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尽头外的海域
与此同时，复生邪教的主教们也和乌尔贝特在祭坛汇合。
“乌尔贝特大人？这里发生了什么？我们听到这里有声响，所以就赶来了。”西扎斯德惊讶地看着一地的蠕虫的尸体说。
“没什么，就是遇到了点麻烦的家伙，是这个国家原先的主人，不过现在看来，就是个半人半鬼的家伙罢了。”
“是吗？说起来，刚才我和威斯顿也见到了一些活的尸体，它们之中也有一个会发号施令得空家伙，恐怕就是您说的那个王。”
“对，刚才我们也在街上看到了那个家伙，不过因为又看到了王国的人，所以我们就躲起来了。”热勒夫向乌尔贝特报告，“他们的大部队已经全部进入内城了。”
“唔……如果是那样，那看来我们面临的局势越来越复杂了，不过只要抢到了那本书，我们的任务也就基本完成了。切记，千万不要和他们正面对抗！”
几人随后互相报告各自的发现，轮到威斯顿的时候，他故意隐瞒了自己在石棺中发现那本书的经历。
“看来，并没有什么收获啊。那么那本书还会藏在哪里呢？”
“实在是找不到其他更适合放那些东西了。那些都快倒塌的破屋里总不可能有那么贵重的东西吧？”热勒夫抱怨着，心里的烦闷无处释放。
“威斯顿，你之前不是在那个棺材里看到了什么吗？”西扎斯德向威斯顿示意，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威斯顿身上。
“是……但那个东西却在逃跑的时候弄丢了，现在大概掉进了蠕虫的巢穴里。”
“蠕虫的巢穴？那样的东西居然会掉进蠕虫的巢穴里？你是在开玩笑吧？”
“好吧，其实从棺材里拿出来的时候我就被那些干尸发现了，它们就立刻来追我们，我不小心就弄丢了那本书。当然，到底在哪里我也不清楚。西扎斯德可以为我作证。”
乌尔贝特疑惑地看向西扎斯德，而后者也连连向他点头。
“居然弄丢了……不过，从刚才的情况看来，似乎没有任何人得到了它，也就是说，我们已经知道了大概的范围，找起来就轻松多了。”
在主教们交流的时候，联邦探险队也在杰夫的带领下进入了埃特拉·庇拉斯的内城。到现在，所有要在内城中抢夺《邪灵圣典》的势力都已经集齐。
“这里的灯更多啊，不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杰夫也注意到了那些永昼灯。
“这些灯是我们的传统，我们认为这些灯火可以引导先人回到故土。虽然在我看来，这些说法都是荒谬的。”
“哦？看来你很有文化咯？”
“是啊，不过，其实我最早也和其他的学者们一样，认为什么魂灵啊、咒术啊都是存在的，但在我一次出海的经历后，我感觉我的世界观完全被人颠覆了。”
“你有什么有趣的经历？说来给我听听。”
见终于有人愿意听自己魔幻却又确实是现实的经历，年轻学者简直欣喜若狂，于是，他迫不及待地向杰夫讲起了自己在海上的经历。
三年前，年轻学者曾经奉伊顿之命，跟随一支临时组建起的探索队前往西南部海域寻找古帝国时期传说中的新大陆。
古帝国时期的地图上曾经多次出现那块遥远的大陆，据说它被许多岛屿环绕，并且拥有格外富饶的物产。那时的伯特伦王国无法向北方扩张，所以伊顿将目光投向了那块传说中的大陆。
起初，船队的航行并没有受到任何阻碍。探索队一直乘着风势，以最高的航速向西南海域前行。
但是，当他们到达伯特伦王国的航海图所标注的最远的尽头时，一切都变得奇怪了起来。之所所有的航海图都在这一片海域结束，是因为之前所有的船队都只能抵达这里。
原本风平浪静的海面上突然翻滚起了滔天的巨浪，而夹杂着风雪的海雾中似乎也暗藏着杀机。许多小型船只都被巨浪击沉，只有探索队特别征用的一艘巡洋舰抵抗住了风暴继续航行。
当他们进入海雾区后，才真正处于了孤立无援的境地。虽然也有些重型舰船没有被风暴摧毁，但他们也同样无法进入这片海域，因此，探索队的巡洋舰基本上失去了所有的物资补给，而这里的海流也变得更加迅猛。
很快，又一个巨浪打来，这一次直接撞毁了巡洋舰的桅杆，而舰船也不知何时撞上了一块礁石，导致动力系统完全受损，无法继续航行。
那一段时期，是年轻学者这辈子经历过最痛苦的时期。他看着船上的食物和淡水一天天变少，最后，就连货仓底的老鼠都跳入海中自寻解脱。
船员们像发了疯一样，他们开始吃那些饿死的水手的尸体，这虽然是一个活下去的方法，但很快，就连尸体也被吃光，尝到了人肉滋味的水手们终于互相残杀了起来。动乱中，年轻学者不慎落入海中，当时，他也想着，自己的生命可能就要这样终结了。
海底不同于海面，在年轻学者看来，它几乎是完全静止的。而也只有在这样的境地下，他才能静下心来看看这纯净的海水。
但是，即使他此时离死已经不远，却依然发现了绝对不合理的存在。这一片海域的海水近乎完全透明，简直没有一点杂质，这也让他清楚地看到了绝对不应该出现在海底的东西。
一根巨大的管道，虽然年轻学者不知道它的材质，也不知道它的真实用途，但他知道那明显不是会自然形成的东西，他从未听说过海下会有这样的东西。
而且，这里的海水也越发奇怪了起来。他可以清楚地看到海底的景象，却无法看清同等高度下距离他二十多米的地方是什么样的。他坠入海中也有近两分钟了，可是完全没有任何窒息感，也没有继续下沉。
随后，从不远处的海底，一个闪着亮光的怪物向他游来，当那个直径达到二十米的怪物“游”到他面前是，一股强大的气流向他冲来，伴随着的还有穿透了他的身体的电流，他便在海中渐渐失去了意识。
醒来后，他却发现自己处在一个异常明亮的房间里，那种白色的光绝对不是自然界中任何一种光源所能释放出来，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就在天堂一般。
但是，很快就有一个穿着白衣的人走进了这个房间，他的端来了水和食物，并放在了年轻学者的面前。
饿了许久的学者顾不得自己面前的人是谁，也不在乎这里究竟是哪里。看到盛在盘子里的食物和碗里的汤水便大吃大喝起来。
“吃饱了吗？”见年轻学者迅速解决完了这些食物，穿着白衣的人开口询问。
“是……但是还是很饿。”
“已经够了，你饿了很久了，突然暴饮暴食对身体不好。”
第三百六十二章：文明接触
年轻学者迷茫地接受着这一切，他不知道这位穿着白衣且一副学者打扮的人是从哪里来的，他也不记得自己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请问，我这是在哪里？”
“海底，你总不会忘记了吧？你从你们的船上掉了下来。”对方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年轻学者。
“是……是吗？可是，既然这里是海底……”
“这是在我们的潜艇上，虽然确实还在海底，但多少可以当做是一个休息的地方。我们经过这片海域的时候，正好看见你从船上掉下来，所以就顺带把你救上来了。”
“等等！您的意思，这是一种可以浮在海下的船！？”
“你可以这样理解，但它您不是船，要向你解释清楚会很难。”
就在这时，房门又被推开，三名看上去长相完全一样的人走进了这个小房间，而他们的手上还带着类似武器的东西。
“报告诺亚先生，那艘船已经完全处于我们监控之下，目前并没有发现对方有任何过激的行为，他们是无法穿过‘风暴洋’的。”
年轻学者立刻拍着床沿站起，他知道，对方口中的那艘船必然是指王国探索队的舰船。
“请您冷静下来，我保证我不会采取任何带有攻击性的行为。”诺亚安抚年轻学者说道，“我们这么做都是为了你们好，当然，我们也不愿意被外人打扰。”
对方的说法虽然很奇怪，但并没有激起年轻学者的兴趣，现在他只担心这些人会对他的同伴做什么。
“您完全没必要担心我们会对你们出手，因为如果我们愿意的话，在你们的舰队出海的那一刻我们就可以瞬间摧毁它。”对方的手指在墙壁上轻轻划过，随后一副巨大而又详细的地图便出现在了年轻学者的眼前。
“这是……这是一份地图？”
“没错，而且这是整个世界的地图，您的国家就在这里。”对方用手指在地图正中间圈出极其微小的一块地区，而他手指圈出的范围正好与伯特伦王国的轮廓相吻合。
“为……为什么！你们到底是谁？难道您就是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神吗！？”
“神？不不不，我可不是。”对方向他摆了摆手，随后继续说，“那种东西或许存在，但我绝对不是。”
“可是……除了神，还有谁可以制造出在海下航行的船，又有谁可以清楚地看透整个世界呢？”
这样的问题很显然在对方的意料之中，他们也只是微笑着看着年轻学者。
“在回答您的问题之前，我想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叫做奥德斯·诺亚，是利威尔特联邦的工业部副主管。”
“我叫诺林·图库亚，您叫我诺林就好了。”
“那么，诺林先生，您想要我先向您解释什么呢？”
得到诺亚的许可后，诺林便放心地提出了他的问题，说：“这片海域为什么会像这样汹涌，你们是知道的吧？”
“确实，因为这片海域是由我们控制的。”
“什……什么！？”虽然诺林知道这片海域异常的天气或许与诺亚等人有关，但他从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一个答案，“您说这一整片海域都是被你们控制的？”
“是的，从这里到南方近一千公里的海域都是被我们控制的，还有西南方的一条‘风暴走廊，都是由我们控制的，因为我们不想让你们的文明与我们的文明’直接接触。”
诺林比照着墙上的地图，又粗略地进行了一番估计，这整个工程所需要的成本对于整个世界来说或许都是个天文数字。
“可是如果不是魔法，那还能是因为什么呢？这不就说明你们是神吗？”
“当然不是。我们通过铺设在海底的管道以及一些巨大的发动机驱动海流的运动，并通过巨型的加湿器和干燥器调节海上的晴雨，而对风向的控制也可以从更高的层次实现。当然，我们的国力无法实现对全世界海洋的控制，所以只是围绕这块大陆的南部和东南部修建了一圈而已。”
即便如此，那也是伯特伦王国永远无法实现的。
“既然拥有这样强大的力量，你们为什么不用武力征服这个世界呢？”
诺亚仍然微笑着，他或许已经料想到了会听到这样幼稚的问题。
“没有必要，我们不在乎。说实话，如果我们愿意，仅仅靠这一艘潜艇就可以摧毁除我们之外的所有舰队，而像这种中型潜艇，我们一共有二百艘。”
诺林意识到了，对方完全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这也是为什么对方到现在都一直保持着友好的态度。因为他们完全没有必要和一个弱小的文明较真。
