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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而来的曙光全文阅读

作者:SS狙击手     穿越而来的曙光txt下载     穿越而来的曙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十九章 苦战2

    紧跟在后面的黑衣人不由得被惊得呆了一呆,他是亲眼看见前面的弟兄用剑尖戳中这个髡贼的,但是这个髡贼却不管不顾地继续进攻杀了攻击者,并且从对方行动看来全然不是那种中剑了还强自攻击的情形,而是真的没有受到伤害了一般。他们的武器虽然不是干将莫邪鱼肠剑一般带传说属性的利刃,但是无论如何也不是现在这样戳人家一剑还能被别人没事人一样的反杀吧?

    “来啊!怕什么?”鲁奇毕竟是被戳了一剑,即便是没有刺破皮肉,但是毕竟是承受了刚才那一剑的全部力量,被戳到的地方还是有些隐隐作痛,不过眼下绝对不能输了气势,他当即冲着对面的黑衣人吼了一声。

    这个黑衣人此时也是赶鸭子上架,不得不硬着头皮冲了上来。他手里是一把长刀,平日里也是经常打磨保养的,光是从闪着寒光的刀口就能看出。虽然他心中难免有些忌惮,可是还是以猛狮搏兔之势高高跃起狠狠一刀劈砍下来。

    看到这个势头,鲁奇自己心底里也是一阵叫苦,防刺服虽然能够防刺,但是这么大的力度冲下来砍到身上还是挺疼的,当下连忙后退一步,避开这一刀,手中卡宾枪向前一个突刺。对方跳起在空中,此时看到对方突然做出这个防御姿势,不由得在空中连连乱动,大概是想要躲开这致命一击,不过人可不是鸟,即便是他连比划带扑腾,依旧还是眼睁睁地看着刺刀的刀剑戳入胸口。

    鲁奇飞起一脚把这个黑衣人一脚踢开,同时抽出刺刀转身对着后面已经不敢上前的几个黑衣人。此刻他也看出来了,这些黑衣人肯定不是和土匪一个来路的,只是不知道他们有什么能力能够驱使那群土匪为其卖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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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艘远仇科情后学所阳察指  侦察车向前冲出好几米,离开了货车残骸燃烧的热浪范围,接着一个急刹车,车顶上的机枪手则开始用机枪对准远处还在目瞪口呆的几十个弓箭手搂火了。

    “都上!一起上!乱刀砍死他!”看起来应该是个小头目的黑衣人挥了挥手,大声命令道。这群黑衣人此时也有了点信心,面前这个髡贼虽然说看起来刀枪不入又似乎精于搏击,但是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对面只有一个人,一大群人涌上去,踩也把他踩死了,六七个黑衣人丢下原定目标,纷纷把攻击目标集中到了鲁奇的身上。当即便涌上前来。

    若要说起刚才的两次交手,那种我能杀了你你却不能伤到我的淋漓畅快感倒也让鲁奇心里有了些飘飘然,此时忽然情形一变,让他顿时就措手不及。

    这么一通打下来,鲁奇的颓势立刻体现出来了,即便是他把枪舞得连连直转,短时间里还是挨了好几刀。有防刺服是一回事,可是上下左右到处都是锋利的刀子又是另外一回事,防刺服也不过是保护躯干主体的,对于手臂和**以下部位可是没有保护能力的。

    他身边的黑衣人似乎也是看出来门道了的,此时纷纷照着他的下三路就攻击起来。

    不过此时的黑衣人冲进营地的倒还不是很多,冲进来的也被鲁奇给挡住了。他身后的几个民兵之前哆哆嗦嗦的,但是此时都目瞪口呆,虽然元老这个词是天一样的存在,但是元老和元老也是有区别的,他们中大多数人也听说过其他元老调侃鲁奇贪生怕死的故事,更是在一路上看到鲁奇被刘业强和阳牧秦一路挤兑,就连他商务部的正常工作都不让他干,心底里早就对他戴上了有色眼镜。不过此时鲁奇的表现却让他们全都傻住了,这分明是一个骁勇的元老吧?这气势跟赵云大战长坂坡没区别了啊!

    “你们还在干什么?快去帮忙!”刘业强快要气炸了,对着身边的两个特侦队员就吼道。

    两个队员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唯唯诺诺说,“首长,我们的任务是保护你……”

    “保护我?”刘业强狠狠一跺脚,“他也是元老,他的生命也同样重要!他要是死了,你们也得完!”

    随着嗤的一声,鲁奇小腿肚子上又挨了一刀,不由得站里不稳一下摔倒在地,他情急之下伸手去掏**,冷不丁又在右前臂上被砍了一刀,抓住卡宾枪的手不由得一松,枪脱手飞出掉在外面。旁边的黑衣人都是一通大喜,纷纷欢呼着,其中一人甚至跳起来高举利刃迎头砍了下来,意图要把这个髡贼一刀砍成两段。

    “砰”随着霰弹枪的轰鸣,鲁奇身边正在聚集的黑衣人被一下打翻了三四人,鲜血四溅,还有几个中弹的虽然没有倒下却也如同受惊的兔子一样往后连连后退。

    他们之前如此明目张胆地进攻,无非是吃定了髡人的火铳之中铳药已尽,此时被霰弹枪打了个正着,让这些黑衣人不由都慌了手脚,左顾右盼想要离开这里。

    他们面前是两个特侦队员,之前他们就想要开枪,但是鲁奇正在跟黑衣人缠斗在一起,如果开枪肯定是会误伤的。因此他们之前也只能干着急,这下鲁奇受伤倒地,正好把射界给清空了,两人连忙从两个不同方向对准这群黑衣人连开两枪,总算是解了鲁奇眼前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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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危机并没有消除,他身边依旧还有许多的黑衣人,同时门口还有黑衣人在涌入,如果不能把他们的进攻意志打垮,营地的陷落是迟早的事情——特侦队员们的卡宾枪已经没有了子弹,而霰弹枪里也只剩下寥寥可数的几颗子弹。

    “上啊!元老都不怕!”正当两个特侦队员一筹莫展之际,他们身后的归化民却喊上了一嗓子,这一嗓子让所有在场的归化民都是如梦初醒。

    要说一开始他们被进攻吓坏了是很正常的,但是随着战斗的逐渐进入白热化,外面屡屡飞入的乱箭与火箭造成了他们的不小伤亡,已经把他们的慌乱逐渐消除了。再加上平时被归化民在私底下成为废物的鲁奇此时一个人冲上前去堵住了所有试图冲进来的黑衣人,这样的行为已经堪称英勇举动了,后面的归化民不由得一齐大吼着纷纷捡起身边所有能被当作武器的东西冲了上来。

    鲁奇此时腿脚受伤,根本就站不起来,手里的卡宾枪又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此时只能反转过身,双手抱头弓起身子用背向上——只有这样才能让防刺服发挥出最大用处了。

    他身边几个黑衣人虽然被打死,但是还有不少的人在穿越铁丝网向内冲——地上已经满是尸体,单纯的铁丝网已经起不到延缓进攻的作用了,连防护网外的铁蒺藜此时也被这些黑衣人找到了解决办法——往上面丢尸体就好了,眼前没有什么比尸体更加好找了。

    不过现在冲进营地的黑衣人数量并不多,大概也就是十六七人的样子,归化民民兵和普通工作人员此时一冲上来,立刻就扭转了局势。虽说民兵的实战经验不多,但是手里的长矛是真正的一寸长一寸强,三五个人上前围住一个,按照刺刀见红的拼刺方法,三两下就放倒了好几个黑衣人。至于那些平时接受战斗训练比较少的普通工作人员,此刻也都是拿起身边一切趁手的东西,木棒、发动机残骸、就连落在地上的箭矢也给他们拔出来当匕首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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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是这群黑衣人里不少都是功夫不错的好手,此时也是被这些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归化民们乱拳打死老师傅,竟然也在短时间内扭转了局势。

    外面的黑衣人此时也都开始迟缓起来了,他们每次穿过铁丝网的人不多,大约也就是十来人的样子,但是里面严阵以待的归化民却是有三四十人的样子,冲进去往往直接就要被人家一通攒击非死即重伤,而里面的归化民相对来说却是以逸待劳,等着他们来一个杀一个。

    “放箭!”黑衣人倒也不傻,看到眼下已经冲不进去,不如在外面直接放箭来得更实在,反正里面能开枪的人已经不多了。

    随着一阵“嗖嗖”的响声,不少的箭矢从空中掠过,直接把十多个归化民射翻在地,顿时营地内又是一片哀嚎。“快!救元老!”有人高喊道,同时三四个归化民冲向营地大门口,鲁奇还在那里撅着屁股抱着脑袋呢,也不知道有没有生命危险。

    冲的最近的一个归化民也顾不得查看,直接就在鲁奇的屁股上踹了一脚,就听的鲁奇“哎呦!”地叫了一声。“还好!人没事!快!快拉到后面去!”

    跟着上来的几个人连忙七手八脚地把他拉起来就往车阵方向跑,此时车阵里突然发出了撞击声,几人一愣,但是马上反应过来,应该是有车在里面撞击车阵边正在燃烧的车辆和物资。

    “轰”的一声巨响,车阵靠近营地大门的位置,一辆已经被烧得快要散架的货车此时真的散了架,七零八落地散落在地,它的位置,此时一辆侦察车正从里面冲出来。

    侦察车上坐着一个特侦队员,他冲着鲁奇这边快速地摆着手,同时喊道,“让开让开!机枪要开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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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搬运伤员的人员连忙向着两旁一下就闪开来,只要是归化民,都是受过教育的,打仗的时候一定不要堵在子弹的前面。

    侦察车向前冲出好几米,离开了货车残骸燃烧的热浪范围,接着一个急刹车,车顶上的机枪手则开始用机枪对准远处还在目瞪口呆的几十个弓箭手搂火了。

    “那是什么东西?”黑衣人虽然知道这些车可以到处跑,但是却不知道车顶上那根铁管具体有什么用,“嗵嗵嗵”随着机枪声响起,一阵密集的弹雨如同冰雹一样横扫了过去,当即就把这几十个弓箭手中的一大半扫翻在地。

    “快跑!快跑!”机枪的怒吼此时才彻底击垮了黑衣人的进攻意志,但是此时已经有点晚了,即便是这挺机枪上只剩下百多发子弹,那也是机枪,密集的弹雨在人群中横冲直撞。

    之前黑衣人还不得不依靠人多势大来壮大声势,而此时人多反而成了他们最大的累赘——机枪最不怕的就是人多,机枪手操控着机枪喷吐着火舌,带着死神气息的弹头如同镰刀一般收割着刚才还气焰嚣张的黑衣人。

    不过毕竟只有百多发子弹,机枪的射击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就停止了,不过此刻的黑衣人已经完全没有了斗志,纷纷丢下武器抱着脑袋往后逃。

    此刻就有特侦队员大吼着喊道,“冲啊!给兄弟们报仇!”归化民们此刻好不容易才捱到了情势扭转,一个个怒火中烧,看着那些刚才还在嚣张不已要杀光自己的敌人,纷纷举起武器就冲了上去。

    “要不要留活口啊?”鲁奇此刻躺在担架上,他身边好几个归化民护理员在给他包扎伤口,正说着忽然被在伤口上撒了一些酒精,顿时就痛得龇牙咧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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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边的刘业强看着外面的情形,摇了摇头,“我要是说留活口你会愿意吗?”

    结不地远独结术战阳主指最  他们面前是两个特侦队员,之前他们就想要开枪,但是鲁奇正在跟黑衣人缠斗在一起,如果开枪肯定是会误伤的。因此他们之前也只能干着急,这下鲁奇受伤倒地,正好把射界给清空了,两人连忙从两个不同方向对准这群黑衣人连开两枪,总算是解了鲁奇眼前的危机。

    鲁奇好不容易等着痛劲过去,摇了摇头,“我可不愿意留活口,这群王八羔子根本就是要冲着弄死我们所有人来动手的,他们做初一可别怨咱们做十五。”喘了口气,他又说道,“不过说起来,我就不相信这群人都死了,到时候每个人都戳一刺刀,总有没断气的,到时候抓出一个问就行了。”

    “话说我就奇怪了啊!”刘业强突然好奇地问起来,“怎么前面修车的地方一点儿动静也没有?这里距离那里也没多远啊!现在这样又是枪又是炸弹的的,怎么可能会听不到动静?怎么也不见过来支援的?难道出事了?”

    “那要不叫特侦队过去看看?”鲁奇说着又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给他包扎的人手太用力,扎得他又是一阵龇牙咧嘴,抬头细细一看,竟然是叶玉。“你怎么过来了?”

    “奴婢不敢,是他们叫奴婢过来帮忙的……”叶玉被鲁奇一问吓得话都快要说不圆了,连忙往后直退。“没事没事,”鲁奇连忙摇了摇头道,“没事,你继续,就是轻点。”

    刘业强笑了笑,“现在绝对不可能叫特侦队过去看的,现在咱们可都是把子弹消耗完了,他们要是过去半路遭遇敌人怎么办?等天亮吧!”( 就爱网)

第一百章 后续

    当黎明的曙光映红天空之时,一轮红日从东方的天空中冉冉升起,蓝草从睡眠中转醒,他感觉到了空气中的一丝不对劲,似乎能够嗅到一丝血腥和硝烟的味道。

    他连忙四处观望一番,旁边原本负责值班的阳牧秦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此时还在微微地打着鼾,远处的营地里静悄悄的。忽然间蓝草想起了部落的长老曾经说过的,如果有一轮红日升起来,就代表前一天晚上肯定是发生了大战,而且还是血战。他连忙仔细观察了附近,并没有什么威胁,这才爬起身来,仔细望向远处修车点。

    修车点的篝火已经熄灭了,地上横七竖八地睡着不少人,他不由得微微一笑,看来这段时间大家在赶路途中一直都没有休息好,但是他马上就发现出不对劲的地方来了,地上躺着的那些人似乎没有在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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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牧秦!”他连忙在阳牧秦身上推了几下。“干嘛?”阳牧秦搓着有些发胀的双眼问道,他全然没有发现发生了什么事情,反而有些埋怨蓝草把他叫醒了,“这还早呢,干嘛推我起来?”

    “出事了!”蓝草低声说道,“修车的地方好像死了人。”说着他从身边拿起了弓,抽出三支箭抓在手里,悄悄向着修车点走过去,“跟我来。”这最后一句他已经不说话了,只是通过思想传输给阳牧秦。

    阳牧秦这时再傻也知道是有大事了,连忙拿起上面还沾了些口水的卡宾枪悄悄蹲起来,然后跟着蓝草走过去。

    他们的距离越靠近修车点,就越能看出里面的不对劲来。例如一个靠在车轮旁看起来像是在睡觉的归化民,身上全是泥土,脑袋枕在轮框上,但是却扭到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这样的角度是活人无论如何都扭不出来的,地上或躺或趴着好几个归化民,此时也是完全一动不动,地上渗着一种发黑的色泽,一看就知道是血液凝固会出现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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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坏了!出事了。”蓝草一边说一边把箭矢搭在弓弦上,悄悄在身边的灌木边蹲下来,他们两个虽然穿的是蓝色军装,但是外面套了一层吉利服,在灌木丛中犹如两簇灌木一般不起眼。

    这时从营地方向的山路跑下来几十个黑衣人,一个个蒙着脸,看不到表情,不过从他们跑动的那番失魂落魄的样子看起来应该是被迎头打了满头包。

    “怎么处理?”蓝草在心里问道,阳牧秦左右看了看,“他们应该是袭击修车点的人,不管这么多,先打,打翻一个算一个。”一边想着他一边把卡宾枪端起来开始瞄准。

    “没错,就是他们干的。”蓝草几乎是马上就读到了其中几个黑衣人的思维,“他们已经把这附近的归化民都杀光了。”

    “给他们报仇,准备!”阳牧秦一边想着,一边就扣动了扳机。

    卡宾枪的射程理论上是一百米以内,但是由于枪管比较长,膛线的作用下,手枪子弹能够在一百到一百五十米距离上有很不错的精准度,而且弹药效能也不会有什么减弱。跑在最前面的那个黑衣人如同一个被甩出来的粮食口袋一般直挺挺地迎面砸在了地上。

    “夭寿啦!这里还有髡贼!”奔逃中的黑衣人几乎炸了营,纷纷停步下来试图找出子弹飞来的方向。但是阳牧秦的子弹里装药使用的是调整过的发射药配方,这种发射药产生的硝烟很少,而他埋伏的地方又有着山风在吹拂,很快就吹散了原本就不怎么显眼的硝烟,因此即便是这群黑衣人中没有近视眼,但是依旧没人能找到射手的位置。

    “嗖嗖嗖——”随着三支箭划破空气的尖啸声,三个黑衣人惨叫着倒在了地上,这箭劲头十足,两支扎穿了身体,从背后露出了箭头,剩下的一支虽然没有扎穿人体,但是也是深深没入了伤口,根本就拔不出来。三支箭分别命中了三个人的下腹部、胸部和大腿,前两个在地上挣扎了两下直接就断了气,被射中大腿的惨叫着在地上翻腾着,让身边一众黑衣人双眼露出了惊恐之色,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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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艘不科不方敌学战闹地由太  当黎明的曙光映红天空之时,一轮红日从东方的天空中冉冉升起,蓝草从睡眠中转醒,他感觉到了空气中的一丝不对劲,似乎能够嗅到一丝血腥和硝烟的味道。

    “砰砰”又是两声枪响,又是两个黑衣人倒地,在蓝草的弓术面前,阳牧秦的卡宾枪射速丝毫占不到优势,就连威力也差了许多,倒地的黑衣人虽然也是在地上翻滚哀嚎,但是却不是致命伤,有人甚至还能爬起来向着山路比较陡峭的斜面要向下滑。

    这次的两发射击声音又响又连续,而且喷射的硝烟没有在第一时间被吹散,因此也被黑衣人发现了射手的位置,他们倒也知道不被看到就自然不会被射中,纷纷都找地方躲避去了,此时山路附近的黑衣人如同一群遇到了狼的黑羊一般满地找地方,几个实在找不到地方躲避的只好趴在地上,把同伴的尸体挡在自己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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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草看到这情形,微微一笑,心道,“你在这里,我去换个地方。”

    “你掩护,我去。”阳牧秦正在准备起身,就被蓝草按住了,“我比你轻,我能上树。”阳牧秦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只见蓝草在树干上踩了两脚就上了树杈,接着三两下就钻上了树冠。

    上了树冠的蓝草站在树叶之间,犹如旧时空的功夫片里的大侠一般随着树枝的摆动而上下起伏。他左右看了看,很快就确定了方向,脚点树叶直接就在树冠上跳了过去。此时这个跳跃在树冠顶部的“大侠”身上套着吉利服,手上拿着一张滑轮弓,脚上穿着一双木底帆布靴,风吹拂着他身上的吉利服,有如猿猴的长毛一般飘动着,背上还背着一支卡宾枪。

    “这是什么?”“山魈吗?”“是猴子吧?”“猴子也会射箭?”下面的黑衣人一个个目瞪口呆,此时的蓝草在路边树林的最高点,只要是没瞎的就一定不会看错,但是谁也不知道这样打扮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只能胡乱猜测。

    “山魈老爷饶命!”黑衣人里绝对不乏精明的,虽然不知道这个全身长毛的家伙是个什么东西,但是看他张弓引箭的姿势,肯定是人无疑,而且背上背着的那支精巧小火铳,怎么看都肯定是髡贼的东西,于是稍加思考,就可以确定这一定是个髡贼,即便不是人,也肯定是髡贼的手下。髡贼虽然在这段时间声名鹊起,尤其是最近以来不遗余力打击海盗、剿灭山贼的的行为,给他们的名声增色不少,甚至于已经有人用“水泊梁山一百单八将”来跟他们做比较了。髡贼的另一个特点就是优待俘虏,只要不是顽抗到底的,基本上都是会优待,伤者处理伤口,死者也会予以掩埋,他们现在遇到这般情形,想起的第一件事就是跪地投降。

    看到地上跪着的好几十个黑衣人,阳牧秦和蓝草都不由得愣住了,要是人家顽抗到底到也好,没有什么心里压力,直接扣动扳机或者射死就行,但是此时投降了,该怎么处理?虽然说元老院的军队不是旧时空的解放军,但是不虐待俘虏一直以来都是传统,人家要投降,基本上就是领了免死金牌的。

    可是这帮人手里有着血债的,阳牧秦一边想着一边环顾修车点,昨天晚上执勤之前营地里有二十多个归化民,其中还有三个特侦队员和十名民兵,结果一晚上下来全都给他们杀了。抬头望向半山腰的营地,上空还在缓缓飘动着清烟,他们从营地方向跑来,肯定是之前还袭击了营地。

    “他们没能打下营地,不过差一点就成功了,似乎还伤到了一个元老。”蓝草很快就读到了他们的思维,阳牧秦一愣,“糟糕,伤到了元老,肯定是刘业强啦,鲁奇那个软蛋一看到打仗肯定就会躲起来的,这下坏事了。”他一边嘟哝着一边就往半山营地方向跑,蓝草一愣,“我们这里的俘虏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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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艘不科仇独敌学接孤阳鬼科  “怎么处理?”蓝草在心里问道,阳牧秦左右看了看,“他们应该是袭击修车点的人,不管这么多,先打,打翻一个算一个。”一边想着他一边把卡宾枪端起来开始瞄准。

    “你先看着!”阳牧秦一边喊着一边就跑上去了,连头都没回。

    “嗖——”蓝草想都没想就直接一箭把一个半跪在地上的黑衣人脖子射穿,那个人条件反射地捂着伤口,口里嗬嗬了两声就倒在了地上,腿脚蹬了好几下,然后就断了气。蓝草只是以肉眼完全看不清的动作把第二支箭搭在弓弦上同时大声吼道,“任何想要反抗的,这就是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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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错!就是这样,不做警告直接射杀!”蓝草眼睛瞪着一个低着头趴在地上却又偷偷抬头望向他的黑衣人说道,这个黑衣人顿时一股寒意从背上涌上来,刚才自己只是随便想想就给人家知道了,莫不是……“没错!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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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上支队在襄阳到新野的路上遭遇到一股神秘势力的袭击,伤亡惨重。”拿着一份文书的曹湘冲进了执委办公室,办公室里杜彦德和杨铭焕正在端着茶边喝边查看其他的文件,一听到这个消息,两个人都把嘴里的茶水给喷了出去。“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通讯中心今天早上刚刚收到的消息,北上支队的车辆几乎全损,只剩下四辆货车和一辆侦察车,其他情况还要晚点才会传过来,他们说信号不好。”

    “信号不好?”杜彦德一脑子问号,“信号不好就上热气球啊,只要高度达到,基本上信号能覆盖全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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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死的,信号又断了,全部要重发!”阳牧秦气急败坏地直跺脚,他低头仔细看了看手机,“还有百分之二十的电,刘业强你写的电文也太长了吧?发送的时候至少要十分钟呢!不能写短一点吗?”

