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国师抵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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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一个虽然有女朋友,但几乎等于异地恋,而且还长期素着的大龄男青年来说,一丝不挂的阿春站在池子边上,拿着一条搓澡巾看着我,那样的诱惑,其实还是挺大的。
不过我虽然一下子就流了鼻血,却并不是那般随便的人。
一边捂着鼻子,一边扭过头去,我开口说道:“阿春姑娘,请自重。”
我这话儿说出来,语气有一些重,阿春姑娘怯怯地说道:“你、你好,你别想歪了,我听说你受伤了,恐怕洗不好,所以过来给你擦下背而已。”
我有些无语,下意识地将自己缩进池水里,然后说道:“不是我想歪,擦背你也用不着把自己脱光啊?”
阿春姑娘说我也要下池子里来,穿衣服不方便啊?
我举起手,说阿春姑娘,你出去吧,可能你不在乎,但男女授受不亲,你在这儿,我心里有障碍,洗不了。
听到我的话语,阿春的话语变得柔和起来。
她的鼻子呢喃一声,然后低声说道:“你如果忍不住,随便怎么对我,都是可以的……”
呃……
果然,我就知道对方会来这一套。
不过我也能够感觉得出来,这位阿春姑娘并非天生放荡,而是因为被人指使的缘故,所以我举起手来,说这样,你先把衣服穿上,我们再聊,可以么?
阿春听到,窸窸窣窣地将衣服穿上,我这才回过头来,看着她噙着眼泪的明亮双眸,认真地说道:“莫日根那胖子逼你的,对不?”
阿春并非天生放荡的女人,好不容易鼓足勇气上来,给我拒绝之后,脑袋都耷拉到了胸口,细声说道:“不是,我自己也愿意的……”
我正色说道:“阿春,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要懂得矜持,珍惜自己的名节,知道么?”
阿春的眼圈一红,沉默了几秒钟之后,抬起头来,看着我,抽噎着说道:“你是不是嫌我脏?”
啊?
我慌忙摆手,说不,我不是这一个意思,只是觉得我们没有到那个程度,这样做不好,而且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很吃亏。
阿春的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滑落,她说道:“反正我的身子也给老爷拿去了,有什么吃亏的?”
呃?莫日根果然是个老色狼啊……
我想了想,说莫日根都答应了你什么,让你这样子?
阿春说我父母欠了老爷一大笔的债,一直还不清,老爷告诉我,只要把你伺候舒服了,就免了我父母的债,所以……
我终于明白了,对她说道:“好了,你出去吧,我会跟莫日根说的,让他把你父母的债给免了。”
阿春摇头,说不,我这样出去了,老爷一定会知道的,到时候……
唉。
我能够感觉得到,莫日根这个家伙在家中,肯定是性情乖张暴戾,所以这么多人才会那么怕他——不过想想也是,为了强行抢夺萧家小姑,他居然回毫不犹豫地下令手下开枪,将我们这一伙算得上是陌路人的家伙给直接干掉,就能够看得出他残暴的一面来。
我叹了一口气,对她说道:“那你站远一些,去桑拿房门口的木凳坐着,我不赶你走,你也别过来。”
听到我的话,阿春抬起头来,盯着我,然后说道:“客人,你真的不要我服侍你么?”
她这一副楚楚可怜,梨花带雨的娇俏模样,着实让人心疼,也充满了女性的柔弱之美,弄得我又是一阵火起,不过我还是强行按住,对她说道:“我有女朋友的。”
我又不是苦行僧,倘若是没有虫虫,放荡一番也未尝不可,反倒平添几分风流佳话。
但既然已经与虫虫有过约定,男人就得有点儿责任心,不可朝三暮四,见异思迁。
即便是逢场作戏,对我来说,也是决计不可的。
再一次被我拒绝之后,阿春走得远了一些,坐在木凳上,抱膝而坐,下巴顶在膝盖中,没有再对我进行言语的挑逗。
我有些不太习惯洗澡的时候旁边还有一人,泡了一会儿热水澡,忍不住跟阿春交谈起来。
两人只是聊一些家常,我比较奇怪阿春的家庭结构,所以就问了一些,以及喀尔喀蒙古这边的风俗民情。
通过交流,我得知阿春的外祖母,是当年逃难过来的女知青,一场冬天的大雪,迷了路,结果给她那牧羊人的外公救了下来,然后就嫁给了他外公。
然而这并不是一个美好的爱情故事,事实上他外公当年是用了一些强硬的措施,而女知青一直都想跑来着。
现实还真的是血淋淋,女知青最后还是没有跑成,给老羊皮生下了四个孩子之后,没活多久就去世了,不过却教会了她前三个子女汉语,而阿春的母亲,则是家中的大女儿,将这门语言也给继承了下来。
阿春的外公是一个脾气十分不好的牧羊人,后来又找了一个女人,对于前妻生下来的儿女十分差,非打即骂,她母亲更是被卖一般地嫁了人去。
听完阿春讲起的家世,我陷入了沉默之中。
事实上,我之前听到阿春的简单介绍,还以为她说自己母亲是汉人,那是一场很浪漫的跨国恋呢,却不曾想居然是这样的结果。
也许是处于对阿春外祖母的可怜,也许是对她母亲的同情,我没有再想着赶走阿春。
我完成了对她的承诺,让她一直待在这儿。
洗过了澡,我被阿春送回了旁边宽敞豪华的卧室里,阿春想要留下来,给我拒绝了。
我虽然同情她,但并不会做越界的事情。
次日醒来,我洗漱过后,出门吃早餐,而餐厅这儿,除了一两个,大家都起了床,也都在吃早餐呢,莫日根也在,给大家介绍起了富有老毛子特色的早餐来。
我过来的时候,总感觉大家看向我的目光有一些怪异,杂毛小道冲着我笑,也让人发毛。
等我坐下,没吃多久,大家去忙了,就剩下了杂毛小道了,他方才凑到了我身边来,对我说道:“怎样,莫日根给你安排的小姑娘,还合口味不?听说你们昨天在浴室里闹得挺欢的?”
呃……
我这才知道为什么大家看向我的眼神那么奇怪,而陆左离开的时候,还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注意身体呢。
估计他觉得我现在在养伤呢,这样弄有些不太好。
我有些无语,但事关清白,还是得解释一番,于是将昨天的事情跟杂毛小道说了一遍,他听了,十分诧异,说我艹,这你都没有上,你是不是太监啊?
我郁闷地说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难道你上了?”
杂毛小道说我练的功法,叫做山间花阴基,寻味而不动手,只可远观,不可亵玩,但你不同,我记得你学的是黄帝御女经,那可是真刀真枪的啊?
我苦笑,说我可是有女朋友的,不能对不起她。
杂毛小道一脸“你无可救药”的表情,伸手拿了一个面包,一边摇头,一边离开。
这是什么态度?
接下来的几天,阿春一直都在我身边伺候着,尽管我跟大家解释清楚了,但多少还是有一些心虚,怕被人说三道四,于是尽可能地待在房间里修行,尽量让自己的身体恢复起来,不要如废人一般,什么也干不了。
而在这几天的时间里,关于天魔王的消息,也源源不断地传了来。
在东戈壁西北方向,有一座山,叫做塞音山。
这个地方名不见经传,很多人都不了解,但天魔王北上之后,就带人一直盘踞于此处,逐渐地扎下了根来。
在这附近的势力之中,胡依金喇嘛庙曾与天魔王的人有过冲突,然后大败而归,最终没有敢再招惹对方,而随后又陆陆续续有一些本地势力挑战对方,或者被消灭,或者被降服,一番纷乱之后,最终没有人再闹事。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天魔王麾下的势力并不张扬,隐约知道他们有一百多人,还收服了一些当地的势力。
至于其他的,这边也打听不清楚。
没有人知道天魔王的老巢在塞音山的何处,那一片山峦连着戈壁,广阔无比,想要在这么大的山脉之中,找寻那一百多人,难度其实还是挺大的。
而陈老大更关心的,却是一旦我们施展开来,会不会遇到太多不可测的东西。
比如对方的手下,如果不能够形成一个以多打少的状况,那么我们未必能够折服对方,将其拿住。
我们甚至自己都可能会有危险。
所以如何引蛇出洞,让他单独面对我们,这才是摆在我们面前的问题。
第四天,大家都还没有一个头绪出来,而这天清早,门房那边传来消息,说乌兰巴托的蒙克大师,呼伦贝尔的马嘎塔勒大师,以及胡依金喇嘛庙的住持格日勒图,前来拜访。
听到这话儿,莫日根的脸直接就黑了。
且不谈胡依金喇嘛庙的住持格日勒图,另外两位,都是喀尔喀蒙古国内顶尖的强者,换做是古代,他们可都是国师一般的人物。
而此刻,这些国师们,却是联袂而至。
这怎么办?
说: 金轮法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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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当面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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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莫日根与我们介绍起了这几个不速之客的身份,现场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
尽管我们之前有过一定的心理准备,但没有想到除了胡依金喇嘛庙,还会牵扯到别的地方,无论是乌兰巴托,还是呼伦贝尔,与这儿相隔都很远,这帮人是怎么跑到这儿来的呢?
不过虽然感觉到诧异,但现场的气氛还算不错。
大家瞧了一圈身边人,满满的自信心。
事实上,这几天的时间里,该做的准备都已经弄好了,并没有什么需要担忧的地方,别说来的是喀尔喀蒙古的顶尖强者,就算是那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魔头黑云长天,我们也是并无畏惧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不外如此。
然而报信者还传来了另外一个让人蛋疼的消息,那就是除了这三位名声显赫的大人物之外,他们还带了许多的弟子、喇嘛,这些人加起来得有两百多号人,再加上过来看热闹的围观群众,现在在宅子外面围着的,有差不多六七百人。
呃……
这个消息直接让陆左和杂毛小道几个人的脸都绿了。
很明显,既然这事儿有胡依金喇嘛庙搀和,那么肯定是得到了黑云长天那所谓“祖灵”的差遣,对方对我们恨之入骨,而我们也没有任何留手的意思。
既然都已经撕破了脸皮,走到了这一步来,大家就手底下见真章,各凭本事而已。
但如果事情扩大化了,弄来这么多无辜的围观群众,一旦打起来,事情还真的有一些麻烦。
我们又不是杀人狂,自然不会让自己的手上沾染无辜者的鲜血。
更何况这样子也会沾染太多的因果,对于一个有志于攀登更高境界的修行者来说,这是大忌。
对方来这么一手,搞得我们的确是有一些进退两难。
打,还是不打?
莫日根心中焦急万分,看向了我们,而我们则是看向了这几天表现得很沉默,却一直都是我们主心骨的陈老大。
陈老大抬起头来,想了想,说既然都来了,那就先见一见吧。
啊?
杂毛小道说见一下?用什么身份来见?
既然是要见面,那就得表明身份,然而我们现在的身份比较尴尬,首先我们是秘密越境而来的,主要的目的是塞音山的天魔王,也就是入魔了的黑手双城。
而这件事情,我们是准备藏起来,不露面,免得让对方有所防备,最终让我们扑一个空的。
而且我们在这儿搞出大事件,的确不太好。
陈老大指着左道两人,说你们别露面,我也不露面——王明,你去出面,没问题吧?
被陈老大点了名,王明有些意外,不过他想了想,却点了头,说好。
说罢,他指了莫日根一下,说走吧,我跟你出去。
确定了出面的人之后,我们并没有守在厅中,而是与王明、莫日根一起,朝着宅子的外面走去。
我们来到了门房附近,这儿有一个碉楼般的小房间,我们都进入了这儿,而王明与莫日根则走向了大门去。
两人刚刚出了大门,立刻就被一大群人给围住。
从我们这个角度来看,正好可以看见外面围着的人,瞧见大批黄帽红袍的喇嘛,后面许多镇子里的当地民众,而这边领头的,则是三个老头儿。
莫日根的管家宝音给我们介绍,说正中间穿大红袍的那个老喇嘛,就是胡依金喇嘛庙的住持格日勒图,他在职二十多年,这期间胡依金喇嘛庙从纳兰-哈勒赞地区的一个小庙,一跃成为喀尔喀蒙古四大喇嘛庙之一,格日勒图占了很重要的作用。
而旁边一个肥头大耳、宛如弥勒佛一般的老人,则是乌兰巴托的蒙克大师,而另外一个满脸阴霾的独眼老头,则是呼伦贝尔的马嘎塔勒大师。
与格日勒图不同,这两人都穿着很正常的民族服饰,而并非喇嘛打扮。
随后管家宝音解开了我们的疑惑——这两个人,修的是古萨满教义,并非是藏传佛教里的任何一个流派。
原来如此。
我这个时候明白了,因为如果是藏传佛教的话,这两个人就应该被称之为“上师”,而非大师了。
在管家宝音给我们介绍人物的时候,王明、莫日根已经跟对方照上了面。
王明显得很低调,落后于莫日根半步,低着头。
莫日根在此之前,曾经是胡依金喇嘛庙最大的香客,故而与那位格日勒图上师还是比较熟悉的,走上前去,行了一个喀尔喀蒙古的礼仪,然后笑着说道:“各位大师如此兴师动众地来我这儿,还真的是荣幸啊——既然来了,那就进来叙话吧?”
他们的对话,用的是蒙语,好在旁边的管家宝音在给我们翻译,不然真的是一头雾水。
他回手一挥,那大门缓缓打开了来,里面走出了一行侍女来,这几天一直跟着我的阿春姑娘也在其中。
莫日根这家伙在给陆左调教过后,倒也知道深浅,跟我们的演戏也十分配合。
格日勒图上师摆了摆手,然后指着莫日根这大宅子,说我刚才和几位老友打量了一下你的这宅子,看来是请了高人来布阵做法啊,看得我们云山雾罩,心中惶惶然,想着你这儿成了龙潭虎穴,我们若是进来,什么时候脑袋掉了都不知道。
莫日根搓着手,说上师你这话儿说得真的让我寒心,我莫日根可是胡依金喇嘛庙最大的香客,年年进贡,从未手软,你如何能够这么想我呢?