“当然，一艘中型潜艇不仅可以攻击海上的目标，我们还搭载有近程导弹，那种东西可以从这里攻击到贵国，并将偏差控制在一米内。”
说完，诺亚便调出了一些画面，那是一列列排列整齐的所谓“导弹”和“鱼雷”的武器，尽管它们看上去并没有任何攻击性，可是却足以彻底摧毁伯特伦王国。
“如果我们真的要和这个世界开战，那我们的胜率将无限接近于百分之百。”诺亚又打开了另一幅地图，但是在这幅地图的右下角还有些会动的图画，诺林将其称之为动画。
画面里，一座高耸入云的山脉底下打开了一扇扇铁门，就连整座山脉都为之震撼。在那门内，出现了许多全副武装的士兵和像大象一样高大的金属怪物，它们从地上驶过，发出隆隆的响声。
接下来，他看到的是缓步前行的线列步兵们，但他们还没接近敌人，就遭受了密集而又猛烈的炮火的轰炸，天空中飞过更多和传说中的不死鸟一样巨大的物体，它们向地面倾泻着炮火，杀死了所有的线列步兵。
海洋上，风帆战舰被看不见的敌人击毁，他们甚至没有看见敌人的舰船，也没有看见硝烟和炮弹，但所有的船只都在一瞬间全部被摧毁。
从天而降的光束覆盖了整座城市，随后，城市竟完全被夷平，连一点曾有人类居住的痕迹都未留下，只有地面上留下了一个个直径数千米的巨坑。
利威尔特的陆上军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袭了整个王国，而从整体来看，三路大军从北、中、南三个方向推进，不仅在不到一周的时间内占领了整个帝国区，并且几乎将整块大陆都占为己有。到此，战争已经基本结束。
“这……这就是你们的力量吗……”
第三百六十三章：蝼蚁眼中的星空
“请你放心，我向你展示这些并没有恶意，反而是为了表示我们的友好。因为正是因为我们的这份友好，你们的世界才不至于被毁灭。”
“是……我知道……”见识到利威尔特恐怖的军事实力后，诺林被吓得完全无法站稳，只能在身旁两位利威尔特的士兵的搀扶下勉强保持着平衡。
“不必太担心，我们只是不想与你们有太多的接触，才控制了这一片海域。”
“可是，在陆地上要怎么办呢？”
“在我们两国的边界，有一大片原始的沼泽，那里面也有我们设置的机关，而在北方的边界，有一座我们用钢铁和土石建造的人工山脉，目前来说，那是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都无法攀登的。”
如此强大的国家却采取了像这样封闭保守的措施，这是诺林无论如何也无法理解的。
“为什么你们不愿意继续扩张呢？从你们的地图来看，你们的文明就仅仅占据着大陆西侧的一小块区域而已啊？”
“我们没有向这块大陆扩张，并不代表我们没有在世界范围扩张。不过，也很巧合，除了这块大陆，其他大路上都没有人类生存。那就为我们创造了有利的条件，不过，我们并不打算向那些地方扩张，也仅仅是获取我们所需要的资源而已。不瞒你说，我们国家的人数实际上还没有你们多。”
这样的回答同样也是诺林没有想到的，他觉得，像这样强大的一个国家，肯定要在各方面都领先世界才对。
“没什么好疑惑的，这涉及一些历史因素……我不能再向你透露更多了。”
也就在此时，潜艇突然向上浮出水面，而这一个高度内所有密封着的窗户也被打开，以更好地进行换气。诺林茫然地看着外面湛蓝的天空。
“我们穿过了那一片海域，现在正在我们的一个海军基地上，要不要去看看风暴过后的风景？你这一生，大概也就只有这一次机会可以见到了。”
听诺亚这么说，本来已经麻木了的诺林也顺从地跟在了诺亚的身后。
风暴过后的天空也并不比其他地方更加湛蓝，只是让诺林多了一种经历大灾大难后的窃喜。但是，一想到自己那些同样坠入海洋，或者被生吞活剥的同伴，诺林却只觉得这海上的蓝天是那么地让人发恨。
但同时，诺林也惊讶于这座海军基地的规模。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他认为，为了维持那么一个庞大的舰队，基地的规模也要足够庞大才行。
然而，这座海军基地仅仅建立在一个由火山岩堆砌起来的小岛上，港口处只见得到两名士兵向这里走来，水面上也仅仅停泊着一两艘更小型号的潜艇而已。
“这样的一个海军基地足够支持你们的舰队吗？”
“我们并不是只有这一个海军基地，这里只是相当于一个中转站而已。而且你不要以为它就没有什么威慑力，虽然只有五名士兵驻守，但是也足够摧毁一千千米以内所有的敌对海上目标了。”
“额……确实，你们的实力不是我能想象的。”
军港的海军士兵懒散地这边走来，他们的身后还跟着戏多可以自动行动的机械，并将部分物资装入潜艇的货舱中。
“这些会自己动的奇怪的东西是什么？”
“机器人而已，其实，在这艘潜艇上，除了我以外，包括士兵啊、驾驶员啊，全部都是机器人，也就是说，他们都不是人类。”
这样具有爆炸性的发言再一次震撼了诺林的内心。像是为了印证诺亚所说的一样，这些所谓“机器人”们一同向诺林点头示意。
“机……机器人？虽然我并不是很清楚，但也就说，他们都只是会动的钢铁做的机器而已？”
“没错，你可以这样理解。当然，如果只是一般的机器，是不会有这么多智能化的行动的，像他们这样的，我们一般称为智能机器，也就是有自我智慧的机器人，而其他的自行机器则被称为自行机器。”
诺林曾经听边境的商人们说过，他们在蒂利联邦见过一些由金属制造出来的可以自动运动的被称为“机器”的东西，那时候，他觉得联邦的“机器”就已经是超乎他想象的存在，但没想到，今天居然见到了和人一样拥有智慧的机器。
“虽然我知道这样很粗鲁……但我可以确认一下吗？对于这件事，我还是无法接受啊……”
“当然。”其中一名人型士兵在诺林的面前拆下了自己的手臂，随后又将其安装回去。
“噢……我的天哪……”世界不可思议的一面似乎在这一刻完全向诺林显露出来，但他仍然抗拒着这样的存在，并且因此而感到头晕目眩。
“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不过，这个世界上超乎你想象的东西还很多，可不要因此而疯掉。”
“嗯……嗯……说实话，我感觉我现在就已经要疯掉了。”
回忆到这里，也就彻底结束了。在参观完了那个小岛上的海军基地后，利威尔特的海军便送诺林回到了自己的国家。当然，这件事，诺林没有告诉任何人。有了，那样的经历后，他觉得自己国家里的每个人都愚蠢至极。
“嗯……至少我知道了你叫诺林。还知道了你的一段奇妙的历险。不过，你的同伴们最后怎么样了呢？”
“他们最后在互相厮杀中不慎引爆了弹药库，整艘船都被炸沉，这是利威尔特人告诉我的。而那些未能进入风暴洋的船只最后也未能成功返航。就因为这次探索，我几乎被王国所有的研究学社列入了黑名单。他们都叫我‘悲剧使者诺林’！”
提到这个略带讽刺的称号，原本跟在队伍后的其他学者们也忍不住偷笑了起来。
“我相信你说的话，因为我们的人也接触过了那个自称为利威尔特的文明，他们确实拥有着我们无法比拟的实力。”
“是吗？你们居然也和他们有接触啊，我还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利威尔特的存在呢。”
“我们是从陆上进入的利威尔特，学者们确实也见到了那座不可攀登的山脉。不过因为某些原因，我们还是成功地进去了。”
“嗯……祝贺你们……”
“我没有亲身经历过，所以，我想问问，那一次经历后，你有些什么感受呢？”
“我的感受？”诺林第一次被人问这样的问题，不由得深深地思考了起来。
“这个世界，真的是我们所看到的样子吗？”
“嗯？”
“利威尔特人可以控制一整片海域，将我们禁锢在那小小的空间内，并时时刻刻监视着我们。那么在利威尔特之上呢？会不会还存在什么更强大的文明操纵着这一切？也就是说，我们会不会只是一个木偶，始终在他们的牵引绳的带动下而存在呢？”
杰夫没有回答，于是诺林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在我看来，利威尔特人的科学是完全无法想象的，简直在一瞬间打破了我的所有固有观念，而其他那些我们无法解释的东西，又会是什么东西呢？”
诺林突然走到队列前，继续说：“在我们的这个世界之外，又会有什么东西呢？这个世界的本源在哪里，或者说，在可能的一系列文明的粉饰下，这个世界的本源还存在吗？”
“我无法回答你的问题。”杰夫面不改色地回答说。
第三百六十四章：三方混战
“是这样啊……我也该想到的。毕竟和他们比起来，我们或许连蝼蚁都算不上吧？肯定也无法回答像这样高深的问题。”
“所以，我们存在的意义就是不断探索它们，并且最终将它们变为我们所用，难道不是吗？”
“您说的或许有道理。”
现在，联邦的探索队也到达了埃特拉·庇拉斯内城的中心区域。然而这里却与外围区域不同，到处都是满目疮痍，而地面上堆积着大量的沙漠蠕虫和干枯的尸体。
“看上去这里经历了一场恶战啊。想必那些家伙已经进来了。”杰夫检查着一具尸体，那具尸体的身上穿着王国军队的制服。
“可是……那些东西……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诺林指着一只倒在地上的沙漠蠕虫说道，“它们可是古帝国时期的宫廷守卫，它们为什么还会存在？我之前还在壁画上看到了它们。”
“哦？我们之前还曾遇到过这东西，它们袭击了我们的军队，不过很快就被我们消灭了。没想到居然还可以在这里见到它们！”
地面上有数十个巨大的窟窿，杰夫小心翼翼地凑到跟前往下望去，正好见到一只蠕虫从底下爬过。
“该死！这下面是它们的巢穴！所有人，准备战斗！”
因为见识过这些虫子的厉害，士兵们也紧张地握起了枪柄。一把枪或许无法立刻击杀它们，但几把枪一齐射击就足以让它们毙命。
为了防备随时都可能出现的袭击，士兵们将神经绷到了最紧。他们不放过任何一点动静，静静地听着周围的声响。
地底下的蠕虫巢穴并没有什么动静，看来经历了刚才的一场恶战，这些蠕虫也已经疲惫了。从地面上的尸体来看，蠕虫的数量大大减少，它们大概也失去了主动进攻的能力。
“开枪！”一个高昂的声音突然传来，随后是一阵火枪射击的声音。杰夫和其他人都本能地卧倒，但随后他们才发现，那声音根本就不是在对他们说。
“那……那是伊顿国王的声音……！”
“伊顿？也就是那个挑起战争的家伙咯！好啊，最终还是在这里遇到了他啊！”
但随后，大量石块倒下的声音又从这里传来，其中还伴随着人类尖锐的惨叫声。从这一系列的声音听来，伊顿一定在和其他人交火。
“难道伊顿和复生邪教的家伙遇到了，所以在这里开战？既然如此，就可以把他们一网打尽了。”