    “写短点?你说的轻巧,要不你来写?”刘业强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我们的损失情况要不要写明?人员伤亡情况要不要写明?我们现在物资已经几乎全部被焚毁,热气球都给一把火烧了,现在不得不在这个……”说着他往四周指了指,“这个鬼山头来找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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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衣人在凌晨的袭击非常有效率地烧毁了营地里的大部分物资和货物,与此同时也把原本要送给天启的那辆豪华版劳斯莱斯给烧成了一堆炭,什么真皮坐椅、精良的雕工,此时全都成了一堆灰。最让他们觉得心寒的是原本用于侦察和发送无线信号的热气球也在大火中被焚毁,让他们几乎失去了与东方港的联系。万般无奈之下,刘业强只能找到了附近最高的一座山,在山顶架设了无线电站。

    即便是山,这高度还是比不了热气球的灵活,信号时断时续。为了详细汇报损失情况,刘业强写了一份差不多长达六千字的长篇报告,准备通过无线电发回东方港,但是此时的问题是,信号时断时续的情况下,这样的发送只能分节传送,而且失败率相当高,几乎能达到每发送五次就要失败四次的情形。而且这些从旧时空带来的手机因为电池质量问题,现在电量流失相当严重,如果像旧时空那样玩手机,最多十五分钟就要耗光所有的电量,因此现在一旁有一台人力发电机,不仅给无线电台供电,同时还要给手机充电,不然也许连发都发不完就要用光电量。

    “好了好了!又有信号了!”阳牧秦有些兴奋地跳起来,挥舞着手里的手机,按下了发送键,同时还在空中来回转动,一副找寻信号的样子。

    “别找了!这不是基站信号,你晃手机是没用的,你要是力气大,你抱着无线电的天线晃吧,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好的位置,”刘业强一边调整着无线电的电钮一边说道,“还有,你不要老是站在天线前面好不好?信号都给你挡住了!”

    “哪有的事情?”阳牧秦有些得意地挥舞了下手机,“你看,第六节已经发出去了,看!成功了!”( 就爱网)

第一百零一章 对策

    相比起发送消息的阳牧秦,坐在信息台附近等待消息的一众执委要紧张得多。北上支队一开始并没有在开拓计划之中的,关于武朝策略而言,元老院中明显分为了两派,虽然主张与武朝一起合作发展的占大多数,但是不愿意和一群死要脸面的酸丁文人为伍的元老也是大有人在的。尤其是北上支队的组建,从一开始就受到了不少元老的诟病。

    这些反对的声音来自多个方面,例如商贸部门觉得开拓一条北上路线此时而言意义并不大,武朝现在的商贸模式与元老院打算建立的大规模物流输送模式截然相反,这个时空无论是武朝还是迈德诺人,哪怕是安南人,都想要获得货物的专营权,垄断供货渠道获取最大利益。在这样的情况下一些武朝不能生产的东西价格腾贵,例如在商贸部的商业调查中就有调查员曾经多次发现贩夫走卒扛着从东方港批发来的货物深入此时还没有通公路的深山小寨,这些人的货物在东方港是便宜得不得了的东西,无非是针头线脑剪刀锄头镰刀一类的生活用具,最大号的也不过就是铁锅,但是价格却高得离谱,三根针能够换到一只鸡,一把镰刀换一头牛绝对不是天方夜谭。在这样的商业模式下,销售往武朝的货物能够给中国东方港带来的宣传效应可谓是小之又小,甚至于人家一旦说起东方港,就会觉得那里的东西价格奇贵。在以辜晴倩为代表的商贸部是一直比较反对北上支队的进贡之旅的,与其千里迢迢从糟糕得不得了的官道一路北上,反而不如多等几个月等到元老院的自由轮建好后直接北上天津港,从那里登陆再到北京要省时省力得多。

    军事委员会方面也有不少人对这个北上计划表示反对,这一路北上京师,沿途好几千公里,其中还要穿越河南山东等地,河南近年来屡次遭受天灾,饿殍满地以至于灾民能够如同蝗虫一般把沿途的树皮吃光,而北上支队要穿越河南就必须要带足差不多两个月的给养物资。这样一支带着如此之多粮食的车队在灾民活跃的区域内行动,不用想都知道他们会受到多么关注。而山东是以响马闻名的省份,抢匪多如牛毛,甚至敢于攻打城镇,仅凭北上支队护送的特侦队员实际上是很难做到保护周全的。更何况山东此时也遭了灾,无论是本时空还是旧时空,山东与河南是各种地下教门活跃的地区,每次一出现遭灾等情况,就会有众多的野心家创建各种邪教鼓动百姓作乱,到时候身怀重宝的北上支队肯定会成为这些邪教教众眼中的大肥肉。

    “还好只是在湖北出的事情,要是等进入河南再出事,可就麻烦大了。”孙文彬说着叹了一口气,“现在怎么办?”

    “这就是在河南好吧?”杜彦德撇了撇嘴,“新野附近,新野就在河南的,不过这次袭击比较蹊跷哦。”

    杨铭焕也点了点头,“是的,根据他们发来的情报来看,进攻北上支队的人时机选得很好,首先是追击采购物资的车队,让货车的发动机受损不得不维修……”

    “是传动轴断裂,”张元连忙补充道,“不是发动机。”

    “我知道了,”杨铭焕有点不满张元打断自己的发言,“北上支队不能放弃那辆货车,不得不在野外直接修理,然而却遭到了训练有素的黑衣人袭击,让维修人员和附近的警戒人员全部遇难。接着又用土匪在前面挡枪子趟地雷,消耗了护卫队的子弹,等到我们护卫队没有了子弹又亲自上阵。”

    “是的,他们似乎对我们的东西比较熟悉,”肖竞说着叹了口气,“知道我们的车辆是以木质结构为主,一旦起火后就很难扑灭,特地对我们的车队用火攻的方式进行放火焚烧,导致了不小的伤亡。”

    “没错,”杜彦德点了点头,“他们似乎很清楚我们有一定的远程防御能力,故此特地等到深夜再发动进攻,纵火又是用火箭携带油囊进行的,很难防范。”

    “那么这群黑衣人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人?我觉得肯定不会是普通的山贼水匪。”肖竞说着挠了挠眉毛,“这群人目的就是要弄死我们的人而来的,我感觉似乎是要刺激我们和武朝翻脸。”

    “不清楚,现在北上支队的情报还在发送中,”杜彦德说着拿起手机看了看,上面还是处于正在接收中的图标,“天知道刘业强怎么弄的,写了那么长的报告,分了十节来发送,现在还只发到第六节。”

    “那个先不管,伤亡情况怎么样?”孙文彬一边说着一边伸手,“让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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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彦德一边把手机递过去一边说道,“绝对伤亡惨重,特侦队员里有六人死亡,五人受伤,民兵里死十人,伤十六人,普通归化民工人死十二人,伤六人。最让人挠头的就是这些伤员,其中有好几个是内部大出血,随队是没有外科大夫的,估计会在短时间里都死掉的。”

    “元老伤亡情况怎么样?还有那个谁?”说着杨铭焕结巴了一下,“那个阳牧秦的日本老婆,没事吧?咱们可是通过她稳着外籍军团的心的,要是死了可就麻烦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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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月如没事,”孙文彬一边在翻着手机屏幕一边说道,“伤亡名单上没有她的名字,不过有鲁奇。”

    “鲁奇?”其他几个执委都愣住了,肖竞不由得嘴角抽了抽,“他不是最怕死的吗?他都受伤了,那得有多倒霉啊?”

    “别乱说,”杜彦德连忙打断了肖竞的发言,不顾大家惊异的眼神继续说道,“鲁奇这次的应对简直堪称英勇举动了,他孤身一人堵在营地正门口,杀了好几个黑衣人,最后被群起殴之才受的伤,不过不重。”

    “我去,鲁奇都转了性了?”张元好奇地说道,“他当时要是在新军有这么英勇,哪里会有今天这名声?”

    “也别这么说,”杨铭焕摆了摆手,“鲁奇这事情其实说起来也比较无语,那毕竟是他第一次真的面对生死,害怕是理所当然的,要知道我和老杜还有老孙一块穿到黄家寨的时候,那几条狗蹿出来的时候我都差点吓尿了。这次鲁奇有这样的英勇举动,我觉得应该要进行一次表彰。”

    “嗯,我同意这样做,”杜彦德点了点头,“自从穿越以来,鲁奇其实都想要做出点事情来证明自己,事实上他的才能还是有的,但是问题是他从旧时空带来了一些不好的习惯,所以导致的现在这样的情形。这次他能够如此主动而英勇地作出这样的举动,是非常了不起的。他以前的确是做过不少的错事,一直以来也是受罚为主,但是有罚也要有赏,我觉得这次他应该得枚勋章。”

    “就是勋章?”张元扬了扬眉毛,“勋章我同意,但是不要把他再丢回我们这里吧,让他留在武朝当个富家翁好不好?大不了我们派建筑队给他建幢庄园,养着他就好了。”

    “先不说这个,北上支队的残局怎么收拾?”杨铭焕打断了大家的发言,直接问道,“北上支队现在车辆损毁严重,人员损失很大,我们恐怕没有办法继续让他们从陆路北上——这还没进入河南呢,以这样的力量进入河南山东,跟找死没有什么区别了。”

    “要不另外组建一支救援队去支援?”孙文彬试探性地问道,不过马上就给肖竞打断了,“不可能,首先我们没有足够的车辆能够前往那么远的地方,就北上支队的车辆可是我们用了很长时间多个部门配合才制造出来的,现在就算是尽东方港所能,我们也要至少用两个月的时间才能制造出这样一个车队出来,而且质量还不一定能有这么好。”

    “那么我们现在的资源都弄到哪儿去了?”孙文彬有些郁闷地抓了抓头,“怎么造个车队都搞不出来了?”

    “现在整个东方港都在大干快上,所有的主要资源都是一生产出来就给直接送到各个部门去了,一直都是严重不足的。”张元耸了耸肩道,“产能不足一直以来都在严重制约我们的发展的。”

    “是啊,现在海军在翻修两艘主力舰,商贸部在造船,陆战队在搞大规模两栖部队,陆军在扩军,大量订购武器,而空军则一门心思在进行飞艇的建设。”杜彦德笑着说道,“我们整个东方港都是忙得不可开交。话说他们出事的地方未免也太远了,要是像上次那样,倒还可以找个平缓的地方让蚊式机去接人,现在这都一千多公里了,超出蚊式机的活动半径了,我们就没有什么力量能够把他们接回来了。”

    “要不?……”张元忽然脑袋里闪过一丝灵光,伸手打断了大家的发散性思维,“飞艇现在的制造情况挺不错的,化工部门的氢气生成率挺高的,现在已经收存了不少的氢气,飞艇的外骨架也已经搭建好了,应该在一个月左右就可以进行试飞,要不,我们让……”

    肖竞有点担忧地摇了摇头,“这个比较难,首先我们的飞艇建造工作是实验性的,我们除了文字资料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可用经验,谁也不能保证飞艇建好后马上就能投入使用。但是北上支队现在的情形是比较惨的,也许伤员正在受到伤口感染之类的折磨,更别提还有个元老也受了伤,可能会等不起。”

    “那你的意思是?”张元侧过头望着肖竞问道,“难道让他们自己回来?那不是要更长的时间?”

    “这的确是个麻烦事,不过他们应该能够前往鄱阳湖水域,我们的船只通过长江出海口进入内陆,一直逆流而上前往鄱阳湖去接他们?”肖竞说着望着张元,“我记得现在小型蒸汽机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蒸汽机对于燃料是不怎么挑剔的,只要是能烧的东西都是能用来驱动的。”

    “但是我们的小型船只并没有这么远的航程啊!”张元差点跳了起来,“我们唯一有这样航程的船只有东风号,东风号现在已经没油了。如果要自由轮的话,就要等两个多月完成舾装才行。并且就算是小型船只有这么远的航程,小型船只能坐多少人?不足以把所有的人员都接回来的,难道还要抛下尸体吗?”

    “青山处处埋尸骨……”孙文彬正打算掉书袋,但是马上被杜彦德打断了,“不行,尸体是一定要带回来的,我们现在最受归化民土著推崇的一点就是烈士陵园,凡是为了保护元老院而牺牲的人,都是要葬入烈士陵园的。葬礼这东西本来就是做给活人看的,要是死在外面就直接丢掉了,那以后谁还给你卖命?”

    “那你的意见是?”孙文彬耸了耸肩,反正他也只是随便说一声而已,杜彦德点了点头,“我的想法就是,让北上支队先把尸体埋下,然后在附近找个地方隐蔽起来,等上一段时间。从他们发来的请报看,袭击他们的敌人伤亡也是非常大的,虽然说弹药损耗比较大,但他们还是有一定的防御能力的,所以短时间里应该是没有什么威胁了。”

    “接下来我们的主要事情就是全力支援空军的飞艇,”杜彦德说着朝与会人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就是飞艇,飞艇的优势非常明显的,而且技术难度不高,一战就能够成功地大规模运用的玩意我们现在应该也没有问题。等到飞艇试飞完成后,就让飞艇直飞新野那边把北上支队全部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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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伤员怎么办?”杨铭焕叹了口气问道,“其中还有一些是重伤员,并且还有被烧伤的,一旦感染就是死路一条。”

    “这个就只能听天由命了,”杜彦德摇了摇头,“我们并没有美军的那种全球二十四小时部署的能力,他们此刻已经是远在天边,这已经是我们最快能够救援途径了,如果他们撑不到那时候,真的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了。”

    “好吧,”与会之人互相交流了一下意见,纷纷表示赞同,杜彦德站起来,从孙文彬手里接过通讯专用的手机,“那我就给北上支队发消息了。”( 就爱网)

第一百零二章 审问

    北上支队并没有花多长时间就接到了来自东方港的无线电报,要知道东方港的无线电台功率已经是本时空最强大的一台了,在这个新世界里又没有无线电干扰,能够传播到更遥远的距离。 不过唯一让人恼火的就是,北上支队带出来的无线电台是小功率单线程的,发的时候不能收,收的时候就不能发,他们正在发送战报情况的同时东方港也在进行信号发送,于是乎他们手机里收到的信息断断续续的,一大堆乱码看得刘业强一头雾水,最后只能重发了两次才弄明白东方港的命令。

    “原地等候救援?”阳牧秦同样是一头雾水,“我们在这里原地等候救援?等到什么时候?他们要多长时间才能来?我们全是开车都走了差不多四个月,难道还要重新派一支救援队从陆路过来吗?”

    “反正飞机是不要指望了,首先飞机的航程受限,到了这里就飞不回去。至于汽车,以这个世界糟糕的路况最多是少比我们花费半个月的时间而已。”刘业强看了看手机上的消息,忽然传来了“嘀嘀嘀”的警报声,他连忙冲一旁人力发电机旁那个刚刚歇口气的归化民连连打手势,“别停下啊!快点!一停就没电了的。”

    那个归化民脸涨得通红,满头大汗呼吸急促,可怜巴巴地望着刘业强,刘业强也知道他是累得不行了,可是现在却没有什么选择,货车上虽然有发动机,但是基本上在战斗中损毁了,剩下没事的几辆车还要装货,不敢拆发动机来发电,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只能叫上另外一个归化民来继续充当人肉电池的角色。

    “至于船只,应该不可能,因为他们没有让我们返回鄱阳湖等船。”刘业强看到手机滴的一声进入充电状态,继续跟阳牧秦说道,“我们这里距离长江太远,如果是通过水路来救援,也许速度是会快点,但是我们没有如此航程长的船只。”

    “东风号不就可以?”阳牧秦话音未落就听得刘业强笑了起来,“小阳,你知道东风号每次出动要消耗多少燃油吗?天文数字!就计委那帮抠门精肯定不会允许用东风号来接我们的,即便我们是元老。”

    “那是什么来救援?”阳牧秦耸了耸肩问道,“总不至于是开个新虫洞来救我们吧?”

    “不知道,我觉得应该还是天上能飞的东西,”刘业强摸了摸下巴继续说道,“这东西的重量只怕会比较高,还能在天上飞,你觉得会是什么?”

    “猜不出来,”阳牧秦再次耸了耸肩,“总不至于是火车吧?”

    “火车当然不可能了,”刘业强直接笑出声来,“火车需要铺设轨道,我们当前的钢产量根本就不够用,而且你以为我们的火车是旧世界的高铁呢?光是从东方港开到这里,少说也要三个多月,这还不包括铺设枕木铁轨的时间呢。”

    “那要多久?”阳牧秦的话让刘业强蹙眉想了想,“从东方港到这里,沿途虽然平原不少,但是也有很大的地形规模是山地丘陵,火车必须要铺设铁轨,而且尽量需要选择比较平缓的地形来进行铺设,尤其是河流、山谷,都是铺设铁路的噩梦,詹天佑主导修筑京张铁路的时候就遇到过地形上的掣肘,最后只能用两个火车头一头推一头拉才能把火车给拉上山,所以说想要让火车正常行驶,最好的办法就是一条平直的大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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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在这里自生自灭?”鲁奇有些着急了,他现在身上好几处都有刀伤,虽然说是都用酒精进行了消毒,但是消毒效果这东西实在难说,不说他自己,就连刘业强也是连连摇头,按道理说这种钢铁武器制造出来的伤口,一般来说都要打破伤风针的,但是现在这时候他们根本就没有带破伤风针剂出来,因此也就无法保证不会感染破伤风了。

    “那当然不可能,元老院不可能抛弃任何一个元老,尤其是在你刚刚立下汗马功劳之际。”刘业强还在说话,就已经被鲁奇打断了,“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没有立功,就只能留在这里等死了?”

    “我说你不要这么敏感好不好?”刘业强连忙打断鲁奇的发言,“元老院肯定是有办法的,要相信组织。”

    “唉——”鲁奇叹了一口气,“组织早就抛弃我了,我上哪儿找组织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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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说得有意思了啊,”阳牧秦双手一摊,“干嘛搞得跟被迫害狂想症一样啊?咱们都是一边的啊!元老院就是我们的组织啊!你不放弃组织,组织自然不会放弃你啊!”

    “唉——”鲁奇再次叹了一口气,翻过身脸朝上闭着眼睛在那里唧唧咕咕无意义地嘀咕了几声。刘业强也不管他,转过来看着阳牧秦道,“现在我们就要找个地方藏起来了,根据元老院的要求,要找个地方隐蔽起来,我们的粮食储备情况怎么样了?”

    “粮食?”阳牧秦横了刘业强一眼,“我们这次死了这么多人,原本食品消耗就不高,所以能够保持三个月的样子。”

    “三个月?”刘业强一愣,鲁奇在一旁又叹了口气,“当时运输粮食的货车都集中在山下,包括紧急修理车辆的时候也没有卸载物资,那群黑衣人在袭击的时候只顾着杀人,对于车上的粮食根本就没有在意,所以粮食肯定不会有多大的难度。当时采购粮食的事情是我做的,我是按照三百人规模一个月的粮食来进行采购的,是四点五吨。但是现在战斗中人员损失比较大,好像我们北上支队只剩下了三十多人了,武朝的人员剩下八十五人,现在剩下的总人数大约是一百二十人左右,三个月虽说不一定能支撑得下去,但是两个月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没错,”刘业强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我记得我们还带了不少的便携干粮和罐头吧?那些也应该能够撑很长时间的。”

    “干粮和罐头还在清点,营地里现在乱糟糟的,所有东西都在清点中。”阳牧秦叹了口气,“这群黑衣人很厉害呢,居然知道趁夜偷袭,在我们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趁夜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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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意思说,”鲁奇一脸嘲讽,“你负责警戒的还睡觉,哨兵睡觉最容易出大事了。”

    “话说也真有意思啊,上次偷袭也是你在第一线,这次偷袭也是你在第一线,你还真是个倒霉鬼。”阳牧秦明显是被说得不好意思,连忙顾左右而言他。“不过你还真够幸运的,每次偷袭者都是先射的别人,不是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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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说这个了,快点去清点物资,我们还要把损失情况总结一下,别聊了。”刘业强说着在鲁奇肩膀上拍了拍,“你好好睡着,我让叶玉进来服侍你。似乎从她一来你就看上她了吧,先留给你,哈哈。”

    鲁奇一脸鄙视地斜了他一眼,“她可连归化民都算不上呢,我可不敢,无非是这个女孩子手脚还算干净,不然我还真怕,”说着他又看向阳牧秦,“我说小阳,你选择宿营地的时候要注意一下啊,主要是水源和放火,此外还要选个上风口,免得被敌人放把火一块儿玩完。”

    “我说抓的那几十个黑衣人俘虏怎么处理?”阳牧秦倒是想起了更加麻烦的事情,“审问了一下,不过这些人明显没有打算说真话,说的东西天南地北什么都有。”

    “那是你不知道该怎么审问,要你打仗也许还行,审问就差远了。”刘业强正在说话,就听得帐篷外面有人说道,“这帮人是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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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帐篷里的几个人不由得都是一愣,要说起来这群黑衣人一个个孔武有力,体格壮实,被抓住的时候都在看他们脸上是什么样子的,谁也没关心下面那话儿在不在了。

    “太监?你怎么知道的?”阳牧秦心里埋不得话,直接脱口问出来,蓝草掀开门帘走了进来,把手里的弓放在一旁的小桌子上说道,“你也不想想我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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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元老此时才恍然大悟,他们三个都是标准的普通人,看待东西自然都是用普通人的思维模式来进行的,而面前这个穿着一身元老院特侦队制服大大咧咧坐在小板凳上的精灵此时却是个开了挂的家伙,不光有好几百岁的年纪了,更还能够直接听别人心里的想法。真要算起来,面前这三个元老就算加上知识的积累,在蓝草面前也不够瞧的。

    孙不远不酷艘学由月通最技  “唉——”鲁奇再次叹了一口气,翻过身脸朝上闭着眼睛在那里唧唧咕咕无意义地嘀咕了几声。刘业强也不管他,转过来看着阳牧秦道,“现在我们就要找个地方藏起来了,根据元老院的要求,要找个地方隐蔽起来,我们的粮食储备情况怎么样了?”

