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0 奇怪的服务生
如此露骨的话已经不是唐笑芙今天第一次听了，甚至在这短短的几分钟之内她已经产生了抗体，喝了一口水也不会再被呛到也不会再喷水。
但是淡淡还是不由自主的躲开唐笑芙一段距离，心里产生了阴影。
嘴上不饶人，唐笑芙嫌弃到“咦你怎么愈发的放荡形骸了。”
正经话方逐也有，稍微一绕就把垂涎宁朦的美色变成了商业和做的事“宁朦拍的杂志我师父看了都说他好，听说已经有两个高定品牌看上他了，我师父也有跟他合作的意思，我这不是想着在中间拉一条线么。”
听着这些曾经在自己身边的朋友这些个了不得的机遇，淡淡不禁感慨，果然大城市的机会比较多，小城市一下就变得十分无聊“哎，真是帅的人，走到哪里都是香饽饽。宁朦和方逐都是圈里的人了，糖糖也有个大明星男朋友，我这种平凡的小女孩该怎么办啊。”
言语中的艳羡和渴望显露无疑，淡淡此刻希望高考赶紧到来，自己也好迎接她新的生活，或许现在想起来也有那么一点点的后悔第一次高考的时候做的蠢事吧...
人生总是要有所取舍，唐笑芙一笑，搬出了李依依，那个一米九的帅气小学弟来打趣淡淡“有李依依你还不够？你不要我要了。”
谁知他们恋爱了这么久，淡淡依旧把他放在心尖上，连玩笑都不舍得开，一脸认真又焦急的打住唐笑芙的胡扯“哎！打住！”
好友重聚，时间过得总是特别快。
只是用餐其间总被一个小服务生打扰，她上前来的频率几乎是十分钟就来一次，刚开始看起来好似还是正常的服务范围，但是越往后就越觉得有些多于...
环顾四周其他的客人，似乎也并没有得到类似如此关怀的服务。
那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姑娘，带着一本正经的黑框眼镜，说话的时候文文弱弱，身形不高身材均匀，是丢在人堆里就再也找不到的类型。
她一会来上菜“您好您点的餐。”
一会又来上菜“您好您点的餐。”
分明端着餐盘一次性就能上全的菜非要一次一次来，打断了三个人谈话很多次，叫人心中不畅快。
菜品上齐全了又来提供贴心的小服务“您好需要餐纸么？”
“您好需要续杯么？”
“您好...”
等她第八次离开的时候，淡淡终于没忍住探头探脑的压低声线和朋友们吐槽起来“这餐厅的服务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贴切了，我还以为自己在五星级餐厅吃饭。”
方逐抿了一口鸡尾酒，酒精浓度不高，配色漂亮，优雅又坚定的回复淡淡“相信我宝贝，五星级餐厅的服务比这要好得多。”
餐用得差不多了，时间也到了晚上九点多，在小城市的街道上已经没有了多少行人和行车，夜晚变得安静下来。
此刻唐笑芙的电话响起，拿起来一看果然是上级领导来查岗了。
唐笑芙也不避着朋友们，她和李书逸的关系面前这两位简直就是知根知底，早就见怪不怪了。
电话里的人问东问西，好似老妈打电话来督查，唐笑芙一本正经的回答，因为李书逸这些莫名其妙的担心而傻傻的笑着“喂...跟淡淡还有方逐在外面吃饭呢...呜...好...嗯...没事的咱家这种小地方能有什么危险分子啊...好好好...拜拜拜拜...”
光是看唐笑芙花痴的笑容方逐就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奇怪的是和自己走的很近的两位女性朋友似乎都十分长情，一个可默默暗恋一个男人七八年，一个可以为了和小男友不分离高考故意不写作文，只想重读。
转而看看自己，男友不计其数，手指头数不过来加上脚指头也未必够，他似乎天生就是容易厌倦的性格，一开始可以看到对方的长处，久而久之就只能看到缺点。
注定要孤独终老。
见唐笑芙撂下电话，方逐挑挑眉毛，暧昧一笑“李书逸？”
小女儿家脸颊又泛起红云，轻轻的点着头承认下来，似乎只要提到李书逸她永远都有初恋的心动感“嗯呢。”
今年晚会的演出节目单已经爆料出来了，方逐在演出名单上看到了‘夜海乐队’四个大字，不得不感慨这只老头子乐队居然能在鲜肉横行的娱乐圈真杀出一条血路。
果然作品才是让你脚下踏实的关键之处，排练演出那么忙，还有时间查岗小女友，看来李书逸在那边出轨的几率几乎是零了。
不过方逐也对这种绑定式的恋爱有些不太看好，两个人在一起久了，迟早是要食之无味的“隔着这么远还打电话管你，真是看的紧呢。”
见李书逸不远千里也要打电话来管着，淡淡心中有些不是滋味，想起自己那小男友，果然男人还是年纪大一些比较好，更会照顾人“不像我家那个，放假以后从不给我主动打电话，可算是甩开我了一样。”
她和李依本来就是姐弟恋，加之男生成熟的比较晚，听说男生的心里年纪要比女生小两岁，若是三年一代沟，她和李依之间都有一条代沟了！
这会儿方逐却替李依说起好话来“你俩天天泡在一起抬头不见低头见，男女之间需要一些分开的时间感情才能增进，否则会腻的。”
但是淡淡完全不听信，总觉得方逐天生就爱替帅哥说话，偏向帅哥！
夜色茫茫，路上的出租车变得少了起来，看看时间也不早了，唐笑芙提议道“天色不早了，咱们走吧，这里离淡淡家比较近，咱俩走路送她回去，然后再打车回家。”
“成。”
三人一拍即合，起身穿上衣服准备离开。
估摸着回家去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情。
临行之前那频繁来桌前的服务生在结账之后特地追到门口来问方逐“您好需要发票么？”
带着一贯的礼貌客气，淡淡的拒绝，不留一丝的温情，方逐身上的清冷依旧是写着大大的‘生人勿进’四个大字，令想要亲近他的人都望而生畏“谢谢不用了。”
然而有时候人就是比较贱，越是不能触碰不能接近的人就会对其造成致命的吸引力，你一腔热血的装上冰山，结局自然是没有好的，但是舔狗舔的快乐，并不在意冰山是否会冻住自己的舌头。
431 深夜被尾随！
三个人出了餐厅，淡淡家就住在商场后面的小区，这片商业区的房价高之又高，可见淡淡父母的经济实力，但她从未表现出富家子弟的骄傲，反而温柔又平易近人，正能量又勇敢，简直就是最完美的朋友。
漫步在北风之中，厚厚的积雪也被人的脚印踩成了扎实的雪板，走着不小心就会滑上一下失去平衡，于是三个人手挽着手连成一串，方逐左边牵着唐笑芙，唐笑芙左边牵着淡淡，由高到低，远看好似wifi信号塔。
些许的雪花被从房檐或者牌匾之上垂下，伴着霓虹的色调在空中飘飘飞舞，这样的冬天她度过了十几次，可是每次再看的时候依旧觉得炫目美丽，正如每次见到李书逸都如同第一次见到他那般心动惊华。
再看看这座小城市，离开之后才开始怀念他曾经的样子，原来这些年来已经林立起这些高楼，渐渐也学着大城市的样子变得繁华起来。
感慨着家乡的变化，唐笑芙唏嘘起来“哇哦，都能开发票了。我小时候在咱家这从没听说过要开发票这事，直到我去上京打车，司机问我要不要发票我都傻了。”
发票这件事上方逐也是深有感触，自己现在也喜欢消费之后要发票，有的商家会问你不给发票给你打个折行不行，也算是变形的砍价“小地方没那么讲究，大地方就不一样了，挣我的钱一分税都别想少交。”
前方的路越走人越少，毕竟离开街上到了小区附近，小城的市民都不太喜欢夜生活，早早的就回到了温暖的被窝里。
唐笑芙走着走着频繁的回头，总觉得身后有脚印咯吱咯吱踩着雪花的声音。
但是这种动静又和普通路人的动静不太一样，好似一路在尾随他们一般，但是回头却只能看到高楼林立，毫无人影。
难道是自己多虑了？
淡淡觉着唐笑芙好生奇怪“看什么呢疑神疑鬼的。”
“...背后有人看我。”
自从和李书逸在一起之后唐笑芙便对人的目光变得格外敏感，因为总要躲着其他人的目光免得李书逸和她亲昵的时候被旁人瞧见。
空荡荡的大街上只有她们三个没有回家的孤苦小孩，前方不远处就要到淡淡家的小区门口了，淡淡从兜里摸出居民卡，像她家这种小区没有居民卡外来人都进不来，相比较老城区的老式小区这里还是蛮安全的“你想多了吧，你看这大街上哪有个人呢。”
可唐笑芙风没有不减，一行人走了两步之后淡淡突然回头，只见身后确实有黑影一闪躲到了一旁的墙后。
刷的一下淡淡身上的冷汗就流了下来，抓着唐笑芙的手也因恐惧而愈发用力“好像是有人跟着！”
方逐当机立断，抓着唐笑芙的手迈开大长腿就开始雪地奔袭，嘴上还催促着两个小短腿“跑起来。”
见三个人跑了起来，身后那悄悄跟着的人也开始着急，不再小心的隐藏而是迈开脚步也跟着追了起来。
三个人都是心中慌乱，以为自己遇到了什么变态，也没有心思回头去看，更是不敢去看，低着头就是使劲尥，这年头当然是狗命要紧！
方逐的腿长又是男生跑的本来就比较快，几乎是在最前面拖着唐笑芙跑的，而唐笑芙今天好死不死穿了一双带跟的鞋，跑上两步就打出溜滑，几次要摔倒都是被方逐硬拉着拽起来继续跑。
两个人身形轻巧，淡淡却叫苦不迭，如今体重依旧保留在一百六的淡淡已经将近一年没有如此剧烈的奔跑过了，气喘吁吁的喘着粗气，狼狈的跟着这简直就是要了她的命了。
一面跑唐笑芙一面泪水都飙了出来，委屈又懊悔的嚎叫“我曹真有人跟着！不会是变态连环杀手吧！我曹我曹！我还没跟李书逸睡过呢我不想死！”
都是性命攸关的时候了居然心里还想着男人？方逐为这没出息的姐妹而扁扁嘴，心中万分不屑，厉声呵斥“把你那小嘴巴给我闭上小短腿捯饬起来！”
三个人连跑带踮，亡命天涯，总算是炮打了淡淡家的小区门口，慌乱的刷了门卡冲进小区，坐在门口的保安大爷一脸疑惑的看着这三个半夜跑步的年轻人愈发的糊涂了。
躲在保安室之后，三个人的脑袋从墙角一个一个按照身高打小罗列起来，这时候才敢偷偷躲在阴暗处看一看方才追了他们一路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定睛一看，小区的铁栅栏外站着的居然是一个瘦瘦小小的小丫头，她焦急的伸长脖子看向小区里寻找他们三个人的身影。
淡淡一眼便认出来这姑娘是谁，小声惊呼“这不是刚才总来咱们桌问东问西的小服务生么？”
除此之外，唐笑芙看着她还是觉得莫名眼熟，以前好似在什么地方见过有过交集似得“总觉得看着有点眼熟啊。”
找不到三个人的身影，又没法进入小区，保安大爷问她是干什么的，小姑娘便气呼呼的转身就走，显然是做贼心虚，脸上带着气愤懊恼，走开两步之后还踢了一脚路边的雪堆，以此撒气。
期间她的手一直插在口袋里，好似捏着什么东西一般。
直到看不见那姑娘的身影，淡淡才长舒一口气“她走了。”
真没想到跟朋友出来吃个饭还能被危险人物跟踪？
相比起来她前半年过的人生简直太平淡了，好似唐笑芙就是个天生哎吸引奇怪的人和奇怪的事的体质，只要有她在身边，日子永远也过不消停。
回想起高中时候那些死对头，都不是什么正常人类，尤其是安格陶夭，听说被退学之后没有学校肯收她，家里就把她送到国外念书去了，谁知去了国外这丫头更不学好，打架斗殴还贩毒，直接进了女子监狱。
人生简直不要太精彩。
这种电视剧才会出现的剧情，现在居然就切切实实的发生在了自己身边人的身上，简直不可思议。