格日勒图上师没有再跟他绕圈子,而是直接说道:“四日之前,我的师弟俄日敦和我们庙里的八名喇嘛在图乐泰草原失去了消息,随后我得到了祖灵的启示,知道他们已经被魔鬼给害了,而当时俄日敦与你是在一起的,你能够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莫日根人胖脸皮厚,直接装傻,说啊,我不知道啊,我们当时见过一次面,后来就分开了。
格日勒图上师冷笑一声,然后扔出了一沓照片来,扔在了莫日根的跟前。
他指着地上散落的照片,然后说道:“我们后来找到了俄日敦的尸体,与他们在一起的,还有许多尸体,都是你的手下,你告诉我,你们后来分开了?”
莫日根揉着脑袋,说对,我当时生病了,就自己回来了,其他的事情,我也不知道。
这话语实在是太拙劣了,以至于格日勒图上师都没有兴趣再跟他扯淡,而是看向了旁边的王明。
他眯眼说道:“中国人?”
这句话倒是汉语,用不着宝音翻译,我们都能够听得懂。
王明毫不忌讳,点头,说对。
格日勒图上师用口音比较浓重的汉语说道:“你,就是那帮魔鬼之一咯?”
王明耸了耸肩膀,说老头儿,我们也只是刚刚见一面,你不要这么不友好行么?一上来就扣我一个大帽子,说什么魔鬼,那我能不能说你是个神棍骗子,又骗财有骗色,而且还好男风呢?
呃……
格日勒图上师没有想到王明居然会这么犀利,顿时就有些努力,指着王明说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王明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白牙来,说对呀,这也是我想问你的话儿——你刚才又胡说八道什么呢?
两人争锋相对,一点儿都不给台阶下,让格日勒图上师气得不行,而这个时候,旁边的那胖子蒙克走上前来,笑嘻嘻地说道:“哎呀,年轻人,说话做事,何必这么冲呢?”
这位的普通话倒是十分的标准,根本听不出什么口音来。
王明拱手,说并非我语气冲,如果好好聊,咱们还是有得谈的,你说呢?
蒙克人胖,看起来特别和气,他走上前来,先是拉住了有些暴走的格日勒图,然后对王明拱手,说道:“这位先生一看就知道是高人,不知道能否请教一下阁下的尊姓大名?”
王明拍着胸脯,一本正经地说道:“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王,名员外,你叫我王员外就是了。”
噗……
我听到王明一本正经的回话,忍不住笑了起来,而那蒙克却是有模有样地说道:“初次见面,我的名字叫做蒙克,这是呼伦贝尔的马嘎塔勒,我们这一次是过来解决另外一件事情的,不过听到格日勒图上师说起了师弟俄日敦失踪的事情,就过来看一看,不知道王先生有什么指教的。”
王明手一挥,说没什么指教的,有证据拿证据,没证据说个蛋儿?
他的态度让对面好多人的脸都黑了下来,而那位蒙克大师却笑了,说咱们这不是在调查呢——而且既然祖灵都有启示,想来是不会错的。
王明说祖灵是什么鬼?它说什么就是什么吗?还不都是你们胡诌?有本事,你叫出来看看……
他的话音刚落,突然间天空一下子就变得暗了下来。
不知道哪儿起了风,天空之上阴云密布,遮挡住了头顶上的太阳,随后开始有鹅毛一般的大雪,从天空中飘飘洒洒的落下。
神啊……
无数人都跪倒了下来,而蒙克则微笑着说道:“你确定要叫出来?”
说: 说什么来什么,小子你真的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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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以退为进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qu 】
他一动,那帮围住他的人立刻都涌上了前去,而王明却也在第一时间转过身子来,眯着眼睛,打量着众人,缓声说道:“怎么,你们是觉得自己比那风雪兽灵还要皮实,对么?”
这个时候那大胖子蒙克忍不住出声说道:“你懂蒙语?”
“风雪兽灵”这名字,是刚才那个少年用蒙语说出来的,然而王明却一语说出,自然是听得懂蒙语。
王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说怎么,还想打?
格日勒图阴着脸,打量了一会儿王明身后这占地广阔的大宅子,又眯眼瞧着王明,许久之后,他的手一挥,说道:“走。”
那些试图拦住王明的人听到这话儿,都以为听错了,错愕地回过头来,看向了格日勒图。
而格日勒图却不管旁人,遥遥望着王明,说你们手段高强,心高气傲,觉得这世间没有人能够治得了你们,对吧?你们等着瞧,总有一天,你们会后悔的。
撂完了狠话,这老喇嘛居然头也不回地离开。
这没礼貌。
反倒是那大胖子蒙克,朝着王明挥了挥手,说那行吧,这件事情,也许是个误会,我建议你最好还是能够跟格日勒图达成和解,毕竟你们中国人有一句老话,叫做“以和为贵”,你说对吧?
王明笑了,说我们还有一句老话,叫做“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希望格日勒图上师能够想明白这里面的道理,不要没事儿找事,弄得大家都不痛快。
对方的人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眼间,几百号人说撤就撤,没多一会儿,就消失在了我们的视野之中。
而头顶上层层压低的黑云,这个时候也消散了去,露出了天光来。
这就走了?
我有点儿不太敢相信,毕竟对方过来的时候,气势汹汹,拉了那么一大票的小弟过来,结果给王明打了脸之后,直接撂了一句狠话,就灰溜溜地跑了,着实让人有一些意外。
当王明过来跟我们汇合的时候,外面的人都已经散光了。
莫日根的家院子很大,大门一关,外面什么都瞧不见,那家伙瞧见王明三言两语就逼走这么一大帮棘手货色,顿时就佩服得五体投地,与我们碰面之后,忍不住夸赞道:“王先生当真是顶尖厉害的人物,三言两语,就将那帮家伙给打发了,就连胡依金喇嘛庙十宝之一的风雪兽灵,在他手中都只能过一招,简直是……”
他满口夸赞着,唠唠叨叨,听得人头疼,而最后,他又小心翼翼地问道:“事情差不多就这样结束了吧?”
王明忍不住笑了起来,说你想什么呢?真以为事情有这么简单?
啊?
莫日根说难道他们还有后招?
王明说我们刚才不过是摆了空城计,让对方摸不准里面的底细,所以方才不敢轻举妄动,你等着吧,那帮人就在附近不远处在守着我们呢,一旦我们有人露面,并且落了单,就一定会有人摸过来的。
陈老大点头,说对,欲擒故纵、以退为进,这些都是老祖宗玩剩下的。
听到这话儿,莫日根有些焦急起来,说那该怎么办?
陈老大说你放心,大白天的,他们肯定不敢随便弄,而且我们在你家宅子这儿布下了一些东西,他们不来则罢了,若是来了,就叫他们有去无回。
尽管陈老大这般说了,莫日根还是有一些不踏实,愁眉苦脸的,郁闷得很。
格日勒图、蒙克和马嘎塔勒,这三人出人意料地退开了去,并没有一鼓作气地将我们拿下,具体的原因,我们大概都能够猜得出来,也知晓危机并未有散去,只不过是在了我们瞧不见的地方而已。
安抚好了莫日根,我们这些人又聚到了一起来,商量接下来的事情。
很明显,对方虽然忌惮于大宅外面的法阵,并没有一把将我们拿下,但这样在外面监视着我们,这种感觉并不是很好过,就好像坐牢一般。
最让人郁闷的,是我们的目标是黑手双城,到时候一旦这些家伙掺合进来,很有可能会毁了我们的计划。
大家商量了一番,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叫做以静制动。
事已至此,就看对方怎么出招了吧。
大敌当前,莫日根垂头丧气,我们反倒是有一些兴奋,想着有机会跟喀尔喀蒙古交锋,还真的是有一些小激动呢。
时间不知不觉间流逝,不管莫日根如何不舍,夜幕终究还是降临了。
随着天色完全黑了下来,杂毛小道站起了身。
他对我们说道:“来了。”
简单一句话,所有人都起了身,朝着外面走去,而我这边刚要起身,就给陆左给按住了肩膀。
他说你别动,好好养伤。
他的话音刚落,那小媚便走到了我的身边来,而就在这个时候,西边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阵轰然之响。
杂毛小道笑了,说那帮人果然把院墙给推翻了,有意思。
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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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被遗忘的漏洞 为@香水百合_baby 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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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墙被推了?
尽管知道敌人会趁着夜色进攻,但这么光明正大地将院墙直接推翻,这事儿还真的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因为这实在是有点儿太明目张胆了。
不过杂毛小道等人却并不是很担心,他笑着说道:“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走,去会一会这帮喀尔喀蒙古的顶尖高手。”
杂毛小道拔剑而出,朝着外面走去,而其余人也都毫无惧色地往外走,我跟着出去,给小媚拦住,说师父说了,让你在这儿待着,别去凑热闹,要万一伤到你了,那可怎么办?
这位长得有点儿像韩星金泰熙的小姐姐一脸严肃,说话也带着浓厚的棒子味儿,显得很认真。
我试图争取,说我就站在门边看,放心,没事儿的。
小媚摇头,说师父交代了……
呃。
好吧,这位小姐姐的脑子一根筋儿,对朵朵的吩咐又特别的认真,我没有办法,只有站在窗子边,朝着外面望去,却见陈老大、杂毛小道、陆左、王明、萧家小姑、小玉儿等人朝着外面冲去,没多一会儿,那巨大的轰鸣声就从西边的方向陡然传递而来。
我感觉得到那儿的炁场一片混乱,巨大的力量撞击,震动不休,然后有光华浮现,红的、蓝的、绿的,姹紫嫣红,显然也是有道术在交锋。
轰、轰、轰……
巨大的轰鸣声让我浑身的血液有一些沸腾,想着倘若我身上没有伤,此刻应该也是挥舞着止戈剑,在人群之中进进出出,挥斥方遒,端的是无比痛快。
然而现实的情况,是我不得不待在房间里面,被人像照顾病人一般看着,就连瞧都不能瞧。
这对于一个长时间奔行于第一线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我这边儿抓心挠肝,郁闷得不行,而旁边还有一个人也是紧张不已,那人便是这个宅子的主人莫日根。
这家伙跟我们一开始是绝对的死对头,因为倘若不是他悍然下令动手开枪,我们就不会跟胡依金喇嘛庙产生出这种不死不休的局面,但此时此刻,他跟我们却已经是挂到了一条船上来了。
无论是陆左在他身上种下的蛊毒,还是事后还他自由的承诺,都让莫日根不得不挤上了我们的战车。
所以他远比我更加紧张,自来熟地靠到了我的身边来,然后讨好地问道:“陆先生,你觉得他们能够战胜胡依金喇嘛庙,和那两位萨满大师,以及黑云长天么?”
我看着他,不动声色地说道:“你觉得呢?”
莫日根给我一下子就噎住了,脸上的肥肉直抖,满是油光,好一会儿方才小心翼翼地说道:“我觉得,拦下来,问题应该不大吧?”
我转过头来,认真地盯着他,然后问道:“如果我们输了,你会怎么办?”
啊?
莫日根没有想到我会问他这么一个尖锐的问题,犹豫了好一会儿,方才说道:“这个,不行的话,咱们就跑吧?”
跑?
我说怎么跑?
莫日根指着地下,说狡兔三窟,我下面有一条密道,到时候真的顶不住了,我们就先撤回地下去,通过密道离开,我带你走,你说好不好?
听到对方的话语,我的眼睛一下子就眯了起来。
我盯着他,说那条密道,你有跟他们说过没有?
瞧见我此刻如此严肃,莫日根方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紧张地说道:“他们没有问,我也就、也就……”
我一把抓住了对方的脖子,然后说道:“也就是说,你没有跟他们讲咯?告诉我,除了你之外,还有谁知道地下的通道?”
啊?
莫日根也算是一个修为不错的高手,要不然也不可能在当时杀红了眼的情况下活下来,此刻给我揪着脖子,肯定是有一些羞恼的,不过想起自己肚子里面的蛊虫,还是按耐住了性子,开口说道:“除了我,还有几个人吧,毕竟密道下面也是需要维护的……”
靠!
我忍不住骂了一声,然后问道:“在哪里?”
莫日根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给自己开脱道:“应该没事儿吧,一个隐秘的逃生通道而已,干嘛那么紧张?”
我气不打一处来,将他猛然推倒在了地上,然后指着他的鼻子说道:“你脑子进水了?你知道他们这几天在你这大宅子外面花了多少的时间和精力给你加固防线,布了多少的法阵,结果你告诉我里这儿还有密道,要万一给人知道,被人釜底抽薪了,那怎么办?”
莫日根尴尬地笑了笑,说不至于吧,知道密道的人,都是我的心腹手下,不如这样,我叫他们都过来,让你瞧一眼?
我厉声喝道:“少他妈的废话,在哪里?”
莫日根这才说道:“在我的卧室那里,离这儿有一点距离。”
我说走,带我去。
莫日根说去干嘛啊?
我说封住那个密道啊,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将那个地方给封死,不要让人能够从里面突进来……
莫日根很不情愿,说那我们岂不是没有退路了?
我冷笑,说你真的以为他们会输?我告诉你,在你们喀尔喀蒙古,还真的没有人能够压得住我们这些人,就算是那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黑云长天老魔头亲自过来,也是一样的……
莫日根被我死死盯着,因为体内蛊虫的缘故,即便是再不情愿,也不得不按照我说的去做。
他起身,带着我往卧室的方向赶去,而这个时候小媚拦住了我,说不行,师父说了,你不要出去,免得出现意外。
我苦笑,说我不是出去,只是去这胖子的卧室,那里有漏洞,必须封死,要不然我们被内外攻击,没有法阵的依托,很容易出事儿的。
听到我的解释,小媚有一些犹豫。
小姐姐长得又漂亮又成熟,腿长胸大,但脑子多少还是有一些不太好使,毕竟不是正常生物,纠结了好一会儿,方才说道:“好吧,我跟你一起去。”
小媚是保护我,而不是看管我,也知晓我在团队里面的地位和身份,所以最终还是拗不过我,朝着莫日根的卧室走去。
莫日根的卧室在我们聚集的小厅附近,不过在另外的一栋建筑里。
走出了这边的房子,我瞧见远处的拼斗还在继续,有冲天的血光出现,紧接着头顶上空的黑云翻滚,然后还有野兽的嚎叫传到了这边来。
很激烈。
越是如此,后方越不能出现问题。
我押着莫日根,而小媚则护着我,另外莫日根身边还有七八个保镖,都配了枪,算是不错的人物,甚至还有两个是修行者,一行人走进了莫日根的房间里。
一进来,我就给对方这奢华无比的房间风格给震撼到了,到处都是珠光宝气,刺眼得很,而那一张床,居然有四米多宽。
真不知道这一张床在晚上的时候,会躺上多少人。
不过我也知晓,莫日根这个家伙是个老色狼,不知道毁了多少女孩子的清白,配上这么大的一张床,还是正常的。
而随后,莫日根打开机关,那床平移,居然露出了一个向下的暗道来。
这儿就是直通外面的密道。
我望着那黝黑的密道,问他道:“通到哪儿?”