    “我大概听了一下,他们是汉阳府那边过来的东厂番子。”蓝草在小桌子上变戏法一般地掏出了个竹筒水壶,喝了几口水,“我还没有弄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来进攻我们,但是基本上能够肯定是东厂番子。”

    “这时候能集合这么一大群太监出来晃悠的,除了皇帝本人,就是东厂了好吧?”刘业强笑着咳嗽了两声,“对了,我都忘记蓝草有这本事了,要不阳牧秦你再带着蓝草去进行一次审问吧,反正他们忽悠人的本事在咱们面前就没有什么难度,而蓝草更加能够听懂他们心里想什么,我去,真是开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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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姓名!”阳牧秦一边说着一边盯着面前这个人,这人是黑衣人中的一个小头目模样的人,在蓝草和阳牧秦两人拦阻的时候他是第一个带头投降的,因此阳牧秦决定先审问他。

    “叫什么名字!”旁边就有归化民人员翻译,没办法,阳牧秦所说的普通话在这群河南口音的人面前根本就不够瞧的,阳牧秦是肯定听不懂河南话的,面前这个河南籍的东厂番子也明显听不明白阳牧秦这种类似辽东口音的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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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仇仇远方结学所冷显恨独  “那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在这里自生自灭?”鲁奇有些着急了,他现在身上好几处都有刀伤,虽然说是都用酒精进行了消毒,但是消毒效果这东西实在难说,不说他自己,就连刘业强也是连连摇头,按道理说这种钢铁武器制造出来的伤口,一般来说都要打破伤风针的,但是现在这时候他们根本就没有带破伤风针剂出来,因此也就无法保证不会感染破伤风了。

    “秦中伟,”这个番子迟疑了一下,缓声说道。阳牧秦直接一拍桌子,“老实说!”

    “啊?”这个自称秦中伟的番子不由得一愣,这个名字的确是他瞎掰的,但是面前这个髡人怎么能够立刻就知道的?这怎么可能?

    “你叫什么名字?”阳牧秦把桌子上的汽灯点燃,用镀银灯罩把光线集中到他脸上。

    番子立刻就被刺眼的灯光照得眼睛都睁不开,整间帐篷里全都是用厚厚的雨布遮住的,为的就是遮光和掩盖帐篷里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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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可是上午**点,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而帐篷里却是乌漆抹黑的,除了被汽灯照着的番子,其他的审问人员旁边只是放了一盏昏惨惨的煤油灯。此刻在番子的眼里,只有刺目的灯光,而灯光后面的那些审问者如同隐藏在黑暗中一样,给他带来了恐惧的无穷遐想。

    “你怎么知道他说的是假话?”阳牧秦的脑海里传来了蓝草的声音,“我知道他说的是假话,可是你怎么知道的?”

    阳牧秦满脸得意之色,这可是沈彬教授他的审讯时的注意事项,此刻终于派上了用场,他不免有些骄傲地在脑海里想着,“这个很简单,人的大脑里是分为两个区域的,左半球和右半球,左半球负责的主要是一些真实的资料,例如说姓名性别之类的资料存储;而右半球基本上都是负责幻想的区域,人在想事情的时候往往会喜欢抬眼睛,而眼睛向上时转向哪个方向就说明是在干什么。刚才这个番子说话的时候明显眼睛是在向着右上角转动,明显就是在那里瞎掰,所以直接打破他的幻想,就能够更早得出情报。”

    “你们真够厉害的,居然还能有这样的办法来分辨别人说的是真是假,”蓝草不由得赞叹了一句,同时又抬眼左右看了看。

    阳牧秦从余光里看到了他的这个实验动作,不由得微微一笑又想到,“你故意去动眼睛就不灵了,这些动作是人不经意做出来的,如果说破了其实也没有什么稀奇的。”( 就爱网)

第一百零三章 审问 2

    “这样吧,我再问他一个他不可能说谎的问题,”阳牧秦一边想着一边直接问道,“我看你双手左手比较光滑,右手手掌上全是老茧,是个耍刀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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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番子稍微愣了一下,点了点头,“是的。 ”

    “神了!真的向左边抬眼了。”蓝草不由得有些兴奋,“还有别的诀窍没?”

    “多了去了,人在说谎的时候往往会比较紧张,所以挠头、眨眼、抽鼻子什么的都是能够体现他本人的心理状态的。”阳牧秦接着又问道,“你不要说我们没给你机会,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如果还说谎,不要怪我们心狠手辣。”

    这黑衣人不由得一愣,稍微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慢慢说出来,“在下秦舞扬。”他说话声很慢,语气之间带有迟疑,边说还有些紧张地看着面前那个正在发出刺眼光亮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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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敌远远仇情孙学所闹方最岗  那个番子稍微愣了一下,点了点头,“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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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为什么要来袭击我等?”阳牧秦直接切入主题,“你们身为锦衣卫,乃是朝廷天子亲军,竟然冲击我等车阵,杀伤我方人员,是何人指使?”

    蓝草连忙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这人是东厂番子,不是锦衣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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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阳牧秦一愣,“我分不清他们之间有什么区别。”

    不过面前那个秦舞扬却是一呆,面前这个髡人竟然说自己是锦衣卫,未免也太离谱了吧?虽说现在厂公九千岁受到皇帝的青睐,把握朝中大权,口口声声宣称厂卫一家,但是他们东厂和锦衣卫不是一路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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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索了片刻,他决定还是老实点说出来,“秦某乃是东厂的役长,下辖十名番役,不是锦衣卫。”

    “嗯,好的,我就是想看看你老不老实,”阳牧秦一边老气横秋地说着,一边脸上微微泛红,不过现在帐篷里一片漆黑,昏惨惨的油灯此时也照不清,一时间倒也给他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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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髡人老爷。”秦舞扬连忙说道。阳牧秦不由得一愣,“你叫我髡人,难道你们之前对我们了解很多?”

    “这个……老爷……小的有的话不敢……不敢说明。”秦舞扬一听就结巴起来,此时旁边的蓝草却说话了,“你有什么就直接说,我们这里可不养闲人,想要好好活下去,就给我老实交代。”

    不过蓝草说话速度比较快,听得秦舞扬一愣一愣的,虽然能够听懂一部分,但是却还是模模糊糊的不甚明白。

    “你知道我们是髡人了吧,这就更简单了。”阳牧秦笑着在桌子上轻轻敲了两下,“我们在东方港的战斗历程你都听说过了吧?”

    “小的知道,小的知道,”秦舞扬连忙点头如捣蒜,“诸位髡人老爷天生神力,能以区区百人规模守住四五千武朝军队之围攻,而后又以区区数百人之力,协防占城港,让数万南蛮大军无法攻占占城港,数月前更是以数千人之力守卫孤城,让二十万安南大军不能进得一步,厉害厉害!”在汽灯的照明下,他脸色蜡黄,豆大的汗珠顺着脸庞往下直淌。现在他脸上这些汗,一部分自然是由于紧张而冒出来的,但是更多的却是因为帐篷里实在封闭得太好了,原本帐篷外太阳直晒使得里面的温度升高,而屋内又打开了汽灯和一盏煤油灯,两个都是会提升温度的家伙,此时屋子里的四个人都是汗流浃背。

    “既然知道我们的能耐,那么现在是你自己来告诉我们来龙去脉还是让我们把你的脑袋剖开来获取我们想要的东西?”阳牧秦已经开始学着有些气势地说话了,语速不快但是却很有威慑力。

    与此同时,蓝草直接侵入到这秦舞扬的意识中,“这里不错,感觉挺好的,要不我以后就住这里算了?”

    秦舞扬的脸顿时就从蜡黄一下子变得煞白,他全然没有想到眼前这群髡人还有这样的本领,竟然能够直接进入到自己的脑子里。他可不知道正在使出这种诡异本领的并不是髡人,他此刻的心里已经完全被惊恐所占据。刚才髡人不是还说可以把自己的脑袋剖开获取他们想要知道的东西吗?现在这是不是这种本领?他们会不会透过这样的方法把自己的脑袋弄开?他在东厂里也是做了好几年的番役的,平时杀人也见过不少,脑袋里面都是犹如豆腐一般的东西,这下被人进到脑子里,还不是马上就要死人啊?

    想到这里,他真是汗如雨下,连连说道,“大人!大人!小的全都说!小的绝不敢有半点隐瞒,还请大人放小人一条生路,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此时的秦舞扬说话满口河南腔,时不时还夹杂着一些江南官话在里面,反而听得几个审讯人员一愣一愣的。

    “小人只是个做事的小头目,还是大半月前,贺档头召集我等汉阳府的十多个役长,说是有一桩大买卖,若是做好了,不仅是可以在东厂一路畅通,还能大大地发一笔。”秦舞扬此刻也顾不得对方是不是听得懂了,嘴巴一放开就叽叽咕咕地说个不停,“小的原来还不知道是要来进攻髡人老爷的,所以小人就带了自己的十多个手下跟着就来了。我等还是三四天前跟上的诸位髡人老爷的,当时原本打算动手,但是贺档头却说诸位老爷的火铳威力了得,不能强攻,须得智取,因此就带着我们百多人远远跟在后面。”

    “你们是怎么跟上我们的?为什么我们在热气球升空的时候也没有发现有人尾随?”阳牧秦不由得有些觉得奇怪了,按理说既然他们跟在后面,没理由不被热气球上的人员发现才对,但是在他们遭到进攻之前,完全没有发现已经被跟踪了,并且还已经跟上了三四天了。

    “老爷说的是那个可以升上天的大号孔明灯是吧?”秦舞扬连忙说道,“小的不知道那是干什么的,但是贺档头身边有人似乎对诸位老爷的情形颇为了解,贺档头还特地派出了斥候在前方开路,一旦发现有孔明灯升空,就会招呼我等找寻地方隐蔽。而且贺档头也说了,诸位老爷是每前行三十里就会放一次那个灯,如若把握住了时机,倒也可以算得**不离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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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阳牧秦不由得一呆,手上拿着正在做记录的铅笔都有些发抖了,“还以为自己是掌握了黑科技的天顶星人,结果反而被他们掌握了我们自己的规律,还不自知。”

    “是啊,真的没想到竟然有这样熟悉我们的人。”蓝草也不由的跟阳牧秦在思维里进行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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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你们是怎么跟那群土匪混到一起去的?你们不是东厂的吗?”阳牧秦又问道。

    秦舞扬连忙说道,“小的也不知道,只是在天黑之前看到一支髡人老爷的车队开过去,然后又看到后面有一批骑兵追击。待到我等追上时才发现这数十名骑手竟然已经被诸位老爷都收拾干净了。当时就有不少的人说不如不干这一票了,不过贺档头却说诸位髡人老爷的火器虽说迅猛,但是却要仗着距离远远地射,如若逼近得到面前,就肯定无法作战了。”

    “你们都是如此觉得的?”阳牧秦微微笑了笑,看来武朝也好,安南也好,就算是蛮兵也好,对于火器的巨大威力还是有一定认识的。不过他们观念中那些声音大、射程近、装填复杂的火铳都是统一的看法,只是此时在元老院军队的步枪和卡宾枪面前有些赶不上趟。

    “小的当时也是这么想的,但是真的和诸位老爷的手下们打起来的时候才知道全错了,而且是大大的错了。”秦舞扬说着脑袋直摇,一脸惋惜莫名之态,“当时我等又跟上了后面追击的土匪,不过土匪就是土匪,在遇到了诸位老爷骑马拦截一通震天雷轰击之后,土匪就准备逃跑。”

    “看来他们的拦截还是起到了作用的,但是为什么土匪在晚上的时候又过来了?”蓝草冲着阳牧秦微微点了点头,在思维中进行了一番交流。

    秦舞扬不知道面前的这些髡人在想什么,便继续说道,“看到那群土匪开始转身放弃追击,贺档头又上前去,挡住了这支土匪。”

    “拦住他们有什么用?东厂又不负责招募,拦住他们难道要收纳他们当太监吗?”阳牧秦不由有些好奇地继续问道,秦舞扬摇头解释道,“因为知道了诸位老爷的营地不远,便招呼了这群土匪,意思就是只要为东厂干活,这些土匪就能够拿到一笔钱,同时还能获得一份由东厂开局的换籍证明。”

    事实上武朝的户籍政策还是相当变态的,一旦一家中有人犯事被抓被判刑,那么他们的亲人就要倒霉了,会被直接判定为奴籍的。被抓住的充军流放,就算是没被抓住的,也是要在随后的抓捕中瑟瑟发抖。这群土匪虽然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被判为奴籍,但是里面的奴籍还真有不少,此刻竟然听东厂的人说自己是能够脱得奴籍,成为一个普通百姓,此刻都是兴致勃勃的,纷纷打了鸡血一般的主动要求打前阵。

    “我等首先趁夜袭击了山下的小营地,里面没有多少人。贺档头手下有十多个好手,趁夜靠近,从外向内就逐渐把小营地的人都给杀了。”秦舞扬连忙说道,“然后又带着这些土匪悄悄靠近到了主营地。一开始那几个好手是打算再跟下面一样来一次,但是却被人撞破,不得不提前射箭。不过地上的那些铁丝却非常麻烦,把我们中几个好手给挂在了当场,接着又遭到攒射,很快就全都给打死了。”

    “不过行军打仗总是会死人的,我等当时还没怎么害怕。反正这些土匪就是用来在前面开阵的,我等只要消耗掉老爷们的子药数量,让你们无法射击即可。”秦舞扬说着擦了擦眼睛,随着这几天睡觉没睡好,他觉得自己说话都是轻飘飘的,有种强忍的睡意。

    “只是没想到这群土匪竟然会如此容易就溃散了,而且连土匪头都在一开始的战斗中被打死了。”

    “你们还是成功地消耗了我们不少弹药,”阳牧秦微微笑了笑说道,“你们就是在等我们没有子弹的那一刻是吧?”

    “是的,是的,贺档头还叫人准备了不少的弓箭,意图是要掩护土匪攻击,后来我等冲上去之后他们还可以透过发射箭矢从而压制老爷们的火铳。”

    “你都说了这么多贺档头了,这贺档头是谁?现在在哪里?”阳牧秦对于后面的战斗已经没有太大的兴趣了,只是按照他说话中出现的一些东西进行断句罢了。

    “贺档头乃是汉阳府东厂的一员档头,手下管着百多号东厂番子,平日里是负责收集这汉阳府内的百姓与官员是否忠诚。不过东辑事厂里面也还是有些力士的,他们平日里吃得最多,干得虽然少,但是可都算得上是汉阳府里的猛士,平日里缉捕要犯可都是他们上的。”

    “这些个人还有多少活着的?”

    “都死了,”秦舞扬脸上露出苦笑的神情,“之前在铁网旁边就已经被勾住了不少人,其中就有好几个力士。后来在战斗中又被诸位老爷里的那个猛将以一敌十,我们中十多人都不能近身反而被杀死了不少人,好不容易把他打翻,却又被旁边的火铳连连射杀多人,唉——自作孽不可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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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审讯的记录,”阳牧秦说着把一份资料递给刘业强,他们车上带有不少的纸,但是在袭击中被烧毁大半,这些纸还是不久前从一处没有烧完的废墟里翻出来的。

    “好的,我看看,他们说的没问题吧?”刘业强一边说着一边接过来,阳牧秦点了点头道,“我们讯问了六七个小头目,都是这么说的,看来我们后面似乎有根奇怪的尾巴,对我们还有相当的了解呢。”

    “哦,对了,东方港发了消息过来,”说着刘业强把手机递给阳牧秦道,“下个任务就是要在这里存活两个月,等待飞艇来救援了。”

    “飞艇?”阳牧秦不由得腿脚一软,“喵了个咪的,干嘛一定要是飞艇?我恐高啊!”( 就爱网)

第一百零四章 移营

    “什么?你恐高?”鲁奇和刘业强异口同声道,“怎么可能?”

    “这有什么稀奇的?恐高而已,谁都有点好吧?”阳牧秦犹自嘴硬,不过鲁奇倒是笑了起来,“没事的啦,这个世界又没有什么空军,没有高跳低开,更没有空降作战什么的,恐高就恐高吧,大不了太高的地方不去就好了。对了,”说着鲁奇望向阳牧秦,“那爬山这问题你怎么解决的?山也挺高的啊。”

    “山没那么吓人好吧?”阳牧秦擦了擦有些出汗的鼻尖说道,“山一般都是锥体的,很少有悬崖,只要不是站在悬崖边上基本上没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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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业强安慰地摆了摆手说道,“不要担心啦,飞艇这东西其实也不过就是个会飞的平台,而且主要都是个大号的梁架,就跟潜艇似的,一般来说是直接住在飞艇的肚子里,下面的吊舱主要还是用来观察飞行情况和确定方位的,所以你要是恐高,就直接上了飞艇不出来就好了,不下到吊舱往窗户外面看基本上是没事的。”他顿了顿,“我其实最担心的倒不是飞艇,而是氢气。”

    “氢气?”鲁奇差点蹦起来,但是马上牵扯到了伤口,疼得一阵龇牙咧嘴的,“我们的飞艇用的还是氢气?”

    “是啊,现阶段我们又没有分离氦气的东西,也只能采用氢气了。”刘业强叹了口气,“氦气是标准的惰性气体,不会与任何元素发生化合反应,所以我们只能从空气中分离氦气,氦气含量是非常低的,在空气中的含量仅仅是百分之零点零零五二,而且氦气的气体特性也比较特殊,所以通过分离空气的方法来提取氦气也是非常困难的。”

    “照你这么说,那旧世界的氦气哪儿来的?还那么多。”阳牧秦已经把恐高的事情给丢到九霄云外去了,刘业强耸了耸肩,“还能哪儿来的,通过天然气提取。天然气里含有大量的氦气,一部分地方的天然气里氦气浓度甚至于能达到百分之八,所以旧世界的氦气主要都是通过从天然气里提取的。”

    “好吧,那我等下带蓝草出去转转,找个营地,有什么要求来着?”阳牧秦顺口说道,“上风,有活水,要远离树林是吧?”

    “选择宿营地尤其是长期宿营地有很多讲究的,”鲁奇在一旁谆谆教导,“首先上风是一定要的,这样即便是遇到了山火或者纵火,也不至于被火借风势一路烧过来,逃都没地方逃;其次是活水,人总是要喝水的不是?死水不适合人饮用,里面的致病微生物含量比较大,而且还会滋生蚊虫,要是万一感染上什么传染病的就麻烦了。即便这些不会发生,活水很难被从源头截断,只要保持有水喝,活都比没水喝的人活得久。”

    “哈哈哈,你真逗,”阳牧秦笑了起来,“还有吗?”

    “当然还有,水旁的区域也要仔细查看,看看会不会有山洪漫过冲刷的痕迹。”鲁奇一边说一边手在挥舞着,“你们是没见过山洪暴发时的样子,真是恐怖,从上边哗的一下冲下来,跟万马奔腾似的,一路下去管你什么挡在前面都给你冲没了。我们新到一个地方,不清楚当地的水文情况,尤其是山洪这种情况,只能早做防范;除了山洪之外,还要注意山体滑坡的情况,尽量避免在可能发生山体滑坡的地方扎营,当然还有悬崖底下。说真的,要是见过山体滑坡的,这辈子都忘不了,真的是山在移动啊!”

    “好的,那我去找找来,蓝草应该也是有经验的吧。”阳牧秦说着就要往外走,刘业强叫住了他,“你要注意下,最好能够找个地方把粮食藏起来,避免被树林里的小动物当作免费粮站。山洞是最好的,如果没有,找个能够避风雨的地方,入口最好不超过两个,这样便于守护。”

    “嗯,好啦好啦,我先出去了。”阳牧秦说着把自己的枪拿上,在外面叫上了蓝草,“走吧,我们去找个宿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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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营地?这不就是吗?”蓝草面带惊异地问道,“我们干嘛还要去找个地方?”

    阳牧秦连忙摆了摆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蓝草立刻就明白了,这是机密信息,不能让所有人都知道的,所以通过想法来交流。

    听完了阳牧秦的解释,蓝草嘴巴张得老大,“还有能在天上飞的东西?那么大?”

    “这个大不大没关系,你相信能飞就行了。”阳牧秦耸了耸肩,在心里想着,蓝草抬头望了望天空,“不能飞也不能到这儿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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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刘业强忽然从帐篷里跑出来,冲着蓝草挥了挥手,蓝草点了点头,又转向阳牧秦,阳牧秦立刻脑海里传来了声音,“刘元老叫你找地方的时候尽量选择在附近有比较高的地方,要能够架设电台。”

    “我去!这不是开玩笑吗?又说不能太靠近山体,这又要在山上架设电台,唉——”阳牧秦叹了口气,“我们走吧,最近这段时间天天走路走得腿都有些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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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天后,在一处山脚营地,阳牧秦冲刘业强得意地努了努嘴说道,“怎么样?这地方不错吧?”

