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前往镇宁
听到了我说的事情,陆左后来就显得很沉默了,基本上都没有再多聊什么。
陆左和杂毛小道星夜兼程地赶到这边来,也是颇为疲惫,当天那就在他外婆老宅那儿歇息,至于我和屈胖三,为了不引人耳目,还是返回了许映愚许老的房子里歇息。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的早上,杂毛小道过来敲门。
我打开门,瞧见他挤进屋子里面来,对我说道:“你堂哥在这里不?”
我愣了一下,说没有啊,怎么了?
杂毛小道说大清早起来的时候,没有见到人,朵朵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
我先是一阵心跳加速,随后反应了过来,小声说道:“这个……”
杂毛小道看着我,说你昨天跟小毒物说的,是胖三跟我说的那件事情不?
我说对,我跟他说我碰见黄菲了。
杂毛小道眉头一挑,说还有孩子的事情,你也说了?
我老老实实地点头。
杂毛小道一拍脑门,说这就对了,小毒物别的都没得说,就有一点——人特别善良,念旧情,黄菲之前的确是把他给甩了,两个人也早就断了,但现在黄菲却带了一小女孩儿回来,还跟他长得特别像,这事儿他哪里受得了,肯定是要去问个清楚的……
我说这可咋办呢?
杂毛小道却显得很轻松,伸了一个懒腰,说小毒物会老情人,该咋办就咋办,跟我们可没关系——对了,你们在这里,都吃些什么呢?
他跟屈胖三一样,嚷嚷着吃的,而旁边的朵朵有点儿不高兴了,撅着嘴巴说道:“陆左哥哥是小妖姐姐的,黄菲是坏女人!”
呃……
我这才想起来,朵朵跟小妖姑娘的感情深厚,陆左这会儿去会那老情人,她肯定是有意见的。
怪不得陆左不告而辞,原来是担心朵朵不同意。
我有点儿不知道该如何说,而屈胖三却跑过来安慰朵朵,三言两语,便将朵朵领到了楼上去玩儿,而我则去隔壁,吩咐那小姑娘多弄点吃的,我们有点饿。
吃过了早餐,杂毛小道伸着懒腰,过问起我的修行来。
他是当今天下间了不得的高手,一身剑法出神入化,而且道家的修养造诣不是寻常人所能够企及的,所以我有些激动,跟他一五一十地坦白了我此刻的状况来。
杂毛小道听完我的讲述,沉吟了一番,方才说道:“你现在的情况,有点儿复杂。”
我说啊,怎么呢?
杂毛小道说你现在呢,懂得的手段很多,各式各样,特别是神剑引雷术、大雷泽强身术和地煞陷阵,这三种都是一等一的绝活儿,突然使出,必将收获奇效,但唯一的问题就是需要一段时间的酝酿,若是无人在旁护法,只怕你的威胁性会大打折扣。
我点头,说对。
他说的这个弊端,在滨城与那太明玉完天剑主交手的时候,就已经出现了。
尽管我在屈胖三与李晔那家伙交手的时候,成功使用了大雷泽强身术,引下雷电来,但最终还是差点儿被太明玉完天剑主击杀了去。
倘若不是聚血蛊适时醒来救主,只怕我就真的要交代在那儿了。
虽说现如今聚血蛊在手,我的实力又强了一层,但是这是聚血蛊的力量,对于我来说,并没有质的飞跃。
外物之力,终究不是正统。
当初我堂哥陆左凭借着金蚕蛊横行天下,被誉为苗疆蛊王,那虫子是他的本命金蚕蛊,按理说会永世相随,然而最终却还是离他而去。
有着这样的前车之鉴,我就在想,说不定哪天,聚血蛊也会离我而去。
而那个时候,我又能怎么办呢?
自身硬,这才是硬道理。
杂毛小道与我聊了一会儿,然后对我说道:“其实呢,你可以将一剑斩这门手段发扬光大,如果什么时候,你有了一剑神王那样的实力,什么太皇黄曾天剑主,什么太明玉完天剑主,这些统统都不可能是你的对手。
我苦笑,说怎么可能?一剑神王从懂事的时候就开始练剑,练了一辈子,我如何能够达到他们那样的境界啊?
杂毛小道脸色严肃了起来,说这世间最有可能企及一剑神王当年之威的,除了你,还有谁?
非你莫属……
我听懂了杂毛小道的意思,还是有些犹豫,不过却没有再多提及。
他说得没错。
我的记忆中,有两代一剑神王的神识,这个对于我来说,是一笔宝贵的财富,重现他们当年的威风,除了我,天下间再无其余的人。
只是……
我苦笑着说道:“我现在连剑都没有了,又如何练剑……”
杂毛小道皱眉,说你且把那金剑碎块拿出来,我看看。
我知道杂毛小道不但是制符,炼器方面也是颇有造诣,赶紧将收集的金剑碎片摆在了桌子上来。
瞧见这些经过特殊处理的金剑碎片,杂毛小道伸手,每一块都仔细地检查了一番,又问起了我此物的来历。
当听我说完之后,他摇了摇头,说你那女朋友果真是个天才人物,不愧是有着蚩丽妹完整记忆的存在,她将原本的祭祀之物,用虫液蚀刻的办法故意做旧,并且将各种力量中和,炼制成了这样的利剑,天生坚韧,只不过这平衡被那什么太明玉完天剑主打破之后,此刻的碎片,不过是一堆贵金属而已,就算是你女朋友亲自出手,只怕也没办法破镜重圆了。
听到这话儿,我有点儿郁闷,说这般说了来,我这剑是没有用了?
杂毛小道点头,说对,没用了。
我郁闷,说那可怎么办?我手中没剑,实力将大打折扣,无论是神剑引雷术,还是一剑斩,都施展不开来了。
杂毛小道点头,说也对,当务之急,是先给你弄一把趁手的兵器才行——只可惜小毒物将石中剑还给了一剑的后人,要不然给你用,倒也还算合适。
我说用普通的剑行不行?
杂毛小道看了我一眼,说你觉得普通的剑,能够承受得住神剑引雷术的威力?
我思索一番,想到雷电引下的一瞬间,长剑破碎的场景,顿时就有点儿蛋疼,说那可怎么办?
杂毛小道看了屈胖三一眼,说你手上有没有什么材料,要不然我们自己做一把?
屈胖三摆了摆手,说别想,我知道你想要什么,那极uu234)
第六十三章 路上车祸
闻三儿的这面包车长期跑客运,有些陈旧,气味也不好闻,对这事儿屈胖三挺介意的,不过我却还好,让他们上车便睡觉,别多想。
我们等闻三儿吃过饭后,又稍微准备一下,便开车出发。
闻三儿是个很喜欢胡吹乱侃的家伙,一上车就跟我瞎吹,先是问我在外面做什么啊之类的,然后又说起了之前棍子贩毒的事儿来——他告诉我,说棍子那个家伙最后判了死刑,年前的时候执行的,枪毙,好家伙,一枪崩下去,半个脑瓜子都没有了,根本不像是电视剧里面那种屁事儿都没有,中了几十枪还能够喊万岁的样子。
我有点儿诧异,说现在执行死刑,还是用枪毙?不是听说已经全面改革,用打针了么?
闻三儿摇头,说不,是枪毙,我记得可清楚呢,当时去围观的人啊,人山人海的,我也去看了,好家伙,那一枪下来,脑浆飞溅,我好几天都吃不下饭,晚晚做噩梦。
我笑了,说也对,估计这么做,是为了震慑那帮不法分子,好好的农村,变成了毒窝点,我听到了也气愤。
闻三儿说可不,以前咱们亮司多好的一点儿,个个都倍儿精神,可现在呢,好多人都染上了毒瘾,害人啊……
如此聊着天,倒也不烦闷。
至于屈胖三和朵朵,则无聊地在后排睡觉。
闻三儿是个爱聊天的人,跟我讲起了这些年来老家的变化,还有村里面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情,让我感觉十分亲切。
我想起了闻三儿跟闻铭还有一点儿亲戚关系,便问道:“对了,最近有没有见到闻铭那小子?”