莫日根说通向镇子外面的那一条小河,总长度有一点八公里吧。
我说封住它。
莫日根说怎么封啊?
我说这个要我来想办法么?你这儿没有预备的方案么?
莫日根摇头,说这就是一个逃命的通道,怎么可能有堵住路口的想法呢?
我说那就炸了——你别否认,我知道你这里有炸药。
莫日根给我看得透彻,心中发虚,低下了头去,我瞧见他半天没说话,便威胁道:“你肚子里面的那蛊虫,我也会指挥,你是不是闲得慌,想让它们出来陪你玩耍一下?”
呃……
这样的威胁实在是太有效了,莫日根给吓得脸色苍白,赶忙喊人去拿备用炸药。
趁着人去拿炸药的空隙,我小心翼翼地走到了那密道的入口处,打量了一下里面的情况,然后趴在地上,试图听一下里面的动静。
然而我这一趴下,耳朵贴在地上,居然听到有轻快的脚步声从里面传了过来。
那脚步声很快,由远及近。
我心头一跳,一下子就爬了起来,骂道:“我艹,还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炸药怎么还没有来?”
莫日根知道有人通过密道过了这儿来,也慌了神,赶忙对旁边的人喊道:“愣着干嘛,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啊?”
那人匆匆忙忙推门出去,而我却知道来不及了,对莫日根喊道:“有手雷么?”
手雷?
旁人都愣住了,这时有一个人居然真的递过来一个手雷,我没有多加思索,直接扯开引线,然后朝着密道里面扔了进去。
因为我感觉对方已经到了入口这儿了。
轰……
一声巨响,我们脚下的地板猛然抖动一番,紧接着刺鼻的硝烟从里面翻涌而出,好多人纷纷朝着后面退开,而这个时候,我们身后的门却是吱呀一声响,打开了来。
炸药来了?
我转过头去,却瞧见来的并不是莫日根的保镖,而是前几天一直陪在我身边的那个侍女。
是阿春。
说: 早上不好意思,我定时9点,然后出门了,结果才知道没有更新出来,着急忙慌地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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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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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来了?
我当下就是一愣,有点儿搞不清楚具体的状况,但阿春只是莫日根家中的一个女仆,此刻不躲在屋子里瑟瑟发抖,反而出现在这里,脸上还带着几分笑容,肯定是有古怪的地方。
而且那两个去拿炸药的保镖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也肯定是出了问题。
只不过,这个阿春并不是修行者,她这个时候跳出来,是什么意思?
还没有等我发问,莫日根就开了口:“阿春,你来干嘛,滚、滚、滚……”
被训斥的阿春不慌不忙,微笑着从怀里摸出了一张符箓来。
等等,这是……
我心生警兆,下意识地朝着旁边的窗户走去,而就在这个时候,那符箓陡然一下燃了起来,火光在一瞬间充满了整个房间,随后我闻到了一股古怪的味道,有点儿像是兰花,又仿佛麝香一般,而过了几秒钟,我感觉到自己居然与体内的聚血蛊失去了联系。
这是怎么回事?
我冲着莫日根大喊道:“这女人是内鬼,找人拦住了她。”
内鬼?
莫日根毫不犹豫地挥手,而他身边的保镖则在那一瞬之间,举起了手中的枪来。
阿春并非修行者,只要扣动扳机,她就会变成一块破烂的筛子。
不管如何,这个女人肯定有问题,将其射杀是一个很正确的决定,我不管莫日根这边的处理,往着窗边跑去,而小媚则跟在我身边,小心翼翼地护在我的身后。
然而当我冲到窗边来的时候,却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我给阻隔住。
那窗户被关得紧紧,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我给困在房中,无法逃脱。
什么情况?
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我便听到身后传来“砰、砰”的枪声,下意识地回过头去,却并没有瞧见阿春倒下,反而是那几个枪手,相继倒落在地,从他们的身下,有大滩暗红色的鲜血流出,显然是没有了气息。
怎么回事?
我整个人都懵住了,下意识地将止戈剑给拔了出来。
尽管此刻的我处于最紧要的时候,一旦动气,必将前功尽弃,但如果真的出现什么危急存亡的事情,我还是得动手的。
而就在我横剑身前的时候,从那密道的入口处,走出了两个黑影来。
这两人的气场十分强,当他们走出来的时候,整个房间里面鸦雀无声,除了沉重的呼吸声,安静得几乎针落可闻。
这两人,一个高,一个矮,穿着很普通的牧民衣服,不过整个人身上,散发着一种强者才有的自信。
高个儿目光越过了众人,最后落到了我的身上来。
他看着我,然后问道:“你、是陆言?”
我被对方一下子点出了名字来,知道对方肯定是有备而来的,对我们的了解也是颇深,倒也光棍,说是又如何?
高个儿朝着我拱手,然后说道:“我叫做罔两,他叫做魑未,我们两兄弟特奉主人的命令,过来请你,去塞音山一叙……”
啊?魑魅魍魉?
我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然后问道:“你们是黑手双城的人?”
我原本以为对方是胡依金喇嘛庙的人,又或者其余两个老头儿的手下,却不曾想居然与入了魔的大师兄有关,这让我有些心惊胆战,下意识地望着周遭望去,准备借大虚空术逃遁,然而这个时候,那阿春取出了一块石头来,对我说道:“主人早有预料,这是空间界碑石,你不要试图负隅顽抗,免得多添麻烦。”
啊?
我眯眼打量着对方手掌中的那石头,满是恨意,说你也是黑手双城的人?
旁边的莫日根也是一脸震惊,有些不敢相信地说道:“这怎么可能,你的底细我一清二楚,你怎么会是天魔王的人呢?”
他倒也知道所谓的“天魔王”,其实就是黑手双城。
阿春憎恶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说道:“另外你身体里面的那一位,已经给冬衍香封住了,四十八小时之内,不可能苏醒,你不要胡乱动,不然受伤的,是你自己。”
为什么?
莫日根依旧接受不了这个情况,大声喊了起来,而这个时候,阿春抬起头来,对着那自称“罔两“的高个儿男人使了一个眼色,那人点头,身子一晃,居然就出现在了莫日根的身边,随后以一种出乎于常人预料的速度,将双手放在了莫日根的脑袋上。
咔嚓……
他只是简单地一拧,莫日根的脑袋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罔两做得十分轻松,就好像农民伯伯去地里拔萝卜一般,而且十分的自然,并没有过分总是对方的感觉。
这个勒兰-哈勒赞一带鼎鼎有名的地主土豪,拥有着无数财富的男人,在这一刻,一声不吭地就直接死掉了,这样的突兀不但让我有些意外,就连他旁边剩余的那几个保镖都没有反应过来。
不过几秒钟之后,那几个人终于是发现了自己的雇主已经死去,出于职责,他们都义无反顾地扑向了这两个恐怖的家伙。
随后他们全部都跌落在地,怎么死的,因为角度的关系,我也瞧不清楚。
一切都是那般的行云流水,几秒钟之后,房间里面除了罔两和魑未之外,就只剩下了那个叫做阿春的喀尔喀蒙古少女。
面对着曾经为之恐惧的对象死在了自己的跟前,阿春的脸色释然许多,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本来想要等我觉醒之后,再亲手将他给干掉,凌迟而死的,不过终究还是忍不住郁积了好几年的怨气,我的修行,终究还是欠了一些道行啊……”
罔两安慰她道:“厚涂,没事的,有了主人的指点,你很快就会恢复失去那些的记忆,成为如我们一般的人。”
阿春勉强挤出了几分笑容来,然后说道:“希望吧。”
她回头看向了我,然后说道:“我们走吧,不能再等了,若是让你的同伴瞧出你不在这里的话,事情就变得麻烦了……”
小媚这个时候拦在了我的跟前来,凛然说道:“想要带走他,先杀了我。”
阿春看向了罔两,笑了笑,说这是你的后辈,你来处理吧。
高个儿走上前来,小媚十分勇敢地冲了上去,在那一瞬间,她的脸变成了青黛之色,双手的爪子一下子变长,无比锋利,宛如匕首一般。
小媚气势汹汹,准备与对方死拼,然而那高个儿却伸出手来,在身前划了几个圈圈,随后口中念了几句咒诀。
这咒诀很快,而且十分模糊,我虽然听到了一些,但并不清晰。
双方眼看着就要相撞,然而当小媚靠近罔两身前一米之内时,双脚却是一软,直接摔倒在了地上去。
这个当初让我们都感觉到有些麻烦的小媚,居然吃不过对方的一下。
这是什么概念?
我有些惊到了,然而眼看着那罔两高举双手,准备将小媚给劈成灰飞烟灭去的时候,我赶忙上前,喊道:“我跟你们走,别杀她。”
啊?
罔两看了我一眼,随后又朝着阿春望了过去。
阿春眯眼打量了一会儿地上动弹不得的小媚,脸色有一些难看,说你倒是挺在乎她的啊?
我之所以想要拼死救下小媚,最主要的是因为她是朵朵的徒弟,这几日跟萧家小姑和小玉儿相处得也还算不错,她若是就这般死了,我想她们应该都会很难过的。
我没有辩驳,而是说道:“想要我配合,就留她一条性命。”
阿春沉默了几秒钟,然后对罔两说道:“留她一条性命,收起来带走吧,不要留下线索。”
罔两点头,双掌交叠,做了一个印法。
有黑色的气雾从他的身下浮现,随后将小媚给笼罩住,过了几秒钟,小媚突然间消失不见,显然是被他给收了起来。
而这个时候,另外一个矮个子走到了我的跟前来,对我说道:“闭眼。”
我不敢违背对方的话语,闭上了眼睛,结果脑袋上给重重敲击了一下,随后身上好几处的穴位给扣住,眼前顿时就是一黑,意识残存了几秒钟,随后给人一把托了起来,给带到了密道入口处去。
再后来,我就失去了知觉。
随后的时间里,我醒过来几次,不过都昏昏沉沉的,对于外界的感知并不强烈,只能够隐约知晓自己身处于马背上,然而当我想要睁开眼睛来的时候,却感觉疲倦一阵又一阵地袭上了心头来。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我感觉自己终于停了下来,随后给扔到了一个地方躺着。
哗啦啦……
一大瓢的冷水从浇到了我的头上,让我一下子就醒了过来,感觉浑身酸软无力,意识渐渐地集中,这才想起了自己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
我下意识地坐了起来,发现自己身处于某一个满是山壁的洞子里,这儿黑乎乎的,只有不远处,有一盏油灯。
而油灯的旁边,则坐着一个人。
尽管那个人是背对着我的,但我瞧见对方背影的第一眼,就给吓得满身的冷汗。
这个人,是黑手双城。
不是我熟悉的陈老大,而是那个我们一直准备对付的,入了魔的黑手双城。
说: 你不找我,我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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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千年浩劫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qu 】
也就是陈老大,另外的一个他。
而且他并不知道我们的计划,其实是将他给拿住,然后由王明斩去他心头的魔,将原来的陈老大找回来。
这才是我们的终极目的,并不是拿他的性命,去讨好什么“朝廷”。
在明白了这一点之后,我就知道自己其实还有挣扎的余地。
我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然后对他说道:“听阁下的语气,想来并不是陈志程了吧?”
没有想到我居然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对方先是一愣,随即笑了,说道:“我不是他,不过你也可以把我当成是他。”
我冷笑,说你倘若是陈志程,是我们的茅山大师兄,你就不会对陆左下手,想方设法的冤枉他,也不会对小妖下手,想要将她置于死地,更不会在总局层层布局,想要将我们给一网打尽……
哦?
黑手双城听到我满是怨恨的话语,不由得笑了起来。
对于我的控诉,他显得很平静,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话,说哦,你是这样认为的?
我说难道不是么?
黑手双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看着我说道:“本来想要跟你沟通一些事情的,却没有想到你们对我的误会竟然会这么大,那就等一等吧,我需要再去谋划一下……”
说罢,他居然转身而走,而那岳楠则恶狠狠地盯了我一眼,然后离开。
洞子外面是铁门,关上来的时候,显得十分沉重的样子。
显然,我想要离开这儿,有些困难。
我本以为对方要对我干嘛,却不曾想简单地说了两句话,黑手双城居然直接离开了,把我晃得有点儿诧异,不知道该干嘛。
一直等到对方离去了十几分钟,我方才回过神来,先是打量了一会儿自己身处的环境,然后又走到了门口这儿来。
洞子里的山壁上充满了各种古怪的符文,隐隐之中,有一股禁锢的力量。
而铁门这儿,十分厚重,用手指轻轻扣动,声音沉闷。
这说明铁门至少有几十公分的厚度。
随后我下意识地往腰间一摸,却发现那乾坤囊居然还挂在我的身上,并没有被收缴。
我往里面摸,发现什么都在,就连自己的武器止戈剑,也在其中。
这是什么意思?
是遗忘了,还是表达自己没有敌意的意思呢?
我懵了好一会儿,最终也还是觉得对方并不会那么粗心大意,会将乾坤囊留给我,很显然是有意为之的。
就在我满腹疑问的时候,突然间有一张脸出现在了门上的一个小框处。
随后门被打开了,有一个眼镜男走了进来。
王清华。
我万万没有想到,在刚刚见过了通天猿岳楠这个还算眼熟的人之外,居然又瞧见了另外一个算得上是熟人的家伙。
只不过,我跟这家伙之间可是有很大矛盾的,彼此之间并不友好。
当门打开的一瞬间,我其实有想法冲出去的,然而最终我还是控制住了自己。
王清华打开门,走进了房间里面来,又将厚厚的铁门给推了回去,瞧见站在不远处的我,不由得笑了,说怎么,你这是在迎接我呢,还是准备给我一闷棍,将我给打倒在地,好夺路而逃呢?