危机解除，三个人总算放过保安大叔的墙，从其中走了出来，但是眼里明显还带着后怕。
淡淡摸着下巴认真分析起来“不会是方逐的粉丝吧？方逐现在挺火的，我们班小姑娘都看他的视频呢。”
除此之外，她也想不明白这小丫头为啥要跟着他们。
432 不依不饶的尾随者
抖抖身上的大衣，方逐的眼中闪过些许的疲惫，好似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并没有将此放在心上，他抬头仰望着小区里的高层大楼，肩膀搭拢着异常沉重，像一只坠落谷底无法翱翔的鹰“走吧，送淡淡回家。”
学多人看到了他的光芒，却没有人看到他生活之中承受的这些疲惫。
刚刚开始做独立媒体人的时候有人在街上认出他朝他泼饮料丢鸡蛋，嘲笑他是个娘娘腔。
和师傅在一起的时候许多背后工作人员说他是卖pg求功名，原来人的偏见是不分国籍的。
后来有些名气之后赞扬和骂声也一起增长，私生粉也显现端倪，追着他偷窥他的私生活，叫人好生烦恼。
本以为回到家乡之后没有大城市的那些聒噪生活可以寻到些许的平静，但是网络时代谁能被抛却其外呢。
一路上两个小姑娘叽叽喳喳的聊着心中的忐忑，方逐却愈发的沉默，把淡淡送到家门口，淡淡还是有些放心不下，眼神总看向微外面“你俩上来坐一会吧，万一那人还没走远呢。反正家里就我一个人，今晚要不住我这吧。”
第一个站出来拒绝的人不是唐笑芙而是方逐，这会他又成了处事不惊的高冷帅哥“没事，我们两个在一起问题不大。”
全然忘记就在几分钟之前他们三个人在一起被一个小姑娘吓得连滚带爬的经历。
再三挽留还是没有将这无情的男女留下来，淡淡只好再三嘱咐“行那路上小心点，到家了给我发个消息啊。”
“拜拜下次见。”
方逐一挥手，拉着唐笑芙转身就要走，有够无情的。
唐笑芙却还是转身跟自己的小姐妹来了一个深深的拥抱，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仿佛又回到了儿时，由衷的感慨“见到你真好。”
那些年她的懦弱，她的胆小，多亏了淡淡的鼎力支持和温柔安抚才能有所缓解。
与其说淡淡是她的朋友，其实更像是大姐姐一样在照顾她，让她学会勇敢，学会自信，学会和伤害自己的人反抗。
世界终于就剩下唐笑芙和方逐这两个童年小伙伴了。
小学的时候转来的第一天，第一个认识的人，第一个一起说话的人就是方逐。
虽然他看起来不是很好相处，其实让唐笑芙在孤单的童年有了类似知己好友的关系。
打了一辆出租车，二人坐在后排，中间却隔了很远的距离，各自把着各自的窗边看着这座已经沉睡的小城市。
好似长大了以后异性朋友之间就没有小时候那么亲密，坐在一起都会觉得有些不太自然。
唐笑芙扯扯嘴角，打趣着说笑，言语之间已经有了几分李书逸的影子“一回来就玩这么刺激，人生还真是充满了突发状况啊。”
狭小的空间之中，方逐转过头来盯着唐笑芙，那双眼里好似藏着一只仙鹤，总在你的身上潘全，高声一呼就能吓出你的灵魂高声“你跟他怎么样了？我看你上次发的朋友圈还买了情侣鞋，好似过得不错。”
原来他这么关注自己么？
这些小事都记得都在意呢?
有很多次拿起手机，无论是唐笑芙还是方逐都想问问对方过得到底好不好，可又怕说话尴尬，便归于沉默。
朋友之间的关心都变得异常的奢侈。
只能默默躲在自己的角落默默关心。
说起那双鞋，唐笑芙一扬下巴，骄傲的炫耀着自己的幸福“过得可好了，他可会疼人了。”
如果说方逐梦想中的爱情是什么样的，那一定就是李书逸和唐笑芙的关系，水到渠成，从一而终，心心相印，多好。
回忆起李书逸，前些日子在网上看到他的照片，好似时光真的没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迹，他的状态看起来依旧年轻，依旧像一片晶莹的雪花飘飘洒洒“看着就是那种软乎乎很温柔的人，能看到你俩修成正果，其实我还蛮开心的。能从一而终一直喜欢一个人真好。”
听出了方逐话语之中的失落，又想起方逐年轻的时候那些失败的恋爱历史，唐笑芙心中一软，不由的挪动身子靠近他，两个人肩并肩坐在一起，能感受到彼此身上的温度。
唐笑芙轻巧的牵起方逐的手，想要把这份幸运和力量传递给他一般“你也能找到喜欢你的人的，虽然他来的好像晚了几年。”
一声低笑，方逐觉得蛮好玩的，现在反而轮到唐笑芙来安慰自己了，眼神不经意的透过车窗看向车外的后视镜，暗色之中方逐的脸微微一黑，却一闪而过很快又用调侃掩盖过去“你也别太嘚瑟，看你一心谈恋爱，小心荒废学业到时候补课补考，上京大学的学业课程可是很难的，别费了半天的劲考进去最后拿不到毕业证，你这小脑袋本就不聪明，好在肯努力，别飘了啊。”
拍着自己的小胸脯，唐笑芙知道此刻不吹嘘必然要被方逐磨磨唧唧个没完没了“我可优秀着呢！虽然我学习不好但是我可是艺术生！专业课上天分没准比你学习的天分还高呢。”
果然是从小一直玩到大的朋友，几句话之后两个人又变得熟络起来。
“倒是我狗眼看人低了。”见到唐笑芙现在自信又坚强，方逐心中的感慨着，那个圆圆小小的胆小小姑娘终于适应了时代的发展长大了。
轻笑之间，不放心的方逐又看了一眼后车镜，果然有人跟车。
当机立断撑起身子到前面和司机师傅说道“师傅，停在下一个路口就行。”
看了看周围的建筑，显然还没有到家啊？他们不过才走了半年，方逐这就把家里住的地方给忘记了？“不是还有一条街呢么？”
方逐的眼神始终盯着后视镜里那辆出租车，从他们上车开始便一直跟在身后，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司机师傅将车停在路边，方逐拉着唐笑芙的手打开车门脸上已经多了几份凝重“下车走走。”
可唐笑芙却不太乐意，嘟嘟囔囔的不愿意下车，心里有其他惦记的事，着急回家去“大半夜的走什么啊！想跟我溜达明天白天再说呗，我还着急回家打夜间电话呢...”
433 自作多情
“吃那么多也不怕胖了？走。”，方逐强硬的态度令唐笑芙无法拒绝，她简直就是被方逐硬生生从车上拽下来的，此间司机师傅脸上一直挂着看热闹的笑容，他们简直就像是两个小情侣在打打闹闹。
夜里气温降低，风也愈发的强，市中心的高楼林立有遮挡物还好一些，但是到了家里这边的老城区，风简直就是后娘的嘴巴子，把你扇的是眼冒金星。
下车之后方逐牵着唐笑芙的手快步走到拐角，神神秘秘好奇怪。
二人躲在拐角，方逐探着头看去，一直跟着他们的车也停下来，从车上下来一个神色慌张的女子，她四处张望寻找着追踪的目标，唐笑芙悄悄凑在墙角，定睛一看这不就是方才一路跟着她们的那个餐厅服务员么！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人！跟踪狂啊这不是！唐笑芙心里大惊，不由得握紧了方逐的手“我曹！是她...要不报警吧...”
正当唐笑芙犹豫要不要报警的时候，方逐却松开了唐笑芙的手不顾一切的冲了出去，想要和那个姑娘正面对峙，他一身自然，没有畏惧没有紧张，好似早就习惯了处理这样的麻烦事“您好，有什么事么。”
反而观之，唐笑芙瑟缩在角落里，拉着方逐的衣角也没有把他叫回来“喂！方逐！别出去出去干什么！”
一路的跟随，当他就这样坦坦荡荡的站在自己面前，和她说话，她却变得忧郁胆怯起来“...抱歉，我就是想，看看你。我真的很想你。”
小小的姑娘双手捂在胸口，看向方逐的眼神是那样的深情又紧张，唐笑芙再熟悉不过遮掩的眼神了，只有当你真心喜欢一个人，喜欢了很多年，他几乎要融入你的骨髓里，才会这般紧张又窃喜。
方逐的大衣还是被压出了褶皱，这世界上哪里有没有瑕疵的宝贝？秀场上的衣服永远是漂亮又崭新，但是那不是生活，也不适合生活。
就像是光鲜亮丽的生活背后肯定会站着灰尘，好比眼前这个姑娘，像她们这种人就是方逐生活背后的大灰块子，可他不得不耐心的劝阻，尽量保持绅士和礼貌“嗯？你是我的粉丝么？我是挺久没更视频了，但是做私生饭是不好的，我也需要私人空间，天色也晚了，趁着路上有车你早点打车回去吧，再晚这条路上车就不怎么有车了。”
方逐的话不但没有叫姑娘释怀，反而让她更加伤心，那双眼里泪水都要夺眶而出了，颤抖的嗓音，不堪一击的灵魂，好似方逐方才做了何其残忍的事情“你不认得我了么？”
姑娘挪动脚步往前走，试图拉近两人的距离，让方逐看清楚她的面庞，可方逐却抬起手冲她做出了‘禁止’靠近的动作，脚下也后退了几步，尽量保持二人之间一个安全的距离。
不记得？真的不记得了“抱歉，我没有和女生四处留情的习惯。”
在方逐的世界里，女生就是女生，没有什么特别的，他甚至懒得去观察。
见方逐毫无记忆，那姑娘终于把故作神秘丢弃，把自己的故事一吐为快“三年前，在街上的小巷子里，我被欺负的时候，是你救了我。”
从方逐疑问着，陌生的眼神之中，她应当知道自己在方逐的心里甚至没有路边的一只野狗来的重要，她应当停止这份单方面输出的爱，以免受到伤害。
三年前的事情...?
扣扣脑袋，方逐思索半响，手肘戳了戳唐笑芙的胳膊试图向唐笑芙确认是否是那件事“...三年前...那阵是高中吧...不是你救的她么？”
在记忆里好似是有这么一档子事，宁朦好像也在场？
不过是唐笑芙首当其冲去多管闲事，他们这两个男生只不过是跟着打打下手罢了。
唐笑芙的记忆突然闪现，曾经那个中性化的倔强小姑娘已然变成现在眼前长发飘飘的娇小女孩。
不知是她的风格是向社会妥协了，还是和自己和解了。
总之若是她不提起那段往事，唐笑芙和方逐是怎么也猜不到她是谁的。
甩甩手，撂挑子，唐笑芙表示“人家选择性感谢我有什么办法，这是你的事了跟我没关系啊。”
果然帅哥还是更容易被人惦记。
想起自己的莽撞的好心，虽然有一点点失落，但是正如李书逸所说，只要做到自己问心无愧就够了。
哦，还真是这档子是。
方逐暗自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狂热粉丝，他就说，自己应当没有火到这种程度。
双手插兜，一脸的无所谓，面对女孩的感激方逐觉得这是麻烦事，他大老远跑回小城家乡过年就是为了放松远离尘嚣，可不想再招惹一伸手骚“我什么也没做。不用惦记了。拜拜。”
然而女孩依旧死缠烂打，见方逐要走赶忙又往前跑了两步突然拉近了三个人的距离，这种压迫感令唐笑芙十分不舒服，拽着方逐又往后退了几步。
姑娘泪眼婆娑，把这些年藏在心里的话全都抖落出来，多少次夜里，多少次梦里她都能想起方逐的面庞。
可惜她不知道去哪里才能找到他，就是抱着这样的思念，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在同样的街区，他们在一次相遇。
她曾经对天发誓，如果再见到他，她不会再错过。
“是你的话！是你让我清醒过来，是你让我明白了是非对错，是你让我懂得了要感恩他人的帮助！没有你就不会有现在的我！我真的很感谢你！很想在一次见到你！这些年来每次我做梦都在想你说的话，你已经融进了我的生命里。今天能见到你我觉得是上天的安排，是他给我第二次机会不要错过...”
