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时钟与时间)
走错的钟表失去了灵魂,
不知何时才能回归正轨,
在无奈与悲哀中。仍被强制的前进,
一个又一个轮回,却没有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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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回头,不能逆转,
只因,停下,就是错上加错,
戴上枷锁的罪恶,不知何时才能解脱,
因为不同,误解的深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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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它的罪,是偏见的罪吧,
人可以主宰钟表的快慢,
轻易审判它的对与错,
可,这对与错,又何尝不是虚无,
只是于混沌中的偏执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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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人们走错了时间,
或许是人们奔向了黑暗,
只是让光明哭的心酸,
真理却走向天平的另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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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与时钟,谁对谁错。
第一百三十三章(林兮)
君兮君兮,
谪尘仙兮。
游于风月,
莫问。
君兮君兮,
惜府民兮。
行于山水,
莫寻。
君兮君兮,
泛舟湖兮。
荇影相合,
如墨。
君兮君兮,
日眸辰心。
木衣雪灵,
谁与世兮?
谁愿去兮?
注解:你是落于尘世的仙子,游走在风花雪月中,不要问自己的终点在哪,你要做的是珍惜自己身边的人。思绪就如高山水远,别问去哪寻找。即使你生活不易,坐在湖边还有影子陪着你,就像一副水墨画。你已经遇到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人生足矣。)
第九十一章(菩提树下)
也许和别人的画风不同,我更喜欢那些爬山涉水肩扛手持,万里千山来的经书。总是想起来,千百年来僧人坐在沙砾中,打坐在破陋屋子里,佛陀开悟于菩提树下,于是那些艰涩的文字好像也生动了起来,浮躁的心归于宁静。
若有机会,我愿出家,不是逃避而是求索。
若不可,我也愿意长久细思经文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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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列内容,并非原创,作者信佛,别处抄写的。)
第1颗:囚禁我的没有别人,只有我自己。我若放手,便无人能抓住我。只有全然地觉察,提醒自己放下内心的依赖模式,痛苦的轮回才能真正终止。
第2颗:不要被虚妄的人生,和物理世界的暂时现象,骗去了自己的智慧,骗去了自己真性的情感。
第3颗:若无我相,则无增减。世人之所以有得失心,是因为妄执有我;如能了知无我,得失心便灭。
第4颗:真正伤害你的,往往不是事情本身,而是你对事情的看法。与其怀恨在心、终苦一生,不如立即放下、让心自在!
第5颗:人一定要明了因果,人的一生都受因果的支配。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因果循环。
第6颗:活着一天,就是有福气,就该珍惜。当我们伤心没有鞋子穿的时候,会发现有人却没有脚。
第7颗:来到人世是偶然的,离开人世是必然的,所以你必须随缘不变。随缘不是得过且过,因循苟且,而是一定要尽人事听天命。
第8颗:不洗澡的人,硬擦香水是不会香的。名声与尊贵,是来自于真才实学和良好品行,有德自然香。
第9颗:这个世界,看似周遭嘈杂,各色人等,泥沙俱下,本质上,还是你一个人的世界。你若澄澈,世界就干净;你若简单,世界就难以复杂。你没有半推半就,世界就不会为你半黑半白,有些底线是必须要坚守的。
第10颗:行走和安住的时候都要安然,任何时候都要保持宁静自在,守住妙明真心,不要丢失妙明真心,不要被世界上纷繁的万物把你的心引走,也不要被世界上虚幻的假象所迷惑。妙明心就是你的真心。
第11颗:低头是一种能力,它不是自卑,也不是怯弱,它是清醒中的嬗变。有时,稍微低头,路更宽,更精彩。
第12颗:一个人,专心一件事,别的事情都搅扰不了他,别的诱惑都迷乱不了他,他就那样心系一处,仿佛进入了禅定。人一闹腾,六神无主;人一静谧,风度俱来。
第13颗:“出世”的观念并不是要我们逃避现实、远离人间,而是身在世间,而不受世间种种现象所困扰,这才是“出世”真正的意义。我们唯有做到入世而不恋世,既不眷恋世间,也不逃避现实,才能真正的离苦得乐。
第14颗:真正的快乐,不是狂喜,亦不是苦痛。它是细水长流,碧海无波,在芸芸众生里做一个普通的人,享受生命每一个瞬间的喜悦,那也就在天堂里了。
第15颗:如果我们无法时刻记着生命无常的道理而即刻去实修以得究竟成就,而只是在每天无谓地浪费时间并只告诉自己以后再去做,那么对身心的修行终归只是一个空想而已。
第16颗:你帮助过的人,可能永远也帮不上你,而帮助过你的人,可能你也永远帮不上他。但是你对他人做出的正面或负面的行为,总是会从你意想不到的地方返回到自己身上。
第17颗:我们含着泪水哭着来到这个世界,又在别人的泪水和哭声中离开这个世界,中间的过程被叫做人生。人生,就是一边拥有,一边失去;一边选择,一边放弃。人生,哪有事事如意,生活,哪有样样顺心。
第18颗:世间万事惟唯糊涂最难。有些事,问得清楚便是无趣,佛曰:人不可太尽,事不可太清,凡事太尽,缘分势必早尽。所以有时候,难得糊涂才是上道。
第19颗:信仰会让我们失去一些,但更会决定我们拥有什么,信仰不是每个人都有,信仰不是非理性的、伤感的、情绪化的、自生自发的。信仰是经历严肃的思考和学习、完全的清醒和节制、谦卑、将自我服从于一个更高意愿的结果。
第20颗:真正的失落,是内心的迷茫。路是自己选的,后悔的话,也只能往自己的肚子里咽。我们自己选择的路,即使跪着也要走完,因为一旦开始,便不能终止。这就叫坚持。
第21颗:人都是在够得着的世界里,挣扎、浮沉;在够着够不着的世界里,纠结、迷乱;然后,在彻底够不着的世界里,寂静、欢喜。人世间的好多人,好多事,总是要到最后,才能看得真切,看得分明。
第22颗:如果你想走到高处,就要使用自己的两条腿,不要让别人把你抬到高处,不要坐在别人背上。
第23颗:一辈子坚持去做,并非因为有了希望才坚持,而是因为坚持才有了希望!并非因为有了机会才争取,而是因为争取了才有机会!并非因为成长了才去承担,而是因为承担了才会成长!
第24颗:太多时候,想象一种生活跟真的去过这种生活是两回事。如果一样东西你得到了,却觉得不过如此,那么这个想得到就只是你的欲望。如果一样东西你得到以后依然爱不释手,这才是你真正想要的。
第25颗:人与人之间都应该保持一定的距离,远远近近自己定,原则是让自己愉快别人轻松。别小看这些生活里的距离,有多少情感都最终败在距离上。远了生出不满,近了又生出矛盾。,勿忘欲速则不达。
第26颗:生命的禅意不在一经一卷中,而在一呼一念里;心态的超凡不在一字一句中,而在一言一行里。活着,就是一场修行;走着,就是一番领悟。有所挫折才有所奋进,有所经历才有所懂得。由理解而实践,这是礼佛的根本,是正信,也是智信。
第27颗:我们需要去看很多的书,去走很多的地方,去经历各种的人,心里才能对人生的底线和追求越来越清晰明白。然而更需要明白的一点就是做好自己就够了,而不是用自己的观点,强行对别人道德绑架。人和人成长环境天差地别,每个人也各有各的三观和苦衷。
第28颗:照顾好自己,独立的工作、生活和思考,不给别人添麻烦是自我完善最重要的一步。
第29颗:沉默,可以让混乱的心变的安静,变得清澈。不用告诉别人,你有多愚蠢,多天真,多善良,多幸运,多倒霉,多痛苦,学会用沉默去掩饰自己的情感。也许有人说你洒脱,但洒脱有时候只是一种假象。
第30颗:活着的每一天的感觉不是天天幸福,而应该是天天不烦。有一些爱好可以入心,生活就会充实;有一两个好友懂你的沉默,时光就不会漫长;有一两个圈子可以分享,时间就会缓慢。没有爱好,时间就会无聊;没有兴趣,生活就会无味;没有目标,活着就会无趣。
第31颗:所有世间的一切,都是借我们用用而已,我们只有使用权而无所有权。世间一切因缘和合的东西,哪里是我们的永久使用权?我们来这个世间,只是个过客而已!连自己最爱的身体,也只是借用而已,顶多也不过百年!我们有一天也跟它说再见的,不是吗?
第32颗:人与人之间的理解之所以很难,关键原因在于,我们习惯从自己的坐标体系出发,去推测、揣摩、评价甚至抨击另一个人,却完全忘了,对方也有一个现象场,有一个与自己要完全不同的坐标体系。
第33颗:没有接地气,我们就会不稳定。我们会失去核心,控制不了自己,变得飘飘然,或者在幻想的世界里做白日梦。
第34颗:这是一个互相亏欠的世界,唯愿我们亏欠别人时三思,别人亏欠我们时有力量承受。这是我们最终和世界及自己和解的方式。
第35颗:不急于出结果,不要指望一步登天。任何事情都要花费与之相应的时间,同做菜一样,着急做出来的东西和踏踏实实花时间做出的味道必然不同。前进一步退后两步,也是一种走路方式,勿忘欲速则不达。
第36颗:东西都需要修缮,任何东西都有坏的一天;即便很小心使用,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重要的是,一旦坏了,不马上扔掉,而是要有“一定要修好”的意识。
第37颗:接纳意味着停止受来自自己脑袋里所有“应该”和“必须”、抱怨和责备的声音所影响。接纳是清楚明白自己可以有选择,而且如何选择过自己的人生是自己的责任,不是别人的。接纳的意思并不是我们不去做改变,但它允许一种自然的成长改变发生,而不是来自外界或者强迫的。
第38颗:这不是一个人性和万发大同的世界。如果一个人明白并有清晰的界限感,他会意识到这种不同并尊重这种不同。
第39颗:人要有承受外力攻击的能力,对于个人来说,则要求他生活面不要太窄,拥有从自己的经验里提炼出来的信仰,还要有一直不放弃的决心,最重要的,是要有一颗“胖胖的”心提供强大泵力,能够永远发现事物美好光明的一面。
第40颗:要学会熟练掌握使用放大镜和望远镜。看清楚近物和远物的能力合在一起,才能更接近事物的本质,对周边的事物和人都是如此。
第41颗:我们都需要明白,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追寻一种状态,一种自我的满足感和幸福感;不要害怕什么,这世上可供害怕的事太多了,你是害怕不完的;有事情,就解决!
第42颗:永远不要过早地对一件事或者一个人作出宣判,因为转机随时都有可能发生,一切都有可能改变,一切都有了可能是另一个样子!
第43颗:一个能控制住不良情绪人才是强大的;水深则流缓,语迟则人贵;我们花了两年时间学说话,却要花数十年时间学会闭嘴;说是一种能力,不说是一种修养。
第44颗:我们活着很大一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学着接受。接受分道扬镳,接受事实无常,接受孤独挫折,接受突如其来的无力感,接受自己的缺点,接受一切,慢慢的改变一切。
第45颗:我们的身边,总有你不喜欢的人或厌弃的事,这些必然要来到生命中,它们来到,只是为揭示生活的真相,一个人的强大,就是能与不堪的人和事周旋,最终战胜懦弱卑怯的自己。
第46颗:人最矛盾、最痛苦的时候往往是当他面临选择的时候,真是左右为难,不知所措。其实,再繁难的事情也有解决它的正确途径,每到这时,不妨试试放下自己的种种私心杂念,以一颗清净的心来面对选择。
第47颗:是非天天有,不听自然无,是非天天有,不听还是有,是非天天有,看你怎么办?真正的布施,就是把你的烦恼、忧虑、分别和执着心通通放下。
第48颗:活着,就需要有信仰,信仰只与我们内心的充实有关。世事繁杂,欲望面前,我们的内心必须要建立一种信仰,而信仰的核心是敬畏,尊敬和畏惧,珍惜当下。
第49颗:有时候,我们常常都会产生想解释点什么的想法,然而,一旦解释起来,却发现任何的解释都是那样的苍白无力,甚至还会越抹越黑。信任你的人信任你,理解你的人理解你。其他的,顺其自然,你也不需要那么多观众,别那么累。
第50颗:生活的所有酸甜苦辣都是在考验我们通过性和忍耐力。我们都是平凡人,当别人疏忽或者遗忘你的时候,是因为别人在一门心思向着自己的目标努力,没有人一直陪着你走,也没有人永远盯着你走向何方。
第51颗:鱼那么喜欢水,水却煮了鱼,人心的冷暖,总是一直变幻,熟悉的陌生了,陌生的走远了,时间能验证一切,世界上真的没有什么是永远。
第52颗:时光才是最混账的东西,拿走了一堆又一堆的东西,而且到了最后即便它都还给你,也无法回到最初的样子了。然后我们还得接受并且让自己努力变得乐观。因为谁也不知道命运又会给你其他什么东西。
第53颗:回忆大抵都是一场场的循环往复,使命在脑海里翻腾。人是会成长的,也是会堕落的。对过往的惭愧,正是对现在的变相认同。如果总是怀恋过去,也只能说明你现在过得不好。
第54颗:我们的一生都是在让积极打败消极,让宽容打败计较,让快乐打败忧郁,让勤奋打败懒惰,让坚强打败脆弱。只要愿意,我们完全可以一辈子都做自己心目中最好的自己。
第55颗:不是说要放弃希望,也不是说就不用期待了,而是说,认清生活没有可侥幸的,还敢继续生活,这才算是活明白真实了。
第56颗:很多人抱怨这个世界的诸多荒凉,但是他们不知道,这不是一个天下大同的寰宇。静心修己,淡然前行,不悲不喜,走多高,看多远。
第57颗:这世间,只有时间能包治百病,时间能冲淡一切,时间能让一切繁华落尽,让一切忧伤淡忘,让一切成为过去,所以我们需要带着敬畏之情对待时间和当下。
第58颗:人一生必然会遇见太多人,我们不可能满足所有人,更没必要活在别人的眼神里,只要内心澄明,就永远不用讨好一个不懂我们的人。就算全世界都否定我们,我们也要相信我们自己。
第59颗:我们可以发表歧见,但不能拨弄是非;我们可以不做好人,但不能为非作歹;我们可以容忍邋遢,但不能容忍颓废;我们可以不说感谢,但不能不懂感恩。
第60颗:今天再大的事,到了明天就是小事;今年再大的事,到了明年就是故事;今生再大的事,到了来世都是往事,珍惜当下。
第61颗:“悦人者众,悦己者王”,能做到“悦己”的人,永远是生活的强者人生的王者。然而,悦己绝不等同于自私,否则,你一切的行为定会走向另一个极端。
第62颗:善待别人的高度,不要指望别人和你的见识一样,为人处世、管理一方,其实就是这么简单。我想,善待别人的高度,还应该有一层意思:保持心态。
第63颗:生活如酒,醉梦常有。世事经常把我们灌醉,我们也常为世事所迷,倘若一不小心醉了,我们还是要让自己保持清醒。
第64颗:一个幻相掩盖另外一个幻相,唯有回归本原才是终极解决之道。
第65颗:我们每个人都希望有一个与外界相对疏离的自我世界,用理想中的美好和温暖填补这个小世界。或者可以说,如今的我们很多时候会觉得疲惫,需要更多的向里用力,以无用的美好来关照自己的内心。
第66颗:我都想知道,自己是否为了忠实自己而敢于令他人失望,自己是否能承受背叛的指责而不出卖自己的灵魂,自己是否能做到诚实可靠从而值得信赖。
第67颗:人们惧怕分离,因为某种程度上,那是告别曾经一部分的自己。可是,天地万物,都逃不过时间,它带着一种怜悯的恨意,平静的切割着人与人,人与物的羁绊和联系。
第68颗:修行就是修正自己错误的观念。
第69颗:感恩的心一定要时时保留,它不仅让我们怜惜一沙一石、一草一枝,还会让我们淡漠某种无形的压力,平复我们的欲望和争斗。更多的时候,大多幸福的感觉也往往来自于此。
第70颗:世上没有什么真正没用的东西,不要把自己看得多厉害,更不要去看轻别人。因为任何事物都不是孤立存在的,就像瓷器,哪怕再珍贵,也离不开废纸屑的呵护和托衬。不废一物,不轻一人,不着一事,不昧一心。
第71颗:任何痛苦、无助、无力感都是自己的情绪,不要把这些归错到别人身上,更不要抗拒、推开,而是接纳它,自己去感受情绪,去拿回那个纯粹的能量,静静地获取纯粹的意识,通透的智慧,即兴的生活。
第72颗:忍辱不辩的人往往都是在埋头做事,他必定有一颗无谓争辩的心。与此相反,那些天天与别人辩论的人并不是真正有能力的人,尽管他们在与别人辩论时处处表现自己的能力和高尚,然而空谈而没有实际行动的行为将一事无成。
第73颗:人的一生,没有什么是不可以放手的,时日渐远,当你回望,你会发现,你曾经以为不可以放手的东西,只是生命瞬间的一块跳板。所有的哀伤、痛楚,所有不能放弃的事情,不过是生命里一个过渡。
第74颗:如果你认为你一生中也不会陷入绝望,那么只能证明你正在走向绝望的路上。如果你已经成功了,你要由衷感谢的不是你的顺境而是你的绝境。
第75颗:万事万物都有自身的生灭规律,所有的呈现都有一个时间顺序。你所期待的,不一定马上会发生。你不曾期待的,也许会在某个时间点不期而至。表面看,计划赶不上变化,但注定的发生都有一个缘起,它可能是一个行为,也可能是一个语言,也许就是一念间。
第76颗:关注你的人,看的不是微信,而是你的世界。在乎你的人,读的不是文字,而是你的心情。距离、时间,都不是问题,且行且珍惜。
第77颗:当人以为自己强大的时候,他并非没有卑微的弱点,只不过弱点藏在了某个地方。同样,当人陷入卑微的时候,他其实也比他以为的卑微要强大很多,只要他心怀希望。
第78颗:每个人生存于世,必定都会依靠某种世间的庇护获得一定程度的安全感,这种庇护确实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我们内心的压力,也为我们带来暂时的安乐。但是,他们无法作为我们永久的庇护,因为他们也都是无常和不确定的。
第79颗:人世所有的欲望,都在热闹里,所有的沦陷,也都在热闹里。离热闹远一些,就意味着离沦陷远一些。人活到简静,不是没有了烦恼,而是从此不再自寻烦恼。
第80颗:有工作要做,那就全力以赴去做;有问题要解决,那就去想办法解决掉。能减少一次诉苦就减少一次;能起身做事就起身做事。说得再多,不如去做。懂得再多,不如行动起来。
第81颗:走正确的路,放无心之手,结有道之朋,断无义之友,饮清净之茶,戒无度之酒,开方便之门,闭是非之口。这个世界不是有钱人的世界,也不是无钱人的世界,它是有心人的世界。
第82颗:没有走不通的路,只有想不开的人;没有不能修的心,只有不肯歇的妄。路在脚下看你怎么选择!