我眯眼打量着对方,最终说道:“我知道你的本事,现如今我动不了气,底牌也被封锁,哪里敌得过你?”
王清华咧嘴一笑,指着我腰间,说不打算试试?
他指向的,是我腰间的乾坤囊。
乾坤囊里,有止戈剑。
如果换是以前我的心跳,困兽犹斗,兔子急了也咬人,我肯定是要试一试的,不过现在我却控制住了自己心中的冲动,黑着脸说道:“有话快讲,有屁快放,少拿我寻开心。”
王清华走到了刚才黑手双城坐的石凳前坐下,然后冲着我举了一个大拇指,说我喜欢和聪明人对话,坐。
他请我坐在石床上。
我弄不清楚对方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怀着莫大的疑惑,坐了下来。
我倒想要看看对方准备跟我说些什么。
然而王清华却指着我的肚子,说怎么,有没有很疑惑,觉得自己的聚血蛊很牛逼,结果为什么就这一下,便根本动弹不得了?
我眯眼盯着对方,说是有如何?
王清华说我来给你解释一下——事实上,你肚子里面的这东西,我家主人曾经见过更高级的,并且它是如何诞生的,都是心知肚明,如何控制它,对付它,都只是小事,而如果他真的想,甚至可以将它移植到我的身上来,你信不信?
呃?
我想起在虫原发生的那些事情,陷入了沉默之中。
很明显,他说得对。
我说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呢?
王清华扶了一下眼镜,然后说道:“我知道你们对主人,以及我们这些人怀着很浓重的敌意,觉得是主人把你们的大师兄给杀了,取而代之,甚至觉得主人对你们刻意打压,所以才会散布他入魔的消息,让他败走麦城,不得不带着我们来到这么一个偏僻之地,不过你们可曾有想过,其实他也是为了你们好,这里面,其实是有误会的呢?”
啊?
我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冷笑,说你想说什么呢?
王清华认真地看着我,然后说道:“你可曾听说过这么一个词,叫做千年浩劫?”
说: 铁齿神算刘——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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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被颠覆的世界观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qu 】
从大凉山逃离之后,陆左就退到了茶荏巴错,他在那里待了许久的时间,并且在那里开始领悟到了风火水土的真谛,衍生出了与自我修行所不同的另外一条道路来。
尽管陆左实力的全面恢复,是在我从黄泉孟婆那里偷来的五彩补天石,但不可否认的是,茶荏巴错的生活经历,给予了陆左很大的帮助。
而之前我不知道,后来找到张励耘帮忙的时候,才知晓了一件事情。
这世间倘若说谁对茶荏巴错最熟悉,莫过于黑手双城了。
这个人,曾经去过茶荏巴错。
在我们之前,这世间,只有黑手双城和他手下的七剑进入了茶荏巴错,又从里面完好无损地走了出来。
就连宝窟法王都不算。
我陷入了沉默之中,一想起陆左艰苦万分的逃亡之路,其实是处于黑手双城的掌控之中,就觉得莫名可怕,总有一些不寒而栗的感觉。
只是,我的心里又隐隐有一个声音告诉我,这或许是真的。
我想起另外一件事情来,说那他为何要杀害小妖姑娘?
这事儿,是我最介意的。
王清华笑了,说是么,是我家主人杀害的小妖么?
我说难道不是?
王清华淡然自若地说道:“据我所知,那位小妖姑娘后来还是跟你们待过一段时间,那么请你告诉我,既然是我家主人杀害的她,那她为什么不跟你们说起,也不提醒,是她不认识我家主人呢,还是说这里面有着不为人知的事情呢?”
啊?
我给王清华一下子就问住了,虽然不清楚他为何对我们的行踪那么清楚,但心里也生出了另外的疑惑来。
的确,小妖变成了那头白色的大鹦鹉之后,一直都不肯说出到底是谁杀的她。
我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判断,只是基于后面得到的一些线索,然后做出来的推论而已,至于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
按道理说,小妖肯定是认识黑手双城的,她为什么不跟我们说起呢?
如果早就知道黑手双城入了魔,我们会提前有很多的准备,许多的事情,或许就与现在的结果不同了。
我想了好一会儿,才问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清华摇头,说我的权限达不到,所以我也不知道,如果你想知晓,可以问一下我家主人,又或者说亲自问一下小妖姑娘会比较妥当一些……
我给王清华说得哑口无言,许久之后,有些不情愿地说道:“你的意思,其实他一直都对我们不错?”
王清华说其实有很多的东西,我自己也并不理解,不过的确如此。
我揉了揉脑袋,感觉有一些头疼。
事实上,突然之间,接收到了这么多的信息,而且王清华的三言两语,几乎颠覆了我之前的所有观念,坦白来说,我的内心是有一些抗拒的,也觉得对方恐怕是在哄骗我,或许还用了什么手段,对我进行了幻术迷惑。
但我知道,自己此刻的内心,是清醒的。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发觉对方说的这些,其实都是真的。
只不过……
我摇了摇头,说你想要跟我们合作,大家保持默契,对于我来说不是问题,但对于我堂哥陆左和箫老大来说,却不行——他们跟自己大师兄的感情十分深厚,而此刻你家主人鸠占鹊巢,又如何能够平安无事呢?
哈、哈、哈……
王清华笑了,说你觉得陈志程死了?如果他死了,茅山遭劫的时候,又是谁及时赶到,力挽狂澜的呢?你真以为是你一手救下了茅山呢?
这话儿就像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我愣住了。
尽管我心头有许多辩驳的话语,比如那个时候的黑手双城,其实陈志程,他战胜了自己的心魔,带着对于茅山的挂念,方才会出现在那里。
这是我们当时的猜测,然而此刻王清华一说,我顿时就明白了。
其实当时的黑手双城之所以出现在那里,并不是说他战胜了心魔,而是因为心魔同意了他的祈求,所以才会让他来操控身体。
如果是这样,我们所有的恨意,都变得没有着力点。
难道,是我们错了么?
我以手扶额,有一些头疼,而这个时候,王清华站起了身来,然后说道:“你这两天好好地想一想,我们这边对你其实并无恶意,所以不要试图轻举妄动,免得到时候大家都尴尬,而且导致你变成一废人,这是我们都不想的事情……”
他说完这些话,离开了房间,而我连起身送他的想法都没有。
事实上,这个时候的我,脑海里一片混乱。
王清华的一席话,直接颠覆了我对于敌人的想法,感觉自己的人生观、世界观一下子就给翻转了过来,一下子就陷入了迷茫之中去。
想得太久了,我索性不去想,而是躺在了冰冷的石床之上,避开被水泼过的地方,躺下来休息。
此时此刻的我,唯一能够做的,就是睡觉了。
这一次的睡眠,与之前被人药翻的状态并不同,而是睡得很香甜,脑海里无数画面掠过,朦朦胧胧之间,我突然间感觉到有一束光,从我的头顶落了下来。
说: 陆言估计是唯一一部只要是被关起来,读者不但不担心,而且还拍手称快的主角。
估计是习惯了……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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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道陵分身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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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水一般的月光下,许多的篝火在熊熊燃烧着,这些篝火可不是露营的那种小篝火,而是成堆成堆的木材堆叠,火焰冲天而起。
在篝火的旁边,有无数的人头涌动,这些人的脸上或多或少都涌现出不同程度的疯狂来,举着手,用一种很古怪,但我却能够听得懂的语言在喊着:“烧死他,烧死他……”
我的视觉从半空中倏然下落,随后发现自己居然处于一个高台之上,双膝跪地,全身给绑得严严实实,后背还插着一根木条。
有一个穿着华贵祭祀长袍的老人在我旁边,抱着一捆竹简,高声宣告着。
同样是古怪的语言,不过我也还是能够听得懂。
对了,是苗语。
通过宣告,我方才得知自己的罪名——独立于宗庙祭祀的系统之外,冒充神棍、传播邪教、发展信徒,在被抓住之后,证据确凿,现如今当着耶朗王城的所有人面前,将其焚烧殆尽,以儆效尤。
呃……
听到老祭司的话语,我方才知道自己的身份。
一个神棍。
我自称转轮王,是一个传承遥远的小教支脉,这个据说传自于“身毒”的原教,富有野心的我想要在苗疆一带散播自己的教义,得承道统,然而最终的结果,却是给如日中天的耶朗大联盟给当场抓住,然后扭送到了这里来。
我还记得抓住我的那个人,是一个年轻得过分的后生,而别人都称他为“武陵王”。
同样是王,不同的,是他的王位是实打实的。
人家在武陵有采邑,而我则是自封的,除了寥寥几个信徒之外,什么都没有。
当罪名被陈述完毕之后,台下无数人开始朝着上面扔石头和发臭的鸡蛋、蔬菜,无数污秽砸落在了我的头上来,然而让我有一些意外的,是并不同,而我也感受不到太多的痛苦。
我仿佛独立于这个世界一般,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
我的心中也没有半分后悔。
任何一个先行者,都将会受到这个世界的憎恶,对于此时此刻的场景,我其实是早就有预料到的。
我不管身边的愚民,而是抬头,望向了不远处的一个男人。
那是一个充满了朝气和骄傲的男人,正是他,将我给抓到了这儿来的。
我从两个角度观察对方,都感觉到了这个年轻人强大的自信。
审讯还在继续,我被架上了高台的木堆之上,四肢被钉在了木头上,然后有人往木堆上面泼油,随后在一声号令之下,火堆被点燃了,然后火焰开始蔓延上来,将我给点着,随后剧烈的高温,将我给吞噬了去。
没多一会儿,我发现自己已经被烧成了焦炭。
然而除了一些热意,我却并无任何的不适,意识依旧存在着……
一直到这个时候,我方才来得及思索一个问题,那就是“我是谁”?
我是谁?
我是转轮王?不,我是陆言,我只不过是在做梦而已!
不,烧死的那个,不是转轮王……
我的脑海里一片混乱,而就在此时,突然间视角陡然变化,我发现自己身处于疯狂的人群之中,脸上抹着泥巴,然后冷冷地看着上面的一切,心中想着:“烧吧,烧吧,就算你们将它烧死了,也浇不灭燎原的星星之火……”
看着那人影被吞入了灰烬之中,我转身准备离开,却给人拦住了。
两个孔武有力的士兵对我说道:“武陵王找你。”
我没有说话,跟着他们走到了一处小屋里面,刚才在高台之上监刑的那个男人正在其中,黑暗中,他幽幽说道:“你活了下来,我满足了你的请求,而道陵分身法,你是不是该传授于我了?”
道陵分身法?
当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的脑子里一下子就涌进来了许多的信息,知晓这是一门奇异的分身之术,施展之后,便能够变成两个一般模样的人,主体能够操纵分身行动,也可以拥有分身的视野和感知,而分身的毁灭,对于主体来说,并不会有任何的损失。
当然,分身虽然拥有主体一部分的能力,但并不算强,只能应付场面而已。
不过道陵分身法有五层境界,每一层都有不同的妙用,修行至最高境界,不但分身有堪比本体的实力,而且还能够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成百上千,化身亿万。
当然,那已经是神的境界。
至于此时此刻的我,也仅仅只修行到了第三层境界,那就是“三人成虎”。
我可以化作三个分身,并且每一个分身,都有着一虎之力。
我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在武陵王屏退了手下众人之后,开始传授起了道陵分身法的修行口诀和方法来,并且给他讲解起这传说中的六层境界来。
当听到我说的第四层境界“九牛二虎”、第五层境界“撒豆成兵”和第六层境界“自成一国”的时候,武陵王笑了。
他说创造这门手段的人,未免也太理想化了,自成一国,哈哈,简直是个笑话。
我平静地说道:“你不知道我教的教义,也不知道我们的理想,如果诽谤,也是正常,不过总有一日,你会懂得,那并不是空谈,也并非幻想,而是前往通天大道的坦途……”
武陵王说你们这手段,倒是与道家的“斩三尸”有些相似,不过用来顶死替罪,未免落入下乘了。
我看着他,说既然是下乘,你为何又要学呢?
武陵王的脸变得有些严肃,说我兄长最近有一些筹划,对我很是不利,我不赞同他的一些做法,但又不能公开违背他,所以需要一个替死鬼……
呵呵。
我平静地笑了笑,然后说道:“我已履行了自己的承诺,长路漫漫,我们就此别过吧。”
武陵王上前,提出要招揽我,却给我拒绝了。
哼、哼……一个破落王室的成员,就想招揽我转轮王于麾下,这实在是太可笑了。
我越过了人群,穿行在大街上,最后离开了耶朗的王都,回望而去,那低矮的城墙之上,炊烟袅袅,散发着迟暮的气息。
我知道,这个国家,恐怕是活不长了……
我转过头,朝着月光如水的大道之上缓步走去,一直走向了很远的地方……
呼……
当一切再一次遁入黑暗之中的时候,我猛然坐直了身体,然后醒转过来。
望着燃得几近熄灭,宛如黄豆的油灯,我沉默了许久,终于从那种精神分裂的状况之中挣脱了开来。
我在脑海里不断地默念着一句话:“我是陆言,不是转轮王,那只是梦;我是陆言……”
是的,我是陆言,不是转轮王。
那只是梦。
我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梦,是因为聚血蛊的独特天性,让我一次又一次地回到过去,跨越千年,传承到那些遗失在历史长河的诸多手段和技艺。
道陵分身法。
我默默念着这五个字,随即一大篇的口诀与法门浮现在了我的心头来,每个字都晦涩难懂,然而随即又变得十分的流畅,每一字都仿佛印在我的心头,所有的手段和办法,都历历在目,仿佛是本能一般。
这就是聚血蛊的作用,而我,也在短时间内,通晓了道陵分身法的手段。
分身啊……
身处险地,我不敢贸然显露本事,因为这样会让我很容易暴露于敌人的视线之下,更何况现在的我不能够动用任何的气息,免得脆弱的身体负荷不住,陷入崩溃之中。
我在脑海里模拟了许久,自觉信心满满之后,却突然间发现,此时此刻的我,仅仅能够达到它的第一层境界。
那就是一分为二,化出一个分身傀儡来。
这个傀儡与我一般,能说能吃,能唱能跳,但就是不能够打架。
这完全就是一个废柴,一打架就露馅,什么都不会。
这样的分身除了挡刀,完全没有任何卵用。
我睁开眼睛,望着头顶的岩洞顶壁,有点儿无语——最近觉醒的几个梦境,每一个看上去都仿佛很牛波伊的样子,但实际上却完全没有什么卵用。
无论是大易容术,还是此刻的道陵分身法,对我本身的实力几乎是没有任何的提升。
不过……
果然,每一次的梦境,都是在被关了起来,让我感觉到极度危险的时候,方才会出现,如此一想,这门手段果真是贱,有一种受虐狂的倾向。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间铁门那儿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我连忙从床上坐直起来,瞧见有一个人走进了里面来。
是阿春。
与在莫日根家里的阿春所不同,此刻的她显得容光焕发,更加的自信,眉梢之上,都有了几分神采。
她是过来给我送饭的,饭菜很简单,就两样,炖牛肉和白馍,不过倒也不算委屈我,将东西摆放在桌上之后,阿春说道:“你吃吧,我还要将盒子带走。”
我看了她一眼,说道:“阿春……”
她打断了我,对我说道:“以后你可以叫我‘厚涂’。”
啊?
