光龙族的力量也是有限的，别把我们想得那么神。不过，相比你们人类，我们就是神。”蓝鳍挤兑地一笑：“我多睡上小半天就能恢复了。要不要来？”
戈伟一头黑线，这话有点歧义，一点头：“要。”
又过半晌之后，当戈伟推门走出时，整个人已形象大变。
此刻的戈伟，竟已完全恢复到了当初的人类模样。人类少年，黑发黑眼，有点小帅，时而还有点萌，也就是女人们常说的帅萌小鲜肉……
这是蓝鳍按照戈伟记忆中的自己，替戈伟施展的具象幻象。除非有精神力比蓝鳍还强的存在，否则谁也别想发现戈伟这幅形象之下隐藏的，是亡灵之躯。
看了眼床上打着哈欠，睡眼朦胧如丝的蓝鳍，戈伟嘿嘿一笑，回身道：“谢啦，有机会我请你吃麦当劳。”
“安啦安啦。”蓝鳍哈欠连天，转过身时身上已重新变成性感睡衣，掀开被子钻进去蒙头就睡。
戈伟摇头一笑，替她关上房门。又听咔的一声，门内自动反锁上了。
上上下下打量自己一阵，戈伟满意的点点头。又从纳戒取出那柄骑士剑看了看：“接下来，该找个地方，把这失败作品处理掉。”
第594章 圣殿骑士
特拉维斯堡城中心，坐落着四座大型建筑。佣兵公会、大教堂、骑士公会，以及雷吉家族拍卖行。
如果说当今歌利亚公国最有权势的人，是大公昆廷二世的话，那么歌利亚最富有的人，当属米奇.雷吉。
雷吉是个传奇，在歌利亚公国家喻户晓。他早年当过雇佣兵，倒卖过魔兽皮，也给其他贵族当过管家。他一路从最底层的阶级爬上来，耗费半生，建立起远近闻名的商业帝国。他一手创建的雷吉家族拍卖行，是整个南大陆最大的拍卖行之一，声名赫赫！
雷吉家族拍卖行总部，就设立在特拉维斯堡。歌利亚公国以小国的身份，能跻身大陆南方最有话语权的三个国家之列，与雷吉不无关系。
有大公罩着，再加上自身财力雄厚，雷吉家族拍卖行总部建筑，就是特拉维斯堡最豪华的建筑，没有之一。
整日穿梭于拍卖行的人不计其数。南大陆很多商家、富豪、贵族世家，都跟雷吉家族有着密切的合作关系。来自大陆各处，形形色色的人们都汇集在此，或买，或卖。每日在此成交的拍卖足有千笔，所涉及的金额是个天文数字。
因此，能出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口袋里没有一点底子的人，是不敢靠近的。
？长？风？文学 cfwx. net 一个身穿平民黑袍的少年，就站在离拍卖所入口不远的地方，东张西望。
少年神色刚毅，黑发黑眼，正是戈伟。
戈伟手里拿着那柄剑。半藏在宽大的披风里。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往来的人群。
他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他清楚。如果想将这把剑卖出个好价钱，就必须通过正确的途径。如果他随便找家武器店。把这把剑像大白菜一样卖了，肯定卖不出几个钱。
戈伟出身贵族世家，从小对经商之道耳濡目染，虽然登不得堂，入不得室，但他好歹也是知道“奇货可居”的道理。
要想将这把剑的价值最大化，拍卖，是首选方式。
戈伟朝拍卖所的入口走去，沿着白石砌成的整齐的台阶走了上去。
一名拍卖所的接待生。一眼就看到戈伟，上下打量了戈伟一番，走上前来，彬彬有礼地站在戈伟面前，说：“阁下，请问，有什么能替您效劳的么？”
戈伟略微扯开披风，亮出里面的剑，说：“我来拍卖这把剑。”
接待生瞥了一眼披风里面。面不改色地笑着说：“请出示您的贵宾卡。”
“贵宾卡？”戈伟愣了愣，回答道：“没有。”
接待生又笑着问：“那么，请出示您的介绍函。”
“介绍函？什么介绍函？”
“来拍卖东西，需要有雷吉家族拍卖行各地办事处签写的介绍函。经过他们的鉴定，认为您要拍卖的东西，有资格进入雷吉家族拍卖行进行拍卖。之后我们才会替您办理拍卖手续。”接待生仍然保持着微笑，但眼神里却明显对戈伟的无知很是不屑。
在他看来。这个少年虽说穿着上还算得体，可是谈吐嘛。却一点贵族的气度也没有。很明显，是个没落贵族小子。他要拍卖的东西，估计也是什么“祖传宝贝”之类的玩意。
“这么麻烦？”戈伟皱了皱眉。心说地方不大，规矩不少。这里拍卖行倒是比蜀山都正规。