闻三儿说你说铭哥啊,他可是好久没有回来了。
我瞧见他不太知晓,也就没多说。
闻三儿想了一下,说对了,你跟铭哥关系挺好的,还是同学啊,对吧?
我说对,是同学,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一直都是。
闻三儿低声说道:“我跟你讲啊,铭哥在外面发大财了,上一次回来的时候,我听我爹说了,给所有的亲戚都拿了一万块,说是感谢大家这些年来对他父母的照顾——好家伙,一万块啊,而且还是所有的亲戚,可真有钱;不光如此,我听说跟铭哥家关系近的,发的更多,他大伯家那儿,我听小六子说了,整整十万呢,妈的,真是狗大户……”
他压低着声音,我听了却有些好笑。
按照老鬼现如今的江湖地位,那点儿钱都不过是小钱而已。
别说老鬼成名已久,就算是我,这些钱我都能够拿得出来,只不过是不想惹太多麻烦而已。
至于老鬼办这事儿,我也并不意外。
富贵不归故乡,如衣锦夜行。
如此聊着,不知不觉出了晋平地界,过天柱,到了三穗,离开天黄高速的时候,前面通知昆沪高速在修路,通行不了,于是只有走省道。
省道不如高速好开,而且盘山公路特别多,在这地界,公路边往往都是绝壁,稍不注意开出了车道之外,便是几百米的悬崖,所以闻三儿便没有再与我们多聊,而是专心致志地开起了车来。
我眯眼打量着窗外的风景,那蜿蜒曲折的公路让人的心神莫名就是一阵烦躁。
我闭上了眼睛,让自己的心情变得平和一些。
可能是因为破败王者之剑的缘故,当听到杂毛小道谈及了它不可能再修复的时候,我的心中其实是有点儿痛的。
这剑说起来,可以算得上是我和虫虫的定情信物。
现如今定情信物都破碎了,让我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心慌。
会不会有一天,虫虫与我之间的情感,也会如同这金剑一般破碎,再难回来?
一想到这里,我又忍不住地想起留在了蓬莱岛上面的虫虫。
时值如今,我依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选择去蓬莱岛。
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成为凤长老的弟子。
若是她能够从里面走出来,甚至很有可能成为蓬莱岛下一任的海公主,而我呢?
我算什么?
我陆言能够成为蓬莱岛的驸马爷么?
我现在还是蓬莱岛上面的通缉犯呢。
一想到这些事儿,我就无比的烦躁,并不是我对虫虫不够信任,而是因为一种发自内心的自卑,让我不愿意去面对这种让人头疼的事情。
……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间面包车紧急刹车,轮胎与地面发出了一声刺耳的摩擦声来。
吱……
我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满脸苍白的闻三儿,说怎么啦?
闻三儿的脸有些僵硬,哆嗦着嘴唇说道:“我好像撞到人了……”
啊?
我说在哪儿呢?
闻三儿一下子就崩溃了,嚎啕大哭道:“我不知道啊,这车开着开着,前面就突然来了一个长头发、穿白衣服的女人,一下子就闪过来了,我哪里来得及反应?”
我皱着眉头,说扯那么多,先下去看一看吧。
闻三儿小心翼翼的说道:“哥,这荒郊野岭的,什么人都没有,要不然咱跑吧?”
我瞪了他一眼,说你想什么呢,跑?你跑得了么?不救人了?
闻三儿哀求我道:“哥,这事儿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别说,能有什么事儿?我这车的贷款还没有还清楚呢,如果要赔钱,我可赔不起啊……”
我说要你赔么,保险公司是干嘛的?
闻三儿头都快低到胸口去了,低声说道:“我没有买保险……”
呃……
听到这话儿,我顿时就是一阵无语——保险都没有买,怎么在路上跑起来的?
我不管他,解开安全带,从副驾驶室里推开了门,走了下去,绕着车子走了一圈,什么东西也没有发现。
我来到车头,接着车灯打量了一下,也没有看到什么血迹,更没有看到凹痕。
哪儿撞人了?
我回忆了一下刚才的情况,感觉除了急刹车,什么也没有啊?
我来到驾驶室边,敲了敲窗户,闻三儿脸色发白地摇下车窗,说陆言哥,看到人了没有?
我说你是不是花眼了啊,什么人啊,鬼都没一个。
听到我的话,原本惧怕得要死的闻三儿好像一下子就活了过来,赶忙下了车,检查了一遍,发现果然什么也没有,显得十分激动。
我说你刚才到底是困了眯瞪,还是咋地?
闻三儿也有些奇怪,摸着后脑勺儿,说不知道啊,我刚才明明看到有人晃了一下,而且还正面撞到的啊?
我笑了,说难道你见鬼了?
这话儿一说出来,闻三儿的脸色顿时就是一变,我发现他的脸色异常,说你怎么了?
闻三儿哆嗦着嘴唇,说你还别说,这段路我听跑出租的朋友说过,最近这两个月里,前后死了六个人,都是出的车祸,直接翻下山去的,莫非真的有鬼?
我说你别自己吓自己了,这事儿……
我话还没有说完,突然间隐隐约约听到一声微弱的喊声:“救命啊,救命……”
呃?
我愣了一下,说三儿,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闻三儿使劲点头,说嗯,我听到了,好像是坡脚下传来的。
我走到了路边来,这才发现旁边的路沿石那儿居然有剐蹭的痕迹,然后有声音从下面的坡脚传来。
此刻是夜里,距离又远,下面一片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不过我眯了眼睛瞧过去,却能够发现那底下居然有一辆破烂的黑色轿车。
不好,这儿真的出车祸了……
我赶忙回来,将后面的门打开,然后摇醒了屈胖三。
从睡梦中醒来的屈胖三有点儿起床气,不耐烦地瞪了我一眼,说什么事,到了?
我说没,这里发生了车祸,有车子翻到下面去了,你跟我一起过去救人。
啊?
旁边的朵朵也醒了过来,听到这话儿,赶忙说道:“陆言哥哥,我跟你一起去。”
朵朵一开口,屈胖三立马没有了脾气,说好,下去看看。
两个小孩儿下了车,我对脸色有些苍白的闻三儿说道:“你在上面等着,我们下去救人。”
闻三儿拉着我,说陆言哥,咱走吧,下面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我现在想起来,刚才估计是真的撞邪了,那女人就在我面前啊,真切得很,不可能是幻觉的……
我笑了,说就算有鬼也不怕,回头我就收拾了去,你好好待着就是。
说罢,我和屈胖三、朵朵翻下路沿石,朝着坡崖下面爬去。
没曾想我刚刚下到一半,就听到上面传来发动机的声音,然后“轰”的一声,闻三儿那家伙居然撂下了我们,直接就开车跑了。
我擦……
闻三儿弄得我一肚子火气,不过下面还有人,我一时半会儿也顾不得他,赶忙三两下,直接滑落到了坡脚处,瞧见这辆汽车从上面的公路翻了下来,好几处都已经变了形。
车厢里还有呼救声,不过听着已经很微弱了。
我走到跟前来,往里面瞧了一眼,发现有四个人,司机和前排那儿的人已经没有了气息。
发出呼声的是后排的一人。
我赶紧出声安慰,说你别着急,我很快救你们出来,别乱动啊。
听到我的话,里面那人突然激动起来,出声喊道:“陆、陆言?你是陆言?”( 就爱网)
第六十四章 诡异山路
“向立志?”
听到里面那人虚弱的声音,我顿时就睁大了双眼来——里面这人,居然就是我的同学向立志,也就是之前秦观等人摆酒宴请的主角。
我得知向立志目前在镇宁县的县委办工作,他这应该是返回镇宁,结果半路出的车祸。
没想到居然这么巧,正好就被我碰见了。
惊讶之后,我开口说道:“老向,你先别着急——你人没事儿吧?”
向立志说磕到了头,流了很多血,很痛,不过暂时还算好。
我说你旁边那人呢?