我认真打量对方,发现她果然与之前的那个蒙族少女有所不同了,心中思绪万千,而就在这个时候,王清华居然也进了来。
他朝着阿春点了点头,然后问我道:“你觉醒了什么梦?”
说: 全程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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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出狱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qu 】
这怎么可能?
大概是瞧见我脸上的表情太过于僵硬,王清华解释道:“你要知道,我家主人对于聚血蛊的理解,远比你想象的更多,他甚至比你更加了解,所以你昨天经历了什么,他也是清楚的——不过你不要担心,我之所以问一下,是关心你,让你不要轻举妄动而已。”
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是易容术。”
王清华皱了一下眉头,说易容术?你这是在忽悠我呢?之前你在京都庭审的时候,就用过易容术,当我不知道?
我摇头,说那是人皮面具,我这个不一样,是通过改变面部肌肉来伪装成另外一个人。
王清华想了一会儿,然后从怀里摸出了一个手环来。
他给我戴上,然后说道:“不要取下来,我跟你反复强调的一点,是我们不会伤害你,但如果你真要乱来的话,会有人不顾主人的阻拦,将你置于死地的,你能够明白?”
我点头,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个道理我懂,你别担心。
王清华说主人这两天会回来,他可能会见你,你好好准备一下,别到时候谈崩了,那个时候,谁也救不了你了。
啊?
我说他这个时候,跑哪儿去了?
王清华摇头,说不该问的别问,这样子你才能够活得更久,知道么?
说罢,他离开了房间。
这时只剩下了阿春一个人,我看了她一眼,万千言语都化作了虚无,没有再多问,简单地将食物吃过了之后,阿春将东西收拾了一会儿,离开之前,她瞧了我好一会儿,方才说道:“你和那些男人不一样,你是一个好人,我希望你能够活下来,不要死去……”
我是个好人?
给人莫名其妙地发了一个好人卡,这并没有让我开心。
阿春之所以这么认为,大概是想着我那“柳下惠”的举动,不过在我看来,阿春的肯定,对我而言,没有任何的作用。
我能否活着出去,说到底,还是得看黑手双城的心情。
当房间里恢复到平静之中时,我坐回了床上,开始在脑海里思索起了许多的事情来。
一个细节被我从记忆中重拾了回来。
我当初在三十四层剑主的老巢之中,曾经偷听到过孔雀圣母和千通王的对话,其中千通王谈到过一件事情,是关于黑手双城的。
他质疑陈老大的身份,说他刚刚还在天罗秘境之中跟黑手双城见过面,双方还大打出手。
这句话我听过了,没有去细想,现在想来,那个在所谓“天罗秘境”之中与千通王大打出手的黑手双城,想来就是入了魔的他。
不过,天罗秘境,又是什么地方?
千通王在老巢修行,身子处于那个鲲的心脏部位,但意识却处于天罗秘境之中。
是不是也就说明,黑手双城这一次去的地方,也是天罗秘境,也一样是意识前往,而肉身在此处呢?
天罗秘境啊,好像是什么了不得的地方呢……
这般想着,不知不觉就又睡着了。
不过这也没办法,毕竟待着这么一个破地方,又没手机,又没wifi,还没有人陪着聊天,实在是不知道干什么。
如此待了两天,饮食都是阿春送过来的,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人过来。
王清华也没有再现身,我尝试着跟阿春询问了一些事情,带都没有结果,她是一个守口如瓶的人,除了会多问一句,比如“口味如何”之类的话外,再也没有别的事情了。
第三天,或者说是第二天的后半夜,门外突然传来了动静。
我在这儿,睡眠很浅,一点儿风吹草动就睁开了眼睛来,瞧见铁门打开,黑手双城又走了进来。
陪着他的,是一个长得很妖娆妩媚的女子,一身黑衣,十分神秘。
黑手双城走进了房间里,瞧见从床上爬起来的我,直接坐在了对面的石凳上,打量了我好一会儿,然后说道:“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不过我的确是对你们没有任何恶意,这一点,你这两天想明白了没有?”
他的话语单刀直入,没有任何转弯的意思。
我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我听王清华跟我解释过了,虽然有很多的地方不太理解,但这并不是重点,我想知道两件事情,如果你能够回答我的话,我愿意配合你接下来的那些计划。”
黑手双城颔首,说很好,我喜欢和聪明人对话,说出你的问题吧。
我说小妖真的不是你杀死的?
黑手双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是,也不是,这件事情里面,有一些曲折,具体的我不愿意在她不在场的情况下谈,如果有可能,你自己问她,会更方便一些。”
呃?
我愣了一下,然后问道:“我怎么找到她?她现在在哪里我都不知道。”
黑手双城问道:“这是第二个问题么?”
我摇头,说不是。
黑手双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算是给之前的事情扫尾,我可以帮你探寻一下她现在所在的地方,到底是哪里。”
说罢,他从怀里摸出了一根头发来,在手指尖揉了一会儿,随后打了一个响指。
他的口中念念有词,过了几秒钟,那头发燃烧了起来,化作了一阵青烟,随后他在青烟之中搅动了一下,口中喷出了一口黑气来,笼罩其间,结果青烟神奇地扭动了一下,留下了一个符号来。
黑手双城念道:“虫、原……一个叫做虫原的地方,你知道是在哪里么?”
虫原?
我听到,不由得一愣。
还别说,我真知道,虫原是从王明的口中听到的,据说苗疆万毒窟就是连接现实世界与虫原的通道,而那个所谓的虫原,其实是大禹定九州之前的化外之地。
我有些激动地问道:“你确定是虫原么?”
黑手双城的眼睛眯了起来,说怎么,你不相信我么?
我慌忙摆手,说不、不是不相信,我只是有点儿诧异,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去那个地方。
黑手双城平静地说道:“这个事情,你需要找到她,自己询问——好了,说出你的第二个问题吧。”
我看着对方,吞咽了一下口水,然后说道:“那个……我想知道的是,陈志程,他还活着么?”
对方盯着我,好一会儿,方才说道:“你觉得呢?”
我摇头,说我不知道。
黑手双城沉默了好一会儿,方才说道:“你放心,他没有死——事实上,我远比你们更关心他,毕竟他是我看着长大的,就如同我的孩子一般……”
呃……
对方的回答,让我有一些无语。
这种身份的错位,让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一会儿之后,方才问道:“我这里没有问题了,那么接下来,需要我做些什么呢?”
黑手双城凝望着我,然后说道:“明天,或许后天,你的同伴们应该就会找到这里来,到了那个时候,我希望你能够出面,将他们给劝回去——也许这件事情对你来说很难,当然,如果你只是应付差事,随口敷衍,也会很容易,不过不管怎么说,他们过来的时候,我就会还你自由,也会让你身上的聚血蛊恢复意识……”
我给对方的豁然给镇住了,好一会儿之后,方才问道:“你为什么会这样做?”
黑手双城笑了,目光变得深邃起来。
许久之后,他说道:“对于你们的计划,我并不在乎,但是为了应劫,你们的实力不能受损,所以我不想与你们为敌,仅此而已。”
说罢,他站起身来,离开了房间。
我站在原地,许久都没有停歇,脑海里一直翻来覆去地想着他刚才说话时的语气,回忆着这个男人身上蕴含的霸气。
说真的,我第一次从一个男人的身上,产生出一种近乎于倾慕的感觉。
这真的是太神奇了。
果然,在次日下午的时候,铁门开了,来的是岳楠和王清华,两人走进来,王清华对我说道:“你的同伴来了,我希望你能够将他们劝走,当然,如果你没有办法劝走他们的话,也可以尝试着进攻这里。”
接着他掏出了一个头套来,给我套上之前,还对我解释道:“这个东西,能够屏蔽你的气场和感觉,让你不知道这儿的方位,不过离开之后,我会给你取下来的,不要慌张。”
说罢,他给我套上,顿时之间,我感觉到自己仿佛与整个世界都隔离了一般。
我的五感被剥夺,就如同在茶荏巴错的世界尽头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头套被取下来的时候,我给头顶上的天光刺得睁不开眼睛,好一会儿方才适应,而王清华则给我取下了手上的手环,并给了我两个瓷瓶。
左边一个红色的,是抑制聚血蛊的解药,而右边黄色的,是让我体内的伤势快速复原。
也就是说,只要我吞下这两瓶药,我将恢复原来龙精虎猛的模样。
交代完这些,王清华和岳楠转身,骑马而走。
说: 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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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重逢塞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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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远去的王清华和岳楠,又看着手中的这两瓶药,我陷入了迷惘之中。
就这么轻松地将我给放了?
这是什么道理?
既然如此,为何又费尽心力把我从莫日根的大宅子那儿给绑架过来呢,真的只是想要跟我述说一下黑手双城此刻的立场,想让我劝一下陆左等人不要与面前的这位黑手双城为难?
又或者是有别的目的,比如……这两瓶药里面大有乾坤?
或许是毒药?
我思索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笑了笑。
不管我怎么猜疑,但有一个逻辑是没有问题的,那就是如果对方真的想要害我,直接在莫日根家里就把我弄死就行了,又或者一直压在那个山洞里面,没有必要做出后面这些种种的行为,也没有必要把我毫发无损地送出来。
黑手双城对于我们的行为,有一个词用得让我心惊胆战。
他说他不在乎。
究竟得有多自信,方才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不知道沉默了多久,回过神来的时候,毫不犹豫地将那两份药都吞进了肚子里去。
药如热流,一入腹中,有一股立刻就朝着全身扩散而去,充斥在百骸之间,筋骨之中,似乎得到了某一种浸润,整个人都变得生机勃勃起来;而另外的一股力量,则沉入了心脏附近,随后仿佛某种盖子被揭开,然后我感觉到心中一动,随后聚血蛊小红就从我的胸口浮现了出来。
小东西出现在了我的胸前,十八根触须拂过了我的脸颊,即便是在这大冬天里,也犹如春风一般温柔。
它回来了。
王清华果然没有骗我,这个曾经让我无比憎恶的男人,在这个时候,却表现出了让人惊讶的诚恳来,而随后,我感觉到原本脆弱得如同一块玻璃的全身经脉,在此时此刻,居然渐渐地恢复了正常来。
尽管这里面大部分的功劳,是因为我这段时间的静养,但不可否认,那份黄色的药物,还是占据了一定程度的作用。
我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力量从脚下传递而来,全身暖洋洋的。
我感觉自己能够战胜任何的一切敌人。
一种油然而生的自信让我感觉到了自己已经恢复了大半的修为,不再如同一个病人一般,也不再忌惮劲力的使用,于是几乎是下意识地,开始将心神沉浸下来。
我闭上了眼睛,将自己幻想成一个面团儿,然后让我的意识渐渐分离,就如同一个面团儿,化作了两坨。
道陵分身法。
一切的法门,一切的手段和诀咒,在被关起来的那几天里,我都已经了然于心了,尽管从未有做过任何的试验,但我对于这门手段的掌握,在梦中的那位转轮王记忆帮助下,已经可以说是十分熟稔的了。
我并不能够一下子就抵达“三人成虎”的境界,但最基础的化作分身,还是可行的。
几秒钟之后,我睁开了眼睛来,瞧见面前这位与我一般模样的男人,先是吓了一大跳,随即又忍不住笑出了什么来。
对面的人也笑了起来。
一种奇妙无比的感觉浮现在了心头,我脑海里浮现出了两种视角来,两种视角的汇入,让我在一开始的时候十分不适应,不同的角度,不同的声源,不同的感受,这是一种与之前完全不同的感受,它并不是操纵木偶一样的隔离感,而是我在这个时候,突然间多出了一对手、一对脚,一张嘴、一对眼睛……
事实上,我突然间多出了另外一个人,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而我并不能够完善运用分身。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我并没有适应这样的感觉。
我的心灵和意志还并不强大。
这需要联系。
望着面前另外的一个我,我犹豫了好一会儿,突然间开始使用起了另外的一门手段。
大易容术。
施展这门手段的,是我的本体,几秒钟之后,一个前凸后翘的美女出现在了分身视角的眼前来。
虫虫。
记忆中的虫虫是如此的美丽,宛如出尘的谪仙一般,瞧见久违瞧见的她,即便是分身,我也礼貌性的那啥了一下,随即一门口诀狂涌上了心头来。
黄帝御女经。
呃……
坦白的说,我当时真的有点儿冲昏头脑了,下意识地想做一些正常男女应该做的事情,然而当我搂住对方的时候,瞧见旁边的聚血蛊也懵逼地打量着抱着的一对男女,顿时就感觉古怪,继而想起来,这样的自我安慰,着实是有一些可笑。
我这是在猥亵自己心中的女神,实在是太可笑了。
当年的转轮王倘若知道后辈的我学到了道陵分身法之后,用来做这么猥琐龌龊的事情,一定会一口老血喷出,直接抑郁而死。
太尼玛丢人了。
强行按捺住自己那躁动的心思,我闭上了眼睛,口诀念出,法门施展,几秒钟之后,分身消失了,我又回到了独自一人的模样来。
通过道陵分身法的施展,我确定了两件事情。
第一,这门手段的确是可以用的,而且虽然它并不算是什么顶尖厉害的手段,用来与强敌交战也并不合适,但有了它,我可以适当开发一下,玩出许多的花板子和脏套路来;第二点,我已经可以毫无顾忌地施展劲力,而不担心身体崩溃了。
换一句话说,我的伤已经好了。
这是一件让人很是振奋的事情,事实上,我已经受够了前段时间的乏力,无论是在天池寨地下人防工程的旁观,还是后来一路上被当做大熊猫一般的照顾,虽然温暖,但我还是厌倦。
像我这样的男人,在已经适应了腥风血雨的江湖之后,最想要做的,莫过于冲杀在第一线之中。
只有这样,才能够体现出我的价值,也让我身上的血热起来。
双手捏拳,咔嚓作响。
力量恢复的感觉十分不错,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间听到身边传来了一个人的声音:“陆言?”