在杰夫的示意下，两名士兵悄悄地贴着墙壁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潜伏接近。而杰夫则带着其他人在原地驻扎，并谨防那些地下的蠕虫突然爬出袭击。
“保证这些学者的安全，并且小心有其他的敌人靠近。我总觉得，不仅仅只是复生邪教和王国的人在交战。”
事实也确实如杰夫所想。实际上，王国军和复生邪教又组成了暂时的同盟。他们分别守在一条宽敞的街道的两侧，共同抵御着埃特拉·庇拉斯的王的进攻。
蠕虫和干尸一齐发动进攻，王国士兵虽然尽力将手中的子弹射向他们的敌人，但还是招架不住对方过多的数量，只得被迫躲进房屋内防守。
主教们自然也不会冒险。现在他们每人的法力都几乎为零，只能使用乌尔贝特给予的法器和卷轴进行
简单的防御，而像这样的防御也快无法继续坚持了。
“它们的数量太多了！我们没办法全部消灭！”热勒夫手中的卷轴即将失去其法力。
“没必要全部消灭，只要不让它们接近吃掉我们就好了！”这个时候，就算是乌尔贝特也感觉力不从心。
最开始，威斯顿完全没有在意王的进攻，但现在，他却比任何人都更加惊慌。因为那本书，那本他视为能反转一切局势的《邪灵圣典》在刚才不慎遗失，他根本记不起来自己是在哪里弄丢了它。
如果他还有那本书，那么他完全可以等待乌尔贝特法力耗尽，而外面的蠕虫和干尸也基本消耗殆尽之时再借助那本邪典的力量，但现在，他失去了所有的依靠，只能双眼无神地靠着墙壁发呆。他恨自己为什么没有立刻使用它。
王国的情况同样不容乐观，虽然他们携带了大量的火药和弹丸，可是因为忽略了装填的速度而陷入了困境。蠕虫们用自己的身体撞开了王国士兵们躲藏的房屋的墙壁，随后便张开血盆大口咬噬士兵们的身体。
有不少胆大的士兵抽出刀便砍向蠕虫们庞大的身躯，可是依然无法迫使它们停止。
杰夫派出的侦察兵记下了这一切。虽然有些干尸看到了他们的身影，但由于其智力低下，无法自行处理这类意外事件，所以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他们的踪迹。
“报告，就我们所知，现在一共有三支力量在混战中，其中蠕虫和一些尸体在一个阵营，一起对复生邪教和王国军进攻。”
“嗯……干尸……还有蠕虫……或许是因为他们想要带走供奉在这里的那本书，所以触怒了这座城市的守护者，那些蠕虫才会袭击他们。”
“还有一种可能，那些守卫者受到了王的驱使，所以对外敌发起了进攻。”诺林将他的想法说了出来。
“你说……王？就是这里曾经的王？”
“没错，这些守护者是绝对服从于埃特拉·庇拉斯的王的，这也是我从记录在石碑上的文字看到的。”
“但是那说不过去吧？你的意思就是，他活了两千多年？”
“在您有了这一系列奇迹般的经历后，您认为还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呢？”
“嗯……也是，姑且同意你的说法。那么说，那本书肯定也在王的手上了。”
“其实我对这些古籍也有很大的兴趣，我总觉得，那不是我们的先祖留下的东西，而是像利威尔特那样的文明留在这个世界上的信物，不然，可没有一个合理的说法解释为什么它们有那样恐怖的力量。”
第三百六十五章：渔翁之利
不远处的枪声弱了下来，杰夫知道，现在就是出击的最佳时机。
“准备作战，我们要去结束他们的争斗了。”
另一边的街道上，蠕虫的尸体和倒下的干尸基本占满了所有空间。王仍然在下令进攻，他不会让轻易饶恕这些触怒了他的家伙。
王国方面已经几乎完全溃败，他们的弹药箱被几只巨大的蠕虫破坏，而弹丸和火药散落了一地。那栋房屋也在不久后便被摧毁，有不少士兵被当场砸死。
“皇帝陛下！我们已经没有多余的弹药了！现在只能撤退了！”潘赞用腰刀砍伤了一只想要爬进房屋内的蠕虫，随后便护送伊顿离开。
在另一侧，复生邪教的势力也损失惨重。现在，仅有西扎斯德、威斯顿、热勒夫和乌尔贝特还存活，而他们的卷轴也几乎消耗尽了。
“我们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没有了，现在只能逃了。”
“该死！那本书还是没有找到啊！肯定是被那个家伙抢走了！”乌尔贝特愤怒地瞪着在外发号施令的王，但现在他也无能为力。
到现在，数量上的优势便成为了王最大优势。尽管活尸的数量已经寥寥无几，但那些蠕虫依然可以从其余的巢穴中爬出作战，如果那样也不行，王甚至还可以号令蠕虫幼虫加入到战斗中。
“该结束了！”杰夫举起枪射击，连续三枪下去，便杀死了一只正准备爬上房屋的蠕虫。
王虽然对这些新加入的敌人感到格外惊讶，但在看到对方的数量远远不及蠕虫的数量后，他狂妄地向联邦的探险队发起了进攻。
“射击！”
龙德卡尔斯曾经训练过小队模式的作战，于是士兵们立刻依靠地形调整好射击姿势，并使用步枪射击那些蠕虫。当蠕虫大量聚集在一起的时候，突击兵便取下身上的手榴弹扔向蠕虫群，立刻炸死了一大群蠕虫。
龙德卡尔斯料想，未来的战争将变得越来越精细化，而机枪的出现也印证了他的猜想。他知道，兵力将不再是决定战争胜负最大的因素，而未来的战争，也不会再出现两军对阵齐射的场景了。
因此，他开始有意识地训练士兵以小队为单位作战。每个标准化小队都有十多名普通士兵，他们配备步枪，是小队中的中坚力量；六名突击兵携带手榴弹和步枪以及手枪，主要负责快速突入敌阵；两名掷弹兵携带两只掷弹筒，负责攻克部分简易工事。
在龙德卡尔斯的训练下，联邦军队共有十只像这样的标准化作战小队，而现在，正是检验他们训练成果的时候。
“很不错！它们根本无法接近我们！”
蠕虫的数量虽然多，但是联邦军队却有火力上的优势。仅仅这一个排的士兵，就拥有王国一个营的火力强度。
面对王国军队，蠕虫们或许还可以靠数量优势缓慢推进，但仅仅现在，第一批进攻的蠕虫已经基本全部死亡了，而第二批蠕虫还未发起进攻便损耗过半。
“那是……联邦的军队！？”伊顿不可思议地看着联邦探索队的士兵们，“他们到底拥有怎样强大的火力啊？”
“禀告陛下，他们的军队可以轻易消灭我们的军队，仅仅在几分钟内，他们就可以杀掉我们近万士兵，我是亲眼见过的！”
“我们……一直以来都是在和这样一个国家对抗？就算是集结全帝国的力量恐怕也无法打败他们的这一个师吧？”
“是……就我估计，只要他们能够保障自己的后勤，就一个师的军队就足以毁灭帝国。”
“那种恐怖力量……恐怕和那本书和差不多吧！”
复生邪教的主教们也同样惊讶地看着联邦探索队。特别是乌尔贝特，到现在，他才知道为什么自己之前会失去战争的胜利。
“刚才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爆炸了？那不是法物对吧？”
“是的，你说的没错。”威斯顿冷冷地回答，“那是一种叫做手榴弹的武器，使用时要取下一个……拉栓？然后向目标投掷，有很强的破坏力。”
“我看到了……那东西，几乎和一次普通的爆炸法术相差无几了。看来，只有掌握更强大的法术才可以压制这些愚蠢的家伙。”
迷信法术的乌尔贝特自然不会认识到科学的力量，他注定要走向新的失败。
王气急败坏地跺着脚，然而，除此之外，他并不知道要怎么做。蠕虫一批一批地倒下，很快，他便成为了一个光杆司令。
“呼——！龙德卡尔斯元帅还真是有远见，像这样的阵型根本无法让敌人突入。”
“那当然了，龙德卡尔斯可是联邦最会打仗的将军！”
说龙德卡尔斯是联邦的军神毫不为过。他参与过大大小小的战役近千场，更有许多次亲自带着步枪上阵作战。就算现在老了，他依然在联邦的军事改革中发挥着自己最后的价值。
没有了护卫的王想要离开，但伊顿却突然从背后将他扑倒，和他扭打在了一起。
“告诉我！那本书在哪里？只要你告诉我，看在你甚至还是我们的先人的份上，我可以饶你不死。”
见状，乌尔贝特同样带着他的部下加入了二人的扭打。清理完多余的蠕虫后的杰夫疑惑地看着面前的一幕。
“他们在干什么？为什么这一堆人要围在一起？他们不是敌人吗？”
“或许他们现在就是在争夺什么遗物，或许就是那本书了。”
然而，威斯顿却趁着这个时机快速逃跑。他大概记得自己的遗产是在哪里丢失的，于是便赶快冲向那个地点。
“我们……要在这里看着他们继续打搅我们吗？我们可是要快速抓获要犯，然后赶回去和龙德卡尔斯元帅汇合。”
现在的伊顿和乌尔贝特已经顾不上联邦的探索队就在一旁。他们只知道自己要尽一切努力得到那本邪典。
身体羸弱的乌尔贝特很快便被人打倒，随后是王。到最后，伊顿彻底掌握了主动权。
第三百六十六章：陷阱
“好了，到我们出面解决的时候了。”杰夫向士兵们示意，于是他们一齐举着枪走向对面纠缠在一起的敌人们，并将他们围住。
“投降吧！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杰夫像伊顿喊道。
“不，我拒绝投降！我已经打败了他们，现在，我要得到我应得的东西！”
说罢，伊顿抽出自己腰间的剑，并一剑劈向倒在地上的王，王的身体被拦腰斩断，但他并没有立刻死去。
伊顿狂躁地用剑劈砍着王的躯体，因为他最终意识到，那本书根本不在王的身上。乌尔贝特也同样呆滞地看着这一切，他们所有的希望都在一瞬间全部落空。
“乌尔贝特？你向我保证的东西呢？”满眼疑惑却又暗含杀意的伊顿望向乌尔贝特，而后者在这件事上也同样不知所措。
“那本书一定在这里，只是我们还未找到而已！”
“好了好了，束手就擒吧，你们的势力彻底被打败了。”杰夫将几副手铐扔在地上。
“不！我不相信！我已经找到了埃特拉·庇拉斯！那么那本书也应该被我找到才对！这是不现实的！我本应胜利的！”
“根本没有什么‘本应’，你会作为战犯永远被世人谴责！”
伊顿的护卫们并不甘心如此，他们纷纷扬起手中的刀剑，向杰夫冲去。但杰夫身旁的士兵们立刻开枪击毙了他们，而伯特伦王国的元帅潘赞也随着枪声而倒下。
“皇帝陛下！我已经尽了我所有的职责了！”
“你们……毁了我所有的计划！我的帝国……我的人民……我的一切！”
相比起伊顿，乌尔贝特显得更为冷静。他首先戴上了那副手铐，他的部下也跟随着戴上了手铐。
“你们意外地很配合嘛！如果最开始也像这样就好了，这样这个世界上会少多少灾难？”
西扎斯德仍然想反驳，他突然逼近杰夫，并用手指戳着杰夫的胸膛。
“我们只是在追求我们自己的理想，为这个世界带来光明！我们有什么罪？难道实现自己的理想都是不被接受的事情吗？而你们，你们这些家伙，你们又有些多么崇高的理想呢？”
“如果为了实现你的理想，要牺牲这个世界上其他所有人的生命，那我绝对不会认可。我不反对追求各自的理想，但那至少应该顺从大多数人的心愿。否则，你的灵魂自始至终都是极度扭曲的。而对于像你这样的恶魔，我会尽全力将你们消灭！”
