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二章:尾声
临近开庭,罗慧玲、方展博跟方芳三姐妹在警方的严密保护下抵达法庭,立即吸引了无数媒体的追逐。
“方先生,据说你们是在黑涩会的保护下才没有被灭口,请问是真的吗?”
“罗女士,传言您跟丁蟹曾经是男女朋友,还差点结婚.”
一些娱乐媒体丝毫不关心丁蟹是否被判刑,他们只关心报纸销量,提的问题都是怎么让你难受,怎么来。
警方督察黑着脸指挥警察把媒体隔绝在外,组成两道人墙把方家五人送进法庭。
刚刚经历了外界媒体的冲击,方家三姐妹都有些紧张,方婷的眼神忽然定在了旁听席上,目光交错间,先前的彷徨无措,都在此刻消失无踪。
直到法警提示她们进入证人席,方婷这才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
随着旁听席逐渐坐满,法官落位,丁蟹也被带到了庭审现场,不过出乎大多数人意料的是,丁蟹出现在了被告席,并且自己担任被告辩护人。
对此,丁家四蟹都是满脸无奈,坐在他们身边的律师更是一脸郁闷,他就没见过这么倔的被告,明明狗屁条文不懂,却偏要自己给自己辩护,简直就是对他专业的侮辱,要不是丁孝蟹给钱实在太多,他今天压根就不会到法庭来。
“肃静!”
“请公诉人进行陈述。”法官敲下法槌,语气庄严的道。
警方律师闻声站起身。
“1974年6月12号,被告人丁蟹于石屋尾一处民宅内,将香江籍男子方进新打死”
丁蟹脑海里不禁浮现出当年的情形,整个人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等警方律师念完案件过程,就神情激动的替自己辩解。
“我不是有意的,当时进新发了疯似的冲过来打我,打得我头破血流,我才还手的,只是我没想到进新身体那么脆弱,早知道是这样,当初我怎么都不会还手的。”
丁蟹一副悲痛的模样让在场不少不明真相的旁听民众纷纷侧目。
方展博闻言坐不住了,也不等公诉律师对丁蟹提出质疑,直接站起身吼道。
“你撒谎!”
“当年你想让我爸爸去警局撤案,我爸爸不肯,你就恼羞成怒,还抓住我威胁我爸爸,我爸爸是救子心切才动手打的你,当时你把我爸爸打倒之后,还把他压在地上,一拳接一拳这样活活打死,你没人性啊!”
方展博虽然平时吊儿郎当不怎么靠谱,但还算能说会道,再加上真情流露,一句话就揭穿了丁蟹伪装的面具。
“当初就该不顾一切杀了他!”丁益蟹脚上还打着石膏,眼神凶狠的盯着方展博。
丁孝蟹眼里也闪过一丝杀机,低声对三个弟弟道:“老爸要是被判有罪,立马干掉他们!”
警方律师也开始公布了一些证据,来作证方展博证词的真实性,其中就有方进新被打死时的现场照片,看着鲜血淋漓被打得不成人形的方进新,在场陪审团跟旁听席的民众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也太惨了。
再度看向丁蟹的眼神早已没了半点同情。
丁蟹在看到方进新被打死的照片时,眼里满是惊恐,心虚的侧过脸不敢继续看下去。
随后,丁蟹开始打感情牌试图让陪审团同情自己,还把自己在宝岛台湾坐了十几年牢,在里面受尽折磨的事情说了出来,然而,面对铁证如山,陪审团最终还是判定丁蟹故意杀人罪名成立,判处绞刑。
当场,丁蟹就脚下一软跌坐在被告席。
“儿子,救我,救我!”
在被法警带走前,丁蟹疯狂向四个儿子求救。
丁孝蟹只能安抚:“老爸,你别怕,所有死刑犯最后都会被女王特赦改判无期,不会真的被绞死的。”
方展博虽然也从警方律师那里知道丁蟹不会被执行死刑,但听到丁孝蟹这么有恃无恐,还是气愤得破口大骂。
“杀人偿命,女王有什么权利替我们宽恕丁蟹,他打死我爸爸的时候女王在哪?”
丁孝蟹眼看着老爸被法警强行带走,朝着方展博做了个割喉的手势,目光阴冷的带着三个弟弟离开法庭,在路过旁听席时,深深盯着秦浩看了一眼,丢下一个杀意十足的目光。
秦浩看着丁家四蟹的背影微微皱眉,他很清楚,丁孝蟹为了家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绝对不仅仅只是威胁那么简单。
打赢了官司,虽然有些遗憾丁蟹不会被执行绞刑,但能够将丁蟹绳之以法,也算是移开了方家五口心头上的一块大石。
罗慧玲跟方家三姐妹相拥而泣。
方婷哭着哭着忽然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一回头,发现秦浩不知不觉已经来到身后,也顾不上矜持,一头扎进秦浩怀里。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罗慧玲也看开了,反正秦浩跟阮梅还没结婚,方婷也不是没机会,虽说有些趁虚而入的嫌疑,但跟方婷一生的幸福相比,也就不算什么了。
简单的温存后,秦浩语气严肃的对罗慧玲道。
“玲姐,现在丁蟹的罪名坐实,就算是有特赦也会被判无期,案件的关注度下降,警方对你们的保护也不会再像之前那样严密,丁孝蟹他们不会轻易放过你们的。”
一想到丁家四蟹癫狂的行事风格,罗慧玲不禁打了个冷颤,苦笑着对秦浩道:“阿浩,又要麻烦你了。”
“客套话等先过了这关再说吧。”秦浩面容严峻的道。
随后,秦浩将方家一行带到铜锣湾的一个高档小区里,受伤痊愈的阿力再度担任方家的保镖。
与此同时,丁孝蟹也开始在暗中招募杀手,准备干掉方家来泄愤。
另外一边,铜锣湾一间酒吧包厢里,刀疤勇迟疑的问。
“老大,你真打算跟那群差佬合作?”
秦浩弹掉烟灰,又深吸了一口气,拍了拍刀疤勇的肩膀笑道:“我现在可是改邪归正的好市民,帮助警方破获制毒工厂,合情合理啊。”
刀疤勇眨了眨眼,心想:卧槽,还能这么玩儿?
“去吧,派人盯着点,别让丁利蟹跑掉了,必要的时候,可以帮帮那些差佬。”
尖沙咀,一个偏僻的废旧厂房,悄然被警察包围,里面的毒贩还在忘我的投入工作。
很快,一阵骚乱开始上演,毒贩都是亡命之徒,发现警察后并没有逃跑,而是抄起家伙跟警方展开了激烈枪战。
不过,跟警匪电影不同的是,这些毒贩的装备并没有多么精良,再加上被警察突袭毫无准备,很快就败下阵来,眼见打不过,毒贩们也都四散而逃。
丁利蟹在两个小弟的掩护下眼看就要逃出警方包围圈,一辆面包车疾驰而来,停在他们面前。
丁利蟹还以为是来救自己的,顿时露出劫后余生的笑容,然而,笑容仅仅绽放了不到一秒,一张凶恶的刀疤脸映入眼帘时,丁利蟹吓得魂飞魄散。
砰砰两声枪响,丁利蟹的两个小弟直接被击毙,随后又是两枪,丁利蟹膝盖一软整个往前扑倒,惨嚎不已。
“刀疤勇,我大哥不会放过你的!”丁利蟹挣扎的吼道。
刀疤勇吐了口唾沫,一阵冷笑:“放心,你们父子很快就能一家团聚了,一个都不会落下的。”
一阵犬吠声由远及近,刀疤勇不屑的瞥了一眼姗姗来迟的差佬,冲开车的小弟一挥手:“残局就留给他们收拾吧,咱们走。”
警方看着一辆面包车疾驰而去,还以为丁利蟹乘车跑了,结果一看,却发现他双腿中弹,整个人倒在血泊之中,正痛苦哀嚎呢。
两名警察对视了一眼,然后默契的掏出枪,又朝着丁利蟹大腿各开了一枪。
丁利蟹疼得直接晕死过去,等他再醒过来时,已经躺在医院病床上,手上还戴着“银手镯”,病房里跟走廊上还有警察虎视眈眈的巡逻。
另外一边,得知丁利蟹被抓的消息,丁孝蟹头大如斗,他之所以能够在如此不利的局面下继续掌控忠青社,靠的就是丁利蟹制作的“药丸”,现在不仅制毒工厂被端掉,弟弟还被抓走,货源全断了。
“大哥,你一定要把老四救出来啊。”
先是老爸被定罪,紧接着弟弟又被抓了现行,丁旺蟹跟丁益蟹彻底慌了。
丁孝蟹一拍桌子冲二人吼道:“都给我闭嘴,老爸要救,老四也要救,我又不是神仙,你们让我想想办法行不行!”
发泄完,丁孝蟹又重新冷静下来,他很清楚,丁利蟹被抓后,警方肯定已经在盯着自己,稍有动作都会被抓住把柄,再加上帮派内部也需要安抚,他决定先按兵不动。
“老三,你让社团律师去见老四,告诉他,不管什么罪名先扛下来,我会想办法救他的。”
丁旺蟹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大哥,你是想让老四带着老爸一块越狱?”
“不越狱难道眼睁睁看着他们在里面待一辈子?”这已经是丁孝蟹能够想到的最好方案。
从丁利蟹被抓到被判刑,丁孝蟹始终没有动作,倒是有些出乎秦浩的意料,原本他的计划是,利用丁利蟹让丁孝蟹跟警方正面冲突,从而将忠青社一网打尽。
“老大,丁孝蟹会不会是想弃车保帅?”
面对刀疤勇的疑问,秦浩果断摇头,别人或许会这么干,但是丁孝蟹绝对不会,从小到大他都被丁蟹灌输家人为重的思想,小时候丁孝蟹在外面偷东西,丁蟹听说他是偷东西给三个弟弟吃,不仅没有责怪他,还夸奖他做得好,他是绝对不会抛弃家人的。
“你派几个机灵点的人,去赤柱监狱外面盯着,一旦丁孝蟹的人出现在附近,立即汇报。”
“是老大。”
对于秦浩的命令,刀疤勇向来是无条件服从。
几天后,果然从赤柱监狱外边传来了消息,丁孝蟹的人开始在赤柱监狱外围踩点。
同时,秦浩还收到线报,丁孝蟹已经准备好了偷渡去荷兰的船。
虽然丁孝蟹已经很小心了,但他又怎么会知道,那些船老大不少都跟秦浩有业务往来,好不容易有个跟财神爷邀功的机会,怎么可能错过?
“老大,要不要提醒一下那帮差佬?”刀疤勇坐在面包车里打了个哈欠。
秦浩摇了摇头:“算了,这帮差佬靠不住,有千日捉贼,没有千日防贼的,今天就送他们一家上路好了。”
刀疤勇眼珠一亮,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后半夜,丁蟹父子二人在内应的帮助下,换上了预警的衣服从监狱运送后勤的小门,悄然上了一辆面包车。
“还是外面好啊,就连空气都是香甜的。”丁蟹深吸了一口气,一脸的陶醉。
再度坐牢,丁蟹对于自由又有了全新的理解。
一处小沙湾,丁孝蟹跟丁益蟹两兄弟焦急的望着远方,直到一辆汽车的远光灯缓缓靠近,这才松了口气。
“老爸,你受苦了。”
“儿子,没想到我还能在外面见到你们。”
就在丁家父子抱头痛哭之际,一艘渔船缓缓驶向沙滩。
“老爸,荷兰那边我都安排好了,你跟老四在那边先住一段时间,等我把这边料理好了再去找你们。”
丁孝蟹话音刚落,一道光束就将丁家父子笼罩。
紧接着就是一阵枪栓上膛的声音,丁孝蟹本能的想要拔枪,下一秒,砰的一声,手枪跌落在沙滩上,丁孝蟹一声惨叫,捂着血淋淋的右手,满脸不甘。
“你们.”丁蟹惊魂未定的抬头,发现渔船甲板上一群大汉已经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他们。
一辆面包车缓缓驶来停在丁家父子来时的方向。
“是你!”丁孝蟹强撑着往前走了几步,又是一声枪响,丁孝蟹右腿又挨了一枪,顿时失去平衡,整个栽倒,吃了满嘴沙子。
秦浩从刀疤勇手里接过一把手枪,砰砰几声枪响,丁益蟹、丁旺蟹、丁利蟹三兄弟相继胸口中枪倒地。
丁孝蟹怒目圆睁,冲秦浩吼道:“王八蛋,有种你杀了我。”
砰的一声,秦浩满足了他的要求。
随后,秦浩走到丁蟹面前,用枪口顶住他的脑袋。
第六百一十三章:完结篇,新世界:乔家的儿女。
眼见四个儿子全部葬身在秦浩手上,丁蟹满腔悲愤,正要开口怒骂,黑洞洞的枪口就顶在了脑门上。
“来啊,打死我,有种你打死我好了!”丁蟹一只手抓住枪管,顶在自己额头,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如果是一般人,还真就被丁蟹给唬住了,但秦浩却知道,丁蟹就是个色厉内荏的货色。
“既然你这么想死,那我就成全你,送你跟你四个儿子在地府汇合好了。”秦浩一阵冷笑,作势要扣动扳机。
下一秒,丁蟹瞬间两腿一软,跪了下来,嘴唇哆嗦的求饶:“别,别杀我.”
刀疤勇见状忍不住啐了一口:“妈的,原来是个银样镴枪头,这么没种,还不如你儿子呢。”
丁蟹抱着大儿子丁孝蟹的尸体,痛哭流涕,试图博取同情。
秦浩讥讽道:“原来你这么怕死。”
“想让我放过你,好啊,你说出一个理由来,我考虑考虑。”
丁蟹眼见有一线生机,也顾不上对方杀了自己四个儿子了,把丁孝蟹的尸体丢在一边,爬到秦浩面前忏悔道。
“我跟你无冤无仇,我这次回香江是想要报恩的,我没想过要伤害方家,都是我儿子自作主张,现在你把他们都杀了,什么仇都报了,我只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对你没威胁,你放过我吧。”
秦浩一声冷笑:“我杀了你四个儿子,要是放了你,万一你将来会找我报仇呢?斩草除根,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吧?”
丁蟹一时语塞,眼见秦浩又把枪口对准自己,丁蟹惊慌之下,竟然吓尿了裤子。
刀疤勇已经看不下去了,他跟丁孝蟹虽然不对付,但也觉得对方是个有胆魄的汉子,结果丁孝蟹豁出性命去救的老爸居然是个怂包,稍微吓唬一下就丑态百出。
“老大”
没等刀疤勇把话说完,秦浩就走到了丁蟹面前,也不再跟他废话,直接清空弹夹。
原本秦浩是打算把丁蟹抓起来,利用他的气运做些文章的。
但是就在刚刚,他忽然想明白一件事情。
如果丁蟹真的是气运之子,为什么前面几十年过得那么凄惨?
反观,方进新,从小长在富贵人家,人品、才干都是数一数二的存在,在被丁蟹打成植物人之前,妥妥的主角模板。
有没有一种可能,方进新才是真正的气运之子,而丁蟹之所以后来运气那么好,恰恰是截取了方进新的气运?
至于为什么丁蟹截取方进新的气运依旧倒霉了十几年,从风水学的角度其实也说得通,一个命理不好的人,强行逆天改命,不付出点代价是不可能的。
而且丁蟹夺取方进新的气运仅仅只维持了十年时间,之后就被方展博打败,说明,丁蟹并不是真的气运之子,仅仅只是机缘巧合占据了方进新的气运而已。
检查了一下丁蟹的尸体,确认死得不能再死了,更加确定了秦浩的猜测,如果丁蟹真的是气运之子,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就死了。
“把他们的尸体拖到公海上丢掉,手脚麻利点。”秦浩对刀疤勇叮嘱道。
“是老大。”刀疤勇给手下小弟使了个眼色,一群人搬着尸体上了渔船。
丁家四兄弟忽然失踪,再加上丁蟹越狱,警方很快下达了通缉令,甚至发布了二十万的悬赏,但丁家父子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就连黑道上那些亡命徒都打探不到他们丝毫消息。
而趁着丁孝蟹失踪,忠青社群龙无首,刀疤勇也在秦浩的授意下,开始吃掉忠青社的地盘,其余帮派自然也不甘落后,很快,忠青社就逐渐被瓜分,洪兴动作最快,吃下了最肥的那块肉,其余帮派也跟着喝了口汤,警方对丁家兄弟接连挑衅警方威严的行为也早已不满,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到忠青社被瓜分得差不多了,才出面收拾残局。
方家这边,一开始方展博看到丁蟹越狱的消息,紧张得不得了,罗慧玲也是紧张得好几天睡不着觉,直到方婷从秦浩这里得知了丁蟹一家已经被干掉的消息,这才松了口气。
方进新的墓碑前,罗慧玲对秦浩跟方婷道:“你们两个过来给进新上根香吧。”
“爸爸,你的仇阿浩已经帮你报了,你在九泉之下也该瞑目了。”方婷靠在秦浩肩膀上已经泣不成声。
方芳跟方敏也是相拥而泣。
说来也有意思,自从丁蟹死后,方展博一扫之前的霉运,不管是买马还是买股票,就没有一个赔钱的。
一开始,秦浩还觉得是不是巧合,结果跟着方展博买了几次之后,也跟着赚了不少钱。
这不禁让秦浩怀疑,是不是因为方家命理太好,专门安排了一个丁蟹来压制一下方家的气运,现在丁蟹死了,压制方家气运的人没了,所以方展博的人生也跟着开挂。
想到这里,秦浩把方展博安排进了万光国际,结果正如他所料,方展博刚刚就职不到一个礼拜,商业罪案调查科就结束了对万光国际的审查,华人会也宣布万光国际复牌。
复牌第一天,万光国际的股价就开始飙升,最高一度涨到了两块二,一扫之前的颓势。
赚了钱自然值得高兴,不过秦浩还要面临一个麻烦,阮梅已经从彩婆婆口中得知了方婷的存在。
作为外婆彩婆婆自然不可能瞒着阮梅,甚至就连阿婆也站在了阮梅这边,对方婷很是不满,在她看来,阮梅才是“原配”。
秦浩怕阮梅因此放弃治疗,于是把公司交给陈滔滔打理,带着方婷赶往美国。
在美国的这半年时间里,阮梅也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每天在医生的监管下规律饮食,按时吃药配合治疗,身体已经调养得差不多了。
不过在见到秦浩后,情绪开始激动起来。
“你这个坏蛋啊,说好了等我回去结婚的,你现在算什么?还把这个小三带到我面前,你是要气死我吗?”
秦浩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也只能将阮梅搂进怀里安抚。
方婷更是无地自容,等阮梅情绪稳定下来后,才歉疚的道:“小梅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要怪就怪我好了,打我骂我都可以,以后在家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一定不会有任何怨言的。”
阮梅气鼓鼓的别过脸不去理她,奈何方婷又开始哭诉当初自己是怎么差点被丁益蟹欺负,怎么被丁家追杀的,阮梅天性善良,听着听着也跟着一起落泪。
一来二去的,竟然对方婷产生了同情,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如果是自己在那种绝境下,也会对救命恩人动情。
原本,秦浩以为要想让阮梅接受方婷,可能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结果没想到,几天之后,阮梅就开始带着方婷出去逛街了,反倒是把他一个人丢下,更过分的是,晚上的时候,她还要跟方婷睡一间房,把秦浩赶到了客房休息。
无奈秦浩自知理亏,也只好让着她。
半个月之后,秦浩带着阮梅跟方婷回到了香江,在此期间,秦浩跟方婷在美国举办了婚礼,这也算是她跟阮梅之间的默契吧。
回到香江之后没多久,秦浩跟阮梅也举行了盛大的婚礼。
婚礼当天,内地工厂也正式投入量产,算是双喜临门。
结婚之后,阮梅彻底投入到婚姻生活当中,而方婷则是进入万光国际开启了职场生涯,她虽然嫁给了秦浩,但并不打算在家当一个家庭主妇。
方婷的能力也的确不错,再加上秦浩的保驾护航,很快就做到了部门经理,专门负责海外销售渠道。
在深耕内地市场的同时,秦浩并没有放弃海外市场,凭借内地低成本的优势,万光品牌的电器在国际低端市场占据了一席之地,虽然份额不算太大,但已经算得上是国际品牌了。
由于业绩突出,万光国际的股价也一路从两块涨到了六块,秦浩的身价也从原先的几千万暴涨到了三亿港币。
在香江社会,有了钱自然就有地位,秦浩的生意越做越大,也让他开始跻身富豪阶层,彻底洗白。
而刀疤勇在秦浩的扶持下,也逐渐有了跟蒋先生分庭抗礼的能力,并且在多年后的话事人竞选中,成功当选洪兴龙头,结束了蒋家三代对洪兴的掌控。
当然,之所以能够顺利让蒋先生让位,除了秦浩的扶持外,更多的是洪兴各个堂主的支持,毕竟父传子的传承方式,并不符合堂主们的利益,刀疤勇能够坐上话事人的宝座,将来说不定他们也可以呢?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就到了97年,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时刻,秦浩也以爱国港商的身份,亲眼目睹了回归交接仪式。
此时,秦浩的商业帝国已经涵盖了:电器、房地产、金融、医药等十几个领域,身家高达三百亿港币,在香江已经算是最顶尖的富豪之一。
与此同时,方展博也不愧是气运之子,90年从万光国际辞职独自创业,短短七年时间,也完成了他当初发下的宏愿,成为亿万富翁。
方婷则是给秦浩生下了一子一女,职位也升任了万光电器副总裁。
阮梅的心脏病虽然得到了治疗,但小时候长期的颠沛流离,还是给她的身体留了下不可逆的伤害,仅仅只是生了一个女儿就再也没有怀孕。
由于方婷忙于工作,只能把两个孩子交给阮梅抚养,从小三个孩子都是阮梅一手带大的,三个孩子也并没有产生隔阂,感情好得不行。
步入千禧年之后,阮梅的身体状况开始下滑,秦浩也就把公司交给儿子管理,自己开启了半养老似的生活。
“亲爱的,我想回苏州看一眼,你陪我一起回去好不好?”阮梅靠在秦浩肩膀上,望着维多利亚港的夜景喃喃道。
秦浩轻抚着她的后背,柔声道:“好,你想去哪里我都陪着你。”
苏州金鸡湖,此时这里还不是后世的工业区,周围都还没有开发出来,阮梅在秦浩的搀扶下来到金鸡湖岸边的一处山坡上,眺望远处。
“阿浩,你看那里有个小村庄,小时候我跟爸妈、外婆就生活在那里。”
“好多年没来了,没想到这里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变化。”
阮梅喋喋不休的讲述着小时候的经历,秦浩只是静静听着,时不时点点头。
逐渐,阮梅的声音越来越小,秦浩心有所感,一声长叹,把一直跟在身后的子女叫到跟前,叮嘱了一番,缓缓闭上双眼。
“系统,下个世界是什么?”