我蓦然挥手,瞧见来人居然是杂毛小道。
他一脸错愕地望着我,站在十米之外,有些戒备的模样,我先是一愣,随即笑了,说萧大哥,你怎么来了?
杂毛小道并没有靠近,而是远远地看着我,说你在这里干嘛?
我瞧见他的模样,就知道他对我有了防备,不由得苦笑起来,说我刚刚被他们放了出来。
放了?
杂毛小道的目光已经掠过了我,朝着远处的周遭打量而去,好一会儿,又问起了第二个问题:“我刚才看到有两个人,好像是一女的,怎么过来的时候,就只有你一个人了,另外一个人呢,藏那里去了?”
给杂毛小道这般一逼问,我顿时就有一些尴尬。
还好我刚才恢复了理智,要不然大脑被下半身掌控了,做出的事儿,还真的是贻笑大方呢。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是说道:“呃,这个事情,说来话长……”
杂毛小道站在远处,打量了我好一会儿,方才靠近而来,走到我跟前,打量了一会儿我,然后这才问道:“你真的是陆言?”
我苦笑,说你摸一下我,又或者问一下只有我们知道的事情吧。
杂毛小道盯着我,然后问道:“屈胖三现在在哪里?”
我说南极,跟先知在一起。
他又问道:“小妖姑娘现在是什么模样?”
我说跟以前的虎皮猫大人一样,她现在在虫原呢……
啊?
杂毛小道一脸诧异,说她在虫原?你怎么知道的?
我说你大师兄告诉我的——哦,我说的是那位入魔了的大师兄……
杂毛小道已经确定了我的身份,走上前来,擂了我胸口一拳,说你个家伙,吓了我一跳,还真以为是敌人摆出来的陷阱呢,这些天你都死那儿去了,到处都找不到你……
我苦笑,说被你那位入魔了的大师兄抓到了塞音山来,坐了好几天牢,今天才放了出来。
杂毛小道说没有为难你吧?
我摇头,说没有,怎么说呢,好吃好住,整天吃了又睡,睡了又吃,人都长胖了,结果走的时候,还给了我药,让我把伤势恢复了起来。
杂毛小道又问,说小媚呢?
啊?
他的问话让有些迷糊的我一下子就想了起来——怎么我总感觉有一些不太对劲儿呢,原来是把朵朵的那位徒弟给忘记了。
她跟我是一起被抓的,不过却没有与我一起离开。
我苦笑,说不知道,我也是刚刚被扔这儿,什么都没有闹明白了,你就过来了——这儿是哪里,塞音山么?
杂毛小道点头,说对,就是塞音山,所以我才会这般谨慎。
我说其他人在哪里?
杂毛小道说都在分散侦查,我没想到会遇到你,走吧,你跟我回去,然后跟大家讲一讲,你这几天的经历,还有为什么会完好无损地离开……
我点头,说也好,我有好多的话要跟你们讲,不过我不确定,你们是不是会信我。
杂毛小道一愣,说为什么会这么说?
我苦笑,说因为这里面的内容,实在是太颠覆了……
说: 说来你可能不信,我真的只是想缅怀一下虫虫,绝对无意冒犯。
悟空,变个妖精给师父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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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聚首与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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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路上,我跟杂毛小道讲起了我当初离开的变故,以及抵达塞音山之后的遭遇。
听我说完,他陷入了沉默之中,并没有多说什么。
不过我明显地感觉到杂毛小道变得谨慎起来,随后他开始给我检查,防止我身上有什么能够被追踪的信号,免得到时候被人寻迹而至,然后把我们给一网打尽。
但他并没有任何的发现。
也就是说,黑手双城在我的身上并没有动任何的手脚,十分的规矩。
走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我们来到了一处沟壑之处,杂毛小道给了我一根绳子,让我攀岩而下。
我听从他的吩咐,往下走,山壁的半中间,有人叫住了我。
是陆左。
瞧见我的出现,陆左显得十分惊讶,他站在一个山壁的狭缝之中,眯眼打量着我,又看向了我身后的杂毛小道,然后问道:“你们是怎么遇上的?”
杂毛小道没有多做解释,而是开门见山地说道:“小毒物,检查一下阿言身上,看看他有什么不同。”
啊?
陆左说你这是什么意思,他身上有些什么?
杂毛小道解释道:“阿言是被入魔的大师兄手下抓走的,给关在塞音山这边好几天了,然后刚才被放了出来……”
陆左的眉头一跳,看向了我,说他们对你做了什么手脚?
我摇头,说没有动手脚,只不过让我过来带一句话。
陆左问:“什么话?”
杂毛小道在旁边苦笑,说我们的所有行动,他其实都看在眼里,让陆言过来,其实是想要表达一个意思,那就是他不希望与我们为敌,他的敌人是三十四层剑主,在那家伙死了之前,他不想跟我们分出胜负;另外他还告诉了阿言一个消息,说小妖还活着,目前在虫原。
啊?
陆左为人沉稳,对于前面的情况虽然惊讶,但还是稳得住的,然而听到杂毛小道谈及了小妖的情况,顿时就变了脸色,说当真?
我点头,说是真的,他当着我的面进行了占卜,然后说出了这么一个地名了,我觉得……他不像是在骗人。
陆左眯着眼睛,说他可是魔头啊,大魔头,心思狡诈,他的话你如何能信?
杂毛小道在旁边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一开始的时候我也是这么想的,但听到阿言跟我讲的那些,我也有些动摇了——这些先别管,你检查一下阿言的身体,看看是否有一些什么秘术追踪,以及手脚之类的,总感觉他们费尽周折地将阿言掳走,又这么简单地把他给放了,有一些不对劲儿。”
陆左看向了我,说阿言,可以么?
我其实也是疑惑不已,对于他们的要求,并没有什么抵触的,于是点头,说行,来吧。
随后陆左对我进行了详细的检查,甚至还洒了一些净水在我的身上,全部弄完之后,对杂毛小道摇了摇头,说没有,没有任何耍弄手段的痕迹。
随后他又看向了我,说你的伤势全好了?
我点头,将临别时对方送给我的两份药剂跟他说起,当听到我再一次提到黑手双城拥有压制住我聚血蛊的药物和手段,陆左陷入了沉思之中,好一会儿之后,他方才说道:“先过去吧,大家都回来了,在商量接下来的行动呢,你来了正好,跟我们具体讲一讲。”
我点头,跟着陆左往里面走去,而这个时候杂毛小道终于放下了心来,对我说道:“你刚才还没有说为什么有一个人影消失无踪的事情呢。”
呃……
我知道这事儿也隐瞒不过,于是硬着头皮,将自己在被关押期间领悟的新能力给他们两个说了出来。
什么?
道陵分身法?
听到我的话语,杂毛小道大惊失色,忍不住心头的震惊,对我说道:“你说什么,你说你这一次领悟的,居然是道陵分身法?”
我点头,说对,你知道么?
陆左瞧见杂毛小道这般惊讶的表情,也忍不住说道:“怎么了?”
杂毛小道脸色严肃地说道:“你们听到这个名字,难道没有什么联想么?”
陆左被他这么一提醒,不由得说道:“张道陵?”
杂毛小道点头,说对,张道陵,龙虎山天师道的开山祖师爷,与葛玄、许逊、萨守坚合称四大天师的牛波伊人物,此君开宗立派,创建了正一道,传下了许多的法门和手段来,著名的有《老子想尔注》和诸多道法,但有一门手段,却三代失传,而那门手段,便叫做道陵分身法。
陆左皱眉,说这只是名字巧合,应该不是同一种手段吧?
我也点头,说对,张道陵天师乃中原道门中人,而我梦中的那位转轮王则是邪门异道,乃印度婆罗门流传过来的传承,八竿子打不着啊。
杂毛小道说那一个外邦的手段,为何会叫作道陵分身法呢?
呃……
我哑口无言,而杂毛小道则说道:“不管如何,这件事情你千万不要流传出去,也不要说这门手段的名字,免得被有心人得知,到时候挑拨离间,我们跟龙虎山天师道的蜜月期,说不定就由此结束,而他们也会想方设法地从你这儿讨回法门去的,切记、切记。”
我点头,说好,我知道了。
谈完了正经事儿,杂毛小道突然间诡异一笑,说我说怎么瞧见一男一女在那儿搂抱,随后突然间就变成了你,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阿言你真的会玩,那妹子丰乳肥臀的,人间极品啊,你都用不着找女朋友,那啥生活都可以自己解决了啊……
呃……
我捂着脸,无奈地解释道:“那个女的,是我女朋友虫虫,我当时刚刚恢复修为,就想学着施展一下,并没有想太多。”
杂毛小道笑嘻嘻地摆手,说不用解释,我懂的,唉,也苦了你,异地恋,太辛苦了……
他说是这么说,眉飞色舞的样子,让人实在是淡定不下来。
陆左在旁边也是憋着笑,就在我以为他会出来帮忙打圆场的时候,我这位堂哥也捏着嗓子说了一句:“哎,悟空,你快变一个女妖精来给为师的玩一玩儿……”
哈、哈、哈……
杂毛小道疯狂大笑,而我则是直接崩溃了。
没想到你们是这样的左道……
我给两人嘲笑了一路,最终来到了一个狭小的山缝之间,瞧见大家都在这儿等着,不但如此,还有一个眉高目深的金发大帅哥,也在那里等着。
威尔冈格罗。
没想到他也来了,瞧见我之后,他朝着我挥了挥手,然后跑出来说道:“哎,不是说陆言出事儿了么,你们把他救回来了?”
大家都迎了上来,纷纷开口,而杂毛小道则说道:“没有,他被抓了,然后刚刚被放了出来,我正好碰到他。”
陈老大走上前来,严肃地说道:“怎么回事?”
当着众人的面,我不得不再一次地讲述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听我说完之后,陈老大叹了一口气,说这件事情怪我,当时不应该只留下一个小鬼看着你的……
我苦笑,说当时的情况危急,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
杂毛小道说道:“正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阿言这一次被抓走,也没有受什么罪,而且还给放了出来,也还不错。”
陈老大看着我,说他把你给放了?
我点头,然后又把我在塞音山这边儿的遭遇,跟他说了起来。
听我说完这些,众人都陷入了沉默。
原本我们此次过来的目的,就是找到入了魔的黑手双城,将他给围住,集齐七人之力,将他制住,然后由王明用那斩魔决的手段,将其心头的魔头斩杀,找回原本的茅山大师兄。
这是我们的计划,却不曾想这一切都落在了对方的眼里,也给人一直计算着。
事实上,人家根本不在乎我们的计划,而之所以想要跟我们达成和解,最主要的原因,则是不想“内耗”。
因为我们拥有共同的敌人,在敌人倒下之前,他不想跟我们有所冲突。
而之前我们曾经有过冲突和矛盾的点,他那边也得到了解释。
陈老大转头看向了陆左,说你当时是怎么去的茶荏巴错?
要知道对方到底是真的在培养我们,还是有意陷害,陆左的经历最有代表性,先前听到我的话语,陆左其实愣了许久,此刻被陈老大问起,立刻回答道:“之前的时候,我也觉得事情有些太凑巧了,刚才听到阿言这么一说,我方才觉得,那并非天意,而是有人在背后安排的……”
果然……
陆左并没有给出确定的答案,但我们差不多能够明白了一些内中情况。
而这个时候,王明从角落里走了出来,然后说道:“关于千年浩劫,我倒是知道一些事儿……”
啊?
众人都看向了他,而他则开口说道:“千年浩劫这件事情,我第一次是听铁齿神算刘谈及的,他告诉我,顶尖的一代老辈人,其实都知晓这件事情,也都在培养应劫的后辈——据我所知,陈老大您就是铁齿神算刘培养出来的应劫之人,而我,则是王红旗培养出来的……”
说: 今天是情人节?
祝有情人终成眷属,祝单身狗早日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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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王要见王 为@棱角分明 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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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明跟我们说起了在几年之前,他曾经与铁齿神算刘在京都街头的一次碰面。
时至如今,他都还记得当时发生的情形。
印象深刻。
那一次过后,铁指神算刘就很少出现在公众的视野之中,有的人说他大隐隐于朝,待在中南海中不出来了,有的人说他去了龙脉,也有人说他已经死了,众说纷纭,也没有一个具体的说法出来。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所谓的千年浩劫,并非是黑手双城在那里危言耸听。
它是实实在在存在的,而非杜撰。
听到王明说起了自己就是铁齿神算刘提及的应劫之人,陈老大陷入了沉默之中。
许久之后,他抬起头来,看着我,问道:“你当时见到了他,你觉得他是一个什么状态?”
啊?
我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说道:“怎么说呢?他跟你很像,只是比你稍微苍老一些之外,恐怕更多的,还是霸气吧——他有一种一出现,就仿佛自己就是全世界中心的感觉,对于这一点,我的印象最为深刻。”
他又说道:“他说我还活着?”