唐笑芙悄悄的爬上方逐的肩膀，窃窃私语“我没记错的话你好像在宁朦他家宾利上把她骂了个狗血淋头吧...这人不是抖M吧？”
突如其来的表白叫方逐也是一脸的蒙，和唐笑芙表达出自己的无感“谁知道呢...估计是妄想症吧。”
434 朋友的怜爱
站在外面身子愈发的冷了，因为想要看起来更加好看，唐笑芙和方逐都没有穿厚重的羽绒服，两件单层的呢子袄在零下三十度的冷风里瑟瑟发抖，方逐知道自己再不结束这件麻烦事，感冒那件麻烦事今晚就会找上自己。
“觉得自己被人拯救了就死缠烂打的爱上别人，你这样会叫别人很烦恼的。生活中英雄救美的故事时而会发生，但是结局不一定都是爱情的果实生根发芽，如果那救你的只有这位女士一个人，相信你也不会惦记到今。无论是你的外貌还是容颜都没法对我造成吸引力，我也不会沉浸做英雄的快感之中，不要用弱者的姿态想绑架我的道德让我对你负责，以身相许这样的思想套路本来就是反驳人类行为的。你可以走了。去找个跟你能相提并论的男孩恋爱，你配不上我。”
哦豁！无情！太无情了！
方逐简直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唐笑芙突然脑内画面重述，想起了三年前在车上方逐把这姑娘凶的眼泪狂飙。
明知道这是个没有感情的人，怎么这姑娘还是单相思了方逐这么多年？
那些话比此刻的冷风还要喧嚣，像是一把把的刀子直接插在女孩的胸膛，或许是她本就不应该有这样的幻想，从一开始她就错了。
方逐莫名其妙的很受女孩子的欢迎，大家都看不出他实则是个冷酷无情的gay一般。
从遥遥到这个姑娘，再到好些初中高中曾经被他伤过心的女孩。
现在想想上帝或许就是喜欢捉弄人，他叫方逐去伤姑娘的心，又叫很多男孩伤了方逐的心。
撕裂童话，强拆城堡，这就是方逐解决事情的手段。
泪水在姑娘的面颊上缓缓流下，那样温热，即使在零下三十度的气温里也变不成冰块。
你配不上我。
道德绑架。
每一个字都是让她呼吸变得钝重的石头。
迎着冷风，姑娘转身一边哭泣一边逃窜，她知道她不能再多什么，自己的一厢情愿已经把她害的有够惨的。
起码在离开的时候，可以体面一些。
原来这姑娘也没有那么固执，只是活在自己的美好幻想之中，在梦里寻找真实，还信以为真。
夜深了，渐行渐远的呜咽声将这个老城区的气氛调节的更加恐怖。
唐笑芙拍拍方逐的肩膀，庆幸自己从来都是把他当朋友，没有爱上过这个无情的刽子手“不愧是你。话是不是有点太狠了？”
方逐双手插在口袋里，转身朝着家的方向大步走，自我反省，却显得他更加无情“看来在车上我还是没有骂醒她。从自卑心态走出来却变成妄想症了。希望这次以后别再给我添麻烦。”
要知道他的烦心事和麻烦事依旧够多聊。
只是暂时都丢在外国，回家的时候他希望是一身轻松。
思来想去，唐笑芙却得出了一个奇妙的结果“我跟李书逸好像也是这种关系哎。救人和被救赎。为什么我们俩能在一起啊？是不是我死缠烂打的结果啊？会不会李书逸一开始也觉得我很烦啊。”
女人总是喜欢胡思乱想，当你给她一个1，她已经能顺藤摸瓜想到亿了。
面对这样不着边际的问题，方逐在第一时间给出了唐笑芙有理有据的答案，难怪人家脑袋好使，转的就是比一般人快，理性又可靠，不钻牛角尖。
“前提不一样的姐妹。首先第一点，李书逸救你的时候肯定没想跟你有发展，否则他就是ltp心里有问题。第二点，你虽然喜欢他但是也没跟踪人家没有直吓到人家。第三点，你和李书逸之间是有接触的慢慢有发展的，而不是突然蹦跶出来就要跟人家结婚谈恋爱。第四点，你们两个人在潜意识里互相支持彼此让彼此成为了心里重要的存在。第五点，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李书逸喜欢女人，你也喜欢男人。”
，的多么条理清晰，结合实际，剖析内在，划出重点，对比分类。
唐笑芙心中的疑虑大概打消了20％。
“嗯...分析得头头是道到哦。”
其实方逐也有不明白的地方，嘴上出来兴许是难听一些，但是心理还是在悄悄为自己的姐妹鸣不平“倒是你，明明上去出手挨揍的是你，救她的也是你，到头来反而被人忘记，你都不会生气的么？”
关于这件事，唐笑芙一笑带过，正是因为的时候年轻的时候被别人无理由的帮助过，所以善意才会传递，时候遇到了很温柔的人，长大你也会变成温柔的人“这有什么可生气的？我帮她是因为我自己也懦弱过，帮她，是我出于道义上的选择，本就不需要她感谢。你和淡淡以前帮助的我的时候，也没想过要我回头感谢你们吧。”
如今感慨回忆，方逐猛地想到“你跟李书逸在一起不得多谢我。我那要是去了书店不就没有李书逸什么事了吗？”
明明就是他鸽了自己！到头来还想往自己的脸上贴金？
在这件事情上唐笑芙可是一点也不惯着方逐！
“少来！该感谢的时候几年前都感谢过了！又是蹭我奶茶又是蹭我雪糕还蹭我！别想再敲诈我你这个黑心商人！”
空无一饶马路上，堆满积雪的路边，昏黄的路灯之下，还有那些已经生锈的铁栅栏旁，两个的少年少女已经长大成人，变成了帅气英俊青年和亭亭玉立的女子。
可是她们走起路来还是会打打闹闹，靠着彼茨肩膀，一路放肆的笑笑，分离的时候他们是独立的个体，凑在一起的时候又成了拉丝的年糕芝士。
时光不曾让他们变得生疏，岁月也从未将他们的心灵分离。
以前放学回家的时候他们都是在区的门口便分开，各回各家。
这次方逐却将唐笑芙送到了她家的楼下，尽显绅士风度，看来这些年之间他还是有所长进的“明出来走走么？能再见到你我很开心。好像又回到了学的时候。”
许久没有如此开怀的笑过了，心灵也从如此轻松过，大肆的呼吸灌入清新的空气。
方逐有些恋恋不舍，没分离便开始提出约下一次见面。
女孩子却犹豫着，没有一口答应，显然她怕刚回家每出门父母会不高兴，年头将近店里的生意愈发的火热，她需要去店里帮忙“再吧，到时候手机联系，又不是时候了找人还要打家长电话到楼下敲门。”
“晚安。”被婉转的绝句后方逐也没有不悦，反而双手捧住了唐笑芙的脑袋亲吻了她的额头
礼尚往来，一声“晚安。”还有她心翼翼的踮起脚尖，同样亲吻了方逐的额头。
仅仅是朋友之间的相互怜惜罢了。
435 小话筒和小花童
回到家中已经是十一点多了，家里的每一间房间都昏暗，父母已经睡下。
唐笑芙蹑手蹑脚的摸回自己的房间，感慨真是高考之后在家里的家庭地位是一落千丈，以前高三的时候老妈无论自己回来多晚都要守在客厅看她一眼才肯去睡。
现在则是美其名曰“孩子长大了，家长要学会放手给孩子更多自己的空间。
房间的灯亮了起来，从书架上搬出一本超级大的画夹子，熟练地打开中间某一页，李书逸的面庞便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这是那天，她说要画作业，约了李书逸来家里画的画像，一笔一划从眉目到嘴角都深深的把把李书逸刻印到了自己的心里。
画上的李书逸脸上还带着少年的青涩，甚至还有奶膘，眼神明亮清澈，和现在他的眼神几乎是一模一样。
“谢谢你啊，陪了我这么多年。”，指尖抚摸过画上李书逸的面庞，想起那些见不到他的岁月，想起每一个困到睁不开眼却还要努力背书的夜晚，都是他立在自己的面前，给了唐笑芙努力的动力。
手机上有人发来了短信，一看原来是老妈子李书逸不放心，问问她回家了没有。
瞧他如此殷切，不如打个视频电话吧。
由此便不得不感慨新时代的发展，明明相隔天涯却也能近在咫尺。
视频邀约发送过去，几乎是第一时间李书逸便飞速接通，依照他那不爱看手机的臭毛病，想来应当是他刚刚发完短信抱着手机在等自己的回复。
镜头里李书逸以仰视四十五度角映照出自己的大脸，好丑啊，再精制的五官也撑不起大饼似的一张脸。
听着他周围的环境嘈嘈杂杂便知道深更半夜他还在工作。
唐笑芙举着手机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脸上的妆容还未卸去，保持着女孩子的精制“喂，我回家喽，你看。”
瞧到唐笑芙安全到家，李书逸这才一展愁容，懒散的瘫在沙发上，嘴角带着和煦的笑意，像一尊弥勒佛一般的慈祥，可是嘴巴上却说着恶魔才会吐露的言辞“等我回去了就带你夜不归宿。”
耍流氓的人当着同事的面大大方方，被调戏的人却自己在房间里面红耳赤，她还是头一次见人把‘开房’说的如此引人深思的，小声的骂了李书逸一句“老不正经！对了我今天遇到个神奇的事...”