    这营地选址相当不错,位于山体缓坡一侧,山上有一条泉水顺着山体向下流淌,水量还很不错,能够保持日常生活需要。在泉水下游附近他们还搭建了一座洗澡的棚子,方便归化民洗澡。洗澡的时候先用桶子把水提到水箱里,然后拔掉水箱下的软木塞,就能够用活水洗澡了。北上支队携带的货物里有很大一部分肥皂,既然这次不再用车队的方式前进了,那么货物留下也没有什么用处,飞艇的承载吨位大约是十吨左右,所以能多用掉一些就多用掉一些货物,在返航的时候不至于还要丢下许多的货物让人心痛。

    在营地里活动的归化民们各个脸上洋溢着轻松的表情,自从上次遇袭以来,已经很久没有在他们的脸上看到过笑容了。他们身上开始出现跳蚤,头上也开始有了虱子,这样熟悉的感觉自从他们成为归化民后就很久没有体会过了,当他们从净化营地中出来后就很长时间没有再体会到这样的感觉了,而现在重回这种有寄生虫的日子,让他们感觉颇为不爽。还好自从可以恢复洗澡之后,这样的情况又转好了不少,至少不会看到每天都有人在那里如同猴子一样抓耳挠腮了。

    “这个地方是不错,就是距离通信点远了点。”刘业强说着指了指远处的一座山,山顶上有一颗松树,依稀能够看到树下还坐着几个人在那里忙碌。

    通信点的问题实在是阳牧秦没有办法解决的,那座山的高度大约是三百六七十米,是周边区域里最高的一座山,但是山体比较陡峭,只好派了几个归化民一起把电台拆开了搬上山顶,架设时颇花了点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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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首先在树下搭了一个窝棚,把电台安置在窝棚里,然后把天线直接戳在了树上。可是刘业强亲自爬上去看了一次后叫他们重新安置,这里可是周边最高的地方,按理说也应该是最容易遭雷击的地方。一旦遭到雷击,打死了人事情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电台也会被随之打坏,彻底失去和东方港的联系,即便是飞艇飞过来也无法找到地方接收人员。

    因此刘业强让他们把一根备用天线装在了树梢上,另一端直接埋设到了地下,充当避雷针使用。而真正的天线则被设置在了距离树二十米的位置,高度也远远低于树梢的高度,一旦发生雷击的情况,也往往会首先打中树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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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电台设置的位置也经过了调整,他们首先向下开挖了一个长六米宽四米深达一米的方坑,然后在上面用木头搭建了一个棚子,顶上覆盖了树叶等作为屋顶,坑边的位置用泥土堆高,如果下雨的话雨水会顺着屋顶淌向两侧,不会被溅落到屋内。

    因为按照计划,前来接运人员大约是在十月前后了,那时候温度应该是比较低了,所以房屋内要做好保温工作,防止因为天气转凉而出现感冒之类的症状影响工作和生活,所以屋内生火也是必不可少的事情。这种地窝子式的建筑物能够挡住风,却也能够保证屋内的一定流动性,不至于在屋内烧火而导致煤气中毒等情况。

    由于这次北上支队在遇袭中受到了火攻,因此大量的车辆和物资受到了损毁,但是偏偏车载的几台斯特林发动机却没有受到什么损坏,所以现在在地窝子里给电台和手机供电的发电机是用斯特林发动机来进行带动的,需要的时候点上一把火就能够连续工作好几个小时,不用再像之前一样好几个归化民在一旁等着充当人力电池。这个地方是本地最高的地区,所以在发送无线电信号的时候优势明显了不少,断线的情况少了许多,算得上相当流畅了。

    此刻在山下营地里,他们搭建的帐篷也是按照这种地窝子的方法来建立的,不仅是归化民,随队的武朝军户与锦衣卫,就连当俘虏的那帮东厂番子此刻也都是住在这样的地窝子里。唯一的区别就是东厂番子们还是穿的夜行衣,北上支队可没有多余的囚服给他们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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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在战斗中阵亡的人员,此刻都已经被临时安葬在营地南面泉水下游附近的一处小丘旁,每天在那里都有一个民兵站岗,美其名曰护灵,其实主要是防止尸体被野生动物刨出来吃掉。北上支队在前几天押着那群东厂番子从树林里砍了有三四天的木头,回来后进行粗加工成了一些木板,做了几十口薄皮棺材,把尸体装在里面。尸体在装进棺材之前还特地用亚麻布包裹了起来,外面包着他们的毯子,这样在转棺材的时候能够尽快转换到带来的棺材里去,减少尸体直接暴露在空气中的时间。

    现在唯一让人头疼的就是战斗中的伤员了,伤员的数量可谓是相当大的,其中绝大部分都是轻伤,有的是中了箭,拔掉后清理伤口和消毒后基本上就没了什么事情;有的是被刀剑划伤,清理伤口后消毒缝合包扎后也没什么大麻烦。他们中间最让人挠头的是几个被烧伤的人,由于被袭营地远离水源,因此在火油点燃营地内车辆的同时,也颇点燃了好几个附近躲避的归化民,一发现自己起火,惊恐的归化民尖叫着在营地里乱跑,也在一定程度上助涨了火势的变大。幸亏在场有一个曾经在消防队服役的消防员大喊着叫他们趴下打滚,又用毯子直接覆盖在他们身上这才把火灭掉,不然的话现场可能都会烧死人。

    烧伤这种伤情即便是在旧世界也是让医生非常头痛的问题,烧伤往往面积比较大,保护不让细菌入侵的表皮往往会被优先烧毁,裸露在外面的部位会特别容易受到细菌的感染,造成各种并发症,严重的还会导致死亡。随队前往的归化民医生所受到的不过是普通医疗培训,真的要是搁到旧时空也不过就是个普通的护士级别,他们对于烧伤根本就是束手无策,让刘业强不得不赶鸭子上架亲自指导该怎么处理伤口。

    这几天来总共已经有六名烧伤患者因为烧伤而产生的败血症先后离世,剩下的三四个烧伤患者此时也已经开始出现水肿等情况,如果得不到有效治疗,估计死亡也就是这个星期内的事情了。

    “首长不用太担心了,”一个医护员跟刘业强汇报完伤员情况后说道,“原本烧伤就是不治之症,在两军交战之际,也是不救助烧伤者的,元老院宅心仁厚,对于归化民都会进行治疗,能不能撑过去,都只能看他们自己的命了。”

    刘业强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是啊,说起来还是太小看土著的力量了,没想到他们最后还闹了这么一出,真是措手不及啊!”( 就爱网)

第一百零五章 飞艇试飞

    一六二九年十一月六日清晨六点,此刻的太阳还没有跃出海面,而天色也只是露出鱼肚白而已,天空中夹杂着不少的带状云。东方港机场上聚集着许多的元老,都是应邀来观看飞艇的试飞的。

    这艘飞艇并不是前段时间袁振力要求建设的那艘大型飞艇,而只是一艘小型飞艇,这艘飞艇的长度大约是一百米左右,宽不过十米,高达十二米,整艘飞艇呈一个巨大的纺椎形,前端比较肥大,而尾部则较为细长,尾部还有用于稳定飞行姿态的尾翼和控制方向的方向舵。

    整艘飞艇外面蒙了一层帆布外壳,用以保护飞艇内部气囊的安全,但是帆布就颜色比较奇特了,因为这批帆布中有许多都是直接从纺织厂生产线上拿下来的,因此颜色各异,唯一相同的就是大小几乎是一致的。纺织厂为了满足各种客户的需要,因此生产的帆布颜色是比较混杂的,几乎是什么颜色都有,红色、蓝色、绿色以及明晃晃的黄色,当然,构成整艘飞艇主体颜色的还是那种透着淡黄色的白色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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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这艘还坐落在飞艇建造坞中的飞艇,当即就有毒舌元老在那里评论这艘飞艇外形真不怎么样。其实说真的,当时在给飞艇外面蒙皮的时候也没有人去关注飞艇外形的问题,此刻的飞艇蒙皮就如同叫花子身上穿着的破破烂烂衣服满身都是补丁的破衣服感觉,立刻就让飞艇本身的那种威慑力荡然全无。

    飞艇现在还停在在建造坞里,归化民工人正在忙碌地进行最后的准备工作,在这艘巨大的飞艇面前,人渺小得如同蚂蚁一般,此刻如果有人能够在高处向下观望,感觉就好像许多的蚂蚁围绕着一只知了在忙碌一般。

    “吉时已到!”旁边就有元老大声喊了起来,身边的元老都愕然望向他,话说从旧世界穿越而来的元老们几乎没有多少相信良辰吉日的,此刻忽然有元老喊出这么句话来未免也让旁边的人过于侧目。

    那元老见大家都望过来,只是笑了笑,指了指飞艇旁边。果然飞艇旁边的归化民工人已经开始从飞艇尾部的舱门附近下来了,两旁的人员则拉住了缆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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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艇里的控制人员望着袁振力,袁振力深呼吸了好几口,冲他点了点头。负责控制的归化民连忙敬礼,然后拧开了氢气罐的阀门。

    飞艇内部总共有六个气囊,分别是前端两个,中端三个和尾部一个。元老院大图书馆里虽然有资料,但是建造飞艇这东西依旧还是个需要长时间摸索的事情,不是能一蹴而就的。即便是气囊在安装之初就已经多次实验过保证不漏气,但是无论是在飞艇内进行操作指挥的元老还是外面观看的元老们,此刻心里都如同压着一块石头一般,兴登堡号的前车之鉴还在呢,真要是在运行过程中起火了,那么估计也就是十来分钟就可以把整个飞艇建造坞连带着飞艇以及里面的乘员统统烧个干净。

    随着氢气大量地涌入气囊,飞艇艇身发出一阵钢铁被挤压而发出的响声,听得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毛骨悚然。不过袁振力手摆了摆,安抚了下面前的归化民,“没事的,这是正常现象。”

    这的确是正常现象,气囊充气后就会开始向上浮起,巨大的浮力会使得艇体与气囊的多个连接点受到巨大力量的拉扯,所以才会发出声响。这些部位因为是非常重要的受力点,在投入使用之前都特地进行过检验,确保每个部位都能够承受此刻拉力的三倍以上力量才能通过验收投入使用。因此袁振力对这些声音本身并没有太大的担忧,他唯一担忧的是建造坞里观礼的元老们——这帮家伙里面竟然还有在抽烟的!

    袁振力并不是不抽烟的角色,但是此刻也是分得清状况的,身在一艘充满了氢气的飞艇中抽烟,那可比老寿星吃砒霜还要更加嫌命长。要知道此刻为了防止产生火花,不光所有人都不允许抽烟、带火,就连飞艇使用的电台都是做好了接地的。为了防止飞艇在空中飞行时聚集静电,飞艇的尾部还在远离气囊的位置特地留了一根很长的大号铁链,在降落之前会把这条铁链先放下来落地,释放掉飞艇上的静电防止起火。

    不过现在倒也不是这么恐怖,氢气在大气中的含量也是有的,现在即便是弥漫了一些出来也不至于遇到火星就起火,但是还是要防范于未然的不是?

    此刻的袁振力身上背着一个降落伞包,他身边的几个归化民也是背着这玩意。这些降落伞都是本时空生产的,采用的材质是丝绸——这玩意儿可全都是从武朝买来的,即便是可以制造帆布,对于丝绸的需求依旧是非常巨大的,所以迈德诺人还是会大量运来丝绸作为贸易物资。

    这些丝绸降落伞是最近几个月生产出来的,原因是几个月前使用蚊式机给北上支队空投**的失败行动——三个旧时空带来的货运降落伞里有两个没有打开。这使得袁振力当时就决定把所有带来的降落伞全部解除装备,开玩笑,原本用降落伞就是要保证人员安全,但是用这样的降落伞,能够到达百分之六十以上的不开伞率,未免也太可怕了,还不如不背。因此空军自己采购了不少的丝绸,在机场附近建立了一座小厂,用以生产新世界的空军装备,其中降落伞就是第一重要生产项目。

    这些降落伞在装备空军之前都经过了复杂的质量检查和多次空投实验,当然,他们不可能每次都用飞机飞到天上背着伞包往下跳,机场边修筑了一个九十米高的高塔——这个高塔的高度甚至还超过了不远处的海潮寺里的方塔,每天都有空军的测试人员把伞包绑在各种重物上从这个跳伞塔上往下丢,用以检查开伞率。

    随着氢气越来越多地进入气囊,飞艇缓缓离开了地面的固定滑轨,两旁的人员紧紧抓着缆绳,在袁振力的指挥下向着正在缓缓打开的大门方向走去。此刻的太阳才刚刚升起,阳光映射在建造坞的一侧墙壁上把整个建造坞里都照亮了。在场的元老们都屏息凝神,紧张地看着这艘飞艇向着建造坞的大门缓缓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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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艇不同于飞机,它其实更类似于潜艇,通过改变自身的内部填充物来达到飞行的需求,它也不是通过螺旋桨来产生离开地面的升力,它的升力全部来源于气囊里的氢气。

    随着飞艇完全离开了建造坞,在许多归化民的牵引下来到了机场跑道上,后面跟着浩浩荡荡的一大群元老,都是嫌不够热闹的。飞艇此时的氢气注入量已经非常大了,归化民手里抓着的牵引绳此刻都是绷得紧紧的。

    “这不是开玩笑吗?”李喆在那里喃喃自语,“飞艇本身不需要太多浮力的,只要能够保持悬浮就可以了,不需要通过升力来上升的。”

    的确,飞艇本身只要保持一个接近于悬浮的临界值就够了,其气囊中的氢气量还要通过调节阀来进行调节,防止氢气过量。要知道越到高空空气越稀薄,到时候里面的氢气开始膨胀,很可能会直接撑爆气囊,到那时候就只能听任飞艇坠毁了。此外飞艇还有一个麻烦的事情就是太阳,太阳会把热量源源不断地投射到地球,飞艇飞在空中自然也是会受热。气体受热膨胀的效果是最明显的,从货车上使用的斯特林发动机就可以看出,此刻气囊里的是受热膨胀效果极高的氢气,因此更加繁琐。这个情况事实上李喆是专门给袁振力发过邮件的,但是此刻看这样的情形,似乎袁振力完全没把这个情况放在心上。随着飞艇前端悬挂的铜钟发出了敲击声,两侧的归化民齐齐放开了牵引缆绳,飞艇立刻就开始上升了。

    “哇!”随着机场外面发出的齐声惊叹,让一开始都把注意力集中在飞艇上的元老们吓了一跳,向着四周望去,原来不知什么时候机场的铁丝网外面密密麻麻站着好几千小孩子。这情形让在场的元老们都为之惊叹,“东方港什么时候有这么多学生了?”

    没错,这些小孩子全都是东方港学校的学生,由于飞艇出航观礼的事情在元老院内部对于元老并不保密,因此蒋燕也是知道这事情的。她得知这事情后,不免心潮澎湃,当时就跟李喆说是不是把东方港学校的孩子都叫去看飞艇。李喆一听就差点没跳起来,开玩笑,虽然这事情对于元老不保密,但是对于归化民来说还是有保密级别的,这要是哗啦啦一下带过去好几千孩子,保不齐会搞出什么事情来。

    不过蒋燕丝毫不死心,她到了学校后跟吴芳以及多名教育口元老特别商讨了好久,最后一致决定这事情应该要让东方港的学生们去看看,就连在这里当老师的一些归化民也是有必要去看看的。要知道这些本时空的归化民老是,对于之乎者也亦乎哉烂记于心,却对于大自然万物不屑一顾,对于数理化基本上都是完全无视。元老院有的是黑科技,但是在他们面前展示不出来,此前唯一能够镇住他们的就是东风号那艘钢铁巨舶,但是此刻已经不在东方港里停泊了。现在飞艇造出来了,明天就要试飞,对于这些归化民和孩子来说,都是开拓视野的一个绝好机会。为了这个事情,教育口的一众元老特地跑去执委会,软磨硬泡了好几个小时,这才让执委会不得不松了口,可以让孩子们去机场外看,但是绝对不允许进入军事禁区。

    鲁蛋和鲁鱼站在铁丝网前,紧紧盯着天空中正在缓缓升起的飞艇,他们中间站着鲁花,三个孩子此刻手拉着手。对于他们来说,以前见过最震撼的东西无非就是钢铁巨舶,虽然在上课的时候有老师专门教授过,说是只要浮力达到了,就算是砖头也能浮在水上。可是这个巨大的飞艇,又是在空气中,怎么能够升天?

    在场的所有孩子都如同他们一样,对于这个正在缓缓升起的飞艇充满了无限遐想,这个时空的人是没有征服天空的。要知道佩戴着中国空军带翼徽章的飞行员每次外出的时候都会被归化民全程围观,许多人都会追问他们在天空中飞行的时候会不会看到天兵天将,在云的上面有没有看到天庭的亭台楼阁。这样的问题别说是飞行员,就连普通的地勤士兵也是不堪其扰。

    “如此巨大而笨重的东西,竟然能够离地飞起,未免太过于匪夷所思了吧?”徐霞客此时呆呆地抬头望着正在浮起的飞艇,自从进入东方港,他还是第一次接触到那么多详实的地理资料以及各种知识,可谓是上到天文下到地理无所不包,虽然偶尔也在某些文章中看到有关于飞艇的一鳞半爪,但是此刻看到一艘真正的飞艇在天空中徐徐升起,这样的震撼力已经完全地把他的世界观都打破了。

    不同于之前装备的热气球,热气球虽然在起飞准备或者运行的时候有一些比较简便的优势,但是其在飞行时的可控性基本上为零,基本上是风往哪吹就往哪飞,除非是系上了固定缆绳,否则一阵风就给吹跑了。使用缆绳也不是完全没有危险的,前段时间一个用于观测的热气球在使用时忽然发生吊篮断裂,吊篮中的两个归化民直接掉落到几十米的地面,直接摔死。也就是这个事故的发生,这才坚定了元老院全力开发飞艇的建造工作。飞艇上不仅有可以控制的阀门保证气囊中的氢气浓度,同时还有两台柴油发动机,用以在飞行时提供动力,让其可以在空中保持飞行的速度,并且螺旋桨还是可变角度的,能够在飞艇保持悬浮状态时在空中实时调整飞行姿态和高度。这艘飞艇全重大约三十吨左右,由于大量使用了钢结构而减少了不少重量,载重可达五吨。它的建设原本就是为了做训练飞艇而使用的,此刻被匆匆建造出来,最主要的功用就是去接回北上支队。( 就爱网)

断更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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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抱歉,各位书友们,尽管这是我非常不希望出现的情况,但是还是不得不断更了。

    这本书从开始写作到现在也已经走过好几年了,在这段时间里,我已经是尽量保证每天更新,但是严酷的生活压力摆在面前。正如同有人哀叹的那样,如果和书在一起,那么就无法养活自己和家人,如果想要养活家人和自己,那么就势必要放弃此书。这本书并不是特别受欢迎的种类,更不要指望和那些动不动就是大神之类的书籍相比较了,因此我每个月只能指望全勤的四百,加上打赏和订阅也不过仅仅是五百多六百不到一个月。

    而现在小女儿虽然没满周岁,开支并不算太大,但是大女儿已经开始读书了,一个学期五六千的开支实在是支撑不起,因此只能出来打工。

    说实话,我现在三十六七的人了,在浏阳蓝思这样的血汗工厂里工作,真心有些扛不住,但是为了家庭只能继续下去。每天一站就是从八点到八点,中间只能休息一个小时,线长还要追着天天赶产量,达不到还要留下。这样的血汗工厂打工经历还是我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不得不对那些在这样工厂里游刃有余的同事们感到敬佩。今天中午睡觉的时候我是直接被右小腿抽筋抽醒来的,这是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呵呵,看来还真是不能适应啊。

    每天睡觉的时间都不怎么够,写书就更别指望了,每天还要跑网吧,非常困难,因此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做出这个艰难的抉择——断更。

    我之前保证过这本书不会太监,我也肯定会做到不让这本书太监的,至少要有一个结局。我想等我适应了这里的工作节奏之后,争取用工资买台笔记本或者win10平板之类的进行写作,希望能够在后面的时间里重新开始更新。

    谢谢大家一直以来对本书和我的支持,感谢大家,也希望我能够早日开始更新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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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俯视东方港

    话说现在看着天空中正在上升的飞艇,它给徐霞客带来的冲击已经是类似于天地崩塌的感觉了,虽然天空中这个巨大的纺椎壮的东西不知道有多重,但是其光凭其可以漂浮在空中,就已经横扫了所有目睹这个奇异飞行物的归化民心理了。

    虽然说东方港教育系统对于浮力这个具体概念有过详细的解释,尤其是在自然科学课程的第一堂,都是有元老老师给学生们讲述为什么那艘钢铁巨舶可以浮在水面上,还能承载那么多的货物。但是教育这东西往往只是灌输一个理念在你的脑海里,并不能完全解惑,学生虽然能够知道为什么浮力能够把船只举在水面上,但是却没人能够理解为啥飞艇能够飞上天——即便是元老老师已经给他们解释过空气和水一样,都是有着浮力的。但是对于归化民而言,要理解一个能够浮上天的重物竟然比空气要轻,完全无从下手……

    徐霞客此刻还没有走遍中华的大江南北,但是即便是他走遍了大江南北,对于这个能够升天的东西还是充满了憧憬,他甚至已经开始心思乱跳,想要找机会混上这个飞艇从空中俯视这大武的大好河山是什么样子了。

    不过此刻他也只能想想了,今天的飞艇只是作为测试飞行,并不能朝着北面飞过去接人的。飞艇上此刻的乘员不过十多人,主要的任务是保证飞行的正常而已,并不是直接投入到北上接回人员的行动中去。毕竟飞艇这还是第一次离开地面,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说不定。

    “上升速度太快了,”袁振力盯着正在飞速旋转的高度计喃喃自语,转向一旁控制向气囊充气的归化民命令道,“收回一些氢气。”

    为了方便向气囊释放和回收氢气,氢气罐的出口会直接通到一台气泵,然后分开充斥到不同的气囊里去,每根管道都是使用的从旧时空带来的无缝钢管。尽管在东方港也可以成小规模生产无缝钢管,但是由于钢铁材质始终达不到旧世界的质量,因此工业部门也不敢把东方港产的无缝钢管用在动不动就把好几个元老提升到几千上万米高度的飞艇上。

    这些管道上都安装着本时空产的气压计,虽然说无缝钢管的质量不怎么过关,但是现在东方港却可以生产气压计,而且质量还不错,唯一的缺陷就是在安装时由于底部螺纹公差有些大,因此必须要包胶带——这个也是本时空无法生产的。即便是化工部门的元老们口口声声宣称只要等到有机化工企业投产就能够自产,但是那还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才能做到的事情了,这些“黑科技”的生产根本就只有元老能够掌握,而当年随着东风号一起过来的元老也不过五百多人,元老数量完全不敷使用的情况下,这些位于科技树枝杈上的果实还不得不等到眼下这些基础产业完全迈入正轨之后才能够投入研发和生产工作。

    归化民连忙把负责充气的气泵关闭,然后反转了开关,重新打开,这样便将气囊中的一些氢气又重新抽回到了几个备用氢气罐里去了。

    随着气囊中的氢气减少,飞艇上升的速度开始减缓,袁振力不由得轻轻吁了一口气。作为空军的元老,即便是那个飞机满天飞的时代,他对于飞艇也还是有一定了解的,更何况李喆前段时间还特地找出了一篇德文的飞艇操作手册出来给他。飞艇虽然可以通过填充氢气来使本身起飞速度提升,但是却并不能全靠氢气来满足升空需要,它更多需要的是让整艘飞艇处于一种相对于空气浮力的临界值,保证浮力略有点高,但是不能太高。不然的话飞艇上升速度过快,对于整艘飞艇的梁架拉扯力度会增大到无法预计的程度,要是这么大一艘飞艇在空中被浮力扯得解体,那还真是无法预计的事故了。