这句话很别扭,也拗口,不过我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点头,说对,他说他是看着您长大的,对陈老大您的感情,如同父亲对待儿子一般,并且王清华告诉我,说当时茅山遭劫的时候,并非是陈老大您甩开了他的控制,而是经得了他的同意,才出现在那儿的……
陈老大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方才抬头对我说道:“我脑子有些乱,容我想一想。”
说罢,他转身,朝着角落走去。
陈老大一走,大家都没有了主意,虽说最早定计划的时候,并没有陈老大在,但这一路过来,一直都是他在给我们指引道路,而且杂毛小道和陆左等人也下意识地听从了他的吩咐,此刻他一撤,众人都有些不知道怎么办。
朵朵这个时候走了上来,对我说道:“陆言哥哥,我徒弟呢,她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呃……
小媚啊,我不知道怎么跟朵朵说,苦笑了一下,然后说道:“没有,她留在了那里。”
朵朵顿时就着急起来,说那怎么办,他们会不会为难小媚啊?
好不容易收了一个徒弟,朵朵显得格外上心,一脸焦急地看着我,我有苦说不出,好在旁边的陆左上前来给我解围,说朵朵,别为难陆言了,他也做不了主的。
朵朵眼圈有些红,说那怎么办啊,陆左哥哥?
陆左应对朵朵很有经验,说道:“你放心,我们不会让小媚有事儿的,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会把她要回来的;另外你小妖姐姐的下落也出来了,不管到底是真是假,我们都得去看看……”
王明走上前来,说对,虫原我熟悉,回头我带大家去。
朵朵听到这话儿,心情好了许多,点头,说好啊,好久没有见到小妖姐姐了,我好想她啊。
陆左点头,说我也是。
关于与黑手双城见面的细节,众人还有一些疑问,也都问了起来,我一一作答,随后又问起了我离开之后的事情,得知在与胡依金喇嘛庙的交手中,我们这边大获全胜,将敌人给打压退去,为了不将事情扩大,我们这边并未赶尽杀绝,让他们有逃离的机会,然而回过头来,才发现老窝给人端了。
不但莫日根这个主人家给斩杀了去,就连我和小媚都消失无踪了。
陆左他们发现了密道,找到了莫日根的管家,一问才知道了不对劲儿,然后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他们顺着密道的出口四处找寻,最终在没有任何消息之后,决定汇合赶过来的威尔,一起想到塞音山这边来。
却不曾想他们的到来已经被黑手双城的人看在眼里,所以放了我下山来,跟他们打了一个照面。
谈完这些,大家都有些茫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大家气势汹汹而来,感觉世间的一切难事在我们面前,都如同浮云一般,完全没有任何的难度,然而此时此刻,却发现事情远没有我们想象的那般简单。
这一仗,到底要不要打呢?
陈老大退了,王明则试图组织起大家来进行交流,他咳了咳嗓子,然后说道:“到底怎么办,诸位给个说法啊。”
陆左看向了杂毛小道,说是你大师兄,你说吧。
杂毛小道说咋了,听到你媳妇的下落,顿时就归心似箭,心都不在这儿了,对吧?
陆左正色说道:“你这话儿说得就伤兄弟感情了,反正我还是那一句话,不管你怎么办,刀山火海,兄弟们都撸起袖子,义不容辞。”
杂毛小道苦笑一声,回头看向了另外一个人。
他小姑萧应颜。
那个生死未必的本我意识,可是她的丈夫。
杂毛小道问道:“小姑你怎么想的?”
萧家小姑跟随着我们辗转千里,一直都是那种端庄贤淑的大姐形象,话不多,但事情从来都办得尽量漂亮。
而她之所以如此,都是为了自家男人,此刻我们这边在犹豫是否继续,与她的干系是最重的。
在我们无比纠结的时候,她其实远比我们难过一万倍。
听到杂毛小道的话语,萧家小姑终于表达了自己的意愿,那就是想要跟那人见上一面。
打是不可能再打了,因为我们的一切都暴露在对方的眼皮子底下,那么我们面对的,将不再是黑手双城一人,而是他那么多精明能干的部下,或许这些人单独一个拎出来,未必有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强,但毕竟人家在人数上面占优,而且这里还是他们的地盘。
天时、地利、人和,我们一个不占,拿什么去赢?
更何况人家根本不在乎。
不过这么走了,也是不可能的,别说萧家小姑,就连我这样的边缘人,都觉得不甘心。
这个时候,陈老大也走了过来,他开口说道:“我去跟他见一面。”
啊?
杂毛小道愣了一下,然后赶忙说道:“你之前不是说你们不能见面么,为什么现在又想起这么一出来?”
陈老大叹了一声,说该面对的,还是需要面对。
说罢,他转过头来,对我说道:“陆言,拜托了,帮忙带我去一下。”
呃……
我苦笑道:“我不知道他们在哪里。”
陈老大有些意外,说你不是刚从那里出来么?
我说我给抓进去的时候,给直接药翻了,没了意识,出来的时候,给我做了限制,五感都被剥夺,根本没有办法知道他们具体在哪里。
对于我的解释,陈老大认可了,他点了点头,说的确,他就应该这般谨慎。
随后他说道:“不过没事,我知道他在哪里。”
说罢,他对我们大家伙儿说道:“这样,我去与他见一面,具体后面怎么办,我回来再说吧。”
萧家小姑有些不愿意,说你去?
陈老大点头,说对,我去吧,你去,他未必会愿意与你见面,但我就不一样,一来他不知道我的存在,二来即便是知道了,他也不会拒绝我的见面请求。
杂毛小道说大师兄,你一个人去么?
陈老大说我了解他,正如同了解我一般,你们都去了,他的戒备心会很强,许多事情反而会适得其反。
这时陆左提议道:“你一个人去,我们不放心;我们陪着去,他又不放心——不如这样,陆言刚刚从那边过来,他是熟悉的,也没有太多提防,就让陆言陪着你过去吧……”
陆言?
陈老大看了我一眼,说用不着吧?
他这话语有些迟疑,让我读出了几分“嫌弃”的意味来,而陆左则笑了,说你放心,陆言的修为恢复了,不管是潜入还是撤退,我们这里面,没有谁能够比得了他。
听到陆左的话语,陈老大仿佛松了一口气,说如此说来,那也不错。
接下来的时间里,陈老大找几位男性分别交代了一些事情,随后对我说道:“我们走吧。”
我与陈老大一起离开了藏身之地,朝着外面走去。
这天的天气并不是很好,刮着北风,呼呼地吹着,如刀刮一般,我们彼此沉默,走了一会儿路,前面的陈老大突然开口问道:“他跟我相比,你觉得最大的不同是什么?”
我先是一愣,随即说道:“霸气,桀骜不驯的霸气。”
对于我的回答,陈老大似乎预先知晓,点了点头,然后将脸上遮掩的面具给撕扯了下来。
我有些惊讶,说您这是……
陈老大说之前的情况有些不同,而现在,我用不着再遮掩身份了,也只有这样,他才会现身来与我一见。
啊?
我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来。
大概是猜到了我心底里的想法,陈老大转过了头来,看着我,然后说道:“我知道,这些天来,你的心里面一直都在猜测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身份,又或者怎样的一个存在,对么?”
我低下头,说这个……我知道不该问的不能问。
陈老大却笑了,说之前是时机不成熟,而现在告诉你,那也无妨,其实,我是……
说: 实际行动给单身狗们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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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吾名陈志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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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一想,我都觉得内疚。
两人继续前行,陈老大知道自己说了太多,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今天话有一些多……”
的确,他可能是憋了太久,所以说出来的这些话,多少有一些不谨慎,不过我也知道,他只是在找一个倾述的对象而已,认真地说道:“陈老大,你能够跟我说,是看得起我,我知道的。”
陈老大看着我,说不,我之所以跟你说,是觉得如果我回不来了,希望你能够逃离。
啊?
我看着他,说你觉得我们此行会有危险么?
陈老大说即便是相处了几十年,但我仍旧弄不清楚它的想法,对我的态度也是未知的,所以我希望你能够保持警惕,一旦事情不妙,立刻逃走,不要管我。
他的话语,给我的心中蒙上了一层灰。
两人继续前行,越过了之前我与杂毛小道相遇的山口,又一直往前走,终于来到了一处绝壁之前。
陈老大在这儿停住了脚步,然后左右打量着,最后目光落到了远处的一块大石头上。
他眯着眼睛打量着那石头,过了一会儿,石头上面突然间出现了一个如同猴子一般的身影来,小心翼翼地来到了我们的跟前。
这个时候,我方才瞧见对方并非是什么猴子,而是一个长相怪异的侏儒。
他的身下,居然还骑着一匹同样患有侏儒症的马匹。
那马估计也就半米高,跟一小马驹似的,人骑马上,也就才到我胸口的高度,让人感觉十分怪异,仿佛到了小人国里面一般。
侏儒走到了我们跟前不远处,仔细打量了陈老大一会儿,转身就走,而这个时候,却给陈老大叫住了。
他说叫你们管事的人出来。
那侏儒回顾头来,一脸恶毒地对他说道:“不管你是谁,胆敢冒充我家主人,定然让你不得好死。”
陈老大笑了,说我就是陈志程,为何要冒充?
侏儒说等死吧你们。
他身下的小马儿个子虽然小,但跑得很快,没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山壁这边,又陷入了死一样的宁静之中。
我对陈老大说道:“他估计把你认为是带了人皮面具,又或者易容术的人了。”
陈老大点头,说我知道。
我望着那侏儒消失了的方向,忍不住说了一句:“这个家伙的实力很强啊,他靠近的时候,我有一种被威胁到的感觉。”
陈老大点头,说很强,这恐怕就是魔将吧?
啊?
我说什么是魔将?
陈老大说传说中蚩尤曾经有八十一个兄弟,这八十一人生前帮他四方征战,治理部族,而后来战败之后,他们便成为了魔将,这一次蚩尤转世,八十一个魔将也在其先后转身——这只是一个猜测,我是根据之前自己的经历,以及小师弟跟我提及的一些信息,自己推算出来的。
我想起了在荒域之中遇到的少年劫。
他也自称为魔将。
闲聊没多久,前方突然间来了一队人马,领头的却正是王清华,而在他的身边,那天将我给抓走的罔两和魑未都在,通天猿岳楠紧随其后,然后还有好几个我不认识的人。
来的一共有八人,全部骑马,从那边的岩石后面快马而来,在了我们跟前七八米远的地方停下。
王清华遥遥望着我,说我知道你们不会走,但找一个人来冒充我家主人,这件事情做得太过分了,陆言,你赶紧走,不然我拦不住我身边的这帮兄弟们。
他一见面,就赶我走。
不过这并不是态度不好,事实上他说得并没有错,王清华身边的大部分人双目都喷着火,红着眼睛瞪着我,十分凶戾。
这些人看着我身边的陈老大,有一种即将就要扑上来,将他撕成碎片的冲动。
我能够明白这些人的感情,不过也知道,我肯定不能走。
我走上前一步,然后说道:“我要见你家主人。”
王清华冷哼一声,说主人不在。
我说他绝对在。
王清华怒气冲冲地说道:“你再不走的话,发生什么事情,我可管不了了。”
说完话,他扯动马的缰绳,准备回头离开,而他身边的那些人,却是气势汹汹,准备冲上前来,而就在这个时候,陈老大走上了前来,然后手往胸口一抹,八面令旗从他的手中射出,钉在了我们与对方之间的空地上。
令旗落定,稳稳扎在土中,下一秒,无数炁场诡动,当下凭空生出了一道屏障来,炁场凝聚,大白天的,就能够感觉到诸天星斗垂落,隔空注入无数光芒来。
随即从那令旗之上,蹦出凝如实质的异兽,分别是狮子、鹿、马、龙、麒麟、咬钱蟾蜍、貅、鳌。
一共八种,从旗幡之上跳跃而下,走马灯一般的游走坚守,将这空间守得严实。
弄完这些,陈老大淡然说道:“告诉你家主人,我要见他。”
王清华吃惊不已,一对眼睛瞪得硕大,直接跳下了马来,拱手问道:“敢问阁下名号。”
陈老大淡定地说道:“陈志程。”
说: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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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两个男人的会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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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陈老大使出来的这手段,对方应该是知晓的,也知道这是他们家主人的独门绝学,此刻看到另外一个与他家主人一模一样的人使出来,自然不敢再多质疑。
王清华转身离开,不过还是留下了岳楠一堆人在旁边监视着我们。
面对着这些人,陈老大的眼睛微微眯起,仿佛在小憩一般,老神在在的样子,毫不在意,反而是我,下意识地打量起了这里面的每一个人来。
越是打量,我越是有一些心惊。
坦白说,到了我这样的修为,能够让我吃惊的人并不算多。
事实上,若是真的拼将起来,我并不觉得自己比这些人差,甚至都有信心一挑二、一挑三,但我还是发现,这些人的气息十分古怪,似乎蕴含着某一些让人说不出来的东西。
但具体是什么,我又说得不是很清楚。
总之,他们很强,尽管从实力面板上而言,比那些剑主要差上一些,但我觉得他们拥有着比那些傻乎乎的剑主要强得多的灵性。
意识很重要,而且这些人一看就知道饱经风霜,都是生死边缘徘徊的强者。
魔将。
我的脑海里突然间掠过了这么一个词,顿时就想清楚了许多的事情。
的确,这些人,很有可能就是跟随着蚩尤那魔头转世投胎的魔将,他们有的人觉醒得比较早,拥有了很强大的实力,也有的人则如同阿春一般,刚刚找回自己不久,所以才会给人予普通平凡的感觉。
不过这些人,总有一日,会变成那个曾经让蚩尤横行天下的八十一人团。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王清华回来了。
他简单地说了一句话:“主人有请。”
王清华带着我们往山里走,一路奔行,差不多十几分钟之后,来到了一处孤立的山峰之前,他指着顶上,对我们说道:“主人在那里等着你们。”
这孤峰突兀,仿佛飞来之石,不过左右一看,却是塞音山最高的地方。
这么大的一块石头,四周光滑,除了攀岩,并没有别的办法上去。
倘若是寻常人,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时候,好在对于我们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麻烦事儿,陈老大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提起了一口气来,三两下,人便在那近乎于九十度的垂直山壁上快速向上。
我闭上了眼睛,发现这儿并没有空间界碑石的存在,于是施展起了大虚空术来。
几个起落之后,我也抵达了山峰顶上。
这是一个差不多篮球场那么大的平台,不过并不规则,在一片嶙峋的怪石之上,我瞧见了此行前来想要见的人,也就是入魔了的黑手双城。
他背负着手,正在眺望远方,从侧面看去,能够打量得到他侧脸的轮廓,显得十分的硬朗,那身影也无比伟岸。
黑手双城站在怪石之上,眺望远方,而在他下方的不远处,则站着那天跟着他的妩媚女子。
因为有光,这回我瞧得比较真切,发现那女子虽然打扮成熟,但看上去年龄似乎并不算大,脸庞看上去甚至还有几分稚嫩之感。
她眯眼打量着出现在峰顶的陈老大和我,跟眺望远方的黑手双城说了一句话。
黑手双城回过身来,瞧见了陈老大。
陈老大这个时候也正好抬起头来,朝着对方望去。
双方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我的心头一震,感觉两人的眼睛,在这一刻宛如璀璨星光一般明亮。
遥遥相望的两人彼此沉默了几秒钟,随后一起朝着对方拱手。
这是在打招呼。
黑手双城从怪石之上跳了下来,而陈老大则大步向前走去,两个人有着相当好的默契,走向对方,而当我准备跟着陈老大朝着前方走去的时候,却有一道身影拦在了我的跟前。
妩媚女跨越了空间,拦在了我的跟前,然后瞪了我一眼,说他们要谈事,你凑过去干嘛?