和恋人分享自己的经历是拉近二人之间关系的最好过程，虽然大部分时刻是无聊的，是没有趣味的，但是李书逸却很温顺的听着唐笑芙絮絮叨叨，仿佛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是高考之前老师给画的重点。
从高中的时候帮了那个小女孩，再到多年之后的今天她一路尾随，唐笑芙语气跌宕起伏，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简直把这当做一场冒险。
听完故事的李书逸却总结为“用一克自尊，能制成一千克爱。”
瞬间这个略带狗血的故事就变得有些深沉了。
无论说什么故事，最后人总是自恋的，话题都会跑到自己的身上。
唐笑芙坐不住了，转身扑腾到柔软的床上，一脑袋扎在棉花的枕头里，半张脸都被遮挡起来，只剩下一双布灵布灵的大眼睛在灯光之下闪着珠光眼影的光泽“那我和你表白的时候，你有没有觉得烦恼啊。”
啊哈，原来方逐说了那么多头头是道的道理，到头来在唐笑芙的心里都难以解忧。
感情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看来能让唐笑芙安下心来的答案只有李书逸能给出。
烦恼么？并不。
甚至是捡到便宜的欢喜吧？
李书逸瘫软着身子，心里盘算着，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唐笑芙有不一样的好感呢？是从她磕磕巴巴找自己去家里给他画像开始？还是从她永远很有耐心的欣赏自己的作品开始？还是从她第一次来上京一脑袋扑到自己的怀中开始？
原来是每一次都有一点点喜欢，就像是阳光照射树梢的苹果，日复一日的晒，最终才让苹果变成了红苹果。
李书逸将耳机的麦放到嘴边，唇畔轻轻的触碰塑料质感的外壳，仿佛这样就能更加清楚的把自己的答案直接说道唐笑芙的耳朵里去“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感受到了你的爱，但我总觉得是我自作多情。并没有因此而烦恼过，反而觉得是我三生有幸。”
如果过年还有压岁钱的话，唐笑芙想要买一只贵一点的耳机，想要那种3维立体环绕的，这样以后她和李书逸打电话的时候就会像他真的在自己身边一样。
人在深夜的时候时常会感到寂寞，唐笑芙抱紧怀里的被子，低声说出了心里的秘密“想你了。”
分明两个人才分开不过短短半个月，却如此骇人相思。
最长一段时间的未见其人分明可以年来计算，由此可见人的贪婪真是无边无际的。
电话视频里李书逸穿着宽松的白色高领毛衣，兴许是屋子里有些热所以他把袖子撸到了胳膊上，露出骨节分明的手腕，脸上带着淡淡的妆容，兴许在等待彩排，他所身处的空间里吵吵闹闹，还是那些熟悉的声音，说的还是那些有的没的的玩笑话。
他懒散轻松，嘴角微扬，眼里透着坏“那我结婚的时候你一定要来。”
一猜就知道要套路自己，唐笑芙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就是不按照他预想的套路走“我去干嘛？当花童？”
谁知他竟嘲笑唐笑芙，嘴上丝毫不留情面还玩起了谐音的烂梗“你已经过了那个年纪了，你可以当话筒。”
当话筒？那她可不干，唐笑芙一个翻身，将手机高高举起用全身都在表达心中的拒绝“那我就不去了。”
思索片刻后，李书逸似乎颇为苦恼，只好勉勉强强的答应道“好吧，也许你可以过来当新娘。”
就知道他又想招惹自己脸红害羞！唐笑芙气恼恼的用手指戳着手机的镜头，把李书逸这个神笔马良好一顿说道“你就会画饼，说好要跟我去胡杨林还没去呢。”
如果你恨一个人就在春天带她来，如果你爱一个人就在秋天带她来，因为没有一个地方可以如此荒凉，也没有一个地方可以如此美丽。
唐笑芙一直记得李书逸说过的胡杨林，心心念念着至今。
436 过年归乡
她想和自己最爱的人在阳光下牵手漫步，想和他一起在不期而遇的大雨中奔跑，也想和他去看看爱网干枯和绚烂多彩为一体的胡杨林。
千年之后或许他们的骨头都被大地腐蚀的不见踪影，但一起看过的胡杨林是否还会保存着那片生机美丽。
想起自己的诺言，李书逸有些不太好意思了，毕竟是他食言在先，他抬起手勾起小拇指，隔着手机屏幕和唐笑芙打勾勾“明年十月一，一言为定。”
唐笑芙也抬起手，虽然勾不到他手指的柔软，但是这一刻她知道他们的心是彼此相连的。
一个大大的瞌睡，叫唐笑芙疲惫不堪，被冷风吹了头，又好一顿跑，稍微有些疲惫了，其实更多的疲惫来源于脚下的高跟鞋和朋友聊天时候开怀大笑。
小丫头躺在床上，冬日里屋内的暖气烧的火热，叫人愈发的困倦，揉揉眼睛强撑着精神，唐笑芙还想和李书逸多说一会，他就像是甜美的蜜糖，多吃一口兴许就能做个好梦“这么晚了你还在排练啊？”
李书逸洋洋得意道“佳期将至，后天你就能在电视上看到我啦。大后天我们就能面对面了。”
当他说道大后天我们就能面对面时，李书逸的脸上笑容更加开怀满意，仿佛上晚会给全国人民祝福新春都没有见到他的候鸟小姐来的令人欢喜。
困倦一顺就被惊喜打败，唐笑芙蹦跶着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声音不由自主的提高尖叫，喜悦简直要冲刷她的头脑“回来的日子定下来了！”
李书逸也压抑着自己的幸福喜悦，抿着嘴吧飞速的点头“嗯，演出完就去赶第一班飞机。我迫不及待要抱抱我可爱的小鸟了。”
喜讯来袭，叫唐笑芙振奋不已，一脑袋载到床上，多希望这两天可以飞逝如电的过去“那我要去睡觉了！一觉醒来一天过去了，离你就更近了！”
“晚安，好梦，记得我爱你。”
电话另一头的李书逸冲她挥挥手，眼中荡漾着宠溺，不为她如此幼稚跳脱的思维而笑话她，此时此刻他们都希望眼睛一闭一睁，相聚的时刻便到来。
...
万里无云，阳光和煦，从上空俯视这座安宁的小城，新区高楼林立有着大城市的身影，老城居民楼灰暗平凡却处处透着温馨的味道。
不像是上京那样的大城市，一眼总看不到尽头，这里像是一只小草帽，中间高耸，两边低矮，一眼看的清清楚楚。
冬季的雪下了很厚，连绵的山丘也变成了小小的雪山，野外是一片白雪苍茫，室内也隐有积雪。
小飞机坐的很满，李书逸带着帽子口罩墨镜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当飞机落地后，只有三两个人着急下飞机，因为他的目的地只是其他乘客的中间停落地。
其他乘客离最终目的地还有一个小时的距离。
那么他就是幸运儿了？可以率先回到家中和家人一起喝喝茶水聊聊去年的琐事。
拎着随身携带的小皮箱，李书逸没有带回来很多行李，这趟家乡之旅也只定了四天的行程，随后便要赶回上京开始新一年的忙碌，演唱会的后续定了下来，会到最温暖的南方，会去最闷热的中部地区，甚至还会去临近海边的地方，到时候他一定要住在离海岸最近的酒店，清晨可以带着小丫头去踩贝壳，夜里可以带她听一听真正的夜海奔袭。
候机大厅里没有什么人，接机大厅里也只有潦草的几个人，到市里的巴士也停了，站出站口的李书逸四顾心茫然，阳光的照耀让白雪地显得分外刺眼，狂野的风也走的着急，直接穿透他的身子，叫他冷的发抖。
在玻璃门前站了十分钟，终于有一辆出租车拐了进来。
李书逸提着箱子连跑带踮，没等上一位乘客下车，便站在了出租车师傅的窗边。
师傅摇下车窗，李书逸问道“师傅，南区xx小区走么？”
寒冷让他有些口齿不清，后牙槽都在打颤。
一听说是南区的小区，师傅想也不想摇摇手，车窗已经开始往上合了“哎呀不去不去，跟我家对角线太远了，今儿春节我要回家去过节啦。这是最后一单。”
那他怎么办？在这机场大厅过年么？要知道家里这种小型机场连kfc都没有！
下一辆车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等到，逼得李书逸一把摘下口罩，双手扒在司机师傅窗口把那张俊俏的脸抵在师傅的面前，一脸真诚的最后挣扎“师傅，我是大明星，您能不能给个面子搭我一趟啊。”
大明星？师傅可算是睁开了厚厚的眼皮，认真的看了李书逸一眼，这一眼可不要紧！惊的他脸上盛开出最娇艳的花朵！无精打采的单眼皮顶起来才发现他是个内双。
脑袋里来来回回的播放着老板开会宣传会时最经常说的一句话，他总是手里拿着钢笔，敲着黑板，信誓旦旦的腔调“首先你要以最直接的方式打动他。”
显然，李书逸学的不错。
兴奋的司机师傅脸上洋溢着开怀的笑容，忙打开车门殷切的帮李书逸提起行李箱硬是放到后备箱里，明明他那小箱子放在后座的脚下都可以。
但是仪式感还是要有的。
司机师傅一路拱着李书逸把想坐在后面的李书逸硬是送到了副驾驶“哎呦！你不就是！昨天晚上晚会上夜海乐队的主唱么！快快快上车上车！你可是咱这小城市的骄傲啊！上哪去啊叔都拉你！”
原来当名人，也是有一点好处的。
过分的热情叫李书逸有一些遭不住，缩着身子坐在车里，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对任性的恐惧“谢谢，劳烦您南区xx小区。”
原本沉默的司机师傅变成了话痨，一个人说个不停，好似小时候用得收音机，不用人答应越说越起劲“哎呦瞧我这运气，拉了个大明星！我闺女可喜欢你了，小伙给我签个名呗，等会合个照行不！”
“你看我多么的幸运！年前我还去庙里上香了，今天就遇到贵客了！哎呦...”一面说着，司机师傅还转头总偷瞄李书逸，试图隔着墨镜和他来一个眼神的交流。
437 李家冰窖
野外的路上雪很厚，车咕噜要加了防滑链才能行走，即便是这样还是会打滑，吓得李书逸赶忙拍拍司机师傅的肩膀，叫他还是专注一些，免得他们同归于尽“您先聚精会神的开车，一路平安最重要。”
憨憨的笑着，司机师傅的嘴巴依旧坚强的活着，对李书逸开始评头论足“哎对对对！哎呀，我昨天听了你们唱歌了，小伙子嗓子真好，长得也俊俏，哎就是这个身高看起来不太高哈，我听你说话声音哑哑的，怎么没有唱歌时候好嘞？哎呦你穿的这么少，是不是感冒了呀。”
望着车外的白雪皑皑，身缠辽阔的大地。
李书逸抿抿嘴轻笑道“人不是神的合格的肖像。”
人人都有缺点，人人都有长处，把人当做神是最不合理的事情。
一路的聒噪，李书逸大多时候是只笑不语，因为心里挂记着那个小小的姑娘，所以和别人聊起来就有一些心不在焉。
总算是到了小区门口，瞧着那生锈破落的小区门派大字，原来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老旧的小区记录着三代人的故事，记忆力刚刚搬到这里的时候班里的同学都很羡慕，因为这事教室职工家属才给分配的小区，有绿化有小广场有篮球架还是学区房。
下车之前李书逸在司机师傅的驾照背面签了名，和他合照连拍好几张，还握手感谢，好似他是领导下来视察工作。
司机师傅要下车帮李书逸搬行李，吓得李书逸手疾眼快赶紧婉拒自己去拿，嘴上说着“路上小心师傅。”一面落荒而逃。
“哎呀这路程怎么这么近呀，跟你聊天真开心。”身后的司机师傅将车窗摇下，探着头和李书逸摇手感慨，依依惜别。
李书逸知道他不能停住脚步，否则这将是没有结局的告别，一面客气嘱咐一面脚下生风“新年快乐，感谢您一路相伴。”
直到走到小区的拐角，确认师傅看不到自己的身影，他才缓下脚步，长嘘一口气“呼...”