向立志说这是我们县组织部的李副部长。
我说呃,我的意思,是他怎么样了?我听着好像还有气儿……
向立志说不知道,刚才的时候还跟我说话,现在就没声儿了,我叫了也没有能够叫醒。
我一边跟向立志说着话,一边打量着翻落到山崖下的汽车,瞧见它多处凹陷,玻璃破碎,整体已经变了形状,如果贸然动弹的话,或许会对里面的人员造成伤害。
我很小心地打量着里面,而这个时候,屈胖三对我说道:“没事儿的,我们先把车子给翻过来,然后你来掀盖子,我把人救出来。”
朵朵在旁边说道:“我可以把重伤的人给救活过来。”
哦……
听到朵朵的话,我顿时就想明白过来,这位小姑娘别看人不大,但却是佛家精修的高手,对于救人的手段十分精通,再重的伤势,在她手里过一遭,基本上都能够重新活过来……
我与屈胖三商量了几句,事不宜迟,两个人一人站车头,一人站车尾,然后双双一用劲儿,三四千斤的汽车一下子就给翻转了过来。
随后我化掌为刀,将车盖子直接断开,将其揭开了来。
弄完这些,我将蜷缩在变形车后座里的向立志给拉了出来,而另外一位,据说是什么李副部长的,也给我们救了出来。
而这个时候,我们方才发现他的小腹处中了一块碎玻璃片,插入小腹之中,很深,流了许多的血。
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多少意识了,朵朵伸手过来,一两百斤的人儿,给她直接拎在手中,然后拖到了一边儿去,开始帮忙抢救,瞧得向立志双眼发直,有点儿像是见鬼了一半。
我这个半调子给他检查,发现他的运气最是不错,除了脑袋撞了一下,磕出一脑门的血挺吓人之外,其他的都还好。
我从乾坤囊中取出酒精和医用纱布来帮他处理伤口,而向立志的脑子也有点儿懵。
他看着我们,好一会儿,方才小心翼翼地问道:“陆言,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我说去镇宁啊。
向立志说怎么会这么巧?
我说我也惊讶呢,要不是开车的司机莫名其妙刹了一下车,我下车检查的时候听到你的呼救声,估计到了明天,你们才会被发现……
向立志的眼角一跳,说他刹车,是不是因为瞧见了什么?
我说对,瞧见一个白衣服、长头发的女人在前面晃悠了一下,还以为是撞到了人,所以才会急刹车。
向立志的身子突然间就颤抖了起来,说我们也是。
啊?
我说什么意思?
向立志说刚才司机老王也是发现前面有一个人突然晃了一下,然后使劲儿打方向盘,我们才冲出了公路,摔下这儿来的……
听到他的讲述,我的眉头皱了起来。
如果是刚才闻三儿所说的不过是他困倦了出现的幻觉,那么向立志他们这辆车出现的情况,就绝对不是巧合了。
想到这里,我抬起头来,朝着屈胖三喊道:“听到没?”
屈胖三耸了耸肩膀,说知道了,我去查一下。
他转身离去,而向立志也从惊慌之中回过了神来,瞧见我面不改色,不由得小心问道:“那什么,陆言,你现在到底在做什么?”
我说啊,没做什么啊,瞎混呗。
屈胖三指着旁边的朵朵,只见她的手放在了那人小腹的伤口处,然后竟然发出了**白色的佛光来。
这光芒竟然促使了伤口快速的愈合。
我咳了咳,说小姑娘的母亲是医生……
向立志叹了一口气,说陆言,那天你走了之后,他们一直都在猜你现如今的情况,看样子好像工作一般,但一政法委书记对你都客气尊重,这可不是一般人所能够比的——我听秦观说了,那位马书记可不是一般人,是少数刑警大队里面出来的专家,比一般人要强上许多……
我笑了笑,说他们都猜我做什么的呢?
向立志看着我,说我最近跟了我们老板,也知道了一些寻常人说不知道的事情,你告诉我,你是不是那些民间的隐士?
我笑了,说你这说法倒也别致,不过我们不叫隐士,而是叫做修行者。
向立志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说是不是像武侠小说里面的人物一样,快意恩仇的样子?
我说哪有,一样吃喝拉撒睡,一样找生活,谁也不比谁轻松……
我随便闲聊了几句,又问起了刚才的事情来,也许是知道了我此刻的身份,他没有了之前那种发自内心的恐惧,又告诉我,说刚才跌落下来的时候,李副部长昏迷之前,他看到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趴在李副部长的肩膀上,吓得他都尿裤子了……
听到这话儿,我下意识地低头嗅了一下,呃,果然很腥臊,看来尿了好一会儿了。
向立志有点儿脸红,说这个,不好意思,见笑了。
我说别介,我一开始见到这场面的时候,不比你坚强——后来呢,后来还有什么吗?
向立志说我很害怕,就大声喊,然后你们就来了。
我点了点头,而这个时候不远处的那李副部长突然间一抖,然后睁开了眼睛来,从喉咙里迸发出了一声惊悸的惨叫声来。
啊……
这声音在半夜里有点儿吓人,向立志怕他吓掉了魂,赶忙喊住他道:“李部长、李部长,我是小向……”
那李部长听到熟悉的声音,这才缓了过来,说向秘书?
向立志赶忙跟他解释,说李部长,这是我同学陆言,他正好路过这儿,听到我呼救,就下来救了我们。
李副部长是做领导的人,天生的心理素质就很不错,明白过状况来,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想要爬起来与我握手,结果身子一动,腹部就是一痛,哎呦一声喊。
我问朵朵李副部长的情况,她告诉我,说暂时没事儿了,回去之后多注意休息,并且需要补点儿血。
李副部长似乎还是有些心有余悸,目光左右打量着。
我咳了咳,说李部长在看什么?
李副部长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而这个时候,屈胖三走了够来,手中拿着一只绣花鞋,还有几根白色骨头,扔在了我的跟前,说你猜得没错,有人在这里布置了**阵,只要是在夜里,司机精神疲惫的时候,就会出现幻觉,从而死于此处……
我说为什么呢?
屈胖三摇头,说不知道,也许是因为仇恨,也许是因为怨念,又或者别有目的,谁知道呢……
我说能够查到是什么人干的么?
他说这事儿也不是说什么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真的要查,应该是没问题的,只不过咱们凭什么帮宗教局管事儿?差不多就得了,回头让他们自己去报案吧……
屈胖三这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也没有多想,说那行吧,我们先上去。
我起身,准备扶起身上有伤的李副部长,而向立志则问我道:“等等,我们这里还有两个人……”
屈胖三说死了,没救了,回头你们自己去报案,找人过来抬尸就行。
李副部长显然是吓坏了,不敢多讲,而向立志张了张嘴,最终也是没有多说话。
这地方太阴森了,留条小命离开这里,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我背着李副部长,然后带着大家爬上了公路上来,向立志好不容易爬坡而上,左右一看,不由得一脸疑惑,说怎么没见到你们的车啊?
我苦笑,说司机是个怂蛋,我们村的闻三儿,跟闻铭还有点儿亲戚关系呢,之前估计是听说过这段路的邪门事儿,不让我们下去救人,结果我不听,带人下去,他自己个儿油门一轰,就扔下我们跑了。
我靠!
听到这话儿,连当领导的李副部长都忍不住骂了粗话——如果有车,我们就能够离开这个鬼地方,赶到镇宁县城去了。
结果那家伙居然把我们扔在这荒郊野岭的公路上,实在是太可恶了。
气愤过后,李副部长伸手去掏手机,结果摸出了一破手机来,不但碎了屏,而且还开不了机了。
他让向立志去打电话,结果向立志拿出手机了,发现信号一格都没有。
没办法,大家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希望能够在路上碰到过路车,那样就不用步行。
我们走了十分钟左右,从一个坡上往下走的时候,我突然间感觉到不对劲儿,往路边看了过去,却见十几米的破脚下躺着一辆面包车,完全已经变了形状。
那车子,可不就是闻三儿的车么?( 就爱网)
第六十五章 夜宿破楼
闻三儿死了,早在已经变形的驾驶室里闭上了气。,
瞧见他那张因为惊恐过度而变得扭曲的脸,我顿时间就感觉到一阵说不出来的蛋疼。
这个……
我一想到闻三儿家里面还有结婚没几年的老婆,和满地乱爬的孩子,顿时就是一阵头疼,要知道是我花钱雇他的车去镇宁的,结果人半路出车祸了,而我却一点事儿都没有,这事从法理上来说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毕竟是闻三儿违约在先,扔下我们自己跑了。
而从情理上来说,那可就麻烦了。
家里人哪里会管这么多,人是我叫出去的,自然就得由我来负这个责任。
最关键的问题在于,闻三儿的母亲是我们亮司村几个出了名的悍妇之一,能够站在你家墙外连着骂上一天街都不带停歇的女中豪杰,那泼辣样儿,谁来了都不好使。
一想到这个,我连回家的心思都没有了。
我将闻三儿从驾驶室里拉出来,确定人已经死了之后,叹了一口气。
说句实话,我的心里挺郁闷的。
虽然说闻三儿上有老下有小,十分可怜,但是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恨之处,这小子抛下我们跑了,这事儿做得实在是太不地道了,而且最终也让自己踏上了死路。
但我也明白,这事儿说起来我也有责任。
这事儿若是没有一个交代,只怕我以后有家难回,连名声都臭了。
怎么办?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坡上面那李副部长喊道:“陆同志,怎么样了?”