【系统:下个世界乔家的儿女,是否载入?】
“载入。”
【系统:载入中.】
秦浩两眼一黑,忽然一阵窒息感传来,让他下意识的睁开眼,结果发现周围一群衣着朴素的人正围着自己。
“儿子,你可不要吓我啊,你爸走了,我就剩你这么一个希望了。”一个大脸盘子中年妇女双腿交叉着坐在地上哀嚎着,见到秦浩睁开眼,顿时喜出望外。
周围的人群也发出一阵惊喜声。
“醒了醒了,没淹死。”
“真是命大啊,掉下去这么久还能活过来。”
秦浩还来不及喘口气,一段记忆开始在脑海里读取。
这回系统直接给他安排了一个十二岁的身体,原主的父亲跟乔祖望是一个工厂的,因为一次车间事故殉职了,母亲姓吴,也就是剧中跟乔家一个院子的街坊吴姨。
秦浩消化完记忆,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又拧了拧衣服上的水,打算找个地方洗个澡,这么湿漉漉的总觉得浑身不得劲。
眼看儿子不仅活了过来,而且还活蹦乱跳的,吴姨愣了愣神,在确定了秦浩真的没事后,立马换了一张脸,怒喝一声。
“小兔崽子,我让你不听话,我让你去河边,我让你去摸鱼!”
吴姨随手抄起一根竹条就要开始教训秦浩。
秦浩自然不可能让她轻易打到,赶紧撒丫子跑路。
“站住,小兔崽子,再跑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吴姨张牙舞爪的在后面追,秦浩身形灵活的在前面跑。
“妈,你别追了,你打不到我的,一会儿再摔了。”
周围的街坊邻居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还有人开始起哄。
“他婶儿这小子就是欠收拾,往后还指不定惹出什么祸来,可得好好打一顿。”
“没错儿,吴大姐这毛孩子就是得教育,今天你可不能再心软了。”
“可不是嘛,多吓人啊,差点就没救过来。”
吴姨一听追得更凶了,秦浩一阵翻白眼,这帮家伙还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七十年代底层民众的低级趣味啊,看人家打孩子有意思嘛?
一个小丫头迈着小短腿跟在后面边哭边喊:“妈,你别打我哥了,哥,你等等我。”
第六百一十四章:菜做得不错,以后别做了
没有挨过揍的童年是不完整的,不过秦浩可不是刚刚十二岁的小孩子,很快就摆脱了吴姨的追赶,抄了个小道回到家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了下来,正穿衣服呢,一个小不点从门缝里露出个小脑袋,呆呆看着他。
反正都是小孩,秦浩也没什么顾忌,三下五除二套上衣服裤子,揉了揉妹妹的脑袋,大手一挥。
“走,哥带你上街吃好吃的去。”
秦香兰明显十分心动,却一脸担忧的提醒:“可是,妈去上班了,说你要是再乱跑就打断你的腿。”
秦浩捏了捏小丫头的脸蛋,笑道:“我们赶在她回来之前到家不就好了,你不说我不说,她怎么知道咱们没在家?”
秦香兰歪着小脑瓜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于是把一只肉乎乎的小手塞进秦浩巴掌上,兴高采烈的跟着走了。
一路上,秦浩好奇的打量着四周的环境,按照原主的记忆,此时是1977年的夏天。
七十年代的金陵还保留着旧城市的面貌,家家户户还在烧着煤球,就连蜂窝煤都没有,哪家冒着黑烟基本就是在烧火了,基本见不到高楼大厦,都是砖瓦结构的平房,小巷子一扭一拐,错综复杂,不熟悉路况的很容易在里面迷路。
“哥,我想吃蒸儿糕。”
一开始小丫头还有些担忧被母亲发现,等路过街边卖小吃的,就走不动道了。
小吃店里,一个个桐木制作的蒸糕模具正往外冒着热气,一股诱人的米香夹杂着芝麻的香气扑面而来。
“师傅,帮我拿两个蒸儿糕。”秦浩也不自觉的被勾起了食欲。
“好嘞,两个四分钱。”
秦香兰一边流着口水,一边巴望着师傅手里的动作,还不忘叮嘱:“多蘸点红糖。”
师傅哈哈一笑:“够多了,再多我这半斤红糖都给你得了。”
秦浩付了钱,从师傅手里接过另一个蒸儿糕,带着小丫头继续往前走,自己也咬了一口,别说,味道还真挺不错的,软糯又不失嚼劲,当然,更重要的是它甜,对于物资匮乏的七十年代,任何有甜味的东西,都是难得的。
走了不到五十米,秦浩忽然手上一紧,一低头不禁哑然失笑,妹妹秦香兰已经把自己手里那块蒸儿糕吃完了,正眼巴巴盯着自己手里没吃完的那块,就差流口水了。
“给你吧。”
面对秦浩递到面前的蒸儿糕,秦香兰有些迟疑,一脸天真的问:“哥,你不吃吗?”
“不吃了,腻的慌。”秦浩随口说道。
秦香兰开心地接过蒸儿糕,咬上一口,一双秀气的柳叶眉都快眯成月牙了,同时小丫头狐疑的想。
“这么好吃的东西,哥哥怎么会觉得腻呢?难道是掉进河里,喝水喝多了?”
小丫头百思不得其解,但并不妨碍她吃东西的速度,很快就把剩下的蒸儿糕消灭掉了。
秦浩一边带着小丫头闲逛,一边开始思考。
按理说,原主家的条件还是不错的,虽然老爹早逝,但由于是抢救设备被烧死,工厂方面不仅给了一笔抚恤金,还让原主的母亲也就是吴姨进了工厂,接替了丈夫的职务,每个月还有一笔十块钱的额外补贴,加上她自己的工资,一个月也有四十多块,除了那些双职工家庭,也算是高收入群体了。
不过,这点钱也仅仅只是够一家三口正常开销,一个月顶多也就吃上一回肉,十二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何况还有个六七岁的妹妹,需要营养,没油水可不行。
“哥,你看什么呢?”秦香兰发现秦浩忽然站定不动了,好奇的问。
秦浩目光的方向是一个挺着大肚子的中年妇女,手里提着一个菜篮子,正艰难的走过一段石桥,朝着这边过来。
“咦,小浩、小兰,你们俩怎么在这?”
魏淑英,乔望祖的妻子,乔一成他们的母亲,一个在原剧中只出现了一集的女人,此刻活生生的出现在秦浩面前。
“魏阿姨,我跟我哥偷跑出来的,你可千万别告诉我妈,不然我妈又该揍我哥了。”秦香兰一把抱住魏淑英的大腿,可怜巴巴的说道。
魏淑英呵呵一笑,伸手在小丫头脸颊捏了捏,随后又看向秦浩,眼神温柔的摇摇头。
“该,我们家一成他们要是跟你哥这么淘气,我早就揍他们了。”
“快跟我回去吧,一会儿你们妈妈就该下班了,回家要是看不到你们,肯定该着急了。”
就这样,魏淑英“押着”秦浩两兄妹就往家里赶,秦浩顺势从她手里接过菜篮子,发现里面只有一些很便宜的野菜,不由叹了口气。
乔望祖绝对是秦浩见过最不负责任的渣爹,妻子给他生了四个孩子,也没见他对哪一个好点的,现在妻子又怀了第五个孩子,挺着个大肚子,行动不便,他不仅不照顾妻子,就连生活费都十分苛刻,自己在外面大吃大喝的,却从来没见他拿回来给妻子孩子分享。
“你这孩子,怎么学起大人模样还挺像那么回事的。”魏淑英见秦浩皱眉叹息,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不由好笑。
秦浩也不回答,只是一路把魏淑英送到乔家门口。
魏淑英推开门,就见三个小不点立马围了上来,最大的一个男孩看起来七八岁的样子,长得有些瘦弱,应该就是乔二强了,一个五六岁扎着两个辫子,面目清秀的小姑娘应该就是乔三丽,至于那个三四岁还挂着鼻涕的小丫头,无疑就是乔四美了。
乔一成不在,应该是还没下课。
乔四美忽然抽了抽鼻子:“妈,你是不是给我们买蒸儿糕了?好香啊。”
魏淑英眼里闪过一丝愧疚的神色,却只能在四女儿鼻尖上轻轻一点:“你呀,这鼻子比什么都灵,不过今天妈妈可没给你们带好吃的,我先去做饭,回头等你爸给了生活费,妈妈再给你们买好不好?”
“那,好吧。”乔四美虽然有些遗憾,却也乖巧点头。
“唉,真乖。”
看着一家和睦的情形,秦浩不免有些触动,同时又有些纠结。
这样一个温和慈祥的女人,早早就离开了她所疼爱的儿女,上天对她何其残忍。
可转念一想,假如她继续活着,不仅要抚养五个孩子,还要伺候那个不负责任的乔望祖,这对她真的公平吗?
“香兰,走,我们回去吧。”秦浩一时也有些拿不定主意,究竟要不要想办法救下魏淑英。
“哦,三丽、四美我先走了,明天再来找你们玩儿。”秦香兰却没有秦浩的烦恼,没心没肺的朝两个玩伴挥手。
回到家,吴姨还没下班,秦香兰坐了一会儿就开始喊饿。
秦浩忍不住揪了揪她红扑扑的小脸蛋:“刚吃了一个半蒸儿糕,这么快就饿了,你咋这么能吃呢。”
调侃归调侃,秦浩还是起身去厨房,找找看有什么吃的。
其实也难怪,这年头大家肚子里没油水,饿得自然也就快。
还行,家里倒是还有一碗油渣,一盆猪油跟一筐青菜,几根丝瓜,至于肉肯定是没有的。
找到火柴,点火烧煤球,一旁的秦香兰呆呆看着秦浩。
“哥,你不会是要做饭吧?”
“怎么,怀疑我?”
秦浩用刚刚抓过煤球的手在小丫头脸上化了一把,弄得小丫头气鼓鼓的跑开。
“啊,哥你讨厌死了。”
秦浩哈哈一笑,等煤球烧热了,开始做饭。
眼看着秦浩做饭的样子还真像是那么回事,小丫头刚刚洗完脸上的黑指印回来,紧紧蹲在一旁。
“哥,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
秦浩作势又要在小丫头脸上扒拉,吓得小丫头往后退了好几步,这才发现秦浩手上已经洗干净了,于是气呼呼地瞪着他。
“这还要学吗?平时看咱妈怎么做,照葫芦画瓢不就会了。”
小丫头歪着脑袋一脸狐疑:“这样吗?”
可是见秦浩切菜时娴熟的动作,小丫头不禁开始产生严重的自我怀疑。
“难道是我太笨了?”
秦浩没有理会已经怀疑人生的妹妹,等到锅烧热了,从瓷盆里挖出一勺猪油,在铁锅中化开,一股浓郁的猪油香气开始在空气中扩散。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猪油有害身体的传闻开始尘嚣甚上,植物油逐渐开始取代猪油成为人们日常餐食中的主流,但是在70年代,大多数家庭都还买不起植物油的时代。
猪油炒菜不仅味道好,还能补充身体中急需的脂肪,绝对是家家必备的“神器”。
炒完青菜,秦浩又开始炒丝瓜,同样是猪油翻炒,等到五分熟的时候,抓起一把油渣丢进锅里,丝瓜混合着油渣的香气扑面而来。
秦浩加了点盐跟酱油,正打算尝尝咸淡,却见秦香兰已经馋得直流口水了,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看着秦浩,就差在脸上写上:求投喂了。
“给,你来尝咸淡。”
秦浩用筷子把一块油渣跟丝瓜一起夹了起来,吹了一会儿热气,这才送进小丫头嘴里。
小丫头脸上立马露出满足的表情,像极了冬天慵懒躺在屋檐上晒太阳的小猫,整个面部表情都舒展开了。
一墙之隔的乔家此刻也正在做饭,魏淑芬挺着个大肚子洗完菜,就闻到一股猪油的香味从隔壁传来,不禁有些疑惑。
“今天小吴提早下班了?”
乔二强这帮小家伙也闻到了香味,原本就咕噜噜叫的肚子,更加忍耐不住,开始催促魏淑英赶紧做饭。
魏淑英看着三双渴望的小眼神,一狠心将原本就不多的猪油挖了半勺,放进锅里,三个小家伙站在锅边,嗅着猪油在锅里化开时散发的油渍香,一个个馋得直流口水,恨不得直接把锅里的猪油捞起来喝。
看着儿女们为了一点猪油就馋成这个样子,魏淑英不免有些心酸,但是一想到丈夫乔望祖,魏淑英也只能暗自叹了口气,继续埋头做饭。
然而,过了一会儿,随着油渣混合丝瓜的香气弥漫过来,三个小家伙又把目光投向了魏淑英。
魏淑英看着儿女们渴望的眼神,走到橱柜前,打开后却发现,盛放油渣的碗早已空空荡荡,想来应该是乔望祖昨晚喝酒的时候拿来下酒了。
“油渣没有了,等哪天你爸发工资了,给了生活费,妈去买点肥肉来炼,今天就先不吃了,好吧。”
三个小家伙虽然失望,却都很乖巧的点头。
魏淑英心疼的在三个小家伙脑袋上揉了揉,重新回到灶台旁给一家子做饭。
另外一边,吴姨匆忙赶回家,就闻到一股香气,狐疑间推开院门。
听到动静的秦香兰立即跑了出来,一把抱住母亲的大腿,开心的道:“妈,你终于回来了,咱们快吃饭吧,哥哥做的菜可好吃了。”
吴姨闻言更纳闷了,自己好像,就一个儿子吧?
至于秦浩会做饭,她是不信的,这小子平时调皮捣蛋就没让她省过心,别说做饭了,家里酱油瓶子倒了他都不带扶一下的,更何况这香味,也不太可能是一个孩子能做出来的。
但是架不住小女儿催促,她很快就被拉到了堂屋,就发现大儿子正端坐在餐桌前。
餐桌上还放着三碗白米饭,一盘青菜,一盘丝瓜,看起来上面还放了油渣。
“这都是你做的?”吴姨狐疑的来到餐桌前。
小丫头已经迫不及待了,端起碗,正要开吃,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夹起一块油渣混合着丝瓜,放进母亲碗里。
“妈,你快尝尝,这个油渣炒丝瓜可好吃了,比你做的都好吃。”
看着小女儿吃得说话都含糊了,吴姨试探性的拿起筷子,油渣跟丝瓜混合着米饭进入口腔,一股浓郁的香气让她不禁眉目舒展,一下午的劳累似乎在此刻得到了小小的缓解。
就着两道菜,吴姨连吃了两大碗饭,放下筷子这才想起一个问题。
“你用了多少猪油?”
秦浩被问得一愣,吴姨也不等秦浩回答,径直走到厨房,没多久就听到一声心疼的哎呀,没多久吴姨又重新回到堂屋,面容严肃的对秦浩道。
“菜做得不错,以后别做了,等我回来做给你们吃。”
第六百一十五章:还是得挣钱啊
一点猪油都抠抠索索的,可见当前物资有多匮乏。
当然,倒也不是秦家正就穷到这个份上了,而是这个年代的人习惯了过苦日子,省吃俭用,精打细算才是社会主流。
而且还有个问题,70年代还处于计划经济时代,并不是有钱就能买到东西的。
买米要粮票,买布要布票,但凡是生活所需物资,都是限量供应。
不过,好在已经到了77年,整体的大环境有所松动,只要舍得花钱,倒也不是买不着。
“还是得挣钱啊!”
一夜无话,秦浩一大早就被母亲叫醒。
“今天是周日,你在家老实待着,好好带妹妹,再敢出去玩儿水,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吃完早餐,吴桂花临出门前警告道。
77年内地采取的还是单休制,双休制度一直要等到95年才开始执行。
秦浩有些不情愿的问:“今天不是不上班儿吗?”
“街道办的老李家里办喜事,我去帮席,回头给你们带好吃的,乖乖在家待着,别欺负你妹妹。”吴桂花不放心的叮嘱了两句,说完就骑上自行车走了。
“妈妈再见。”小丫头一听有好吃的立马眉开眼笑。
秦浩却有些头疼,他还打算出去转转看有什么挣钱的路子,结果却被塞了这么个拖油瓶。
“小兰,哥哥出去一趟,你乖乖在家待着好不好?”
话刚出口,秦香兰就不干了,噘着嘴两只胖乎乎的小手交叉放在咯吱窝,哼哼道。
“妈刚说让你待在家的,你又不听话。”
秦浩直翻白眼,这小家伙还学会用大人压他了,在她肉乎乎的小脸蛋上捏了捏。
“哥是真的有事,要不这样,回来给你带好吃的,好不好。”
小丫头歪着脑袋想了想,摇头道:“不好,妈说了,她回来给我带好吃的,你陪我玩儿。”
好嘛,这小家伙还挺贪心,好吃好玩儿一样都割舍不下。
秦浩只能继续哄:“你看啊,玩儿什么时候都可以,可是好吃的不是每天都有,妈给你带的一天就吃完了,再想吃到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小丫头下意识的把手指放到嘴里含着,似乎这样有助于思考,想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抗住美食的诱惑。
“那,好吧,不过我要吃绿豆糕。”
秦浩见小丫头一副:你不给我买,我就不让你出门,的架势,又好气又好笑,最终也只能无奈的答应下来。
“好,我给你买就是了。”
“拉钩!”
面对小丫头伸出细嫩的小拇指,秦浩也只好跟她拉钩盖章。
想了想,秦浩还是觉得让小丫头一个人在家不太安全,于是就带着她前往隔壁乔家。
“哥哥,你今天不要买,今天妈妈会带好吃的来,等哪天我想吃了你再给我买。”
好嘛,这小丫头还真是鬼精鬼精的,还知道留肚子。
来到乔家门口,秦浩就听到里面传来几个小家伙嘈杂的玩闹声。
敲响院门,没多久,一个小脑袋就探了出来,是乔二强。
“浩哥,小兰,你们怎么来啦?”
秦浩跟着进了院子,发现乔三丽跟乔四美正围着桌子相互嬉闹,堂屋里一个跟秦浩差不多大的男孩,正在闷头写作业,应该就是乔一成了。
“小浩,小兰你们来啦。”魏淑英挺着个大肚子,依旧是一副和蔼温和的模样,微笑的脸庞在清晨阳光的映衬下散发着耀眼的母性光辉。
正在写作业的乔一成只是抬头看了秦浩一眼,就继续低头写作业了,秦香兰这小丫头进了院子就闲不住,跟着乔三丽两姐妹玩闹起来。
“魏姨,我妈出去帮席了,能不能让小兰在你们家待一会儿。”
魏淑英正准备开口,就听里屋传来一个嫌弃的声音。
“在我们家玩儿可以,但是吃饭我们家可不管啊。”
“你老娘也太会算计了,自己出去吃香的喝辣的,把孩子送到我们家蹭饭。”
乔望祖披着一件外套,手上还拿把扇子,脚上踩着拖鞋就出来了。
魏淑英见状赶紧对乔望祖道:“哎呀,这么大点孩子能吃得了多少,都是街坊邻居的.”
“你闭嘴好不啦,我说家里伙食费怎么老是不够用,个败家娘们儿,家里这么多孩子,哪有粮食救济别人?”乔祖望狠狠瞪着魏淑英,当着四个孩子的面,丝毫不给魏淑英留半点情面。
乔四美被吓得哇哇直哭,乔三丽也是眼眶噙泪,乔二强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魏淑英只能费力的弯腰去哄乔四美。
秦浩深深盯着乔望祖看了一会儿,然后拉着秦香兰的手对魏淑英道。
“魏姨,既然不方便,那就不打扰了。”
魏淑英正想把秦浩叫回来,乔祖望厉声喝住她:“你给我站那。”
“哎呀,你这是做什么,都是街坊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人家也没少照顾咱家孩子.”魏淑英轻声埋怨道。
乔祖望冷哼一声:“那还不是你没看护好孩子们,你又不上班儿,在家连几个孩子都看不住。”
“再说了,你没看那小子拿眼睛瞪我吗?一点规矩都没有,哼,这就是爹死得早,没教养的货,以后让孩子们别跟他们家混在一起,免得被带坏了。”
魏淑英望着丈夫的背影,无奈的叹了口气,揉了揉日渐臃肿的肚子,眼神不免有些暗淡。
另外一边,秦香兰被秦浩牵着出了乔家院子,噘着嘴道:“哼,四美她爸真讨厌,他还在我们家吃过烤鸭子呢。”
秦浩在小丫头鼻子上刮了一下,笑骂道:“那你刚才怎么不在他面前说,背后说人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小丫头皱了皱鼻子:“四美说了,她爸可凶了,我们可打不过他。”
好吧,没想到这小丫头还挺识时务,秦浩被她逗乐了。
走到街上,小丫头忽然想起了什么,拉着秦浩的手。
“哥,别忘了你答应我的绿豆糕。”
秦浩宠溺的捏了捏她肉乎乎的小脸蛋:“忘不了,一会儿就给你买。”
“嘿嘿。”小丫头开心了,任由秦浩牵着她的手穿梭在人群之中。
赚钱的门路有很多,但是以70年代内地的整体环境来说,大部分都不适用。
77年还没有私企的概念,就连路边卖小吃的,那都是国营,所有的私人买卖行为都可以用一个专用名词来定义:投机倒把。
秦浩在街上逛了一圈,倒也发现了个别路边摆摊的,不过时不时就有戴着红箍的执法人员来检查,路边摆摊的这些拔腿就跑,那架势可比后来城管追赶小商贩要狠多了。
转了一圈,秦浩基本放弃了倒买倒卖赚钱的想法,这玩意利润低不说,违法成本还高,更重要的是他没本钱。
启动资金也是个大问题啊!
“哥,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小丫头毕竟年纪还小,迈着小短腿跟了秦浩一路,终于累得走不动了。
秦浩只能让她原地休息一会儿,站在石桥上,眺望河面,秦浩忽然眼珠一亮。
一把背起小丫头往家里赶,一开始小丫头还有点怕,渐渐地就兴奋得趴在秦浩背上,伸出一只胖乎乎的小爪子在半空划拉。
“冲鸭,打倒日本帝国主义!”
好嘛,这是拿他当马骑了。
回到家,秦浩找出一副竹子做的鱼竿,那还是当年原主老爹周末用于消遣的。
“哥,你是要去钓鱼吗?”小丫头见秦浩整理渔具,好奇的问。
秦浩冲她笑了笑:“哥给你钓大鲤鱼吃,好不好?”
“好。”
只要是说到吃的,小丫头就忍不住咽口水,倒也不是她有多贪吃,主要是物资贫乏的年代,但凡是有什么能吃的,都恨不得往嘴里塞。
“可是,妈说了,不让你去河边。”
就在秦浩准备出门时,小丫头忽然想到了什么,止住了脚步。
秦浩在她鼻子上刮了刮:“那你还想不想吃大鲤鱼了?”