第83颗:一个内心强大的人,即使身处世俗逆境,内心也是平和的。因为,他的世界不再只是世俗世界,他还有自己独有的完美的内心世界,他享受着别人无法享受也无法理解的安宁与快乐。
第84颗:无论何时,当你深陷于不自由自主的思维活动时,你就是在回避放下,你不想存在于此时此地、这里、当下,为明天努力奋斗。
第85颗:对世间万物的敬畏和尊重需要一种心底滋生的仪式感,它能唤醒我们对于内心的尊重,很多时候也是给自己一个契机去迎接一个全新的开始,或是郑重告知自己正式与一段过去决裂。
第86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机遇和福分,也会遭遇自己的坎坷和波折,不要拿别人的成就荣耀与自己比,不要盲目追随、模仿别人的生活方式而忘记了自己的初衷和追求。
弟87颗:你认命比抱怨好,对于不可改变的事实,你除了认命以外,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但如果你有足够的勇气去拼一拼,等一等??结果也许就是你想要的。
第88颗:相遇相处相离皆是注定,无常是必然。无论我们多么珍爱的人和拼命的事,终究都要缘散,随风而逝,当拥有时,其实,已然圆满。
第89颗: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聪明和绝对笨的人,只有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和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的人,但有些人一直做错却认为自己是对的,有些人从未想过错对,只是碰巧都做到了。
第90颗:人是允许被自己或者别人打倒的,但以什么方式怎样站起来是自己说了算。
第91颗:每个人都是最优秀的!我们要相信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要放弃自己!更不要把自己沉沦在失败的边缘,只要让自己开始做一些小小的改变,那么我们的人生就会开始与众不同!当改变自己时,一切都会改变!
第92颗:被人诋毁了,不说是一种涵养,人品的好坏,时间会给最好的澄清。什么事都不要急着辩解,什么话都不要忙着倾诉,学会说话只要几年,懂得沉默却要几十年。
第93颗:灵魂只能独行,陪伴不是把别人拉到你的生活轨迹上,或者强行进入别人的世界找到一个位置,陪伴是一种心灵的在场,就好像我不用问候一声,也知道你一定随时会回应我的召唤。
第94颗:一个真正强大的人,不会把太多心思花在取悦和亲附别人上面,最重要的是提高自己的内功。只有自己修炼好了,才会有别人来亲附。
第95颗:当你快乐时,你要想,这快乐不是永恒的。当你痛苦时你要想这痛苦也不是永恒的。嫉妒别人,不会给自己增加任何好处。嫉妒别人,也不可能减少别人的成就。
第96颗:不要总是盯着别人的过失,先静静的想想自己是不是也曾错过。
第97颗:我们都太急于表达,其实倾听有时候比表达更重要。等人把话说完,是对别人的尊重,同时也给了自己思考的时间,“善听者”往往强于“善说者”。
第98颗:跟你绝配的爱人,并不是天然产生的。你能一见钟情的,并不代表会相处融洽。相处融洽的,不一定会忠心耿耿。真正绝配的爱人,其实都靠打磨。
第99颗:有钱的给你物质,有时间的给你陪伴,有情调的给你浪漫,这是简单的爱情。爱情升华应该是:花心的为你专一,爱玩的为你安定,性急的为你等待,骄傲的为你谦卑。
第100颗:不管是为人处事,还是生活里,总会碰上一些事,这是我们一定会遇到的。如果我们心痛着斤斤计较半天,一样也于事无补。
第101颗:人生无常,我们的情感才应该更加温暖,得到也好,失去也罢,来了走了,苦了痛了,微笑都是我们最后坚守的体面,除了微笑还是微笑。
第102颗:真正陪你到老的,是那种没太多意外,也没有当初的心跳,却无论如何也离不开你的人。从激情到亲情,从感动到感恩,从浪漫到相守。时间越久,越不愿离开你的人。
第103颗:夸奖我们,赞叹我们的,这都不是名师。会讲我们,指示我们的,这才是善知识,有了他们我们才会进步。
第104颗:我们需要感恩自己还活着。我们能看到,每天都有很多人离开人世,但是现在还活着,这就要感恩!我们需要感恩遇见的每一位人他们都是我们的老师。
第105颗:不要被朴素的正义观所左右,做了坏事的人并不会脚下裂开一道裂缝送他直通地狱,做了好事的人也不会立刻被俩天使带上天堂,这个世界的评判机制不会这么绝对和高效。
第106颗:人的欲望是个奇怪的东西,很多时候,我们渴望得到一些东西,得到后却又很快失去兴致;我们手中明明握着别人羡慕的东西,却又总在羡慕别人的手里。我们向往远方,但远方又是另一些人厌倦的地方。
第107颗:如果我们太过于纠结“人生的意义”那我们的人生应该就没多大意义。努力的过好每一天,做好每一件事,善待每一个人,就是最大的意义!
第108颗:没有人是喜欢等待的,但等待是人生的常态,很多事情没结果之前只能等待,在一切还没有变好之前,我们只能学会等待,看书、健身、旅行、工作,总之你得先成为自己喜欢的样子。
第九十二章(夜星)
星河滚烫,你是人间理想。
风中有朵雨做的云,天上有颗闪耀的星,我们不是什么超级英雄,只是生活中的配角,尽管我们叫嚣着,说要做自己的主角,即可升天入地,又可披星戴月,但抬头看看,夜空中哪颗星是你,低头一看,不过是尘埃罢了,世界上有多少尘埃?风过,有几人知道你曾来过。
每颗星都是孤独的,他们的轨道上看似有很多小伙伴,其实斗转星移,最后也是了然一身,砥砺前行,待你功成名就,光芒万丈,你就明白高处不胜寒,宇宙浩瀚无边,却又渺小局限,无非是黑夜与行星的图景,偶尔见阳光,你是否还有一番闲情雅致看着大好风光,你是否忐忑不安,恐惧那黑暗的吞噬,与其如此,不如找个僻静的地方,瞧瞧的种下信仰,待来日结一颗璀璨的星。
我不爱这地上的尘埃,担不起众星的沉担。
愿忙鞋竹仗,一蓑烟雨任平生。
其实我们都在努力奔跑,夜晚,不只是有星月的皎洁,还有努力的灯光。
佛啊,你在哪里,
我徒步几万里,
你却在我心里。
人之所迷,困在于内。人之所悟,因在局外。
第九十三章(信仰)
(心经)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渡一切苦厄。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
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
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罣碍,无罣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
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
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即说咒曰︰揭諦揭諦,波罗揭諦,波罗僧揭諦,菩提娑婆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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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悲咒)
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啰耶,菩提萨埵婆耶,摩诃萨埵婆耶,摩诃、迦卢尼迦耶,唵,萨皤啰罚曳,数怛那怛写,南无、悉吉栗埵、伊蒙阿唎耶,婆卢吉帝、室佛啰楞驮婆,南无、那啰谨墀,醯利摩诃、皤哆沙咩,萨婆阿他、豆输朋,阿逝孕,萨婆萨哆、那摩婆萨哆,那摩婆伽,摩罚特豆.怛侄他.唵,阿婆卢醯.卢迦帝.迦罗帝.夷醯唎.摩诃菩提萨埵,萨婆萨婆.摩啰摩啰,摩醯摩醯、唎驮孕.俱卢俱卢、羯蒙.度卢度卢、罚阇耶帝.摩诃罚阇耶帝.陀啰陀啰.地唎尼.室佛啰耶.遮啰遮啰.摩么罚摩啰.穆帝隶.伊醯伊醯.室那室那.阿啰参、佛啰舍利.罚沙罚参.佛啰舍耶.呼嚧呼嚧摩啰.呼嚧呼嚧醯利.娑啰娑啰,悉唎悉唎.苏嚧苏嚧.菩提夜、菩提夜.菩驮夜、菩驮夜.弥帝唎夜.那啰谨墀.地利瑟尼那.婆夜摩那.娑婆诃.悉陀夜.娑婆诃.摩诃悉陀夜.娑婆诃.悉陀喻艺.室皤啰耶.娑婆诃.那啰谨墀.娑婆诃.摩啰那啰.娑婆诃.悉啰僧、阿穆佉耶,娑婆诃.娑婆摩诃、阿悉陀夜.娑婆诃.者吉啰、阿悉陀夜.娑婆诃.波陀摩、羯悉陀夜.娑婆诃.那啰谨墀、皤伽啰耶.娑婆诃.摩婆利、胜羯啰夜.娑婆诃.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嚧吉帝.烁皤啰夜.娑婆诃.唵,悉殿都.漫多啰.跋陀耶,娑婆诃
第九十四章(短篇小说---布丁)
布丁是一只小野猫,并不是奶茶店养的宠物,“布丁”是他的奶奶给取的名字。二姐芸芸告诉他,奶奶希望他像幸运的布丁一样,像一颗果冻深受人们喜爱,开开心心的活在这个世界里。
那是一个完美的晴天,细碎而明亮的阳光顺着银杏树的枝叶雀跃在大地上,这个隐藏在城市公园中的野猫家族照例享受着午后无人打扰的宁静,上班、上学时间,这座公园总是安静的,只有偶尔遛弯的老人才会造访这里。这样美好的天气,大家当然懂的要好好珍惜,族里小辈的猫咪们都围着奶奶,要她给讲故事。“好!你们想听什么故事呢?奶奶的故事可多了......”
奶奶舒服的侧卧在银杏树下,小猫们争先恐后的围上前,都想躺在奶奶毛茸茸,软乎乎的肚子上,这可是只有小猫才有的特权,奶奶年级大了,要是大多猫咪都躺在上面,会难受的。所以很多猫咪为此吵了起来。爸爸妈妈总要出来维持纪律,“今天轮到布丁躺奶奶肚子上,芸芸、金子、阿沐还有小橘,你们不要在争了。”不一会就安静了下来,看来猫爸爸在家里威严还是很大的。
奶奶的故事开始了,小猫咪们的眼睛直勾勾看这奶奶,一动不动,偶尔被微风吹地打个喷嚏,惬意的舔舔爪子,甩甩尾巴,今天布丁拥有躺在奶奶肚皮的特权,他离奶奶最近,奶奶的胡须很长,肚子上的毛很软和,还有奶奶似乎变老了一些,布丁轻轻的把小脑袋靠在奶奶肚子上,自己的脑袋也跟着上下起伏。
“在遥远的北方,有一颗千年不死的大树,一年春来,大树发了芽,小芽们兴奋的从树枝间冒了出来,一片叫青的树叶窜出来,她抬起头迎风舒展了身子,尽情的沐浴着阳光。”“就像我们现在一样,躺在大树下晒太阳!”小橘兴奋的插嘴。“对,就像我们现在一样,”奶奶慈爱地拍了拍小橘的胖脑袋。“那片树叶叫林,青和林很快就成了朋友。”“他们每天一起尽情得和大自然亲密接触,青喜欢阳光晒在自己身上暖洋洋又痒酥酥的感觉,林喜欢雨打在自己身上,润润的,清凉凉的感觉。”就这样他们在一起度过了很多春天和冬天,突然有一天,大风裹着大雨来了,这是他们一直没见过的天气,树叶们感到害怕极了,夜晚过去了,树叶被打掉了很多”。
青担心又害怕,一整夜都畏缩在林的怀里:“林,怎么办?我不想落下去。”林告诉她:“别怕,所有的树叶最后都要落下去,你看看人类,地球的主宰最后也是生老病死。”“死?死是什么?”金子抬起脑袋。“别急”奶奶扭了扭身子,布丁赶紧抬起脑袋,让奶奶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林告诉青,死亡是每个生物都需要经历的过程,也是每个人的归宿,没人知道死后的世界是什么样子,我们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让自己这生不后悔,努力活出自己想要的生活。后来秋天来了,年长的林,变成了红叶,落下了树枝,在他落下去的那一刹那,看了看不舍的青,看了看曾经生活过的大树——多么宏伟壮丽的生命!他为自己曾是这一份子感到骄傲,慢慢随风落下,仿佛又看见依依不舍的青,林已经看不清那是清晨的露珠还是青的眼泪。
布丁有些迷迷糊糊地摇摇头,他还太小,不能明白奶奶说的话,他只觉得阳光很暖,微风很轻,只想一直闭上眼睛,就这样一直一直躺在奶奶怀里......
“布丁,醒醒!别睡了,快点醒醒!”好像是阿沐哥的声音,天还没亮,现在还是凌晨四五点的样子。“怎么了?”布丁迷糊地甩了甩脑袋,“奶奶要不行了!”阿沐焦急的说。“奶奶?奶奶不行了?你是说,奶奶要死了?”布丁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跟着阿沐哥跑向奶奶住处,奶奶年级已经很大了,是他知道所有猫中寿命最长的,现在奶奶要离他而去吗?现在他不再像回忆里那个晴朗的午后躺在奶奶柔软肚子上,而是手足无措的站在奶奶面前,奶奶再也不像往日那样慈祥地靠在洞口等待大家找她讲故事,而是安静的躺在用蒲草铺成的垫子上,身体偶尔抖动一下,就像有刺骨的风不断的吹着她的脊背。“奶奶......”布丁只叫了一声,就泣不成声,他扑倒在奶奶身旁,一下,一下,不停的舔着奶奶失去光泽的皮毛。奶奶虚弱的向他笑笑:“布丁啊,要记住奶奶的话,认真热情的面对生活,不要让自己后悔。”“嗯,奶奶我知道了,知道了......”布丁明白奶奶已经听不到了,他慢慢地头,从洞口退了出来。
“布丁?”芸芸担心的问他,布丁什么也没说,只是慢慢的向远处走去,走着走着,他开始急切的奔跑起了,他穿过平时兄弟姐妹玩耍的灌木丛,跳过他们去郊游的小溪,跑过那个下午听奶奶讲过故事的银杏树,终于在黎明时分来到一个高崖上,在这里,布丁曾经和奶奶一起看过日出。随着第一声鸟叫划破了天空,公园里朝阳缓缓升起,奶奶不会再陪在他身边。
布丁已经无比清醒,一个夜晚让布丁成长不少。清晨的公园还弥漫着浓浓的雾气,带着露水的晨风把布丁的毛发吹的潮湿,他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看着远方。
很多年过去了,银杏树的树叶还是追随着四季,那个叫青和林的树叶似乎已经没人记得他们了。一个温暖的午后,年迈的布丁侧卧在银杏树下,对着其他的小猫说到:“这课树啊,历史可久远了,我以前在这课树下,躺在奶奶身边听着讲故事......”