事实上，这是雷吉家族拍卖行的独到之处。由于雷吉家族拍卖行名声过于响亮，每日接到的拍卖事宜实在太众多，因此不得已，只好用这种办法，先进行一轮外围的“海选”，挑出一些高级货色，才放在总部进行拍卖。而次一些的货色，直接在各地的办事处就能完成交易。
戈伟不想等太久。真要是从那个什么介绍函开始搞，猴年马月能把剑卖出去？他这次出来，就是想试试运气，看看能不能把这把他失败作品卖掉，顺便找点更好的材料。
既然这个位面出现了源质铁，会有更好材料出现也说不定。于是便接着问那接待生：“请问，有没有简单些的方式，最好能快一些的。”
“快一些的？你以为你是谁啊？”接待生不耐烦了，斜着眼瞅着戈伟，冷笑道：“就算是歌利亚大公想要在我们这儿拍卖一样皇家藏品，也得给我走完这套程序！小子，你还真把自己当快料了！”
接待生瞥了一眼戈伟手中的长剑，嗤笑道：“就这货色，你也好意思拿来我们雷吉拍卖行？小子，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像你这样的人，别说拍卖了，就连进这道门的资格都没有！快走开快走开！别妨碍我工作。”
接待生一脸鄙夷，就像赶一只苍蝇。
戈伟被呛得一阵莫名其妙，一时无语。他都忘了多久没人这样跟他说话。这两天一连遇到两次，该说这里民风彪悍好呢，还是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这时身后有人不耐烦的推搡着，说道：“喂，前面的，你到底进不进去啊，别当道！”
戈伟转身走下台阶。却听身后接待生还在嘟囔着：“真是的，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就敢来捣乱！”
“唉，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哪都如此。只能说这是人类种族的局限性。”戈伟摇头。
正琢磨着，有什么办法过这关，本已十分喧闹的拍卖所门前，忽然变得更加嘈杂起来。
戈伟好奇地抬眼而望，只见不远处，一列步伐整齐的队伍，正缓缓朝拍卖行这边而来。
戈伟仔细看去，吃惊地发现，这支队伍竟是由清一色的金色重甲骑士组成！队伍中人人身披闪着金光的金色重型铠甲，腰间悬挂着长剑，背后统一披挂白色披风。整体气势威武庄严！
队伍前方十名骑士步行开道，后方也有十名骑士断后。队伍中间。簇拥着两人两骑。
一匹白马上，坐着一位身披银色轻甲的骑士。单手扶剑，一手牵马，风度翩翩。另一匹黑马上，乘着一位绿衣小萝莉，衣襟飘飘，身纤盈盈。
人群这时开始不自觉地朝这支队伍簇拥而去。
“又是他们！”戈伟撇撇嘴，真是冤家路窄。这些骑士正是昨天看到的那些人。
戈伟也随着人群凑了过去。这时，就听见有人谈论道：“快看！那不是神圣骑士团吗！”
“没错，是教廷的神圣骑士团！他们怎么到这儿来了？”
“喂喂。快看呐，那两个人，那男的，是艾欧里亚大人！”
“艾欧里亚大人！在哪在哪？天哪，真的是艾欧里亚大人！”
“艾欧里亚大人？谁啊？”戈伟没听说过，下意识地问。
也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声音，声音中充满了鄙夷：“不是吧，你连艾欧里亚大人都不认识？你不是本国人吧？我告诉你吧，要说。整个歌利亚公国谁最厉害，最英武，当属王国十大骑士之首，神圣骑士团团长。艾欧里亚大人！据传闻说，艾欧里亚大人十八岁就被选为圣殿骑士，现如今。已经提升到了守护骑士！”
“守护骑士？”
骑士分有两大系，军系。和教系。
军系，都是军人。也叫战争骑士。教系，则是教廷神职人员，也叫圣殿骑士。
圣殿骑士既则是职称，也是教廷骑士的统称。
“这个艾欧里亚，今年多大了？”戈伟问那人。
“要尊称艾欧里亚大人。多大了？”那声音犹豫了一下，想了想说：“应该，不超过20岁吧？”
“这么年轻。”戈伟砸吧砸吧嘴，有点吃惊。
20岁，就有七阶实力，这个艾欧里亚的天赋倒很出众。又是个天才。
“那女孩子又是谁？”戈伟看着骑在黑马上的绿衣小萝莉问。萝莉长得十分乖巧，笑容甜甜的，眼眸流转中露出她活泼好动的性子。