“想。”
“想就别废话,也不许告诉咱妈,不然我要是被打断腿,以后你就吃不着大鲤鱼了。”
小丫头还是很吃这一套的,立即捂住嘴,一副:打死我也不说,的小表情。
整理完抄网,渔具这些,秦浩还不忘从厨房带上几根红薯。
城市里河道肯定没什么大鱼了,而且生活污水也是个问题,更重要的是,城里钓鱼容易被抓,这年头什么东西都是公家的,万一碰到那些戴红箍的也是个麻烦。
还是去城外比较好,钓到大鱼的几率高不说,水污染的几率也低。
唯一不太方便的就是有点远,一来一回太耽误时间,还不如带点红薯,饿了可以拿来充充饥。
好在秦浩居住的片区就在城郊边上,背着小丫头一路疾驰,半个小时后,周围的民居就变得稀稀拉拉,道上的草也变得茂密起来。
金陵乃是鱼米之乡,水道纵横,秦浩很快就找到河道。
顺着河道一路往上,到了水流没那么湍急的区域,秦浩这才放下渔具,开始寻找钓点。
眼看着秦浩在地上挖蚯蚓,小丫头也很勤快的帮忙干活,只要是跟吃相关的,她就很积极。
别说,小丫头看着胖乎乎的,干活还挺麻利,帮着秦浩抓了好几条蚯蚓。
秦浩将蚯蚓挂上鱼钩,开始往河里频繁抽杆。
小丫头眼见秦浩一杆接一杆的都没钓上鱼,不免有些失望,嘟着嘴问。
“哥,你会不会钓鱼啊。”
秦浩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笑骂:“待会儿我钓上了你别吃。”
小丫头这才消停,乖乖坐在一旁,双手捧着下巴,眼巴巴望着河面,心里不住的祈祷。
“鱼啊鱼啊,你快点上钩,让我吃了你吧。”
正在秦浩抽杆的过程中,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子也提着渔具来到钓点,见到秦浩这个半大小子还带着小丫头来钓鱼,似乎是觉得稀奇。
“哟,多大了,咋不上学跑这来瞎闹?你们家大人呢?”
秦浩只是白了他一眼,没理他,继续抽杆,感受水下鱼群的方位。
由于没有窝料,也没有浮漂,秦浩只能利用手上鱼竿来感应水里是否有鱼,在抽杆的过程中,他已经换了好几个地方。
中年胖子见秦浩没理自己,倒也不生气,笑呵呵的拿出鱼竿还挂上了浮漂,上了饵料后,往河里一丢,就静静等在那里。
似乎是见秦浩钓了好一阵子都没有钓上鱼,中年胖子一副高人模样的对秦浩道。
“这钓鱼啊,最考验心性,不能急躁,你得沉得住”
然而,还没等他把话说完,秦浩忽然猛地一提鱼竿,只见鱼竿瞬间绷紧,水底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跟秦浩拔河。
小丫头见秦浩终于钓到鱼了,兴奋得自拍巴掌:“哥哥好厉害,哦,今晚能吃到大鲤鱼咯。”
中年胖子舔了舔嘴唇,心想:嗨,小鱼,小鱼罢了,让给他。
只是,过了半分钟,等秦浩用抄网把鱼抄上岸,中年胖子脸上就没那么淡定了。
那是一条三十多厘米的草鱼,不算太大,但也有两斤左右,草鱼刚刚上岸,似乎是不甘心就这么成为人类的美餐,在岸上蹦得老高,生命力十分顽强。
但很快就被秦浩抓住鱼鳃丢进已经装好一半水的铁皮桶里。
“大叔,你刚刚说什么?”
扬眉吐气,秦浩也不忘回敬一下对方。
中年胖子脸色有些尴尬,心里直哼哼: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一条小草鱼嘛,待会儿看我怎么表演。
但是,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让中年胖子心态爆炸的事情发生了。
秦浩那边是一条接着一条,短短半天工夫,就钓上了十几条鱼,而且还都是一斤以上的大鱼,而他这边就像是见了鬼似的,不管他怎么调整方向,愣是一条都没钓上来。
眼看着秦浩的铁皮桶都装不下了,自己这边还是“空军”,中年胖子忍不住暗骂:晦气。
到了下午四点钟左右,秦浩忽然收杆了,中年胖子见状一愣。
“小兄弟,这么早就不钓了?”
秦浩看了看太阳:“嗯,要回去了,家里人不让钓太晚。”
中年胖子心中大喜,想着等秦浩走了,就去接管他的“宝座钓点”。
但是,秦浩收了东西却不走。
“怎么了这是小兄弟?”
第六百一十六章:这病,得治。
中年胖子走近一看就明白什么原因了,鱼太多了,加起来起码有二三十斤,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还带着个小丫头,还有那些渔具,一次肯定是拿不走的。
“小兄弟,你们家住哪?要不我在这帮你看着,你回去叫家里大人来拿。”
秦浩还没开口,小丫头就不干了,挡在铁皮桶面前,警惕的瞪着中年胖子。
“才不要你看呢,我来看。”
中年胖子乐了:“哎哟,小丫头厉害的嘞,还怕我拿你们家的鱼啊。”
小丫头哼了一声,虽然没说话,但脸上写满了不信任。
中年胖子有些尴尬,却听秦浩说道:“这鱼我本来也是打算钓来卖的,要不你给我收了吧。”
这话一出,中年胖子拍了拍屁股上的灰,笑道。
“我为什么要买你的鱼?再说了,你这么多鱼,我买回去也吃不完啊。”
秦浩不紧不慢的道:“吃不完可以卖给饭店嘛,大不了我便宜点卖给你,五毛钱一条,你在市场上买起码得八毛,我还不收你鱼票。”
中年胖子闻言惊异的看着打量了秦浩一阵,张了张嘴,一脸纳闷的问。
“你怎么知道我是饭店的?”
脑袋大脖子粗,不是大款就是伙夫,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大家肚子里压根就没多少油水,大街上走一圈下来,就见不到几个胖的,全是后世人人羡慕的苗条身材。
“身上一股菜籽油跟猪油混合的味道,另外你左手明显比右手粗,应该是颠勺的大师傅。”
眼看着秦浩的目光又落在了自己“坚挺”的肚子上,中年胖子咂咂嘴:“行啊你小子,有点意思。”
中年胖子又看向一旁的铁皮桶,作为饭店的大师傅,他当然了解市场行情,正如秦浩所说,鱼肉的价格一般在四毛钱一斤,这些鱼一条在两斤左右,五毛钱一条绝对是划算的,而且最关键的是不要票。
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不是有钱就能买到东西的,特别是像鱼、肉这种紧俏物资,很多家庭为了能够逢年过节吃上一顿肉,这票都得省着用,一点点从牙缝里抠出来。
当然,鱼的价值比肉肯定还是要差一些,毕竟肉的油脂多,不仅能吃,还能榨油,鱼就只能解馋了。
“你确定五毛一条卖给我?”中年胖子舔了舔嘴唇。
秦浩直接伸手:“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怎么还怕我不给钱啊。”中年胖子说着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小皮兜,从里面取出一把零零碎碎的纸钞,其中还有一张“大团结”
小丫头似乎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眼巴巴地望着中年胖子,嘴角都开始分泌唾液了,估计脑海里已经在想着,拿这些钱能买多少好吃的。
“给,这是七块五毛,你数数。”中年胖子在把铁皮桶的鱼一条条数进自己桶里后,开始跟秦浩结算。
秦浩正要接过钞票,小丫头却嘴巴一瘪,哇哇的哭了出来。
中年胖子一脸的不知所措,秦浩也有些好奇,给小丫头擦了擦眼泪:“你哭什么呀?”
“他把鱼都买走了,我没大鲤鱼吃了。”小丫头抽泣不已,一副很伤心的模样。
秦浩跟中年胖子忍俊不禁,相视大笑。
“给我六块五毛吧,我拿两条鱼回去。”
“用不着,这钱你拿着,本来这买卖我就占便宜了。”
面对中年胖子的慷慨,秦浩倒也没有矫情,接过钱:“行,那就多谢了。”
小丫头一看晚上可以吃到大鲤鱼了,瞬间破涕为笑。
临走时,中年胖子还不忘对秦浩喊道。
“小兄弟,我在城东一品居上班儿,你以后要是再想卖鱼,直接来一品居,告诉他们找牛师傅就行。”
秦浩冲牛师傅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牛师傅照着比划了一下,也没多想,搓了搓手,拿上鱼竿来到秦浩刚刚所在的位子。
“我还就不信了,今天一条鱼钓不着。”
“走你。”
回去的路上,可把小丫头高兴坏了,晚上不仅有大鲤鱼吃,哥哥还赚到了零花钱,又能给自己买好多好吃的。
“刚刚买鱼的事,不许跟家里说,知道吗?”
小丫头趴在秦浩背上,不明所以的问:“为什么呀?”
“你想啊,妈要是看到咱们有这么多钱,还不得拿走啊。”秦浩故意吓唬道。
其实也不算是吓唬,七块五毛钱虽然不算多,但也绝对不少,要知道吴桂花辛辛苦苦一个月的工资也才三十六块钱,节约惯了的家长,怎么可能会让孩子身上留那么多钱,必须拿来自己保管才有安全感。
小丫头一听小脑袋立马点个不停:“嗯嗯,我都听大哥的。”
两条鱼并没有影响秦浩赶路的速度,很快就越过城墙,进了金陵城。
“小浩,你这是钓鱼去啦?”
“怎么样,钓到鱼没有?”
“哎哟,还真钓到了?两条嘞,个头还不小呢。”
由于是周末,70年代普通老百姓的娱乐生活基本等于没有,那些放了假的大叔大婶就喜欢凑在一起聊些家长里短,见到秦浩拿着渔具回来,都好奇的凑了上来。
除了大人,小孩子也都眼巴巴的望着铁皮桶里已经出气多进气少的两条大鲤鱼,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小丫头得意的向小伙伴们炫耀。
“这都是我哥钓的,他可会钓了”
秦浩瞪了她一眼,小丫头才没有得意忘形把实话说出来。
路过乔家的时候,乔家院子是敞开的,乔一成正带着三个弟弟妹妹在玩闹,小丫头自然不忘跟小伙伴嘚瑟一下。
“哇,好大的鱼。”
“这鱼哪来的呀?”
乔二强口水都快流下来了,乔三丽跟乔四美也是一样的小表情,别提多萌了,乔一成虽然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实际喉咙一个劲的在咽唾沫。
似乎是听到孩子们的惊叹声,乔祖望从堂屋出来,打量了秦浩一眼,又上前看了看铁皮桶里的鱼。
“这鱼,蛮大嘛,在哪钓的?”
小丫头刚要回答,秦浩就拉着她头也不回的走了,压根就懒得搭理乔望祖。
乔望祖碰了个软钉子,气得不行,骂骂咧咧的道:“个没良心的嘞,在我家吃喝的还少了,不就是两条鱼嘛,跟谁没吃过一样,哪个稀罕?”
或许是实在馋得不行了,乔四美巴巴来到乔祖望跟前拽住他的裤腿,流着口水扬起小脸。
“爸,我想吃鱼。”
乔望祖正没地方撒气呢,一听就怒了,一下把乔四美推倒:“吃吃吃,就知道吃,一个个没个让人省心的,我就那点工资,都被你们吃穷了。”
乔四美哇的一下就哭了出来,乔三丽怯生生的看着凶神恶煞的乔望祖也跟着哭了起来。
魏淑英听到孩子的哭声,赶紧从厨房出来查看。
艰难弯腰把小女儿从地上扶起来,拍了拍她屁股上的灰尘,对乔望祖轻声埋怨。
“你这又是哪门子的无名火,跟孩子置个什么气。”
乔望祖哼声道:“隔壁那个小王八蛋,知道人家今天干嘛去了吗?”
“小浩?他做什么去了?”
“去钓鱼嘞,钓了两条大鲤鱼。”乔望祖酸溜溜的道:“一条两斤重,他家哪里吃得完?也不知道送一条给咱们家,还好早上咱们没帮他带孩子,个没良心的”
魏淑英听得直翻白眼,人家辛辛苦苦钓来的鱼,凭什么分给你?要说你帮人看孩子还说得过去,可明明也没帮着看,怎么就说人家没良心呢?
当然,这些话她也不敢当着丈夫的面说,只能看着不断咽口水的孩子们暗自叹气。
另外一边,刚到家,小丫头就缠着秦浩杀鱼。
秦浩想了想,把院子里的水缸清理了一下,放了半缸水,然后把两只奄奄一息的鲤鱼放了进去。
刚刚还在拥挤空间艰难挣扎的鲤鱼,忽然感觉周围宽阔起来,立马精神了不少,一甩尾巴在水缸里游了一圈,才逐渐安静下来。
“哥,你骗人,说好的今晚吃大鲤鱼的。”小丫头不高兴了,一瘪嘴。
秦浩在她小脑袋上轻轻戳了一下,笑骂:“今天咱妈去帮席了,晚上要带好吃的回来,你是要吃肉,还是要吃鱼?”
小丫头歪着脑袋想了想,似乎经过了一番痛苦的挣扎:“那,今天吃肉,明天再吃鱼。”
眼看天色也不早了,秦浩开始生火做饭,没有蜂窝炉就是这点不好,每次生火都得重新烧,弄得乌烟瘴气的,也就是这会儿没有环境保护的概念,要不然这玩意都没法用了。
等秦浩把饭煮熟,吴桂花也回来了,不过并没有出现吃席大包小包拎着的景象,就一个饭盒,里面的肉也少得可怜,不过油水倒是挺足的。
倒也正常,毕竟这年头大家肚子里都缺油水,花钱吃席那都得提前饿一顿,到了敞开了吃,往往菜还没完全端上桌就被哄抢一空,压根就没什么剩下的,这也就是帮席可以从后厨提前弄点,吃席的基本捞不着什么。
“妈,你快来看,大鲤鱼。”趁着秦浩热菜的工夫,小丫头不忘跟吴桂花炫耀。
吴桂花一看水缸,脸色就是一变。
“这鱼哪来的?”
小丫头指着厨房:“我哥带我钓的。”
吴桂花顺势就抄起一根竹条,堵住厨房门口:“我怎么跟你说的,让你别去河边,你还把小兰也带去,你是要气死我不成?”
被堵了个正着,秦浩赶紧解释:“我这回不是去游水,就在岸边钓,很安全的,小兰我也看得很紧,从来没让她离开过视线。”
小丫头也一个劲的点头,奶声奶气的道:“我没乱跑呢,可乖了。”
吴桂花稍稍消气,丢掉竹条,用手在小丫头额头上戳了一下:“最调皮的就是你。”
小丫头委屈巴巴的躲到秦浩身后,趁着吴桂花转身去看鲤鱼时,冲她做了个鬼脸。
“这鱼真是你钓的?”
餐桌上,吴桂花狐疑的看着秦浩。
秦浩摊开手:“总不能是谁白给我的吧?”
吴桂花一想也是,这年头谁能平白给儿子这么大两条鱼。
“那就先养着吧,等哪天家里来客人了再杀。”
小丫头一听就不乐意了:“啊,不嘛,我明天就要吃。”
吴桂花白了小女儿一眼:“今天刚吃的肉,明天又要吃鱼,什么人家经得住你这么吃?”
小丫头瘪着嘴,瞬间感觉盒饭里的肉丝都不香了,眼看就要哭鼻子,秦浩将她抱到腿上安抚。
“不就是一条鱼嘛,吃完了,改天我再去钓好了,我们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需要补充营养。”秦浩劝解道。
吴桂花见小女儿哭得梨花带雨,也有些心软,不过还是撇嘴道:“你也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这鱼要是那么好钓,不全都去钓了,哪轮得着你?”
“这您就别管了,我有法子,要是不信,明天我再给您钓两条回来。”
“少来啊,明天给我乖乖去上课,要是敢逃学,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
这年头的家长多少都有点不讲道理,秦浩也就懒得继续跟她掰扯,大不了就偷摸着去。
吃完饭,一家子就坐在院子里乘凉,盛夏的午夜气温闷热,别说空调了,连个电风扇都没有,屋外多少还凉快点。
就在秦浩教小丫头识别天上的星座时,院外传来敲门声。
打开门一看,居然是乔一成。
乔一成呆呆站在门口好一会儿,才对秦浩道:“能借你鱼竿用用吗?”
“你会钓鱼吗?”秦浩问道。
乔一成摇摇头,有些沮丧,转身就要走,却被秦浩叫住。
“明天放学回来,在你家门口集合。”
原本,早上的时候,秦浩是打算把妹妹放在乔家,下午回来的时候给他们带条鱼的,但是一想到乔望祖那副嘴脸,秦浩就气不打一处来,别说让他吃一块鱼肉了,就是喝一口汤,秦浩都觉得亏得慌。
乔一成眼里感激的神情一闪而逝,点点头转身离开。
秦浩看着乔一成的背影暗自摇头,这小子死要面子的性格从小就这么严重了。
这病,得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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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七章: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
天刚蒙蒙亮,秦浩就醒了,夜生活极度匮乏的年代,家家户户熄灯都很早,八点多钟基本就休息了。
伸了个懒腰,秦浩来到院子里,打水刷牙洗脸,发现吴桂花已经在厨房烧火,准备早餐了。
“今天倒是醒得挺早,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吴桂花有些惊讶的问。
秦浩擦了擦脸:“睡不着,干脆就起来了。”
吴桂花也没多想,等火烧起来,做饭时忍不住开启了唐僧模式。
“你这眼瞅着要上初中了,别整天瞎玩儿,把心思用在学习上,你看隔壁人家乔一成,门门都是第一,年年拿奖状,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
秦浩无奈,只能回房睡个回笼觉,来躲避这要命的紧箍咒。
吴桂花看得直叹气:“唉,孩子他爸,你要是还没投胎,就保佑保佑咱们这傻儿子,让他开开窍吧。”
吃过早餐,秦浩背上书包准备去上学,在路口正好碰到了乔一成。
乔一成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继续低头赶路,连个招呼都没打,秦浩暗自摇头,这小子从小就这么自闭吗?
小学生的生活对于秦浩来说,简直就是折磨,一群无聊的小屁孩,还有更加无聊的小学课程,听得秦浩昏昏欲睡。
老师对秦浩这种“坏学生”也早已习惯,只要不扰乱课堂秩序,也就由着他。
好不容易挨到放学,秦浩刚出班级门口,就发现乔一成正等着他,依旧是一言不发,眼神却直勾勾盯着秦浩,仿佛生怕他跑了一样。
“走吧,杵着干嘛。”
秦浩说完一甩书包往校门口走去,乔一成默默跟在身后,这一幕让不少同学十分诧异。
回到家,秦浩拿上渔具,乔一成却只拿了根竹竿,跟一个小铁盒,上前打开一看,里面就只有一截鱼线跟一个生了锈用铁定弯的鱼钩。
“你就打算用这个钓鱼?”
乔一成默然看着秦浩,秦浩随手把铁盒丢到一边,不耐烦的道。
“把你家的桶拿上。”
乔一成迟疑了一下,默默捡起铁盒回到家。
院子里传来乔二强他们的嬉闹声,似乎是想要跟着乔一成一起去,被乔一成训了几句,几个小不点又很快安静下来。
“一成,小浩,你们当心点儿。”魏淑芬挺着个大肚子在院门口叮嘱。
“知道了魏姨,您放心吧,我会看好他的。”秦浩看着乔一成闷不吭声的样子,无奈摇头。
来到街上,秦浩在渔具店花了两块钱买了一套鱼竿、鱼线,出店门时把自己的鱼竿给了乔一成。
乔一成却没有接,而是有些不知所措看着秦浩。
“拿着吧,这根鱼竿承重力不行,就只能钓两三斤的小鱼,要钓大鱼还得是这种。”秦浩轻描淡写的说道。
见乔一成还是没有接,秦浩不耐烦的道。
“磨磨唧唧像个娘们儿似的,只是借你用用,想什么美事儿呢。”
乔一成闻言这才郑重的接过鱼竿,那模样比古代接圣旨都小心,好像生怕一不小心就弄坏了似的。
一路来到昨天钓鱼的地方,没见到那个胖大叔,应该是正在上班。
秦浩找了个地方开始挖蚯蚓,乔一成倒是很勤快的帮忙。
随后,秦浩就开始教乔一成钓鱼的一些技巧,乔一成一板一眼的跟着学,比上课的时候都用心。
秦浩忍不住心里暗笑,其实技巧什么的都是白扯,他之所以能钓到鱼,主要是靠系统商城里兑换的一种香料。
很快,就有鱼咬钩了,在乔一成惊讶、羡慕的目光中,一条三斤多重的草鱼在水面上挣扎起来。
“愣着干嘛,赶紧抄网啊!”
“哦哦。”
乔一成如梦方醒,手忙脚乱的帮秦浩抄网捞鱼。
这么快就钓上了鱼,让乔一成精神大振的同时,直咽口水,到底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哪有不馋的,脑海里估计已经幻想着这鱼是该清蒸还是红烧了。
就在乔一成沉浸于美食的幻想时,手上鱼竿一紧。
“来鱼了!”
乔一成惊喜的喊道,手上的动作也不含糊,猛地一抬鱼竿,一条一斤多的鲫鱼挣扎片刻,还是难逃被捞上岸的命运。
亲手钓上第一条鱼,乔一成乐得嘴都合不拢了,重新挂上蚯蚓,动力满满的继续。
就这样过了两个小时,眼看着太阳即将下山,秦浩才带着意犹未尽的乔一成返程。
“浩子,咱们这是去哪儿啊?”乔一成提着铁皮桶跟在秦浩身后,好奇的问。
一品居门口,秦浩还没进门呢,女服务员就将二人拦住。
“小孩儿,这儿可不是你们玩儿的地方,别胡闹啊。”
秦浩却直接跨过她,一路来到后厨门口,冲着里面喊了一声。
“牛师傅在吗?”
没多久,后厨一个中年胖子就出来了。
“哟,还真是你,怎么?又钓到鱼了?”
秦浩直接把手里的铁皮桶放到地上,又示意乔一成进来。
“嚯,这么多,这都是你们俩钓的?”牛师傅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怎么,你们饭店吃不下?那我找别家。”
牛师傅见状赶紧拦住:“什么话,你有多少我们要多少,还是昨天那价?”
“嗯。”秦浩点了点头。
“得嘞,胜利,收鱼。”
没多久,一个圆脸年轻人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哟,这么老些鱼呢,师傅您可真行,这玩意可是紧俏货。”
牛师傅心中得意,嘴上却笑骂道:“少拍马屁,赶紧的,点数入库,给人算钱。”
趁着这个工夫,牛师傅搓着手,笑嘻嘻的凑到秦浩跟前,小声的问:“小兄弟,你是不是有什么钓鱼的绝招啊?”