金色的阳光照在布丁毛发上,身上似乎泛着微微的黄光。他终于活成了自己和奶奶期待的模样。
第九十五章(短篇小说---岩城)
短篇小说(岩城)新鲜出炉,首先感谢大家长期对我得支持,小说,诗歌,散文,断断续续坚持了8年多了,信佛,看书,听歌,也就这些爱好了。长期写作,素材,草稿,校对都是自己,如果出现错别字请大家多包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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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套建的极其敷衍的钢筋水泥建筑,完工于上世纪末,又多次修建。如今还留着一些肉眼可见锈迹斑斑的水管,从众多没有安装窗户的空框里探出一大截水泥没包住的钢筋,有些地方墙皮的漆也脱落了很多,如同这个城市其他众多楼房一般,像一个倔强的老头展示着自己年轻时候的辉煌。
建筑群沿街百米,占地数十亩,里面蜂窝蝶聚这上千家主营纺织品的店铺......
这就是岩城最大的纺织市场,也是整个华北最大的交易地。
市场大门开在临街的两排楼之间,不过是留出能让两辆车并排通行的距离。金属拱行招牌两边掉在楼中,身子悬在半空,生锈的铁架上焊着几个龙飞凤舞“纷彩纺织大世界”的大字,招牌下有几个贴着墙根的摊子聚集在一起,共用自己里带来的折叠桌和小马扎,卖些卤肉凉菜或煎饼果子,烤冷面一类的小吃。
破破烂烂的三轮车拉起炉灶与蒸腾热气的铝锅,车把上挂几个塑料袋方便打包,车篓里放的是一次性筷子。支起摊子的大多是依着朴素的中老年女人,操着各地的乡音与同行和顾客们拉家常,或数落数落家里的懒汉和不争气的孩子,她们笑着,大悲,吵闹,喊叫,在摊前花不到十块钱吃一顿饭就能摸清她家几平几室几厅,孩子多大成绩如何。
桌子椅子车轮子轧着水泥,女人粗糙的手拿着苍蝇拍赶着乱飞的苍蝇,口中骂骂咧咧,大约是责备蝇虫对人类之悲欢无动于衷。
往里走,左右AB两座共十栋八层长得望不到边的楼,楼与楼之间天桥连接,俱是做布料生意的铺子,什么配料,原货原布,自然也有成品。当年有句话叫“想要发,搞批发:想要富,就卖布。”人们甚是不屑于接那些零售单,然而如今毕竟不可同日而语,批发和零售生意都要做的。
这里楼与楼之间相隔甚窄,一年到头从早到晚几乎不见得什么阳光,又常年堆积各种布皮面料,成百上千的破烂编织袋或立着或躺着,霸占着本就为数不多的落脚之地,垒的比人还要高半截,让这里更加显得昏暗潮湿、拥挤异常。
倘若纵横的窗帘轨道是丢了旗帆光秃秃的旗杆,布卷是日复一日不知疲倦的守卫,那么在这里生活的人,便是几乎被忽视与遗忘,中塔里的敲钟人。
这里是都市,这里不是都市。
但是这里是岩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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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篇:(柳明慈)
柳明慈从楼角那处的小吃街买了三样凉菜顺道在大门口“同大爷小卖铺”买了两罐啤酒,以前听别人说这个小卖铺的老板年轻时候是个诗人,诗人?柳明慈第一次听说这个称呼,以至于每次消费都带着崇拜的眼神。直线走几分钟站在楼梯口往自己店铺的方向看去......。
过道的栏杆早已经锈迹斑斑,每家每户粗的细的新旧布匹与麻袋都无比默契地排成一排,依在这看似弱不禁风却以然坚持着,让柳明慈想来来自己哪个喜欢靠着栏杆抽烟的父亲,他几乎能把半个身子探出去,一边吞云吐雾,一边“指点江山”,给柳明慈讲哪些收音机上听来的不知道真假的野史逸事,时不时来一句“狗屎皇帝,呸......”
柳明慈看着眼前狭长的走廊,不自觉的将它与学校明亮的过道联系在一起,然而这里的长廊既不干净也不明亮,还有谁家垃圾堆破了口子,蜿蜒流淌出来熏臭馊水。
柳明慈撇撇嘴。
她连初中都没读完,最近总想着当年在学校的时光,有时她一晃眼之间,仿佛看到自己初中的好朋友在楼下朝她挥手问她放学要不要去买老冰棍,下一秒就变成304店卖罗马杆的女人朝她扬单子问有没有货要发物流。周边城市的卖家们组团进货的时候,倘若有谁家领了年轻的短期工,她总要心里琢磨着这孩子的年龄,猜测他或者她是不是趁着假期来体验生活。有时候她听到邻居在午间教导孩子写作业,一遍又一遍问孩子天对地雨对风下一句是什么,她就窝在自己用杂布堆成的小窝里想:是啊,天对地雨对风,下一句是什么呀?
隔壁小朋友结结巴巴回答不上。柳明慈就在这边叹了口气,喃喃自语:“明明是大陆对长空”。
在这里做生意的人大多都有自己的住处,只有柳明慈是一个人住在店里,睡觉时铺盖一摊,起床后铺盖一卷,吃饭时候打开折叠桌搬个小马扎,饱腹之后用碎布头把桌子擦一擦收起来,塞到不知哪个窗帘遮住的后墙里面。
布料潮湿,她却痴迷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放佛真的是给自己打造了一个可称之为“归宿”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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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篇:(北诗)
北诗第一次遇到柳明慈的时候,柳明慈十八岁。
那是北诗第一次跟母亲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母亲做生意的时间不长,领着她在纺织城里连路都摸不清,正手足无措之际,忽有一轻快女生自身后传来:“这位姐,你是要找那家店呢?”
柳明慈那时候刚成年不久,跟其他专门干体力活的大老爷们一样脖间挂了一条已经看不出来颜色的毛巾,穿着一件无袖背心,一条男士大裤衩,脚踩漏网运动鞋,因为常年负重个子并没有很拔高,却生的意外结实,小腿和手臂生着肌肉,扛起一整卷比自己还要头大布匹,宛如儿戏。
柳明慈这幅模样对当时年级尚小的北师来说极其具有“冲击力”,母亲却放佛看到了救星,连忙拿出包里的一踏单子,挨个问地址,柳明慈把肩上布匹拿来下来,耐心的一一指明,直到母亲问她“你这么小的年纪就在这打工吗?”柳明慈便爽朗的笑,并露出一口白牙“姐,我都成年了,总得干活养活自己吧?”
指过了路,柳明慈搬起了布匹一头,赞力提气,口中“霍”的一声,再次把布卷抗在肩上,对北诗的母亲道“走了哈姐,待会可以来我们店看看,B座9栋019号,叫雅风窗帘,我们店老板可好了,你要是来给你一米便宜五块钱!”
直到柳明慈扛着布匹走远了,北诗的母亲才感叹道:“那个小姑娘真是了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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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篇:(她和她)
北诗第二次遇到柳明慈的时候,北诗十八岁。
母亲走在前面,手里拿着市场的平面地图,北诗跟在后面提着大包小包,肩上挂着各家布版,还要负责递名片收名片,汗流浃背,累的不成人样。
他们二人来到一家冷冷清清的店,母亲轻车熟路的迈过地上堆积的布料,往里探头:“小慈在不在?”
这店里摆着一张极大的办公桌,足够一个成年人躺在上面睡觉,应该是请木匠专门打的,红木面上堆起一大摞布板和鼓鼓囊囊的黑色袋子。
北诗随着母亲走进去,才发现这张办公桌旁边坐着一个女人,正戴着眼镜往本子上抄写什么,手臂边摊着一本打开的(潇潇风雨下),竟然没有意识到二人的到来。
女人的字很丑,但一笔一划写的很认真,本子上不满密密麻麻的小字。那本(潇潇风雨下)是合订本,书角卷的毛毛糙糙,像海上卷起的海浪,大约是经常翻动的缘故。
北诗总觉得这个女人长的很眼熟,直到她抬起头来把眼镜摘下,北诗才惊觉这正是几年前在市场里遇到肩上扛布的女孩。
母亲似乎清楚这些年柳明慈是怎么从打工妹一步一步拥有自己店铺的,北诗在一旁看着,只是觉得比起几年前,柳明慈显得成熟很多,面对母亲关于行业的咨询,回答得也更加从容不迫。母亲惊讶,笑着问她:“不怕我是来打探敌情的?”柳明慈也笑;“娜娜姐不算敌娜娜姐帮了我这么多,是我姐。”柳明慈这一声姐把母亲喊的乐得不行,留下北诗在风中凌乱,想着柳明慈比自己大不了多少,按年龄自己该喊她姐的,但是这辈分怎么算怎么不对,只好背过去假装欣赏样品。
“在这好好学习呢?刚才喊你多大声都没有回答,以为你不在。”母亲随口问道,柳明慈却立刻面显愧疚,回复说:“哪里学习,我这脑子在重拾课本也白搭了,就是抄抄字消磨时间,姐你看我这多冷清。”
这市场内进货源大多是南方的纺织厂,再从这里辐射到周边城市与省份,有店专门走高档路线,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也有店走薄利多销的路数,相较之下,柳明慈的样品价格还算适中,只是样品一看就是年轻人眼光,风格太过单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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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篇:(生意经)
北诗眼睁睁看着母亲在店里转了好几圈,才终于拉起一扇灰粉色方格遮光帘,问道:
“这样的你家卖多少?”
“35一米,姐”
“贵喽,其他店也有你这样的,人家卖32一米。”
“姐,咱们也不能光看价钱。”柳明慈摸出一把剪刀,提起这扇样品,忽然朝一角剪出一掌长度,然后在手里揉搓了几下,把毛边里的线头全部揉开,抽出一小节黑线,亮出来。这些动作一气呵成,熟练的不能在熟练,北诗和母亲都惊讶程度不亚于多年前第一次看见柳明慈身抗比她整个人还大一圈的布卷。
“你这是做什么?把样品都剪破你还做不做生意了?”
柳明慈笑的天真,把布掀起一角抬起来正对门口,说:“不打紧,姐,我解释给你听。你看我知道你说的哪家店,但是我们家的布比别人家还厚一层,你看看这个遮光效果,我在这给你打保票,就这个市场几千家店,你尽管去看,今年看不完明年也作数,同样的价位没有再比这扇帘子遮光更好的,是广东那边的厂子进来的货,你就放心把。”
北诗凑过去和母亲一起看剪坏的窗帘一角,的确比其他遮光帘厚一些,但依旧抵不住惋惜,北诗听到母亲叹了一口气,说:“败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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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篇:(一把破吉他)
北诗背着吉他,站在“明慈布艺”门口,柳明慈环着双臂,怒气冲冲的看着她。
“大学不上了!”
“不去了”
“为什么”
“没意思,不想去。”
“娜姐,同意了吗?”
“我妈其实想让你喊她姨,”北诗抓着吉他盒背带。
柳明慈烦躁的挠了挠头,偏偏这时候店里挤的人多,自己实在忙不过来,随口丢下一句“那你先在这待着把。”便在店铺忙碌起来......
后来无数次,北诗吃饭时和柳明慈提起这段事情,柳明慈都气得拿筷子敲北诗的头:“我那是叫你站那,等会再处置你,你怎么理解成我要把你收留了,我又不是慈善家,专门收留流浪儿童。”
北诗一边捋头发一边尖叫:“我刚烫的头发!你筷子上都是油”柳明慈气的脱下了脚上的拖鞋就要抽北诗,骂骂咧咧的说:“你还烫头,你一天挣多少钱全花自己头上,你头金贵,一颗几个亿是吗?还嫌弃我筷子油,我还嫌弃你头发油呢!”
北诗抓抓自己的头发,寻思自己昨天刚洗的怎么就油了,面上却是讨好的笑,一边坐回去夹卤鸡爪,一边说:“你哪是慈善家?您老是艺术家,我一个流浪歌手能有幸的您青睐,没把我丢出去算大恩大德,小的无以为报以身相许行不行?”
柳明慈用塑料袋包住鸡爪啃起来,对北诗的言语做出一个最佳评价:
“赔本生意,想的挺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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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篇:(远方有你)
北诗翘着二郎腿坐在店铺门口,怀里抱着吉他唱歌,柳明慈靠着扶手正往下看,心里得意洋洋的,这可是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从纺织城诗人,同大爷那里弄来的呢!
对你的思念
像流水绵绵不绝
又像朝霞滋润心田
如春风的手,抚平心底思绪
敷热,执着的你
揉成豆蔻,镶进思念里的你
盼
黑夜传说的故事
有你,有我
哪一颗,星是你的归宿
想你的日子不会遥远
一片片红叶
都是,想你要说的情话
排成行
飘散在风里
你的模样,深深刻在我记忆里。
柳明慈看到楼下有个不过八九岁的小姑娘,编着麻花辫,穿着赞新的裙子,裙沿白色的荷叶边,及时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柳明慈也能看得出来那是手工缝制上去的。
小姑娘被一个小男孩拉着手,爬上一个编织堆积而成的“小山”小男孩扭脸兴高采烈的对小女孩说:
“从这里往上看,像不像哈尔的移动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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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本章歌词在没有我的授权下,请大家高抬贵手,禁止转载和传播,如有需要可联系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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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篇:(共舞一曲)
纷彩纺织城在每栋楼上都安装了十个八个的扩音大喇叭,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每天下午六点准时播放歌曲,美其名曰陶冶情操,然而歌单内容无外乎都是一些神曲或者口水歌,由此可见,选歌单的人文化造诣也着实不高。
有一个喇叭就安在柳明慈店铺附近,惨遭数月网红神曲荼毒后,这天终于换了一个风格,播起上世纪八十年代金曲了。
柳明慈咽了下一口唾沫抹了抹嘴:“谢天谢地,我耳朵都快聋了。”北诗侧耳听了一会,笑道:“这玩意我听过,高中体育老师教我们跳过的华尔兹,说大学里参加晚会时或许要跳的,结果晚会一个也没举办过,倒是学了四年八段锦。”
体育老师教华尔兹?八段锦不是太极拳吗?
柳明慈愣了一下:这都是什么东西?
北诗好似也被自己逗笑了,手脚麻利地把小餐桌重新叠好收起来,把走廊打扫干净后不知道进屋里在翻找什么东西,再出来时,却牵出来一段电线,连着几个灯泡。
北诗搬来一个凳子踩了上去,将灯泡挂在柳明慈那块“明慈布艺”的招牌下,把开关打开,于是门前便亮了一块,北诗朝柳明慈行了一个电影才能看见的绅士礼抬眉笑道:“这位小姐,请问能否邀请您跳一支舞呢?”
柳明慈全程环臂站在一旁,见到此举“噗嗤”笑出声来,说道;“净出洋相。”
北诗把柳明慈拉到灯下,也跟着笑:“来来来,我来教你跳舞。”
北诗上高中的时候学的女步,此时再教给柳明慈的话二个人是要踩脚的,还好北诗记得男女舞无非是镜像反转一下,再加上柳明慈接受新知识能力良好,于是北诗摇身一变成了好老师,柳明慈便是她的得意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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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篇:(青春还在继续)
此时,北诗打趣道:“小柳同学跳的不错嘛!”