“呵呵，是吗？如果不能不择一切手段地追求，那么又怎么能算得上是伟大而又高尚的理想呢？”
“真是个极端的利己主义者啊！就是因为有了像你们这样的家伙，这个世界才会如此地动荡不堪！如果一切行动都以自己的意愿为出发点，那还真的是病得不清啊！”
杰夫一脚将西扎斯德踹倒在地上，随后他举起枪，对准西扎斯德的头部扣下了扳机。
“死亡，才是你最应该得到的。像你这样的家伙，就应该下地狱！”杰夫厌恶地将枪扔在一边。
愤怒、疯狂结束，伊顿也终于冷静了下来。但现在，他的眼睛里少了些生气，就像是一个泥塑一般。
“好了，出去吧，这里已经没什么值得留念的了。”杰夫向他的俘虏们招招手，示意他们离开埃特拉·庇拉斯。
“不……不……我还没得到那东西……”
在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的时候，威斯顿却悄悄地沿着一条小路离开。
“呼——就算那东西没了，但我还活着……我还活着……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不过，威斯顿的计划并不仅仅如此。在进入内城的路上，他放置了大量的炸药，这些炸药都被放置在城市内最薄弱的地方，以便彻底将它摧毁。
“好……都见鬼去吧！不管是乌尔贝特，还是伊顿，全都下地狱去吧！”威斯顿点燃了引线，随后拼命地朝着外城跑去。
在内城，杰夫也将他的俘虏全部束缚起来，并打算将他们带离埃特拉·庇拉斯。
突然，剧烈的爆炸声响从远处传来，虽然杰夫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当他看见那滚滚的烈焰冲来时，便下意识地趴倒在地上。
连锁的爆炸瞬间传遍了整个内城，而城市内部那些脆弱的连接点全部被炸断，城市的穹顶开始坍塌，大量的石块从他们的头顶掉落，每一块都足以将它们砸成肉酱。
“快找地方躲避！”
灾难似乎永远都是一齐发生的。当联邦探索队的队员开始寻找躲藏点的时候，地面竟也随着穹顶的震动而震动。地底下的蠕虫巢穴里所有的蠕虫都挣扎着爬了出来，它们在刚才收到了来自它们的主人最后的命令。
“是你这家伙！？”杰夫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倒在地上的王。
王的口中嗤嗤地笑着，他知道自己无法再活下去了，但他也同样不会让其他人活着离开埃特拉·庇拉斯。
“为……我……陪……葬……！”王吞吞吐吐地说出了这四个字，这也是杰夫听到的他说出的第一句话。
“晦气！”杰夫一枪下去，彻底结束了王的生命。
但现在，他们既需要躲避头顶的石块，又要躲开蠕虫们的攻击。在这样两难的境地里，即使是杰夫也只能慌不择路地带着队员们逃跑。
内城的房屋几乎全部都被从天而降的石块砸毁，那些可能的避难所也完全被毁掉。杰夫最后看见的建筑是埃特拉·庇拉斯的行宫，但那行宫也很快就在巨大石块的砸击下被摧毁。
“这下可没有地方可以躲了！”
危机关头，杰夫又想起了来时的路，于是赶紧带着队员们朝着之前的通道跑去。
眼前不远处，便是通向外城的出口。但那出口却也完全被石块掩埋，逃生的希望到这里算是彻底破灭了。
无路可逃，而地面的震动也再次传到了这里。石板路面上的裂缝迅速扩散，最终，承受不了其重量的石板从中部断裂，所有人都跌落进了蠕虫的巢穴中去。
第三百六十七章：通道
“哈……哈……这下，他们应该是出不来了。”威斯顿回头望向内城的方向，尽管现在那里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我们的事也该结束了。”
威斯顿继续朝着外面走去，他崭新的人生即将迎来。
蠕虫巢穴内，在蠕虫卵的缓冲作用下，众人安全地着地。巢穴中大量的蠕虫都在它们的王的呼唤下冲上了地面，随后便被巨大的石块砸碎。
“真亏那上面的一层还可以坚持那么久，明明都有那么多裂缝了。”
“这一层似乎是特别加固过的，恐怕埃特拉·庇拉斯的先人也担心有一天这些蠕虫失控冲出来吧。”诺林分辨出了一些微小的细节。
“所以，这种恶心的生物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呢？我们在联邦可从没见过它们。”
“或许……这里的文字可以给我们答案……”
不远处的一块较为干净的石板上，依然用古帝国的文字书写着曾经的故事。杰夫打心底里感激历代的伯特伦统治者将他们的文字保存了下来。
“嗯……这上面的东西就带一点奇幻色彩了……这些蠕虫是一种叫做巨噬蠕虫的生物的后代，古代的埃特拉·庇拉斯人召唤出了巨噬蠕虫，随后利用它培育出了第一代沙漠蠕虫，随后便继续繁殖……”
“这样吗，果然还是和那些我们无法理解的东西有关联啊。”杰夫在巢穴底到处转悠，想要找到一个可以通往外界的出口。
在他们到来之前，内城和外城之间是完全封闭的，而外城也被巨大的石块封闭起来。但蠕虫们却依然可以出现在沙漠，那么就只能说明，在蠕虫们的巢穴内有出口通往沙漠。
“巨噬蠕虫拥有打通不同空间的能力……第一条被召唤出的巨噬蠕虫将埃特拉·庇拉斯和外面的世界连接在了一起，随后便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是吗？那我们也能找到那个通道吧？除了学者以外，留三个人看守复生邪教的家伙，其余人和我一起寻找通道。”
巢穴内还有些老弱的沙漠蠕虫，它们的身体极其虚弱，以至于无力冲上地面，杰夫和部下们轻而易举地用枪解决了它们，随后继续寻找通向外界的通道。
“话说，为什么我们不直接杀了他们，还有把他们留着呢？”一名士兵询问杰夫说。
“他们的罪孽太过深重，如果我们在这里杀了他们，不能解民众的愤怒，所以一定要通过审判公开处决他们。”
“也是，就像对付威廉·阿尔卡斯那样！”
在士兵们寻找通道的同时，学者们也没有停止对巢穴内部的探索。这个最大的巢穴内部有许多细小的孔洞通向其他巢穴，不过那些孔洞只能勉强容纳一人钻入，为了防止意外，学者们并没有钻入其中。
“似乎……这一层才是埃特拉·庇拉斯最基础的一层，那时候的统治者就已经想到要利用这些蠕虫作为武器了，不过很可惜，直到他们死时都没有完成自己的野心。”
“那样的野心要是实现了，对全世界都是个灾难吧。”
诺林听得见，当他独处的时候，其余的学者都会在他背后指指点点，他们的口中说着“叛国者”之类的话。但诺林丝毫不在意，有了在风暴洋上的经历后，他认为自己已经淡薄了国家观念，出身什么的只是一个象征而已。
“如果这个世界最终和平统一，那么会是什么样呢？利威尔特人仅仅是利用了其他大陆的资源，就可以创造出那样灿烂的文明，那如果我们利用全世界的资源，并走向联合呢？”
“你的想法很好，因为那也是我们的领导人想做的。我们要带领这个世界走向联合，最后消除一切的战争和贫困，创造一个更加美好的世界。”
“那样的话，我还真是希望蒂利联邦可以胜利啊。”这是诺林的真心话。
“哈……但愿那可以实现吧。”
要想找到一个足够巨噬蠕虫通过的通道并不困难。因为它的体型过于巨大，就算是蠕虫王的体型也不足它的十分之一。
只不过，那条通道的入口处堆积着大量的虫卵，如果不小心，虫卵上粘稠的黄液就会沾在他们的身上，虽然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影响，但还是会让人感到反胃。
“刚才已经试过了……我可不想再碰到这些东西。”杰夫开枪打破了一颗虫卵，随后，士兵们也向着虫卵射击，将其余的虫卵全部击破。
虫卵中的黏液和还未成型的幼虫一并从破口处流出，杰夫厌恶地将那些东西踢到一边去。
借着火光，他们得以看清通道内部的结构。如果仅从长度来看，它确实像是一条能够通向沙漠的通道，只是不知道，它真正的目的地到底是哪里。
“看上去我们找对地方了。”
“是啊……如果真的有可以通向外界的通道的话。”
地面上，龙德卡尔斯正焦急地等待着。就在半个小时前，地底下突然传来了强烈的震动，甚至让一座小沙丘倒塌，这并不是什么好的征兆。
而埃特拉·庇拉斯的穹顶也因为这次震荡而继续坍塌。之前的爆破让它失去了维持平衡的结点，以至于无法再承受这种程度的震荡。就连打下钢钉的固定点也为之松动，而本就不算结实的麻绳更是突然从中部断裂。
“报告龙德卡尔斯元帅！之前的方法恐怕不行了，因为那些绳索断开了。”
“什么？断开了？”
“是的。”
“该死！该死！偏偏在这个时候！”龙德卡尔斯愤怒地吼道，在他身旁的被俘虏的王国军军官全部低下头，不敢直视他的愤怒。
“那么现在要怎么办？”
“还能再放下绳索吗？”
“钢钉确实有，但是绳索没有了。之前就已经是征集了全城所有的布匹和麻棉，才勉强编织了几段绳索，现在可没有了。”
“让士兵们把军装脱下来，然后绑在一起！”说完，龙德卡尔斯第一个把自己的军服脱了下来，交给自己的副官。
“是！”
第三百六十八章：乌尔贝特的豪赌
“没想到，居然还真的可以出来。”杰夫率先从被石板隐藏起来的洞穴中爬出，当他环顾四周时，只看得见连绵起伏的沙丘。
“咳……咳……这里居然会有一条密道！我们之前为什么没有发现呢？”诺林挣扎着从黄沙中爬出来，而其余所有人都跟在他的背后。
“呼——！不管怎么说，总算是出来了。”杰夫用指南针寻找方向，这才发现，原来这个出口就在之前发现的入口的正北方。
“快回去吧！既然都可以通向埃特拉·庇拉斯，那么之间的距离肯定不远。说不定还可以在天亮前赶回去。”
他们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杰夫唯一的怀表也在刚才的骚乱中遗落在了蠕虫巢穴内。但是东方已经微微泛白，想必现在正是日出前最后的晦暗。
“是啊……这里还挺冷的……我需要找件大衣披上……”
而在入口处，龙德卡尔斯刚刚组织起士兵用军装捆在一起，制成一条更加坚固的绳索。联邦士兵的军装都是用上好的棉麻制成的，在坚韧性上远超王国的麻布。
他们不知道杰夫已经带着探索队从其他的地方逃出，依然焦急地等待着。钢钉的加固工作也完全准备好了，只是希望探索队员们能够平安归来。
有不少躲在外城的王国学者和士兵也同样听见了内城的爆炸。那一连串的爆炸同样震慑到了外城，不少建筑在冲击波的作用下坍塌，穹顶的石块也因松动而坠落。
在这个时候，他们顾不上联邦军队的人就在地面上，依然选择顺着绳索向上爬。所有从外城归来的士兵和学者都被龙德卡尔斯关押在临时搭建的战俘营内。
威斯顿没有那么傻，他不会像王国的人一样自投罗网。在刚才与干尸战斗的时候，他一直都在保存体力和法力，现在，他又能够勉强使用出匿影法术。