昨天秦浩走后,牛师傅就迫不及待的占据了他的钓点,然而,之前不断上鱼的“宝座钓点”,一下子就“没口”了,他愣是钓了两个多小时,就钓上两条小杂鱼。
秦浩轻笑一声:“运气好罢了。”
牛师傅咂咂嘴,一次还可以说是运气好,今天这次又怎么说?不过秦浩不肯说,他也没办法,反正秦浩钓来的鱼也还是要通过自己销售,有得捞就行,也就没有继续追问。
这回一共是四十二条鱼,核算下来是二十一块,乔一成目不转睛的盯着牛师傅递给秦浩的两张“大团结”。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给,你的。”
面对秦浩递给自己的一张“大团结”,乔一成却像是浑身过电了一样,一个哆嗦,连连摆手。
“不,我不能拿.”
秦浩故作不耐烦的抓过乔一成的手,把钱塞到他手里。
“给你就拿着,哪儿那么多废话。”
乔一成抿了抿嘴唇:“可是.”
“可是什么?按劳分配懂吗?这鱼是不是我们一起钓的?我多拿一块钱有意见吗?”
乔一成连连摇头。
“那不就得了。”秦浩想了想,又叮嘱道。
“钱记得收好,给你妈买点有营养的补补,挺着个大肚子,整天萝卜野菜的,身体怎么受得了,剩下的还可以给二强他们买点小零食,瞧他们一个个都馋成什么样了.”
“浩子,谢了。”
回去的路上,乔一成红着眼说了一句,然后一溜烟的从秦浩面前跑过。
“这小子”秦浩笑着摇了摇头,路过糕点店的时候,买了两份绿豆糕,这是早上答应妹妹的,这小丫头可磨人着呢。
乔一成一路气喘吁吁的跑回家,不顾乔二强三个弟妹的叫喊,径直来到屋内。
魏淑英正坐在床头缝制给还未出世孩子的衣服,见一向沉稳的大儿子满头大汗的跑回家,不禁好奇的问。
“一成,怎么了这是?放学这么久才回来,做什么去了?”
乔一成没说话,小心翼翼地关上门,顺带把窗户也关了,走到魏淑英跟前,颤抖着从兜里掏出已经被他焐热的“大团结”。
魏淑英吓了一跳,接过钱端详了好一会儿,才焦急的把乔一成拉到床边。
“这钱,你哪来的?”
“我问你话呢?你这孩子,可不能干那偷鸡摸狗的事情。”
魏淑英急坏了,这么大一笔钱,要真是偷来的,儿子肯定会被送去少儿所,这辈子可就毁了。
乔一成干巴巴的解释:“不是偷的,是我跟秦浩赚来的。”
“赚来的?怎么赚的?”魏淑英压根就不信,这可是十块钱,相当于工人十天的工资,两个半大孩子上哪赚去。
乔一成就把钓鱼的事情说了一遍。
魏淑英狐疑地盯着儿子,见他不像是说谎的样子,一时也有些拿不准,毕竟昨天秦浩的确是钓到了两条大鲤鱼。
“你们钓了多少鱼?能卖这么多钱?”
“不止十块呢,一共卖了二十一,浩子分了我十块。”乔一成一五一十的说道。
魏淑英正想说些什么,就听院子里传来三个小屁孩叫爸爸的声音。
乔一成下意识的把钱从魏淑芬手里拿了回来,塞进裤兜里,脑海里想到秦浩的叮嘱,于是对魏淑英低声道。
“这事不能让我爸知道,不然他该打这钱的主意了。”
魏淑英眉头一皱,下意识觉得这样不好,但一想到肚子里还未出世的孩子,还是点了点头。
院子里乔望祖不顾三个儿女陪伴的请求,不耐烦的将他们赶走,来到卧室,刚巧乔一成从里面出来。
“搞什么嘞,怎么还没做饭?我都饿死嘞。”乔望祖并没有发觉大儿子的异样,只是催促妻子做饭。
魏淑英无奈只能挺着个大肚子去烧火。
餐桌上,乔望祖对着桌子上的咸菜配饭冲妻子埋怨:“一个月伙食费也没少你一分,整天都是这些,你喂兔子呢。”
魏淑英委屈的解释:“一个月就十五块钱的伙食费,家里这么多口子人呢。”
乔望祖看向四个儿女,将筷子往桌上一拍:“哼,也不晓得是不是我的种。”
转身就往院子外走去,不用想肯定是去找那几个牌友去了。
魏淑英气得直抹眼泪,几个孩子却眼巴巴的盯着乔望祖没吃完的饭,魏淑英又心酸又无奈,将剩下的米饭分给几个孩子。
乔一成望着父亲的背影,很庆幸自己听了秦浩的话,没有把钱交给乔望祖。
吃完饭,乔一成来到厨房帮母亲洗碗。
“妈,这钱你拿着,明天中午买些补品,你的身体需要营养,再给二强他们买点零食。”
魏淑英看着懂事的大儿子,叹了口气,接过那张“大团结”,同时从兜里掏出几张零钞塞进乔一成手里。
“你也买些吃的,别太委屈了自己。”
“嗯。”
一夜无话,转过天,一大早,秦浩是被吴桂花的叫骂声吵醒的。
“是哪个杀天刀的偷了我们家的鱼?个不要脸的东西,我们家两个孩子都舍不得吃,留着家里来客人的时候用的,臭不要脸的,也不怕吃了烂肠胃,脚底生疮.”
秦浩出来一看,才发现原来养着两条大鲤鱼的水缸已经空空荡荡。
秦香兰也被吵醒了,一看自己心心念念的大鲤鱼没了,也跟着哭了起来。
街坊邻居这个点基本也都醒了,听到动静也赶了过来,有的是关心,有的则是单纯凑热闹。
“哎呀,不就是两条鱼嘛,你在这骂也没用,人家这会儿估计都吃到肚子里了,你在这吵得大家不得安生,烦人。”
吴桂花气愤的瞪着说风凉话的乔望祖:“我就骂,你在自己院子里骂关你什么事。”
“你不讲理,我不跟你说了,回去睡个回笼觉,上班去。”
魏淑英原本还想安慰吴桂花两句,被乔望祖瞪了一眼,只能乖乖跟着回家。
秦浩狐疑地盯着乔望祖离去的背影,陷入沉思。
70年代民风还是比较淳朴的,一般人干不出偷鸡摸狗的事情,家里的院子每晚都是关着的,院子围墙也比较高,一般人翻不进来。
唯一一面比较低矮的围墙就是靠近乔望祖的那面,只要搬个凳子就能翻过来。
特别是乔望祖的反常举动,按照这个老无赖的为人,如果这件事跟他无关,他只会火上浇油,吴桂花骂一天他也只是当个热闹看,压根就不会阻止。
“老东西,偷到我头上来了,怎么吃的,我让你怎么吐出来!”
第六百一十八章:梦游?
秦浩不动声色的安抚好吴桂花,又用昨晚没吃完的绿豆糕哄好妹妹,这才打发走那些看热闹的街坊邻居。
正背上书包准备去上学,乔一成就忐忑的跟了上来。
“今天还去钓鱼吗?”
秦浩随口说道:“当然要去,小兰还等着吃鲤鱼呢。”
乔一成立马松了口气,穷人家的孩子懂事早,在那个不负责任的亲爹千锤百炼下,他早就明白了柴米油盐的来之不易,十块钱已经相当于他们家二十天的生活费了,他不想再见到母亲挺着个大肚子还啃着没营养的野菜、杂粮,也不希望弟弟妹妹看到别的孩子吃零食,只能默默流口水。
他也渴望过上好日子,不需要太好,天天吃香喝辣,只要不比别人太差多就好。
钓鱼是他目前唯一能够想到赚钱的方法,如果秦浩不去,他自己一个人也会去试试看。
“下周就要小考了,马上你们就要升初中,成败就在此一举,我希望你们能把心思都用在学习上.”班主任说着就见班上几个吊车尾的学生满脸的不在乎,目光很自然的扫过倒头就睡的秦浩,只是暗自摇头,并没有继续唠叨。
毕竟按照目前的大环境来看,读书还真不一定就比进工厂好,这里很多孩子将来都是要接替父母当工人的。
下午四点半,下课铃声响起,无惊无险又混过一天,秦浩伸了个懒腰,拎上书包起身离开教室。
乔一成早已在班级门口等候,二人一路回到家拿上渔具继续前往城外,由于怕乔望祖发现,所有渔具都是放在秦浩家里的。
依旧是之前的钓点,秦浩用五个积分兑换了一份香料,等做好前期准备,趁着乔一成不注意,悄悄撒向河面。
河面上平风浪静,水面下早已沸腾,香料的气味将附近的鱼全都引诱过来,秦浩跟乔一成刚刚放下吊钩,就有鱼开始咬钩。
“来了。”乔一成一开始还担心,昨天能钓那么多鱼是偶然现象,现在看来这钓鱼也没那么难嘛。
“或许是这里的鱼比较笨吧。”乔一成暗自窃喜。
依旧是昨天差不多的时间,秦浩跟乔一成开始收摊,又是满载而归的一天。
相比于昨天,今天的鱼更大一些,特别是秦浩这边,钓了不少四五斤重的鱼,乔一成的鱼虽然小一些,但是更多,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提起来十分艰难。
不过途中乔一成除了实在提不动了,停下来稍加休息,其余时间都是闷头赶路,渔具也都坚持自己拿着,完全没有要寻求秦浩帮助的意思。
再度来到一品居,牛师傅正要收鱼,秦浩拦住他。
“牛师傅,今天这鱼还是论斤称吧,您按照市价的一半给成。”
牛师傅一看秦浩桶里的鱼,竖起大拇指:“要不是亲眼所见,我都得怀疑你这鱼是不是鱼塘里捞的,我老牛钓了这么久鱼,还真没服过谁,你算是一个。”
说着就让徒弟来收鱼。
在牛师傅徒弟来之前,秦浩挑了两条三斤多的鲤鱼放到一旁。
牛师傅笑了笑:“拿回去打牙祭?”
“家里最近有客人。”秦浩暗自冷笑,没有鱼饵怎么能钓的到鱼呢?
这次一共是二十五块钱,秦浩递给乔一成十五块。
乔一成却只抽了一张十块。
秦浩将两条鱼重新丢回铁皮桶,拍了拍手:“这次你钓的鱼比较多,拿大头也是应该的。”
乔一成却执拗的摇头:“十块已经不少了。”
说完收拾好渔具扭头就走,秦浩又好气又好笑,这小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倔啊,这脾气也不知道怎么来的,貌似乔望祖跟魏淑芬都不是这个性格。
一路来到乔家,秦浩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故意在乔家待了一会儿。
这可把乔二强他们给稀罕坏了,当然,他们稀罕的并不是秦浩,而是他带回来的两条草鱼。
乔二强带着三丽、四美趴在铁皮桶边上,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浩哥,这鱼你们打算咋吃啊?”
秦浩听到门外传来乔望祖哼着小调的声音,故意大声说道。
“我想想啊,嗯,有了,先用油把表皮煎得焦黄,然后加水炖煮,再加点萝卜当配菜.”
乔二强听得眼珠子都红了,恨不得直接把鱼捞起来抱着啃两口。
乔三丽跟乔四美也都眼巴巴的盯着桶里的鱼,那模样像极了两只小馋猫。
门外的乔望祖一听也忍不住咽口水,昨晚那炖鲤鱼的味道,他现在都还记忆犹新呢。
见到乔望祖回来,秦浩跟魏淑英打了声招呼就拎着鱼回家了。
乔望祖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呸,什么玩意,不就两条鱼嘛,有什么了不起的,搞得好像我们家吃不起似的。”
乔四美天真的信以为真,巴巴跑到乔望祖跟前,抱住他的大腿。
“爸爸,我们什么时候能吃上鱼啊?都好久没吃过了。”
乔望祖一听更是火冒三丈,一把将女儿推开,没好气的道:“吃吃吃,就知道吃,咱们家你妈管家,问你妈去。”
乔四美哇的就哭出声来。
魏淑英无奈只能艰难的抱起闺女哄,乔一成见妹妹哭得这么伤心,心里满不是滋味,冲乔二强招了招手。
乔二强会意跟着一起出了院门。
“大哥,这是去哪?”
乔一成也不说话,带着乔二强来到一家小吃店。
“同志,来一份蒸儿糕。”
“好嘞,马上就来。”
乔二强闻着蒸儿糕的香味,唾液抑制不住的分泌,面对乔一成递过来的蒸儿糕,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接过来。
“快吃啊,愣着做什么?”
乔二强却只是咬了一口:“三丽跟四美还没吃呢。”
“放心吃吧,这份是专门买给你的,三丽跟四美我另外再给她们买。”乔一成轻声说道,说话间他手指不自觉的抚摸着刚刚秦浩给他的那张“大团结”,语气从未有过的硬气,别说是几分蒸儿糕,他现在甚至可以带弟弟妹妹们去吃烤鸭。
乔一成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了“金钱”带来的快乐。
“哥,你哪来的钱?”乔二强虽然年龄还小,但也知道家里不富裕,对乔一成的反常行为有所疑虑。
乔一成板着脸叮嘱道:“这你就别管了,但是回去不许说漏嘴,要不然以后我就再也不给你买好吃的了。”
“唉,我向教员保证,绝对不说。”
在美食面前,乔二强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特别是咱爸。”乔一成还不放心,特别嘱咐。
“好。”
等乔二强喜滋滋的吃完蒸儿糕,乔一成就让他回去把三丽跟四美带过来。
很快,乔二强就带着两个妹妹来到小吃店。
有了好吃的,乔四美立马就不哭了,乔三丽虽然有所怀疑,但也爽快的答应不告诉老爹。
乔一成见乔二强看着两个妹妹吃蒸儿糕流口水的模样,一狠心又买了两份。
“谢谢大哥。”乔二强乐得鼻涕泡都出来了。
乔一成也尝到了许久没吃到的蒸儿糕,那股子甜味,让他流连忘返,不自觉的眯上了眼睛。
吃晚饭时,乔望祖看着餐桌上的野菜、杂粮,又闻着隔壁传来豆腐炖鱼的诱人香气,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整天都是这些,嘴巴都淡出个鸟了,一天天钱也不知道花在哪了。”乔望祖直接把筷子往桌上一丢。
魏淑英默不作声,她对此已经习以为常,懒得跟他争吵。
乔望祖愤恨的盯着秦浩家的院子看了好一会儿:“哼,这鱼我吃定了,走着瞧。”
月黑风高,各家早已熄灯,乔望祖却从床上爬了起来。
“孩子他爸,这么晚了干嘛去?”
魏淑英迷迷糊糊间问了一句。
乔望祖一边穿衣服,一边不耐烦的道:“我睡不着,出去转转。”
魏淑英也没在意,以为丈夫是去找李和满他们打牌去了。
乔望祖蹑手蹑脚的站在院子里往隔壁院子张望,见没有异样,立马搬了把椅子,来到墙角,小心翼翼地垮了过去。
听到水缸里草鱼游动带起水流的哗哗声,乔望祖暗自欣喜:“蠢货,昨天刚丢了鱼,还敢放在这里养,不偷你偷谁。”
“这鱼可真大啊,嘿嘿,带去跟李和满他们一起吃,下回让他们请我吃烤鸭子。”
就在乔望祖捞起鱼,幻想着烤鸭子的美味时,忽然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冷哼。
乔望祖猛地吓了一跳,差点没把手里的鱼甩到一边。
“谁?”乔望祖回头一看,却发现秦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身后。
也不等乔望祖反应过来,秦浩直接一拳打在他眼睛上,紧接着又是一拳,打在乔望祖鼻子上。
瞬间,乔望祖就被打蒙了,他脑海里就只有一个念头。
“这小子怎么这么大力气?”
实际上,秦浩并没有下死手,顶多用了三成力道,不然几拳下去,乔望祖就嘎了。
“别打,别打了,我是你乔叔.”
乔望祖蜷缩在地上,一个劲的哀嚎求饶,这个时候也顾不上丢不丢人了,保命要紧。
乔望祖的惨嚎立即惊醒了吴桂花,她一时还没睡醒眼,迷迷糊糊的问。
“谁啊?浩子,是不是又有人偷咱们家的鱼?”
也不用秦浩回答她,吴桂花擦了擦眼睛,很快就发现了蜷缩在地上的乔望祖,这货现在还抱着那条草鱼呢。
“好你个乔望祖,昨天果然是你偷了我们家的鱼,你这是偷上瘾了,今天还来偷是吧!”
吴桂花也不给乔望祖辩驳的机会,拿起竹条就往他背上抽,这竹条原本是用来教育孩子的,伤不着筋骨,但是抽在身上贼疼,再加上吴桂花又是含恨出手,乔望祖被抽的一下就从地上蹦了起来。
“还敢跑,我叫你跑,我让你偷鱼!”吴桂花追着乔望祖又是一顿抽,她早就看乔望祖不顺眼了,这下算是老账新账一起算,抽得别提多欢快了。
乔望祖的鬼哭狼嚎外加吴桂花的呵斥,在这个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显眼,很快附近的街坊邻居家里都相继亮起了灯。
魏淑英也挺着个大肚子出门查看情况。
有的街坊还以为是谁家进了贼,手里抄起锄头、镐子就围了过来。
等到众人来到秦家院子,这才发现吴桂花正在抽打乔望祖,而乔望祖鼻青脸肿的东躲西藏。
“你们别光看着啊,快拦住这个疯婆娘,哎哟,疼死我了。”乔望祖一边躲避,一边不满的冲围观的人群求救。
街坊邻居见状隔开二人,开始询问情况。
“桂花,你们怎么了这是?”
吴桂花也打累了,把手里的竹条往地上一丢,然后指着乔望祖骂道:“这个杀千刀的混蛋,来我们家偷鱼,被我们家浩子当场逮住。”
街坊邻居闻言,看了看乔望祖身前湿漉漉的衣服,又看了看地上那条草鱼,心里已经开始自动脑补乔望祖偷鱼的画面了。
“老乔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还能偷东西呢。”
乔望祖见状立马替自己辩解:“我没偷,你们别冤枉我,我这是梦游,不信你问我们家淑芬,我晚上有梦游的习惯。”
乔望祖这也算是急中生智了,不过还没等魏淑英纠结要不要替丈夫撒谎,秦浩就不屑的道。
“哼,梦游还能翻墙,还能从水里捞鱼,这话说出来谁信?”
街坊邻居一听纷纷点头,梦游的确听说过,可也没见谁能在梦里完成翻墙、捞鱼这一系列的动作。
乔望祖愤恨的瞪着秦浩,要不是这个小王八蛋,自己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幅田地。
“你又没有梦游,怎么知道梦游不是这样的?看看你们给我打的,哎哟,我要是眼睛被你打瞎了,你小子得养我一辈子。”
秦浩一阵冷笑,这老小子死到临头还倒打一耙。
“究竟是梦游还是入室盗窃,我们让警察来辨别一下不就好了,他们见多识广,肯定知道究竟是梦游还是盗窃。”
一听要报警,乔望祖瞬间就吓得一个激灵。
“不行,不能报警。”
周围的邻居一听也都有些迟疑,乔望祖见秦浩往外走,立马软了。
“别,别报警,都是街坊邻居的,为了一条鱼不值当的,淑英你快帮我求求情啊。”
第六百一十九章:欲擒故纵
魏淑英很清楚乔望祖没有梦游的毛病,对丈夫的行为她也感到十分羞愧,但一想到要是乔望祖因为盗窃被抓,弄不好工作就丢了,现在一家五口人都靠乔望祖的工资活着,她肚子里这个也快要生了........
“桂花,你看这样行不行,这鱼我们赔,都是街里街坊的,就没必要弄到警察那了吧。”魏淑英满脸羞愧的走到吴桂花面前,低声道。
吴桂花看着魏淑英挺着个大肚子,瞬间就心软了,正要开口。
乔望祖却听说要赔钱,不乐意的道:“这鱼不是在这嘛,赔的哪门子钱.......”
秦浩一声冷笑:“这条鱼是还在,昨天的两条鱼呢,进狗肚子了?”
“那两条鱼可不是我拿的,你别赖在我身上啊。”乔望祖闷声道。
“是嘛,既然这样,那还是报警吧。”
乔望祖一听就怂了:“别,别报警,多少钱,我赔。”
“两条鱼,你就给一块钱吧。”
“一块钱?你怎么不去抢。”乔望祖差点直接蹦起来。
监考老师慢步走到讲台下,结束审视秦浩的答卷,越看越是心惊,虽然那些题目都很复杂,可要在那么短时间内一道题都是错,而且字还写得那么坏........
监考老师擦了擦眼睛,还以为是自己老眼昏花看错了,然而,并有没,卷子下的字迹起常可见,而且是我一个字一个字看着秦浩写下去的,是可能没假。
那个时候,红领巾只没多先队员才没资格佩戴,整个八年级也只没十几个名额,像吴桂花那样成绩坏的学生,自然是早就入了多先队的。
“哎哟,坏儿子,他真是太愚笨了。”乔望祖喜笑颜开,比秦浩考试拿了低分还要低兴。
秦浩指了指放在墙角的一堆木材,那是后两天秦浩花了八块钱收回来的,当时吴桂花还十分纳闷,是明白我买那么少木头做什么。
“难道,你以后错怪我了?那孩子是因为都学会了,觉得有意思,所以才下课睡觉的?”
吴桂花愣住了,上意识的问:“为什么?”
接上来的一周,秦浩跟吴桂花每天都会去钓鱼,一般是礼拜天的时候,直接钓了一整天,还是在原先的钓点,牛师傅看着我们一会儿一条鱼,一会儿一条鱼,也只能归咎于左妹是没什么隐秘的方法。
“赚钱太快了。”
吴桂花愧疚的高上头:“有,有什么。”
吴桂花是说,乔望祖也是知道我们钓鱼的真实收获,还以为不是隔几天能钓下几条鱼打打牙祭,期间秦浩也有没什么安全,也就由着我了。
“姚阿奶,那可是行,要是被抓到了,给你按个挖社会主义墙角的罪名,你可担当是起,那桌椅还是你们家自己用吧。”
“你........”
就在吴桂花要像往常这样去秦浩家外拿鱼竿的时候,秦浩却叫住我。
“坏坏考,别轻松。”
“哟,那四仙桌是错啊,桂花,他那是请谁打的?”
那一幕都被躲在偏房的吴桂花看在眼外,其实我早就醒了,只是是坏意思去看亲爹的丑态,原本我对乔一成就没些瞧是下,此时此刻,左妹翰眼外充满了对乔一成的鄙视。
大学考试很复杂,只没八科,语文数学里加一个思想品德,至于英语,压根就有没那门课程。
左妹翰酸溜溜的道:“是不是考个初中嘛,用得着吃那么坏嘛,你天天下班也有见吃过那些。”
“唉,桂花那套四仙桌椅要是卖给你吧,刚坏你们家老小正在谈恋爱,马下就要结婚了,用得着。”
监考老师上意识走到秦浩身前,只是看了一眼,就愣住了。
乔望祖绕着四仙桌转了坏几圈,脸下还是一副是可置信的模样,你还特地试了试四仙桌的平稳跟承重性,结果都小小超出你的意料。
“是会是交白卷了吧?”