“看来你真的不是本国人啊。那位小姐，是歌利亚大公最小的女儿，受教皇陛下宠爱，特别赐封的圣公主。艾欧里亚大人，是小公主的守护骑士！”
“教皇赐封的公主？守护骑士？”戈伟若有所思。没想到，歌利亚公国和教廷走的这么近？
忽然，戈伟眼睛一亮，计上心头。
“嘿，有办法绕过介绍函这一关了。”
戈伟脸上浮上一丝坏笑。毫不客气地用力往前挤，三两下就挤到了围观人群靠前的位置上，惹得身后一阵不满的骂声：“挤什么挤啊！”
戈伟嘴角带着一丝恶作剧般的笑容，目光定定地望着正缓缓行来的队伍。
马背上，艾欧里亚骑士与小公主有说有笑地聊着，艾欧里亚骑士带着极有风度的微笑，时不时地为小公主指点一些有趣的景物，惹得小公主快乐的笑个不停。
两旁人群，随着前方十名重甲骑士的推进，自觉向两旁让路。没人敢挡路造次。沿途很快空出一条道路来，直通雷吉家族拍卖行门口。
就在队伍走到戈伟所处的位置时，戈伟忽然捏住了自己的鼻子，用一种十分古怪的声音，故意大声说道：“瞧哇！那个艾欧里亚骑士！他腰上那把剑，什么货色啊，一看就知道是地摊儿货！破破烂烂的！”
人群一片哗然！人们纷纷望向这边，想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居然当着艾欧里亚大人的面说这种话。
这时，又是一个声音响起。这个声音格外古怪，又尖又细，难听得像地精：“别胡说，人家好歹也是高贵的骑士。怎么会用地摊儿货呢！”
前一个声音回答道：“我跟你说，你还别不相信。依我看，就这位小兄弟的剑，都比艾欧里亚骑士的剑，强一百倍！”
“真的假的啊，你吹牛的吧！”尖细声音说。
前一个道：“不信咱们打赌？”
“赌就赌！赌什么？”
“如果我输了，我就上去大干那匹马三天三夜！”
“咦？你怎么知道艾欧里亚大人那匹是母马？就不能是公的？”
“当然是母的。不然艾欧里亚大人怎么会骑它？”
哗满场愕然。
第595章 失败作品
是谁，敢跟艾欧里亚大人这样说话？
艾欧里亚骑士脸都绿了。身旁的小萝莉掩着嘴，一副强忍发笑的样子，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里眼泪都快出来了。
“停！”艾欧里亚骑士克制着怒火，冷哼一声，叫停了前进队伍。
艾欧里亚纵马上前，走向人群，声音充满了冰寒的气息问道：“刚才那话是谁说的，是谁说，他的剑，比我的剑好？”
人群中一片沉默。人们面面相觑，都有种想看好戏的欲望。
这时候，戈伟仿佛被人推了一把，踉跄了两步，从人群中被“推”了出来。可若是观察仔细的人，便会发现，事实上根本没人推过他。
戈伟一脸无辜：“大人，不是我！”
艾欧里亚骑士垂下眼帘，瞟了一眼戈伟故意露出来的半截剑身，冷声说道：“你的剑，比我的剑锋利？”
“是！”戈伟点头，却又连忙摇头：“不敢不敢！大人您的剑，是天底下最锋利的宝剑！”
艾欧里亚骑士冷哼一声，但脸上却显一丝得意之色。一般人不知道，他的佩剑，是国王陛下钦赐的剑！这把佩剑曾伴他多次出入沙场，浸血无数，堪称宝剑！要说它是天底下最锋利的剑，艾欧里亚骑士不敢自夸:长:风:文学 fw.，却一定会是这世上排得上号的好剑！
谁知艾欧里亚骑士的自我陶醉还未结束，就听戈伟接着话锋一转，说道：“不过，实话实说。阁下，您的剑。还真的就是下三烂的货色。”
众人哗然！
“放肆！你敢这样跟大人说话！”一个重甲骑士跨前一步，厉声喝道。
“你们想干什么？教廷也不能……当街殴打平民。”戈伟一副噤若寒蝉的样子。
重甲骑士气节。恨不得拔出长剑，将眼前这看上去无赖至极的小子一把拍晕过去！
艾欧里亚骑士脸色铁青，怒火中烧，鹰隼般的眼睛定定地注视着戈伟。聪明如他，何尝看不出来，面前这小子是在故意戏耍自己！虽说尚且不知这小子的来历，也不知其目的为何，不过，艾欧里亚身为一名守护骑士的尊严和荣耀。是无论如何不能被这小子侮蔑的！
“很好。”艾欧里亚骑士咬着牙吐出这两个字，一摆手，喝退了属下，目光一转不转地盯着戈伟那张略显稚嫩的面庞，说道：“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我的剑，是一把破剑，我倒是想看看。你的剑，又是什么样的‘好剑’？”