于是，他潜入王国士兵的影子中，又从士兵的影子潜入其他人的影子中，最后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悄悄离开。
这一次，威斯顿自认为已经完成了他所有的计划。他并不要求能够得到那本书，只要能够向乌尔贝特和杰夫复仇，他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在这之后，他大概会彻底成为一个普通人，过隐姓埋名的生活。
当然，就算联邦军队没有一个人知晓。罗曼依然掌控着局面。虽然他也并不是很了解内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当穹顶被炸开的那一刻，整个外城和外城内的任何人都几乎对他完全透明，威斯顿也不例外。
不过，就算罗曼知道是威斯顿策划了爆炸，他依然不会去追究威斯顿的责任。现在，这位前主教已经彻底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恐怕他未来的人生，都将浑浑噩噩地度过。
罗曼更在乎的，是乌尔贝特。当然，他也想借这一个机会检验联邦处理重大突发事件的能力。因为他终究无法一直保护这个世界，必须要让这个世界的人民拥有自我保护的力量。
目前的情况还算正常，联邦的人似乎已经抓到了乌尔贝特和他的爪牙。现在的乌尔贝特恐怕再也无法使用法术，而他的部下也是如此。
“如果能让他们拥有对抗那些东西的力量，那我也就再也不需要这么操劳了。”
不过，乌尔贝特的一些小动作还是让他紧张了起来。
大概过了十分钟，杰夫带着探索队又翻越了一座沙丘。而在沙丘之下，正是龙德卡尔斯的军队驻地。
“龙德卡尔斯元帅，您看！杰夫带着其他人从那里出来了！”
“真的？！他们是怎么出来的？”龙德卡尔斯感到格外惊讶。自从爆炸之后，他一直守在洞口旁，却没想到杰夫居然会带着队员从北方的沙丘出现。
死里逃生的喜悦让探索队员们快步跑下沙丘，但俘虏们可就没那么高兴了。特别是乌尔贝特的部下，因为等待他们的将是联邦法庭的审判。
惊喜并不仅仅如此。在杰夫带着队伍出现后，从联邦陆军来时的方向又出现了一支军队，那是亚当率领的联邦海军。
“海军的老家伙怎么也到这里来了？我不是要他在王都留守吗？”
虽然龙德卡尔斯有些不满，但现在看来，这次事件已经完美地解决了。那么，把所有人聚集在一起也是在为归程做准备。
“勇士们！你们回来了！”龙德卡尔斯亲切地拥抱着每一名士兵。杰夫虽然没有在联邦军队的编制中，但他同样亲切地拍着他的肩赞美着他。
“瞧！这是谁？这不是乌尔贝特，邪恶的复生组织的一号人物吗？现在居然被我们抓住了？真是丢脸啊！”军阵中有人注意到了带着镣铐的主教们，于是讥笑声讽刺声不断传来，士兵们尽可能地奚落着他们曾经的敌人。
“哦？你们把他抓到了？我还以为他会有些什么自杀式袭击呢。”亚当也有些惊讶，在他看来，复生邪教的主教们都是些不可理喻的疯子。
“我不知道，反正赞美这些勇敢的小伙子吧，如果没有他们，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抓到乌尔贝特。”
探索队队员们开始绘声绘色地向自己的战友们讲述在埃特拉·庇拉斯的经历，士兵们也认真地倾听他们的故事，就好像在听有趣的叙事诗一样。龙德卡尔斯允许自己的士兵休息，但是过不了多久他们就要准备动身回国了。
乌尔贝特的反应却格外反常，从杰夫找到通道的那一刻起，他便一直在路上笑着，似乎很是期盼能够回到这里。即使士兵们打骂他，也没有丝毫不快。
“哦……哦……已经到这里了啊……”
“你在说些什么呢？”一名士兵骂骂咧咧地向乌尔贝特走去，“告诉我，你为什么一直在笑？”
“你们不会理解的，我愿意跟着你们到这里来，只是为了找个合适的机会把你们全部杀死。没想到，这下你们的人都来齐了啊！”
第三百六十九章：书中的怪物
“你还想糊弄我们吗？别装神弄鬼了！”一名士兵伸手要将乌尔贝特按倒在地上，但是当他的手接触到乌尔贝特的长袍时，便迅速地开始腐烂。阴森的白骨从肌肉下裸露出来，但也很快发黑。
“你……你做了什……”士兵口中的话还没说完，他的声带也已经完全腐烂，这一切发生得如此突然，以至于他自身都没有任何感觉。
乌尔贝特轻轻地取下早已被打开的镣铐，随后用手轻轻地在空中划过，他的部下手中的镣铐也同样被打开。
“感谢您！伟大的乌尔贝特大人，您赐予了我们新的生命！”
“哼哼……我可不是这样想的。”
还没等主教们反应过来，乌尔贝特便抽走了他们的魂魄，失去了魂魄的主教们立刻倒在了地上，而他们的身体也逐渐化为灰烬，融入了漫漫黄沙之中。
“你是怎么做到的？”杰夫抽出剑挡在龙德卡尔斯的身前，而士兵们也立刻护送两位元帅到更安全的地方去。
“那，可真还要感谢你们啊。如果不是你们，我怎么可能得到这本书呢？”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乌尔贝特从他的衣袖中取出了那本《邪灵圣典》。
“如果不是因为堕入了蠕虫巢穴中，我怎么可能在阴暗潮湿的石板下找到它呢？虽然我也不知道那爆炸是怎么回事，但这下，该轮到我对你们复仇了吧？”
无需多言，士兵们立刻举枪向乌尔贝特射击。但是一群体型巨大的生物突然从乌尔贝特的身旁出现，它们厚重的外皮几乎为它们挡下了所有的子弹。
“这又是什么东西？”
“登革巨人。我实在赞叹古帝国的人，他们居然可以驯化只有幻梦境才会出现的东西，并且用自己的力量对这些大家伙加以改造。如果能做到这一步，他们能饲养那么多的蠕虫也不足为奇了。”
将近三十个被称为登革巨人的生物将乌尔贝特小心地保护起来。它们近六米高的身躯给人成倍的压迫感，而那狰狞又扭曲的面孔也直让人作呕。
“吼——”一个登革巨人发出了粗重又凶狠的吼声，那声音几乎传遍了整个军阵。不少意志较为薄弱的士兵竟就这样倒下，他们甚至没有直面登革巨人的勇气。
“不好……”杰夫很清楚这种情况，或许士兵们在战场上出生入死，显得英气十足。但是在面对这样远非人类所能想象的存在的时候，只有拥有真正强大的心灵的人才不会被吓倒。
“立刻转移倒下的士兵，让他们离开战场！”充当军队骨干的各位校级军官立刻下令，而其余士兵在恐惧之余也执行起了命令。
“没用的，只要有它们在，无论哪里都会变成战场！杀吧！杀光这些忤逆我的家伙！”
得到乌尔贝特的命令后，登革巨人们也立刻行动起来。虽然它们看上去格外笨重，但是每一次挥拳却都是力量与敏捷的结合。它们以比最好的骏马还快的速度冲向联邦的军阵，并立刻将联邦的阵线撕开。
步枪的子弹打在它们身上完全没有效果，甚至有不少子弹在接触到它们的皮肤时便被弹开。看来，仅仅使用步枪是完全无法对抗它们的。
“使用穿甲弹！再把机枪搬出来！如果一枪一枪地打没有效果，那我们就用火力优势打击它们！”
杰夫的提议并非完全无效。当机枪连续不断地朝着一个点射出子弹时，就算登革巨人有再厚的外皮都无法抵挡。很快，在机枪猛烈的火力下，一只登革巨人再也无法起来了。
其余的登革巨人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害，从步枪中射出的穿甲弹能够轻易地穿透它们的表皮，但是它们的伤口中并没有血液流出。
正当联邦士兵们为他们所取得的成就欣喜时，受伤的登革巨人却一把扯断它们同胞的躯体，并大口地啃食起了已经死去的同胞的手臂，而它们身上的伤竟也迅速愈合，最后，它们就好像从来没有受过伤一样。
“我就知道，这些怪物之所以这么可怕，肯定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杰夫并没有慌乱，而是组织士兵继续射击。
海军士兵们甚至搬出了几门军舰上的大炮，并使用它们炮击登革巨人。只是可惜，落后的旧式火炮同样无法起到期望中的效果。
“难道就没有办法对付这些东西了吗？把所有的穿甲弹都用掉！不需要有任何保留！”
机枪的弹药很快便用尽，但也仅仅只杀死了三只登革巨人。士兵们随后又用步枪射杀了一只登革巨人，不过联邦军队却已经损失了近千人。
“我拥有的可不仅仅只是这些东西，你们可不要小瞧这本书啊！”
千年前的古帝国先民肯定想不到，有一天，他们的宝物会被一个疯子占有，而那个疯子放出了所有被他们封存起来的怪物。
更多的登革巨人被乌尔贝特召唤出，并投入到对联邦士兵的屠杀中。联邦军队拥有的穿甲弹终究是有限的，他们的面前就是死亡的深渊。
即使这样，联邦军队的军官们依然维持着军队的秩序。尽管龙德卡尔斯和亚当强烈要求去一线作战，可他们的部下并不理会他们的要求。
乌尔贝特的召唤并不需要消耗法力，因为那些怪物本来就存在于《邪灵圣典》中，这也是为什么他可以不间断地召唤仆从战斗。
“果然……果然伟大的阿撒托斯是不会看着我失败的吗！拥有了这样的军队，我就可以彻底摧毁那些烦人的家伙了吧！”
除了登革巨人外，还有四只拥有巨大的翅膀，却并不能在天空中飞行的怪鸟也出现在了乌尔贝特的身边。它们张开自己的羽翼，为乌尔贝特挡住了所有的流弹。
到现在，士兵们也不再吝惜自己的武器，他们用所有可能的方式打击敌人，包括火箭筒、掷弹筒等新式武器，但却依然无法抵挡住成群的登革巨人的进攻，他们的防线正在被一步步压缩。
第三百七十章：梦魇降临
东方的红日渐渐升起，但它洒下的光芒却似乎预兆着最终的血腥的结局。
乌尔贝特吸收了他的属下的灵魂，在他们的灵魂的帮助下，他的法力迅速地恢复。即使现在依然无法发挥出圣瓦哈莱一战后的实力，但要想击败联邦军队已经是易如反掌的事了。
即使联邦军队现在正处在困境之中，但罗曼却依然没有出手，因为他看见在远方，一支决定了战争走向的新的军队正在赶往支援。
“快！保存我们有生力量！立刻向城市方向撤退！”军官们下令向城市撤退，在那里，他们可以凭借建筑物进行更有效的攻击。
登革巨人们虽然是难以想象的恐怖生物，但如果要和真正不可思议的存在相比，它们依然无比地渺小。庞大的身躯的代价就是会消耗更多的体力，现在它们的活动进入了低谷期。
“快！冲进城市去！杀死那些渺小的东西！”乌尔贝特在它们身后大声地催促着，然而无济于事。
龙骑兵们抓住这个机会骑上战马，以他们所能有的最快的速度向城市撤退。
在十多分钟前，护送龙德卡尔斯和亚当的卡车队也选择了在城市内休息。但前线的战况并不乐观，他们只能向最近的港口移动，以将两位元帅安全地送上军舰。
“放我下去！我还没有老到会被那样的东西吓到！”
“不行！龙德卡尔斯元帅，请您原谅我们违抗军令，但现在，我们必须保证二位的安全！”
前线的士兵们正在用生命为他们争取时间，所有人都不敢怠慢这用鲜血换来的宝贵的时间。