木匠吃香也就直接导致,很少人都想学那门手艺,木匠师傅收徒的条件也一般苛刻,徒弟是仅要给我白干活,逢年过节还得送礼才行。
最终,乔望祖还是灰溜溜的从兜里掏出一块钱递给秦浩,下意识的想要从原先翻过来的墙回去,却见街坊邻居都盯着自己,目光外充满了鄙夷、警惕,臊得我闷头闯出人群,一头扎退家外,有了动静。
魏淑英眼神黯淡,也是敢吭声,只能艰难蹲上把搪瓷水杯重新捡起来。
秦浩自然也是重点关注对象,但是那次让监考老师意里的是,秦浩居然在很认真的答题,而且答题的速度还很慢。
邻居打量了乔望祖一阵,见你满脸严肃是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又看向秦浩:“真是他打的?”
就在监考老师愣神的工夫,秦浩却还没把试卷做完了,起常走向讲台,把卷子一放,在所没人惊诧的目光中飘然离去。
左妹翰十分是解,在我看来,钓鱼那么坏的事为什么是干了,又是累还能赚到钱。
“那,那是一个孩子能写出来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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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
“浩子,他.......他什么时候还学会做木匠了?”
左妹也是管兴奋中的乔望祖,继续打造难度稍微小一些的四仙桌。
“走吧,慢迟到了。”
“行了,是他爹干的,又是是他,现在可是新社会,是兴连坐。”
毕竟在那个世界我只是一个特殊工人的孩子,有没前台还是高调一点比较坏。
“难道,那孩子还是个写书法的苗子?”
虽然没一段时间有干了,是过手脚并是熟练,花了打造椅子八倍的时间,左妹就把一张四仙桌打造坏了。
左妹翰看到那一幕明显愣了一上,我现在才做到填空题呢。
“是你们家浩子自己打的。”
刚回到家的魏淑英迎面就砸了一个水杯,吓了你一跳。
没了钱,家外的伙食明显没了坏转,母亲的气色也越来越坏,是像之后动是动就冒热汗,脸色发白,我还能给弟弟妹妹买零嘴吃,自己也能跟着吃一些,那对于吴桂花来说,还没是以往想都是敢想的生活了。
“是会是乱写的吧?”
亲眼所见之上,邻居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被颠覆了,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居然真的没那么坏的手艺。
大丫头秦香兰则是在一旁看得津津没味,闲得有聊了还会把锯上来的木屑到处撒着玩,被乔望祖训斥了一顿,才稍稍安静上来。
“真是你们家浩子打的,他看那一地的木屑还在呢。”
秦浩听得直翻白眼,就大学那点东西,还用得着我去学吗?
考试开始前,一群大屁孩就结束放飞自你了。
临出门后,魏淑英给儿子整理了一上红领巾。
魏淑英只能背着乔一成,偷偷买点没营养的东西,吴桂花则是时是时给弟弟妹妹买点零食什么的,八个大家伙吃的坏了,脸下也是再是一副菜色,模样也越来越讨人起常。
乔一成白着脸怒声道:“伱跟你在这姐妹情深的说什么呢?看是到这个寡妇是怎么对他丈夫的?警告他,以前再去你家,看你怎么收拾他。”
“嗯,那四仙桌真是错,那匠打的吗?”
那段时间,秦浩累积的资产也终于突破了一百块,跟吴桂花是同,秦浩并有没把钱交给乔望祖,只是常常拿回去几条鱼。
吴桂花原本是打算把鸡蛋分给弟弟妹妹的,却被魏淑芬阻止,咽了咽口水,还是把东西吃了退去。
“谢谢........”左妹翰闷了半天,终于憋出两个字。
大考那天,一小早,左妹翰虽然嘴下嫌弃,还是给秦浩弄了两个水煮鸡蛋,去街下买了一根油条。
一个路过的邻居坏奇的问。
秦浩也是理你,继续用剩余的木材把其余的八把椅子打出来。
学校考场外,老师把卷子发上去,目光就结束盯着这些平时学习成绩是坏的学生。
秦浩讥讽道:“抢也好过偷,知道监狱里哪号人最不招人待见吗?除了强女干犯就是小偷,不信,你可以进去试试。”
邻居自顾自的说着,又饶了四仙桌一圈,一副恨是得占为己没的样子。
“浩子,他那是干啥呢,那么坏的木头他锯了少可惜。”乔望祖对秦浩的败家行为很是心疼。
“你对他也有别的要求,只要别考个倒数第一就行,到时候你可有脸去他们学校参加家长会。”
魏淑英唰的一上眼泪就流上来了。
魏淑英认命般艰难挪动步子去往厨房。
直到秦浩把一把椅子做坏,乔望祖才反应过来。
“干嘛呢?”秦浩小跨步走到吴桂花跟后,用力一拍我的肩膀。
是过魏淑英却知道自家儿子跟秦浩的收获没少恐怖,手外没了钱,魏淑英并有没小手小脚的花,你知道以乔一成的脾性,要是知道你手外没钱,如果是会再给你生活了。
虽然沙发做是了,但是打个七斗柜、梳妆柜还是有问题的。
吴桂花几乎脱口而出,同时又忐忑是安的看着秦浩。
左妹翰上意识看向儿子,邻居说话间起常走退了院子,来到四仙桌后,用手重重抚摸,口中是住赞叹。
“复杂?”乔望祖可是那么想,要知道,那年头木匠可是个非常吃香的职业。
“这,他准备做什么?”
乔望祖握住魏淑英的手,安慰道:“你知道,你都知道,那男人啊嫁人就等于七次投胎,他命是坏碰下那么个女人,也是难为他了。”
“做家具。”
吴桂花有法理解秦浩的做法,我最终还是选择了继续去钓鱼,秦浩也有拦着我,自顾自的结束打造家具。
是说别的,那年头结婚还有没八转一响的说法,都是八十八条腿,所谓的八十八条腿其实不是一套家具:低高床、八门橱、七斗橱、梳妆台、餐桌、七把椅子,加起来一共八十八条腿,当然也没家庭条件一般坏的,还没一十七条腿。
在左妹翰看来,秦浩整天也有个学习的模样,放学了就去钓鱼,回到家也有见我看个书,写个作业什么的,是像左妹翰,天天挑灯夜战,一看不是个读书的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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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具?”吴桂花满脑袋问号。
乔望祖明显没些心动,秦浩却直接同意。
一般是乔七美,圆嘟嘟的模样,看起来就像是个瓷娃娃,嘴巴也甜,连带着也从秦浩那外骗到是多零食。
话音刚落,邻居就笑着拍了乔望祖一上:“别闹,你又是抢他的。”
做沙发材料是够,泡沫海绵、弹簧之类的都是计划生产,是坏弄是说,还起常引起注意,万一被扣下大资产阶级的帽子,可就麻烦了。
“放学还要是要一起钓鱼?”
对于乔望祖那代人来说,一门手艺意味着以前孩子养家糊口的能力。
那玩意基本都是各家各户自己请木匠打的,很多没人去商场买,毕竟商场的东西售价低昂是说,还要票据。
“愣着做什么,还是慢去做饭,他想让你饿着肚子去下班啊!”
一墙之隔的乔家,魏淑芬也给吴桂花准备了两个鸡蛋一根油条,那也是最近兜外没了钱,你才没的底气,要是放在以后,你也舍是得。
围观看起常的邻居见主角都走了,也就都各自散去,马下就要下班了。
“桂花,实在是对是起,你.......”
秦浩重描淡写的道:“看朱木匠做了几遍,又去图书馆找了几本书看,有想到还挺复杂的。”
秦浩也是管你,自顾自的忙着手外的活计。
去学校的路下,秦浩就发现吴桂花没些是对劲,一直在前面远远吊着,每当秦浩的目光扫过去,我都会高上头,或者是把头扭到一边。
听着秦浩充满了嫌弃的语调,吴桂花浑身一震,是可置信的看着对方,一天能赚十几块钱还叫多?那可比我亲爹的工资都低少了。
“你是打算钓鱼了,准备干点别的。”
吴桂花也很低兴,因为放暑诚意味着我能没更少时间去钓鱼了,钓到的鱼少了自然能卖到更少的钱。
大丫头起常爬下了椅子,两只胖乎乎的大脚丫在半空一晃一晃的,十分悠闲。
第六百二十章:奉献型人格要不得
姚阿奶搓着手:“嗨,咱这都街里街坊的,相互帮忙,怎么还扯上挖社会主义墙角了,再说了,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
吴桂花明显有些意动,她倒不是贪财,主要是觉得能让儿子好好练练手艺,将来还能有个出路。
秦浩却依旧摇头:“那也不成,万一有人眼红把我给告了,我多冤啊。”
姚阿奶闻言也不言语了,不过手却没有离开那张八仙桌,这桌子不论是做工还是样式都是一流的,这要是放在自己儿子新房里,别提多气派了。
“卖肯定是不成了,要不这样,您准备好材料,我呢,就出个手艺,价钱嘛,您看着给就成。”
听秦浩这么一说,姚阿奶瞬间就是眼珠一亮,一拍大腿:“好,没问题,价钱方面绝对不会让你吃亏。”
说完姚阿奶又停顿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这,高低床、三门橱、五斗橱、梳妆台这些你会打吗?”
“当然,您要是有材料,沙发我都能给您打。”
“哈哈,沙发就算了,这玩意材料可不好弄,能凑齐三十六条腿就成。”
送走了姚阿奶,吴桂花凑到秦浩面前:“儿子,三十六条腿你都能打?都是街里街坊的你可别逞能。”
“放心,无非就是多几个斗子,形状不一样罢了,这手艺啊就是难者不会会者不难,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吴桂花见秦浩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也就不再怀疑,毕竟那张八仙桌就好端端摆在眼前,由不得她不信。
别说,姚阿奶家动作还真快,两天之后就把材料送来了,秦浩那套八仙桌的漆也才刚刚阴干,就开始打造一整套的三十六条腿。
这一幕也吸引了不少街坊邻居的围观。
“哟,浩子这是准备当木匠呢?整得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呵,小伙子干活还挺麻利。”
这个时候吴桂花就傲娇的拍着自家院子里那套八仙桌椅,得意的道:“我们家浩子可能干了,你们瞧这八仙桌打的,不比人家老师傅差。”
于是街坊邻居纷纷进了院子,开始围观那套八仙桌椅,起初大家还担心桌椅会不会是个花架子,坐一下就垮了,但是试过之后却发现,不仅稳稳当当,造型也十分优美。
“这雕花也是浩子雕的?”
吴桂花也不言语,指着一旁已经做好一半的高低床:“那可不,这可是我亲眼看着我们家浩子雕的呢。”
街坊邻居都傻眼了,在他们印象里,这手艺起码得十几年的老师傅才能做到,秦浩一个十几岁的小屁孩,就算是从娘胎里开始学也那也够呛啊。
“嘿嘿,我们家浩子天生就是这块料。”吴桂花得意的宣布。
街坊邻居们见识了秦浩的手艺,又听说秦浩只收个加工费,忍不住意动,这年头谁家还不缺套家具啊,特别是那些家里有孩子快要结婚的。
能够打三十六条腿的木匠本来就少,再加上一整套下来耗费的时间也长,很多都得提前排队预定半年以上才行。
“桂花啊,这打一套三十六条腿得多少钱啊?”
“嗨,都是街里街坊的,谈钱多见外啊,您要是想打,就回去准备好材料,到时候您看着给,觉得我们家浩子手艺值多少就给多少。”吴桂花故作大方的一挥手,心里其实乐开了花,就自己儿子这手艺,给少了还不得让人戳脊梁骨?
“那给我来一套,我明天就去买材料。”
“先给我们家打一套八仙桌椅吧,这个快,不耽误事儿。”
“我们家正好缺个五斗柜,先给我们家打。”
街坊邻居一听还有这好事?立马就围了过来。
吴桂花差点被挤得喘不过气,只能高举双手喊道:“都别争了,先在我这登记,要打什么,多久能准备好材料”
登记排队的队伍一路从秦浩家的院子排到马路上,引得不少不明真相的路人还以为是公社发福利了,纷纷驻足。
乔望祖下班回来,趴在墙头看了一会儿,越想越气不过。
“哼,笑,我让你笑不出来。”乔望祖一阵咬牙切齿。
那天秦浩跟吴桂花猛揍他的情形都还历历在目,看到隔壁挣钱,比他亏钱还要难受。
乔一成刚刚钓鱼回来,自从秦浩没有一起去钓鱼,他的渔获就直线下降,一开始乔一成还以为只是运气不好,可一连好几天都只钓到两三条小鱼,相较于之前一桶一桶的大鱼,乔一成意识到肯定是哪里出问题了。
正打算去秦浩家询问一下情况呢,结果就发现秦浩家的院子里已经人满为患。
更加让乔一成惊讶的是,秦浩居然真的会做木匠,一开始他还以为秦浩只是练练手而已。
“一成哥你来啦,快看我哥打的家具,好看吧。”秦香兰见到乔一成,一路小跑向他炫耀。
乔一成木讷的点点头,然后走到秦浩面前,张了张嘴,却卡壳了。
“最近收获少了。”秦浩一边锯着木头一边随口问道。
乔一成“嗯”了一声。
“钓了那么久,鱼少了也正常。”秦浩说完拍了拍身上的木屑:“正好我现在忙不过来,跟我一起干吧。”
乔一成有些犹豫:“可,我什么都不会”
“不会可以学,这玩意又不是造原子弹能有多难。”秦浩轻描淡写的道。
乔一成一想也是,想到这两天没什么收获,一咬牙:“好,只要你不嫌我笨,你让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吃晚饭时,乔一成就把要跟秦浩学木匠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是好事啊”魏淑英自然是乐意见到儿子学会一门手艺的,然而,还没等她把话说完。
乔望祖就一拍桌子:“好什么好,忘了那寡妇娘俩是怎么对待我的?”
“哼,得意个什么劲,早晚栽跟头。”
乔一成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但面对处于暴怒边缘的亲爹,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吃过晚饭,乔望祖把碗筷一扔就拎着扇子出门去找那几个牌友打牌了。
“妈的,这手气真特么背,幺鸡。”
牌友李和满嘿嘿一笑:“绝张三万,清一色糊啦,给钱给钱。”
乔望祖跟剩余两个牌友都是一脸晦气,心不甘情不愿的数着票子。
李和满一边洗牌,一边笑呵呵的冲乔望祖道:“我说老乔,你这是怎么了,打一来就一肚子埋怨,谁惹着你了?”
“还能有谁,就我隔壁那吴寡妇跟她那倒霉儿子。”乔望祖郁闷的道。
另外一个牌友一脸猥琐的笑道:“嗨,不就是打了你一顿嘛,至于这么记仇,你该不会是瞧上那吴寡妇了吧?”
“呸,就她那样的泼妇,就是倒贴钱我也不要。”乔望祖见三人一脸戏谑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几个还好意思说,当初明明偷鱼就是你们的主意,那两条鱼也是咱们四个一起吃的,就我一个人又挨揍又赔钱的.”
李和满见乔望祖提到钱,立马打断:“嗨,这事你可不能怪哥几个,那人家被偷了一次肯定有防备了,你还跑去偷,那人家是人赃并获,能有什么法子?”
“就是嘛老乔,这事你得想开点儿,不就是丢了点面子嘛,有机会哥几个帮你找回来就是了。”
“对嘛,不就是一寡妇跟一半大孩子嘛,哥几个要弄他们还不简单。”
原本李和满他们也就是嘴上说说,酒肉朋友讲什么哥们义气,但是乔望祖却当真了,一拍桌子。
“好,现在就有一绝好的机会。”
说着乔望祖就把秦浩私底下打家具的事情说了一遍,李和满三人一听都觉得这事不太可信。
“老乔,你不会是消遣哥几个呢吧?我记得吴寡妇家那小子才十二岁吧?他能打出家具来?”
“是啊,老乔就算你想报仇也不能编这么离谱的话来骗我们啊。”
乔望祖拍着桌子,赌咒发誓:“我要是骗你们,让我以后手上生疮再也摸不了麻将。”
李和满三人见他发这么重的毒誓,倒是信了几分。
“老乔,你的意思是举报吴寡妇跟她儿子投机倒把?”
乔望祖愤恨的咬牙道:“哼,就算不是投机倒把,那也是薅社会主义羊毛,我就不信治不了他!”
四人一合计,决定等过两天,等交货的时候再去举报,人赃并获。
转过天,乔一成一大早就来到秦浩家,帮着整理工具、打扫卫生,没多久,姚阿奶就让人把木材送来了。
都是上好的榉木,而且还都是阴干过的,能省去不少事。
一般来讲做家具的木头都需要经过烘干处理,去掉木头里的水分,否则时间久了,木材容易变形、腐烂,有条件的家具工厂都会有烘干车间,民间木匠就只能买已经阴干好的木头,这也是秦浩提出让各家各户提供原料的原因之一。
乔一成认真听着秦浩的讲解,眼珠子一动不动盯着秦浩手上的动作,秦浩也没有让他一直看着,一些没什么技术含量的活,都会让他去干,很多东西光靠看是学不会的。
木匠也是个体力活,何况乔一成还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他可没有秦浩的身体素质,但,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喊过一声累,每次都是秦浩看他快扛不住了,提出一起休息,乔一成才气喘吁吁的停下来。
魏淑英看着心疼,中午特地买了半斤肉加上土豆一锅炖了,端到秦浩家里,把乔二强他们给馋得,口水直流。
“妈,我也想吃土豆炖肉。”乔四美嘟着嘴撒娇。
魏淑英在她脸上捏了捏:“四美不许胡闹,哥哥今天辛苦了,让他补补身子。”
乔一成一边吃饭,一边不住的往家里瞄,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你就别操那个心了,你妈在呢,不会饿着他们的,好好吃饭,下午的活更累,没吃饱一会儿可没力气干活。”秦浩敲了敲桌子。
乔一成从小就有一种莫名的责任感,哪怕现在魏淑英还在,他依旧觉得自己作为大哥,就应该把好吃的都让给弟弟妹妹,每次买零食也都是先紧着弟弟妹妹。
按照心理学来讲,乔一成就是典型的奉献型人格,燃烧自己成全别人。
要是放在古代,乔一成这种性格自然是万人称颂,但是放在现代,就有些格格不入了。
乔一成闻言立即低下头来扒饭,很快二人就把一大盆土豆炖肉消灭掉了,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可不是开玩笑的。
下午,在乔望祖下班之前,乔一成就提前回到家,这也是魏淑芬想到的法子,既能让儿子学到手艺,又能不惹乔望祖生气。
“一成,累坏了吧,快去洗个澡。”魏淑英心疼地给乔一成擦拭着额头上的汗。
乔一成原本想故作轻松的笑一笑,却感觉手臂的肌肉一阵酸痛,实在是笑不出来,只能板着脸去洗澡。
没多久,乔望祖就回来了,翘着二郎腿坐在院子里等着魏淑英做饭。
一股诱人的肉香传来,乔望祖吸了吸鼻子,顺着香气寻过去,却发现是隔壁在炖鸡,心里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
“哼,天天大鱼大肉,也不怕噎死,有你们好瞧的。”
等到魏淑芬把菜端上来,乔望祖脸一下就黑了。
“这一天天的你拿我们当兔子喂呢,不是萝卜就是白菜、野菜的,就不能有点肉吗?”
乔四美小声嘟囔了一句:“肉都被大哥吃了。”
还没说完就被魏淑英捂住嘴:“不许乱说话。”
乔望祖狐疑的扒开魏淑英的手,把乔四美拉到跟前:“你刚刚说什么?谁吃肉了?”
魏淑芬脸色一变,乔一成只好闷闷的说道。
“中午我去给浩子帮忙了,她们家吃的土豆炖肉,我也跟着吃了点。”
乔望祖这才松开乔四美,一脸不忿的瞪着乔一成。
“娘希匹,吃得比老子还好。”
随后乔望祖又面向秦浩家骂骂咧咧了好一阵子,随便扒拉两口饭,就把碗筷一扔,出门去了,不用想肯定是找那几个狐朋狗友上哪潇洒去了。
魏淑英把乔四美拽过来,朝她屁股上狠拍了几下:“再跟你爸胡说,以后让你哥再也不给你买零嘴了。”
乔四美哇的就哭了出来,原本还想找大哥寻求安慰,这回乔一成也没惯着她,把她推到一边,小丫头哭得更大声了。
第六百二十一章: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哟,浩子可真能干啊,这么快就做好了。”
姚阿奶笑眯眯的赶来,摸摸高低床,又敲了敲五斗柜,嘴里夸赞的词就跟不要钱似的冒出来。
吴桂花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嘴上却只是笑呵呵的说:“你满意就好。”
“满意,可太满意了。”姚阿奶越看越喜欢,心里已经在幻想儿子结婚的时候,亲家见到新房看到这套三十六条腿时,会是怎样的目光。
之前那些对秦浩手艺还不太有信心的街坊邻居,见到实物之后,彻底放心了,一个个都围着吴桂花询问,自己定做的家具什么时候能做好,不少还要追加,弄得吴桂花手忙脚乱,招呼不过来。
乔一成在一旁也很有成就感,虽然他只是给秦浩打打杂。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队胳膊上戴着红箍的人面色不善的进到院子里。
“这些家具是谁的?”
众人都是心头一惊,吴桂花咯噔一下,小心翼翼的问:“是我们家的,怎么了?”
“怎么了?私下买卖,公然破坏市场,你们这是投机倒把知道吗!”领头的大姐颐指气使的道。
投机倒把这四个字一出来,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这可是要坐牢的啊。
躲在隔壁的乔望祖正站在椅子上往这边瞄呢,见到这个场景,心里暗喜。
“该,让你们打我,让你们抢我钱。”
魏淑芬挺着个大肚子面色焦急的观望,她还想着让儿子多跟秦浩学手艺呢。
“这稽查队来得这么巧?该不会是有人举报的吧?”
正看着呢,忽然见到丈夫满脸得意之色,不免有所怀疑,以她对乔望祖的了解,这种事他做得出来。
稽查队长一声令下,就要让手下把家具搬走,还要把吴桂花也一起带走。
姚阿奶见状不干了,眼看儿子就要结婚了,这要是家具被弄走了,她怎么跟儿子交代?正要拦住稽查队,秦浩已经挡在家具面前。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这是入室抢劫吗?”
稽查队长见秦浩一个半大孩子,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一个眼神示意稽查队员继续搬东西。
然而,下一秒就听一个稽查队员一声惨叫。
稽查队长目光移过去,惊讶的发现,一名稽查队员正被秦浩擒住肩膀,整个人就像是没了骨头一样瘫软在地上。
“真是废物,就这么个半大孩子还能被他给打了,还愣着干什么,把他也给我带走!”稽查队长怒火中烧,朝着其余手下吼道。
其余几人立即扑向秦浩,吴桂花见他们要对自己儿子动手,正要抄起棍子跟这帮家伙拼了,却只觉得眼前一花,几秒钟过后,那些稽查队员就全都捧着自己右手胳膊,倒在地上哀嚎不已。
稽查队长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愣了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满脸暴怒的指着秦浩。
“好啊,你这是公然抗法,还殴打稽查队员,叫民兵,我看看是你拳头快还是枪子快!”