    此时袁振力耳边早已经被金属梁架被各种力拉扯发生形变的咯吱声所充斥,眼下心里除了紧张之外,更多的是惊恐。由于穿越的时代已经基本上摈弃了飞艇,因此他们能够累积的飞艇资料并不多,即便是飞艇梁架的受力点这些资料也只是元老院设计院的专业元老们通过计算机模拟辅助运算出来的,事实上是不是管用,还不得不通过实际操作来验证。

    飞艇内部由于赶时间,并没有进行装潢,他们脚底下就是交错的金属梁架,上面铺设着木板——为了防止产生电火花,飞艇建设者们尽量减少了飞艇内部的金属部件,即便是无法减少的部分,也是尽量采用木板或者电木套件进行包裹。此刻他们的头上就是巨大飞艇的肚子——气囊,建设计划是要用木板把整个飞艇船舱从飞艇气囊室里隔离出来,但是这工作量是相当大的,如果真的要进行,至少是一个月以上的工作,北上支队等不起,因此最后采用的方法只能选择因陋就简——不进行隔离。

    唯一进行隔离了的是发动机舱和燃料舱,发动机舱是完全隔离于飞艇艇身之外的,整个房间只有一扇小门与飞艇相连接,进入到发动机舱后就能看到里面有一个柴油机组,通过传动轴直接连接到飞艇外部的好几个螺旋桨上,由于现在技术水平不高,因此螺旋桨中有好几个都是属于重复设置的。例如在飞艇舯部的驾驶舱两侧都有两台大号螺旋桨,工作时会把气流向下吹,把飞艇提升起来,在同样的位置还有两个同样型号的螺旋桨,工作时则是向前后方向搅动气流,让飞艇产生前进或者后退的推进力。这样设置不仅操作复杂,而且对于发动机功率的浪费也是比较大的,但是眼下元老院技术部门无法解决发动机传动轴的转向问题,因此只能通过重复设置螺旋桨来保证推进力。

    “好了,现在已经到了五百米高度了。”袁振力说着走到了窗边——这可是弧形框架搭建起来的落地窗,虽然和旧时空的那些大型球面玻璃相比可谓是天壤之别,玻璃中间甚至还有不少细微的气泡,但是现在这些被安装在弧形框架上的平板玻璃在本时空而言就是超豪华配置。虽然这些玻璃中还有一些杂质无法彻底清除,导致玻璃外的情形看得无法如同旧时空的玻璃一般纤毫毕见,但是还是能够看清地面的情形。飞艇下方的东方港此刻已经完整地显示在他的面前。

    东方港最初的泥土堆起的围墙现在早已被一座真正的围墙所代替,围墙里面正式最早时期的元老区。此刻的元老区里还是如同登陆伊始时整齐排列的活动板房,不过不用仔细看袁振力也知道里面已经有大量的房间已经空置,要知道如今在邦克山附近的新元老区里的建设虽然说没有全面完成,但是大规模的装修工作已经开始了,不少选择简单装修的元老已经直接住进去了,毕竟那些共用公共厕所和盥洗室的单身宿舍使用面积足有一室一厅三十多平米,里面的家具供电一应俱全,还有专门的清洁人员负责宿舍区的清洁工作。这些和旧元老区的那些楼上楼下左邻右舍能够直接坐在自己床上直接聊天的活动板房是绝对的天壤之别。

    不过现在旧元老区也没有被完全撤销的计划,毕竟东方港的行政区此时还是在这城墙之内,新元老区到行政区的距离摆在这里,走路的话至少要两个小时才能到,而用来连接新元老区和行政区的班车始终不会准时准点到达。不少不愿意等候班车的元老直接就选择住在老宿舍里,至少前往行政区自己的岗位需要花费的时间要节约出不少来。

    元老区的四周已经被一条宽阔的大路所环绕,这是整个东方港最宽阔的大道之一,宽度已经达到了让归化民们觉得不可思议的四车道十六米,两旁还建设有用于步行的人行道。尽管这条路是最宽阔的,但是现在的通行率并不高,只有稀稀拉拉几辆车在这大路上行驶,正是绝对的畅通无阻。此刻在元老区南面的五星广场上,正在动工修建,这是纪念去年东方港保卫战中在五星广场上的激烈战斗而设立的一座纪念碑。忙碌的工人正在工作场地附近如同蚂蚁一般扛着各种建材进进出出。

    大路的外侧已经被同样整齐的建筑物所环绕,这些建筑物有大有小,有的外表很新,有的却外表陈旧——这是因为不少建筑物还是刚刚登陆后没多久就直接建立起来的,由于缺乏建材,因此在建设的时候往往也选择因陋就简,不少建筑物甚至于外面的灰泥都没有刷,因此看起来非常陈旧。但是这些建筑物在完工后就直接投入了使用,此刻又没有可以替换的建筑物来顶替使用,因此只能捏着鼻子继续用这种陈旧的建筑物。

    不过这些建筑物里面是没有什么带来的现代设备的,也没有接电——用元老们的话说,这些房子是绝对的危房,让人在里面呆着就已经是玩命了,如果把现代设备放在里面,万一房子倒了,这些贵重的东西就一定没救了,这些现代设备是绝对的坏一件少一件,绝对没有可以地方可以再采购到了。至于电——开玩笑,这些建筑物基本上都是最初的木质结构,过年时因为起火而被焚毁的三层居民楼从沼气爆炸起火到被彻底焚毁,仅仅只花了半个小时,要是万一电路走火,真是连扑救都来不及。

    外侧的建筑群的功能比较复杂,有归化民的居住区,有大规模的食堂,还有商贸部设立的超市——最初是给元老们自己使用的,里面无非是些旧时空带来的方便面火腿肠之类的旧时空物资。随着这些物资早早就被一扫而空后,超市就开始上架本时空的产物,从粗布衣裤针头线脑到水果蔬菜。元老们的消费能力有限,因此在经过商贸部讨论后最后决定把超市向归化民开放,归化民可以通过出示身份竹牌进入超市,采购自己需要的物品。

    归化民们一早就已经对于元老们可以随意进出、天天挂在嘴边的超市好奇不已,此刻能被允许进入,自然是趋之若骛,短短几个小时之内就已经把超市买得绝了货,商贸部不得不采用限购措施才恢复了超市的正常运行。

    居住区行政区此刻早已经如同蛋白包裹着蛋黄一般把元老区紧紧包裹在了中心,东南面一些的地方就是港口区了,此刻的港口区已经有了多座码头和栈桥,大量的船只正停靠在旁边,忙碌的工人正在快速的装卸船与码头上的物资。喷着黑烟的吊车在码头上吊起一个又一个大型的“标准集装箱”安放于经过修改敞开着的船舱中,也有的正在从敞开的船舱中吊出集装箱,在挥舞着着红黄旗的工人指挥下安放在停在码头上的平板车上。一条条轨道延伸到码头,上面停靠着的许多已经停好了的平板轨道车,小型的蒸汽机车车头正在忙碌地把平板车推到预定的停靠位置或者拖向堆栈。

    整个东方港就好像一个忙碌的蜂巢一般,虽然忙碌但是却井然有序,袁振力不由得长吁一口气,眼睛看向港口区旁边那座已经完全看不出原形的烽火台,那里现在已经是一座森严的海岸要塞,要塞的高墙上停着( 就爱网)

第一百零七章 飞艇试飞2

    袁振力自然还记得登陆日当天的烽火台,相比起现在的情形,整个东方港就好像是从地下冒出来一般,已经完全不是自己当时看到的情形了。尽管在这一年多的建设下来,东方港的城市建设可谓是翻天覆地,但是却没能脱离快速建设产生的必然现象——粗制滥造。

    他不是没有从天空中俯视过东方港,但是平时都是驾驶飞机,就算是速度再慢,也起码是**十公里每小时,飞行高度又不是很高,因此从天空中向下看什么都有点一掠而过的味道,看不太清楚。但是此时在飞艇上,飞行速度顶了天也不过就是**十公里,此刻更是保持着悬浮状态,看什么都很轻松,不需要像以往从空中观察一般时刻紧盯着地面和仪表盘,可以如同观光一般细细观看。

    东方港的房屋虽然多,粗看上去倒也像模像样,但是这些在短时间里赶工期赶出来的房屋此刻有很多地方已经墙皮脱落,在前几次的台风中更是掀飞了不少房子的房顶,此刻许多原本分配给归化民居住的房屋已经不得不空置出来,因为这些房屋已经没有了房顶,要不就是大面积瓦片被掀飞,他甚至现在还能看到不少房间的里面——绝对的一片凌乱。

    尽管现在建筑部门正在每天加班加点地进行着修缮工作,但是毕竟人力有限,而发生破损的房屋又实在太多,在短时间里根本没办法完成所有房屋的修缮,现在只能优先修整那些担负着重要职能的房屋,至于民居,暂时只能选择在附近的一些空地上搭建起帐篷来让归化民暂住,等到房屋修好后把他们再重新迁回。

    事实上谢明芳在这事情上早就已经提交过一份议案,她提议直接把现有的这些已经遭受风灾而损坏的房屋直接推倒重建,此时的东方港不仅有了足够的砖和水泥,更能够直接生产预制板,相比起重新修缮那些损坏的房屋,如果将其彻底推倒重新建反而要更轻松,而且从此也不会再如同现在一般遇到台风就要呜呼哀哉了。当然比起修缮这些损坏房屋,重建要花费的资金自然要更多,此时财政部正在为了这个计划与执委会以及商贸部进行讨论。想到这里袁振力不由得微微一笑,这个彻底推倒重建的计划他觉得还是很奢侈的,不过那些归化民房屋他也进去过,里面的情形也的确稀稀拉拉的,风大点里面还真是四面漏风,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的情况在这些地方还真不是开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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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归化民们虽然对于分房给他们住感激涕零,但是时间一长,这些漏风漏雨的居民楼还是让他们颇有微言的。许多归化民为房屋需要修缮而保修了许多次,但是经过了好几次大规模扩充的建设委员会各部门在庞大的东方港面前里面可谓是杯水车薪,因此维修房屋的需求迟迟得不到满足,不少的归化民只能选择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用黄泥和石灰对房屋内外进行修补,将原本统一白色的外墙弄得如同迷彩色一般。

    袁振力不由得尴尬地微微一笑,不再看居民区的情形转向海港的方向。此刻的海港中船只正在引水船的带领与牵引下忙碌地进出港口,港口此时也已经经过修整,在外围有一圈土堤环绕,只留下了进入和离开港口的航道。这是为了保卫港口需要,一旦发生针对东方港的进攻,狭窄的睡到就会阻塞敌方舰队,敌人只能通过航道一条条进入港口,即便是力量再强大的敌人,也要付出很大的伤亡才能完成占领。

    此刻的外海上还停留着不少的货船,正在等着装卸物资,这些货船有大有小,外形各异,有的三五成群靠在一起,有的只是一条不与其他船只靠拢。船上的水手也是这样,不少人聚集在甲板上聊天有说有笑,但是执勤的水手却是站在甲板火炮旁,盯着附近的船只。打劫船只这事情在外洋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如果在航行中看到远处的帆影,船长的第一反应就是做好转向准备,如果对方人多,立刻就要准备逃跑,如果对方人少,倒也可以抢上一把。即便这是中国人的海域,也架不住利欲熏心的人突然发难,此时的船只大多是停靠状态,一旦遭受突然攻击,虽然船只不一定会被夺走,但是伤亡惨重却是跑不掉的。

    袁振力知道这些事情,在经常进行的海上飞行训练中他已经不止一次地看到这种情况了,不过因为不知道下面的情况,他也从来不好去直接进行武力干涉。不过现在这可是在东方港海域,挂着北极星旗的海岸警备队护卫舰正在附近游弋,船上的火炮都是早已褪去炮衣,水手一丝不苟地站立在各自的位置,警惕地望着远处这些“货船”。要知道现在这些排水量充其量不过四百多吨的福船护卫舰此刻要面对的是比自己大得多的船只,一般跑外洋的船只都是动则五六百吨,迈德诺的大型运输船更是动不动**百吨,就算是一千多吨的船也不是没见过。此刻迈德诺和中国虽然没有在明面上撕破脸皮相互宣战,但是暗地里捅刀子的事情却是没少干。现在这些迈德诺运输船看起来一条条老实而无害,但是谁知道会不会暗地里磨刀霍霍?如果突然间冲上来发动袭击,护卫舰的火力虽然有点优势,可要是被包围上来,近距离肯定是要吃亏的,若要是被人跳帮,吃得亏可就更大了,因此水兵从来就不敢寄希望于这些迈德诺人遵纪守法,自己还是干好自己的事情比较好。

    “首长,上升速度已经平缓。”旁边的归化民大声汇报道。袁振力点了点头,望向仪表盘,他还从来没有这么轻松地在空中过,感觉就是开着一艘船一般轻松而自在。仪表盘上的高度表虽然还在晃动,但是却基本上已经停留在了五百多米的范围内。他知道现在飞艇已经进入悬浮状态,现在就好像潜艇在大海中一般,整艘飞艇已经不太受到空气浮力的直接影响。

    “开启发动机,连接一二三四号推进器!”袁振力发出了命令。很快发动机舱就传来了柴油机的声音,不多时离合器开始工作,将动力传输到了一二三四号推进器。这四台推进器位于飞艇的两侧前后位置,袁振力很快就看到了螺旋桨开始缓缓转动起来,不用看仪表盘他也能够从地板给他带来的细微惯性感受到飞艇正在提速。

    “速度已经达到六节!”负责仪表盘的士兵喊了起来。袁振力不由得眉毛一扬,这是怎么回事?他是最不喜欢海军计量单位的,动不动多少节多少链,甚至还有元老喜欢用码来报距离。但是当他看过去的时候却发现报数的是个穿着藏青色水兵服的士兵,他不由得微微摇了摇头,此时他才想起来,这个士兵是自己申请从海军调过来的,因为飞艇的驾驶和船只颇有些共通性,在空中的转向和停靠工作都是相当繁琐的,以他的空军飞行员根本不能满足需要,因此不光是这个负责仪表盘的水兵,就连现在站在舵盘旁边的也是个穿着水兵服的水兵。不过这事情肯定不能光依赖海军,因此这些水兵的旁边都站着一个空军士兵,他们的职责就是从这些水兵那里学来这些驾驶技能。

    想到这里,袁振力不由得闭上眼睛心中哀叹,看来以后要经常听到这些海军单位了,甚至于自己的这些空军士兵肯定也会从他们的这些水兵老师那里学来同样的计量习惯。

    一看到水兵,这也让他觉得有些不太适应,此时的飞艇虽然号称是空军装备,但是在归属上却发生了不小的争执。除了空军外,海军对飞艇的归属权也是虎视眈眈的,尤其是一帮子本时空参加海军的元老们,他们硬是说飞艇上有个艇字,在空中飞行的原理与潜艇在水下一般无二,天生就是海军装备。为了这事情空军和海军打了好几轮嘴皮仗,甚至于在会议上为此上演全武行大打出手也是好几次了,空军元老本来就只有何滚龙与袁振力,不免有些势单力孤,若不是有何滚龙的关系叫来了不少陆军元老助阵,空军不免要落下风。

    此刻他心底里忽然冒出了陆军部几个元老拍着胸脯跟他说的话,“你放心!海军那帮孙子我一早就想收拾他们了,下次开会的时候叫上我们,在咱们陆军这一亩三分地,还能让这群海王八翻了天去不成?”袁振力不由得又叹气摇了摇头,现在飞艇的归属权暂时被执委会调拨到了空军,主要原因是要让他们尽早完成试飞,然后尽快北上接回北上支队人员,可是这个调拨命令既没有确定飞艇的归属,也没有直接划定这艘飞艇到底是空军的还是海军的,“看来以后还有的是架要打啊。”袁振力不由得在心底里哀叹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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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上有东西!”随着水手的惊呼,维洛波利斯号上的水手们纷纷涌上甲板,挤到了船舷的一侧。所有人顺着那人的手指方向看去,天空中正漂浮着一个硕大的白色纺锤形物体,这东西看起来其貌不扬,外表甚至看起来就好像一头笨拙的奶牛一般,但是却能够自由地漂浮在空中,水手们纷纷惊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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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什么东西?”“好奇怪!为什么会飞?”“这是漂浮术吗?”

    一个看起来明显比较老成的水手摇了摇头说道,“这个必定不是漂浮术,漂浮术乃是我们迈德诺法术,还是在几百年前就已经随着法师塔的毁灭而消亡了,这几百年间也没有见到再有什么人使出来,所以肯定不是漂浮术。”

    “那你说这是什么法术?”旁边便有人不乐意了,直接问道。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法术,但是此刻这个东西能够漂浮在空中应当是与法术没有什么太大关系。”这个老成水手说着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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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迈罗还是在水手刚刚发出警报的时候就已经上到了甲板上,但是他有更好的观看位置——尾楼,尾楼上是高级水手和船长才能上来的地方,和此刻拥挤的甲板不同,尾楼上并没有多少人,除了大副二副等几个人之外,就只剩下值班人员还在上面了。

    至于此刻空中的那个纺锤形的东西,他远比那些水手看得更清楚,因为他手里有一个单筒望远镜。

    借着望远镜的能力,他很清楚的看得到这个纺锤形的东西上遍布的肋条以及蒙在上面的帆布,这些帆布上还有一些不规则的花纹,他知道这肯定就是东方港纺织厂的产品,因为他最近刚刚换上的帆布上也有类似的花纹。而纺锤形的东西下面还有一个用玻璃制成倒吊着的小屋子,从反射着阳光的窗口能够看到隐隐约约还有人影晃动,肯定是有人在驾驶这个东西。

    这个“能飞的奶牛”两侧都有能够转动的叶片,随着这些叶片的转动,似乎正在推动着它在空中缓缓前进,不过因为距离太远,迈罗无法判定这头奶牛的速度。

    他不由得把口袋里的几块银币掏了出来,一块块地放到眼前和空中的这个纺锤做对比。但是无论是飞机还是战舰,银币上都没有和这个纺锤类似的东西。迈罗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低头把玩了一下这几块银币,这些银币基本上都是肖立华给他弄的纪念币。这些因为经常把玩的银币此刻一块块都是被手摩擦的银光锃亮的,不过此刻全然无法给他提供任何有关中国人的信息。

    “看来这又是中国人搞出来的新东西了,总不能又跑一次东方港吧?”他微微摇了摇头。此刻的维洛波利斯号运输船正在东方港港外货船锚地下锚,他们是前段时间尾随东风号前往香港返回的。

第一百零八章 东方港外的眼睛

    对于迈德诺人而言,现阶段他们最感兴趣的就是那条山一般的铁船到底能不能再次被投入使用了。他们对于中国人的觊觎始终就没有消停过,要知道他们可是真正的海上民族,海洋就是他们生存的土壤,航线就是他们的生命线。迈德诺人一直以来都是通过垄断海上航运来攫取巨额利润的,因此通过装备新型战船以维持海上霸权对他们而言意义重大,但是此时凭空出现的这群中国人不仅有着他们根本无法匹敌的科技,此刻更是新奇东西层出不穷,光是那条巨大无比的东风号就是他们没法随意吃下的庞然大物。

    东风号此刻停在了武朝大陆的香岛以北,这一段时间以来都没有进行过移动。在离开前他通过请附近的中国归化民员工在新落成不久的酒吧喝酒得到了消息,东风号之所以最近没有移动过,主要是因为缺乏一种叫做柴油的东西。那个工人当时一脸得意地宣称东方港炼油厂正在没日没夜赶工给东风号生产这些柴油,应该不用多久就能够从东方港送到被中国人命名为香港的地方去,到那时东风号就能够重新投入使用了。

    迈罗还是在一开始就很清楚的看到了中国人肯定有着巨大而无法遏制的潜力,并且他们的力量还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强悍,但是迟疑的迈德诺领导阶层迟迟不愿意直接和中国人撕破脸皮开战,所以他只能看着东方港在中国人的建设下越来越大越来越繁荣,而这些新奇到可怕的玩意儿只会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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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是没见过中国人的飞机,肖立华甚至还给他科普过飞机飞行的原理,通过风把飞机送上天,中国人甚至能够熟知这样的原理还能灵活运用起来,这已经是让他觉得颇为惊异了。不过肖立华也跟他科普过飞机的弱点,飞机的性能直接跟发动机的功率是有很大关系的,如果发动机功率小,飞机不仅速度慢,性能也很差,例如元老院现在正在装备的百舌鸟攻击机,只能携带二十四枚火箭弹。即便是在迈德诺人眼见的好几次对地对海攻击中发挥出很大的攻击能力,但是也同样能够看到其航程短攻击能力不足的短板。

    但是眼前这个会飞的奶牛可不同于飞机,虽然不知道这个“奶牛”到底有多重,但是现在看起来它升空的原理跟“发动鸡”应该没什么关系。如此巨大的身躯,上面也不知道能装载多少东西。若要说之前让他们紧张不已的东风号虽然是钢铁外壳,但是毕竟还是在海面上漂浮的,真要是不计伤亡地发动攻击,也不是没办法把东风号打下来。可是这个能飞的纺锤状奶牛是在天上飞啊!就算是他们想不计伤亡地发动攻击,这也没办法打到它啊!