登革巨人们的体力很快便要耗尽了，它们停下步伐，在原地坐下，像刚才一样撕扯着死去的同类的身体作为食物，还将被杀死的联邦士兵作为小菜。
“你们在干什么！？我给你们的命令是杀死那些敌人！赶快给我行动起来！”
愤怒的乌尔贝特在掌中聚起一团星之火，并向一个登革巨人掷去。那个登革巨人的表皮立刻剧烈地燃烧着，而它也同样暴跳起来，不断地用手拍打身上的火焰。
乌尔贝特希望它的下场能够起到警醒作用，以让其他的登革巨人听从他的命令行动。但似乎事与愿违，那些登革巨人见到自己的同胞受难，不但没有一点害怕，反而是用满怀期待的眼神看着它，就好像那是很快就要端上桌的美食一样。
“吼——！”身上燃着火的登革巨人愤怒地朝着乌尔贝特吼叫。它的眼里有太多的愤恨和不满，只是还没有到要爆发出来的那一刻。
“怎么？你还想忤逆你的主人吗？你不要忘记，是我把你放了出来！你们！你们这些懒惰的畜生！赶快为我战斗！”
为了让登革巨人们行动起来，乌尔贝特再次使用出星之火，但这一次，就不仅仅是对付一只登革巨人那么简单了。在他身边的所有登革巨人的身体都绽放出了象征着死亡的火焰。
登革巨人们一起吼叫着，随后，它们将乌尔贝特包围起来，用同样满是恨意的目光看着他。
“对，就是像这样，现在，你们可以跪倒在我的面前了。”乌尔贝特却误以为这是登革巨人们将他奉为主宰的意思。
于是，一只登革巨人举起了它巨大的手掌，一掌将乌尔贝特和保护着他的那些鸟状的仆从。打倒在地上，随后粗暴地用脚碾压着他。
“你……！噗——！”
乌尔贝特的口中喷出一大滩污血，到现在，他浑身的器官和骨头都已经被登革巨人磨碎、踩扁。
“吼——！”为首的登革巨人见乌尔贝特已经被杀死，随后便吞下了那尸体。
吞吃掉死去同胞的后，登革巨人们又恢复了精力。于是，它们又要向这附近最大的“食物储藏点”进发。
“那些怪物又过来了！”
“很好，我刚才好像看到它们之间起了内讧，于是杀死了乌尔贝特，我们威胁最大的敌人已经被消灭了。”
登革巨人们继承了它们的始祖古革巨人的特性，极端地崇拜着那些强大的神灵。但它们对弱者时却格外地粗鲁。在他们看来，乌尔贝特和联邦士兵们一样，都是没有真正实力的蝼蚁而已。
所以，它们自然无法忍受乌尔贝特持续的斥责，即使他和它们产生了联系，但这并不会妨碍登革巨人们杀死乌尔贝特。
无知的乌尔贝特终究因为自己的自大丢了性命，而他罪恶的一生，也在这里画上了一个句号。
可是，《邪灵圣典》的效果却不仅仅如此。当乌尔贝特死后，束缚着这本书的最后的力量也就此消失。《邪灵圣典》突然悬浮在了空中，它的书页快速地翻动着，却始终无法到尽头。
封印在书中的所有怪物都在这一刻挣脱了枷锁。黑云从破损的书页中蔓延开来，并迅速地占领了整片天空，哪怕一点光线都无法穿过云层照射在地表上，而像这样的黑暗，还不知道要继续多久。
“那本书的力量，完全被释放出来了吗？”
邪恶的力量还在不断地蔓延，新的怪物从书页中爬出。那里似乎成为了怪物们新的巢穴。
“我大概看了一下，像刚才那样靠巨大的体型并不多，但是却有了些新的从未见过的怪物。”
“这下可好了，命都要交代在这里了。”
少数军官和神射手拥有珍贵的穿甲弹，在生死和财富平衡的中他们还是愿意保全性命。
“那些家伙的进攻越来越迅速了！”
本来，杰夫以为靠着城市内的建筑物可以有效地阻挡怪物们的入侵，但是，他没想到那些怪物拥有恐怖的力量，所有挡在他们面前的房屋都被一拳拆毁。
“该死！这些怪物还真是难缠！”
不少会飞行的怪物甚至从空中俯冲而下，它们抓起士兵们，随后又将士兵们抛下，将他们摔死。
现在，似乎已经没有退路，怪物们很有计划地从三个方向包围过来，不给军队一点机会。
第三百七十一章：及时支援
体型巨大的怪物们嘶吼着朝城市冲来，尽管联邦军队依靠着城市内的建筑组织反击，却并没有什么效果。
现在，杰夫已经到了弹尽粮绝的地步。所有的穿甲弹都在刚才的战斗中耗尽，却仅仅击毙了三只怪物，可是像那样的东西却仍在源源不断地袭来。
“你们还有多少子弹？”
“没有多少了，只有最后的几发而已。”
军队携带的机枪也已经全部被毁掉，现在的军队，没有任何有效的反击手段，只能任由怪物们杀过来。
但是，似乎每到绝境都会出现转机。杰夫又听见了那熟悉的轰隆声，那是只有军用卡车才会发出的声音。
“咦？为什么这里还会有那声音？他们总不可能又开回来了吧？”
当杰夫向怪物们的方向望去时，却发现了数百辆同样的军用卡车正在朝他们的方向前进。卡车上挂着的旗帜，正是联邦的旗帜。
“这么多……是我们的增援吗？”
在后方，士兵们取出火箭筒炮击那些怪物，在火箭筒强大的威力下，一只又一只的怪物倒在了地上。这时，怪物们才注意到了在它们背后的新加入的敌人。
机枪被布置在了卡车的顶部，迅猛的火力给了怪物们致命的打击。就连在天空中飞行的怪物们也被击毙，它们的尸体还没落到地面便化为了灰烬。
“进攻！消灭这些怪物！帮助我们的战友！”
杰夫看见了凯斯特，他正在一辆卡车的顶部操纵着一挺机枪，那确实符合他的作风。
刚刚还试图包围城市彻底消灭龙德卡尔斯部的怪物们瞬间被击散，新的增援拥有的强大火力根本不给他们进攻的机会。那些强大的新式武器彻底改变了整场战斗。
见情况不对，剩余的怪物们也不再继续围城，而是向四处逃去。但是卡车的速度远远在它们之上，在装配有新式武器的卡车面前，这些皮糙肉厚的怪物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杀！彻底消灭它们！”
凯斯特下令让士兵追击，而自己则带着几辆卡车进入城中。在城内，他见到了剩余的军队和灰头土脸的杰夫。
“哎呀，杰夫，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还不是那些怪物害的，我们的子弹在这么多天的战争里基本上都消耗完了，而且它们可不是一般的家伙，用普通的武器根本没有效果。”
“还好卡拉法尔加又下令派出了第二支军队，也就是我们。你是不知道，在短短的几天里，联邦的军工发展到了怎样的水平！”
“嗯？是吗？”
当联邦的学者们唤醒那些随着工业设备一并送来的愚痴者后，它们立刻体现出了极度的智能。或者说，它们天生就是为了人类而服务的。
愚痴者们熟练地操纵着那些机器，它们的使用流程似乎完全刻在了愚痴者们的头脑中。在愚痴者们的帮助下，联邦迅速制造出了更高效的采矿机器和提炼机器，而新式能源也广泛地投入了使用。
但是更让学者们惊奇的，是被称作电报和电话的东西，那些奇怪的机器仅仅凭借几根线便可以传递大量的信息，那几乎是学者们从未想象过的奇迹之物。
学者们也虚心地向愚痴者们讨教学术上的问题，而愚痴者则利用被称为印刷机的机器印刷出成千上万本书，那里面全都是来自利威尔特的科学智慧。
愚痴者们建设起了一座座工厂，而那些工厂只需要使用最初的一体机就可以完成建设。学者们纷纷来到奥拉亚，见证那些来自利威尔特的奇妙的科技。
于是，联邦的学者们通过愚痴者提供的书籍见识到了一个广阔的、崭新的世界。各种新鲜的词语进入到他们的大脑中，他们饥渴地接受着那些完全崭新的学术。
生物学、化学、光学、力学……一系列学科纷纷开始在奥拉亚建设。仅仅三天，最高学院便增设了一百六十二个专业，凭借着那些来自利威尔特的书籍，学者们开始向国民传授真正的智慧。
卡拉法尔加也看出来了，只靠利威尔特的帮助是不能解决根本问题的。于是，他力排众议，征调了首都地区近半的资源用来建设公立学校，免费向全国的公民开放。学者们在自己学习的同时也向公民们传授知识。学习新科学突然成为了年轻人间的潮流。
目前来说，联邦的理论水平远远比不上他们的技术水平。但就算是现在的技术，也是在愚痴者的帮助下才得以实现。利威尔特和联邦之间数百年的差距，并不是这几十天就可以补上的。
“青年们，请为了国家学习！”这已经成了最响亮的口号。
虽然学者们并没有学懂在这些设备和技术背后的理论，但是军队已经列装起了新式武器。大部分的旧火枪火炮都被送进熔炼厂重造，被制成了新式步枪，而剩余的钢铁则被用来制造卡车。
“大概就是这样了，那些来自利威尔特的机器起了大作用。当然，那些叫做愚痴者的家伙也是。如果没有它们，我们可造不出来这些武器。”
就在凯斯特向杰夫说明现在联邦内的情况时，怪物们也基本被消灭得差不多了。只是还有些反应较快的已经跑远了。
“像现在这样就已经很好了。把它们打退就好了。不过，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呢？”
“一路上遇到了些王国的溃军，还有支小队遇到了龙德卡尔斯元帅的队伍，所以就赶到这里来了。”
“是吗，那还真是幸运啊。你要是再晚来一点，我都要被杀掉了。”
“感谢我们吧。”
赶跑了怪物后，军队开始向城市集合，龙德卡尔斯的队伍自然也不例外。
但是见到凯斯特的时候，龙德卡尔斯却担心了起来。他不是为别的而担心，正是为了卡拉法尔加的安全而担心。如果凯斯特也被派遣到这里，那么在奥拉亚的亲卡拉法尔加派势力又将被削弱。
第三百七十二章：反对派
联邦军队没有义务帮助伯特伦王国重建城市，也内有义务帮助他们彻底消灭怪物。故凯斯特决定，立刻带着军队回国。这一做法，也得到了龙德卡尔斯的肯定。
“我们现在需要立刻回国，不然反对派随时都会颠覆这来之不易的稳定。”
尽管那些残余的怪物可能彻底毁灭伯特伦王国，并颠覆旧王国地区的政治，但龙德卡尔斯并不在乎。相反，他认为其他王国甚至需要感谢是他们在带领军队，如果是其他鹰派的将军，他们甚至可能彻底摧毁王国地区的秩序。
“我们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属于我们的城市也都夺回来了，那么现在就该回去了。”
在杰夫的提议下，诺林也跟随军队一并回到联邦。尽管军队中有人对此表示不满，但在龙德卡尔斯的威望下，他们还是同意了这一做法。
“你们已经拥有了像这样的，甚至可以杀死那些怪物般的生物的武器吗？”
“或许是的，虽然我们也不知道这是从哪里来的，但至少我们已经学会了如何使用。”
“那，我一定要去你们的国家看看！我想要在一个追求自由崇尚科学的国家，而不是在这里继续忍受贵族们的压迫。”
杰夫忽然笑了起了，这种笑容让诺林有些不适。
“那么，跟我们来就好了，蒂利联邦也是为了反抗王国势力而存在的啊。”
从很久以前，诺林便向往起了那个远在北方的蒂利联邦，尽管那时的蒂利还远没有现在这样辽阔的疆域，但诺林知道，那里是一个不用受到贵族压迫的地方。只可惜，因为位卑权轻，他根本没有出国游学的机会。
而现在，见识到蒂利联邦强大的军事实力后，诺林对这个神秘的邻国更多了几分憧憬。