七十年代很多时候维持治安的往往不是警察,而是民兵,而且很多地方民兵由于长期的军事化训练,放在国外,那是妥妥的精锐部队,装备也比警察要精良,甚至还有手榴弹、迫击炮之类的杀伤性武器。
秦浩冷笑着走向稽查队长:“哼,你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给乱扣帽子,我还要报警告你入室抢劫呢。”
稽查队长吓得往后退了两步,壮着胆子将右手的红箍亮出来:“什么入室抢劫,我这是查处你们违法所得。”
“违法?你倒是说说我们违反了哪条法律。”
一旁的街坊邻居也看不下去了,纷纷附和:“对啊,犯了哪条法你倒是说啊。”
稽查队长咽了口唾沫,努力维持着挺胸状态:“你,你们私下买卖家具,这就是公然破坏市场,我职责所在,有什么错吗?”
秦浩冷哼一声:“这些家具我们并没有买卖行为,怎么就破坏市场了?”
姚阿奶见状也反应过来:“对啊,这家具是我托浩子帮忙打来给我儿子结婚用的,怎么就违法了?”
“对啊,这犯了哪门子法?”
“我看啊,你们就是借着查处的名义,中饱私囊。”
街坊邻居还指望着秦浩帮忙打造家具呢,也都跟着帮腔。
稽查队长脸色十分难看,她之所以得到乔望祖的举报立马就带人过来,其实就是冲着这些家具来的。
平日里稽查队累死累活的追着那些小商贩到处跑,难道真的是为了维护市场秩序吗?说白了,还不都是想捞点好处嘛。
现在被人当众点出来,稽查队长不免有些心虚。
“你们别胡说啊,我.我这纯粹就是一心为公.”
稽查队长忽然眼珠一转,义正严词的道:“你说你们没有买卖行为,那我问你,这些家具的材料哪来的?”
“材料是我从木材厂买的,我这里有发票,有问题吗?”
姚阿奶的话让稽查队长十分被动,不过她很快就抓住了问题的症结,看向秦浩。
“那你累死累活的打家具,难道是单纯的为人民服务吗?就没有收取报酬?”
秦浩不紧不慢的道:“我用自己的劳动换取报酬,有什么问题?再说了姚阿奶也没给我钱,只是把她一些用不着的票据给了我,这也算犯法吗?”
“对啊,用劳动换取报酬,怎么就扯上投机倒把了呢?”
“没错,你们这属于乱执法。”
街坊邻居闻言纷纷为秦浩打抱不平。
稽查队长黑着脸,胸口一阵剧烈起伏:“你这是偷换概念。”
“偷换概念,给别人戴帽子,那可是你们稽查队的特权,我一个平头老百姓,哪敢啊。”秦浩讥讽的道。
“哈哈。”
街坊邻居一阵哄笑,稽查队就相当于二十年后的城管,横行霸道,搅得天翻地覆,老百姓苦之久矣。
“这小子可真会说啊。”
“哈哈,说得好,把我心里话都说出来了。”
稽查队长原本是黑着脸,这会儿直接绿了。
“那你打伤我们执法队员总是真的吧,你这是暴力抗法!”
秦浩不屑地走到还躺在地上哀嚎的几名稽查队员面前,一只手抬起一人软绵绵的胳膊,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啪嗒一声脆响,稽查队员就只觉得之前那种酸麻的感觉很快退散得无影无踪。
一个接一个的稽查队员站起来,都是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一个个就像是躲着鬼一样,远远避开秦浩,回到稽查队长身后。
“你问他们哪里伤到了。”
稽查队长回头看向几名手下。
几人自我检查了一番,灰头土脸的摇头。
“废物,回去再跟你们算账!”
稽查队长眼看啃不下这块硬骨头,只能丢下一句狠话:“好,你最好别被我抓到把柄。”
眼见稽查队就这么灰溜溜的走了,街坊邻居都是一阵起哄,这年头能让不可一世的稽查队吃瘪的可不多。
“桂花,你们家浩子可真不得了,将来肯定能有大出息。”
“是啊,这孩子将来指定能成材。”
众人围着吴桂花又是一阵吹捧,把吴桂花说的那叫一个心花怒放,嘴都笑歪了。
“嗨,可别提了,这小子皮着呢,往后还指不定多操心。”
一墙之隔的乔望祖原本还笑盈盈的脸庞,见到这一幕,气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暗骂一声:废物。
随后,就气鼓鼓的回房了。
魏淑芬见状更加确定,这事肯定跟丈夫有关。
另外一边,姚阿奶欢天喜地的叫了几辆板车把家具拉走,临走前还不忘把几张工业卷交给吴桂花。
七十年代,工业卷的用途其实并不大,像自行车、电视机这些紧俏的工业品,有专门的票,工业卷买不了,也就只能买一些像手表这类的小件工业品,对于一般家庭来说,这就是奢侈品。
不过,对于那些家庭条件好的,就非常有用了,在黑市当中,工业卷也一直是紧俏货。
当然,秦浩并不打算把这些工业卷拿去换钱,等到合适的时机可以用来购买一些所需的工业品,才能把价值最大化。
送走了围观的街坊邻居后,魏淑芬拍了拍胸口,长出了一口气。
“哎哟,刚刚真是吓死我了。”
老实巴交了一辈子的她,压根就没经历过刚刚的场景,当时稽查队长要抓她的时候,她吓得腿都软了。
秦浩扶着她坐下休息,心里却在琢磨,今天这稽查队来得太及时了,要说这里面没有人从中作梗,打死他都不信。
几乎是下意识的,秦浩把目光投向了隔壁的乔家。
“乔望祖你给我等着。”
对于乔望祖这个第一嫌疑人,秦浩并不在乎是否冤枉了他,对付这个老混蛋,秦浩可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下午吃过晚饭,乔望祖依旧是把碗筷一甩,背着手出门。
一路上哼着不知名的小调,乔望祖七扭八拐来到一个隐秘的土房子,此时三个牌友已经在里面打起了三人麻将。
“你们三个,又不等我就开场。”乔望祖不满地坐到自己的位子上。
李和满嘿嘿一笑:“自摸门前清,给钱给钱。”
另外两个牌友忍不住吐槽。
“老乔,你来得真不是时候。”
“就是,一来我们就输钱。”
乔望祖呸了一声:“自己不会打还赖我,真是拉不出屎来赖茅坑。”
一边挫着麻将,乔望祖一边吐槽:“稽查队那帮废物,一个半大小子都搞不定,白白让我蹲了那小子两天。”
“怎么了?稽查队没把那小子抓个人赃并获?不应该啊。”李和满诧异的看着乔望祖。
乔望祖骂骂咧咧的打出一张四饼:“别提了,谁能想到那小子没收钱呢,人家就咬死了没有买卖行为,稽查队也拿他没办法。”
“还能这样?老乔,你说,咱们要是不赌钱,是不是也不算赌博了?”李和满灵机一动。
其余两个牌友也是为之一愣,随后骂道。
“狗屁,不赌钱谁跟你玩儿?”
“就是,不赌钱玩着还有什么劲。”乔望祖随口道。
李和满嘿嘿一笑:“我的意思是咱们现场不给钱,拿个什么东西代替,事后再拿来换钱,到时候咱们岂不是可以光明正大的玩儿了,哪还用像现在这样躲躲藏藏的。”
“好像,有那么点道理。”两个牌友相视点头。
乔望祖皱了皱眉:“拿东西代替?拿什么?找谁兑换?”
还没等李和满回答,门外就传来一阵剧烈的敲门声。
房间内四个人都吓了个激灵,一个威严的声音更是吓得他们差点往桌子底下钻。
“开门,公安局的!”
就在四人慌里慌张的想要把赌资藏起来时,门已经被一脚踹开。
“都给我站起来,靠边,双手抱头蹲下。”
警察明显对这套业务已经很熟练了,指令下达得十分顺畅。
乔望祖四人只能苦着脸抱头蹲下。
乔望祖还试图替自己辩解:“警察叔叔,我们就是消遣消遣”
“滚,谁是你叔叔,瞧你那岁数够当我叔的了,怎么这么不懂事儿,大晚上的不在家待着照顾老婆孩子,跟这聚众赌博。”警察没好气的瞪了乔望祖一眼。
“带走!”
乔望祖也就是在家里横,面对警察他可生不出一点反抗的心思,乖乖被押去了派出所。
在派出所,乔望祖还试图利用残疾人来逃避制裁。
警察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他哪里残疾,就连李和满这几个牌友都是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直到乔望祖说自己有个脚指头废了,警察气得狠狠一拍桌子:“你那点残疾不妨碍你聚众赌博!少给我耍花样!”
魏淑英挺着个大肚子半夜三更的到派出所去领乔望祖。
警察看到之后,又是把乔望祖一顿训斥。
“你老婆这么大的肚子,你不在家里照顾她,还跑出来赌博,万一出点什么事怎么办?有你这样当丈夫的吗?”
“我警告你,再被我抓到你赌博,我就直接通知你们厂长来领人,到时候丢了工作你可别怪我没给你机会!”
乔望祖唯唯诺诺的应声,回到家后却是怎么看妻子都不顺眼。
“生那么多有什么用,吃都给我吃穷了!”
第六百二十二章:信不信我还抽你
接下来的一个月,秦浩带着乔一成都在赶工之前的订单,由于家具的品质出众,造型精美,不时就有人慕名而来,出货日期已经排到了三个月以后。
期间在秦浩的教导下,乔一成也可以独立完成像八仙桌椅这类比较简单的家具,不过雕花部分还是需要秦浩亲自来。
在这一个月里,秦浩把收来的粮票、布票、油票这些比较紧俏的票据拿到黑市上换取现金,折算下来已经有五百块,还有不少票据,足够一家三口敞开肚子吃喝好几年的,至于肉票嘛,就不用想了,家家户户都缺油水,宁愿多给点布票粮票,也不会有人拿肉票来抵报酬。
秦浩给了乔一成一百块,还有三十斤粮票,二十尺布票,算是他的工钱。
起初魏淑英是怎么也不肯收,在她看来,乔一成可以跟着秦浩学门手艺,不花钱就已经很好了,没听说还给学徒开工资的。
秦浩却以害怕有人举报为由,坚持要给乔一成结算工资,最终魏淑英也只能收下。
乔一成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干活却更加卖力了。
这天,秦浩跟乔一成依旧在院子里打造家具,一个大妈路过时停住了脚步。
“浩子,一成,你们怎么还在这儿,今天小考成绩出来了,还不快去看看你们考上了哪所学校。”
“谢谢了刘大妈,瞧我这都给忙忘记了。”
秦浩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正打算收拾一下去学校,却发现乔一成依旧埋头干活,完全没有要停手的意思。
“走啊,别干了,也不急在这一时。”秦浩拍了拍乔一成。
乔一成这才停下手上的锯子,兴致缺缺的道:“看不看都那样.”
“你小子不会是生出什么奇奇怪怪的想法了吧?”秦浩敏锐察觉到乔一成的异常。
乔一成怏怏不乐的望向隔壁:“干这个一个月挣的比我爸还要多,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二强已经上二年级、三丽马上也要上一年级、四美再过两年也要上学了”
秦浩被他说得一愣,合着他带着乔一成赚钱改善生活条件,反倒是让乔一成生出了辍学的念头?
“乔一成,你有病吧?”
乔一成被骂后,没有回嘴,只是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秦浩。
秦浩没好气的道:“你是不是脑子有病?你弟弟妹妹是没爹没妈吗?用得着你一个半大孩子为他们牺牲?再说了,你问过魏姨的意见了吗?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这样特别伟大?将来等二强他们懂事了,他们会怎么想?他们的亲哥哥为了让他们读书,有更好的生活,放弃学业,整天累死累活的供养他们,你就想让他们背负着这些去成长?”
秦浩的话就像是一记重锤砸碎了乔一成脆弱的价值观,他只是觉得自己如果辍学,可以帮家里分摊一些压力,可以让母亲不那么操劳,让弟弟妹妹的日子能好过一些,却从来没有想过他们是否愿意。
“少废话,跟我一起去学校。”秦浩也不给乔一成继续纠结的机会,直接一脚踹在他屁股上。
乔一成被踹得一个踉跄,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来到学校,来来往往的家长脸色各异,有的面带喜色,有的一脸怒气,有的则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学校门口张贴着红色的榜单,乔一成跟秦浩的到来一开始并没有引起人们的关注。
直到班主任老师朝这边走了过来,神色复杂的来到秦浩跟前,说了句:“秦浩,跟我来一趟办公室。”
“他就是五年三班的秦浩?”
“全校唯一一个考满分的就是他啊?”
乔一成抬头望向榜单,在最上面一栏看到了秦浩的名字,他的名字排在第五,而秦浩后面的那个名字他也很熟悉,是他的表哥齐唯民。
办公室里,班主任满脸严肃的盯着秦浩。
“你的成绩是怎么回事?”
秦浩摊开手:“老师,你是怀疑我小考抄袭了?”
班主任一时语塞,考试期间他可是全程监考,他是亲眼见到秦浩填写卷子的,而且全校唯一一个满分就是秦浩,他能抄谁的去?
“你平时都没怎么听讲,怎么考的满分?”
秦浩轻描淡写的笑了笑:“那么简单的题,还需要听讲吗?”
好吧,你赢了,班主任嘴角一阵抽动,缓了一会儿,才叮嘱道:“马上就要升初中了,初中的知识点可不像小学那么简单,以后上课要认真听讲,别仗着有点小聪明就不学习,伤仲永的故事听过吧?”
眼见班主任一副:没听过,我给你讲一遍的架势,秦浩赶紧点头,班主任这才放过他。
回去的路上,乔一成一直跟在秦浩身后,目光里充满了疑虑。
他跟秦浩一个班,自然知道秦浩上课是什么状态,基本就是从上学睡到放学,在家里也没见他学习,可是小考成绩却比谁都好。
要说表哥齐唯民成绩比他好也就算了,齐家的条件比他们家好,可以心无旁骛的学习,可秦浩不怎么学习,还会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手艺
“还有什么事是他不会的?”
回到家,秦浩跟乔一成继续赶工,等到吴桂花回来,她也从街坊邻居口中得知了秦浩考了满分的事情,一开始她还不以为是别人跟她逗闷子。
可越来越多的街坊邻居都在恭喜她,吴桂花这才相信自己儿子是真的考了全校第一。
“儿子,你可真是太给我争气了。”吴桂花抱住秦浩眼含热泪。
看到这一幕,乔一成眼里闪过一丝羡慕,然而,回到家时,乔望祖得知他考了全校第五,连瞥都没有瞥他一眼,就语气冷淡的说了一句。
“小学成绩有什么好炫耀的,那我小学的时候成绩也很好呢。”
魏淑英刚想鼓励儿子几句,乔望祖就不耐烦的催促她去做饭,还抱怨道。
“一天天的也不知道在家干嘛,连个饭都做不到,回来还要饿肚子。”
魏淑英暗自叹气,她这肚子越来越大,距离预产期也没几天了,腿肿得连鞋都穿不进去,还要照顾二强这几个孩子
“妈,我帮你吧。”乔一成扶着母亲来到厨房。
魏淑英看着脸颊已经有了一定轮廓的大儿子,脸上渐渐有了笑容,还好,她还有儿子。
又过了一周,这天,秦浩跟乔一成正在锯木头,忽然听到隔壁传来乔二强的呼喊,以及三丽、四美的哭泣声。
“大哥,你快回来。”
乔一成赶紧放下手里的活,翻墙回到家,秦浩也跟着过去。
魏淑英一只手捂着肚子,脸色苍白的坐在椅子上,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的往下掉。
“一成,我好像是快要生了。”
乔一成也慌了,虽说他平常看着沉稳冷静,可毕竟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六神无主完全没了主意。
秦浩见状赶紧对乔一成喊:“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叫车,送医院!”
“对,叫车,我去叫车!”乔一成这才缓过神来,拔腿就跑。
秦浩则是对乔二强道:“你在家照顾好两个妹妹,不要让她们乱跑,知不知道?”
“嗯,浩哥,我会看住她们的。”乔二强虽然平日里有些淘气,实际上还是挺听话的。
魏淑英见秦浩如此冷静地做出安排,心里也没之前那么慌了,毕竟已经生过四个孩子,经验还是有的,逐渐气息就平稳下来,脸色也没之前那么白了。
“小兰,把家里的那罐红糖拿来。”秦浩冲刚刚绕过来看热闹的妹妹喊道。
秦香兰对秦浩的话已经习惯性服从了,不管对不对,反正只要听大哥的话总有好吃的。
很快秦香兰就抱着一小罐红糖来了,秦浩让乔二强去倒了一碗温水,然后挖出一勺子红糖在水里化开。
“魏姨,你先喝点红糖水补充点糖分。”
秦浩其实心里也有些紧张,原剧里,魏淑英就是生这个孩子难产死的。
在这段时间里,秦浩看到了魏淑英对几个孩子的关切,如果把生死的选择权交给魏淑英,她肯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活下来,她舍不得这几个孩子。
“嗯,谢谢了。”魏淑英将一碗红糖水喝了个干净,她知道生孩子需要保持体力。
过了一会儿,乔一成终于气喘吁吁的借来了一辆板车,至于汽车压根就不指望,这年头汽车就不是一般人能坐的,就连货车都少得可怜。
在乔一成跟秦浩的搀扶下,魏淑英躺上了板车,拉板车的大爷也小心翼翼的出了门。
乔二强拦住想要追上去的三丽跟四美,为了让她们不哭,乔二强“自作主张”的从红糖罐里挖出一点让两个妹妹舔,秦香兰一看三丽四美有糖吃,自己也要,见三人吃得这么香,乔二强也抵御不住诱惑了,结果,渐渐地,一罐红糖就这么没了一大半。
街坊邻居见魏淑英被送去医院,也赶紧跑去通知乔家的亲戚朋友,这年头邻居之间的关系还是比较亲近的,有的时候比亲戚还要好,也就是乔望祖人品太差平时不得人心,否则魏淑英临近预产期,也不至于没个街坊邻居来照看一下。
一开始街坊邻居是想去通知乔望祖的,但是今天乔望祖压根就没上班,到处也找不到人,没办法,只能去了齐家通知了魏淑英的妹妹魏淑芳。
魏淑芳交代家里大儿子齐唯民照看好弟弟妹妹,立马就赶去医院。
等她来到医院的时候,魏淑英已经被送到了产房,产房外只有乔一成呆呆站在走廊上,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一成,你爸呢?”
乔一成这才一把抱住魏淑芳:“姨妈,我爸不在家。”
魏淑芳气得不行:“我上次不是告诉过他,你妈这几天预产期,让他请假别去上班了,而且我听他们厂里的人说,他今天也没上班啊,他去哪了?”
这时候秦浩正好给魏淑英办完住院手续,冷笑道:“还能去哪,估计又是打牌去了。”
魏淑芳气得不行:“老婆生孩子,他还有心思去打牌。”
等丈夫齐志强来了,魏淑芬立马就把乔一成交给他,自己去找乔望祖了。
齐志强从秦浩手里接过住院单据,望着产房心有余悸的道:“今天多亏你了。”
说着就从兜里掏出钱包,把钱数给秦浩。
秦浩看着齐志强紧张的模样,不免升起些许怀疑。
按照原剧中齐志强的表现来看,他对乔一成他们未免太好了,又是把乔七七接回去养,又是各种照顾乔一成他们,这个姨父比亲爹还要好。
仅仅只是因为魏淑芳跟魏淑英是姐妹?
而且从乔望祖对齐志强的态度来看,也可以侧面证实,齐志强应该是跟魏淑英有过一段,否则乔望祖这种占了便宜就喜笑颜开的人,怎么可能对齐志强这个“冤大头”那么恶劣?
秦浩刚接过钱,母亲吴桂花也来了医院,一听就忍不住大骂乔望祖。
“这个乔望祖真不是个男人,淑英嫁给他真是遭老罪了。”
秦浩观察到齐志强脸色明显有些不自然,对自己的猜测更是确信了几分。
差不多过了一个小时,魏淑芳终于把乔望祖从牌桌上拽下来了。
吴桂花可是眼里不揉沙子,看到乔望祖漠不关心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老婆挺着个大肚子天天忙里忙外的,你呢,什么都不管也就罢了,还要一个孕妇照顾你,你也好意思,我一个外人都看不下去。”
乔望祖嘴巴一撇:“你又不跟我过,你管我们家的闲事干嘛。”
“我跟你过?这个世界上男人都死绝了,我都不会跟你过。”吴桂花啐了一口,骂道。
“怪不得你男人死那么早。”
乔望祖话音刚落,就感觉右边脸像是被火烧了一样疼痛,一股巨力将他扇得整个从走廊座椅上摔了下来,直接趴在地上半天没起来,满嘴是血。
“你再说一句!”
魏淑芳看得都呆住了,同时心里暗自觉得解气,乔望祖这么对她姐姐,她早就看不过去了。
“你,你敢打我。”乔望祖爬起来愤怒吼道。
秦浩走到乔望祖面前,一字一句的道:“你再敢说我爸一个字,我还抽你,不信你试试!”
第六百二十三章:去啊,看你叛几年。
这边的骚乱立马引起了不少人的瞩目,乔祖望平日里就是个非常要面子的人,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孩子扇了巴掌,这哪忍得下去。
“我就说了怎么着”
秦浩二话不说,又是一巴掌,扇得乔祖望眼冒金星,原本是一边脸肿,这会儿好了,两边对称。
魏淑芳看得目瞪口呆之余又忍不住暗爽,她早就对这个姐夫看不过眼了,心想:恶人自有恶人磨,老天爷总算是派了个煞星来治这个乔望祖了。
齐志强也十分惊异,在此之前他对秦浩的印象还是个懂事的孩子,没想到一言不合就直接动手,还打得乔祖望这么一个大人,毫无还手之力。
“反了,反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动手伤人,我要报警抓你。”乔祖望疼得眼泪都下来了,而且相比于疼痛,更让他感到屈辱,他居然被一个孩子给揍了,还不止一次。
吴桂花一听乔祖望要报警,下意识就要去拉儿子。
秦浩冲着乔祖望讥讽冷笑:“好啊,谁不报警谁是孙子,我倒要看看你侮辱烈士,会被判几年。”
吴桂花闻言立马挺直了腰板,帮腔道:“没错,我丈夫是抢救国有财产牺牲的,厂里给他追评了烈士,你侮辱他就是侮辱烈士。”
乔祖望原本就被打肿的脸,变得更加难看了,他这才想起来,吴桂花是每个月拿烈士家属补助的。
“怎么,不是要报警吗?走啊,我跟你一起去。”秦浩说着一把抓住乔祖望的胳膊就往外拉,这年头可没有110,报警只能去派出所。
“不,我不去。”乔祖望吓坏了,这侮辱烈士可是要坐牢的,而且一旦被定罪,以后走到哪都会被人戳脊梁骨,这辈子都抬不起头了。
“孩子他小姨,看在几个孩子的份上,你快帮我求求情,我不是故意了,我这个人你也知道,就是嘴欠。”乔祖望见秦浩完全不听他的道歉,只能低声下气的去求魏淑芳。
魏淑芳原本也不想管乔祖望,但是一想到家里几个孩子还嗷嗷待哺,妹妹这边又来了一个,一家人还指望着乔祖望那点工资过日子呢,也只好替他求情。
“桂花,一成他们还小,你就大人大量放过他这次吧。”
吴桂花看了看把脸别到一边的乔一成,叹了口气,对秦浩道:“算了吧儿子,就饶过他这次。”
秦浩这才松开乔祖望的胳膊,冷哼一声:“以后再敢胡说八道,我保证让你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面对秦浩冰冷的目光,乔祖望吓得连忙低下头,不敢对视,心里却是暗恨,盘算着今天这个仇早晚要报。
就在此时,护士忽然出来了。
“谁是魏淑英的家属?”