我说人死了。
啊?
上面沉默了一会儿,李副部长说道:“那怎么办啊?”
我苦笑一声,说能怎么办,我们先离开这儿吧,附近挺邪门儿的,等明天白天了,报案,让专业的人士过来处理就是了。
我回到了公路上来,然后又将李副部长给背了起来。
虽然经过朵朵的治疗,但是李副部长之前差点儿死掉,此刻也精神也是不济,根本无法自己行走。
我一边走,一边把自己心中的烦闷说出,李副部长安慰我,说这事儿怪不得你,你是为了救人,而他却是抛下你们离开,结果自己出了车祸,这事儿说道哪里,都跟你没有关系的。
我说话虽如此,但如果不是我去找他,这事儿他就逃脱了一劫。
李副部长叹了一口气,说世间事,哪里能够说得明白?我本来也是准备明天去镇宁的,结果正好部里面明天早上有一个紧急会议要开,商量一下接下来的人事变动,龙书记要用,便火急火燎地连夜往回赶,而且还戴上了向秘书,谁想到这一弄,司机老王和我们办公室的小叶都交代在了这里……
说起这个,他不由得有了几分悲伤,情绪牵动伤势,顿时就疼得直抽搐。
我感觉到他的身子有些异常,连忙停下脚步,说你怎么样,还好吧?
李副部长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无奈的说道:“可能是失血太多了,整个人的脑子现在都有一点儿空白……”
这时朵朵说话了:“如果有可能,最好在附近找个地方歇息一晚,他的身体有些撑不住。”
听到这话儿,我想了想,觉得也对。
继续走了几百米,我瞧见不远处的对面坡上,有几栋吊脚楼。
在湘西、黔东附近,有很多这样的地方,十几亩的水田,几户人家,主要的原因还是山多,地无三尺平,使得能够开辟出来种水稻的水田很少,稍微有点儿地,都会有人占着,然后在附近建房。
这一带的人,对于土地有着十分痴迷的喜爱。
我看到了,说要不然咱们去那里歇一歇吧。
李副部长和向立志都点头同意了,于是我带着大家翻下了公路,然后绕过水田的田坎,朝着那边走去。
因为是夜里,大概是人都睡着了,所以几栋吊脚楼都黑乎乎的,没有开灯。
走到了坡脚下的那一栋门口,向立志去敲门。
他敲了半天,里面没有任何回应,不知道是没有人,还是人家睡着了,又或者是不想理会陌生人。
向立志敲了一会儿,然后喊道:“老乡,我们的车子在附近出了车祸,有人受伤了,想在你家歇一晚,给口水喝,得不得行?”
喊了好一会儿,结果根本没有开门。
反倒是上面有一家把灯开了起来,估计是给闹醒了。
我拉住了向立志,说这里没人,我们去上面。
又沿着狭窄的泥坎路往上走,我们来到了上坎的那一家,敲了敲门,向立志还是刚才的说法,结果听到里面传来地板吱呀吱呀的响声,然后有人走了出来。
木门打开,有一个抱着蓝色头巾的老妇人走了出来——她拄着拐杖,眼睛翻白,一点儿神采都没有,显然是个瞎眼老太。
老太侧着脸对我们,然后问道:“谁啊?”
似乎还有一点儿耳聋。
向立志又重复了一遍,老太太听完,点头,说哦,那就进来吧。
我转身往里走去,而我们也跟着进了堂屋。
瞎眼老太一进屋子,就扯着嗓子喊道:“罗妮,罗妮,快起来啊,有客人来了,你给客人倒完水喝……”
她喊了几声,里面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气得老太太直跺拐杖,说你个挨千刀的短命妹崽、赔钱货,我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养大,叫你做点事情,都不肯起床来,睡、睡、睡,你怎么不去死呢?
这话儿骂得实在是太难听了,我赶忙说道:“老太太,别着急,我们坐一下,自个儿歇歇,您别忙。”
老太指着堂屋的板凳,说你们先做啊,那喝的水在神龛旁边的缸子里,你们渴了,自己舀,我老太婆眼睛瞎了,看不见东西,让你们笑话了。
我们都说好,您客气了。
老太在旁边找了一个靠椅坐下,然后问我们怎么回事。
我们如实回答,老太说哎哟,那条路啊,邪门呢,这才几个月,都出了多少桩车祸了,真的是,怪吓人的呢。
这时我们听到里屋蹬蹬蹬的响,然后从楼上下来了一个十来岁的少年,揉着眼睛说道:“奶奶……”
老太咧着没牙的嘴笑了,说还是我乖孙子懂事,你给叔叔们倒碗水喝。
那少年很乖,赶忙去厨房里拿了几个瓷碗来,从缸里面舀水,然后递到了我们面前来。
出于职业习惯,我下意识地第一个拿过来,检查了一下,发现没什么问题,于是便一口喝了去。
水是井水,甜水井,咂摸一下还有甜味,我忍不住又喝了一大碗。
喝过水,向立志跟那老太太说起李副部长的情况,希望能够让他休息一下。
老太太说房间是有,不过没铺床,如果不介意的话,让领导跟我孙子挤一挤吧?
李副部长此刻也是很疲惫了,哪里会介意这些,赶忙点头。
老太太让他孙子领那李副部长上楼去,我起身来,背着他上了楼,来到房间,瞧见条件不是很好,里面一股味儿,是农村里那种很常见的凌乱,不过李副部长显然没有太多的介意,几乎是头一沾枕头,眼睛就直打架了。
我跟他说了两句话,然后便下了楼来。
回到堂屋,那老太太跟向立志聊了几句,而向立志则掏出了一百块钱来,塞在了她的手里。
如此推脱了几下,对方收了钱,然后打起了呵欠来,说条件有限,怠慢贵客了。
我见状,说您歇息吧,我们在这里坐一下,明天早上就走。
老太太给我们劝回了房里去,就那少年陪着我们在屋子里坐,不过也是有些打瞌睡,脑袋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
向立志掏出手机来,试图再打电话,结果依旧没有信号。
手机只有几格电了,他无奈,关了机。
屈胖三和朵朵受不住房间里一股潮湿霉味,跟我说了一声,都跑出去外面玩儿了,向立志忍不住问我,说两小孩儿,不担心?
我笑了笑,说他们没事儿的。
向立志想起朵朵刚才救李副部长的事情,忍不住多问了几句,我随后敷衍几句,突然间想起一事儿来,说老同学,你在镇宁工作也这么多年了,对这里有没有什么了解?
他说哪方面的?
我说历史。
向立志沉吟一番,说镇宁呢,古称“竖眼大田溪洞”,隶属于鬼方一族,后来鬼方与中原民族发生了几次大规模的战争,有的南逃,逃到了东南亚和南亚次大陆,有的北上,迁到了南西伯利亚东起贝加尔湖西至巴尔喀什湖的一带区域。后来九黎崛起,这儿是五溪蛮和百越人聚居的结合部,属于荆蛮的势力范围,从秦时便在此地建置,后来历经各朝,据说还曾经是夜郎国的国都……
我听他说了一通,忍不住问道:“那大田溪洞,现如今在哪里?”