“也许蒂利联邦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美好，但至少这个国家是在欣欣向荣地发展的，我相信，你很快就会适应那里的生活的。”
听杰夫这样说，诺林更加坚定了他去蒂利联邦的决心。
但现在的蒂利联邦内部却并不安稳。尽管卡拉法尔加竭力组织起了工业建设，敌对派却依然在煽风点火，试图颠覆他的统治。
他的反对者认为他正在带着国家走向新的战争，但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卡拉法尔加发展军工，更多的是为了立刻提供工作岗位，以恢复国家的经济秩序。联邦的工人们还不能适应新式机器，少数已经学会使用的工人们便承担起了推广的任务。
于是，反对派又试图挑起卡拉法尔加和工人之间的矛盾。他们假借卡拉法尔加的名义，声称新式机器的使用是为了彻底取代工人，让工人们失去自己的工作，而农民们也随之感到恐慌。
但卡文迪许看破了海帕等人的阴谋，于是他让卡拉法尔加举行了一次公开集会，亲自接见了国民代表，向他们阐述自己的政策和见解。同时，愚痴者也在奥拉亚地区的每一座城镇都设置了所谓广播电台，让卡拉法尔加的声音通过那些电线传遍整个奥拉亚。
“这是我们的一次失败，也是卡拉法尔加的一次胜利。这么多天过去了，我们甚至未能煽动起一次叛乱！”
“那有什么呢？现在卡拉法尔加所能调动的军队并不多，如果我们策划一起暗杀，那么权力最终还是会回到我们的手中。”海帕不慌不忙地启开了一瓶白葡萄酒，为他的宾客们倒上一杯。
“之前的计划都落空了，我们本以为没了钱卡拉法尔加会寸步难行。可他居然仅靠个人名望就从农民和商人手中征集到了他需要的物资。”
“是啊，而且现在，他还想出了一种新的花招，那种方式会彻底改变这个国家。”另一位反对派的政客将酒一饮而尽，并将酒杯摔在地上，就好像他手中握的是卡拉法尔加一样。
“我很担心，很多和我们有来往的富商的势力都被打压了。海帕，你要知道，我们的活动资金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来自于他们。没有他们的帮助，我们可混不下去！”
“我当然知道，但是现在，我们不得不为自己的利益着想。”
“那么你说要怎么办呢？难道就放任卡拉法尔加继续发展他的势力吗？”
“不不不，我可没说我们要妥协。相反，我们要用一种更加激进的手段。现在看来，发动一次起义是必不可少的了。”
“难道你要在奥拉亚起兵，然后杀死卡拉法尔加？”
“正是这样。现在可是发动政变的最佳时机，因为现在就是卡拉法尔加的势力最薄弱的时刻，而我们的手下又有多少人呢？”
“算上旧王国的残兵，大概一千人。”
“没错，既然用和平的手段无法推翻他，那我们就必须用这样的方式彻底毁灭他！这都是为了我们共同的利益啊！”
“好的，那你说什么时候？”
“这种事，必须尽快，明夜就必须要行动了。我们不知道那些士兵什么时候会回来。”
“所以，你想要赌一把咯？我们的赌注可是我们的性命。”
“卡拉法尔加的赌注是这个国家，以及他的性命，我们可以获得的收益可远大于我们的付出。”
“您真是个疯子！”
海帕等人的计划并不是完全密不透风，至少，卡文迪许是知道他们在谋划些什么的。据施奇和凯恩报告，这几天街道上经常出现一些穿着黑色军装的人，但他们并不属于任何一个编制，那大概就是海帕等人的鹰犬。
“这几天，您一定要小心，并加强防备，我想那些混蛋要准备动手了。”
“这周围已经有两个排的警备队了，我相信已经足够了。”
卡拉法尔加这几天参加了很多会议，也给了敌人很多动手的机会。但大概是碍于会场上严密的安保工作，所以他们并没有动手。
“请您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去视察模范工厂，那可是您苦心经营的成果啊。”
当卡文迪许将窗帘拉上时，才发现卡拉法尔加已经因为劳累伏案而睡。
第三百七十三章：公民会议
“卡拉法尔加先生，您休息得如何？”
卡拉法尔加甚至内有意识到他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一睁眼，卡文迪许和负责他生活的女仆就站在他身旁。
“唔……我睡了多久？”
“五个小时整，您比昨天多睡了半个小时。”
“也就是说，我少做了半个小时的工作？”
没有一点拖拉，卡拉法尔加迅速地走到洗漱台，他捧起水槽中早已备好的温水洗面，又简单地用毛巾擦拭自己的脸。
随后，女仆将托盘里的食物呈上，辛勤的执政官接过快速地解决了它们，又接过卡文迪许递来的制服穿上。
“您这样的生活可不行啊，如果不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又要怎么管理好国家呢？”这样匆忙的生活让女仆实在不忍心继续看下去。
“我的时间，或者说国家的时间很宝贵，我不能把它们浪费在无聊的事情上。”
“可是……唉……”
“卡文迪许！会议准备得怎么样？”
“您不用太担心，距离会议开始还有三小时四十分呢。虽然说克拉奥佩特拉的传统派学者的意见很重要，但是也没必要像这样担心。”
“他们是真正了解国家的人，我只是个外行，所以我必须要听取他们的意见。”
“是啊……毕竟您是卡拉法尔加啊……”在这样的环境下，就连原本天性散漫的卡文迪许也时刻严格要求起了自己。
“现在就去会场吧，学者们可能还有一会儿才会到，但是奥拉亚地区的公民代表和利威尔特的使者们肯定已经到了。”
无奈，卡文迪许知道自己无法说服卡拉法尔加，于是只能依着他的心意办事。他现在能做的，只是为自己的执政官打开房门，并让警备队跟上贴身保护而已。
屋外，停靠着一辆进行了加固处理的军用卡车。虽然像机枪、火箭筒这一类强力的武器被严格地掌控在了军队手中，但是普通的步枪并没有受到管制，卡文迪许只能保证不发生意外。
司机见卡拉法尔加坐上后车厢，便发动起了卡车。他们的目的地是奥拉亚城西的一所公馆。因为不是政府机构所在地，所以复生邪教的破坏者在谋划暗杀时并没有破坏那里，现在自然也就被征用成为了联邦的会馆。
十分钟后，卡拉法尔加便抵达了目的地。护卫的警备队先行下车列成两列，而由施奇和凯恩带领的城市警备队也第一时间赶来交接。
“真是没天理！现在仗打完了，还是一样的乱！”施奇的口中含糊地骂着些脏话，但当他走到卡拉法尔加面前时，还是毕恭毕敬地行了个军礼。
“城市警备队队长施奇，负责组织本次会议的所有安保工作！”
“嗯，现在就进入会馆吧。”卡拉法尔加向卡文迪许点头示意，后者便带着几名文员离开，像这种级别的会议，他们是没有资格参与的。
“最高执政官大人，公民代表已经在会馆内等候了。”
“原来还是晚了啊……”言毕，卡拉法尔加便在八名贴身警卫的保护下进入了会馆。
吵闹的会场内零星地布置了几百张座椅，但是除了少数几人在闭目养神外，其余的代表都围在一起激烈地讨论着什么。当他们看见卡拉法尔加从大门进入后，所有人都在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执政官大人好！”
不只是谁起了个头，其余的公民代表们都问候起了卡拉法尔加，而卡拉法尔加也简单地回应了他们的问候。
“那么，直接说公民们的情愿吧。”
“是的，执政官大人。先容许我自我介绍，我叫做斯塔西·佩恩。”一名略显年轻的代表首先发言，“我们很担心，您现在征用了很多社会物资和公民们的个人物资，但是国家有没有相应的能够保证偿还的威信呢？”
“这是不必担心的，国家的发展前景很好。利威尔特的工业设备帮了大忙，仅仅是奥拉亚市内的工业品产出，就相当于战前大半个北方地区的产出。”
“这是我们有目共睹的，奥拉亚的商店里确实多了很多的商品。但是我更在乎的，是这会不会变成一种趋势？也就是说，我们能否把这种现象看成是政府对公民财产控制的加强？”
“在国家经济恢复之初，这些措施都是必要的。为了国家整体和更多公民的利益，我们必须要求少数人让出一定的物质财产，不过这并不意味着公民失去了个人财产所有权。”
佩恩若有所思地点着头，而会场里的几名企业家代表小声地议论了起来。
“那么，还有什么问题吗？”
“卡拉法尔先生啊！”一名穿着工装的工人代表走向了，他带着很浓厚的乡下口音，“我们的工作会被那些机器抢走吗？”
“不，不会。国家正在大力推行中高等教育建设，所有的工人都可以接受免费的职业教育，这样你们就可以做机器做不到的事。”
“说到这个，如果要建设免费教育，资金要从哪里来呢？”一位白发苍苍的老银行家发问。
“不需要什么资金，只要有充足的物资就行。”
“您是在说笑话吧？没有钱，要从哪里买到物资呢？”
卡拉法尔加摆摆手说：“联邦现行的金融体系和货币政策不得不中止，在接下来的几个月，或者几年里，政府将无条件征用部分企业家手中的物资，但是相应的，我们会保证你们的生活。”
“这……！这难道不是要我们送钱给国家吗！？”一名肥胖的企业家从座椅上暴跳而起，“您难道要我们放弃我们的利益，把钱用在那些低收入者的身上？”
“这是为了国家的发展，并不是为了具体的某一个人。如果国家建设好了，所有的公民的生活都会得到改善。”卡拉法尔加冷静地说着他的目的。
“我不能接受！凭什么我要和那些劳工过一样的生活？现在向政府借出无息贷款已经是我能忍受的最大限度了，我不会再让出一个字儿了！”
“我的意思并不是说所有人都过一样的生活，有能力的人当然会受到尊重，也能享有更好的生活条件，但我们现在必须要尽可能地缩小富人和穷人之间的差距。”
“我不同意！如果您就只想说这个，那么这个会议我不参加也罢！”说完，这位企业家愤怒地摔门而去，会场上的气氛突然紧张了起来。
“咳咳，先说说我的看法吧。”之前的那位老银行家又说，“就我个人而言，要我把我的银行送给政府是没问题的。但是我老了，也没有子女，所以我名下的庄园必须要在我的手中，政府也要给我发放生活补贴。”
“补贴是会有的。”卡拉法尔加取出一份报告，“我有想过发放全民补贴，愿意让出自己资产的企业家，每月可以获得相当于高级技工月工资五倍的补贴，也就是五万元。”
“这还没我战前月收入的一半多！”场下有人大声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但是作为生活费已经足够了，一个普通的四口之家每月花费不超过四千元，五万元甚至足够各位每月进行一次豪华的长途旅行了。”
“我是没意见的。”老银行家似乎没听见其他企业家的抗议，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包裹里取出了笔墨，写下了一份保证书交给卡拉法尔加。