跳舞说来也简单,柳明慈想,无非是无非是左脚右脚,往前往后,三小步接着一大步的道理,却不知北诗冒着冷汗,心想自己都没学会,只希望柳明慈不要学那么快,好在柳明慈学了前面的,只说要好好练习一番,北诗便松了一口气,心想着下次在给灯加个灯罩,加点彩灯,还要在下载几个学习教学视频。
晚饭时间没什么人,邻里一个二个搬个小马扎在楼道里坐一圈,那里挤一堆,从北诗把灯泡挂上,就开始有人主意这边,于是四下围观的人就多了起来。
二人本来不是什么高明的舞者,然而在这样一群生意人之中却足够“特立独行。”
柳明慈不习惯被这么多人看着,其实也是10来个人关注着,顿时红了耳根。
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雪纺衬衫,领口圈了木耳边。系着一条黑色丝带,裤子是一条黑色直筒裤,帆布鞋也是低帮黑色,露出光洁的脚踝,而北诗不知是不是怀着那么一点地下恋人一样,一件白色半透明小开衫,一双黑色玛丽珍鞋,硬生生的把随便买的夜市地摊货穿成了双胞胎装。
直到后来北诗到底有没有下载华尔兹的教学视频,那个灯泡也再也没有挂出来过,更不用提彩灯和灯罩。
绚丽的彩虹上,璀璨的烟火下,暗淡的灯光中,喧闹的城市里,记录着飞扬的青春,青春是美好的象征,是朝气蓬勃的标志,是魅力的代名词,是阳光下淡淡的忧伤,是月光下丝丝的惆怅,是星光下点点的无奈。青春如此美好,不知何时走上了一条名为青春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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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违的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雨中的风景更让人留恋,湿气中蕴染了每个角落,像一幅丹青,浓抹淡描,勾画着大千世界。匆匆的时间放慢了脚步,滋润着空气的沉浮,那些城市中点缀的花草树木吸收着天赐的雨水。
小卖铺的大爷似乎不在自己店里,跑到不远处花店,硬往老板娘手里塞雨伞,柳明慈又听别人说,花店的老板娘是从一个东北小城来的。每次路过柳明慈都放慢脚步幻想着别人也能给自己送一束花。
岩城还是那座拥有这犟脾气的地方,城里的故事还在继续着,人们为了生活、梦想、追求,在不断前进着......
第九十六章(短篇小说---山河故人)
她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他在春暖花开时回来。
谢扬被人引进来时,台上正弹奏着李斯特的【Mariotte】。
天花板上悬挂着八瓣水滴形的水晶灯,灯影交错落在演奏者的身旁,忽明忽暗。
演奏者是一位女子,着一席绣着金线的墨绿色暗花旗袍,发型是当季流行的手推波纹,十指纤长,指尖圆润秀气似初霞,铺陈在黑白琴键上如指尖舞蹈。
若说这南宁成最有权势是一门双将的谢总督家,那么具有名望的便是书香世家沈氏了。
沈府满门清贵,家学渊源,是延绵了几百年的世家望族。未曾接到沈府的请柬,便作不得所谓的一流名门,这几乎成了满南宁的共识。
而琴座上正是沈家颇有才名沈家二小姐沈眉。
沈眉此人想来美的明白,也高傲的明白,不想搭理的人便连一个眼神欠奉。但尽管高傲,众人却不忍苛责。
是曾经。
也是曾经。
沈府后院就一棵树,那是沈眉小时候亲手种下的树,树梢挂着笼子,住着不知从哪寻的鸟,麻雀般大小,青蓝色尾羽漂亮极了,鸟儿在笼子里圤棱着,啄一口食,啄一口水。
后来鸟儿被租界巡督的小儿子用石子打死了。
沈眉没吭声,却再也没有养过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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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篇:(初识在雨中)
沈眉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谢扬时,秋雨淅淅沥沥,暮色四合,天地间别有一股黑白片的颜色。
此时的谢扬还是南宁城玩世不恭的公子哥,从歌舞升平的百老汇出来透气。
沈眉有些诧异,红唇烈酒与宝马香车的胭脂粉堆里竟出来个泼墨似的寒月潭。
他额前的发梢都被雨点打湿了,却浑然不觉,从怀中摸出一块怀表,像在等待着什么?气若松风,高而徐引,偏又生出多情潋滟。
掩映着湿明暗淡的灯影,雨中的水气就这么衬托着谢扬。
沈眉撑着伞迎了过去,将秀有松柏的帕子递上。“谢公子怎么出来淋雨,难道衣香鬓影比不得秋雨淅沥?”
“秋雨绵绵自是美景,只难得有青鸟衔书而来。”
两人便是如此对上。
一晃经年,难为她连雨声都忆的那么真切。
但这却不是谢扬第一次见到沈眉。
谢扬也是十七岁的光景,他留洋进修却提前归来,未曾告知总督府,在永宁街的巷子里待了一晚。
天刚初亮时,有人扣门,两短一长,放下信就转身离去了。
那时十六岁的沈眉刚过了不谐世事的年纪,她穿着一身豆绿色的妖裙,墨黑的短发只及耳边。起身时抬起头来,眉本弯弯,却被那故作严肃给扳直了,一双眼睛格外明亮。
这是谢扬第一次在门缝看了许久。
青石板路边堆着积雪,天色也有些暗沉,不知道是不是又要落雪了。
永宁街行人寥寥,店铺早已经被厚木板挡起。
街道清静俱默,唯有雪花落在谢扬心上。
他默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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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篇:(那年一九三七)
连绵不绝的雨,接连下了整整十日。
穿堂风吹的阁楼竹帘飒飒作响,雨遮天光。
看着杯子里那一汪浅金色的茶水,溶进了爱恨悲欢。
沈眉此时紧锁着眉头,默不作声,仿佛时间此刻已经停止。
穿中山装的男人说道:“沈眉,抗战已经开始了,林先生就拜托你了。”
“没办法了吗?”
“不得已。”
沈宅内的楼梯就像从前的九湾胡同,曲折深邃。这条路沈眉从前只需要一眨眼功夫,便能蹦跳着下来,而如今却独自走了很久,很久。
官邸口子楼中间有座花坛,植满了苍绿青翠,是连这黯淡的天都遮不住的碧色。
一九三七年十一月末,沈眉同谢扬在南宁如火如荼的繁华灯火里并肩而行。
在岔路口,谢扬驻足,点了根烟。
打火机的火焰随着一声细响冒了出来,一撮小小的光照亮了他逐渐刚毅而菱角分明的面孔。
沈眉看见橙光的光落在他身后,那样的似曾相识。
他说。
“踞北望南,是战火纷飞。”
“我得去南京。”
“林先生不能出事。”
沈眉还没开口,便听到惊雷似的爆炸声从远处传来。
“轰隆”一声,猩红的血肆意泼满了天空,伴着烟尘,火光冲天,云层下面惊涛骇浪一般四处逃窜的人群。硝烟从所有人的头顶倾落而下,将大地涂抹成灰色的妆。
南宁,乱了。
谢扬想过沈眉的那个问题。
“你说,我是沈眉还是青鸟?”
而当时谢扬只是背过身,说了再见。
那天,他穿着一身风衣,逆着人流,迎着阳光往前快步走去。
耳边的风太过喧嚣,谢扬没有听见那声,
“再见。”
国家大义,儿女情长,孰轻孰重。
至此,
谢扬南下,沈眉北上。
就此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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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篇:(浮生一梦)
一天夜里,沈眉做了一个梦。
她想起当年。
当年。
谢扬当年曾说。
然而一个国家总需要有人站出来,挡在前面拦住铁骑。
愿他年再见,你能活在一个太平盛世,到那时,希望你能如初见般,穿着最美的旗袍,笑着对我说声,别来无恙。
还有就是,请不要等我。
沈眉终于明白了那首林先生送给她的诗词。
总是人去楚楼空,
青衣遮面泣无忧。
亭中牡丹数帘春,
扇上桃花几点洲。
浓妆笑罢他人事,
浅语泪洒己春秋。
槐花尽落潇湘里,
君自缥缈我自愁。
到底不再是当年了。
一九三七年十二月,谢扬奔赴南京......
自那以后,沈眉每天都要去那个码头,穿着最美的旗袍,等着他。
等啊等,从一个小姑娘等成一个老太太。
等到青丝染白,等到布满皱纹,等到视线模糊。
就这么一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等下去。
仿佛等了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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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篇:(山河不故)
2000年春,沈眉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随着晚辈回到了南宁,那里已经翻天覆地,高楼大厦,人来人往。
还是那条街植满了香樟,郁郁葱葱。叶层间时有清脆鸟鸣。
只是,山河不故,旧人不复。
她独自搀着拐杖走遍了和谢扬走过的每一条巷道。
“谢扬,我现在就生活在你期待的太平盛世,这就是你用生命换来的最好时代。”
见着沈府,那里已经被作为所谓旧址,沈眉到了后廊树下,她亲手种的那棵树还那么屹立在那,仿佛时间对他来说无关重要。沈眉站在树下,沙沙作响的树木回应着她。想起多年前,这里有过一只青鸟,它的羽毛漂亮极了。
走着走着,沈眉看见前面有位青年,一身笔挺的西装,清清朗朗,一如当年。
青年回过身来,朝她笑了笑:“你终于来了。”
“好些春秋了,你终是来了。”
“我来了,谢扬”
那天下午沈眉走了。
嘴角似乎还露着当初第一次见谢扬的模样,穿着还是那身墨绿色的旗袍。
南宁的天空,下起蒙蒙细雨,似乎每时每刻在诉说着,这座城市的故事。
第九十七章(短篇小说---断剑)
远处的琴师背着琴。步伐轻盈,未见有丝毫迟疑,顶着行人打量的目光,不紧不慢的走着。
琴是梧桐木的,被青石色的落花流水纹襄着,琴师很年轻,眉目清扬,体态风雅,一袭白衫,却偏偏生着一头浅灰的发,一双灰眸明朗如星。
琴师轻车熟路的来到一处未有人把守的住宅,扣门,立刻就有几个孩童探出头来,上下打量她一眼,立刻欢呼雀跃的把她迎了进去,一时间桌椅板凳和地面摩擦的声不绝于耳,掺杂着孩子们惊喜的渣渣叫声,还真是少有的热闹。
这处院落原本是本地的一位乡绅私产,平日里没人居住,只是定时遣人打扫,倒也整洁。后来大衍国政局动荡,战乱四起,不知多少壮丁被抓,又有多少战死沙场,做了徘徊衍国的英魂。
女主人发了善心,将那处空宅做为收容孤儿的居所,又每天在门口施粥,接济哪些逃难的灾民。
行人纳闷:这琴师是府上门客?还是女主人请来给孩童助兴?那也未免太“雅致”了一些,战乱时谁还有心思做这些......,行人个怀鬼胎的有,面露疑惑的也有,假装不视者也有,总之,此时的院落已经安静了,哪些调皮的孩子也规规矩矩的坐成一排。
此时院内向外传出悠扬的琴声。
那琴声不大,却有穿石裂云之势,院外的人竟然可以听的清清楚楚,琴音如高山巍峨可临渊而长啸,如流水涓涓可傍花而照,如闻钟鼓相击之厚重,见云烟广袖。
人群中有人惊呼:“白云琴师”
相传她是来自仙境的,因为就连上天也嫉妒她的才华,便命令白雪收走回了发间七分墨色,满头黑发成了现在薄烟般的灰。
没人知道她是谁,来自哪里,连“白云琴师”也不过是别人为她取的外号。
几曲下来,院外行人已经如痴如醉。
几曲下来,院内已被孩子们围城了圈。
孩子们问东问西,琴师满眼只能看见泛黄的小脑袋瓜,苦笑道“一个一个来,某又不会逃的”
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抢先说到“琴师姐姐,你总算回来了,这次去了什么好玩的地方呢?”
又有孩子说到“上次的三十六剑客,可有趣极了,姐姐这次也要讲这个故事吗!”
“姐姐,姐姐----”
一位年纪和琴师相仿的女子斥道:“好了好了,不要总缠着先生”琴师连忙摆手,重整琴弦,眼帘半阖,再次抬头时候,眼中意蕴满了笑意:“某四海为家,听到的故事自然要比别人多一些,讲一讲又何妨,是也不是呢?”
孩子们欢呼道:“是”
琴师抬手扶上琴弦,弹出几个简单的音节,良久......才开口道:
风声呼啸剑寒霜,孤声醉影破长空。
一点尘土千山坠,佛风落叶皆飘散。
轻身一跃三千里,梦里常笑悲座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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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倚高楼,晚风微醺,惊过几颗柳,挽起几息簌簌,只有佛晓的白鹭,划过那抹葱绿,溅起阵阵波痕。
几许蝉鸣空桑林,缓步八月萧关道,脚下枯叶嘎吱作响,紫苑的清香伴着微风荡漾起一片芬芳。
皎洁的月光透过摇曳的风铃顷洒在只余一截断刃上,寒光咋闪。他俯身站起,几抹锈迹映入黄昏的眼眶,缕缕思绪又被卷入那遥远的战场......
忆那年花开正茂,骄阳不燥。
未入世事的少年身着一袭白衣,通透而深邃的眼眸中倒映着,是三分单纯,七分赤诚。随着风烟的咋起,别了相伴十七年的梧桐树,别了十七年养育之恩的师傅,别了十七岁那年与师妹定下的十年之约。
只身负一长剑离去,带着国难当头的彭拜壮志离去。向着那抹光,前进。却不曾看见师妹眼底的的温柔也随他悄然离去......
这就是所谓的年少把,年轻气盛只顾一意朝前的奔跑,从不留意过身旁花草。或许你认为它太渺小,而你的志向是那么星辰大海,但你肆意奔跑,却总有个人在身后悉心照料。
那年纵马横疆,血欲沙场。
抬头望去,不见碧日,灰红的天际已看不清,整个天地似乎都被昏暗的深渊所笼罩,同时还有那繁杂的思绪,只有阵阵号角的吹响盘旋于脑海之际。
血絮飞扬,黄沙涌动,那一身白衣的他在人海之间穿梭,不知这是黄沙特有的魔力吗。人们的眼瞳都爬满了缕缕痴狂,毕竟,向死而生。
“咻————”
一支利箭划破长空,将他长发扬起,嘴角溢出几抹殷红,却大声的笑了出来,那是已经快被遗忘的桀骜不驯,日月为之褪色,星辉为之黯淡......
叹那年樱雪纷飞,独剑天涯。
笛声悠扬,天空再次下起了雪,那打开的城门终是宣告着战争的结束,也宣告着你青春的结束。
你曾经说过,少年的肩,应该扛起莺飞和草长,可你又何成想过这世间本就不公。
你曾以为随着你的奋起,会换来一片安宁,却不曾想过,这端坐在九天之上的“圣明”,却非“圣明”。
“滴答---滴答---”
转眼到了盛夏,不请自来的阵雨如你的思绪,繁杂又沉重的降落,似乎愤怒的鞭打着大地,咋起惊鸿一片。
雨水落在那双已经黄邹的手指上,而后滑落在那柄已经断了的长剑上......思绪也被这不速之客打断,不知该遗憾还是庆幸。
“是啊,下雨了”
他小心翼翼的将断剑收起,而后努力的将身躯伸直。
转身,离去。
他似乎又一次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家乡的梧桐树还在期待着他的归来。
第九十八章(短篇小说---江湖游)
作者的话:这篇小说其实7年前就已经写完了,因为那时候是手写,大约有8万字左右的稿子,但是上学、搬家,导致手稿已经不见了,如后期还能续写上一定写。
PS:作者写诗词歌赋可以,小说这种叙述比较强的逻辑比较吃力,不是我的强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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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她?他?