啊?
我给对方神出鬼没的身法给吓了一跳,随后方才回过神来,说道:“我不能去?”
妩媚女摇头,说不能。
我看向了不远处的陈老大,他却也是朝着我点了点头,让我留在原地。
看得出来,他有一些比较私密的事情,想要跟黑手双城单独聊聊。
既然陈老大表了态,我也不可能强行地突上前去。
在这个地方,我可不敢任性。
眼看着陈老大和黑手双城两人打上了照面,两人伸出手来,重重地握了一下,随后转过身去,对着远处的云海而谈,我这边听不到任何声音,不得不将目光从远处收了回来,看着面前的妩媚少女,说道:“大虚空术?”
少女瞪了我一眼,说虚空术就虚空术,还扯什么“大虚空术”,脑子有病?
额……
我给对方一句话噎得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方才说道:“我叫陆言,阁下怎么称呼?”
少女抬起头来,打量了我一会儿,突然迸出了一句话来:“你想泡我?”
噗……
我差点儿没笑出声了,努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然后说道:“在你看来,每一个跟你交流的异性,都是怀揣着这样的目的?”
少女冷笑,说没有,我只是觉得你格外好色而已。
我耸了耸肩膀,说不说算了。
没想到那少女仿佛有逆反心理一般,我这边放弃了,她反倒是开了口:“我叫程程。”
啊?
听到这话儿,我顿时就有一些说不出来的诧异,首先是觉得对方在骗我,随后又觉得她说的话,也许可能是真的。
程程是谁,这个我自然是知晓的。
陈老大之所以变成如今这幅模样,就是给那邪佛黑舍利给害的,而将黑舍利拿给陈老大,并且让他入魔的,就是她。
除此之外,据说她还是黑手双城的私生女。
这些事情,我大部分是从王明和闻铭那儿听来的,不过在他们的描述,还是相关的资料,以及我的印象中,这个程程都应该是一个不大的孩子才对。
却不曾想,她居然长这么大了,别的不说,那胸……
咳、咳,这是自然生长,还是用了什么手段,又或者她跟我们这些普通人,不是一个品种呢?
瞧见我一脸错愕的样子,程程盯着我,说你认识我?
我下意识地摸了一下鼻子,说对。
她说其实我也认识你,千面人屠嘛,最近你的风头很盛啊,差点儿遮盖了你堂哥陆左和他好基友萧克明的风头……
我下意识地想要谦虚几句,结果都没说,那姑娘便讥讽地说道:“不过有一句老话,叫做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我给她那轻蔑的眼神看得动了些心火,忍不住讥讽道:“该担心的人应该是你吧?你可是上了通缉榜的人,以后出门在外,可得小心一些……”
程程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说无所谓啊,反正我现在的模样,没有人会认得。
小女子泼辣,越发地刺激了我心头的不平。
我没有再顾忌什么,直接开口说道:“说句实话,我真想不通,陈老大既然是你的父亲,你为何还要用那邪佛黑舍利来害他,让他入魔,变成这样一副模样呢?”
程程看着我,说你这是在指责我么?
我说不,我只是疑惑。
程程笑了,说好,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就给你解释一下吧——让我带着邪佛黑舍利来给父亲的人,是我的母亲,她是我这世界上最爱的人,她说的一切我都得听,然而当父亲入魔,随后此刻的父亲打败了邪佛意志,重新掌控主导权的时候,我方才发觉父亲的伟大……
她不吝赞美之词地称赞着此刻的黑手双城,将他形容为天底下最完美的男人和最伟大的父亲之后,对我说道:“现在,我终于明白了自己名字里面蕴含的意思。”
我说哦,那么你后悔了么?
程程抬头望天,说该后悔的,我觉得是母亲,只可惜我已经很久都没有再见到她了……
我看得出来,她有一些悲伤,不过却只是一点点。
随即她问我道:“跟你来的这个男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长得跟我父亲那么像?难道是我的兄长么?”
我笑了,却没有透露出陈老大的秘密。
在远处,两人还在交流,因为背对着我们,所以我瞧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他们谈话的内容和进展。
与这个浑身散发着雌性荷尔蒙的女人在峰顶边缘处待了差不多二十几分钟,两人的谈话终于结束了。
陈老大转过身,一直走到了我的跟前来。
而远处的黑手双城,却并没有回身。
陈老大走到了这边来,先是看了一眼旁边的程程,然后对我说道:“我们走。”
当着外人的面,我不敢问什么,与他下了山峰,然后又原路返回,到了之前遇到人的地方,才开始下山。
离开了许久,我终于忍不住心中的疑惑,问道:“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陈老大看了看我,突然间叹了一口气。
唉……
一声长叹,让我整个儿的心,一下子就给提了起来。
说: 穿山甲到底说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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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痛苦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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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先回去。”
陈老大仿佛脱力了一般,再没有兴致跟我多说一句话,而是埋着头往回赶去。
我跟在他的后面,一边走,一边试图从他脸上的表情中读出一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能够成功,两人行走如风,很快就回到了原来的藏身之处。
正逢王明在外面放哨,瞧见我们,迎了上来,说怎么样了?
陈老大这才说道:“下去吧,一会儿大家聚在一块儿,我们一起说。”
王明点头,随后看向了我。
他说你伤刚好,身体没问题吧?
我说还行。
我们开始往下走,刚刚来到山壁半中间的平台处,朵朵急匆匆地迎了上来,焦急地问道:“怎么样,你们有没有见到小媚?”
瞧见朵朵,陈老大的神色和缓一些。
他对朵朵说道:“我问过了,她在那边又找到了两位师父,说要跟着学习一段时间,等学得差不多了,就过来找你。”
啊?
朵朵先是一愣,随即委屈地说道:“师父还可以随便拜的么?她怎么这样啊?”
对于小媚这个徒弟,朵朵可是费了很大的心思,这一路上大部分的剩余时间,都在努力教导这位出身可怜的小女子,却不曾想她转身就另外拜了师父。
陈老大说也不算是师父,怎么说呢,就是老师而已,你别担心,她总是会回来的。
朵朵有点儿小生气,撅着嘴,说哼,既然别人家的师父那么好,那就别回来了。
她红着眼往里走去,眼眶里却有泪珠子在荡漾。
王明瞧见,冲着我苦笑一声。
小姑娘,对谁都是贴心巴适的,却不知道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别人怎么想呢?
我们回到了临时聚集地,大家伙儿都在了,陈老大也不再隐藏,跟每一个人都打了招呼之后,然后开口说道:“我跟他谈了,事情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好,但也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坏。”
啊?
陈老大的开场白让人惊讶,连我这个全程陪同的人都有一些不太理解。
我们想象的,是什么意思?
好在他并没有卖关子,直接说道:“那人的确是蚩尤,又或者说是一个崭新的蚩尤,而并非是被那邪佛黑舍利魔化了的魔头,虽然都是被取而代之,但这一点其实还是有本质上的区别……”
王明眯着眼睛,说也就是说,我的斩魔诀,未必能够将其斩杀咯?
陈老大说这个我不是很确定,如果是邪佛黑舍利,因为时间尚短,或许还能够用斩魔诀将其剥离,但现在的他,我也不是很确定。
陆左问道:“你的意思,他们已经形成了双生关系,生息与共?”
陈老大说这些我都不清楚,事实上,我觉得现在的情况,并不适合再进行接下来的计划,一来是我们并没有胜算,即便是拼尽了我们这儿所有人的性命,也不可能成功;二来他有一句话说得的确不错,真正威胁这个世界的人,并不是他,而是三十四层剑主,以及他身后的更多存在。
杂毛小道有些不乐意了,说您的意思,是不管结果如何,我们都不能动他咯?
谈话至此,整件事情也就水落石出了。
程程当初给黑手双城种下邪佛黑舍利,让其入了魔,这件事情的确是有的,甚至有一段时间,他也的确是处于那样的状态。
但这状态并没有维持许久,因为在黑手双城的体内,还有另外的一位大拿。
那便是蚩尤。
本来邪佛魔头以为能够利用黑舍利的邪恶力量重回人间,却不曾想狼入虎口,给人一口吞了下去,而趁着这一个契机,一直被压制的蚩尤心魔,却从此掌控了陈老大的身体,夺到了支配权。
这是我们目前可以肯定的,而我们的想法,是想要斩杀那蚩尤魔神的心魔,将原本的黑手双城救回来。
原来的那位,不但是杂毛小道的大师兄,萧家小姑的丈夫,而且还是我们所有人心中的领袖。
只有他,才有领导我们的资格。
我们这个团队之中,每一个成员都有着不可估量的实力,谁强谁弱,不是生死交战,谁也不知晓,但自从陈老大出现了,几乎大家都下意识地把他看作是行动的领导人,最主要的,并不是他的身份,而是这个男人的确拥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魅力,让人为之折服。
无论是左道等人,还是南海一脉,都是如此。
但现在的情况,却是我们未必能够将他救出来,而一旦硬着头皮去做,我们很有可能会被团灭,不但如此,而且三十四层剑主这帮势力,还能够坐山观虎斗,美滋滋。
怎么办?
陈老大抬起头来,环视了众人一眼,却是说了一句话:“我要走了。”
啊?
原本有一些质问意味的杂毛小道一下子就慌了起来,说为什么?
陈老大平静地说道:“我们之前谈过了的,我的力量,支撑不了我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我每天都感觉到这世间巨大的排斥力,我原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而且如你所言,我还没有强到对抗这个世界的地步——我的实力,此刻甚至都还不如你们……”
陆左也焦急起来,说可是,你走了,我们该怎么办?
陈老大笑了,说这是你们的世界,你们拥有着这世间顶尖的实力,必然也承担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你们不能够站出来,恐怕就没有人能够救得了它了。
他的话让我们陷入了沉默。
的确,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话儿虽说是老生常谈,但事实的确如此。
如果我们不能够站出来,将希望放在那些高高在上、反应迟钝的官老爷身上,这世间就会如同天池寨一般,等到被毁去了,方才有人后知后觉。
但那个时候,已经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正是如此,所以老一辈中最有见识的那一批人,方才会提前选择应劫之人,才会提前对王明、陈老大他们进行培养。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责任和义务。
陈老大继续说道:“对于三十四层剑主,他远比我们了解得更多,你们或许知道,三十四层剑主是众神黄昏的罪魁祸首,但却不知晓,在重回人世的这些时间里,那个家伙一直在四处奔走,他在找寻许多的同伴,并且试图将这些残存下来的域外天魔收于麾下,而一旦这些域外天魔加入了战场,这世间,便没有一个人能够抵挡得住他的意志,而我们所生存的这个世间,也必将毁灭……”
王明说那该怎么办?
陈老大说就连他也不知道这段时间会有多久,三十四层剑主并不是最强的域外天魔,它也未必能够说服那些当惯了缩头乌龟的同伴,不过我觉得,你们的计划可以搁浅了,尽管对于你们来说,这很难接受,但在私事和公事之间,如果真的需要一个选择的话,我觉得无论是我,还是这个时空的他,都愿意做出后者的选择的。
听到陈老大说完,众人再一次陷入了沉默,过了许久,萧家小姑却是第一个开口:“我放弃。”
啊?
杂毛小道看向了自家小姑,问道:“为什么?”
萧家小姑一直平淡落寞的脸上,居然浮现出了几分笑容来,她说道:“我之所以一直执着,是觉得受到了背叛,觉得他不再爱我了,也不再爱我的孩子了,但是现在我找到了答案——他,一直都还在,那些曾经的污秽和背叛,都是心魔所为,既然如此,我可以等,等到他回来的那一天。”
作为女人,她想要的不是长相厮守,而是一片真心。
她觉得她找到了答案。
在这一刻,她整个人都处于幸福之中。
然而杂毛小道却有一些不甘心,说我大师兄倘若一直都没有能够回来呢?
萧家小姑很坚定地说道:“那我就一直等。”
一直等……
当萧家小姑表明了决心的时候,杂毛小道也终于不能够再坚持了,他极为痛苦地说道:“好吧,我也放弃。”
萧家两人都已经放弃,其他人再也没有坚持的理由,随后几乎所有人都表达了态度。
放弃。
当这句话说出了口,我感觉心头的一块大石头终于是落在了地上,也代表着我们与这一股曾经敌对的势力,以妥协与和解的方式,形成了最终的结果。
当然,这并不是我们最终的状态和结果,倘若有一日,我们挫败了三十四层剑主等人的阴谋,掌握了话语权的时候,还是会回来的。
那个让我们为之敬爱的男人,他不可能一直被埋没。
我们也不可能一直让萧家小姑等待着。
唉……
弄清楚了这一切,我终于明白了陈老大的那长长一叹,因为这并不是我们希望的结果,但迫于各种各样的压力,我们最终还是做出了一个违心的决定,而这个决定,必然有人会受伤。
那个人,便是萧家小姑。
陈老大的这一叹,为的正是萧家小姑的命运。
当做完了决定,陈老大掏出了一面铜镜来,对我们说道:“他送了我一个东西,上面有前往天罗秘境的方法,你们总有一天,会需要的。”
说: 简单而美好的爱情,只是两个字“我等”。
懂得妥协,是男人走向成熟的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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