“好，那么其他人呢？”卡拉法尔加认为，这已经是自己的胜利了。
第三百七十四章：国务
“我也愿意。”刚才的年轻企业家斯塔西向卡拉法尔加表明自己的立场，“但是我要求保留百分之五的财产，这是我所能接受的底线。”
“很好，联邦政府会同意你的百分之五。那么，现在还有人要表态吗？”卡拉法尔加的话语中略带强硬的态度。
“我同意。”
“我也同意。”
在两位稍微有些名望的企业家都表态，再加上半命令式的口吻，不少企业家都有所动摇，随即从会场内的工作人员那里撕来一张纸写下保证书。
能够出席此次会议的企业家，都算是各自行业里的精英，卡拉法尔加向他们发出邀请都是有自己的打算等我。
“很好，各位能够积极地响应联邦的政策，就是对我最大的肯定。那么接下来，我们再来说说其他事务吧。”
在现在的条件下，工业生产的原料比黄金白银都更重要。所以卡拉法尔加更在意的，是如何得到那些必需的物资，而不是从企业家的手中得到一些没用的贵金属。
“国家的物资储备并不多，经历了这场战争，在公民们手中的物资也不多。为了大规模地建设，我们必须得到充足的物资。而且利威尔特的机器是使用叫做石油和电的新型动能驱动的，我们必须发动大规模的基础工业建设，那就要调集很大的人力物力。”
“所以，您又要动用国家权力了？”
“没错，现在国家的物资只够保证每位公民的生活需要，为了保障每位公民都可以得到他们需要的物资，我们必须要统一调度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
“这样就可以组织大规模建设了？”
“是的，国家保证向每一位劳工发放物资，相应的，他们也要投入到国家的建设中来。或许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货币都将失去它应有的价值。”
“这是文明的倒退！您这样做彻底击垮了我们的货币体系！那么我们手中的钱都将是废纸！”
“不，我们仍然会保留一部分市场，只不过，它的比例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将受到严格的控制。”
这样的政策无疑是在打压企业家，但手中没有军权的他们只能忍气吞声。
“或许过上三五年，等国家初步进入了工业化，那么我们之前的货币体系又可以恢复了。”
“可在那些年中我们的到哪去了呢？而且，您要知道，正是因为有了我们这些人，国家每年才有那么多的税收！”另一名企业家也终于忍不住大声说出，“我们在座的这些企业家代表，可是为国家的税收贡献了百分之六十啊！”
“可是那剩下的钱呢？全部都进了你们自己的口袋！你们虽然按照税法缴纳了税款，但是揣进自己腰包里的始终都是多数吧？”
“那是我们应得的！我们有能力从其他人身上赚到钱，那这个钱我们为什么不赚呢？那些穷人过得怎么样，我才不管呢！”
当这位冒失的企业家说出这一句话后，包括其他企业家在内的公民代表都将目光投向了他。
“这才是你的真心话吗？”卡拉法尔加一脸冷漠地看着他，“那么，我想您也可以出去了。”
没等卡拉法尔加发话，劳工代表中便有几人叫来了警卫，将那位大胆的企业家轰出了会场。
“如果我们每个人始终为了自己的私利而行动，那么这个社会是不会发展的。那样的家伙正是要被我们消灭的对象！”
听到这里，贫民出身的公民代表们都热烈地鼓起了掌，有少数企业家代表也附和着拍了拍手掌。
“不过，这样说来，我们的问题仍然在围绕着财产的归属而讨论啊。那么下面来聊点其他的，我们来聊聊军事。”
代表们听到这里都笑了起来。虽然确实有几名士兵代表，但是他们都认为，在卡拉法尔加面前谈论军事就是个愚蠢的行为。
“为了加强应对突发事件的能力，我们打算对军事编制进行改革。除了常规的联邦军队外，还要设立国民警备队和特种行动编队。”
“请问卡拉法尔加将军，那是什么意思呢？”
“联邦军队负责真正意义上的战争，需经过系统化的军事训练，由我和两军元帅协调调度；国民警备队以省为单位设立，从公民们抽调组成指挥权在高官和市长的手中；特种行动编队抽调军队中的精英组成，负责执行小规模高要求的战斗，指挥权归于我。”
“似乎和之前的编制没多大区别啊，只是多了个特种行动编队。”
“是，但是在内部还有许多调整，这里不做详细说明。不过现在，我更想请士兵代表上台。”
虽然不明白卡拉法尔加想做什么，但士兵代表们还是顺从地走向了卡拉法尔加，而克莱因也在其中。
“我虽然指挥了多场战役，但大多数时间都只是在后方谋划而已，真正见识过现在的战场是什么样的，只有你们这些精锐而已！那么，向我们的公民介绍介绍现在的战争是什么样的吧！”
这样的任务对于不善言辞的士兵们来说似乎比打仗还难。
“现在的武器发展得很快……而且外国的新武器也很厉害……很多战术战法都已经落后了，我们必须要革新！”
虽然很支吾，但卡拉法尔加还是从克莱因口中听到了他想听到的内容。
“好的，你们可以回去了。各位，现在的战场瞬息万变。就拿第二次全面战争来说，如果按照以前的方式，可能到现在我们都还没结束战争。但是半自动步枪、机枪、火箭筒、掷弹筒等新武器的出现立刻就让我们占有了绝对的优势！”
这一点，很多公民代表都是清楚的，因为他们有的人也曾以志愿军的身份参战，机枪强大的火力他们都有目共睹。
“所以，我们才需要大力发展工业，因为没有谁能保证，会不会突然又出现一伙像复生邪教那样的暴徒来威胁我们的和平。”
第三百七十五章：愚痴者的意见
“卡拉法尔加大人，这个我们都明白，我们只是想不通，为什么我们的国家始终会有像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个问题，是卡拉法尔加从未思考过的。他确实在工业建设上投入了大量的时间，可是对于像这样更偏重于理论的问题却从未深入地研究过。
“这个……或许我们要问那些学者才能得到答案了。”
自从复生邪教的暴力运动开展以来，联邦内多了许多自称“社会学派”的学者。他们和其他的学者不一样，他们愿意把更多的时间放在研究人类和社会上，并分析着不同的国家的政治和文化。
“可是得到那样的答案又有什么用呢？对我们的发展并没有实际的意义，对吧？”
看来，对于这个问题，公民内部也存在很大的分歧。
“嗯……嗯……或许，我们也需要一些‘务虚’的东西？这个问题我也不清楚，只能让时间来回答我们了。”
突然之间得到了来自利威尔特的从未想象过的科技，让联邦的国民们都有些恍惚。一方面，他们不清楚这些东西内部的原理，另一方面，他们也知道了在远方有一个强大却又友好的国家。
“看来我们来晚了啊，作为客人真是抱歉！”三位愚痴者笑脸盈盈地走入了会场，场上的所有注意力瞬间被他们吸引。
“不不不，各位来得恰是时候。我们的讨论正进入了一个瓶颈……”
“哦？那可以说出来让我们听听吗？”愚痴者们从容地坐在了空出来的座椅上。
这还是卡拉法尔加第一次知道愚痴者会说话。这么多天来，这三位愚痴者都从未开过口，他们似乎可以通过一种奇异的方式进行信息间的交流共享，而学者们也从未提起过关于愚痴者的话题。
“嗯……我们在讨论一种叫做‘社会学’的学科，我们不知道是否应该让它发展。”
“哦，社会学啊。那是好事啊，研究人类的行为，反思人类的历史，可以获得很多的收获，也可以为文明的发展提供借鉴。”
“是吗？可是那和科学无关啊？”
“社会科学也是科学，而且它同样是一种长远的科学。如果仅仅有自然科学的发展，那么那个文明很快就会进入发展的低谷，最后走上灭亡的道路。”
“是……是吗！没想到社会学居然这么重要？”
“是的，任何一个文明的形成和发展都需要一定的思想根基，而社会学的意义就是为每个文明找到适合自己的思想根基。比如说，或许有的文明适合让国王统治国家，而你们的文明适合让像你这样的统治者来统治。”
“还有这样的说法吗？那看来每个人都有他存在的意义？”
“当然，虽然可能处在那样的环境中无法看清自己的存在，但是社会科学可以帮助你们看清环境和时代，每个时代都有它该做的事。”
愚痴者的这一番话很有深意，但是卡拉法尔加却听不懂。他想，如果这个时候有一位学者在身边就好了。
“我知道这些话可能很难理解，但是这都是你们要经历的事，至少，请做好心理准备吧。”
对于这个问题，愚痴者们似乎不能再说更多了，卡拉法尔加也很识趣。
“那么，那些工业设备呢？我们的工人暂时可能无法操作，还需要一个学习的时间。”
“这个暂时不用操心。一体机的使用寿命是六个月，你们有六个月的时间学习。过了这六个月，一体机就要报废了，毕竟只是一次性产品。”
六个月说短不短，但说长也不长，虽然不用强迫每天都进行高强度的学习，但是放松的时间也不宽裕。
“我建议你先不要展开大规模的职业培训，你可以先集中培养一批人，然后再让他们教会其他人，这样还可以保证生产不耽误，算是一举两得吧。”
“我也是这样想的。”随后，卡拉法尔加在笔记本上写下了些大概的措施。
卡拉法尔加有一个习惯，在出席会议时，无随员是否有准备，他都会随身携带一个笔记本和笔墨，以记下他认为有价值的内容。
“记笔记吗？是个好习惯。虽然我们的人不用这种方式。”
“毕竟你们的科技比我们发达太多，那是我们比不上的。”
“哈哈……算是吧……”愚痴者无奈地苦笑着。
只有它们才知道，利威尔特的真实情况到底如何。虽然在这颗星球上他们就是最发达的文明，但他们的科技水平远远比不上自己先祖那一代，直到现在，他们也都是在追随着前人的影子而已。
“你们不久后也可以追上来的，毕竟你们占有了这块大陆上大部分的资源，而且还有了理论的突破，技术水平是很容易弥补的。”
“唉，如果真的是那样就好了。”
没过多久，学者代表们也进入了会场。为首的是巴克利、玛尔塔等从克拉奥佩特拉来的学者，而伊莱姆、布莱克等见证过利威尔特的学者也参与了这次会议。
“欢迎欢迎！各位，你们科室国家未来发展的希望啊！”
“您过奖了，如果没有利威尔特提供的资料，仅靠我们的智慧，恐怕也是很难研究出来那些东西的。”
布莱克是表现得最为积极的一个，他也是卡拉法尔加最热情的支持者之一。为了全面推行工业化进程，他曾在前天的一次学术会议上激烈地和传统学界的学者辩论。
“卡拉法尔加先生，请您放心，现在我们至少达成了共识，我们这些学者是不会反对您的政策的。”
“我也需要各位的力量，毕竟我们这些白痴是看不懂那些学术著作的。”卡拉法尔加半开玩笑地说着。
“能够互相帮助实在是再好不过了。我们现在已经有了一些大概的活动，还请您过目。”布莱克将一张清单交给卡拉法尔加，卡拉法尔加细细地阅读着上面的每一条。
“好！国家一定会大力支持你们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