落日仓凉,天近黄昏。
一只乌鸦从路旁的枯枝上突然跃起,惊飞了几只鹊鸟。
夕阳的残辉斜照在蜿蜒的山路上
无风,树影绰绰。
远处,忽闻有人放声高歌,声音高亢,整个苍山都像跟着节拍似的,回音盈饶,久久不绝。
歌声愈来愈近,顺着那方向望去,只见一白衫书生,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头带一青色毡巾,手持一把珀色折扇,自山下款款而来,在他身后,蹦跳着跟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柳眉杏眼,身材婀娜,满脸尽是调皮之色。那书生走起路来,犹如踏着云彩,片刻间已移出数丈,轻功之高,令人咋舌。他边放声高歌,边欣赏着这青青山色,浑然忘却了身后的小丫头,直到听见后面闷哼一声,才倏然停住脚步回头望去,见那小丫头竟一屁股坐在地上,嘟起一张小嘴来。书生不禁哑然失笑,快步走了过去。
“医儿,你为何不走了啊?”面上虽带责备之色,语气却甚是温柔。
“公子施展轻功,叫医儿如何跟得上?”又是一撇嘴,将眼睛转到一边。
“好好好,我慢点走就是了”
那医儿突然大眼睛一转,坏坏的笑道:”我要公子背我。”
白衫书生一听,真是哭笑不得,但也拿这小丫头没有法子,只好蹲下身去”来来来,公子背你就是了”
医儿一听,急忙欢喜的从地上站起来,爬到书生的背上,嘴里念叨着”起驾,起驾”
夕阳西沉,百鸟归巢,夜暮也将山色掩盖了起来,山下亮起了万家灯火。
走了一段路,那书生自顾的念道。
“医儿,你也不小啦,以后不要总让公子背你。”
医儿将脸贴在书生的背上,撅着嘴道:公子轻功过人,医儿整天跟着你,脚都快磨掉了。”
“对了,公子,下了山就该是三邪镇了吧。”
“嗯”书生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不知爹爹让我找的人还是否健在。”
“放心吧,公子”医儿说着说着,不觉上了困意,竟就在书生的背上睡着了。
那书生无奈的一笑,施展轻功,朝山下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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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奇人---一
转过一片林子,眼前便豁然开朗起来,借着依稀月光,便看见前面立有半尺高石碑,碑上赫然刻着三个苍劲大字”三邪镇”。白衫书生走上前去,伸手拂了拂那石碑。暗自叹道:终于到了。
时至四更天,街上已无行人。月光照在发黑的石板路上,折射出一种夜晚独有的冷清,只偶尔听得几声犬吠,便再无声息。就在这黝黑的夜里,突然看见一点灯光,灯光不亮,但却温暖,快走了几步,灯光便愈来愈近了,原来是家客栈,门前挂一灯笼。书生走上前去,伸手扣动门上的铜环,过了半晌,门吱咯一声开了,一个睡眼惺忪的店小二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嘟囔着,刚想埋怨几句,抬头见那书生眉宇轩昂,气度不凡,便硬生生的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嘻笑道:”客官住店?”白衫书生径直走了进去,边走边道”找两间上好的客房,备上好酒好菜””这么晚了,厨子已经。。。”白衫书生回头白了他一眼,扔过去一锭银子”客房在哪儿”那小二一把接过银子,受宠若惊,立马笑盈盈的迎了上去”客官这边请,这边请”
阳光透进屋子,暖洋洋的照在深色的床幔上,深秋中难得的好天气
“懒虫,起床起床”书生睡得正熟,忽听耳边响起银铃般的笑声,他睁开眼,就看见医儿那张乖巧的小脸,她正拿着一根羽毛儿轻轻的戳着他的鼻子。
“医儿调皮”书生从床上坐起来”你为何起得如此早?”
“公子,外面好热闹啊”她跑到窗边,指了指喧哗的大街。
突得又一嘟嘴“医儿肚子好饿啊”
那书生咣然拍了下脑袋“昨天见你睡得太熟,就自顾吃了些酒菜,倒把你这个小丫头给忘了,我们去街上寻些吃的”
“好啊好啊”医儿上前去拉住书生的胳膊“快走快走”
“你啊...”他点了下她的鼻子,两人便连跑带颠的走下楼去。
正值早市,街上行人接踵摩肩,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空气中混杂着各种食物的味道,牲蓄的味道,顿时显得一片乌烟瘴气。
医儿东跑跑西看看,这也中意,那也好奇,书生跟在她的身后,一时手忙脚乱。只喊着“医儿小心,不要走散了”
时至中午,人也越聚越多,狭窄的街道上已成拥挤之势。这时,突然从远处奔来几匹高头大马,马蹄过处卷起阵阵尘烟。马上有人高呼:“不想死的快点让开”顿时街上的人群乱做一团,打翻了菜篮子的,踢飞了烧饼摊的,更有几个跑得慢的妇孺被马踩倒,蜷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白衫书生紧张的四下一瞥,见医儿还浑然不觉的蹲在路的中间捡拾别人掉落的木偶,而身后一匹快马正呼啸着朝这边直冲而来。他眉头一蹙,脚尖微一点地,人便凌空飞起,两个起落便到了医儿面前,右手一抄将她拦腰抱起,再一跃便已到了路的边侧,那马刚好飞弛过去,地上的木偶变成了一堆碎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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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奇人---二
医儿惊慌的望着那一堆碎木,又抬头望了望白衫书生,红润的脸上仍带着因惊吓而留下的红晕,。而那书生此刻也眉头紧蹙,暗忖道:“光天化日之下,究竟是何人敢如此大胆”再望远处,那些大马早已无了影踪,所过之处,一片狼籍。书生不禁摇头轻叹:“咱们还有要事在身,暂时先不要多管闲事了”轻轻拍了拍医儿的肩膀“走吧”
三邪镇虽然繁华,但也有不进人烟的地儿,眼前这座宅子不禁坐落在荒郊野岭,而且异常的凄凉。几棵老槐树伫在那里,一阵风吹过,飘下几片黄叶,路过的飞鸟都似受不了这冷清似的,不愿在它上面做片刻的停留。一面早已褪了色的红漆门在这荒凉中犹显得醒目,书生走上前去,刚想敲门,,那门便自个的开了,放眼望去,倘大的庭院里竟空无一人,满院的落叶深及脚踝,看似已好久无人居住了。
“公子,这里好像没有人”医儿一边打量着四周,一边嘟囔着“我们是不是找错地方了?”书生俯身拾起一片落叶,深思了下道:“不会错,就是这里”举步正想往正厅走,忽的一道寒光闪过,眼前便多了一柄长剑,书生手中玉扇一挡,“叮“的一声脆响,那剑就往后退了几尺,稍一停顿,又化做一簇剑花迎面而来,招式犀利凶狠,竟是峨嵋的“翠剑九鼎”书生不急不慢,身子朝左一斜,巧妙的避了过去,那剑招式落空,立马又一回转,直刺书生的面门,书生身子往后一纵,手中玉扇往前一点,又是一声脆响,都各自移出数丈。
就听一声清笑:“我当是谁了“随着笑声,眼前便多了一青衫少年,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电目如寒星,两弯浓眉如漆刷,手中执一把寒光长剑,上书”倚天“二字。那少年又接口道“原来是小王爷,玉扇公子——慕容杰,多有得罪”说着躬身一揖。那被叫做慕容杰的书生也将手中折扇一收,朗笑道:“呵呵,没想到四王爷的消息也这么灵通,这么快就派了他的干儿子翠羽青衫——轩辕北来”,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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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奇人---三
“公子,你看这”在屋子里长明灯的隐约光亮下,赫然看到屋角那里坐着一具尸体,不,应该说是一堆白骨才是,身上的衣服俱已破烂,四肢展开,头低垂着。奇怪这医儿非但不惧怕,还大胆的走了过去。她仔细的查看了一下那白骨说”公子,这个人应该死了两年了,致命的是颈后这处伤,是被双指掐碎了脊椎骨窒息而死”。慕容杰亦蹲下身子”传说五墓奇人武功甚高,江湖中已少有敌手,能一指将他致死的会是什么人呢?”
“对了医儿,五墓奇人的脸上有个十字型的刀痕,你检查过了吗?”
“嗯,在他左边的额头上的确有一处刀痕,是利器所刺。刀痕四周平滑,应该在十几岁的时候就有了”
慕容杰点点头“看来,这个人的确是五墓奇人,可现在他人已死。。。。。”
“公子,你看,墙上有一幅画”慕容杰站起身,顺着医儿手指的方向,深黄色的墙壁上确有一幅画,画上一妙龄女子,峨眉粉黛,面如白玉,一双秀目如深秋之波,不动似动,初看下恍若真人,慕容杰一时看得呆了。“公子,公子”医儿伸出手在他眼前划了两下,他这才回过神来,不由的自嘲了几句。又细端详起这幅画来”医儿你看,她身后的柳树怎么是直的呢?再看这里,还有一首诗:一人高在上,大字不为下,情权欲酒肉,看透俱是空。青青覆在头,造化愚人弄。一意差毫厘,万事皆是谬”
医儿狡黠的看了一眼慕容杰道:”公子,你可猜出诗中之意?”
两个人不禁异口同声道:”无花”
”一字在上,不是天字,万事皆空便是”无”青青是草,草字头加个化字就是花”
慕容杰手中玉扇轻一拍掌心,恍然道”柳树本是弯的,这幅画不就是指”柳正”嘛,江湖中有柳正有无花的地方就只有柳正关的无花宫了”
“无花宫?”医儿迷惑的皱皱眉
慕容杰忙解释道:”无花宫宫主心若寒是武林中人人俱怕的女魔头,行事忽正忽邪,无花宫最近几年在江湖中没少惹出是非,但也没有人敢去议论。医儿,你我这就起程前去无花宫一行”
”公子”医儿似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忙道”那轩辕北一定也到过这里了。他身上应该带着一个荷花味儿的香囊,方才你们在外面比武的时候我就闻到了,刚进这间暗室,我也闻到了一样的香味儿”
慕容杰一皱眉:”他想毕也知道了这个秘密,但,他为什么不将此画毁掉呢?”
医儿也摇摇头”或许这幅画画在墙上,他毁不掉吧,不对,那也可以用剑将它划掉。。。唉呀,公子不要多想了,我们还是快快起程吧”
“恩”慕容杰点点头。”也只得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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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奇人---四
两人出了三邪镇向东而去,一路打听,原来那柳正关离这里有千里之遥,必先经过一条大河,还得再行上半月路程。于是便在河边租了一条船,那船家咋看便是老把式,一张嘴一口子的山东味儿。慕容杰陪着医儿在船头坐下开口问道”老丈,这条河叫什么名字啊”船家大笑道”客人这都不知啊,这条河叫做阴阳河,贯通南北。宽有百丈,长有千里,是你们去柳正关的必经之路啊”慕容杰点点头也呵呵一笑。
但看那沿岸风光,青山高耸,树叶繁密,再望江面之上,河水滔滔,欧飞雁鸣,蓝天白云之下顿显豁达之气。两人不禁沉迷于此湖光山色之中,神离忘形。这时,忽听远处有船声,船家惊道:”好大的船啊,必是官家的啦”慕容杰和医儿都顺着那声音望去,果然见一船高大如楼,底尖面阔,首尾高昂,首尖尾方,船上立着几个戎服士兵,俱是披铠带甲,头系红缨。船中间树有一旗,旗上锈有”轩辕”二字。正观望间那船已到了近前。慕容杰和医儿相视一望,心中都已明了,原来那轩辕北并非大意将画留下,而是故意引他二人前来,慕容杰毕竟是王爷身份,在城内他实在难以下手,但在这空无一人的大江之上,人不知鬼不闻,就算你把皇上杀了也怕只是落得个客死异乡而已。果然,听得一声清笑,船上便闪出一个人来,青衫玉面,不是那轩辕北又是谁。他来到船头拱手一揖道:”小王爷,我们又见面了”
慕容杰冷哼一声:”此处风景虽好,但总有些抹煞风景之事”
轩辕北笑道”王爷怎得如此说呢,在下素闻小王爷武功天下第一,早就想找机会和您一较高下,今日大江之上,就不妨让这江水做个鉴证。”
慕容杰亦自一抱拳道”那就承让了”又转头对医儿道”医儿,你在这里小心呆着,公子去去就回”
医儿望着他,惊恐的点点头”公子你要小心”
慕容杰长身一纵,人已跃至大船之上。轩辕北当然不敢轻敌,刚待他站定,便以一招”行云流水”取得先机,他身形轻盈如燕,再加上那倚天剑本就是天下名剑,削铁如泥,人剑合壁,真是巧妙之极,慕容杰在那荒宅之中只是防守了几招,此刻手中玉扇出手如电,脚下月挪星移,轩辕北不禁暗叹:果然是天下第一高手。剑尖一转,又是一招金龙戏凤,慕容杰轻叱一声,剑扇相击发出”叮”的一声脆响。这时,大般缓缓开动起来,船速也愈来愈快,慕容杰心中一凛,那船竟是朝着医儿坐的那艘小船而去,他玉扇一收脚步一挪,想要飞下船去,但轩辕北哪肯罢休,手中长剑又化无数剑花,迎面击来。慕容杰只得收身回挡。
两船撞击发出轰的一声巨响,庆幸的是船还没有沉,但已被撞出数米之远,偏离了原来的航向。那船家一边拼命的划桨一边高呼”不得了,不得了”医儿赶忙上前帮他一起用力”大伯,不要慌啊”
那船家”唉”了一声”你可知这河为什么叫阴阳河,因为它有两个分支,一条是通向城里,一条是瀑布。那瀑布高有百丈,神仙都难生还啊。”医儿不经意朝前一瞥见河中间有一块绿地,上面有官府的石碑,碑上写着:前方瀑布,绕道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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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红花楼---一
在这剧烈的撞击之下,船速早就失去了控制,愈接近瀑布,水流愈是湍急.小船在急流中打着转,朝瀑布那边冲去
医儿不禁失声喊道:“公子,公子,救我..”然而这声音已被瀑布巨大的流水声所淹没,在这轰天声响中显得那么苍白无力.而那边大船上的慕容杰此刻也早已心急如焚,几次欲抽身而去都被轩辕北挡了回去.只得眼睁睁的看着那船由近至远,由清晰变得模糊,渐渐的从视线中消失,海天连接处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几只海鸥在上面盘旋着,偶尔发出几声低嚎.
深秋的太阳暖融融的照在肥沃的土地上,潺潺的流水唱着歌儿往前飞奔着.
医儿朦胧中觉得耳边热热的,有微弱的呼吸声.她勉强睁开眼睛,一只白色的兔子蹦跳着跑进了林子.她想试着站起来,可是浑身的疼痛让她一点力气都没有.她就那样躺着,仰面看着蓝天白云.“公子,公子呢”这突来的念头让她一下子坐了起来,她努力回想着:公子应该和轩辕北在打架,之后,她和那船家随着船掉下了瀑布,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再然后呢,她还活着.她还活着?那公子呢?他有没有遭到毒手,他还活着吗.医儿挣扎着站起来,她沿着河边发疯似的找着喊着,然而除了流水声和几声海鸥的啼声回应着她,她什么也听不到.
“公子,公子......”医儿跌坐在那里,失神的自言自语起来.她想起两年前,她没有了家独自一个人流浪,在路边受别人的欺负,打骂,是公子收拢留了她,给她吃给她穿,待她尤如自己的妹妹般疼爱.公子出身贵族,但为人和蔼可亲,而又武功高强.她随公子一路游山赏水,抱打不平,过着神仙般的日子.
“天机之盒,”都是那个天机之盒医儿恨恨的一搓拳头,眼里充满了忿恨,转而又是一片茫然.“公子现在不在身边,让医儿该到哪里去呢”
她沿着河边漫无目的走着,夕阳也带着它的最后一抹余辉慢慢的沉入海底,傍晚的凉风吹来,医儿不禁将湿湿的衣服紧了紧,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眼前,依稀的出现了一片城镇,这让她仿佛又看到了一丝希望,脚下的步伐也不由地加快了
华灯初上,夜市里的商人也陆续摆出货来.本来稀落的街道上又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医儿在街上走着,诱人的食物的香味儿使她觉得饥肠辘辘,她摸摸腰际,装银子的香囊早就不知了去向
“包子,包子,刚出锅的包子”一个包子铺的老板一边吆喝着一边用白色的抹布驱赶着闻香而来的蝇虫.医儿站在那一屉屉白宣宣的包子面前,使劲儿咽了几下口水.那老板斜看了她一眼喝道:“死要饭的,去去,别妨碍我做生意”,“你说谁要饭的”医儿柳眉一横刚想反驳几句,但下意识的一瞅,自己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乱篷篷的头发将白净的脸蛋挡住了,诈看上去,确和叫花子无异.便也无心再做辩驳,扭头跑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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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红花楼---二
医儿失神地站在集市中间,茫然地看着身边的行人.几个孩童举着糖葫芦嘻笑着从她眼前跑过.这时,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雪白的长衫,青色的纶巾.手里执着一把折扇.一种从未有过的喜悦刹那袭遍她的全身,她不禁脱口叫道:公子.医儿飞般的跑了过去拽住他的衣角,那人一回头,她满怀喜悦的的笑容立马僵在了脸上,手也不自主的松开了,重重的低下头去
“臭要饭的,滚一边去.”那人说着一脚踹了过来.