向立志愣了一下,笑了,说早就没有了,据说原址上面盖了房子,那小区是我们镇宁地价最贵的房子,均价能卖四千多……
呃……
我顿时就有点儿头疼,而就在这个时候,里屋传来了脚步声,然后有一个长得挺漂亮的妹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我一见那苗家妹子,顿时就是愣住了神。( 就爱网)
第六十六章 冤家路窄
这女的我认识,就算是化成了灰烬,我都认得。
九分女夏夕。
我步入这个江湖,一切的缘起,都是因为在长途大巴上面,遇到这女子的搭讪,随后被她在我身上下了一个引蛊,从而走上了一条与众不同的人生道路。
可以这么说,改变我一生的,既不是陆左,也不是虫虫,而是我面前的这个女人。
后来我还与她见过几次面。
一次是在广南,她在我身上种下了聚血蛊,后来被小妖给打断,从而逃离。
再有一次,是我与五哥他们自驾游的时候,当时有驴友被她害死。
而之后我一直都在奔波忙碌,虽然也曾经与朱炳文见过面,却再也没有见到过九分女夏夕,她甚至已经消失在了我的视野里。
如果不是这一次见面,我甚至都想不起这么一个人来。
然而她却仿佛不认识我了一般,目光掠过我和向立志,落到了角落里打盹的那少年身上来,开口说道:“罗坝,罗坝……”
少年一骨碌站起来,咧嘴笑道:“姐。”
对方一开口,我反倒是有点儿诧异起来——我记得夏夕的声音,而此刻听起来,好像有点儿不太像。
这个时候,我再仔细打量对方,发现除了大眼睛和尖下巴之外,她与九分女似乎还是有一些差别的,这种细微之处,有点儿像是同一个主刀医生出来的整容女。
只是,瞧见这女子身穿蓝粗布苗衣,头上还包裹着一张帕子,怎么看都跟整容这事儿搭不上关系。
到底怎么回事?
我犹豫了一下,站起来,朝着那女孩儿点了点头,说你好,我们是过路人,在前面车子出了车祸,打电话又没有信号,三更半夜的,没地方去,所以就过来叨扰了。
那女孩儿听了我的话语,皱了一下眉头,说听你口音,是晋平的?
我在老家附近,说得自然是家乡话,瞧见对方分辨出了这口音来,我笑了笑,说对,是晋平人。
女孩儿说晋平的,跑镇宁来干嘛?
我咳了咳,说过来玩啊——我朋友是你们镇宁县委办的人……
我没有说真话,拿向立志出来做挡箭牌。
向立志能够被县委书记看上,拿来当秘书,自然也是七窍玲珑的人,听到这话儿,知道我有意隐瞒自己的身份,于是马上上前,说对,他是过来找我玩儿的。
女孩儿皱了一下眉头,说原来是当官的。
说是如此,但她似乎对此并不在意,打量了我们一下,然后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又朝着旁边的少年问道:“手电筒在哪里?我要上茅厕。”
少年回答,说在神龛上。
女孩儿过去,拿起了手电筒,然后走出了大门去。
这儿的厕所与吊脚楼并不在一处,而是在不远处猪圈的旁边,而从目前看来,那儿应该是不通电的。
女孩儿出去之后,向立志这才捅了捅我的胳膊,说认识?
我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下,说算不上,她跟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乍一看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一个人。
向立志说莫不是看上人家了?
我摇头,说我只是觉得挺奇怪而已,向立志说对,这个女孩儿看样子不像是我们这儿的人……
听到这话儿,我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
难怪我觉得哪儿有什么不对劲。
原来是这里。
老太太和少年,倒也没有什么,但是这个女孩儿给人的感觉,还真的是十二分的不搭。
这种情况寻常人或许感受不出来,但是在这一片地区长大的我们,却多多少少觉得实在是太古怪了。
我越想越不对,说你在这里等着,我出去看一下。
向立志笑了,说你别是看上人家女孩子了吧?她可比你小那么多,别这么禽兽好吧?
他开着玩笑,而我也随着那女孩子匆匆走了出来,结果却找不到她人在哪里。
在厕所么?
我朝着不远处的茅厕看了过去,下意识的往前走,结果走到跟前来的时候,里面有人尖叫一声,说谁在外面啊?
呃……
我一下子就变得尴尬了起来,咳了咳嗓子,说姑娘,你叫罗妮?
里面的女孩尖叫着喊道:“你这个变态,走快,不然我就叫人了……”
我说姑娘你别喊,我问你,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做夏夕的女人?
听到我的话,里面陷入了沉默。
我有些奇怪,而这个时候,突然间一阵激流拍打木桶的声音传了出来;听到这个,我顿时离远一点儿,下意识的摸了鼻子,感觉好尴尬的样子。
我想了想,说姑娘我有话问你,一会儿你出来说。
里面的女孩儿几乎给气哭了,说你这个死变态……
这时候向立志也走了出来,瞧见我这般,过来劝我,说陆言,到底什么情况啊?人家收留我们,那是好意,可不能乱来……
我没有跟向立志多说什么,而是开始找屈胖三和朵朵。
结果我目光扫量了一圈,也没有瞧见两个小家伙,也不知道他们跑哪儿疯去了。
我思索了一下,说不行,我们去房间。
向立志说哪个房间?
我说李副部长那儿,走,快点去看……
向立志瞧见我说得严肃,自己也紧张了起来,说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没有跟他分说,而是走进了堂屋里面来,没有看到那少年,于是便直接走到了楼梯前,蹬蹬蹬几脚,一下子就冲到了二楼,然后把门推了开来。
门吱呀一声开了,我眯眼打量着黑乎乎的房间。
原本睡在床上的李副部长不见了踪影。
不好……
我的猜测印证了,心中一下子就焦急了起来,大声喊道:“李部长、李部长?”
没有回答,而向立志听到了我的话,也赶忙跑了过来,进了屋子,手一摸床,一脸惊诧地说道:“人不是在这儿睡了么,怎么不见了?”
我没有理会他,而是跑到了旁边的房间里来,一推,门给反锁了。
我没有多做犹豫,一脚踹开了去。
那瞎眼老太的房间里,也一样是空空荡荡,什么人都没有。
我知道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没有走楼梯,而是直接冲到了房间的窗边,一脚踹飞那窗架子,一下跳到了院子里,冲到了那边的茅厕旁来,开口说道:“姑娘,多有得罪了……”
我伸手去,把茅厕简单的门给推开了来。
结果刚才还在方便的那女孩儿罗妮,此刻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这时向立志匆匆赶了了过来,瞧见空空荡荡的茅厕,不由得惊慌的问道:“人呢?”
我左右打量,没有发现丝毫踪迹。
向立志是真的慌了,伸手过来,抓住了我的胳膊,说人呢?怎么突然一下就不见了啊……
我没有说话,而这个时候,从上坎处传来了屈胖三的声音:“陆言,我觉得你应该来看一下这个。”
我这才对向立志说道:“冷静点,天塌不下来。”
说罢,我朝着上坎走去。
屈胖三和朵朵在最上面的一户人家那院子里,我走过来的时候,瞧见地上被刨出一堆土来,上前一看,能够瞧见是好几具的尸体。
这尸体应该有一段时间了,此刻都已经腐烂,混合着泥土,散发着恶臭。
向立志瞧见,肚子里顿时就是翻江倒海,跑到旁边去吐了。
我却显得很平静,对屈胖三说道:“也就是说,我们刚才看到的那几个人,其实并不是吊脚楼的主人咯?”
屈胖三点头,说对,我一眼就看出来有些不正常了,不过又不是很确定,所以就过来看一看——按理说,我们刚才喊得这么响,不应该只有一家亮灯的。
我说他们往哪儿跑了,你知道不?
屈胖三指了一下自己的眼睛,说尽在眼底,怎么样,要不要跟过去看看,到底是何方人物在捣鬼?
我说我恐怕是知道一点儿的。
屈胖三说弄不?
我说肯定的,那李副部长都还在对方的手里呢——这几个人,跟在山道上布置法阵的,应该是一伙儿的;而且这帮人还有前科和案底,如果我猜得没错,应该跟我之前提起过的那九分女夏夕还有关系……
啊?