    迈罗第二十次苦笑了一下,若要是在中国人刚刚登陆东方港的时候倾全力发动攻击,胜利的希望还是蛮高的,但是现在已经没什么希望了。想到这里,他脑袋偏向右侧远处,中国人有两座巨大的干船坞正坐落在那里。干船坞是中国人的重点保密单位,里面的工人吃喝拉撒都在干船坞附近进行,就是连居住也是在干船坞附近的居住营地里,根本不让他们离开干船坞区域一步。干船坞附近陆地区域都被三层铁丝网包围起来,每层都有瞭望塔探照灯进行守卫,虽然不说一只耗子都钻不进去,野狗这么大的动物是没法钻进去的。他也试探着通过海上靠近干船坞看里面的情况,但是只是靠近到两海里的区域,就会有中国人的福船护卫舰靠过来驱逐过于靠近的舰船,如果执意要闯入的船只,护卫舰还会进行警告射击,他就已经见到过好几条渔船被打得沉没过了。

    因此他现在能够选择的唯一途径就是靠近到安全区域爬上桅杆顶的瞭望哨用望远镜向干船坞窥探,作为一个老间谍,他能够通过树立的桅杆看得出来北侧的那座干船坞里停着两艘缴获自迈德诺人的锋锐级战舰。这两艘他很清楚,还是去年攻击东方港时被中国人俘虏的几艘锋锐级里的,其中有一条还曾经沉没在东方港里,是被打捞起来的。中国人修复这两艘战舰自然不会是用来当游艇的,肯定是要被投入现役壮大中国人的海上力量。

    迈罗还记得在五一阅兵的时候看到的情形,那颇为整齐的水兵方阵——里面几乎全是迈德诺人。中国人也不知道采用了什么办法给这群迈德诺人洗了脑,现在一个个如同狗一样对元老院忠心耿耿的,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有些鄙夷地朝着海面吐了一口唾沫。若要说中国人自己从头开始培养水兵来驾驶这些锋锐舰的话,从开始上舰到熟练使用至少要两三年的时间才行,可是有了这些熟练的迈德诺水手,时间几乎可以缩短到十分之一。随着这两艘锋锐舰的投入使用,中国人手头能够使用的海上战力将成倍增长,对此他丝毫没有怀疑,要知道上次两艘锋锐舰正面迎击刘香舰队的时候所发挥出来的战斗力就已经超过了迈德诺人装备的同级锋锐舰了,眼下这两艘锋锐舰更是经过了中国人的改装,可想而知其威力只能是越来越厉害。

    不过相比起这两艘锋锐舰,让他感觉更加担心的是南面的这条正在修建的船只。这艘船的建设是他看着开始的,从铺设龙骨到完成船壳安装,仅仅花费了九十天。这样的速度简直是堪称飞一般,就算是最精良的亚宁造船厂,要建设一条锋锐舰,从铺设龙骨到完成船壳,至少要半年以上的时间。

    这艘正在建的船就是辜晴倩望眼欲穿的元老院版自由轮,与迈罗知道的不同,这艘船从铺设龙骨到完成外层船壳安装,其实只用了五十八天。按照建造计划,现在应该已经到了舾装的最后阶段了,但是因为工业部门提供的大功率蒸汽机被海军半路截留,整艘自由轮的建设工作不得不停顿下来,现在这个时候基本上已经是停工待料了,每天工人就是不停地对船体强度进行检查罢了。

    迈罗不知道这个事实,但是他通过看船首和船尾再对比船坞旁站立警戒的中国兵,就能够判断出这条船的长宽。很明显这条在建的船只长度至少是九十米,而宽度应该是在十五米左右,吃水他看不准,但是起码也是在十米左右了。根据这个数据他能够大致判定这艘船的排水量起码是超过五千吨的。

    想到这里他直接就吃了一惊,号称战船王的锋锐级战舰排水量不过三千六百吨,而这艘船竟然能够超过五千吨,中国人到底有什么神技?造出来的东西是一个更比一个强?不过看现在这条船仅仅只有一根桅杆,看来整艘船完工还需要很长时间。

    即便是有东风号、8154巡洋舰和驱逐舰,中国人在这里新装备的船只都还是用帆来提供动力的,这艘船想必也还是要通过桅杆和帆缆来获得动力的,中国人虽然在短短九十天里就完成了船体的建造,此刻停工想必是缺乏适合作为桅杆使用的木材。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诡异地笑了笑,虽然说迈德诺执政人员始终没能听从他的建议尽快向中国人宣战,但是却在许多东西上卡住了中国人的脖子,例如用来作桅杆的木材。

    作桅杆的木材要求是比较复杂的,因为其要给船只的行驶提供动力,因此其硬度要求非常高。而在其上要安装复杂的帆缆,因此桅杆最好是采用一根非常直的整木。在武朝南面的区域加上安南以及尼西亚群岛上都是没有这样的木材生长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在太平洋的这个区域是年年都有台风光临的,俗话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如果有这么高的乔木,必然会早早地在台风中被折断。所以能够生长这种乔木的地方就屈指可数了,西大陆上倒是有很多,但是那里还在泥像人的控制下,迈德诺人不可能为了木材而去找这些宿敌的麻烦,剩下生长这种乔木的地方就只有欧洲了。

    欧洲迈罗去过,那地方非常遥远,而且要绕过大半个地球才能到达,欧洲此时还处在极多的封建小国分裂的情况下,此时光是为了统一附近区域欧洲人就已经相互碾压打了上百年的仗,此时许多靠近海边的国家还好点。如果是内陆的国家,许多甚至于还没有拜托饥饿的贫困状态。因为纬度较高,气候寒冷,他们那里缺的就是高产作物,而唯一不缺的就是大片的森林。此刻那种高达五六十米的巨大乔木在北欧森林里到处都是,只要你愿意给粮食,那些饥饿的北欧人就会屁颠屁颠地去砍了给你拖到货运站来。

    而此时海上运输线完全处在迈德诺人手中的情况下,这种极好的乔木自然就成了被限制出口的战略物资。即便是和迈德诺人狼狈为奸的亚宁人,每年能够得到的乔木配给也是有限的,以至于迈德诺人委托亚宁人造船时甚至要自己运桅杆去,不然的话很可能无法完成建造。

    迈德诺人的统治阶级虽然对于和中国人开战一事上始终无法达成共识,但是在限制中国人建造新船上还是迅速统一了意见。只要迈德诺人能够限制向中国人提供用来当桅杆的乔木,中国人自己建造的船只吨位就不可能太高,充其量也不过就是五六百吨的福船罢了。

    不过此刻在干船坞里躺着的那条船正在敲响迈罗心底里的警钟,让他每次看到都如坐针毡。中国人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如果他们在建造这种排水量超过五千吨的船,即便是迈罗此刻还不知道他们是如何解决的,但是一定是解决了驱动船只的动力问题。

    想到这里,他又一次爬上了桅杆,在瞭望哨的框子里站着,端起望远镜朝着南面的干船坞窥探过去。映入眼帘的还是那条船只,和前段时间看到的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无非是在外面堆着一些东西,在船坞外面铺设着轨道。

    “应该就是这几天铺设好的。”他自言自语了一声,望远镜缓缓移动着,视野中的东西正在逐渐增加,平板车、板条箱、忙碌的工人,这样的情形和东方港的大多数地方一样。在他看来整个东方港就如同一个巨大的蚂蚁巢**,每一个人都如同一只蚂蚁一般忙碌个不停,源源不断的人流从东方港的各个地方涌出,汇聚成一条条人组成和河流,流向工厂、码头以及所有需要工作的地方。

    忽然他的动作骤地停住了,映入他视野中的是一小段闪烁着金属光泽的东西。大约是在从平板车上卸载货物时不小心,一个大型的板条箱跌落了下来,在地上磕坏了,露出了里面的东西。尽管此时有许多的工人围了上去,七手八脚地在尽量补救,而且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就把里面的那闪烁着金属光泽的东西重新装进了箱子,但是迈罗还是很清楚地认出了那个东西——这东西他认识,而且非常熟悉,这就是螺旋推进器。

    他的心底里顿时如同被重锤打到了一般觉得眼前发黑胸口堵得简直喘不上气来,果然中国人一早就解决了这艘船的推进问题,人家压根儿就没打算搞桅杆和帆缆。对于这个螺旋推进器,他简直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前次他通过商贸部购买的好几条引水船中就有一条使用的是这种螺旋推进器。和其他引水船使用的拨轮划水方式不一样,这种螺旋推进器根本就是全部沉在水底的,而且同样的踩踏速度下速度远远超过拨轮划水。

    “天啊!采用这样的方法推进一条五千吨以上的大船?我们哪里还有一点优势?”迈罗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在胸前画了个十字,“天主啊!您不愿意继续保佑您的羔羊们了吗?”

第一百零九章 投河风波 1

    随着一阵车铃声,一辆警车正沿着东方港南面的道路向南行驶着,这是周伯通驾驶着的巡逻车。

    自从周伯通在武安村之战前向当时还只是一群“海贼”的元老院投诚之后,他忽然间觉得自己的前途一片光明起来。他原本就是个手里有点功夫的,更又是因为不堪武安村乡勇袭扰百姓愤而离开的,因此一直以来都被元老院委以极大期望。从净化营地完成净化出来后,周伯通就被招募进入公安部门成了一名巡警。

    不过那个时候无论是元老院还是东方港,都是属于草创阶段,什么都缺,人才更是不消多说。就连仅仅是能够辨识出扒手的牛群,那个十五六岁的大男孩都被应征进入北桥头镇派出所担任反扒队的侦查员,周伯通这种底子足又充满了正义感“根红苗正”的前镖师就更是前途一片光明了。自从他担任了警察工作以来,有着元老院撑腰,更是把胸中原本就充斥着对罪犯的憎恶发挥到了极致,在好几次犯罪份子私下贿赂失败后,竟然一路顺风顺水地成为了北桥头镇派出所的副所长。

    当了官的他也不仅仅每天坐在办公室里处理一下小事情,而是每天都和普通警员一样穿着警服外出巡逻,遇到事情也不会避让开来,他深深记得沈彬在给他做培训的时候说过的一句话,一个姓杜的国家元首就曾经在自己桌上摆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所有问题终结于此”,意思就是不管什么事情,到了他的这里就要做一个了断,不能再推到别人那里去。他觉得这样的一个人心里一定是坦坦荡荡,而且极有担当的,他相当仰慕这样的人,因此自己也找附近的木匠做了一个这样的牌子,每天摆在自己的办公桌上,时刻提醒自己要做好自己手头的工作。

    当了官,住宿条件自然也有了更好的改变。周伯通此刻不用再和其他普通归化民警员一般住在六个人的公共宿舍里睡大通铺,更不用每天受到脚臭与呼噜声的双重折磨,而是被分配到了东方港南面的警察社区里居住,分配到了一套三十平米一室一厅一厨的警察公寓。

    他对于这公寓感觉真是不能再好了,就算是当年在武安村每个月能拿二两银子的“好日子”,住的也不过是间八平米不到只有一张窗户一扇门的房子。此刻的周伯通身为派出所副所长,不仅现在住上了公寓,每个月工资津贴什么的一通下来能拿到个十六七块,如果遇到节假日还能拿得更多,这已经是他梦寐以求的生活了。周伯通想到这里,不由得面露微笑,加紧踩着脚下的踏板,让警车能够行驶的更快一点。

    这条道路是属于东方港的主干道之一,从东方港向南总共有两条车道,一条是直接从东方港南直通北桥头镇,另外一条则是在西面五百米左右平行的一条道路,但是在北桥头镇的位置会折向西面,通往光荣岭采油点,此刻这条道路还在修建中,不过到北桥头镇一段倒是已经完工并通车。周伯通此刻驾车行驶的正是新路,相比起老路,新路在出东方港时需要向西绕道,在到达北桥头镇的时候还需要再折回东面,光是这么一通转折就需要多走一千多米,因此一般行人都会避免走这条路,走在这条道上的基本上都是“有车阶级”。

    此刻周伯通正跟着一辆劳斯莱斯在行驶着,前面的这辆劳斯莱斯是双人款,车身比较短,高度也比一般的劳斯莱斯要矮上一点,那辆车的车上没有装玻璃,也没有什么多余的防护装置,基本上就是属于一个装在轮子上的框架。这种车,一般来说有两种可能,第一种,自然是属于最初版本了,工业部门在一开始推出这种旧时空用来当作观光游览脚踏车的“劳斯莱斯”时是属于绝对的因陋就简的,这些最初版的劳斯莱斯没有车身外壳没有挡风玻璃,也没有遮阳篷,只是能够踩着前进的交通工具而已。

    但是周伯通看得出来这辆车不是属于最初版的,因为尾部的车牌上有着车牌号码,这个号码比较靠后,最近也是一个月前注册的。而最初版劳斯莱斯早已不再生产,现在生产的劳斯莱斯不仅有外壳和挡风玻璃,连车顶的顶篷都是硬式的。虽然因为材料缺陷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的情况还是时有发生,但是基本上能够保证在车内的人不至于受到风雨的直接影响。

    这样看来,就只能说明这辆车就是第二种可能了——飙车党。周伯通作为派出所副所长,知道在东方港里有这么一群人,喜欢没事做的时候就去那些正在修建而未通车的道路上去飚车,展现自己的车技是如何的神乎其神。但是问题是现阶段这些劳斯莱斯无论是那个款式,即便是做工再精细,也架不住材料的短板,车速到达每小时三十公里的时候就会开始有颤动的情况出现,如果是路面出现坑坑洼洼的现象时,更是会发生轮轴断裂等危险。这时候的道路上往往是行人与车辆没有严格的行进界线,刹车不牢靠的情况下快速行驶的车辆极有可能撞上路上行走的人,最近一段时间以来这条道路是已经发生过好几次这样的交通事故了。为此元老院交通部特别下达了一份命令,让下辖各派出所严查飚车事件,一旦抓到,先关个二十四小时再进行批评教育、

    周伯通自然留了个心眼,当下就跟着这辆车,看看他会不会突然提速准备飚车。不过前面的驾驶员明显发现了有警车跟在自己后面,从他时不时回头张望的动作就能看出。

    正在行驶间,忽然听的后面传来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同时还夹杂着一阵蜂鸣器急促的鸣响。周伯通不用回头也知道这肯定是医疗部门的三轮救护摩托车在靠近,因为劳斯莱斯的速度是无法赶上这些摩托车的,所以“警车开道”这种事情在东方港有很多时候都行不通,他只能按照避让救护车的要求,把车辆向右侧转,把路面让出来。前面那辆疑似飙车族倒是也同样操作,驾驶员一边把车停在路边,扭头看着后面的摩托车风驰电掣地开过来。不过摩托车并没有如同周伯通所想的那样带着风一路尘土飞扬地呼啸而过,却是在警车旁踩下了刹车,随着一阵刺耳的响声停在了周伯通旁边。

    “警察?”车上传来了喊声,周伯通不由狐疑地抬头望去,敞开的车后箱里坐着几个人,好几个人他倒是认识。其中一个豁然是反扒大队的牛群,这个十六岁的大男孩此刻手里正拿着一本《元老院字典》抬头望着他,见到是他,连忙站起来冲他敬了个礼,“副所长好!”与此同时,牛群原本放在膝盖上的一本《天龙八部》啪的一声掉在了车厢地板上。

    “你不是今天休假吗?”周伯通一愣,朝牛群回了个礼,然后又顺手把地板上的书捡起来递回给了牛群。

    “哦?”之前说话的人惊异了一下,看了一眼牛群,然后又看了一眼周伯通,“原来是周伯通,我刚刚去警察社区去找你了,不过你没在,所以就把正在休假的牛群给叫了出来。”

    周伯通点了点头,他虽然不知道这个说话的人是谁,但是却可以肯定是个元老,从他身上披着的一身白大褂可以看出还是个医生。“是的,首长,我正在去上班的路上。”说着朝这个元老敬了个礼。

    “没事,别说这么多了,把你的车锁了,上车,我们去二大桥。”元老也不废话,飞快地说了几句,同时还挥了挥手。

    周伯通不由得愣了一愣,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事情,为什么救护车上坐着警察,还需要他这个副所长跟着救护车一起跑?不过现在也由不得他细细想了,肯定是有紧急情况,不然的话也不可能把正在休假的牛群给抓丁出来,当下把自己的警车停靠在了路边,反正此时这条用来分流的道路上两侧都是空旷的,还没有修建路边的房屋,要偷车也不会捡着警车来偷。此外前面还有个卖茶水的茶摊,等下经过的时候知会一声让人帮看一下也好。

    “是这样的,”周伯通刚刚坐定,屁股就猛地往下一沉,车辆已经开始向前疾驰了,那个元老则开始跟他讲述情况起来。“今天上午我们接到你们北桥头镇派出所的电报,说是有人要投河自尽,让我们派出救护车到现场进行医疗救援。”说着元老搓了搓鼻尖扶了扶眼镜继续说道,“听说是个年轻女子,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现场已经有你们北桥头镇的警察了,水上警察的船还在路上,没赶到。我之前咨询了沈彬,沈彬让我直接来找北桥头镇派出所,你们派出所现在没有正所长,所以就只能找你了。”

    投河?周伯通一脑袋浆糊,二大桥他知道,在北桥头镇南面的界河上原来有一座双车道的木制桥梁,是为了连接占城港而修建的,但是随着占城港的拆建工作的全面展开,这座双车道的木制桥梁已经不敷使用了,光是每天在上面行走的行人都能把桥面铺满,就更别提行车了,为此道桥部门不得不在界河上游一公里水流比较平缓的位置临时铺设了一座浮桥给车辆使用。

    浮桥只是临时性的,要解决通行难题,唯一的办法就只能是再建设一座桥梁。和老桥建设时的窘况不同,这时候的东方港不仅有了充足的建材,同时还有了水泥和钢筋,因此这座新桥的规划就摇身一变,成了一座四车道外加人行道的水泥桥。

    作为经常外出巡逻的周伯通,他昨天还看过这座正在建设中的二大桥,河中央的桥墩已经全部完工了,现在正在用水泥浇筑已经铺设了钢筋的桥面,此刻已经铺设到三分之一的长度了。如果有人要投河,应该是在第二座桥墩的位置,只有那个位置的河水是比较深的。

    不多时摩托车就顺着道路风驰电掣地赶到了二大桥,车上众人纷纷下车,周伯通向着远处看去,却什么都看不到。此刻的河边已经密密麻麻地站满了围观群众,汹涌的人墙把界河沿岸挡了个严严实实,人群还在试图向前挤,不时发出惊叫,惹得后面看不到的人更加充满了好奇心,纷纷向前拥挤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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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再挤啦!前面都没地方站啦!”“再挤河里都站不下啦!”“没什么好看的,就是个婊子跳河!”“不要乱说,看上去那女子挺正派啊!”

    这时周伯通倒是听得前面有人继续说道,“那女子腰间系着黄色的吊牌,肯定是妓院的好吧?此刻要投河,保不齐是得了见不得人的脏病!”

    “所长!”此时有警察推开人群跑了过来,看到周伯通在外面站着,连忙上前敬礼。

    “什么情况?”周伯通不由有些冒火,“你们是怎么管理现场秩序的?人都快要挤到河里去了,怎么不把人群先驱散开来?”

    “报告!”这个警察不由有些委屈,“我们所里总共才十多人,现在在场的就已经是七八个警察了,但是现在在场的老百姓就有七八百人啊!我们挡不住啊!”

    “你们不会向驻军求助啊?”周伯通不由更是来气,说着指了指远处,“沙巴克里面全是外籍军团,再不行占城港还有外籍劳工,都可以临时调用啊!”

    正说话间,却听得南面传来一阵嘈杂之声,一群老百姓鸡飞狗跳地朝着两边闪避开来,只见一群人从闪避出来的道路上向着这边跑来,这群人身上穿着日本兵的胴甲,下面穿着元老院配发的蓝色长裤,脚上穿着的是分发的“劳保鞋”,背后插着护背旗,旗帜都是统一的蓝色,上面画着一颗闪烁的北极星。

    为首一人穿着红色的胴甲,头上还戴着日本风味十足的头盔,带着队伍一路小跑来到几人面前,见到周伯通肩膀上的星星,便朝着他鞠了一躬道,“占城港建设兵团第一大队第三小队河间小次郎带队应召前来维持秩序,请长官训话!”

第一百一十章 投河风波 2

    这些日本兵并不属于军队编制,他们现在的身份只是在占城港附近工地上干活的日本劳工队,前身是伊藤军团投诚的军队。虽然说伊藤军团一口气投诚过来数万人,但是这样的一支老式军队根本无法满足元老院的要求,因此这数万人根本不可能全部投入到军队中去。但是这数万人可是有着实打实的人数在这里,因为之前南安南的南岸军对他们虽然有粮饷供应,但是从来就没有充足过,再加上赵喜敏在发来的粮饷里上下其手,因此伊藤军团的日本兵们不得不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不仅建立起了驻扎的堡寨,还在堡寨附近开拓出了大片的农田发展农垦,以填补整个军团在粮食供应上的缺口。

    在东方港的粮食供应上其实同样是有缺口的,但是穿越众们运气极好,他们穿越的地方是极其靠近传说中高产占城稻的产地占城,尤其是在一开始时还能直接用资金采购或者用工业品兑换大量的粮食,因此到现在还没有挨饿。但是即便是此刻元老院的农业部已经开辟了占地几乎半个东方港大小的农场,其能够预计的产量还是不能满足此时东方港占城港的人口需要。不过此时这些日本人的到来并不仅仅是添加了几万张吃饭的嘴,倒也同时添加了一批种植粮食与建设新占城港的生力军。

    此刻元老院对于占城港的重建计划早已开始了运作,他们派出的主要是建筑部门的一些施工指挥人员,此外就是送去了大量的农具和建筑器材,而人力则是直接从伊藤军团的这些日本兵里招募。

    不过一开始东方港的大多数元老对于这些日本兵始终是有些冷眼旁观的态度的,至于原因自然是旧时空十九世纪末到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日本空前膨胀时期对中国的所作所为,其中更还有不少元老的亲人在那场战争中无辜地失去了生命。这些日本人对于这些元老对自己冷漠的态度也是充满了好奇,他们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地方得罪了元老,暗地里不由得更加惶恐,只能以加倍的努力工作来换取元老们的青睐。

    这数万日本人中绝大多数都是青壮劳力,有着建筑和农垦的经验,即便是和元老院此刻所执行的“现代农业科学”有极大差距,他们的经验毕竟还是在那里,稍加培训就能够作为基本劳动力使用。加上他们此刻以百分之二百的工作热情投入到为元老院效力的工作中来,这些日本劳工们忽然间就变成了元老院的香饽饽,此刻那些个子不过一米三四,一个个扎着头巾,穿着明显有些偏大的“新式工作服”,脚下穿着“工作鞋”,迈着罗圈腿的日本劳工们在东方港里随处可见,而元老们对于那些动不动会冒出来的“哇嘎达”“哇咔立马西达”也开始不再如同开始时那般有抵触情绪。

    此刻在周伯通面前出现的这支小队虽然穿着盔甲,但是手上却几乎没有武器,拿着的只是平时在农场工作时的农具——锄头耙子,惟一一个拿着武器的是一支元老院民兵标配版的长矛。从他们面色通红满头大汗的样子看来应该是费了好一番力气才赶到的。周伯通向后面张望了一下,果然在很远的地方依稀有个穿着黑色警服的人正在气喘吁吁往这里跑,看来那个跑去叫支援的警察实在追不上这群生龙活虎的日本劳工队。

    “嗯,”周伯通向那个河间微微颔首,命令道,“河间桑,请带领你的同伴前往二桥,从桥面上把无关人员全部驱离桥面,同时建立一道人墙,防止他们再次进入。”

    “嗨依!”河间小次郎连忙再次鞠躬,然后如同一根弹簧一般突然绷直了转身向着后面的小队大声地用日语发布着命令,接着这群日本劳工便异口同声地“嗨依”了一声,然后就如同下山的猛虎一般朝着人群冲了过去。

    还是在周伯通赶到现场的时候,围观的人群就早已经把道路堵得一塌糊涂,摩肩接踵的连脚都伸不进去,救护摩托车不得不在距离桥面五十米的地方远远停下来,提着担架的医生与护理人员此刻都一筹莫展地站在路口。

    随着一阵尖利的嚎叫声,前面还在拉长了脖子往桥面张望的人群不由得惊愕地扭过头来,这一回望,不由得都傻了眼。此刻一群元老院工人打扮的“倭寇”拿着农具朝着自己冲了过来,这群日本劳工以前大多是级别较高的足轻组头一类“军官”,身上穿的盔甲相对来说比较色彩斑斓,脸上还带有专门用来让敌人惊恐的面具。即便是此刻他们背上的护背旗上是元老院的北极星旗,惊恐的人群依旧被这冲锋一般的气势吓得屁滚尿流,尖叫着向着两旁让开去。快速冲锋状态日本劳工队的后面跟着的是周伯通和两个警察,再后面则是医生和护理员,最后面则是轰鸣着缓速行驶的救护摩托车。

    如同锋利的刀切开热黄油一般,之前密密麻麻的人群此时马上就让出一条宽三米多的道路来,劳工队领着需要到达桥面的人员和车辆几乎没有阻碍地就到达了桥口。不过到得桥口,周伯通不由得鼻子都气歪了,此刻的围观群众已经直接堵到桥面上去了。只有五六个警察在勉力地把群众们向后推,他们的警服早就被扭扯得凌乱不堪,头上的斗笠也大多都被弄掉了,即便是没掉的,也给人群挤得吊在脖子上挂着,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然而在此刻,人群和警察交界的地方,竟然极其不合时宜地摆着几个小摊,好几个商人坐在那里,还在冲着人群嚷嚷,“瓜子花生凉茶水!”“物美价廉边吃边看人跳河啊!”