医儿只觉得腿上一阵疼痛,一屁股跌了下去.那人还不解恨似的,走过去又踢了一脚嘴里叨叨着:死要饭的,把本少爷的衣服都弄脏啦.要不是本少爷有事,定饶不了你.边骂着边转身去了.说话间早已围上了几个行人在边上指指点点,但确没有一个人愿意上来拉这少女一把.医儿想着慕容杰的好,又想起现在孤苦伶仃的处境,忍不住大声的哭了起来.越想越哭,越哭越伤心,几乎不能自已.哭了一阵,她忽然嗅到一股食物的香味儿,而这香味儿仿佛就在她的眼前,她睁开眼,一个香喷喷的馒头放在她的鼻子下面,她顺着拿馒头的手往上看去,一张带着微笑的白静的脸庞正在静静的注视着她.医儿一把抓过馒头狼吞虎咽起来,片刻功夫便吃得一干二净.那人笑笑,转身钻进了人群.
走了许远,忽觉身后有人跟着,他一回头,便看到刚才那个女孩儿.他想了想,似做了很大决定的从衣服里取出一个馒头,咬牙道:“算了,把我明天的早饭也给你了.”医儿看看他,接过馒头,几下便吞了进去.那年轻人拍拍胸脯一本正经的道:“这回我真的没有了”医儿看着他滑稽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行了,你饱了该放了我吧”说着转身就走,没走几步,见那女孩子还在后面跟着.他一顿脚道:“不信你搜搜看,我真的没有了”
医儿低着头小声道:“不是的,我没有地方可去,我能不能跟着你.”
“你跟着我?喂,我可是个大男人哦,你一个女孩子家跟着我,开玩笑”他摆摆手继续往前走.
“要不然,你在哪里做工,我也可以做的,我真的没有地方去了,会饿死的”
“唉,碰上你真是倒霉,看来我这人是不能做好事.”他停下来,上下打量了下医儿“我做工的地方不适合你啊,妓院?妓院知道吧?”
医儿看着他,摇摇头.
“你看,你连妓院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还要跟我做工.你一个女孩子年纪轻轻的,会啥?”
医儿道:“我会医术”
“医术?”那年轻人哈哈大笑起来”你会医术?那我还会绝世武功呢!”
医儿细瞅了一下他“看你的脸色,你这几天一定常去茅厕.并有恶心,呕吐,头痛的症状”
那年轻人一听,立马变了脸“你怎么知道,我都难受死了”
医儿笑道:“你这是轻微痢疾,不用怕,你去药房买些马齿苋、地榆、苦参、地锦草等单方草药煎汤口服,早晚各一次。三日便好”
“哇”那年轻人拍了拍医儿的肩膀,一脸佩服的神色”你还真会医术啊,那好吧,我带你回去问问妈妈,她要是同意你留下,你就留下吧.”
医儿欣喜的望着他“说话算话”
那年轻人一拍胸脯“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
“那我们还等什么,快走啊”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医儿,崔医儿.你呢?”
“我叫阿福,你多大了?”
“我十五岁了”
“哦,那我大你七岁,你该叫我哥哥”
医儿一撇嘴道:“阿福哥”
阿福不禁憨笑道:“嘿嘿,第一次有人叫我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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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金童玉女---一
从楼上往下看去,正好对着小镇的街道.这小镇之所以叫“松月镇”皆因它四周均是柏松所绕,月朗星稀夜晚,明月青松,景色怡人.在有钱人家的院子里也四处栽满了这种罕见的松树,葱葱郁郁,四季常青.红花楼当然也不例外,虽是深秋,翠色掩映中,红花仍艳.
崔医儿正望着楼下的街道出神,肩上猛的被人一拍,不由得惊呼起来.回头见是阿福,便嘟嘴道:“阿福哥,你坏死了”
阿福手里提着个白毛巾,将手往嘴唇上一放嘘了声道:“我是偷偷跑来的,下面好多客人啊”
“我也是刚上来的”医儿转过头,仍望着窗外.
阿福走到她身边跟着她一起往外看,看了半天挠挠头道:“医儿,你天天在看什么啊,都看了三年了”
“我在等人,我怕他一旦路过这里,找不到我”
“等什么人?”阿福更是不解了
“等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对了,阿福哥,你知道柳正关吗?”
“柳正关?不知道,听说好远的”
“唉~”医儿重重的叹了口气.
“阿福”“阿福你死哪里了”真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除了那柳枝姐还能有谁,果不其然,声音刚落一个窈窕的影子就闪上楼来.紧接着,阿福的脑袋就被重重的敲了一下“你个死阿福,跑到这里偷懒,让妈妈看见了不罚你才怪.“阿福立刻讨好的贴上去:“柳枝姐最好啦,我就上来透透气啦”
柳枝一瞥崔医儿,笑道:“看我们家医儿都出落成大姑娘啦,瞧这小模样俊的,阿福你可不要打她的主意啊”
崔医儿一听,脸刷的红了嘟囔道:“柳枝姐不要拿人家开心”
“就是,就是,我待医儿就像自己亲妹妹一样哦“阿福说着一搂医儿的肩膀:“我俩有兄妹相不?”
柳枝也被逗笑了,挥了下手帕儿:“好啦,好啦,快下去干活,下面来了个大客人”
“大客人?”阿福搓搓手”又有钱赚了”
柳枝又道:“医儿也下去帮忙吧”
崔医儿应诺了声,三个人便一起走了下去.
楼下果然热闹,黑压压的坐了一片子人,几个丫环端着茶点穿梭于人群之中,头上已有汗珠.灯火通处一个鹰鼻高鹗骨着五彩锦袍的青年人正襟危坐着,在他左右矗立着两排黑衣大汉,身后俱背着一把红绸系柄,通身漆黑的大刀。那青年人看似来头不小,红花楼里最红的吉祥如意两姐妹分侍左右,连妈妈都陪在一旁嘘寒问暖。他目光炯炯的眼神里略带色意,怀里搂着还不忘四处寻目。这时就听妈妈道:“唉呀,真不知道是什么风把正龙镖局的总镖头都给吹来了,真是红花楼的福份哦。”
那被叫做总镖头的人哈哈大笑了两声,不屑的一瞥妈妈道:“我卢松以为这红花楼里当真百花云集,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嘛。”
妈妈闻听此言,脸不由一沉,但她毕竟久经风月场,立马又堆上一脸笑容“这些要是总镖头不喜欢,我再叫些姑娘来,您不妨慢慢挑细细选”说着朝身边的姑娘呵道:“还不快把姑娘们都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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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金童玉女---二
“不必了”卢松一摆手“你这里的姑娘我都看过了,凡脂俗粉,我卢松见过的女人何止万千,这里个个都入不了我的眼。”说着将怀里的吉祥如意往旁边一推,拂袖而起。妈妈一见,急忙上前拉住他道:“唉呀,卢镖头切勿生气,来来来,坐下喝壶茶。我再给您叫去,茶哪,都凉了怎么也没人换。都瞎了眼吗”
那端茶的姑娘一见这阵势哪还敢吱声,瞧见崔医儿在她身后收拾果盘,急忙凑过去低声道:“医儿,妈妈让你把这茶送到那桌去”医儿哦了一声放下手中的东西接过茶盘来。
她将茶小心的放下,然后在杯子里慢慢的斟满,完全没注意到旁边一双眼睛正紧紧盯着她。
“咔嚓”是茶碗碎裂的声音,医儿只觉得手腕被人抓得很疼,手中的茶杯也随之落在地上。众人皆是一惊。这时就听见卢松的笑声:“你这红花楼里的红花儿原来都藏着啊”
医儿想挣脱开他的手,可她越是用力,他便抓得越紧。妈妈急忙上来道:“唉呀,卢镖头啊,这是我们这里看病的丫头,哪是什么红花。”
卢松的眼光丝毫不离医儿,啧啧叹道:“什么?看病的丫头,那我最近正好有些不舒服,就让她给我看看吧。”
“您要是有病可以去医馆,她就会看些小病,您这贵重的身子看不得的。”
“看不得,有什么看不得的,我偏要她看了”说着,手一用力将崔医儿拉到身前“看病的丫头,我们到楼上去慢慢看个明白。”
众人皆皱起眉头,确又束手无策。
这时,就听有人呵道:“放开她”
众人寻声望去,阿福,竟然是阿福。妈妈的眉皱得更紧了,她当然知道阿福平时懦弱的就像一只狗一样,别人说了他就听,让他去做他就去做,他来红花楼五年就没做过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以前不会,现在也不会。
“阿福,你干什么?”妈妈厉声说
然而阿福就像是没听见一样,径直走向卢松,卢松也看着他。他想不到这一个小小打杂的竟有如此胆量。阿福站到他眼前,一字一顿的道:“我让你放开她”
医儿看着他“阿福哥。。”
卢松微微一惊,但马上仰天大笑道:“你,就凭你,你有什么本事在本镖头面前大呼小叫,你去镇上打听打听,有谁不知道我天龙掌――卢松。”
“我让你放开她”
卢松显然已没了和他耗下去的耐性,朝旁边的几个黑衣大汉一使眼色,那几个大汉便狼一样的扑了上去,拳头如雨点如般的砸在阿福身上,阿福用手捂着头,蜷缩在那里。崔医儿的眼泪不由夺眶而出一边哭一边喊着“别打他了,你们别打他。”打了一阵,那几个大汉也似累了,卢松一挥手,他们便退到了一旁。过了半晌,阿福又挣扎着站了起来,他的鼻子和眼睛都被打得鲜血直流,血淌到嘴里似乎有些苦苦的味道。他用舌头一舔,瞪着卢松:“你快放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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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金童玉女---三
卢松显然吃了一惊,上下看了看他道:“你还真不怕死啊。好小子,那爷爷我就成全你。”说着朝旁边一个大汉道:“他既然想死,你就依了他吧”那大汉冷冷一笑,刀已握在手中,他喜欢杀这种没有反抗能力的人。”
“不要”崔医儿一把挣脱开卢松的手扑到阿福的身前“你们不要伤害他”
卢松哈哈一笑:“放心吧,宝贝,我不会让你死的,我还等着你给我看病呢。但这小子碍手碍脚的就必须得死”他又一瞅那大汉“还不动手”
“卢镖头。。我看。。”妈妈刚想说话,那卢松就狠瞪了她一眼“你们谁说话谁就跟着他一起死。”妈妈无奈的摇摇头,众姐妹也闭上眼睛不敢再看。
“我说话了,那我跟他一起死吧”话音刚落,那几个黑衣大汉忽然齐齐的向后飞起,倒在地上动弹不得,击倒他们的竟然是几个小小的瓜子皮。众人皆大惊,那卢松更是吓出一头冷汗,拔出刀来护住全身:“谁,是谁,快出来”
就听一个声音道:“他好像让我们出来哦?”
又有一个声音冷哼了一声:“不是他要我们出来,而是我们本就想出去”
声音原来是从上面传来的,众人寻声望去,一对年轻的男女正坐在房梁之上嗑着瓜子。
卢松只觉得几个瓜子皮从他的眼前轻轻飘落,和瓜子一起飘落的还有两条人影儿。他手里的刀也不由的握紧了。
那少女大大的眼睛,细细的眉毛,小巧的鼻子嵌在圆圆的脸上,穿着一身紧身的绿衣裤,正好称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材。
那男孩儿,眼睛虽不大,但生得跟会说话似的,让人看了就心生欢喜,长身玉立,风度翩翩,也穿着一身绿色的长衫,中间扎根黄色的绸带。这两人往那儿一站,真是应了那句话:金童玉女。但这金童玉女可不是一般的金童玉女,能用一个小小的瓜子皮在数米之内连伤几人的江湖上并不多。这点,卢松当然也看出来了。但就是他这个久经江湖的老油子竟也看不出这两个人的来历。他正踌躇间,那“玉女”已开口说话:“哥哥,这红花楼原来是个青楼,不让你来你偏来。”
那金童道:“我哪里知道,我看见红花两个字就进来了”他又一瞥周围的几个人“你又怎地生了好心要来打抱不平。”
“玉女”一嘟嘴“我平生最讨厌的就是那些好色之徒,看见一个打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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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勇敢的阿福
卢松当然知道说得就是自己,当下眼珠子一转,走上前去一抱拳道:“在下天龙镖局的天龙掌卢松,敢问格下是?”他本以为报出天龙镖局的名号会吓对方一吓。
哪知那,玉女横了他一眼道:“你还不配问我们的名号”
卢松本就勉强压住心中火气,闻听此言不由怒气又起,还管他什么来头名号,右手一提,一掌拍了过去,那天龙掌本是内家功力纯厚之人才能练就,他这一掌看似轻巧,绵绵柔柔中确藏无限变化,一掌拍去,确拍了个空。卢松怔了一下,他竟完全没有看到对方是怎么躲闪的,他当然看不到,因为他的人已随着破碎的窗棱飞了出去,飞了出去就没有回来。
“金童”朝手上吹了口气道:“废物”
那“玉女”更是拍起手来“哥哥你倒是轻一点啊,一下就把人家弄死了。”她话中似带怜悯,确又在拍手咯咯的笑。
早已吓得大气不敢出的妈妈这才回过神来,指着满地的尸体一顿足道“这,这,这可如何是好,天龙镖局必不会放过红花楼。”
“金童”哈哈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块花一样的刺绣“你只要把这个挂到外面,量他一百个天龙镖局也不敢来动你。”
妈妈如获至宝的接过那块刺绣又似半信半疑的问道“这个真的那么好用?”
但已经没有人能回答他了,地上只剩下几具尸体和一些散落的瓜子皮,那金童玉女早就没有了踪影,没有人看到他们从哪来,更不会有人知道他们往哪里去。
窗外月色正浓,红花里酒意正浓。
长廊里传来阿福夸张的惨叫,他满身的伤难怪会叫得这么惨。
崔医儿一边替他涂沫伤口一边掉眼泪
阿福轻抚了一下她的头:“医儿你哭什么啊,我是故意叫得那么大声的”
他不说还好,一说崔医儿哭得更厉害了。
“好啦,好啦,我真的不痛,你别哭了好不?”
“阿福哥你怎么那么傻,你明知道打不过他还去送死。。”
“我是想吓吓他嘛,万一他是只纸老虎不就吓跑了吗”阿福一眨眼“可惜他是只真老虎
不过真老虎也罢,假老虎也罢,现在这只老虎都死了,你也别哭了。”
“我是心疼你的伤”
“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啊,我阿福的身体健如牛,用不着几天你就可以看到以前生龙活虎的阿福”
阿福的身体果然健如牛,他现在已经能像以前一样在楼里跑上跑下,但大家却不再喊他笨阿福,而叫他勇敢的阿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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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佳人一舞
一棵活着的苍松永远都不会发黄,所以你无法根据它来判断这个季节。但如果上面有雪,而且是很厚的雪,那么冬天就真的到了。
红花楼日渐红火兴隆的生意却没有因为这冬季的到来而冷清,却比以前任何时候任何季节都红火,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人,她的名字叫---单丹。
大厅里生着暖炉,桌子上放着酒,都是那种极名贵的酒。能喝得起这种酒的无疑都是很富有的人,也只有很富有的人才能看到单丹。
大厅的台子上挂着一层簿如蝉翼的帘子,帘子后面有袅袅的青烟。随着青烟的徐升响起一阵悠扬的笛声,这笛声由远至近,由天上至地下,在座的没有人听过这种笛声,这声音甚至已到了你的骨髓。如果这声音让你陶醉的话,那么现在如果让你为她去死,没有人会不情愿,他们都看到了单丹,她在青烟中,像一个坠落红尘的仙女,但她有着仙女没有的妖饶的身材,她又像一个魔鬼,浑身都散发着迷人的魔力,却又有一张仙女般纯净的脸庞。她就静静的站在那里,天地间仿佛就剩下她一个人,忽的又一阵笛场响起,她柔软的腰枝随着笛声摆动起来,越来越快,两只五彩水袖也随着一起舞动,一时间整个人就如一朵花蕾由含苞待放直到百花群中一支争艳,所有的人都看得呆了,他们不知道这究竟是天上还是人间,如果是在人间,那么这是不是就真的是仙子。
笛声倏然而止,台上几缕青烟缓缓飘起,仙子是不是已回到了天上去?
很多人一生都没有见过这么美的女人,阿福也是。所以他现在才会躲在柱子的后面偷偷的看着院中对月独酌的佳人?
“一个人饮酒哪有两个人饮酒痛快,你为什么不过来陪我一杯呢”单丹悠悠的说。她当然是对阿福说的。阿福从柱子后面走出来站到她眼前,单丹没有看他一眼就说:“坐”
阿福没有坐“我只是个打杂的,他们都叫我阿福”
“在我眼里你不是”“和我对饮的我都当他是朋友”
阿福坐了下来,满满的斟了一杯酒。单丹也斟了一杯:“你为什么天天躲在柱子后面?”