屈胖三听到,不由得兴奋起来,说如果是这样,他们在这儿搞的鬼,说不定就是在炼制聚血蛊?
我点头,说对,他们估计是从别的渠道听说了我的事情,于是就想着能够炼制出一条,一定也能够炼制出第二条来……
屈胖三摩拳擦掌,说这事儿就好办了,走,咱去瞧瞧,涨一下见识。
我说你确定能够跟得上那几人?
刚才那三人离开的套路和速度让人诧异,我有些担心,而屈胖三却显得十分清楚,冷冷笑道:“自以为是的小伎俩而已,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手段,也好意思在我面前使出来……”
他说是这般说,然而在前面领路的,却是朵朵。
我们开始往山坡的那边赶去,向立志一头雾水,说到底怎么回事?
有着闻三儿的前车之鉴,我不敢单独留下他,说你别多问,跟着我们走就是了,一会儿注意保护自己。
简单交代,我们便开始了追踪。
从吊脚楼这边开始一路走,二十几分钟之后,我们来到了一处隐秘的山谷之中来。( 就爱网)
第六十七章 再造聚血
之所以这么久,是因为对方有些警觉,走走停停。
我们不得不跟着时走时停,免得被发现。
那个叫做罗妮的女子应该不是夏夕,但绝对跟她有关系,而我不确定刚才的时候,她是否已经知道了我,就是当初那个身怀聚血蛊逃离的鼎炉。
想来应该不知道,不过他们应该也是感觉到了我们有点儿难缠,所以才没有对我们动手,将我们也给擒获。
只不过他们没事儿带走了李副部长,将自己的身份给暴露了出来,这又是什么缘故呢?
我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不过却莫名有一种预感。
我极有可能再一次遇见那个改变我一生的女人,而这个时候,我该说些什么呢?
憎恨,还是感激?
这种感觉五味杂陈,让我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山谷的入口处狭小,就好像是一狭坡,周遭的植物将这地形给掩盖了去,而往里面走过去,却能够发现这里面别有洞天,在茂密的林子里,有一片茅草屋,里面有如豆的灯光,从远处幽幽传递而来。
我们摸黑往前走,为了防止向立志摔倒,我不得不伸手扶着他。
拉着一男人的手,感觉有些古怪。
而走到一棵杉树前时,屈胖三却停住了脚步,还叫住了朵朵,然后俯下身来,在泥土和草丛中搜寻了一番。
我不知道他在搞什么,示意向立志不要发出声音。
差不多两分钟之后,屈胖三从里面摸出了一块雕琢过的小孩颅骨来,冷笑了一声,说**阵,鬼打墙?哼哼,这点儿道行,还想在本大人面前使出来,当真是丢人现眼呢。
说罢,他回过头来,对我说道:“你让你同学守在这外面吧,里面危险,他一个普通人随时都有可能跌落陷阱里去,我可顾不得他。”
呃……
我看了向立志一眼,他有些慌张地摇头,说别丢下我。
我沉吟了一下,对旁边的朵朵说道:“朵朵,你在这里,跟他在一起,帮我照看一下,我跟屈胖三过去查探,可以么?”
朵朵倒也没有让我为难,点头,说好啊。
屈胖三也舍不得朵朵冒险,于是带着我往里面走去,两人绕靠主路,然后缓步向前,我听到草丛之中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一下子警觉起来,说什么情况?
瞧见我这般紧张,屈胖三笑了,说你一养蛊人,还会怕蛇?
啊?
是蛇么?
我静下心来,侧耳倾听,果然感觉草丛和灌木深处,的确有长虫爬行的声音。
除了蛇,还有许多的虫子,这些东西在我的脑海里不断构建出形状来,让我忍不住就是一哆嗦。
即便是养蛊人,故有的审美观还是从小养成的。
我对这些虫子,天生不待见。
看出来,这个离公路有二十几分钟路程距离的山谷里,有养蛊人在此居住。
会是谁呢?
我让聚血蛊释放出一些气息来,将这些虫子给劝退,然后绕过主路,从不远处的那一片竹林,往茅草屋那边摸了过去。
一分钟之后,我们来到了茅草屋的后面,然后开启了遁世环,小心翼翼地摸了过去。
我们来到了有如豆油灯的那茅草屋之外来。
蹑手蹑脚地靠近,能够听到里面有交谈声:“……她到底怎么了,怎么那么大的脾气?”
这是一个男子的声音,语调低沉,听着有些年纪。
四十多岁?
回答他的,却是刚才与我们守了半夜的那个少年罗坝,他说嗨,刚才来了几个人,有一个看起来应该是练家子,好像发现了什么,结果跟着姐姐跑到了厕所去,差点儿就给人看光了,哈哈……
这小子没心没肺地笑着,而在屋后面听墙角的我顿时就是一阵脸红。
屈胖三打量了我一眼,暗自伸出了大拇哥儿来。
我一脸无奈,有苦受不出。
中年男人有些担忧,说既是如此,你们为何还要暴露?
罗坝说婆婆已经对那男的下了药,肯定不能半途而废的——你别担心,婆婆已经朝着相反的方向将人引走了,寻不到这儿来的;再说了,就算是摸到谷口,那儿有你布置的鬼打墙,他们也进不来啊。等等,难道你觉得这门口的法阵不可靠?
中年男人着急了,说怎么可能?我跟你说,这法阵可是我从一个以前在法螺道场做过事的家伙手中收过来的,里面的法阵,可是当年阵王屈阳亲自编纂的,不懂得其中规律,神仙来了也没法。
罗坝说你倒是挺有自信的。
中年男人笑了,说可不?我那是对屈阳他老人家有信心……
听到这话儿,我下意识地望了一眼屈胖三。
里面那家伙估计不知道,他崇拜得五体投地的屈阳老先生,其实就是我身边这个没正形的小屁孩子。
我继续倾耳听,罗坝继续说道:“虎哥,你说九姐姐这一次到底能不能成功啊?”
那中年男子说肯定的啊,怎么,你信不过你九姐姐?
罗坝说不是,我只是觉得,聚血蛊那么厉害的东西,听说这几百多年来,只出现过一次,而那还是传说中苗疆万毒窟的创始人拥有的,后来那么多年,从来没有一个人炼成过;要真的有这么容易,那聚血蛊岂不是满天飞了?
虎哥说你九姐姐不是说了么,现如今那个江湖上鼎鼎大名的陆言,极有可能就是当初逃走的那个鼎炉,而他能够有今天的成就,其实都是聚血蛊的功劳。
罗坝说啊?说是这么说,可是……
虎哥有点不高兴了,说可是什么,事实都摆在眼前了,你还觉得是在骗你?
罗坝小声说道:“可是婆婆说那个陆言之所以这么厉害,并不是因为聚血蛊,而是他有一个好哥哥——苗疆蛊王陆左,那是他堂兄呢。”
虎哥恼怒起来,说你婆婆年纪到了,脑子糊涂了;那陆言的确是苗疆蛊王的亲戚,不过在没有种下聚血蛊之前,他就只是一个普通人,要不然你九姐姐怎么可能轻轻松松就将他给掳走了去?不过他能够有今天,肯定也是与苗疆蛊王有关,要不然他怎么可能从一个鼎炉,变成现如今的模样呢?
罗坝说既然这样,那为什么不把他给捉来,然后提取他身上的聚血蛊呢?我感觉我们现在做的这些,有点儿像是赌博……
虎哥不耐烦了,说行了行了,你先睡一会吧,我还得给那人喂药呢——唉,这人是个当官的,你婆婆眼瞎了,你难道瞧不见?要万一出了问题,坏了你九姐姐的大事,那可该怎么办?
罗坝浑不在乎,说荒郊野岭的,爱谁谁,怕什么?
说罢,他离开了这房间。
门吱呀一声想,房间里就只剩下了一个人。
我与屈胖三对视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绕到了门口那儿来。
我瞧见罗坝朝着不远处的茅草屋走去,应该是去休息了,而这边的房间里面,只剩下了一个人,也就是刚才与他对话的虎哥。
我让屈胖三在外面放哨,而我则走到了门前。
我伸手退了一下,发现里面居然查插了门栓,一下子还推不开来。
我这门边的动静引起了里面虎哥的注意,不过他只以为是少年罗坝去而复返,走过来开门,嘴里面还说道:“怎么了,是落了什么东西在我这里么?”