抬头引颈仰望四楼的两扇窗子，他多想先去右边的，打开房门是不是就像童话里的王子打开了睡美人的闺房？
然而最后在左右的一字路口他还是敲响了回到家中的大门。
来应门的脚步声听着很有活力，咚咚咚，每一下都像是一只小兔子在蹦蹦跳跳。
门缝里露出一只粉扑扑可爱无比的少女的面庞，在看到李书逸的一瞬间姑娘的眼里绽放出湖畔阳光照射湖面微波的光芒，温情又惊艳。
她大叫着大笑着，小小的身体张开大大的臂膀，一脑袋扎到李书逸的怀里，搂着他的脖子蹦蹦跶跶的欢迎着这位姗姗来迟的家人“二哥！”
李书逸拍拍遥遥的后背，看着自己这活泼可爱的小妹妹，脸颊愈发的圆润，比起小时候或是高三的时候要丰腴了不少，于是毫不留情面的调侃起来“小丫头学校伙食不错啊，脸圆了不少。”
话中各中意味自然是一听便晓，遥遥沉着脸蛋，翻脸比翻书还要快，撅起小嘴巴满是不乐意，但也不耽误她挽着李书逸的胳膊带着他进屋“哪有你这样的！一见面就说人家胖！”
屋中陈设几十年都没有变过，被坐的油光锃亮的皮沙发，墙面上挂着‘家和万事兴’的挂字，木框下的红色流苏已经变得十分稀疏，像是五十岁中年男子的头顶，却些许年来从没有人想过把它摘下来或者换掉，因为根本就无人在意。
屋外是零下三十多度的冷，屋里又是零上二十多度的热，相差五十度的温度叫李书逸有些不太适应。
在厨房忙前忙后的李妈妈带着那只被油烟熏得发黄的围裙从厨房里探出身来，下午两点多，她已经开始准备晚饭了。
看来今天晚上会是十分丰盛的晚宴，回来之前李书逸已经和母亲打过招呼，虽然她反应淡淡，看得出来依旧在因为钱的事情生气，但看她在家中忙上忙下的为自己准备接风宴，李书逸的心跟着一屋子的油烟味也变得模糊柔软起来。
看是李书逸回来了，李妈妈撂下手中的铲子，掀起围裙的下摆擦着手，上前来摸摸李书逸的大衣，脸上露出些许的担忧“回来啦！穿这么少，知道家里冷还不多穿一点。就拿这么小的箱子啊？”
身后是那只小皮箱子，十六寸的，装不下多少东西，却也够李书逸使用，可以随身带上飞机，不用托运行李，省去了办理手续和等待行李的时间，崽适合不过他了。
一面脱掉身上的驼色大衣，挂在门口的衣架之上，崭新的羊毛呢子大衣和衣架上古老旧陈的中山装式的棉袄放在一起十分不搭，那是父亲以前在学校任职时校长送他的年度最佳教授的礼物，这么些年了一直不舍的换，好似留着这件大衣他就依旧活在过去光辉照耀的日子。
收回怜悯父亲的目光，拎起自己的小箱子往他曾经的房间送去，他轻声的答应着，在这家中显现出些许来客的不自在“嗯，呆不了几天，公司还很忙。爸和大哥呢。”
靠在房间的门边上，遥遥脸上的表情是不屑多于无奈的“你脑瓜子这么聪明还猜不到么？”
“过年还这么兢兢业业，挺厉害的。”伴随着一声轻笑，李书逸起身双手叉腰，眼睛在这小小的房间里上下的打量，上下铺床，大衣柜，两张学习桌，想起小的时候他常常挑灯夜读，大哥却在上铺呼呼大睡。
父亲曾经带着他们兄妹三个去做过智商测试，也不知道那人是不是江湖骗子，三兄妹的智商确实比寻常孩子高一丢丢，不过只有大哥才到达了天才的指数，奈何疯子和天才就在一念之间。
遥遥穿上了外套趴在门框上，可怜巴巴的瞪着双眼央求李书逸“哥我现在要出去跟朋友看电影，你送我去呗！”
又是小女儿家的把戏，莫名的若是唐笑芙叫他陪她去见她的朋友，李书逸会十分乐意的答应，遥遥叫自己去送她顺便显摆一下这个二哥她却脚下懒得动一步。
438 置气就去丈母娘家
只有在对待唐笑芙的时候李书逸才表现出异常的温柔和耐心，还真是一个因人而异指标多重的男人。
打开皮箱，李书逸一副‘我很忙’‘我超级没有时间’的模样，将叠的整齐的衣裳挂在衣柜里，这些年在公司唯一养成的好习惯就是走到哪先把衣服挂起来，没有褶皱的衣服穿着更加显得体面“自己腿那么长，走着去不就得了。”
趁着李书逸蹲下身去，遥遥一挑直接趴在了李书逸的后背上，开始耍无赖，从小自己这个二哥就心软好哄，有什么要求几乎是有求必应，因此遥遥也惯于撒娇“我朋友也想见见我的大明星哥哥呀！你回来了人家想和你多一些互动嘛！我都好久没有见到你了。你昨天晚上也太帅了吧！你怎么看起来还跟上大学一样！保养的这么好！”
说着遥遥还拍了拍李书逸的脸颊，三十多岁的人了皮肤比女生的还要细腻一些，没有痘痘没有毛孔粗大，整日熬夜却头发依旧浓密。
尤其是他的状态和眼神，总是透着少年气质。
李书逸扒拉开遥遥的手臂，起身将后背的龟壳脱下，直径走到家门口，在自己的大衣兜里一顿翻找，找出钱包抽了几张红票票悄悄塞到遥遥的手里“拍我马屁也没有用，我还得收拾收拾行李。前几天一直在彩排觉都没睡到，坐飞机做的我头昏脑涨、天昏地暗，我得补一觉。自己去吧，二哥请你和你的小朋友吃饭看电影还给你包车费。”
小朋友有时候不太好哄，有时候现实的也极其好哄，数了数票子数，遥遥一勾嘴，需求得到了满足“哼！看在车费的份上原谅你了。走了拜拜！”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荷包满满的遥遥毫不留情的转身便出了门，走路蹦蹦跳跳的心情大好。
估计在盘算着吃点什么看点什么，跟朋友们怎么吹一下她这个中年才俊的二哥。
遥遥离开家之后这屋子就变得十分的死寂，母子俩一个在厨房做饭，一个在房间收拾行李，等了半天摘了一盆韭菜了，都没有等到李书逸主动找自己说话，李妈妈终于坐不住了，撂下手里的活走到李书逸的身后，气鼓鼓的言语，听起来也像是小女生在耍小脾气“你还回来做什么，我以为我这小庙容不下你这大佛了。”
你耍小脾气？我也有脾气。
不像是什么时候都哄着唐笑芙那般，李书逸也上来了倔脾气，一肚子的委屈苦水，说起话来也毫不留情“哪里是我不想回来，分明是你为了我大哥不要我了。既然心里只能住下一个孩子，当初为什么还要生我呢。”
埋怨着母亲的不公和偏心，人总是会把自己最糟糕的一面展现在最近亲的人面前。
两个都不值退却的人凑在一起就好似两块打火石，碰撞只能打击对方磨损自己，燃起火花的瞬间又会灼热彼此。
曾经那个听话乖巧的李书逸变得无影无踪，孩子的叛逆让李妈妈伤透了心，悄悄的抹着眼泪，说的全都是气话“好好好，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偏心！都是我这么多年亏待你了！供你上学供你吃喝供你住都是我的错！”
李书逸一听这些话更是气的火冒三丈，一股脑子热直接回怼“生我下来你就对我有抚养义务。这是你为人父母应当履行的。上大学的时候我没和家里要过一分钱，这些年来挣的钱大部分都补贴家里了。就因为我不帮我大哥还赌债我就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了？究竟是谁不讲理，您自己没有好好想过么。”
兴许是互相伤害让李书逸觉得有些心里过不去，在母亲眼角的泪光和沉默之中，他选择了逃避，起身抓起自己的大衣穿上便径直出了家门。
母亲急匆匆的脚步一路跟着，却也紧紧追到门前，对着已经去意匆匆钻进楼道不见踪影的李书逸大喊“你去哪里！”
其中气愤和心碎令人听之心疼。
而李书逸的声音久久在楼道的不远处回响“出去走走，不用管我，管你大儿子去吧。”
声音不带火花四溅的愤怒，就是带着不甘的委屈。
其实下了楼梯的李书逸并没有走远，走下两层而已，等他躲在楼道里听到了母亲摔门似得关门声之后他才悄悄的探出脑袋，确认母亲已经回到家中去。
这才掏出手机给唐笑芙发了一条短信。
随后又做贼心虚，蹑手蹑脚的摸楼上，生怕被人发现他去而复返。
一双大眼睛像是通透的水晶，又像是做错事又抹不开面子回家的小朋友。
紧张又期待的朝着一字路口的右边那户张望。
从要出门的这个年头萌生的时候，李书逸似乎就打算演这么一出戏。
因为除了去找唐笑芙，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应当去找谁。
家乡对于李书逸而言感情越来越淡，没有知己好友，只有那些多年不联系的老同学。
或许小的时候大家在一起玩的很好，但是十几年过去之后大家却都羞于见到彼此。
空而大的聊天内容是李书逸最厌恶的应酬。
短信发出去后，短短二十几秒的时间唐家的防盗门便悄悄地裂开一道缝隙。
随着门缝越来越大，他的候鸟小姐探出了头，一眼唐笑芙便看到了站在楼梯下的李书逸，喜出望外之下张口便要高呼“李老...!”
李书逸赶忙将手指竖在唇边示意她不要说话“嘘！”
三两步跨上一层楼梯，一溜烟的钻进了唐家的大门里，蹑手蹑脚的关上房门后才长舒一口气。
兴奋的唐笑芙一个蹦跶直接蹿到了李书逸的身上，双手勾着他的脖子，双腿盘在他的大腿上，活生生就是树懒盘木，小脑袋搭在李书逸的颈窝，少女撒娇可爱又粘人“你回来啦！我想死你了！”
本想也说些骚话的李书逸却在话即将脱口而出的瞬间，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唐爸爸和唐妈妈，他俩手挽着手，身子前驱坐在沙发上，紧张的瞪着双眼看着门口的女儿和他家对门的小子亲昵。
唐妈妈一脸的姨母笑，捂着脸有些激动，唐爸爸却是一脸的冷淡，身子有些自家大白菜被外面的猪拱了的气氛之感。
440 母亲女儿抢人大战
一个是不想表露的担忧，一个是埋怨又心疼的责怪。
李书逸哑然失笑，有些时候在唐笑芙的面前他真像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小屁孩，分明她才是那个小朋友，却总是表露出这个年龄段的小孩不该有的成熟。
上京的冬天不是很冷，唐笑芙总是为了显瘦和好看穿的很少，回到家里之后估计已然养成了‘要风度不要温度’的坏习惯。
李书逸便嘲笑道“我就不信你回来上街也穿的跟棉花球一样。”
确实令唐笑芙失语，做贼心虚了。
打唐笑芙的颈窝里钻了出来，凝望着她水盈盈的双眼，他想起了那一排站在学校操场上的电线上的小麻雀，叽叽喳喳的可爱。
而望着李书逸的双眼，唐笑芙仿佛看到了体育管里坐满了观众，那样令人激动，令人为之疯狂。
他就是这样的人儿啊。
踮起脚尖，裙摆微微的摇晃，丝绒的百褶裙像是海面上的波光粼粼，唐笑芙仰着面逼近李书逸，微垂着双目，害羞却不想闭上双眼看不到李书逸，生怕一秒黑暗之后他便跑的无影无踪。
在这一刻李书逸却又变得调皮捣蛋，故意踏着小碎步往后退，唐笑芙便他退一步她跟两步，直接把人逼得坐在桌子上，直到后背靠在了书架上，后路已经断绝，这强势的姑娘伸出胳膊顶在书架上，将李书逸半包围起来，强势到令人暗暗兴奋。
总算是落到她的手里了，唐笑芙勾着嘴角要强压上李书逸那双能说会道的嘴，再亲吻他能唱出海妖一般魅惑之乐的歌喉，最后在亲吻他一眼万年的双眼。
谁知就在第一步仅仅有几毫米就要达成的时候，屋门却被不合时宜的敲响“咚咚咚，糖糖？书逸？喝饮料不？吃点小零食啊？”
心里这股火啊，熊熊燃烧，怎么有这么爱坏事的父母？
唐笑芙不做声响继续往李书逸的唇畔压去，李书逸被逗的咯咯的笑起来，但是身子僵在桌上想动又不敢动，生怕坏了唐笑芙的好兴致。
听着屋里还没有动静，爬墙角的唐妈妈不死心继续咚咚的敲门，这俩小朋友到底在屋子里干什么呢？刚才还说话了，这会不说话干啥呢？
要知道女人的嘴巴是闲不住的，不是在说话就是在吃东西，这会不说话了肯定在吃东西，屋里也没有吃的，那唐笑芙在吃什么？吃人？
人体能吃的地方可多了，从五官到四肢，从发梢到...某处？
越想唐妈妈的心里越是着急，敲门的频率也就越快。
噔噔噔噔好似啄木鸟在出诊。