“我怕你喝醉了睡在这里,你知道这是冬天,冬天总是很冷的”
“真话?”
阿福点点头“真话”
单丹笑笑:“没想到这世界上还有真心关心我的人”她手中的酒已一口饮尽。阿福夺过她的杯子“如果你有不开心的事你可以对我说,何必要每天用酒来麻醉自己?”
单丹又一把将杯子夺了回来“你把你自己当什么人了,别以为我跟你说几句话你就觉得了不起了”“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阿福苦笑:“虽然我很笨,但我知道酒是伤身的,特别是一个女孩子喝酒”
单丹没有听,又斟了一杯。阿福想去拿她的酒杯,她站起来一杯酒泼在阿福的脸上,酒很快就结成了冰。阿福站起来往回走“我看我还是躲在柱子后面的好”
单丹冷笑了两声,继续喝她的酒。
月亮照在青松上,雪比月光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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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佳人一舞---二
她的身子很轻,就算是喝醉了还是那么轻,难道她真是个仙子。阿福将她背到她的房间,替她盖好被子。月光从窗户照进来,照在她的脸上,阿福想:她不是仙子,没有这么美的仙子。
阿福推门出去,就听单丹喊“你别走”他想了想又折了回来,单丹没有睁眼只轻轻的说:“握着我的手”她的声音那么轻,不知道是梦中的呓语还是真的是她清醒的声音。阿福就握着她的手。
公鸡的一声啼叫打破了冬日清晨的宁静,雪开始溶化,雪水从屋檐上滴下来,发出叭嗒叭嗒的声音。
阿福回到自己的房间,他的眼睛肿了,他站了一夜,一夜没睡。
医儿突然跳到他的面前挡住他的路,上了打量了他一下道:“阿福哥,昨天你不在屋子里跑到哪里去啦?”
“谁说的,我一直在屋子里”阿福急忙避开医儿的眼睛
“是吗?”医儿坏坏的笑了起来“你好像连衣服都没有脱啊,新穿的衣服不会这么乱,还有你的眼睛也肿啦,要不然就是被人打了,要不然就是哭了,要不然就是一夜没合眼。”
阿福叹了口气,他知道什么都瞒不过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但他依然什么也没说。
这时楼下传来妈妈的叫声:“阿福,下来帮忙啦”
阿福狡滑的一笑:“哈哈,妈妈叫我啦”说着急忙跑下楼
崔医儿一跺脚“哼,我也去”
她顾着往前跑确没顾着脚下的路,扑通一声撞在一个人的怀里,那人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她才没有朝后倒下去。医儿无意看了他一眼,那人甚是年轻,秀面长身,头带紫金冠,身穿五彩袍,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一种皇族的气息。她低声说了句:谢谢。那人的手却并没有松开,依然盯着她。“姑娘,我们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公子认错了吧,这世间相似之人何其之多。我只是一个青楼里的丫头”
那年轻人干笑两声松开了手:“那也许是我认错了吧,但也实在太像了”
他很快就忘了这些,因为他是冲着单丹来的,看到了单丹还有什么忘不了的吗?
单丹这次没有随着笛声的消失而消失。她依然静静的站在台上。他的客人不是个普通人,他是太子,北国的太子,他也有个和身份很相配的名字司徒龙月。
北国是边境一个很小的国家,虽然小,但是它富足,它的富有足以证明他不小。他有不小的军队,不小的财力,当然还有不小的野心。
司徒龙月仿佛已经呆了,他应该见过不少女人,听说北国的女人都很美,听说他还是太子就有一百零八个妃子。但那些妃子此时又有几个能拿出来跟单丹比,哪怕单丹的一个小手指头。他内心狂热的占有欲又在撩动他的神经。但他是太子,他不能表现的太明显,那会有失他的风度。所以他只呆了一阵又恢复了原来的神态。单丹还站在那里,但并不是看着他。她看的方向只站了一个人,阿福。
阿福却没有看着这里,他依然很本份的做着他该做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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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佳人一舞---三
司徒龙月开口说话了,他说话的声音很好听,因为大厅里除了他和他身旁那个帽子压得很低的人之外没有别的客人,所以他说话的声音也显得很大。“阿飞,赐赏钱”他这话是对那个带帽子的人说的。
“是,太子殿下”他应了一声,门外就有一个侍卫送进一托盘黄金,整整一托盘。
黄金放在桌上,妈妈的脸红了,几乎所有的人的脸都红了。单丹却没有看。笛声响起,她又翩翩起舞,她不会在一天之内舞两次,这是特例,一曲舞罢,她悠悠的望着司徒龙月说:“我想只有你明白其中的意思”司徒龙月不懂,他当然不懂,因为话是对着他说的,确是说给另一个人听的。但另一个人依然在本份的干着他的工作,好像对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漠不关心。他真的不关心?
司徒龙月和单丹走了,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谁会无聊的去打听一个太子的下落除非他是活得不耐烦了。
雪并没有完全化,所以夜里依然很凉。下雪不冷化雪冷。
“原来你并不喜欢钱,像你这种女人很少有不喜欢钱的”说话的是司徒龙月
“不喜欢”无疑这个说话的就是单丹。
“那你喜欢什么,我实在想不出女人要是不喜欢钱还能喜欢什么?”
单丹没有回答。
“看来我想得到你的心很难?”
单丹依然没有回答。
司徒龙月笑笑:“你好像对那个打杂的阿福很有兴趣?”
“没有,他只不过是个打杂的。”她的表情已有些不自然。
“是吗”“但我看他并不像个普通人”
窗外一个人影掠过,紧接着又一条人影掠了出去。司徒龙月闪到门口,雪地上没有脚印,连最近的那棵树上的雪都没有落下来的痕迹。这个人的轻功显然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过了一会儿,一个人落在门外,朝他一揖:“殿下,没有追到”这个人是阿飞。
阿飞的腰里别着一把刀,这把刀和普通的刀不一样,比别的刀短,又比别的刀宽。
司徒龙月一皱眉:“他是什么人连你都没追到”
阿飞道:“他的轻功很高,中原武林能有这种轻功的也不过几个人”
“谁?”
“九鼎梅花山的青龙偃月—华云天,慕王府的玉扇公子慕容杰,义博山庄的冷博云,明月刀—秋风晚,鬼剑嗜魂--龙云飞,无花宫主心若寒,翠羽青衫轩辕北,当然还有一些我并不知道的,这种人才最可怕。”
“他们谁最有可能?”
“华云天已很久不过问江湖事,慕容杰和轩辕北也在三年前失踪了,冷博云更是在六年前就退隐江湖,其它的我就说不准”
“你可以去休息了”
“是”阿飞又做了一揖退了出去。
单丹不见了,她没有去别的地方,她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司徒龙月坐下来继续喝酒。
窗外月色正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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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断魂崖---一
阿福已准备好了酒菜等在亭中
冬日的夜晚总是冷的,更何况是这种鬼天气.风吹来似乎还夹杂着小小的雪片,阿福缩了缩脖子
单丹轻轻的坐了下来,她今天穿了一件红色狐毛领子披风,乍看下就如一团炽热的火焰.和火焰不同的是它似乎很冷,她的脸也苍白的可怕
“你等我很久了”单丹问
“没有,我只是知道你没有这些东西会睡不着觉”阿福看着她憨憨的笑着
单丹突然凝视着他:“你真的是阿福?”
“我是阿福,如假包换的阿福,红花楼里上上下下都知道”
单丹叹了口气:“你不要再给我备这些酒菜了,我以后不会再喝酒,永远不会”她起身走了,房门在阿福的眼前慢慢的关闭,一盏灯亮了很快又熄灭了.
阿福还怔在那里.
“阿福哥”崔医儿从他的身后蹦出来,用两只手捂住他的眼睛.
阿福没有动.
医儿松开手,转到他身前奇怪的看着他:“阿福哥,你怎么了?”
“我是阿福,一个又笨又傻的阿福”他突然苦笑,抓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医儿看看单丹房间的方向回过头道:“哦,我明白啦,阿福哥你一定是喜欢单姑娘”
“啊”这不是阿福的回答声,他没有回答,声音是从单丹房里传来的,窗上几条人影晃了几晃,一切又安静了.
“单姑娘”阿福冲进去,屋子里除了凌乱的被褥,和被撒扯下来的床幔,什么都没有.单丹的人呢?
阿福追了出去.
清冷的月光从树枝里折射出来,照到地上的时候已显得黯然.远处黝黑的山峰的影子就如夜里蛰伏的野兽,安静而又危机四伏.
阿福跑了很远,他丝毫没有倦意,医儿跟在后面,跑跑停停,终于跌倒在地上大口的喘息着.她抬起头的时候就看到了几个人,几把光亮的刀,月光照在刀锋上,刺得她用袖子挡住了眼睛.阿福也一步步的退到她的身边.
“走”医儿还没有反映过来,手被猛的一抓,就被阿福带着跑了起来.她闭着眼睛只听见耳边呼呼的风声和身后紧密的脚步声.风声渐渐的小了,脚步声却越来越近.终于他们停了下来,医儿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发出了一声惊呼.
这个地方她是认得的,红花楼后山的断魂崖.不知有多少个年轻的姑娘在这里了结了自己的生命.她们一生悲苦,情愿死也不愿出卖自己的灵魂.她们被人看作是卑贱的,只有她们自己才能体会到自己的高尚.
这本是夜晚,无风,然而崖上却有风.几柱烧完的残香应该是祭祀时剩下的,风吹来,香烟沫化做尘埃向崖下飘散开去
他们无路可退.
阿福抓着医儿的手,她感觉到他手中的汗.她也抓紧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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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断魂崖---二
一个人从那几个拿刀的大汉中走了出来,戴着一顶压得很低的斗笠,几乎将整张脸遮住.他抬起头的时候,寒光就从他的眼睛中射出
阿福失声道:“阿飞”
这个人的确是阿飞.
阿飞道:“好久不见”他又叹了口气“我奉命来送你一程”
不用问,阿福当然知道他奉的是谁的命-司徒龙月.
他低头看着崔医儿“医儿,都是阿福哥连累了你”
医儿笑笑,她还能笑得出来“要是没有阿福哥,医儿恐怕已经饿死在街上了,医儿的命是阿福哥的,何来连累不连累”
阿福也笑了“你怕吗”
医儿摇摇头“不怕”
阿福朝崖下一指:“那里你去过吗?”
医儿又摇摇头.
“那阿福哥带你去”
医儿点点头.
说着,他竟就真的一拉崔医儿,朝崖下跳了进去.
断魂崖上,人已断魂.
阿飞的脸上还是没有表情.过了半晌,突然看了看手中的刀,低声呵了一声“走”
便朝黑暗中飞掠而去.
医儿并没有死,她落到半空的时候就有一只手轻轻托住了他的腰,她睁开眼,就看见阿福朝着她微笑.医儿瞪大了眼睛,半天说不出话来.阿福一手抱着她,一手抓住一根藤条,踩着崖上的岩石,几个起落便飞到了断魂崖上.
崖上的风停了,皓月当空.
医儿的眼睛却依然瞪着阿福.
“我叫冷博云,江湖人都叫我无影随风”他一字一顿的说
医儿当然听过这个名字,他是从慕容杰口中听说的,义博山庄的庄主,当年一把三尺青锋名扬江湖的侠客,无影随风-冷博云.但他在六年前突然退隐,从此杳无音信.没想到居然藏在这小小的青楼当中,做一个小小的跑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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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断魂崖---三
冷博云显然已看出她的疑惑,叹了口气道:”六年前,我在庄内练剑,突然我就感觉到,天下无敌又怎样,碌碌无为又怎样,都是一样的活着。我一生杀人无数,有些人该死,有些人不该死,但别人的命为什么要你去决定。于是我就想去做一个普通的人,看看我的命运是不是可以由我自己去操纵。”
“但你上次差点死在那个卢松手上,你为什么没有还手”
“我杀别人的时候,他们也是像我一样没有反抗能力,那么我死在他的刀下为什么又要去反抗。”
“可是这次…”
“因为你在”
医儿点头,他明白冷博云的意思,他不会让她死。
冷博云又道:”现在红花楼已非我们的容身之所了”
医儿道“我不怕,我习惯流浪了,更何况还有阿福哥你保护我,不对,我不该再叫你阿福哥了”
“你都这样叫三年了,叫我别的我反倒不习惯。”
两个人相视一笑,经历了生死,彼此都已心意相通。此时已没有比这微笑更能抚慰更能贴心了。
“我倒有一个地方可去”冷博云稍微思索了下道。
“松月镇里最繁华的当属柏松村,柏松村最富有的当属鼎义绸庄的老板郭子义,郭子义又是我昔年的好友,他为人豪爽,好客如命,而且他有一个最大的好处,他很会保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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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众客云集---一
穿过一片热闹的集市,便看到了鼎义绸庄。这是方圆百里之内最大的绸缎生产地,他的绸缎不禁风靡于本镇,而且据说连皇宫内妃子的被褥都是由这里所提供的绸缎缝制。
郭子仪站在大堂的门口,他并没有崔医儿想像中的油头大耳,会有很大很显富态的肚子。相反,他只是穿了件普普通通的长袍,大眼浓眉,个子很高。一张白静的脸上永远带着那种谦和而温暖的微笑,不知道为什么,医儿一看到他便想到了慕容杰,鼻子一酸,眼泪几乎掉了下来。但她已不是小孩子了,她懂得怎样控制自己的感情。更何况桌上有丰盛的饭菜,她的确饿坏了。
酒过三寻,桌子上已空了四五个酒坛子。
冷博云和郭子义都似醉了。
原来这郭子仪年已二十有八却无妻室,纵有万贯家财却无从挥霍。遂喜好广交天下豪士日日饮酒吟诗舞剑,但他本人却是个不会武功的文人。他和冷博云相识数年,交情甚笃,此次见面更有千言万语要待诉说,不知不觉中天色已暗。
酒罢,郭家的仆人早已为两人准备好了上等的厢房。
有诗云“候门一入深似海”这郭家的庭院却并不比那候门逊色,楼阁亭台,水池山石,无不一应俱全。辗转迂回,看似毫无边际。
冷博云和崔医儿的住处被安排在庭院的最深处,这里溪水潺潺,青松掩映,不但有练剑的场子和一个放着琴棋书画的书房,更是在假山之上修了座金碧辉煌的庙宇。原来这郭子义也是个信佛之人,无事时便吃斋念佛,度日清修。
小径尽头,郭子仪也止住了脚步,朝冷博云一抱拳道:”冷兄和医儿姑娘就暂在寒舍安歇,这里地处偏僻,无人打搅,我也给二位安排了几个仆人,随叫随到。冷兄若还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尽管跟小弟说。定皆尽全力。”
冷博云感激的一回礼:”贤弟真是太客气了,这次前来打搅,实在是迫不得已。”
郭子仪立刻打断他的话”我想请你都请不动,冷兄一来,小弟真觉篷壁生辉,我还要感谢你呢”两人说着都大笑起来
”时候不早啦,冷兄和医儿姑娘也早些休息,小弟先行告辞了”
”不送”两人又寒喧了几句这才道别。
曲径通幽,繁星满天。夜,总是寂静的。
寂静的夜里,猫走路的声响听起来都那么清晰,更何况是这仙乐飘飘,载歌载舞之声。
司徒龙月目不转惊的看着单丹,阿飞则站在他的身侧。
单丹在咯咯的笑,她的舞姿已凌乱,她说过永远不再喝酒,可是她的手中却有酒杯。她跳着跳着就把酒杯扔了出去,阿飞也跟着飞了出去。
阿飞并不是去接酒杯。他的刀已握在手中,刀光一闪,一截枯枝就被齐齐的削断,一个人影也随之向后飘去。阿飞的刀又连攻出数招,那人轻灵的一闪,俯身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这树枝便如一把利剑,舞动了几下便化解了阿飞的攻势。阿飞低叱一声,手中刀突然间飞了出去,原来那宝刀后面竟拴着一根金钢链,刀飞出去,但链子扔握在阿飞手中,这一招出其不意,又快又狠,那人连退数步,手中枯枝轻一点地,人已飞起,刀从他的发稍划过,又一个回旋飞了回来。就在这时,突听一声利箭破空之声,声音发出就像是空的,不知道它从哪里来更不知道它消失在哪里。声音消失的时候,树杆上便多了一支金翎箭,箭身金黄,在黑暗中发出灿灿的光,就如流星火石一般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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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众客云集---二
随着流星消失的还有人。
司徒龙月的手里握着一把弓,这弓就如那箭一般金黄。
阿飞已经掠回他的身侧。
单丹也奔到门口,她没有穿鞋,脚上的一对金铃叮叮作响,她好像很怕,浑身都在发抖。
司徒龙月搂过她。
”江湖上能同时避开我的金鸣一射和你的飞刀锁命的并不多。”
阿飞道”几乎没有”
”没想到小小的松月镇还藏有这种高人”
阿飞点头
“你去找他,他应该知道这个人是谁,江湖上的事还没有他不知道的”
“是”不用问,阿飞已然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单丹已经不抖了,她正轻轻的抚摸着司徒龙月手里的弓。
司徒龙月看着她,笑道:”为什么一定要把你抢过来。”
单丹推开他,转身往屋里去”我不想来,谁也请不动”
”我杀了阿福”
单丹的身形停顿了一下”这关我什么事”
”当然不关你的事,我只是随口说说”
单丹冷哼了一声,手一带将门关了上。
司徒龙月和阿飞就站在门外。
月光照在那支金色的箭上,被扔出屋子的酒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滚到了树下,杯中还有酒,地上湿了。
医儿的额头也湿了,是汗!她正小心的为冷博云包扎伤口,他伤在脖颈,伤口不深,但却流了很多血。
”这是箭伤”
”嗯”冷博云点头。
”司徒龙月用弓箭?”