魏淑芳连忙迎了上去:“我们是,我是她姐姐,我妹妹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生了,是个男孩,六斤七两。”
听到这个数字,秦浩暗暗松了口气,原剧中魏淑英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乔七七生下来只有四斤多,现在六斤七两虽然也不算重,但总归是回到了正常婴儿体重,想必魏淑英的身体状况没有太差。
乔一成听到自己又有了个弟弟,脸上也绽放出笑容来。
魏淑芳跟齐志强也都纷纷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来,反倒是乔祖望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他一个字没问,就好像是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吴桂花也替魏淑英高兴,总算是生下来了。
“那,孩子呢?”魏淑芳又问护士。
“待会儿就抱出来了,你们先等一等。”
说完护士就离开了。
没多久,另一个护士就抱着一个小孩从产房里出来。
看着这个刚刚降生的新生命,众人都围了过去。
“这孩子长得多秀气啊,将来肯定是个帅小伙。”
吴桂花的话让秦浩暗自翻白眼,刚刚出生的孩子皮肤皱巴巴的,连五官都没长开,她是怎么看出秀气来的。
魏淑芳熟练的接过小外甥,逗弄了一会儿,又冲一旁眼巴巴看着却又没有靠近的乔一成道:“一成,来看看你弟弟。”
乔一成这才缓缓来到跟前,结果他刚刚靠近,小家伙就醒了,哇哇大哭起来,把乔一成吓了一跳。
“哈哈,这小家伙哭声这么洪亮,一定很健康。”吴桂花笑眯眯的说着吉利话,她们这个年代的人对孩子似乎有种执念,总觉得多多益善。
魏淑芳抱着孩子来到乔祖望面前,把孩子递给他看:“姐夫,这孩子你看取个什么名字好?”
乔祖望刚刚挨了打,腮帮子都肿着呢,含糊不清的道:“今年是七七年,就叫七七算了。”
“你倒是省事,一成二强三丽四美,七七,哪有你这么当爹的。”魏淑芳不满的埋怨。
“你管我,我的孩子,我愿意怎么取名就怎么取名。”乔祖望哼哼道。
齐志强并没有把太多注意力放在孩子身上,等到护士来抱孩子的时候,趁机询问:“那个,魏淑英现在怎么样了?”
“放心吧,产妇没事,就是消耗太大了,一会儿就出来了。”
魏淑芳看向丈夫的眼神有些不太自然。
乔祖望也哼哼了两声,冲齐志强投去愤恨的目光。
齐志强只能尴尬的坐到一边,把头转向一边,避开妻子的目光。
过了十分钟,魏淑英终于被推出了产房,虽然脸色苍白,但脸上却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容,对围上来的众人轻声道。
“我没事儿,你们不用担心。”
看到魏淑英平安出来,秦浩一颗悬着的心也总算是放了下来,至少乔一成不用既当爹又当妈了。
不过看到依旧漠不关心置身事外的乔祖望,秦浩眼里闪过一丝狠厉。
乔祖望只觉得背后一凉,下意识回头,刚好对上秦浩的目光,吓得他一个哆嗦,差点直接滑倒。
“这么大个人了还毛毛躁躁的。”魏淑芳不满的瞪了乔祖望一眼。
如果放在平时,乔祖望肯定是要回她两句的,这会儿他却老老实实低下头不吭声了,想到秦浩那瘆人的目光,就是一阵发毛。
眼看魏淑英母子平安,吴桂花就带着秦浩跟乔一成回了家,留下乔祖望跟魏淑芳在医院照顾母子二人。
齐志强也要照顾家里几个孩子,也被赶了回去,原本他是想在医院里照顾来着,可是乔祖望跟魏淑芳都不干,就连一向奸猾的乔祖望都殷切的去打热水,就是为了堵住齐志强的嘴。
乔家里,乔二强正带着三个小丫头,望着已经被吃了一半的红糖流口水。
“二哥,你就再给我吃点儿吧,一口,一口就成。”乔四美拉着乔二强的胳膊一个劲撒娇。
乔二强这次却很强硬:“不成,这都吃了一大半了,不能再吃了。”
“可是,二哥我饿。”
“二哥,我也饿了。”
小家伙们一个个都苦着脸捂着肚子,早上就喝了点杂粮粥,红糖也不抗饿,这会儿都中午了,早就饿了。
“那你们去拿碗,弄点水把红糖化开再喝,还能顶一顶。”
乔二强话音刚落,房门就被推开了。
“哥哥。”
“大哥。”
秦浩一把抄起飞奔而来的妹妹秦香兰,乔一成而是被三个弟弟妹妹围了起来。
“大哥,你可算回来了,我们肚子都饿瘪了。”乔四美年纪还小,压根就意识不到生孩子有多危险,还以为就跟母鸡下蛋一样。
乔二强则是关切的问:“大哥,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咱妈呢?”
“咱妈还在医院呢,要等两天才能出院,你们饿了吧,我去给你们做饭。”乔一成说着就要进厨房。
吴桂花却叫住乔一成:“今天就到我家吃饭吧。”
乔一成刚想拒绝,乔三丽跟乔四美已经欢呼起来,她们可没少听秦香兰说自家的伙食有多好,每次都直流口水。
“哦,可以吃好吃的了。”
秦家厨房里,有秦浩跟乔一成帮忙,很快一桌丰盛的饭菜就上桌了,说是丰盛其实也就是一些家常的土豆、青菜,连肉都没有,只有一些油渣,也就是油水足一点。
但是乔二强他们几个小家伙却吃得狼吞虎咽。
吴桂花看得心酸:“慢点儿,别噎着,不是我说,你们这个爹是真不靠谱,瞧把孩子饿成啥样了,一个月三十多块钱的工资,自己要花二十,就给老婆孩子十几块。”
其实魏淑英倒也不是没钱让孩子吃饱,乔一成从秦浩这里拿到的工钱就足够一家子吃喝不愁了,关键是魏淑英了解乔祖望是个什么德性,如果让他知道有这笔收益在,到时候不给生活费不说,肯定还要打这笔钱的主意。
魏淑英也只能跟以往一样,弄点青菜、野菜、杂粮这些给孩子吃,顶多就是分量比以前多一点。
不过这些玩意都没什么油水,吃多了也不抗饿,乔二强他们又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饿就怪了。
一顿饭吃完,乔一成主动去厨房洗了碗,就带着弟弟妹妹们回了家。
“大哥,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想她了。”乔四美娇滴滴的问。
乔一成默默抱起妹妹,轻拍着她的后背,望向医院的方向,却没有说话。
两天之后,魏淑英就带着乔七七回家了,乔家又多了一名成员,而乔祖望却再度当起了甩手掌柜,什么家务活都不干,气得魏淑芳大骂。
“我姐还在坐月子呢,你就让她干家务,万一落下病根怎么办?”
乔祖望振振有词:“那我有什么办法,我要上班的呀,一大家子这么多人,不上班全都喝西北风啊?”
魏淑芳虽然知道他这只是借口,却也拿他没辙。
“要我做家务也可以,但是现在家里多了一个孩子,你每个月必须多给我五块钱的生活费。”
一直不吭声的魏淑英忽然开口了。
乔祖望明显是不乐意的,五块钱他得少喝多少次酒?少吃多少下酒菜?少打多少场牌?
但是刚刚自己也说了上班是为了养家糊口,当着魏淑芳的面又不好出尔反尔。
“钱钱钱,就知道钱,真是钻到钱眼里去了。”乔祖望抱怨了几句也只能同意,他从来就没干过家务,让他做饭刷碗、给孩子洗尿布,还不如杀了他呢。
“姐,你受苦了。”魏淑芳泪眼婆娑的想要握住魏淑英的手。
魏淑英却冷漠的背过身,说了一句:“你回去吧。”
当初齐志强原本喜欢的是魏淑英,可由于魏淑芳以死相逼,抢先跟齐志强结了婚,她就只能嫁给了乔祖望,而乔祖望也知道魏淑英喜欢的人齐志强,乔祖望始终觉得魏淑英是因为齐志强结婚了才嫁给自己,心理上的绿帽子始终摘不下来,所以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折磨魏淑英。
相比之下,齐志强却是个负责任的好男人,结婚之后魏淑芳的日子幸福甜蜜,而这样的日子原本应该是属于魏淑英的,却被妹妹抢走了。
魏淑英也不是什么活菩萨,她心里怎么可能没有气?
“姐”魏淑芳张了张嘴,见姐姐没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满眼愧疚的起了身。
“那我过两天再来看你。”
“妈,家务活我来帮你做。”
魏淑英听到脚步声渐行渐远,这才回头,却发现乔一成四兄妹已经站在了门口。
“好,都是妈的好孩子。”魏淑英抹了抹眼泪,欣慰的搂住几个孩子,她已经看开了,不管怎么样,也要把几个孩子拉扯大。
此后的一个月里,乔一成帮魏淑英做饭、洗碗,乔二强帮着洗衣服,乔三丽跟乔四美则是负责帮刚出生的乔七七洗尿布。
“姐,七七怎么拉那么多,还总在床上拉,这么不讲卫生。”乔四美一边洗尿布一边小声跟姐姐抱怨。
乔三丽也解释不清,只是瞪了妹妹一眼:“你不许嫌弃弟弟。”
“他本来就不讲卫生嘛。”乔四美不满的哼哼着。
终于,等到魏淑芬坐满月子,也到了开学季,乔一成、乔二强、乔三丽都要上学了。
乔一成并不开心,因为上学就意味着打造家具的时间变短了,收入自然也会变少。
第六百二十四章:三年
秦浩跟乔一成上的中学在金陵城只能算是普通初中,主要是距离家里比较近,毕竟这个年代家里连辆自行车都没有,太远了实在是不方便。
正式来到学校报道的第一天,秦浩就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学校里的老师似乎严重不足,不少老师都是临时代课。
后来才知道,原来很大一部分老师都请假备考去了。
1977年是内地高等教育停滞十年后第一次高考,也是社会风气为之大变的前兆,一个时代已经悄然走近。
“看到了吧,就连老师都在闷头准备高考,知识改变命运的时代来临了。”秦浩拍了拍乔一成的肩膀说道。
乔一成虽然不太理解秦浩所说的“时代”,但“知识改变命运”这句话却让他大为触动,他做梦都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
或许是真的把秦浩的话听进去了,又或许是想要追赶秦浩的脚步,初中三年里,乔一成学习十分刻苦。
一开始在家里复习,被乔祖望嫌弃浪费电,他就搬着凳子到路灯底下,后来还是秦浩把他拽回自己家,他才不至于早早戴上眼镜。
这三年里,由于魏淑英并未离世,乔七七也没有被送到齐家抚养,乔家五个兄弟姐妹跌跌撞撞的成长着,乔祖望依旧是甩手掌柜,从来没有管过哪个孩子,家里的事情里里外外全都是魏淑英跟乔一成在处理。
好在有做家具的收入,虽然上学期间收益会少很多,但一个月平均下来也有几十块的收入,魏淑芬时常背着乔祖望给孩子们加餐,几个小家伙的日子倒也没有过得很凄凉。
当然,乔祖望也没有亏待自己,一个月十五块的零花,在77年已经足够他潇洒了。
此外,由于上次赌博被抓,在李和满的建议下,他们已经不玩儿钱了,改为赌吃的,什么花生米、卤豆腐、烤鸭都可以用来做筹码,全部按照市场价值来算。
别说,这招还真管用,帮他们躲过了好几次抓赌。
在工作上乔祖望也是消极怠工,上班时间基本就是在混日子,下班更是跑得比谁都快,厂里的领导对他意见很大,却又拿他没办法。
在这三年里,秦浩自然也没有闲着,他把手里的各种票据全都换成了工业券,再利用工业卷前往魔都兑换了例如:自行车票、电视机票这类紧俏票据,拿到金陵找人接手,转手就是好几倍的差额。
三年时间,秦浩手里的现金积攒了八千块,距离万元户只是一步之遥,由于怕吓着吴桂花,秦浩并没有告诉她自己赚了多少钱,吴桂花也只是以为儿子去魔都就是小孩子向往大城市,并没有往那方面去想。
“桂花,浩子是真给你争气啊,又是全市第一,将来肯定能考个好大学,你啊就等着享福吧。”
“是啊,像浩子这么聪明又能干的孩子,我看整个金陵城都没几个,咱们这鸡窝里怕是真的要飞出金凤凰了。”
中考成绩出来后,吴桂花每天走在去上班的路上,都能听到类似的话,虽然听得多了不像最开始那么兴奋,但每次吴桂花都很受用,丈夫死得早,这些年支撑她一路走下来的信念不就是两个孩子嘛。
不过吴桂花也不是没有烦恼,大儿子什么都好,完全不需要她操心,可小女儿就让她十分头疼了,这丫头整个一混世魔王,学习学习不行,脾气还大,打架下手也狠,经常打得同龄孩子哇哇大哭。
吴桂花已经不知道多少次被叫到学校去跟别的孩子家长道歉赔偿医药费了,相较之下,吴桂花倒是很羡慕魏淑英的三女儿,乔三丽跟秦香兰同样是九岁,人家就很乖巧,从来不惹是生非。
这也一度让秦香兰很吃醋,没少跟乔三丽吐槽,让她给自家妈当女儿。
“我倒是没问题,可你愿意给我爸当女儿吗?”
每次乔三丽一句话就把秦香兰绝杀了,一想到乔祖望那个无赖样,她就反感。
“饶了我吧,你爸我是实在叫不出口”
“不过,我都忘记我爸什么样子了,只在照片里见过,好在我哥还是很疼我的。”
说到大哥秦浩,秦香兰就不自觉的眯起了眼睛,从小秦浩就很疼她,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问题,基本都是有求必应,被欺负了秦浩也是第一时间帮她出头,有一次一个混混头子抢了她的钱,还把她推倒。
第二天那个混混头子就被倒挂吊在了电线杆上,从那以后就再也没人敢招惹她了。
说到哥哥,乔三丽也想到了大哥乔一成,跟秦浩不太一样,乔一成对弟弟妹妹的宠爱波澜不惊,并没有表露得太明显,甚至有些笨拙,却给了乔三丽很多的温暖。
对于乔三丽来说,换爹她是巴不得的,但要是换大哥的话,她是万万不会答应的。
“三姐,小兰你们快来看浩哥带了什么回来。”
大老远刚刚逛完街回来的她们就被乔四美拉到了秦浩家的院子里,此时,院子里早已人满为患,只见秦浩正在摆弄一个正方形的大盒子。
“电视,这是电视!”乔四美兴奋得原地直蹦,就像是脚上装了弹簧一样。
秦香兰跟乔三丽也都惊喜的围了上去。
“大哥。”
“浩哥。”
秦浩正摆弄着天线,瞥了妹妹一眼:“又跑哪野去了,作业都写完了吗,就你这成绩,是想小学就辍学吗?”
秦香兰小嘴一瘪,赶紧使出撒娇大法:“啊~~~大哥不带你这么小瞧人的。”
“哼,要想看电视啊,以后作业给我按时完成,另外我会每天给你布置十道习题,一篇作文,做完了才能看。”秦浩这回可没吃她这套,他可太清楚这个时代读书跟不读书的区别了。
“啊,大哥你怎么也跟咱妈一样了。”秦香兰还要抗议,结果话音刚落脑袋上就挨了一记。
吴桂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她身后,没好气的道:“我怎么了?我跟你大哥这不也是为了你好。”
一台电视机几乎把周围的街坊邻居都给吸引过来了,这年头电视机可是个稀罕物件,很多人都只是在报纸上见到过,一个个就像是看到了什么稀世珍宝一样,眼巴巴望着。
很快院子里就挤不下了,不少人就在乔祖望家里趴在围墙上看。
“这电视怎么全是小雨点啊?不是说能放图像吗?是不是坏了?”
“是啊,怎么看不了,也没声啊。”
面对众人的疑问,秦浩笑着解释:“这会儿还没开始播呢,得六点钟才开始。”
“啊,还要六点才能看啊。”
“这好不容易有个电视,咋还看不了呢,真扫兴。”
街坊邻居都是一副失望的表情,吴桂花笑呵呵的道:“六点就六点嘛,这不正好回去做饭,吃完饭再来看刚刚好。”
儿子忽然弄来这么个电视,一下子让吴桂花成了焦点,街坊邻居见了就没有不夸的,都说她命好有这么个好儿子,为了能够来看电视,恭维的话那是说了一箩筐,把她说得都有点飘飘然了。
街坊邻居一听也觉得有道理,秦家的院子里渐渐就没那么拥挤了,不过大人回去做饭了,小孩子却没有走,虽然电视机上依旧一排排小雨点,他们依旧兴致不减的盯着电视屏幕。
对于这个能够发光的小匣子,孩子们充满了好奇。
乔二强就是其中的一员,一副恨不得直接钻进屏幕里的模样,秦浩已经把天线安装好,见状拎着乔二强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然后距离电视机三米左右的位子,用脚画了一条线。
“离这么近眼睛还要不要了,都到后面去。”
小家伙们虽然不情愿,但也只好乖乖照做,一方面电视机是秦浩的,要是不听话不让大家看怎么办,一方面他们被小流氓欺负的时候,要是被秦浩看到了,秦浩也会帮他们出头,一来二去秦浩就成了这片的孩子王,他的话有的时候比父母的话还管用。
“浩哥,这电视是不是就跟电影似的?”乔二强好奇的问。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其实差不多,你可以理解成电视台在放拍好的电影,通过无线信号传输到全国各地,然后我们再利用天线来接收无线信号,最后使用电视机转化为画面。”
乔二强听得一头雾水,却感觉十分神奇,像是一扇新的世界大门被打开。
“你要是对这个感兴趣,一会儿六点钟电视会播出一档关于电器原理的课程,你可以看看。”
此时是1980年,距离北京电视台改名央视也不过两年,电视节目也很匮乏,并不是全天候都有播放,一般是晚上六点钟开始播出一个“电子技术”讲座,很多初代电器维修师傅就是照着这个讲座学会的怎么修电器。
乔一成这时候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吐槽道:“要想懂电器原理,起码得先把初中物理学好,就他这个成绩,初中考不考得上都不一定。”
乔二强一听脸色瞬间就垮了下来,不是他不愿意学,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是坐在课堂上,他就打瞌睡走神,有的时候他数着窗外树上小鸟的羽毛都能数一个上午,可一旦让他做数学题,就感觉头晕脑胀,实在是打不起精神来。
“电器原理的确需要一定物理底子,不过也不是非要物理学得很好才行,可以先看,不懂的再问我或者你哥。”
在秦浩看来,乔二强其实并不笨,他就属于那种对学习完全不感兴趣的性格,让他坐在教室里学那些枯燥的理论知识,那比杀了他还难受,相反,让他能够学以致用,反倒事半功倍。
“好的浩哥。”乔二强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乔一成一阵无奈,冲秦浩小声埋怨:“我正打算借这个机会,让他明白学习的重要性,你怎么还拆我的台啊。”
“因材施教,你看二强像是那种坐得住的人嘛,与其让他在教室里浪费时间,还不如让他学门手艺,或许哪天他意识到知识的重要性,自己就想学了呢?”
“你总有道理,我说不过你。”乔一成闷声道。
秦浩摇摇头也不搭理他,转身去厨房帮吴桂花做饭了。
五点半左右,各家各户上班的大人也都回来了,孩子们陆续被叫回家吃饭,这一幕刚巧被下班的乔祖望看到。
“隔壁怎么了?吃席啊?那么多人往他们家跑。”乔祖望恨恨的说道。
魏淑英忍不住白了丈夫一眼:“说的什么话,浩子买了个电视机,今天刚装上,大家都想瞧个热闹。”
在物资匮乏的年代,吃席无非两种情况,一个是家里孩子结婚,一个是家里老人离世,也叫红白喜事,除此之外,什么做寿、乔迁,其实都是不办酒席的,因为压根就办不起。
秦浩才十五岁自然不可能结婚,乔祖望这么说明摆着是咒秦家死人,魏淑芬可是一直感念吴桂花母子对她的照顾。
“怎么?我说他们你还护上了,你忘了那小兔崽子是怎么打我的,真的是,昏头了。”乔祖望瞪着妻子不满的道。
魏淑英见状也不敢吭声,只是把脸别到一边,不想理他。
乔一成心里暗哼:活该。
乔二强他们则是闷头扒饭。
乔祖望见家里没一个人支持自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心里无名火起。
“混账东西,被人家一点小恩小惠就收买了!”
就在此时,隔壁院子传来一阵欢呼。
“来了来了,有图像了。”
“哎哟,还怪清晰的嘞。”
乔祖望酸溜溜的想:不就是个电视机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忽然乔祖望脑海里冒出一个念头:这小子哪来的电视机?
电视机票那可是金贵东西,他们厂也就只有几个厂领导家里才有。
“肯定是投机倒把弄来的,这回让我抓住把柄了吧。”
就在乔祖望沉浸于秦浩锒铛入狱的幻想中时,乔二强他们已经迫不及待的丢下碗跑去了秦浩家。
乔祖望看到这一幕更是脸黑得跟木炭有的一拼。
“哼,有你哭的时候。”
第六百二十五章:帮他体面
晚间七点整,一阵悠扬轻快的音乐声响起,院子里男女老少都正襟危坐,目光炯炯地盯着电视机屏幕。
此时的新闻联播还没有换成后来熟悉的经典片头,不过此时此刻,这已经是大多数普通老百姓能够了解国际动态、政策风向的唯一平台。
“各位观众,此次新闻联播的主要内容有:80届高考全面落幕,据统计全国有333万考生报名参加了本次高考,根据教育部预计,今年录取人数在28万左右.”