好戏被打断，唐笑芙回忆起来自己和李书逸每次要亲昵的时候，似乎总是以这样的结局收尾。
不是被鞠哥打断，就是被工作电话打断，现在又被老妈打断。
或许老天爷都在说，时候未到。
草草收场，营造的暧昧气氛悄然消散，唐笑芙从桌上收回腿，一脸不情愿不开心不爽的甩着肩膀去打开房门，再不开门她老妈估计就要破门而入了。
门口的唐妈妈手里端着饮料和小饼干，露出八颗洁白的大牙，标准的微笑，但是其中带走了些许的尴尬。
一双眼睛直往唐笑芙的屋子里探，伸长脖子学长颈鹿，看床铺是整洁没有褶皱的，坐在桌子上的李书逸也是衣冠端正的，当妈妈的这才微微送了一口气。
心想李书逸这个孩子果然还是靠得住，但是他为什么要坐在桌子上？
殊不知是自己的女儿刚才想强上这位中年艺人。
一声幽幽的叹息，唐笑芙的眼里写满了愤恨，简直就是付了钱刚要上活的嫖客，结果裤子刚脱警察就进来扫黄了“哎...我就知道，肯定有打探消息的。”
尤其是看着自己老妈这看似无辜的笑容，唐笑芙更是一肚子火气。
放两个小朋友在一间工具齐全的房间里，唐妈妈始终不放心，干脆把手里的托盘直接塞到唐笑芙的手里，自己十分贸然的闯进屋直接拉着李书逸的胳膊带着人往前屋拖“嘿嘿，你真是的，小丫头怎么这么爱吃独食。妈妈也想书逸了，来跟叔叔阿姨到客厅聊一会坐一坐。”
唐笑芙一手端着盘子，另一只手一把抓住李书逸的另一只胳膊，夹在母女之间，左边是丈母娘，右边是媳妇，好生水深火热。
母女俩眼神交流噼里啪啦的带着火花闪电，李书逸看的清清楚楚。
唐妈妈是四两拨千斤的江湖名派女侠，经验老到，左右不得罪人，脸上始终挂着和善的笑容，但是手上功夫却了得，直抓着李书逸往客厅拽。
唐笑芙则是处处江湖的愣头青，抓着李书逸不松手，面色不善，目光发狠，死活不肯退让一步“我跟李老师也好些日子没见了，我俩有话要说。”
究竟是老江湖能凭借经验手段取胜，还是初出茅庐不怕虎能大力出奇迹？
夹在中间的李书逸十分好奇。
从始至终唐妈妈脸上的笑容都和今天屋外的阳光一样和煦，但是却不失锋芒，真是一点也不让着女儿“可以到前屋一起说嘛，爸爸妈妈又不是外人。”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鬼马精灵小唐同学立刻翻出来妈妈交给她的道理反打一把“女孩子都有自己的小秘密，这可是你说的。”
气的唐妈妈是倒吸一口冷气，可是脸上的笑容却更甚？一双手攀附在李书逸的手臂上，拍着他上胳膊一下一下好似在给李书逸某些暗示“书逸可是我未来女婿，我想跟我女婿亲近亲近，一会就还给你。丈母娘跟女婿不亲近，以后姑娘日子过得就为难了。”
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威胁！李书逸紧张的吞了一口口水，心想这个老丈母娘就是扮猪吃老虎，可不是一般人。
原来唐笑芙那副憨厚老实的劲其实是随了唐爸爸。
女儿家的小脾气发起来可不管你三七二十一，她就像是树干子拴着毛驴子，怎么拽也拽不开。两只小手扒着李书逸丝毫不给母亲兴风作浪的机会。
尤其是一想到母亲刚刚坏了自己的好事！唐笑芙就更是倔强起来，向来她和李书逸在一起都是自己被压制，好不容易今天反攻为主却无功而返！
心中更加气恼“那也得我聊完你再聊！”
439 小别胜新婚
在未过门的老丈人丈母娘面前还是要稍微收敛一下，李书逸把着唐笑芙的腰把她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今天他好像经常做这个动作似得。
随后恭恭敬敬的站在门口，朝着屋里的唐爸爸糖妈妈深深的鞠了一躬，客气又礼貌，脸上堆着商业的笑容，紧张不自在至极，却也甜甜的喊了一声“唐叔叔唐阿姨好。”
自从自己的事情被父母发现之后唐笑芙变得愈发的名目张大，毫不避讳。
在父母一脸疑惑的注视之下便拉着李书逸的手大大方方的往自己的闺房里带“我俩聊会！你俩继续看！”
‘咚！’一声，房门紧闭。
女儿的恋爱空间也被一门隔了起来。
去到姑娘家的闺房里是不太礼貌的行为，所以李书逸几次来唐家也仅仅是止步客厅，这还是第一次深入腹地。
好奇心驱使李书逸四下观望，桌椅板凳都是原木色，比起遥遥的房间粉色为主少了很多少女感，但是却显得以异常整洁。
书架上的书满满当当，很多都是大型的画册，突出的高度像是一座座小山。
而在桌面上敞着一本画册，上面翻到的那一页正是些许年之前唐笑芙叫自己做模特画的那副人像。
指尖摸过画上自己的双眼，那时候显然是稚气更重一些，带着大学生的青涩和可爱，眼睛闪闪亮亮不经常透漏出疲惫。
唐笑芙方才正在收拾画册，一接到李书逸的信息便喜出望外的冲了出去，没有来得及收拾，这可把她羞耳朵一红，瞧见李书逸在看画便想冲上去把画给收走，谁知李书逸一胳膊拦着她就让她碰不到画册了。
在美术这一方面唐笑芙切切实实是有天赋的，甚至可以说得上是与生俱来的天才，而且后期也很努力。
老天爷追着喂饭也得你自己咀嚼吃下去。
总是盯着自己的脸看，李书逸也有些不太好意思了，一把将画册合上，唐笑芙也微微松了一口气。
“小时候画的就这么好了，这次没有去看你的期末作业展叫人喟然长叹啊。应该已经日上竿头了吧？等开学的时候你们的展还在么？带我见识见识呗。”
若不是演唱会和展出的日子撞了行程，李书逸定然会去，缺席爱人的重要时刻可不是好习惯。
一说起期末展来唐笑芙的小鼻子一翘可都要上天了“不在了早撤了，下次吧。我的期末画都卖出去了！五位数呢！”
一个大一新生的期末作业，居然有人花钱买下来，唐笑芙觉得是挺不可思议的，合同也签了，钱也到手了，一直放在老妈的卡里存着，算是这些年来她送自己上美术班的学费，虽然是九牛一毛，但是唐妈妈拿在手里当个宝一分也舍不得花，这可是唐笑芙的人生第一桶金。
“哎呦，小富婆嘛？有没有兴趣包养我？”
当听到唐笑芙的小小成就，李书逸表现的比任何人都开心，双手捧起她肉乎乎的小脸蛋‘吧唧’就亲了一口。
慈母多败儿，但是李书逸的偏爱却让唐笑芙想要更加努力一些，希望有一日她可以像站在彩排演出的舞台上一般，和他并肩看到同样美丽的风景。
养李书逸？听起来是不错的选择，他的前半生过于忙碌，希望在人过半百之际李书逸可以得到生活上的放松。
走到山间田野，翻过长城雪山，见过溪流湍湍，听闻鸟语阵阵。
最重要的是身边一定要有爱人相伴。
一句话，已经被唐笑芙‘过度解读’到了几十年以后，想着心里就好似花蜜一般甜滋滋的。
但是话到了嘴边又成了刀子“我听人家娱乐圈的都找小鲜肉，谁找你这个老帮菜。”
李书逸勾着手指在唐笑芙的小鼻梁上打了个滑梯，她的鼻梁不算太高，但是小精制的鼻头却翘着可爱的弧度。
轻声调笑着“你呀。”
见到唐笑芙之后李书逸好似忘却了烦恼和所有的糟心事，世界是一座美丽春天常驻的大花园，而她他很幸运在这片桃园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这会儿的功夫唐笑芙又变成了粘人的小膏药，双手环住李书逸的腰身，侧耳趴在他的心口，听着他此起彼伏的心跳声，每一下都慷锵有力。
正是这颗澄澈又坚强的心脏支撑起了李书逸的梦想，也支撑着唐笑芙的梦想。
想起老丈人丈母娘就在屋外坐着，他们这对小情侣如此明目张胆的就在家中约会，小的时候分明连女生的手都不敢签，长大了怎么这么野了？李书逸哭笑不得“咱俩是不是太嚣张跋扈了。唐叔叔唐阿姨还在外面呢。”
谁知小小的姑娘口气倒是很大，在学校就偷偷摸摸的谈恋爱，回到家里连家人都要瞒着实在太辛苦。
对于李书逸而言，最缺乏的就是他人对他的肯定，对他音乐事业的肯定，对他爱情情感的肯定。
可惜这些李书逸的家人都无法给到他。
那么就让唐家来支撑起这份责任。
“我喜欢你，就是你嚣张的资本。”
一颗定心丸把李书逸吃的心里踏踏实实，好似他一直是悬浮在海上的海市蜃楼，如今第一次塌上陆地，那种归属感令李书逸的眼眶悄悄的湿润起来。
双臂搂着唐笑芙的肩膀把毛茸茸的大脑袋埋在她的颈窝，像一只在猫窝里钻犄角旮旯的小猫咪，充满了眷恋和幸福。
轻轻敲打李书逸的后背，候鸟小姐有时候是蹦蹦跶跶在枝头跳跃的小麻雀，有时候是张开羽翼能翱翔蓝天的鹰鸟，有时候是张开臂膀的雌鸟可以为她的孩子遮风挡雨。
小丫头哄着老哥哥，摇摆着身子像是母亲在哄襁褓中的婴孩入睡，轻声细语，柔情千丈“你怎么都没告诉我你要回来呀。你怎么回来的？飞机还是火车？我还想去接你呢。”
“大过年的可不用你东奔西跑。只要你在这我一定会来找你的。”，想起城市边缘高速路带上厚重的积雪，打滑的车轱辘和心不在焉的司机，李书逸不禁后怕。这些危险最好离唐笑芙越远越好。
“什么时候到的呀，穿的这么少，就你臭嘚瑟。”分明是同样的话，同样的关心，从李妈妈的嘴里说出来和唐笑芙的嘴巴里说出来却有着截然不同的两种感觉。
441 亲家的敲打
碍于丈母娘急切威胁笑里藏刀的目光，最终李书逸还是决定服软，虽然看母女俩斗嘴确实别有一番风味，但是点到即止，不必大动干戈。
李书逸先是用被唐笑芙拽着的手从胳膊上轻轻推开了唐妈妈的手，小唐得意的笑着，宛若在显摆自己的胜利。
谁知李书逸又转过身来扒拉下自己的手，还抓在手心里，语重心长道“糖糖，唐阿姨既然有话要说，我们稍后再聊。要尊重长辈。”
李老师果然是李老师，深知家长的看法可以决定一段关系的成败，让唐笑芙和家里人产生矛盾这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
所以现在些许委屈一下小丫头也是为了他们二人之间好。
相较于唐妈妈的欢欣雀跃额，被留在屋子里的唐笑芙满脸的不可置信，眼睁睁看着李书逸就这样被家长带走了。
好似她小时候在公园里玩沙子，突然路过一只可爱的萨摩耶，它的主人却不让她在此久留，他们只能目光灼灼的对视，然后依依相别。
女儿是干不过老娘的，虽然没有跟着去看，但是唐爸爸一直竖着耳朵听着屋子里的动静，当媳妇摇着大旗带着战俘凯旋归来时，唐爸爸赶忙稳重的坐在沙发上，佯装无意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好似无心的看到了李书逸，这才拍拍身边的沙发道“来书逸，坐叔叔这。”
毕竟是老丈人，多多少少都得装的严肃一点，叫这小子知道家里人不是好对付的。
但是李书逸深知唐爸爸唐妈妈为人善良，所以状态十分放松，说起话来落落大方，脸上的笑容也随意可亲“唐叔叔唐阿姨好，我也是刚下飞机，还没来得及去买礼物，等明再正式来拜年。”
一听说李书逸刚刚回来，唐妈妈惊讶的捂着嘴巴，其实她早就知道李书逸回来有一阵了，两家对门，对面来了快递小哥唐妈妈都听得清清楚楚，就在遥遥给李书逸开门的时候唐妈妈都趴在猫眼上看了个一清二楚。
还有李姐方才生气再楼道里喊李书逸，她都悄悄看了，只是不敢露面而已。
“一回来就来我家了呀？没有告诉你妈妈一声么？”虽然这么说有些明知故问，但是瞧着自己媳妇演的上头，唐爸爸也只能闭嘴装哑巴。
若是敢当面揭穿媳妇，等准姑爷走了他肯定要挨收拾。
一提起自己的家，李书逸脸上的笑容便渐渐苦涩起来，眼神闪烁，言语简单，都是些不想开口提的话“回去了，刚刚拌嘴了，就跑出来躲着了。”
唐笑芙跟着出来，却不进去客厅，躲在客厅的小拐角，像一只可怜的流浪猫趴着墙角偷听。
预感到爸爸妈妈要说李家的事，她不想在场让李书逸难堪。
这样光鲜的人，想要撕开他丑陋的伤疤，这是多么痛苦的事情。
抓起桌上的苹果，唐妈妈耐心的打着苹果皮，话没说上两句，跟着也唉声叹气起来“还是因为你哥哥你爸爸的事吧...?”