门开的一瞬间,有一个脸色枯黄的汉子探出了头来。
我伸手,一把就抓住了那人的脖子。
对方并非普通人,变故横生的一瞬间,他下意识地往后退去,然后还伸手过来挡我。
我甚至瞧见了他张嘴准备叫喊。
而我的这一下,暗合了一剑斩的狠辣果决,从对方的手边掠过,一下子就抵在了对方的喉结上面去,然后我低声说道:“你若叫,我捏碎你的喉结,信不信?”
那人的身子一僵,下意识地不敢动弹。
刚才见面那一瞬间的交手,让他明白了一些事情,那就是从身手上来看,我绝对是碾压他。
若想活命,就得表现出足够的诚意来。
那人双手举了起来,然后说道:“朋友是哪条道上的?”
我说你们抓了我的朋友。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目光瞥了一眼房间里面,瞧见李副部长正躺在一长条桌子之上,全身上下除了一条红裤衩之外,没有一件衣物,给剥成了光猪。
这汉子一下子就明白了,说对不住,下面人不知道情况,多有得罪,我这就放人。
我说不急。
我挟持着这人往里面走,屈胖三跟了进来,顺便把门给关上了去。
我说虎哥是吧,这儿以谁为主?
虎哥说是甘家九妹。
我说那你这位甘九妹人在哪儿呢?
虎哥说刚才出去办事了,不过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的——大哥,有啥话咱好好说,别杀人,上有老下有小,不容易啊……
我指着桌子上面的李副部长,说人家没老没小?
虎哥低下了头,低声说道:“我们也只是下面做事的人,上面怎么吩咐的,我们照着做就是了,哪里能管什么对错?多管闲事的人,坟头草都长一尺高了……”
他自我剖白着,而这个时候,外面有人喊道:“虎哥,人呢?”
我浑身一震。
这声音,就是那个夏夕……( 就爱网)
第六十八章 还是地窖
我的手捏在了那虎哥的喉咙上面,眼里迸发出一缕寒光来,冷冷地盯着虎哥。△,
他额头上面,全部都是冷汗,密密麻麻一层。
呼……
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九妹,你不是出去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门外有人接近,那夏夕开口说道:“半路上碰到了花婆,她说屋子里来了几个人,有一个看起来不对劲儿,她带人绕开了,还让罗妮把人带了过来——是个当官儿的?”
虎哥说对,是镇宁县委的。
有人推门。
眼看着人就要进来,被我挟持的虎哥突然间发出了一声大吼:“九妹,有敌人,快跑!”
他几乎是迸发出了所有的力量,双手抱住了我,然后将我往墙上推去。
这状况让我有点儿没想到。
我没有想到这个虎哥人长得如此猥琐,但性情却是这般刚烈,被他猛然一推,猝不及防之下,狠狠的撞到了墙壁上面去。
那墙壁是木板,两人一起直接将陈旧的木板给撞破,冲出了外面来。
出了屋子,我已经反应了过来,抓着那个家伙,往那缺口猛然一扔,把人交给屈胖三去处理,而我则朝着门口那儿追了过去。
结果我冲到门这边,已经瞧不见任何人影了。
好敏锐的嗅觉。
我足尖轻点,人一下子就跃上了那茅草屋顶上去,左右打量,也没有瞧见任何踪影,而下一秒,我瞧见在不远处的屋子里,有一个女性的身影走了出来。
我没有半分犹豫,一跃而过,落到了那女人的跟前来,伸手去抓。
那女人的反应也很快,腰肢一扭,便避开了我的擒拿,然后厉喝一声,掏出了一把银色匕首,朝着我的心窝子扎了过来。
狠辣。
小妞儿火辣,杀人的时候绝不手软,不过这点儿小手段对于我来说,却并不算什么。
虽然踏入这个行当的时间并不算长,但我的起点有点儿高。
我见过的场面,也远比寻常人要多得多。
在这样近身交手的一瞬间,我准确无误地捉住了对方的手腕,然后一拧,将她那银妆刀给夺了下来,回手一勒,拿住了对方的手,并且将刀子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这人并非夏夕,而是长得很像夏夕的罗妮。
她刚才应该是歇下了,这会儿给吵醒了,然后走来看情况,结果给我拿下。
被我拿住,她也如同一匹野马,一个膝顶,却是冲着我的下体袭来。
防狼术。
我哪里会给她什么机会,直接将人扑倒在地,然后抵住她雪白的脖子,恶狠狠地说道:“不想死的话,就给我老实点儿。”
罗妮方才停止了挣扎,而我将她的外衣直接脱下,三两下撕扯,将其手脚都给捆住。
我这边刚刚捆好,那边立刻就有人扑了出来,冲着我大叫:“放开我姐姐。”
我抬头,瞧见刚才离去的那个少年罗坝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出现了,手中抓着一把雪亮的杀猪刀,冲着我大声喊道。
当我确认了人的时候,他的刀尖已经递到了我的额头这儿来。
这是个很厉害的孩子。
不过孩子终究是孩子,贸然参与大人的世界,是会受到教训的,而我不介意做那个唱黑脸的人。
啪、啪……
我赫然出手,三两下便是空手夺白刃,将那孩子的尖刀给夺了过来,而这个时候,他的左手却是不知道抓了些什么,朝着我身上撒了一把粉末。
我有点儿没有防备,给沾染了一些。
而下一秒,我也将那少年给按到在了地上去。
短暂的时间里,我将两人都给制服,然而即便如此,那孩子却并不惧怕,即便是脑袋挨着泥地,也是得意洋洋的对我说道:“放开我,不然你死定了。”
我有些意外,说怎么了?
罗坝哼了一声,说刚才那粉末是隐翅虫炼蛊,它融入到了你的皮肤里面去之后,立刻就会渗入你的肾脏,让你肚胀、减食、口腥、额热、面红,十分钟之后,你就会感觉脸上、耳、鼻、肚有细虫蠕动,翻转作声,如果没有解药,你将会全身充满细长的蛊虫,痛苦而死……
听到这话儿,我忍不住笑了。
他的确没有撒谎,刚才的那些粉末也的确进入了我的身体里,不过下一秒,就变成了聚血蛊的零食和点心。
作为蛊虫而言,没有什么比毒素和其他蛊虫更加可口了。
蛊虫的精髓在于内斗。
瞧见我满不在乎地笑了起来,少年人气呼呼地说道:“你现在还有闲心笑,等过几分钟,就有得你哭了。”
我没有理会他,故技重施,将他也给绑得结实。
不过经历了这一番打岔,我已经再也无法捕捉到了夏夕的踪迹了。
而屈胖三也押着那虎哥走了出来,说人呢?
我说跑了一个,这两个给绑住了。
屈胖三将给打得鼻青脸肿的虎哥一把推到了地上来,那家伙估计是遭受到了屈胖三的毒打,跌落倒地之后,一口气没有顺过来,直接昏死了过去。
我瞧见,有些担忧地问道:“你没下死手吧?”
屈胖三笑了笑,说多大的仇?打一顿就是了。
我走到了罗妮的跟前来,用抢过来的那把尖刀抵在了她的胸口处,然后问道:“你们这儿,有几个人?”
那小妞儿挺刚烈的,居然朝着我呸了一下,吐我一脸口水。
我擦了一下脸,心中那个气啊,简直没法提。
这小姑娘真的是油盐不进啊……
真以为我是在吓人?
我没有半分犹豫,直接回手过去,一刀扎在了她弟弟的肚子上。
我的出手很讲究——看得出来,这姐弟俩的感情还挺深的,小妞儿铁了心不合作,我即便是对她动手,她咬牙撑住,我估计也是无功而返。既然如此,我不如从她弟弟的身上下手。
不过我虽然看似漫不经心地插向了罗坝的肚子处,但其实是避开了重要的脏器,看着很惨,但其实伤害不大。
一会儿叫朵朵止住伤口,保证明天就能够活蹦乱跳。
当然,这些是姐弟两人都不知道的。
他们何尝见过这般生猛的人?一言不合,仿佛就要杀人的样子,将两人都给吓住了,罗坝固然是疼得顿时就流出了眼泪来,大声叫道:“姐姐……”
而罗妮也是双目喷火,怒瞪着我,大叫道:“你想干嘛?”