    “你们两个!”周伯通郁闷地朝着身后的两个警察喊了一声,“把今天在桥面上摆摊的人工商号码都记下来,没有号码的一律抓起来!”

    “局长,这个不好吧?”一个警察满脸无奈地说道,另一个也是差不多的表情,“没有罪名啊,现在不是依法治国了吗?”

    周伯通差不多要把嘴也给气歪了,冲着两人差点没吼出来。“你们脑袋里装着什么法?还是大武律吗?没有工商登记的,就是偷税漏税。有工商登记的,这是桥面,不是人行道,这是占道经营!”

    这两个警察立刻脸上露出如梦初醒的表情来,连忙屁颠屁颠地冲上去了,随着一阵鸡飞狗跳,那群刚刚还在扯着嗓子叫卖的商人此刻立刻就蔫了,有的徒劳地和警察在辩解,更多的是在手忙脚乱地收拾着自己的货品准备闪人。不过在拥挤的人群中想要收摊可不是件容易事,很快就有忙乱的小贩失手打翻了自己的货物,瓜子花生哗的一声掉落一地,旁边的人群连忙涌上去一通哄抢,后面的人见到前面的人抢到了东西,便也都拥挤着向前想要趁机也抢点,人和人之间的距离迅速缩短,人群中开始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呼,“别挤啦!”“再挤要出人命啦!”

    此时的周伯通头上刷地一下就冒出了汗,虽说现在手头有七八个警察在现场,又有日本劳工队的一个小队在左近支援,但是面对这七八百民众还是势单力孤,此刻人群向前涌来,如果不制止,势必会引发踩踏事件。虽然他没有经历过踩踏事件,但是在平时元老们给他讲解治安工作常见的一些案例时不止一次地跟他提到过踩踏事件。

    他知道踩踏事件常见于人多的群体聚集地,人越多就越容易出现这种“**”,前面的人无处可逃,而后面的人因为被重重的人墙所阻挡看不到前面的情况继续保持向前拥挤,聚集起来的力量之巨大,轻而易举地就能将人直接挤死,或者直接挤倒围墙栏杆。

    此刻在前面的人因为劳工队的长矛和农具指着不敢向前,但是却又无法阻挡后面多到如同海潮一般的好事者,时不时还传来“挤啊!”“前面的人向前走啊!”的喊声,充斥着一股唯恐天下不乱的味道。

    “不许向前!”“后退!后退!”拦在前面的警察和劳工队冲着人群吼叫着,但是这区区二十多人的嗓子根本无法压制住眼前这七八百人的嘈杂声,此刻双方的距离正在快速缩短,周伯通已经能够清楚地看到第一排群众眼中的惊恐了。

    “拔枪!准备鸣枪警告!”此时的周伯通已经没有办法了,只能恶狠狠地吼了一声,同时把自己的配枪拔了出来。不过此时和他一起拔出枪的警察真没几个,并不是不敢开枪,而是根本就没有佩枪。此时的元老院治安管理秉承的基本上就是旧时空中国的习惯,警察尽量不带枪进行巡逻,此时带了枪的,只有周伯通和一个警察少尉。周伯通和那名稍微苦笑着对视一眼,两支一六二八左轮手枪,即便是加起来弹药也不过是十二发,他们又不能真的朝着群众开枪,那么对于人群的震慑力必然会大打折扣。

    忽然间人群中冒出了尖利的声音,“黑皮狗要拿枪打死我们了!”“冲上去,把他的枪下了!”周伯通眼睛瞥了一眼,发出声音的地方密密麻麻地站着许多人,此刻也根本无从判定是什么人在说话。这话明显杀人诛心,不亚于把他架在火上烤,被这句话一激,群众保不齐就要被鼓动起来上前来夺枪,若是真出现这样的情况,能不能保住命都是个未知数,更别提保住配枪了。

    伴随着后面的人群继续在推搡,此刻的人群已经开始又一次向前推进起来,周伯通看着越来越近的人墙,不由得叹息了一声,示意了一下那名警长不要开枪,自己举枪对着天空,“啪啪”就是两枪。

    人群被枪声镇得滞了一滞,但是很快又恢复了向前的推进,后面再次传来了尖利的嗓音,“黑皮狗开枪了!要杀人啦!”“冲上去啊!下了他的枪!不然就要打死我们了!”

    “退后!退后!”周伯通侧眼望去,左侧的劳工队已经和人墙接触到了一起,人群中伸出了好几只手开始抢夺劳工手里的武器和农具,面前的人群也已经接近到了数步之遥,只要一个冲刺就能到得自己面前。他不由得再次叹了一口气,冲着那个警长喊道,“准备射击!”说着就端起了手枪,对准了面前明显开始变得有些惊恐的人群。

    忽然间人群的后面发出了一阵惊呼和尖叫,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头的事情,扭头看了过去,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队伍的后方出现了十多个骑着马的人,这些人穿着各式军服,有陆军的,也有陆战队的,甚至还有两个外籍军团的,此刻手里正拿着鞭子从桥面一侧横穿人潮。

    这是用来驱散人群的最好办法,如果直接从队尾开始冲击,往往会吓得人群惊恐向前拥挤,但是如果冲中间截断横冲,就能够有效减少人潮向前的力度,为前面阻挡人群的同伴减轻压力。

    他们没有携带致命武器,手里只是拿着极有弹性的鞭子,驱使着胯下的马向前推进。在明显比自己高出一大截的马匹面前,人明显要弱势了许多,此刻看到十多匹马朝着自己缓步前来,这些群众立刻就失去了看热闹的兴趣,连忙向着后面逃去。有了这么一出,前端人群的压力骤减,除了几个原本就打着主意要冲击警察的宵小,大多数人不由得连连后退,与警察的警戒线重新拉开了距离。

    没有了人群的掩护,那几个宵小几乎是在五秒钟内就全部被抓,被冲上来的警察和劳工五花大绑。周伯通一看形势扭转,连忙带着两个警察堆着人群冲了进去,旋即就扭着一个人从人群中又冲了出来,这人吓得腿脚发软,被揪出来后就站立不稳,此时趴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起来。

第一百一十一章 投河风波 3

    还是在刚才发生踩踏的危险时期,周伯通就已经看到了之前在人群中阴阳怪气鼓噪的这人,这个人的言行透着古怪,在之前还紧紧盯着自己手里的枪,还多次试图鼓动旁边的群众冲击警察抢夺枪支,夺枪的意图相当明显。此刻被摁倒的这人如同被霜打过的茄子一般垂头丧气,全然没有了刚才那嚣张气焰。

    “给我看住了!”周伯通冲着旁边的一个警员说了一声,这警员连忙点头应允,同时把这人提溜起来拉到防线后面去了。

    人群后面的情况正在变得越来越轻松,骑着马的士兵们正在人群中间来回穿梭,把之前聚集的人群给驱散开来,已经被驱散的人群则被后面跟进的士兵驱赶着向远离桥面的方向走去。

    随着一阵惊叫,一匹白色的马穿过人群向着桥面走来,马背上骑着一个身材颇为壮实的军官。这军官穿着的是深蓝色的陆军军服,从领章上的火炮花纹能够看出是炮兵。这军官小心地驱使着马匹,从人群中慢慢挪向桥头。人群对于马匹明显有着恐惧感,见到高大的马匹过来,纷纷向着两旁躲闪开来,原本拥挤的桥面上此刻竟然让出了一条宽几乎三米左右的道路来。

    “元老同志您好!”周伯通见到那骑手已经接近,连忙高声冲着他喊了一声,并且同时立正敬礼。

    马上的军官也连忙把右手的鞭子交到左手,同时也回了一个礼。“警察同志,辛苦了!”

    他们的话音立刻就让他们之间的群众醒悟过来,明显这两人是要来这里碰头的,因此齐刷刷地向着两旁散开来,这元老军官一看有路了,连忙双腿微微用力,白马轻轻地哼了一声,向前紧走了几步,便来到了周伯通面前。

    靠到近前,周伯通这才有机会细看这匹马。这马不同于他平时所见过的驮马,不仅身材高大,通体雪白,全身上下竟然没有一丝杂毛,并且它明显是被细心打理过的,身上的毛发明显很清洁,就连脖子上的鬃毛都显得很齐整。而且随着马匹的靠近,周伯通自己也感受到了一种以前没怎么感受过的心理压力,让他不觉间有种想要后退的冲动。

    不过这元老军官明显也感觉到了,他在靠近到两米左右,就翻身下马,牵着马匹走了过来。

    “感谢您的出手相助,不然的话情况可能会变得难以控制了。”周伯通连忙迎了上去,满脸微笑地说道,同时旁边一个日本劳工向前一步伸手接过了这个军官坐骑的缰绳,那动作也不知道有多熟练。唯一让人觉得有点别扭的是这匹马属于北方马,不光个头高,而且体格非常壮实,个头矮小的日本劳工牵着这匹比他高多了的马,样子就好像《西游记》中弼马温牵着天马一般,让那元老军官微微一笑。

    不过他大概也觉得自己的想法未免有些过分,便微微向那个劳工点了点头,顺带着微微一笑,“谢谢!”

    那劳工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连声道,“为元老院与人民服务!”只是这“普通话”里带的口音未免太重,加上鞠躬的习惯,跟个大弹簧似得朝他啪的一下鞠了个几乎九十度的躬。

    元老知道这没法再继续下去了,他要是朝那日本人再说话,这个日本人势必就跟个汲水鸟一般鞠躬个不停了,他可没时间跟他继续耗下去,便不再管他,转向周伯通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周伯通一呆,这才想起自己这一到现场就给蜂拥的人群和险些发生的踩踏事件忙晕了,竟然把正事给忘记了,连忙转身望去。

    那个女子依旧站在桥栏杆外,二桥和一桥在设计上的区别非常大,因为不再如同前者一般用的是木材搭建,因此建筑宽度远比一桥要宽出许多来,不仅在桥两侧有人行道,石质栏杆外面甚至于还有半米的宽度可以允许工作人员检修桥面,而这个女子此时正站在这“检修通道”之上。

    此时几个人才有机会仔细看那女子,这个女子身材窈窕,一头长发及腰,头上甚至还戴着一个东方港产的金属发箍。她身穿一身盖过脚面的黄色连衣裙,如同本时空绝大多数女子一般,双臂和小腿都被衣袖与连衣裙下摆给遮挡住了,没有露出一点来。

    要知道这些雪漫设计而后又由服装厂生产出来的连衣裙一开始都是及膝长短的短袖,虽然在服装档口处这连衣裙前流连的女人可谓是多如蝼蚁,但是却没有几个人敢买,原因无他,太过于暴露了。本时空的女子别说是跟不少年轻女元老一般经常穿着热裤短裙满大街跑,就算是露出一点小臂或者小腿都觉得伤风败俗,即便是这种连衣裙再怎么好看,再怎么能够衬托身材,也不敢穿出来。屈指可数的几个买家无不是请家里男人出面来买,要不就是出钱请别人来代买,往往买了不合身,来来回回要换上好几次。而且买回去了也不敢穿了出去,都是在家里穿给自己男人看——俨然当成了情趣服装。

    对于服装潮流颇为敏感的雪漫很快就发觉了异样,在一通调查之后不由得为这个问题一阵瞠目结舌,最后不得不把这连衣裙的设计几经修改,不仅加长了下摆,更是让其变成了长袖,另外还外搭了一件马甲。这般一来,这连衣裙的销量立刻就蹭蹭蹭冒了上来,近几个月来大街上随处可见穿着这种连衣裙的女性了。

    不过此刻要跳桥的女子应该全然没有把精力放在自己的连衣裙上,哪怕是刚才身后发生拥挤事件、警察开枪以及骑兵驱散人群这么大的事情都全然没有让她回过头来,只是低头呆呆盯着河面,望着河水缓缓从脚下流淌而过。

    周伯通连忙朝着河面张望了几下,河面上此刻倒是有几条船,但是看上去都是一般的划桨船,没有水上警察的河道巡逻船。河边有警察在大声跟河面上的船只喊着什么,不过距离太远听不清楚,但是就算听不见,他也知道这肯定是要试图征用他们的船只或者把他们驱离河面。

    “姑娘!”旁边有人大声喊了起来,声音颇为洪亮,充满了年轻与朝气。周伯通心里一抽,这谁啊?还来刺激那女人,要是跳下去如何是好?可是回过头一看,说话之人竟然是那个炮兵的元老,他又不好干涉,正想要给他使使眼色,却见那军官朝他微微摆了摆手,右手在自己胸前轻轻拍了两下,想必是让自己放心。

    不过偏偏那女子没有什么太过激的动作,而是手扒着栏杆,缓缓转过头来。这一转过头来,却是把周伯通吓了一跳,这女子他认识,不仅认识,偏偏还算得上是老熟人,这不是以前在武安村服侍文新奕的阿芬吗?

    此刻的阿芬全然不像以前那般年轻,此刻的面色灰青,双眼无神,两个黑眼圈如同熊猫一般,这副模样再次把周伯通给吓了一跳,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见那元老军官举起右手朝着阿芬挥了挥手,笑眯眯地说道,“你好,我们可以聊聊吗?”也不管阿芬是不是愿意,就往她那边走了几步。

    阿芬一阵惊恐作势就要往下跳,口中大喊道,“不要过来!”

    “好好好!我不过来!”元老军官连忙站住朝她摆手道。“我在这里说话可好?”

    阿芬看了看那元老军官的位置,距离足有三四米远,便勉强地朝他点了点头。

    “你好,我叫洪杰,是炮兵!”这元老军官一边说着一边在自己领章上点了点继续说道,“你呢?美女!”话音刚落又觉得自己说话未免太过于轻浮,便又改口道,“小姑娘!”

    洪杰在元老中算是个另类了,作为炮兵部队的元老军官,他可算得上是名不正言不顺的货。他既不同于李震那般曾经在炮兵部队中服役过,也不同于林深河那般熟悉造炮的过程,他可以算得上是一个超级标准的“生瓜蛋子”。对于炮兵的一切,他不仅没有实际操作的经验,更没有足够的文化知识基础——作为高中毕业的他在工地和血汗工厂几年打拼之后早就把在校园中学会的几何代数全都还给了老师。

    但是作为一个年轻男孩,对于火炮这种威力强大的武器有着热切的渴望,更是对这火力有着近乎痴迷的渴望,因此穿越后元老院决定组建炮兵部队之时第一个就跳出来要求加入。不过对于这个几乎属于叶公好龙的元老,炮兵的几个高级军官是并不抱太大希望的,这样的年轻人他们在旧时空见得太多,都是觉得大炮很酷,但是跑过来装填个几次就喊累,做事敷衍。因此元老院炮兵对于这些趋之若骛申请加入的元老们一概是保持先试试看的态度的,让他们装填上一天的炮弹再决定。能不能成为炮兵,并不是如同电影电视中那样小旗子一挥大吼一声开炮就行了,往往要付出血汗甚至生命的,如果没有这样的觉悟,就算是元老,也不能进入炮兵部队。

    这个办法很好,几乎是大浪淘沙一般,在一天之内就淘汰掉了想要成为炮兵的元老中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到了最后只剩下了屈指可数的三个人,而洪杰则是其中最让李震刮目相看的人。要知道这男孩虽说文化知识底子差了点,但是他可是受过旧时空正统教育并且高中毕业的货,搁到这个时空已经能够甩本时空的“科学家”八条街的存在了,只要多培训就能够补回来,李震看重的却是他对于火炮的痴迷和操作流程上的一丝不苟。

    不过此时的洪杰的主要任务并不是天天玩炮,而是天天照料马匹——作为本时空最主要的机动装备,马匹是非常重要的。自从何岳组建起军马大队以来,就把所有的马匹都给收纳到了军马场,不管是什么部队,需要马匹的时候只能到军马大队去申请,而且用过之后还要还回来,任何人和单位都不许截留马匹。

    没有了马匹,炮兵部队在转移火炮的时候就是绝对的困难了。最早的飞雷炮还好点,火炮还算轻,不过几百公斤重,六七个人就拉着能跑满场。但是自从一六二九滑膛炮开始装备,这种代畜输卒的方法就开始有些玩不转了,滑膛炮加上前车重量超过一点五吨,一个炮兵班的人拉着滑膛炮根本就跑不快,在一些比较崎岖的路面甚至于完全跑不动。这个时候马匹的重要性就凸显出来了,不过何岳对于炮兵的马匹需求还是那句话,你要可以申请,但是不能带走。

    为了方便申请马匹以及炮兵对于照料马匹的熟悉,李震特别从编制中调派了不少人去军马大队学习照料马匹,洪杰就是其中之一。至于今天他出现在这里,是绝对的误打误撞,今天是军马大队远程拉练的日子,整个大队会从南下公路通过北桥头镇折向西面到达浮桥直达沙巴克堡,顺带给他们送去一批给养物资。他们正路过的时候恰巧赶上了人群踩踏的险情,洪杰二话不说,就指挥同队的骑手们冲上去把后面蜂拥的人群给驱散了,这才避免了一场“**”。

    不过阿芬对于这个元老的过往全然不清楚,但是相比起她曾经见过的大多数男人,面前这个元老的出现未免让她有些眼前一亮的感觉。洪杰是个陕西人,个头一米七五在旧时空算不得高个,可是在这普遍身高不过一米五左右的安南人里绝对算得上鹤立鸡群,即便是眼前那个熟人前武安村乡勇教头周伯通也比他矮了一个头。这个元老穿着一身蓝色的军服,腰间系着土黄色的武装带,全套装备都在身上挂着,头上戴着一顶大盖帽,把他的身高衬托得更是高了半个头。洪杰长着一张方脸,高鼻梁大眼睛,双目有神,一副英武的样子让阿芬不由得心头砰砰乱跳了起来,腿不由得有些发软,连忙伸手抱住了桥栏杆这才没掉下去,这时候还不忘记伸手捋了捋额前的刘海想让自己更好看一些。

    看到这女子伸手抱住桥栏杆,洪杰不由得微微有些放心,都站了这么久还没跳下去,肯定是心有眷恋,此刻更是抱住栏杆,必然是不想死的,当下微微朝着阿芬走上小半步朗声道,“姑娘小心哦!这桥上风大,你那里危险,要不你先到桥栏杆里面来吧?我怕你掉下去。”

    正在此刻,旁边有人大声喊了起来,“有什么好劝的?就是个婊子!死了就死了!”很快又有了旁边的附合声,“就是,婊子多的是,园子里一抓一大把,只要花钱就给上!”“哈哈哈哈,就是就是,一个婊子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跳吧!”

    洪杰不由得有些愤怒地转过头去,这才发现虽然刚才骑兵已经把人群给驱散了,但是此刻他们又慢慢聚集了过来。好事的人群里是绝对不缺乏惟恐天下不乱的货的,此刻他们一边磕着之前地上捡来的瓜子花生,一边高声叫嚷着,旁边还有更多好事之人在那里怂恿叫好。

    “跳吧!跳吧!”“就是,我们可是在这里看了好半天了,你再不跳我们可就不看了!”