李书逸抿抿嘴唇，有些不太好意思的点点头，能言巧辩的他也变得格外的沉默“嗯。”
都是要孩子，怎么家庭就会相差如此之多呢？李书逸确实是个挑不出毛病的好孩子，但是他这个原生家庭真是千疮百孔，这也是唐爸爸不敢把女儿交给他的最重要的原因“哎，孩子也是为难。李姐这个当妈的真是老糊涂了，是非道理都不分了，这赌就是能把一家子人都吞了的怪物，还惯着纵容着。没道理了。李哥也是，一把年纪了想什么发大财发横财。叫孩子以后怎么看他。”
“我家的事是剪不断理还乱，得过且过吧...”
想起上街的时候在市里最中心的商业街的打广告屏幕，唐爸爸愈发的唏嘘“你大哥内照片现在还在咱这公安局通缉犯名单上挂着呢。黄赌毒全沾，就该送他去坐牢，否则也不会平白无故带坏你爸。以前李哥也就是喜欢喝酒，约我一起喝酒我还能劝劝他，现在可好，一有空去就地下赌场。人都见不到了。”
说起这个李家的老大，可是整个小区都家喻户晓的名人，对外李家父母都说人跑了从没回来过。
生怕人家邻居报警举报把李书遇抓走。
唐爸爸唐妈妈是后搬来小区的新住户，却也对李书遇的所作所为门清，闲言碎语就像是随风飘散的纸片，一吹，到天涯海角都有可能。
每每说到自己这个大哥这个家庭，李书逸就总是低人一头，眼神真挚的令人怜悯，坐在沙发前段的李书逸愈发的佝偻着身子，好似两座大山压得他喘不上气“都说远亲不如近邻，我爸妈多亏了唐叔叔唐阿姨这些年在跟前照顾，给您们二位添麻烦了，真是抱歉...”
苹果削好了，几十年的手艺活了，唐妈妈能做到削一颗苹果中间不断，而且皮上带的果肉少之又少，白嫩泛着果汁光芒的苹果唐妈妈转了一圈，选了没有伤痕的崭新无暇的一边切了一大块递到李书逸手中，心里对着孩子又爱又怜。
唐爸爸宽厚的手掌轻巧的拍着李书逸的后背，将李爸爸三十年没有给过他的父爱的温暖倾倒于他身上“哎，孩子，别说这客气话。本来走得近，照顾也是应该的。你再上京我们糖糖还多亏了你照顾呢。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但是你爸你大哥这事，你得有个了断。不然你们这一家日子也过不安生。遥遥年纪也还小，你看着点别让她跟你大哥学坏了。”
话里话外之间唐爸爸已经把李书逸当做了自己的准女婿，已然是将她看做一家人，自己家的孩子了。
捏着手中的苹果瓣，见唐妈妈将苹果上腐坏的一小块伤痕挖去，一整颗苹果，如果不去掉腐烂的地方，一整颗都会跟着继续腐烂变质。
只有狠下心，舍得挖去烂掉的地方，才能保证苹果的其他地方不会变质。
李书逸的心里做了一个决定，一个于他而言会失去所有亲情的决定“叔叔阿姨放心，我心里有定数。这次走之前我会当机立断。”
442 家宴鸿门宴
一桌子的晚餐是李妈妈忙乎了小半天得来的，晚上八点，对于晚饭的点来说有些稍微晚了。
但是大过年的，谁家不吃团圆饭呢？
硬是等李书遇和李爸爸从赌场回来，李妈妈才肯开饭，即便桌上的新菜热一遍成了旧菜，也自欺欺人的吃着一口开心。
一年没有见到父亲，他又苍老了许多，像一个颓废的收破烂的老头，身上教书育人的书卷气质算是彻底被败光了。
多年不见的大哥倒是越活越年轻，人只要没有心就没有心事，没有心事就会老的慢一些。
围着桌子，一家人本该其乐融融的坐在一起，可饭局之上只有李妈妈和李书遇嘻嘻哈哈，其他的人板着一张脸，在餐桌头顶来的光照耀之下显得愈发的可怖，活像是债主上门讨债。
李书遇这个人，就一张嘴巴能言善辩，而且顶脸皮厚，从进到家中那一刻开始就围着自己这个大明星二弟夸赞拍马屁，那个亲切的劲让李书逸都开始怀疑自己小时候是否真的和他‘情同手足’。
哥俩相差的年纪不大，李书遇年长李书逸两岁，面相也有六七分相似，只是人身上的气质决定了哥俩的不同，乖巧的李书逸奶呼呼的文质彬彬的有书生气质像一只小白兔。
咋咋呼呼的李书遇就像一只求偶的公孔雀，四处炫耀自己的羽毛，华而不实，眉目之间全是张扬，却也有着令人过目不忘、印象深刻的俊美。
“书逸！哎呦想死哥哥了！好些年没见到你了！最近总在电视上网上看到你！真是我老李家祖坟冒青烟出了你这么个宝贝疙瘩！”
吃饭也堵不上李书遇的嘴巴，手里端着一盅白酒，李书遇隔着半张桌子也要和李书逸搭话哄他这个二弟，无非就是想把李书逸哄好了拿钱花。
小时候李书逸心软又好骗，这都是他的惯用伎俩。
奈何在外面打拼过的李书逸已然不是小时候好糊弄的心态，他现在是比谁看的都清楚，面对大哥的敬酒，李书逸不搭理，低头扒拉碗里的白米饭，小口小口的抿着，甚至都懒得抬眼看上他大哥一眼。
寻常到了八点以后李书逸几乎不吃东西，因为要保持身材，免得上镜太难看。
大过年的，两个赌鬼也不知道早点回家吃饭，叫家里人空在这等着，已然叫李书逸一肚子火。
说话也就没有了在外面那般客气温柔，句句都锋利绝人“我冒的青烟哪有您冒的黑烟大，不敢当。”
气氛突然又变得更加尴尬，李妈妈跳出来轻声呵斥李书逸维护李书遇。
从小就是这样，在李书遇的面前李书逸不能说他大哥一个不字“怎么跟你大哥说话的。”
碗里的米饭紧紧吃了几口，撂下碗筷李书逸坐直身子似乎打算不进食了，光是气，都气饱了，面对母亲的责难，李书逸冷眼回应，在这个家里退让不会换来尊重，只会让人骑到你的脖子上“是，我就该把嘴巴留在上京再回来。”
身为一家之主，或者说是名义上的一家之主，李爸爸一拍桌子，不知道是向谁发脾气，黑青色的脸依旧带着老教授的古板严肃“好了好了，吃饭了！难得这么多年一家人凑在一起吃顿饭，今谁都别惹谁不痛快！”
老师训话之后，桌上的人都低下头变得更加沉默，屋外的烟花爆竹噼里啪啦的响着，却显得这个屋里更加的冷清。
一口闷掉桌上的白酒，李书遇依旧嘻嘻哈哈，这脸皮已经要比城墙都要厚实几分“是，大哥是没出息，但是这不是总想回头是岸么，哎，但是这一只脚踏进沼泽，却总是出不来，活的窝囊，上街怕警察抓我，想打工过安生日子又没有岗位要我，只得重操旧业。你说这人也不会一辈子都倒霉吧？我这几日手气就不错！是不是爹！没准咱这把能翻盘！”
说着自己可怜，听着也可怜，但是李书逸心里清楚他不配得到别人的怜悯。
就连最小的妹妹都看不下去李书遇在这装惨，他这点拙劣演技也就骗一骗她的老母亲和老父亲“倒不如不叫二哥替你还钱了。你回来自己赌钱就算了还带着爸爸，你回来就跟这个家添堵，在外面呆着的了。”
不敢跟李书逸吼，但是李书遇敢训斥李书遥，好似在这指桑骂槐当着全家人的面就对遥遥大呼小呵“哎，小丫头怎么跟你大哥说话的！我看就是家里太惯着你了！没大没小的，下学期不给你生活费叫你在外面好好吃点苦头！”
如今倒是有了几分大哥管教小妹的样子。
奈何李书遥也是个伶牙俐齿的，一个娘生出来的孩子，注定都不是好欺负的，反驳起李书遇来李书遥显得游刃有余，举例论证，甚至引经据典，底气十足，毫不心虚“我生活费都是二哥给我的，关你什么事你说的算么？自己一把年纪了还要啃老让家里养活，真是烂泥扶不上墙，不思进取的刘阿斗。刘阿斗好歹还心思单纯胆小怯懦，你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生在凡间想当神仙。”
骂得好！
坐在遥遥身边的李书逸面上憋着笑，在桌下却给遥遥竖了个大拇指，心中暗爽，遥遥接收到二哥的鼓励，脸上愈发的得意洋洋。
兄妹俩交换眼神，那真是一个鼻孔里出气。
遥遥在家里是谁也不怕，有她老爸和二哥罩着她，日子过得轻松极了。
李妈妈本想也呵斥遥遥两句，她说的可比李书逸要过分的多，但是李爸爸一个眼神就叫李妈妈闭上了嘴巴。
真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跟对大哥好过日子。
领教过遥遥的功夫，李书遇也懒得和小丫头计较，其实也是甘拜下风，语气一转厚着脸皮又上来套近乎“嗯？伶牙俐齿，不愧是我李书遇的亲妹妹。哎？遥遥上大学搞对象了没？”
“要你管！你先管好你自己吧！”遥遥一个白眼翻过去，气氛有余，害羞不足。
显然是没有桃花泛滥，恋爱滋润。
李书遇若有所思，笑了起来“得，就你这脾气也没人想和你好。”
443 各怀鬼胎一家人
桌上的硬菜是李妈妈炖的那只鸡，鸡是农村的走地鸡，各种配料精准调制，老汤慢慢熬了三个点，一出锅整个屋子都弥漫着香气。
李书遇最爱吃鸡腿，起身要勾着要去夹，遥遥眼尖，动作更快，第一筷子上去稳稳的夹走了鸡腿转手就送到了李书逸的碗里“二哥吃鸡腿。”
一个没有，鸡总归是有两只腿的吧，李书遇不说话，低头找另一只，好不容易看到了准备下手，结果迎面一只筷子从天而降，稳准狠的夹住那只鸡腿，在李书遇不舍的目光之下，遥遥将那只鸡腿送到了李爸爸的碗里“爸吃鸡腿。”
由此李爸爸终于露出了今天第一次笑容。
深吸一口气，好，没有鸡腿，鸡翅也可以，李书遇又去找鸡翅，还没找到，又是那双筷子，夹着鸡翅就溜走，送到了李妈妈的碗里“妈做饭辛苦了，来吃鸡翅。”
锅里剩下最后一只鸡翅，李书遇眼疾手快已经夹到了，正要往外拿，却被遥遥的筷子一把打下，胜利者遥遥夹起最后的鸡翅摇摇摆摆的放到了自己的碗里。
脸上全然是获胜者的得意之色。
李书遇气恼恼，一摔筷子，上来脾气，指着遥遥的鼻子大骂“哎！死丫头！你针对我是不是？”
兄妹二人针锋相对，谁都不让谁，也不知遥遥经历了什么训练出如此稳健的心态，面对李书遇的吼叫，她不紧不慢甚至脸上带着些许得意的笑容，筷子在盆里扒拉，找到了一块鸡肉，遥遥夹着送到了李书遇的碗里“着什么急，鸡屁股给你留着呢。社会的渣滓就该吃最见不得人的部位。”
果然恶人自有恶人磨，花钱养这么一个小混蛋真是值得，李书逸脸上的笑容几乎就要藏不住了，赶忙用手捂住脸，双肘支撑在桌面上一眼不发的看好戏。
顺便又送给遥遥一个‘别怕二哥支持你’的眼神。
“这饭没法吃了。你这个死丫头我非得教训教训你！”
折辱！这就是折辱！小小的一个小丫头如今也爬到了自己的头上兴风作浪！在外面混的本来就不好，处处给人当孙子，回到家还要被压一头！李书遇撸起袖子居然看起来有想动手的意思。