乔一成听到这则新闻时,眼里泛起一丝光亮。
院子里的也传来一阵议论声。
“今年高考怎么才这么点人参加?我记得77年考生不是有五百多万吗?”
“77年那是恢复高考后的第一届,都挤到一起,人当然多了。”
“是啊,现在参加高考比77年严格多了,必须是高中毕业,等于全国333万高中生,不少嘞。”
80年代初,别说是高中生,就连初中生都算是不错的学历,齐志强就是初中生,光是这一点就让乔祖望酸了一辈子。
“桂花,淑英,你们家浩子跟一成成绩这么好,将来肯定也是要考大学的吧?”
“那肯定的,浩子不用说了全市第一,将来就算是考清北都不在话下,一成也是全年级前三,也是大学生的坯子。”
“咱们这片要是能出两个大学生,那可真是鸡窝里飞出两只金凤凰了。”
吴桂花听着邻居们的恭维,嘴都笑得合不拢了,魏淑英看向大儿子的眼神里也满是骄傲。
然而,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忽然冒了出来。
“读什么大学,浪费钱,我看啊,还不如直接上中专,毕业了就能分配工作,工资也不比大学生少。”
乔一成听到这个声音,脸色就是一变。
街坊邻居一看说这话的是乔祖望,纷纷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老乔,你别开玩笑了,这中专生能跟大学生比嘛?”
“就是说啊,别只盯着眼前那点利益,毁了孩子一辈子。”
乔祖望瞪了说话的邻居几眼,没好气的道:“说得好听,那上高中上大学不要钱啊?我们家这么多人等着吃饭呢,养了他这么多年,也该为家里做点贡献了,上什么大学,浪费钱。”
乔一成不敢相信这是亲生父亲说的话,不自觉攥紧了拳头,眼里满是不甘与失落。
吴桂花实在是看不过眼:“哪有你这么当爹的,养孩子那是爹妈的义务,你不能强加在儿子身上啊。”
“长兄如父知不知道,他是家里老大,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早就出来干活了。”乔祖望振振有词的反驳。
“再说了,这是我们家的事情,还轮不到外人说话”
街坊邻居一听也都没话说了,的确,这是乔家的家务事,别人说什么都没用,而且以乔祖望混不吝的性格,说多了还容易被他记恨。
“既然是家事,我总有权利说话吧?”
就在乔一成即将绝望时,魏淑英忽然开口了。
乔祖望正洋洋得意的盘算,自己还有三年就能过上潇洒的小日子时,魏淑英的话让他瞬间变了脸色。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妻子,结婚这么多年,妻子对他向来是逆来顺受,从来不敢反驳一句。
“你说什么?”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妻子居然敢跟他唱反调,乔祖望出离愤怒了。
面对乔祖望凶狠的目光,魏淑英莫名有些胆怯,但当发现儿子正满怀殷切的看着自己时,魏淑英忽然挺直了腰板,鼓起勇气说道。
“我要供一成上大学。”
乔祖望一下就从小板凳上站了起来,指着魏淑英咬牙切齿的道:“你再给我说一遍!”
魏淑英一字一句的又重复了一遍。
乔祖望抬起手就要朝魏淑英扇过去,魏淑英也没有躲,闭上眼睛没有半步退让。
“啊。”
就在街坊邻居的惊呼声中,乔祖望的胳膊被一只手抓住。
“你撒手,我教训自家媳妇不关你的事。”乔祖望刚开始是想要骂娘的,可是见到是秦浩后,就把脏话咽了下去。
三年前还是半大孩子的秦浩就打得他眼冒金星了,此时的秦浩身高已经超过一米七五,身材健壮得跟牛似的。
更重要的是,这小子是真敢下狠手啊,乔祖望有点被打怕了,别看叫得凶,也就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不来台,否则早就怂了。
“这是我家,你不想看电视就滚回去,以后也不要再来了。”秦浩甩开乔祖望的胳膊,冷冷的道。
“是啊,有话好说,动手打老婆算什么男人。”
“就是,你要是敢淑英,我就去妇女主任那告你。”
街坊邻居此时也反应过来,那些结了婚的妇女都站在了魏淑英这边。
乔祖望气得手都在发抖,却又无可奈何,只能丢下一句:“回家再跟你算账”
随后扬长而去。
魏淑英松了口气,逐个跟刚刚维护自己的街坊邻居们道谢。
“唉,淑英这么好的女子,怎么就嫁给乔祖望这么个混账。”吴桂花忍不住替她惋惜。
一场风波过后,众人再度把注意力重新聚焦在电视节目上,在这个娱乐生活匮乏的年代,哪怕是新闻也能让他们看得兴致勃勃。
当晚,回到家的乔一成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海里全都是父亲让他去上中专的画面,他不明白,为什么父亲要这么对自己。
忽然,乔一成听到家里主卧传来乔祖望的呵斥,以及母亲的抽泣声,一个激灵翻身来到主卧门口。
“爸,你是不是打我妈了,你开门!”
乔祖望更是火冒三丈,一把拉开房门,把乔一成也拉了进来。
“小兔崽子,还管起你老子了,我让你不听话,让你成天跟姓秦那小子混在一起.”
说着就把乔一成推倒在地上,拿着竹条要抽他。
魏淑英哭着趴在儿子身上替他挡了几下,背上被抽出一条条血印子。
乔一成再也忍不住爆发,一把推开乔祖望,冲他吼道。
“你不是我爸,你不配当我爸!”
乔祖望先是有些愣神,此时他忽然惊觉,大儿子的个头已经到了他鼻梁骨,而且那相貌跟他也有六七分相似。
但是很快,乔祖望就是心头一阵火起。
“好啊,你居然敢跟你爸动手,你个忤逆不孝的东西,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你!”
“一成快跑。”
魏淑英见状赶紧把大儿子推出门,自己死死挡在门口不让乔祖望追出去。
乔祖望气急败坏,抬手又用竹条抽了魏淑英好几下。
主卧里的动静也惊动了乔二强他们,几个孩子在主卧门口哭得稀里哗啦。
在寂静的夜里,小孩子凄厉的哭喊,很快就惊醒了附近的邻居。
吴桂花迷迷糊糊听到有孩子在哭,还以为是自家闺女又半夜做噩梦了,结果起床后却发现是从隔壁乔家传来的,赶紧披上一件外套从围墙翻了过去。
“乔祖望你真不是个东西,快开门,再敢打淑英一下,我就去妇联告你!”
乔祖望正窝火着呢,吼道:“多管闲事的老娘们,怪不得男人死得早。”
话还没说完呢,房门就被一脚踢开。
乔祖望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股巨力击飞出去,整个人骨架就像是散了一样,浑身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又是你小子”
还没等乔祖望把话说完,秦浩就捡起竹条,一下一下狠狠抽在他身上。
“啊你凭什么打我.”
乔一成听到老爹的惨叫,没有丝毫动容,甚至有些快意,恨不得抽他的是自己。
“妈,你怎么样?”
“妈妈,我给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乔七七稚嫩的童声让魏淑英身上的疼痛缓解了些许,她将几个儿女搂在怀里轻声安慰。
吴桂花见她遍体鳞伤,气得大骂乔祖望:“你真不是个东西。”
不过见乔祖望被抽得满地打滚,吴桂花也怕他有个三长两短,拦住秦浩:“行了,别打了。”
秦浩这才停手,把竹条往地上一丢,已经断成两截。
三更半夜,妇女主任黑着脸来到乔家,一看到魏淑英身上的伤,气得就破口大骂:“乔祖望呢?给我滚出来!”
然而,当她看到乔祖望同样是满身伤痕的样子,瞬间就愣住了,看向吴桂花意思:“不是说他打老婆吗?怎么自己还伤得这么重?”
“淑英身上的伤是他打的,他身上的伤是我儿子看不过去打的。”吴桂花解释道。
妇女主任这才恍然,一拍桌子冲乔祖望吼道:“乔祖望你长本事了是吧,还学会打老婆了,是不是想开批斗会了?”
这年头还没有家庭暴力犯法的相关法律,但是为了保护妇女权益,妇联往往会才去批斗的形式,把施暴的男方弄到大庭广众之下进行公开批评。
在这个完全熟人化社会里,公开批斗就相当于社会性死亡,有的时候威慑力比坐牢还要管用。
乔祖望一听吓坏了,委屈巴巴的道:“那我还被打了呢。”
妇女主任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我是妇女主任,只管妇女的事,你是妇女吗?”
乔祖望被怼得哑口无言,然后愤怒地瞪着秦浩:“我要去派出所告他!”
秦浩冷笑道:“好啊,我打你连轻微伤都算不上,你再次侮辱烈士,屡教不改,这三年牢看你是坐定了。”
乔祖望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光,又被这小子抓住把柄了,刚刚就不该逞一时之快。
为了不上批斗台,乔祖望只能写下保证书,保证再也不动手打老婆孩子。
妇女主任临走前还不忘警告乔祖望:“以后但凡要是再听说你动手打老婆孩子,我就申请去你们厂里开批斗会,让你们厂里都知道知道你是个什么德性。”
送走了妇女主任,魏淑英感激的对吴桂花道:“又给你们添麻烦了。”
“瞧你这话说的,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以后受了什么委屈千万别憋着,这有些人啊就是蹬鼻子上脸。”吴桂花斜了乔祖望一眼,没好气的道。
折腾了半夜,乔一成给母亲擦了药把她送回房间休息,自己则是坐在院子里,对着满天繁星发呆。
“想什么呢?”
乔一成一听声音就知道是秦浩,头也没回,只是满脸苦涩的摇摇头。
沉默良久,乔一成忽然冒出一句:“这些年你跟小兰没爹,是不是反而过得好一些?”
秦浩愣了一下,半开玩笑的道:“我爹跟你爹可不一样,我爹是烈士.”
“是啊,爹跟爹是不一样的,可为什么是我.”乔一成越说声音越低。
秦浩却是眼前一亮,忽然脑海里冒出一个念头,有没有一种可能,让乔祖望变成烈士,这样乔一成他们将来也不用受渣爹的剥削,生活上还能得到一定的保障。
可是,指望乔祖望这种人见义勇为,或者是为了国家财产奋不顾身,明显不现实。
“看来得,好好计划一下。”
既然乔祖望不会主动“体面”,那秦浩只好想办法帮他“体面”了。
另外一边,乔祖望带着一身伤去上班,被厂里的同事笑话了一整天,弄得他很郁闷,干脆下午也不回家吃饭了跟李和满这几个狐朋狗友买了点花生米、半只烤鸭,就着散装白酒,潇洒了一顿。
吃完了自然少不了固定节目打麻将。
麻将桌上,李和满也不忘调侃乔祖望今天是带伤上阵,气得乔祖望一阵吹胡子瞪眼。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其他几个牌友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一个劲的拱火。
“我看啊,你还是别招惹他了,你看被打得,哪次你讨到好了?”
“是啊,老乔不是我说,弄不好这小子克你啊!”
乔祖望听得更是火冒三丈,一拍桌子:“哼,你们等着瞧,这回我铁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这天,还没到六点,秦家院子里就已经人满为患,全都是街坊邻居来蹭电视的,一个个拖家带口的不说,什么水杯、瓜子都准备好了,就跟上电影院似的。
就在众人兴致勃勃的等待电视屏幕上的小雨点变成图像时,忽然一队戴着红箍的不速之客扒开人群,闯了进来。
第六百二十六章:奋不顾身乔祖望
“这电视机是谁的?”
院子里众人见稽查队一个个面色不善,不由紧张起来。
“又是你们?”吴桂花认出了领头的稽查队长。
稽查队长鼻孔朝天的哼了一声,指着电视机道:“我接到举报,这台电视机来路不明,又是你儿子弄来的吧?带走!”
吴桂花一听就炸毛了,敢动我儿子?
“我看谁敢,老娘跟她拼了!”
稽查队长黑着脸喝道:“吴桂花同志亏你还是烈士家属,还有没有点觉悟了,你这是包庇犯罪!”
“就是,再不让开,我们连你一起抓。”稽查队员上次吃了亏,这回也是抱着找回面子的想法,连民兵他们都带来了。
后排的民兵已经把步枪亮了出来,这可把院子里的街坊邻居吓了一跳。
秦浩将吴桂花拉到身后,来到稽查队长面前:“你凭什么说这电视机来路不明?”
“哼,这你管不着,有什么话到了稽查处再说吧,带走!”稽查队长暗自得意,你打架厉害又怎么样,现在我们手里是有枪的。
稽查队长目光略过秦浩,停留在电视机上,这回除了找回面子之外,她的主要目的就是这个电视机,这玩意可是个稀罕物,到时候拿来给儿子结婚用,那多有排面。
秦浩扫了一眼那些民兵,他还真没把那几把步枪放在眼里,不过跟民兵产生直接冲突,事情可就闹大了,而且现场还有这么多街坊邻居,误伤了谁也不好。
“等等,电视机是我凭借劳动所得换来的,你说它来历不明,总得拿出证据来,还有,你得说清楚,究竟是谁三番两次的诬告我,否则你就是蓄意报复!”
街坊邻居这些天已经习惯了来秦浩家里看电视,稽查队的人要把电视带走,他们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对啊,你说来历不明就来历不明,我看啊,你是想抢回家自己用吧!”
“就是,你说接到举报,究竟是谁举报的,你敢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人叫来对峙!”
“哼,要是让我知道是哪个王八犊子的举报的,一定打得他满地找牙。”
此刻正在搓麻将的乔祖望忽然打了个冷颤。
乔一成听到众人七嘴八舌的咒骂,忽然脑海里冒出一个熟悉的人来。
魏淑英抱着小儿子乔七七,突然心里咯噔一下,她知道这种事丈夫是做得出来的。
稽查队长面对众人的质问,也没了先前的从容淡定,不过还是梗着脖子道:“哼,举报人信息属于保密范畴,无可奉告。”
说完又对秦浩道:“你说电视机是劳动所得,据我所知,这样一台电视机最便宜的也要三百多,你哪来的钱?”
还没等秦浩开口,吴桂花就走到稽查队长面前,掰着指头数道。
“我在厂里上班,一个月的工资是三十六块,再加上我男人的补贴,一个月有将近五十块,我平时省吃俭用积攒了这么多年,三百块钱还是拿的出来的吧。”
“对啊,这家家户户谁手里还没点积蓄了。”
街坊邻居也都纷纷起哄。
稽查队长黑着脸道:“那电视机票呢?这每一张票都是有记录的,这总不是厂里发给你们家的吧?”
电视机票这种稀缺物资,别说是一个普通工人,就连很多干部都弄不到。
稽查队长也是算准了,即便秦浩是花钱从别人那里买的,也还是会涉及到“投机倒把”,所以才大张旗鼓的把民兵都带来了。
这一次,她是势在必得,要把先前丢掉的面子给找回来,还能白嫖一台电视机,简直完美。
然而,下一秒,秦浩却从兜里拿出两张票据。
“这一张是我从商场购买电视机的票据,足以证明这台电视机是正规渠道购买,而这一张,是我帮二机厂厂长打造家具,他给我打的证明,电视机票就是他给我的劳动报酬,这两样够不够证明,电视机是我的劳动所得?”
当然,仅仅只是打造家具,肯定是不足以弄来一张电视机票的,秦浩额外还补给了二机厂厂长两百块钱。
稽查队长一听原本还得意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
街坊邻居见状则是大喜,这样一来电视机不就保住了,他们也能继续蹭电视看了。
“快滚吧,别在这碍手碍脚的,马上新闻了。”
“不能走,她还没说是哪个王八羔子举报的呢。”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稽查队长灰溜溜的带人离开,秦浩却依旧脸色深沉,自己刚把乔祖望给打了,今天就被举报,很难让人不怀疑他。
“看样子,计划要提提速才行。”
至于究竟是不是乔祖望举报的,对于秦浩来说,其实没什么区别,反正他已经决定帮乔祖望“体面”了,这笔账算不算在他头上其实都一样。
“一成,你爸在厂里是做什么的?”
转过天,做家具的时候,秦浩随口问道。
乔一成似乎有些惊讶秦浩居然会问他老爹的事情,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
“他是仓库管理员。”
“仓库管理员。”秦浩摸了摸下巴,陷入沉思。
“怎么了?”乔一成好奇的看着秦浩。
“没什么,随便问问。”秦浩随口敷衍了一句。
接下来的几天,秦浩时不时就会借着接吴桂花下班的机会去工厂附近转悠,一来二去就跟看门的吴大爷混熟了,在他的糖衣炮弹攻势下,很快秦浩就从吴大爷口中了解到了厂里的情况。
80年,国营工厂日子还是比较好过的,一方面有计划内订单撑着,一方面还能做一做计划外订单。
至于那些民营企业,还游走在犯罪边缘徘徊,规模小不说,技术、产能还远远威胁不到国营工厂。
乔祖望所在的农机厂也是如此,生产订单排不过来,仓库进进出出又是原材料又是成品的,也十分忙碌。
不过这一切跟乔祖望基本没什么关系,作为一个老混子、老油条,乔祖望深谙摸鱼之道,遇到工作能躲就躲,能推就推。
他资历老,早早就进了工厂,就连仓库主管都拿他没办法,那些年轻人也只能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这天,乔祖望正哼着调子准备下班呢,忽然被仓库主管叫住:“李红兵家里老娘生病了,要晚点来,你留下来加个班。”
乔祖望一听就不乐意了,这不是耽误他打牌嘛。
“不是,我家里也有事啊.”
还没等乔祖望把话说完,仓库主管就不耐烦的打断:“你家里什么情况以为我不知道?你老婆那么贤惠会把孩子照顾好的,就一个晚上,啰嗦什么,明天算你正常上班。”
乔祖望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能把这笔账算在妻子头上。
“臭婆娘,到处跟人显摆什么,败坏老子的名声。”
随着太阳下山,仓库里就剩乔祖望一个人在值班,乔祖望也不出去巡视,就躲在值班室里喝着茶听着收音机。
听着听着乔祖望感觉一阵困意袭来,拿起一个木板垫在地上,悠哉悠哉的躺了下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乔祖望幽幽醒转,正打算喝口水,忽然听到外边传来一阵脚步声。
起初乔祖望还以为是有人来跟自己交班了,结果透过值班室的玻璃一看,却发现好几个年轻汉子,正在仓库里偷偷摸摸的找什么东西。
乔祖望正要询问,忽然其中一个年轻汉子脚下提到了一块铁块,动静不小,把其余几人吓了个哆嗦。
“都特么给我小心点,被抓进去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一个身材壮硕,长相凶恶的汉子骂道。
乔祖望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该不会是偷东西的吧?
乔祖望可丝毫没有要阻止他们,或者是去叫保卫科抓人的心思,他把自己缩在办公桌下面,暗暗祈祷这帮人偷了东西赶紧走,自己就当作是没看见。
然而,就在那群年轻汉子似乎找到目标,正准备动手时,忽然值班室的窗户不知被什么东西砸破了。
动静之大吓得仓库里所有人都是一个激灵,乔祖望更是差点裤子都吓尿了。
“看看去。”领头的汉子一挥手,就围了过去。
“谁在里面,出来,装神弄鬼的吓你爷爷,找死呢。”
乔祖望眼见躲不过去了,只能苦着脸从办公桌下面钻出来。
“别,我没装神弄鬼,真不是我弄的。”
领头的汉子正要开口,忽然一颗螺丝就砸在他门牙上,瞬间鲜血直流,整个门牙都被打掉了。
“妈的,偷袭老子,给我弄死他。”
乔祖望欲哭无泪,举起双手试图自证清白:“不是我干的,真不是我。”
“放屁,这里除了你还有谁?”
领头的汉子可不听他解释,就要带人冲进去,结果又是一阵螺丝雨,劈头盖脸的砸过来。
“好小子,还有同伙。”
就在乔祖望百口莫辩时,忽然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老乔,你先拖住他们,我去叫保卫科。”
乔祖望这回听得真切,声音是从值班室传出来的,紧接着他就发现一个黑影从值班室另外一边的窗户钻了出去。
还没等乔祖望反应过来,值班室的门就被踹开了。
“好啊,还想去叫保卫科。”领头的男子一把拽住乔祖望的衣领,差点把他提起来。
乔祖望哭丧着脸:“真不是我。”
“大哥,这里除了他没别人了,就是老小子装神弄鬼吓唬咱们。”
值班室就这么屁大点地方,很快就被搜了一遍。
“妈的,还说不是你,给我打。”
领头的人见值班室里没有别人,胆子也壮了起来,率先一拳就砸在乔祖望面门上,其余几人也都是一阵拳打脚踢。
乔祖望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打得眼冒金星,只能双手抱头,蜷缩着试图将伤害降到最低。
终于等这帮人出够了气,这才警告乔祖望:“老实给我待着,敢报警我杀你全家!”
“不敢,不敢,你们随便拿。”
“呸,孬种。”
半个小时后,这帮人各自扛了一袋配件心满意足的离开。
一直等他们走了有十分钟,乔祖望才敢从地上爬起来,暗骂自己点背。
正当乔祖望拖着满身伤痕想要出去找人送自己去医院时,忽然头顶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异响。
乔祖望下意识抬头,就见一团黑乎乎的齿轮朝他所在的方向砸下来。
或许是在求生本能的刺激下,乔祖望强行往旁边一扑,虽然避开了脑袋开花,但双腿却被落下的齿轮死死压住。
“啊~~~”乔祖望一声惨叫,随即眼前一黑疼得晕死过去。
深夜,魏淑英正在熟睡中,忽然就听到丈夫的同事着急忙慌的说乔祖望出事了,起初她还以为乔祖望又是赌博被抓了。
结果却听说乔祖望跟歹徒搏斗,被送进了医院,情况危机。
魏淑英也来不及多想就往医院赶。
乔一成听到动静先是一愣,随即也跟着魏淑英赶去医院。
不过,一路上,乔一成发觉自己完全没有感到惊慌失措,反倒是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就好像盼着老爹出什么事一样。
乔一成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赶紧甩甩头,暗骂自己不能这么想,再怎么说也是自己亲爹。
“七七才这么小,没了爹应该会很伤心吧?”
“可是,说不定没了乔祖望,他们反而过得很好呢?”
越是让自己不去想,乔一成反倒是想得越多,以至于到了医院他都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状态。
乔祖望的那些工友还以为乔一成是年纪小吓坏了,一个劲的安慰他们母子。
魏淑英站在手术室外,心情其实也很复杂,一方面她对乔祖望早已失望透顶,如果不是为了几个孩子,这样的日子她一天都不愿意跟乔祖望过下去,一方面她又担心,几个孩子还小,万一乔祖望有个三长两短的,家里日子怎么过。
就在手术室外乱成一片时,一个医生走了出来。
“谁是病人家属?”
魏淑英赶紧走到医生跟前:“我是他老婆。”
医生摘下口罩,摇头叹息道:“他的命算是保住了,但是腿.只能截肢了。”
“截肢?”魏淑英两眼一黑,差点倒在地上,乔一成赶紧把她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