    “不要乱喊!”“退后退后!”几个警察连忙挥舞双手,试图把这群看客驱赶向后。但是此刻围观人群没有八百也有七百,这些人哪里赶得动?把这个推后一步,那个就往前悄悄推进几步。

    周伯通看到这个情形也不得不叹气摇头,他听谭练给他说起过这种“冷血看客”,即便是元老院来的地方也是大把这样的人,平时没看到他们做什么好事,若要是听说有人要跳楼投河,就会站在那里“强势围观”,赶都赶不开。最可恶的是这种人不仅围观干扰救援工作,更还有这种缺德到冒烟的会大声乱喊乱叫怂恿人家去死。他对于眼前这情况完全束手无策,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但是自从洪杰到场的时候,周伯通已经不是现场最高指挥了,身为炮兵少尉的洪杰已经自动升任现场总指挥了。

    洪杰眼睛盯着这群磕着瓜子花生的冷血看客快要喷出火来,当即冲着远处的骑手打起了手语。那些骑手们看到了他的手势,立刻开始动作起来,他们在人群的尾部再次来回驱赶起来,把这些刚刚聚集的人群再次给驱散开去。

    随着远处又是一阵鸡飞狗跳,原来东面的道路上再次赶来一个劳工大队,这个劳工大队足足有一百人,手中已经不再如同之前的劳工小队一样拿着锄头搞头,而是清一色的拿着长矛。为首的几个小头目看到此刻骑兵已经在驱散人群,冲着下面的劳工大声用日语吼叫着命令,只见劳工很快就按照以前在伊藤军团中的习惯排成了突击阵型,跟着骑兵怪叫着向着人群冲了进去。

    原本骑兵就已经能够让那些看客们一个个腿脚发软,此刻生龙活虎的上百名“倭寇”嗷嗷直叫地冲了过来,吓得是作鸟兽散,呼啦啦地就往桥口方向逃去,原本拥挤得人都没地方站的桥面上很快就被驱散一空。

    为首的一名骑兵驱马来到洪杰面前,向他敬礼道,“首长!桥面驱散完毕,请指示。”与此同时河间小次郎也跑上前来,冲着洪杰深鞠一躬,“首长,劳工民兵第一大队奉命前来增援,请首长指示!”

    洪杰首先朝着骑兵回了礼,命令道,“你们在桥口建立防线,制止人群再涌上桥面!”那骑兵连忙再次敬礼,“是的首长!”说完调转马头回去传达命令去了。

    洪杰转向还保持鞠躬姿态的河间,不由得眉头皱了皱,脸上露出一丝不悦之色,但是转瞬即逝,“你带领民兵沿着桥面展开,配合骑兵,不要放任何一个无关人上桥!立即执行!”

    “是!首长!”河间再次鞠了一躬,转身用日语大喊着,听到命令的民兵纷纷高叫着日语,提着手中的长枪跑向桥口,然后在那里组成了一条人墙。

    看到这个情形,洪杰不由得微微摇了摇头,他对于这群日本人心里是相当矛盾的。要说起日本入侵的时候他家里倒也没什么人死在日本人手里,但是年轻人都是愤青,尤其是在旧时空那种环境熏陶下不讨厌日本人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但是偏偏这几万日本人自从加入元老院之后却让他和元老院不得不刮目相看,若要说起以前的安南与武朝劳工工作勤奋,但是跟这些日本劳工比起来又差了两条街还不止。更何况在军马大队中有差不多三百多日本籍工作人员——他们甚至连军队编制都没有,从事着最艰苦繁重的照料马匹工作,从无怨言。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瞥了一眼牵着他的马站在一旁的那个日本劳工,在微风中那个弼马温挺直腰杆站在那里,背上的护背旗随风哗哗地响动着,唯一就是罗圈腿让洪杰不由得又有想要笑的冲动,但是强行压了下来。眼下还有人要投河呢,这要是笑起来人家怎么想?

    不过阿芬此刻已经全然忘记自己打算投河了,她此刻搂着桥栏杆看着洪杰指挥着大群的骑兵和步兵为了她驱散桥面上那些言语冒犯自己的人群,似乎看到了洪杰为了自己挥手指点江山一般的豪情,不由觉得心头一阵鹿撞,脸上也变得滚烫起来,颇为不好意思地把头埋了下去,唯恐被人撞破。

    “姑娘!姑娘!”两声呼喊声把阿芬从无限发散思维中唤醒,她这才想起自己这是打算投河呢,连忙望去,叫她的果然是那个高大帅气的元老军官,洪杰双手冲她摆了摆,“我,洪杰,”说着在自己胸口轻轻拍了拍,又做了个请的手势,“姑娘你呢?”

    “我……我……”阿芬呢喃了几声,最后小声地说道,“我叫阿芬。”

第一百一十二章 投河风波 4

    “我们就算认识了,可以吗?”洪杰说着右手在帽檐上轻轻搭了搭道,他看西部片里那些西部牛仔喜欢用这样的手势相互致意,感觉很酷,因此他一直以来都喜欢用这个动作来向别人致意而不是敬军礼,为这事情他可没少被李震批评,但是他往往都是虚心接受就是不改。

    阿芬虽然不知道这个动作表示什么意思,但是眼中看帅哥的时候不管什么动作都是帅气的,便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那么啊——”洪杰结巴了一下,旁边的周伯通也猜到了他肯定是马上就忘记了这个姑娘的名字,连忙凑到旁边轻声嘀咕了一声,“阿芬。”

    洪杰连忙微微点头,继续说道,“阿芬姑娘,你这在桥上是干什么呢?”

    “我……我……我我……”这话似乎是触动了阿芬的心事,她呢喃着重复了好几声,一副张口欲言的表情却又欲言又止,过了差不多半分钟,她不由得搂住桥栏杆失声痛哭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洪杰不由得瞠目结舌,谈判工作他也没有经验,只是觉得聊聊天应该能够让这阿芬放松下来,不至于总是在危险的维修通道上随时准备跳,可是眼下自己只是问了一句,那女人却抱着栏杆哭了起来,这怎么继续下去?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由得把头转向旁边同样也在发愣的周伯通,两人对视一眼,周伯通悄声道,“首长,这个女人我认识,她以前是武安村里的丫鬟,是常年服侍在文新奕左右的。还是我们在盐村打败文新奕的狗腿子队伍时一起抓回来的,不过我记得她只是半个月净化隔离后就恢复了自由……”

    的确,阿芬当时的被俘算得上是个烫手山芋,禹沙接收这个女俘虏的时候未免有些莫名其了,当时和她一起被送来的还有几十个样子一看就是穷凶极恶的武安村打手。把这个柔弱女子跟一大群穷凶极恶的男人关到一起完全不可能,因此在通过了治安组的审查和甄别后,她被再次送到了禹沙面前。

    相比起阮氏芳那般能识文断字,阿芬这样的丫鬟是不可能认字的,因此没办法安排在人力资源部门工作,因此阿芬的“档案”就被调派到了下面的人那里去了,具体被分配到了哪里,周伯通也不知道。

    “这个事情就有点棘手了啊,”洪杰有些无语,摸了摸下巴,过了一小会,拿出手机拨打起了电话。

    百忙之中的禹沙莫名其地看着这个毫无征兆响了起来的手机,他放下手里正在拿着的铅笔,拿起手机,已经被摔裂的屏幕上只有一个短号,具体是谁打来的完全看不出来。

    “喂?”他思索片刻,拿起电话回应了一声。

    “你好,我是洪杰,我想问你个事情。”电话那头的语气明显有些急促,但是禹沙满脑子想的却是这个洪杰是谁。过了片刻,他终于还是决定直接问。“你是洪杰?哪个洪杰?”

    “还能是哪个洪杰?元老院里就我一个洪杰,我是炮兵,我问你事情呢。”洪杰的话音刚落,禹沙倒是马上想起来洪杰是谁了,事实上他并不熟悉这个人,但是元老院毕竟只有五百多元老,翻来覆去总是有见面的机会。那个在东风茶庄端着装满格瓦斯玻璃杯的年轻男孩,一边拍着胸脯逢人就吹嘘自己是炮兵的形象立刻映入脑海。

    “哦,是洪山炮啊!什么事情?”禹沙微微一笑,连忙问道,但是他突然觉得自己把人家的绰号叫出来不是好事,正在犹豫是不是该跟对方道个歉,却听得那边火急火燎地问了过来。“我问你啊,那个……叫什么名字来着?”

    耳机那边传来旁边人的耳语,“阿芬。”洪杰连忙继续说道,“阿芬现在是被分配到什么工作岗位了?”

    “阿芬?”这下轮到禹沙一头雾水了,阿芬这样的名字在南中国算得上是绝对的常见名,就东方港而言,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哪个阿芬?”

    “唉呀……”这下轮到洪杰头晕了,他转向周伯通,“阿芬的全名叫什么?”

    “就叫阿芬啊。”周伯通耸了耸肩,这些丫鬟不比自由人,她们的姓氏早已经在被买断身契的时候就不能再用了,名字也是由主家老爷随意取的。这阿芬还是五岁就被人到文家,十多年下来,早就忘记了自己姓什么。他想了想,便跟洪杰说道,“要不首长,你就说是盐村抓来的那个阿芬,禹首长肯定认识。”

    这么一来倒是马上就让禹沙想起了那个阿芬,他立刻叫来了一个办事员,去把阿芬的材料找出来。

    洪杰挂掉手机,和周伯通对视一眼,“那边还要去找,我们这边先稳住她吧,别让人掉下去,我反正不会游泳,掉下去我可没本事去救。”

    周伯通点了点头,但是他平时处理的主要是治安工作,这种谈判他可从来没有接触过。当下只能又耸耸肩,对洪杰道,“首长,我都听你的。”

    洪杰倒也知道这是让自己拿主意了,便也点了点头,冲着那边还在哭的阿芬挥了挥手,继续道,“阿芬,我们聊聊别的,你喜欢唱歌吗?”

    阿芬听到洪杰在跟自己说话,抬起头来,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痕,摇了摇头,“奴婢不懂唱,那都要是戏班子里的人唱呢。”

    洪杰不由得咧了咧嘴,“不是,我是说我们元老院的歌,你听过吗?”

    孙远仇远独艘察所月吉结结

    孙远仇远独艘察所月吉结结这首《人民军队忠于元老院》是改编自旧时空《人民军队忠于党》的新歌,这首歌自从被改编完成后在东方港也进行过好几次播放,反响不错,而且曲调朗朗上口,已经开始在归化民中间传唱了。不过面前这个阿芬对于这句伟大的元老院却有一丝不满的表情,这让洪杰不免有些觉得奇怪,不过眼下是要先哄着人家不要跳河,这事情就不要纠结好了。

    “没有。”阿芬摇了摇头,洪杰这下笑了出来,“要不我唱个给你听?”也不等阿芬回应,便直接扯着嗓子唱了起来。

    “雄伟的东方港,北极星旗飘,开天辟地头一回,人民有了子弟兵,从无到有靠谁人,伟大的元老院,英明的执委会,英明的执委会……”

    这首《人民军队忠于元老院》是改编自旧时空《人民军队忠于党》的新歌,这首歌自从被改编完成后在东方港也进行过好几次播放,反响不错,而且曲调朗朗上口,已经开始在归化民中间传唱了。不过面前这个阿芬对于这句伟大的元老院却有一丝不满的表情,这让洪杰不免有些觉得奇怪,不过眼下是要先哄着人家不要跳河,这事情就不要纠结好了。

    唱完了这曲《人民军队忠于元老院》,洪杰又唱了好几首歌曲,但是他不是个喜欢唱歌的,学的歌也不多,喜欢的英文歌大多只能哼哼曲调,因此实在肚子里都快要没货了。但是禹沙那边的消息始终没有过来,他只能搜肠刮肚地找歌来唱,这都到了快要翻出《小苹果》的时候,终于自己的手机响了起来。

    洪杰如获大赦般地把手机掏出来仔细看了看,上面只有一条短信,从号码看是禹沙发过来的,短信不长,但是内容却让他吃了一惊,“我不知道她怎么被分配到**去了,正在调查,她有什么事情吗?”

    “还能有什么事情?正在准备跳河。”洪杰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什么时候分配去的?”

    “昨天。”禹沙的回复很短,应该是在忙碌,过了片刻,又有一条新回复,“我现在就去调查这事情是怎么回事,这涉及干涉人身自由,是重大事件,我亲自调查,稳住她!”

    “知道了。”洪杰快速的回复了短信,然后把手机塞回口袋,稳定了下自己的情绪,深呼吸了几口,“阿芬,你的事情我们已经有所了解了,是不是被分配工作的事情?”

    阿芬一愣,这个元老明明站在原地哪里也没去过,怎么就知道自己的事情了?难道元老们真的有未卜先知的神功?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

    “禹沙刚才调查了一下你的材料才知道你被分配到了一个很不好的岗位,”洪杰说着悄悄往前凑了一小步,“这事情你应该向人力资源部门投诉啊,生命是宝贵的,不要浪费自己的生命。”

    其实他还有话没说,在东方港这地方,男女比例几乎已经到了惊人的十比一,男人娶不到老婆是常有的事情,这样一个年轻女子绝对是元老院的香饽饽,要是死了,未免也太可惜了。

    阿芬不由得摇了摇头,“什么是投诉?我去找过禹首长,但是门口的警察说要有预约才能去见他,可是……可是……”她又开始结巴了,过了好一阵,这才继续说下去。

    听了阿芬断断续续的述说,才让洪杰和周伯通了解到了事情的真像。阿芬的前一份工作是在东方港农场里帮助调配肥料,虽然说干活力,但是文化知识底子实在太薄弱,在工作中出了好几次纰漏,加上文化培训班里又不属于积极分子,因此很快就被调派到下面进行劳作的普通劳力部门去了。她觉得这样的工作实在有些扛不住,因此就向人力资源部门申请想要调个部门,去一个能够发挥自己服侍人本事的工作。这事情她倒是一直听人说起,在东方港招待所里需要她这样技能的女性。

    但是在昨天,她的工作牌发了下来,被调职的部门不是东方港招待所,而是**——这个结果让她觉得不吝于晴天霹雳。她虽然说是文新奕的贴身丫鬟,而且长得又算得上不错,但是到现在还是黄花大闺女。这倒不是因为文新奕喜欢男人,而是嫌弃阿芬的两只脚没有缠足,脚太大不好看,所以一直不愿意让她侍寝。因此把她派到**去工作,这事情未免也太作践人了,她一个弱女子,不懂得用法律手段来维护自己权益,只好跑去找禹沙。

    可是人力资源部以前的帐篷此刻已经升级成了一片营区,即便是她认识禹沙,也没办法进去找他,折回去找农业部,农业部的人事部门只能表示遗憾,说档案已经调走了,无法改变,爱莫能助。

    更让她绝望的是今天早上的时候,**来了十多个人,把她直接抓去了**。**的**跟她一阵恐吓,说是分配了工作就一定要去干,不然的话就要坐牢,说不定还要被关到劳改营去砸石头筛沙子劳作到死。

    她是个没有什么文化知识的女人,劳改营原本在她心里就等同于地狱一般的存在,被这么一阵恐吓下来,觉得自己的生命走到这里就已经是走投无路了。于是她找准了个机会,揪了个空档从**里逃了出来,来到这正在修建的二桥准备投水自尽。

    “混蛋!”洪杰不由得怒骂一声,望向身边的周伯通,周伯通连忙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不过面前的阿芬却误解了,还以为这个帅气的元老是骂自己,不由得面如死灰,就打算松手跳下去。

    看到阿芬这动作,再看看洪杰满脸通红的低头找手机,周伯通猜到肯定是阿芬曲解了洪杰的一丝,顿时吓得一哆嗦,连忙大声说道,“首长说的是!这事情是够混蛋的!怎么能把好好的良家姑娘分到**去呢?”

    “就是!哪个王八蛋负责这事情的?”洪杰头也没抬,一边在按着键盘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找出来给送到劳改队去!”

    阿芬听到了这句话,这才恢复了点生气,脸上也不再像刚才那般一片死灰,满眼期望地望着面前这两个人。

    随着远处一阵滴滴声,远处传来了民兵那带着浓厚日本味的普通话,“什么的干活?”

    “人力资源部的!”说话的人高举着一个彩色的牌子,见到牌子的民兵一头雾水,扭头望向小队长河间。这河间虽然是小队长,但是以他的身份,也是没有资格见到元老的,眼前这个人拿着的牌子虽然五彩斑斓的,但是却无法辨认真假,只好扭头望向远处的洪杰和周伯通。

    不过此时的洪杰倒是一眼就看到了来的劳斯莱斯,车上站着的不是禹沙本人还有谁?除了他以外,还有警察总部的谭练。他连忙朝着河间竖起大拇指,河间连忙挥了挥手,让堵在路口上的民兵把路让开,这才让车开上桥面来。

    车开到近前,禹沙也来不及打开车门,直接就掀开车上的顶篷往下跳,但是没想到踩到桥面上的一堆垃圾,脚上穿的木底鞋顿时一滑,又一次在地上摔了一跤,最恼火的又是脸着地。

    谭练这还在开门,看到这一幕,险些没忍住,差点就笑喷出来,连忙下车来把禹沙扶了起来。

    禹沙这也顾不得自己脸上受了伤出血,用右手在上面擦了下,把伤口附近的血擦得满脸都是,看上去感觉更加狰狞了一般。他也顾不得自己脸上现在隐隐作痛,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来,冲着阿芬那边就喊道,“李芬!你不要跳!”

    阿芬不由得愣住了,今天早上来到这座桥之前,她觉得自己已经是无人关注的死人了,但是此刻却一股脑来了好几个元老,还全都是劝阻自己不要自杀的,她不由得胸中涌起一股暖流,觉得自己忽然又有了活下去的动力了一般。

    “是啊是啊!那个谁……”洪杰看到禹沙也到了现场,当下也对着李芬连连招手道,“阿芬,你看,为了你的事情,禹元老还亲自过来了,你放心!没事的,不管什么事情,元老院都会给你做主的!你先下来吧!”

    李芬看着洪杰的那副紧张样,不由得热泪盈眶,用袖子在眼边擦了擦,就打算翻过围栏来。

    孙远远不情艘球战冷酷鬼克

    但是就在这一瞬间,李芬觉得眼睛里一痛,低头一看,自己袖子在刚才抱着栏杆的时候擦到了不少的尘土,此刻在充满了眼泪水的眼眶边一擦,直接就擦得迷了眼,连忙用另一只手去擦自己的眼睛。

    这个动作原本算不得什么惊险动作,但是被挪到这检修通道上就变得险象环生,在旁边的几个人不由得惊叫起来。禹沙连忙大喊一声,“小心!不要松手!”边喊着他就打算冲上去。

    结远不远酷敌学接月学帆学

    不过说时迟那时快,另一个蓝色的身影一个箭步超过了他直接冲了上去,洪杰原本就很担心李芬掉下去,此刻看到这个情形,自然就条件反射地冲上去了。

    但是这时他冲上去却是好心办了坏事,李芬原本没有太大的危险,但是当她擦好了眼睛,看到洪杰气势汹汹地冲了上来,不自觉地就往下蹲。在这狭窄的检修通道上一个人转身都是不容易的事情,哪里还容得下她蹲?她的躯干撞在桥栏杆上,李芬只来得及“啊”地尖叫一声,然后仰面朝天掉了下去。洪杰也顾不得其他的,二话不说直接左手在栏杆上一撑,跟着就跳下了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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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呀!”洪杰抬起头来,那个元老医生一边数落着他,一边把一张毛毯递给了他,“擦擦吧,全身都是湿的。先擦干了再说,热水那边还在烧,等烧开了再给你来一杯,要不要放孜然?”

    “热水里还能放孜然?”洪杰一脸懵逼,抬头望着这个元老医生。那元老医生笑了笑,“当然不能放,开玩笑的,话说你这个炮兵,连游泳都不会?”

    “我会游泳啊!”洪杰不服气了,“我可是我们那里的浪里白条!一条河游两个来回不带喘气的!”

    “还辣条呢!”那元老笑了笑,“你一下水就往下沉,最后还是那个女的把你给救上来的,我去!真是丢了咱们元老院的脸了!”

    “嘿!打人不打脸!你就别哪壶不开提哪壶成不?”洪杰的声音顿时低了八度,“对了,你谁啊?以前医疗部门没见你啊!”

    敌科仇仇情后学所冷冷冷故

    “我詹杰,新加入医疗部门的,现在还在实习。”詹杰说着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洪杰一边擦着自己身上的水一边点了点头,“怪不得没见过你,话说你怎么混到医疗部门去的?以前医学院的?你可别手潮,要是闹出点医疗事故来,可就是大事故。”

    “你也别瞎扯了,快点擦干,毯子还我。”詹杰说着指了指远处还在整队的骑手,“你们连队就要开拔了,都等你好一阵了。”

    洪杰再次点了点头,把毯子递了回去,“那女的没事吧?”

    “废话,人家那才叫浪里白条呢,不光自己没事,还顺带着把你给捞上来了,话说你是不是该以身相许啊?”詹杰说着笑了两声,转身就走回自己的三轮摩托车去了。

    洪杰扭头望向李芬那边,她此刻正坐在临时搭建起的火堆旁边,李芬的对面正坐着禹沙,旁边坐着谭练。

    “李芬,这事情是我们失察了,应该要更早发现问题的,我在这里向你道歉,”禹沙说着站起来向李芬微微鞠躬,吓得李芬连忙站起来,“使不得使不得,是小女子乱来,还连累了元老落水。”说着李芬悄悄瞟了一眼不远处的洪杰,正好遇上洪杰看过来,目两对的同时愣了一下,洪杰连忙微微一笑,而李芬却闹了个大红脸。

    “这事情我们会彻查,请你放心。”禹沙见李芬现在情绪比较稳定了,心里也放心了不少,继续说道,“具体情况还要等到彻查完成后再给你一个交代,在此之前你先到民政委员会来工作一段时间吧,我们到时候给你另外安排一个适合的工作。”

    “谢谢首长!”李芬不由得一阵兴奋,下意识地扭头望向洪杰,不过此刻的洪杰已经整理了身上的一副,把帽子也戴上,向着桥面走去了。

    “去吧,有什么想说的就去说,那家伙还没结婚的呢。”谭练把做记录的笔记本收起来,在李芬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哪里有?”李芬给说破了心事,顿时满脸潮红一副小女子的扭扭捏捏状,谭练微微一笑,“嘿嘿,想要有什么,就要自己去争取,若是站在这里,什么机会都擦肩而过了,别忘了还是你把他从河里捞上来的呢。”

    此刻的洪杰已经从那个牵马的“弼马温”手里接过缰绳,轻轻地摸了摸白马,正打算上马,鬼使神差地扭头看了看这边,再次和李芬眼神对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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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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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而来的曙光介绍:
三个发现了虫洞的宅男偶然得到了一个虫洞,他们并没有进行他们的小规模多次双向穿越,反而组织起了浩浩荡荡的一群乌合之众,登上了一条近乎报废的万吨轮。不过新世界并不是那么友好的。
穿越而来的曙光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穿越而来的曙光,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穿越而来的曙光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