但是人还没有继续活动呢，李爸爸一脚踹开了李书遇的凳子，滋滋的凳腿摩擦着地板，老人家已经是火冒三丈，面如恶鬼。
朝着李书遇劈头盖脸的一顿呵斥“干什么呢！坐下！还想跟妹妹动手？你敢动遥遥一根手指头就滚出去！”
护女儿狂魔已经上线，谁都拿他没有办法。
李书遇吃瘪，咬咬嘴唇，瞪了遥遥一眼，转身将被父亲提出去的凳子捡了回来，坐在桌前老老实实的吃饭，再也没有多说过一句话。
心里定然在憋着气。
可从他的眼神之中李书逸看得出来他又在动鬼心思。
胜利者遥遥轻哼，十分招摇得意“哼。”
半响之后，李妈妈还是护儿心切，絮絮叨叨“说大的没有大的样，这家里不就是老的没有老的样，才大的小的都不像样么。”
李爸爸低头喝闷酒，不反驳，脸上的笑意又随着酒精散去。
桌上的人都草草吃完饭后迅速离席，不愿在过多逗留一刻。
这样的家庭氛围，谁能快乐啊。
凌晨三点，窗外还在噼里啪啦的放炮，李书遇就好奇了这些人怎么这么有钱，大花炮那么贵，他们怎么放个没完没了，还扰人清静，叫人难以入眠。
传说过年放炮是为了下走鬼祟，若是真有鬼祟，它肯定是坐着火箭跑的。
小小房间的上下床铺，李书逸睡在楼下，李书遇睡在楼上，小的时候李书遇就坏，半夜起来上厕所下楼的时候都会故意踩到李书逸，把他从美梦之中抓出来还笑嘻嘻的得意自己的恶作剧。
望着天花板上落了好厚一层灰的玻璃灯，李书遇感慨着“好些年没有跟你睡上下铺了哈。”
夜深了，人似乎就会开始变得脆弱，一些心里话不由自主的就说了出来“书逸啊，家里多亏你照顾了，我这辈子就这样了。偷偷摸摸的在阴暗的角落活着，像只老鼠一样，就像遥遥说的，是社会的渣滓。”
饭桌上，遥遥说的每一句话都戳在李书遇的痛处之上，其实他自己何尝不明白这些道理？自己的身份地位？
只是他已经破罐子破摔，无力改变，甚至可以说是不想改变。
习惯了在地上爬，你就会懒得再站起来用双腿走路。
酒精在人体之中疏通血管，蒙蔽大脑，李书遇语重心长的说着自己的不易，渴望得到楼下兄弟的怜悯“其实我也挺想你，人家哥们互帮互助，有点什么事我也想跟你聊聊听听你的意见，但是我不好意思找你，自己鲁莽做选择，所以总是走错路。”
这套说辞，早就听得李书逸耳朵生茧子了。
好些年以来，李书遇就是如此，一会跟你装可怜，一会跟你整浪子回头的戏码，上过几次当之后李书逸对他的这些话都产生了免疫系统，左耳朵进来右耳朵出，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几分不屑的平静。
翻了个身，将面朝向墙壁，墙上还贴着他高考的时候的重点大纲，如今墨汁脱落变成了灰黑色已然看不太清楚。
黑暗中李书逸轻描淡写道“浪子回头金不换，什么时候开始改变都为时不晚。”
好吧，看来李书逸确实对自己的小伎俩不过敏了。
兴致缺缺的李书遇大大的打了一个哈欠，心里已经盘算好了另一条道“睡吧，今天过得不赖，明天也不会太差。没准一早起来就发横财了呢。”
发横财，发横财。
为什么他总是想着不切实际的事情？
李书逸皱皱眉头，半张脸埋在被褥之中，又一次忍不住对李书遇说教两句“你不要再带爸去赌了。遥遥需要一个榜样。”
索然无味，老头子过得怎么样，遥遥过得怎么样，他李书遇都不在意。
或者说他更希望有人和他一起堕落，这样起码在触底的时候还有一个可以拉来垫背。
他带老头子去赌，一是因为他有点钱，二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没有什么事情比你坐在深渊拉其他人也下井更有趣的事情了。
李书遇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明日的计划已经谋划好，希望清晨早日来临“睡了。”
屋外的烟花爆竹总算是停歇了，夜晚变得宁静又弥漫着烟尘，天空被炸的雾蒙蒙，好似上京的雾霾。
在这银针落地都清晰可闻的夜里，一声幽幽的叹息“哎。”
听的人直咬花白了头。
444 赌鬼上头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人也有钱花。
李书遇蹑手蹑脚的爬下了楼梯，生怕被惊醒床下的二弟，可李书逸睡得很沉，毛茸茸的长发遮挡住了半张脸颊，睡颜可爱憨厚，还是一副小朋友的模样。
就是因为李书逸睡颜的这份憨态可掬，小的时候李书遇才总是故意把人吵醒，谁不喜欢祸害可爱的小孩？
但是三十多岁的李书遇不再像小时候那般下床就要祸害醒二弟，而是轻手轻脚偷偷摸摸的走出房间，连呼吸都几乎要停止，生怕吵醒这只‘守着宝藏的巨龙’。
家里无人起早，在李家只有你睡着了才算是放松，醒着就是家人之间无尽无穷的互相折磨。
但是出于胆怯李书遇还是蹑手蹑脚的，来到前屋翻找李书逸的大衣和包，一无所获后皱着眉头踱步。
正在苦恼之际，回到屋里一看，自己要找的东西不就在一下床就能看到的桌上？
抓起钱包来，里面有不少现金，还有一张银行卡，李书遇想也没想全部拿走，一边往自己兜里揣前，一面回头提心吊胆的看着沉睡中的李书逸，鼓鼓的钱包一下变得干瘪，只剩下一张身份证。
犹豫再三，李书遇干脆把李书逸的身份证一并顺走！只留下一个空壳子钱包给他。
清晨的阳光洒在大地上，赚的盆满钵满的李书遇眉开眼笑出了家门，心情是别样的愉悦，心里的安稳只有人民币能给予。
下楼饿着肚子走到离家两个小区外的街边吃了顿早点，因为害怕李书逸追出来讨钱。
虽然心里也清楚李书逸不会这么早的清醒，可是心里还是犯嘀咕。
包子要肉馅的，咸菜要大盘的，不差钱。
吃饱喝足之后李书遇便径直去了赌场，在老城区一堆小土房里，路都是黄土朝天的泥土路，街边的路灯兴许比他爹妈年纪都大，灯泡坏了几十年政府都不派人拉修。
这里来往的人都是蓬头垢面，有杂货店的小老板，有刚领了薪水的民工，有混社会的小流氓，总之鱼龙混杂但绝对没有富贵人家。
对于赌徒而言没有清晨和夜晚之分，世界只有输钱和赢钱两种概念。
兜里充实了，走起路来都大摇大摆，茶色的玻璃门一开一合，又一个满面愁容的赌徒从屋里被踹了出来，本就不算干净的衣裳砸到泥土地上又沾了一身的土渣渣，不过好在最近气温比较低，雪水化了融进泥土里再冻上，地面比沥青地都要硬，但是天气若是升温就不好了，你会整个人躺在湿润的泥土里。
被丢出来的人摔在李书遇的脚边，李书遇赶忙跳开拍打着自己的裤子，吐了一口老黄痰连连咒骂“败家玩意！离老子远一点！大早上就沾这晦气！老子要是输了回头就打断你的腿！”
赌场的打手们靠在门边，抽着烟摸着自己的大花臂，笑嘻嘻的看着赌徒之间狗咬狗，远比八点档电视剧要精彩刺激的多。
被丢出门的赌徒双眼布满了红血丝，空荡荡的钱包和缺乏休息让他懒得和人争斗，灰溜溜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便离去。
心中估计盘算着回去怎么跟家里人交代，或是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吧。
黄毛的打手瘦巴巴，但是细看却能看出来是练家子，脱了衣衫后可是一身的小肌肉块子，听说是赌场老大特地从武当山上请下来的小师傅，可四两拨千斤轻松撂倒比自己身形大两倍的对手。
李书遇是谁啊，这边谁不认识他？老赌徒，贩du，臭不要脸，臭名远扬都是出了名的。
见李书遇今格外的威风，小黄毛打趣他，眼里全然是不屑“哎呦这不是李哥么？还敢来？不怕老大打断你的腿？”
另外的打手也跟着吹风嘲笑，伸长脖子看李书遇今个一人前来，心下好奇“今天怎么没带老爷子来？是不是把。老爷子的棺材本都输没了就把人家踹了。”
老虎不发威！真把他当叮当猫了？
李书遇硬着腰板子，从裤兜里掏出来一挞厚厚的红色票票，在两个打手面前晃来晃去招摇显摆自己的经济实力“爷们有钱了。弟弟孝敬的。”
那口气，好似真是李书逸给他钱叫他出来玩的一般，理直气壮，丝毫不虚。
赌场里谁有钱谁就是爷，两个打手抿着笑意让开门放李书遇进屋，他们都知道不用半天他就会从款爷变成穷光蛋。
百赌百输，赌场里的人都说李书遇名字里带‘shu’这辈子在赌场上是翻不了身的。
大摇大摆的走入赌场，昏暗的光线和烟雾缭绕的空气，赌徒们红着眼叫唤的声音，李书遇深深呼吸，他太爱这种堕落的钱财欲望的感觉了。
今日且看他大展身手！
日出，日上三竿，日头渐渐降下。
一日在一眨眼之间便白驹过隙。
清晨威风得意的人一转眼就被人压着胳膊跪在了地上。
密不透风的房间里，真皮沙发上坐着光头赌场大哥，火机擦出火花，他抽的不是烟而是手指头粗的雪茄，手边就躺着一只铁家伙，只需轻轻够动扳机，李书遇就能一命归西。
地下室也有地下室的好处，就是搞出什么动静来也没人发现。
穿着性感的姑娘好似一条无骨的蛇攀在光头的大哥身上，手心还摸着他的光头，像极了在摸一颗卤蛋。
漂亮姑娘也不是真的漂亮，是一看就动过刀的漂亮。
她眼中含着笑意看着被摁在地上跪着的李书遇，赌徒就是可以如此没有尊严。
鼓鼓囊囊的口袋又变得空扁扁，小黄毛和他的打手小兄弟互换了一个眼神，瞧吧，结局自己都猜到了。
不过李书遇这次比较有出息了，这点钱玩了大半天呢。
“蟒哥，再通融通融。我弟弟这卡里都是钱！”此刻的李书遇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灵。脸上堆着讨好的笑容苦苦哀求着。
大哥手里捧着刷卡机，连试了三次李书遇说的密码都没成功，火冒三丈的将机器和卡‘啪’的一声全都丢在面前的茶几上，嘴边吊着雪茄，手里捏着姑娘的腰，嘟嘟囔囔的说话，眼里透着狠辣“密码试了三次了卡都锁了。我看你是不知道密码，偷来的卡吧？阿黄，腿留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