艾欧里亚骑士“唰”地拔出了腰间那把佩剑，一道紫色的闪光伴随一阵轻鸣，一把造型极其华丽。却又不失大方美观的骑士剑，展现在众人眼前！
艾欧里亚骑士露出自信的笑容，说道：“这把剑有个名字。叫‘圣光’”
“圣光！”
人群中响起一片惊讶的嘈杂声。
有人叫道：“圣光！教廷三把受洗宝剑之一，被教皇亲自祝福过的圣剑！教廷以这三剑之名。创立了三大圣殿骑士团。“圣光”骑士团就是其中之一。艾欧里亚当人就是圣光骑士团的团长！”
“说得不错！”艾欧里亚骑士赞赏地一笑，民众如此信教。值得欣慰。
“该你了，小子！”这个重甲骑士不客气地对戈伟喝道：“拔出你的剑，跟大人的剑比一比！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宝剑！”
戈伟嘴角不可察觉地闪过一丝得逞的微笑，也不推辞，拨开披风，亮出了他的失败作品。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戈伟手中，竟是一把造型乖张的剑，华丽是华丽，却黯淡无光，而且看上去还有点生锈？顿时，人群里响起一片哄笑之声。
“这算什么？这种货色，也能称作是剑？”有人喊道。
“就是！不会是翻新的旧货吧，怎么这么破！铸造这把剑的人，手艺真够差劲儿的！”又有人说。
艾欧里亚骑士脸上也闪过一丝不悦，他已经确信自己是被人给耍了。只是他想不出，究竟是谁在跟自己过不去，难道，是圣堂那些老家伙们？
重甲骑士一脸狞笑，毫不客气一把抢过戈伟手里的剑，丢给另一名同伴。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都是坏笑着眨眨眼。
周围的人们顿时兴奋起来，果然有好戏看了！骑在马上的小公主也是两眼放光。
两名重甲骑士一人手持一把剑，作出对砍的姿势。戈伟的剑被放置在下方，另一名骑士手持“圣光”，作势从上往下劈。
这情形，根本是在为戈伟的剑行刑。
艾欧里亚骑士也注意到自己属下的小动作，微微一笑，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他现在只想早些解决眼前这个麻烦，不想再在这里耽搁时间。自己属下的心思，他哪里会不了解。他现在满心思想着的，是究竟是圣堂哪一位政敌，想要整治自己？
戈伟身上没有斗气溢出，没有魔力反应，看去就是普通人。艾欧里亚自然而然把戈伟当成一枚微不足道的棋子，认为戈伟背后有人想针对他。
“嗨！”重甲骑士势大力陈地一剑劈下！竟是一招骑士招牌动作：下斩！
“咣当”一声，圣光剑应声折成了两段。
艾欧里亚骑士面带微笑地看着这一幕，一时之间没能反应过来。他心里仍旧在想：“会不会是康斯坦斯那个老狐狸，派这小子来捣鬼？故意给我这次形成添乱？”
望着叮叮当当在地面弹跳了两下，然后静止不动的圣光断刃，艾欧里亚骑士的瞳孔猛地一缩！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嘴慢慢地张大了！
两名重甲骑士早已是呆若木鸡，手持“圣光”的骑士，颤抖着双手。呆滞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地面。
小公主用小手掩住嘴，一脸惊奇。
四周人群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在揉眼睛。
做梦！
这一定是做梦！
艾欧里亚骑士一把就抢过“圣光”，目眦欲裂。把剑死死贴在面前仔仔细细查看。
只见，圣光剑剩下的半截断剑，断口平滑至极，有如镜面！艾欧里亚骑士用手一摸，断口上面竟尚有余温！
“这……这怎么可能！”艾欧里亚骑士惊呼出声！
周围的人群忽然炸开了锅！嘈杂的议论声，不可思议的惊叹声，歇斯底里的叫嚷声，此起彼伏！人们兴奋的互相吼叫着，宣泄着内心中的震撼和激动！
“圣光”断了！
被一把破破烂烂的剑给斩断了！
这些人。大多数都是歌利亚公国和周边国家的贵族和富商，对教廷三大圣殿骑士团的名头，对“圣光”的名头，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可以说如雷贯耳。在他们心目中，三大圣殿骑士团三把由教皇亲手祝福的圣剑，都是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自己子孙后代进入上流社会必学的常识！