冷博云惊异的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上次我在红花楼撞到他,他的右手中指上有一道很深的勒痕,只有常常用弓箭的人才会有这样的痕迹。”
“原来他也是北国的高手,他的这招金鸣一射,我早有耳闻。”
“但你依然躲了过去”
冷博云笑了笑:“但我也受了伤”
“如果换做别人,这一箭就已经贯穿咽喉了”医儿话题一转“你见到单姑娘了?”
“嗯”
“她还好?”
“看来我们的担心是多余的,她一直很好。”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时候你越担心什么,它却没有发生,反而你没有去担心的却突然间弄得你措手不急。
郭子义现在就已经措手不及,虽然他平时好客,但像今天这样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客人的时候还是少见的。而且来的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他实在是费劲了脑子也想不出这小小的松月镇为何凭空来了这许多高人。
第一个进来是个道人打扮的中年人,鬓边已有华发,眉宇轩昂,气度不凡,他身后跟着四个也是穿着道袍的年轻人,身后都斜背着一把系金穗,缠金丝的长剑。这道人一进来就朝郭子义一抱拳道:”郭庄主,近日可好”
郭子义急忙迎上去,笑道:“原来是峨嵋山的子虚道人和他的四个弟子嵋山四杰,有失远迎,失礼失礼”
子虚道人也哈哈一笑道“哪里哪里,前来打搅实在是惭愧惭愧”
这时就听门外一声音道:“你这死道人都来了,也不差我了”说着一个人影倏然从门外掠了进来,原来是个和尚,但这和尚和别的和尚大有不同,他左手拎着一壶酒,右手拎着一只鸡腿儿,虽然身着僧袍,但却蓄着短发。面色发红,太阳穴隆起,一看就是内家功力纯厚之人。
郭子义急忙笑道:“原来五不戒大师也来了,失敬失敬”
五不戒上来一拍郭子义的肩,他的一双肉掌生得劲道无比,虽然这一掌没用什么力气,但郭子义的脚下还是晃了两晃,脸上不由露出些许尴尬之色。五不戒和尚忙赔笑道:“看我这臭和尚,怎得如此记性,竟然忘记郭兄不会武功,还请郭兄多多见谅啊。”
“大师严重了”郭子义立刻又恢复了满面的微笑,他本就是处事圆滑之人,各种场合都可以应付得游刃有余。且又心胸宽广,平时不记人仇恨,不议人长短,是才交得武林黑白道的众多朋友。
这时,子虚道人道“你这臭和尚怎也来凑热闹”
“我是有热闹必凑,有架必打,有酒必喝,有女人必要,哈哈”说着仰天大笑起来。
子虚道人和郭子义也跟着一起大笑了几声。笑声还未落就听一个细柔的声音传来“我这女人你要不要啊”
子虚道人和五不戒和尚俱是一皱眉,刚才得意的样子早已荡然无存,相对看了一眼,又摇摇头。“不要不要,不敢要”
“要得要得”声音一顿,一个人影已飘然而至。原来是个尼姑装束的中年女人。手里捻着一串佛珠,虽已是风华残年,却浓装艳沫,白里透红的脂粉和脸上的皱纹极不相配。一件灰色僧袍半穿半露,走路更如风中花,河边柳,左右摇摆。郭子仪看了都不觉捏了一把汗。
那尼姑媚笑道“唉呀,郭庄主,别来无恙啊”说着一只手就搭上了郭子义的肩。
郭子仪忙赔笑道“原来是玉贞观的纯真师太”
“呦,别看郭庄主足不出户,倒也记得老尼哩”说着整个身子都贴了上去。
只听旁边一声轻咳,五不戒和尚道:“老尼姑怎得也收到消息了”
纯真又走过去搭上他的肩“怎就行你来,不行我来,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几个人说话间,又陆续走进几个人,其中有五当的武当双剑白山,白地,翠云山的墨剑客-墨少迟,山东玉女庄的行云,飞袖两姐妹。
郭子义急忙招呼客人到大堂入座,几个仆人早已将茶点和酒水准备齐全,一干人等边吃边聊,好生热闹。
他们说话间,医儿便躲在大堂后面的简屋里,她也是闲来无事凑凑热闹。见这些人说着八杆打不着北的事也不免打了个哈欠,觉得无聊起来。
这时突听堂外一朗朗的声音道:“无花宫座前左右督察使韩博裴若特来拜见郭庄主”
众人一听无花宫几个字,都从座上惊起,朝那来声望去。只见院中站着一对青年男女,穿着一身绿色劲装,女的如花似玉,娇巧可爱,男的风流倜傥,一表人才。郭子义急忙迎了出去:“原来无花宫也有客人来,有失远迎,请两位少侠屋里坐”
韩博朝他一辑“打搅郭庄主了”话音未落,人已飞至座位之上,轻功快如鬼魅,众人皆连连惊叹。那裴若倒是不急不慢,大大的眼珠子一转扫视了众人一眼,也在韩博旁边坐下。
这两个人医儿是认得的,正是那日在红花楼里用几个瓜子皮打死数人又一招要了卢松命的那对”金童玉女”她不禁暗忖“连他们也来了,不知道这些人是为了何事”
她正思忖间就听子虚道人道:“实不瞒郭兄,我们这次千里迢迢赶来,是为了一个人”
郭子义“哦”了声”什么人还要劳各位如此兴师动众?”
子虚道人接着道:“这个人在五年前,前去我峨眉唆事,硬要和本派掌门仙鹤真人比武,结果他不知用得什么邪门招式竟将我派掌门打败,掌门从此闭关,直至今日还未出关”说着重重哀叹了一声。
“仙鹤真人武功奇高,当世几乎已无敌手,此人却能将他挫败,倒真不能小看。莫非。。”郭子义环视了众人一眼”各位都曾败在他的手下?”
五不戒和尚和纯真师太等人都低下头感叹不语,郭子义当然已明白几分。
却见那韩博和裴若脸上竟然挂着一丝很奇怪的笑。互视了一眼,没有做声。
子虚道人又道:“听说他人已在松月镇,所以贫道立刻带了四位爱徒赶来,可能大家都收到了消息所以也先后赶到。”他突得握紧了拳头,眼中放射出犀利的光”这次一定要让他给大家一个交待”
郭子义心下不禁暗忖“比武胜败本就是江湖常事,怎弄得跟深仇大恨似的”嘴上却问道:“敢问几位口中这位高人是谁?”
几个人几乎一口同声道“冥刀小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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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暂时就更新到这里,后续剧情是---正邪两派之间的百年恩怨,主角的基友一个是阿福一个是还没出场的逗逼,女主小名叫---医医。
第九十九章(短篇小说---我的家乡)
暮春
四月份,疫情在国内已经基本稳定下来,很难的这个时间我仍然住在乡下,此时正是暮春时节,花红柳绿,莺燕嬉闹,一切都显得刚刚好,已经不记得这般安逸的多久之前才有过的事情,坐在门口,捧本书,细细品尝一盏茶,城市的一切喧闹都离我远去。
乡下的孩童此时也不必去上学,却耐不住长久在家中的寂寞,各自约出来穿梭在一条条长长的巷子里,欢呼声彼此不绝。我很喜欢听小孩的笑声,那没有烦恼的童年,失去以后才知道多么重要。如果可以我愿意一直住在这里,说来搞笑,种地那一套我比一个老农民还懂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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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种
每年到了这个时候,街坊邻居都会下田耕种,对于他们而已,这是一件很神圣的事情,所以干起来也是相当勤快,常常天边才有一抹鱼肚白的时候,各个就持着农具下田了,时长还将我也叫醒,让我一起下田耕种。
不过我并没有,而是讪讪笑笑,他们倒也不恼,同样对我笑笑,然后就下田了,但是话说回来,既然已经醒了,也就没有必要再接着睡下去了,我跟着他们一起往田地去,带着耳机听着歌。
似乎这个时候的晨露非常重,至于我得衣角和鞋沾满了露水。早晨的太阳升的很快,就如傍晚夕阳降落的很快一样,当我到田边的时候,天已经亮的差不多了。
田边到处都是劳作的人,面对黄土,背负天空,这是一幅多么宏大的场景。恍惚间,我似乎看到希望在生长,一股强大的生机蕴藏在这片土地上,不!准确的来说,是藏在农民的双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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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
“沾衣不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
古人诚不欺我,在这暮春三月的时候,最宜人。我行于田野之间,沿着纵横交错的水渠前行,黄莺绕耳,清风拂面。三月的清风,就好似睡醒的美人,温文尔雅的同时又不失女性的性感,遣倦于这田野之上。此时的春风又像一位母亲,细心照顾着这片大地上的一切生物,无论贫穷或富贵,无论动物或植物,哪怕只是一怀黄土,甚至一粒砂石,无一部沐浴在春风的怀抱,酣畅在这场狂欢之中。
我张开双臂,扯来一缕春风于身旁,继续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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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
此时已经是三月下旬,好不容易来了一场春雨,与往年不同,这次的春雨并没有雷声大作,难道雷公也因为疫情在家隔?我没有多想,对于我来说,我更喜欢这样的春雨,淅淅沥沥,宛如一位从遥远的天边踏青而来的女子,翩若惊鸿,宛如游龙。
她不像夏季轰轰烈烈的暴雨,更不像寒冬高冷刺骨的寒雨,这是一种柔和的力量,点点滴滴的春雨在空中被拉成丝线,穿梭在一片风雾中,隐约能听见它们滴在青石板上的声音,是那么富有生机,一切都活了,因为这场春雨。
我忍不住站在雨中。在田野上,细细感受这场酣畅的春雨,雨点落在我的身上,我的头发上,落在我的鼻尖。
我想这就是“一场春雨一场暖”大致就是这么来的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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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
仍记得年少的时候,我便与这片土地有了不可隔绝的关系,是这片土地养育了我,承蒙亲人对我的照顾,从城里工作回来的大哥和大姐总是会给我带些零食和书籍,上学回家的姐,也会和我分享她学校的趣事。我再一次站在这片土地上,一切似乎是那么熟悉却又生疏。
我们之间的联系就好似随着时光的摩擦,渐渐瓦解在这漫漫岁月的长河之中。这里似乎不再是我熟悉的土地,是它变了还是我变了,或许是大家都变了把!十几年过去了,这里的人们已经不复当年,很多年轻人选择去了城里,孩子们也去外面读书了,对于他们而言,走出去也许更适合,或许吧?
回到这里总感觉自己身上有特别的味道,是时间的味道。恰如这片土地,是那份沉淀下来的自然。岁月更改,四季变换,不变的还是那些不变的记忆,记忆中的人和事,记忆中的爱和恨,还有那记忆中的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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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月
俗话说的好,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果真如此。我独自一人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与一轮明月对视,忽觉,几百年几千年前人们看到的月亮,是否和现在一样呢?
李白月下独酌,对影成三时,看到的是否也是这样的一轮月呢。
我陷入了沉思,并不奢求她的明亮,只感受存在,让我在黑夜中前行,这就足矣。
人生何尝不是在这样,长情不如久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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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夜
这天夜里,我站在院子里,月依长廊,惠风和畅,院子种的栀子花,似乎让整个村子都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不同于桂花那种霸道的香气,这更像一位婉约佳人,从那美轮美奂的江南走来,撑着一把油纸伞,沐浴在柔和的月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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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缕阳光
早晨起床,第一缕金阳缓缓流入房间,空气氤氲着淡淡的尘土和莫名的香,让人一下变得神清气爽。美好的一天从此刻开始。春天的阳光最宜人,与秋末初冬暖阳相似,同时又多了一分灵气。
经过一夜春风的抚摸,窗外的枣树更加精神,此时正沐浴在缕缕阳光中,彬彬生辉,尤其墨绿的树枝,随风摇曳,好似能折射出天空的朵朵白云。又好像一张筛子,把柔和的阳光透过婆娑的枝叶,在地面上形成无数个斑驳的光点。
我坐在树下就这么看着,抬起头,伸手握住一泓阳光,将其握在手心,细细感受它的温暖,很暖,透彻至灵魂深处的温暖。
我家门前有两颗树,一颗是枣树,另外一颗也是枣树......
我笑了笑,闭上眼睛,静静的感受着周遭一切的变化,是那样的美好,流年缓缓,但愿将来的一切,都能如此安好。
第二百零六章(长安有梦)
余音绕梁几时醉
落叶翩翩临异水
梦中寻你千万回
笛荡硝竹忆枝碎
宫阙万间千秋悔
红消香断应怜谁
片零愁丝丝如影
戏词曲中何足贵
万里沙场君莫笑
素不相识何日归
第一百六十章(碎月)
我问黄昏几时休,终是岁月成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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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滩夜,静静的卧在路灯下的水洼之中。橘黄一团,明晃晃的灯罩内有钨丝蒸发留下的黑影。
月是水汪汪的,盈盈的盛开在人们的窗子上,长盛不衰。记忆里泛黄的文字在夜里,屡战屡败。世人大致偏爱月亮要多一点,也许是她的温柔。因为她更久的注视我们的孤独,或倾听门缝里不为人知的叹息。
后半夜的月更是生命里唯一的光,周围黑压压的,没有霓虹灯,没有光,除了心跳,除了脉搏。只有睁眼映入眼帘的月,充当着活着的证人。
起身寻一杯水。
入口的一瞬间,月亮碎在了舌尖。
翻身。
接着酣睡。
月
是一池捞不起的波光粼粼。
第二百六十章(天凉好个秋)
“秋比夏短,比世界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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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黄薄暮,暗示人们已经秋天了。
黄昏来的不迟不缓,扶梯上的人们还没来得及抬头,夕阳就掩到树后,徒有发尾的一圈光晕而已,明明刚刚入秋,却又几分秋深雪欲落的感觉。
秋的喜悦,都是夏剩下的。
长长短短的相逢和告别支撑起了远山的楂红色,风揉树叶。
阳光将墙壁刷的暖和,等待着冬天把它吹凉。
我要坐在树下,仰着头和星星交换梦话,等到流星划落,再奔赴冬日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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赠
那段不温不火的时光。
第一百零七章(元旦特别篇)
首先感谢各位粉丝长期对本书的支持和厚爱。
从初稿到校对到成品都独自完成。
难免会出现一些语句不通,错别字的情况。
也感谢各位的留言,每条我都会看,有时候实在太多看不过来。
2020年是很艰难的一年,每一个个体的问题,肯定是以往的几倍。
很幸运大家都坚持了下来,愿2021年大家一切如意,万事顺心。
2020一切过往皆成序章。
万物皆有裂痕,心存希望,那便是光照进来的地方。
2021继续努力,再次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
美丽看破了,不过是躯壳。
爱情看破了,不过是聚散。
名利看破了,不过是浮云。
生命看破了,不过是无常。
红尘看破了,不过是沉浮。
人生看破了,不过是红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