可如今，众目睽睽之前。圣光，断了！
这就好像一位受世人敬仰，美貌兼智慧的完美女神，却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世俗凡人强暴了一样让人不可思议！让人们心目中的信仰，也一下子有点……坏掉了。
艾欧里亚骑士愣愣地看着手中的残剑，忽然不信邪似的。从马背上翻身而下，一把抢过一名属下的佩剑。对那名手持戈伟的剑的重甲骑士喝道：“来！”
话音刚落，艾欧里亚骑士一记“顺劈”劈向重甲骑士！重甲骑士大惊。下意识便将手中的剑一横，挡在身前。
“当”的一声，艾欧里亚骑士手中的剑如同豆腐划过刀锋，被顺势而断！竟没有丝毫阻滞。
“哗”
人群又是一阵骚动。
这时，戈伟微笑着走上来，从骑士手上拿回了自己的剑，目光饶有意味地望着艾欧里亚骑士。
艾欧里亚骑士呆立在原地，盯着戈伟手中的剑，喃喃道：“这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戈伟嘿嘿地笑了起来，笑得没心没肺的，脸上不无得意。
哥的作品，即便是失败的作品，也不是你们那什么圣剑能比拟的。
更何况，天蚀剑魂虽说没能融入进这把容器，但其残留的一丝超圣阶气息，就足以让这把失败作品凌驾在这个位面任何一把所谓圣剑，神剑之上！
这时人群分开，一行人走出人群。
为首的一个，是一位身穿华服的中年男人，一副商人装扮。众人见到他，纷纷恭敬地让开路。
“天，是米奇.雷吉！”有人低声惊呼。
戈伟闻言一愣，米奇.雷吉？雷吉家族拍卖行的创始人，米奇.雷吉？
戈伟有些诧异地转过身去。
只见这位中年男人面容温和，举止有度，径直朝他走来。
“您好，尊敬的阁下，我是雷吉。米奇.雷吉。”中年男人面带微笑，对戈伟彬彬有礼的微施一礼。
这次轮到戈伟小小意外了下。他倒是没想到，自己故意闹出动静，想做个广告，不料动静似乎大了点哈，把终极人物给引出来了。
正好，省得再过小鬼那关了。
戈伟却不知，实际上这里的情况，早就受到了拍卖行里面的关注。
雷吉家族的掌事人，米奇.雷吉今日恰巧坐镇总部，看见自家门前这么热闹，当然要来看个究竟。
而刚刚“圣光”剑断一幕，也被他一五一十看在了眼里。
“小兄弟，能不能借步说话。”雷吉客气地对戈伟说。
“好！”戈伟也不矫情，干脆利落地答应。既然目的已达到，而且是超标完成，那么他便继续实行下一步计划，没什么好担心的。
雷吉又对艾欧里亚骑士和小公主施了一个贵族礼，说道：“见过公主殿下，艾欧里亚大人。”
“雷吉先生太客气了。”艾欧里亚骑士和小公主都很谨慎地回礼说道，显然对这位拍卖行创始人很是尊崇。毕竟不论是权贵还是教廷，都离不开一个“钱”字。而雷吉就是整个南方大陆最有钱的人类。而之所以他们称雷吉为“先生”而非“大人”，那是因为雷吉虽富可敌国，却并无爵位。这在贵族圈里倒是异类，但没人怀疑雷吉是真真正正的贵族。
雷吉并不跟艾欧里亚骑士和小公主过多言语，而是满脸笑容地拉着戈伟，朝拍卖行里面走去。几名陪同雷吉出来的人尾随其后。
周围的人们议论纷纷，看向戈伟的目光十分复杂，有羡慕，有嫉妒，也有不屑一顾。
当众人登上台阶，来到拍卖行门口，守门的那名接待生，在见到戈伟的时候，明显的一愣。再看见行在戈伟身旁，正热情、客套地招待戈伟的人是谁时，接待生的嘴巴一下子就张大了。
一行数人鱼贯而入，丝毫不理会呆愣的接待生。唯有米奇.雷吉在经过接待生身旁时，若无其事地对旁边一名穿管家服饰的人低语了一句：“门口的人该换了。这样不长眼的人，会有损拍卖行的业绩。”
“遵命，先生。”管家恭敬地低下头，然后目光瞟了一眼接待生，眼中寒芒一闪而逝，随手将一只布袋丢在接待生脚下，傲然道：“这是你的工钱，拿着，你可以走了。”说罢头也不回紧跟雷吉和戈伟走进拍卖行。
可怜的接待生，做梦也想不通，自己好端端的工作，究竟是怎么丢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