我没有拔出刀子,而是回过头来,看着她,说这一刀不会死,但如果你还是这个态度,下一刀,我就捅心脏了——你猜我捅得准不准?
我的目光故作凶狠,而这话儿也让对方崩溃了,哭着说道:“我们这里,有八个人……”
我说人呢?
罗妮说有三个在地下。
我说地下?这里有地下室啊?
罗妮点头,说对。
我说在哪儿?
罗妮指着我们刚才待的房间,说就在那里,从那里下去,有一个很大的地窖……
地窖啊?
听到这个,我不由得想起了当初我被夏夕捉住,关在地窖里面的情形,顿时就是一阵无名怒火冒了出来。
虽然平心而论,我其实就是这事儿的最终受益者,但我依旧对这种漠视生命的行为十分憎恨。
因为如果不是小妖,不是陆左和虫虫,只怕我早就已经死去。
但像我这般幸运的人,一点儿也不多。
那些无辜者呢,难道他们就该死?
我没有再去管那逃走的夏夕,而是想着如何将里面的人给救出来。
打量了一下周遭,我对屈胖三说道:“我们去看看?”
屈胖三大事不糊涂,说好。
押着这三人,我们回到了之前的那茅草屋里来,在罗妮的指引下,打开了一个柜子,那里面有一个通道。
我顺着通道往下走,来到了一个散发着恶臭的地窖里来,这里有人守在门口,不过并不算什么厉害角色,给我三两下就弄倒在了地上去。
总共三人,全部给我撂翻,随后我点亮了地窖里面的油灯,瞧见了熟悉的栅栏和牢房。
里面有十几个蓬头垢面的囚犯,精神萎靡不振。
而在外面,还有蛇虫鼠蚁在蠕动着。
这场景让我陷入了往昔的回忆里去,不过很快就回过了神来,准备去开门,结果门全部都是粗铁制作,根本弄不开。
我去找钥匙,也没有找到。
不得已,我将这三人给拖到了上面的茅草屋来,把下面的情况跟屈胖三说起,他想了一下,说那些人在牢里面暂时没啥事,现在人手不够,去把朵朵叫过来,我们在这里等到明天,再去外面找人过来处理。
听到屈胖三的建议,我点了点头,说好,你去找朵朵过来吧。
屈胖三离去,我又去罗氏姐弟和虎哥的身上找寻,结果依旧没有发现钥匙,忍不住问起此事,罗妮对我已经有了惧怕,不敢隐瞒,说那钥匙就在甘九的身上,其他人都没办法打开牢门。
我知道,她口中的甘九,其实就是夏夕。
不同的名称而已。
我闹心等待着,而过了几分钟,突然间我感觉到不对劲儿,听到有几道破空之声。
飕、飕、飕……
下一秒,有利箭穿透板壁,射向了我的身上来。( 就爱网)
第六十九章 自寻死路
尽管隔着楼板,但是那利箭却仿佛能够看见我一般,准确无误地朝着我的要害处射了过来。○
我心念一动,足尖一顿,施展了地遁术,离开了那茅屋。
而下一秒,我出现在了茅屋不远处的竹林之中,瞧见有七八人围在了屋子的不远处,弯弓搭箭,不过却并没有再一次地射出。
他们的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来。
人怎么不见了?
我的目光从这些人的身上快速扫量而过,最后落到了东边的路口处。
那儿站着一个女人,瞧那模样,让我心头的记忆立刻翻腾出来。
300一次,500两次,包夜1200,谢绝议价。
这是夏夕微信的签名档,简单而又粗暴,再加上她那网红锥子脸,粉嫩粉嫩的颜值,不知道让多少人血脉贲张,忍不住地浮想联翩。
这可惜没有几人知道,在这漂亮的皮囊之下,是多么丑恶而凶狠的灵魂。
那个女人,视人命如草芥,杀人不眨眼。
不知道有多少人死于她的手中,而我也差一点儿就被她给弄死了去。
不过所有的一切,都到此为止了。
她永远都无法再作恶了。
因为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当初曾经被她拿捏在手里的小人物,现如今已经成长起来,她应该为了当初做下的恶事付出代价了。
遁地术。
我足尖一动,人便出现在了夏夕的二十米之外,然后猛然蹬地,朝着那女人冲了过去。
几乎是在我出现的一瞬间,夏夕就感应到了。
她转过身子来,愕然瞧见朝着她冲来的我,脸上浮现出了几分惊容,大声叫道:“他在这里。”
她喊罢,快速朝着身后退去。
附近有两人连忙上前来挡,他们手持着牛角大弓,朝着我的身上恶狠狠地砸落而来。
弓也是一种近身武器。
不过这事儿对于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太过于担忧的攻击,我足尖一动,绕过了这两人的攻击,然后冲到了夏夕的身后来。
感觉到我来到身后,夏夕不再逃跑,而是抽出了一把锋利的苗刀,朝着我的胸口斩来。
我故技重施,想要再一次的空手夺白刃。
结果这一交手,我方才知道对方的手段,远远不是那虎哥、罗妮之流所能够比的,这女人绝对比他们强上太多,手中的苗刀宛如一道游蛇,在不断翻飞之间,差一点儿将我的手腕给削了下来。
挺厉害的……
夏夕并非是常年待在山中修行的人,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使得她见过的世面、经历过的生死,也不是寻常人所能够比的。
她手中的苗刀颇有灵性,朝着我斩来,气势汹汹,完全不像是一个女子的攻势。
而就在这稍微的一番交手之后,那七八个弓手已经冲到了我的跟前,将我给团团围住了去。
随后有人加入了战场。
战斗在瞬间引爆,这些人的身上除了带着那牛角大弓和箭囊之外,还有锋利的苗刀。
这些人里面,似乎以夏夕为主,所以他们都围绕着保护夏夕而战。
一大群人围殴上来,而且个个的苗刀都颇为锋利,这给我带来了极大的压力,我不得不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硬顶着其中一人的苗刀而上,经历过了一个差之毫厘的生死交手,将那人的手腕给一把擒住,然后将从罗妮手中夺来的匕首插进了那人的胸口处,随后将他手中的苗刀拿在了手中。
这苗刀并不是戚家军用的那种汉家长刀,而是苗族人寻常开山走地时用的短刀,两三尺的长度,无刀护,刀柄处用布条缠绕,前宽后窄,重心前移。
这样的刀,用于近身搏击,简直是再适合不过。
我那苗刀在手,胆气顿时就横生而出。
呀……
我怒声一吼,冲入了人群中,凭借着耶朗古战法,与这些人作殊死拼杀。
这帮人虽说都是一流好手,但是与我相比,到底还是差一些。
倘若不是人多势众,只怕早就撑不住了。
而即便是人多势众,对于我的威胁其实也并不算大,只要是近身,我的苗刀翻飞而起,却也没有一人能够与我硬拼,如此来来回回十几个回合,便已经有好几人倒落在了地下,非死即伤。
这个时候那女人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儿,也知道估计是拿不住我了。
于是她转身就逃。
她是逃了,但其他人却并没有离开,而是倾尽全力,拼死将我给留在这里。
让领导先走。
这些人倒也是忠心耿耿,也不知道那夏夕到底用了什么邪门办法,将这些人给笼络住的,不过我却没有给夏夕太多机会。
之前你若逃了,我还真的没办法找寻到你,但此刻你再想跑,哪有这般容易。
一而再,再而三,这不是侮辱我的能力么?
我挥舞苗刀,往着反方向冲去,刚刚一离开人群,立刻就足尖一点,遁地术施展,下一秒,我又出现在了夏夕前方的二十几米处。
她这个时候还是冲势不止,朝着我这儿狂奔而来。
当她发现我在前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脸上无比惊诧地喊道:“地遁术?”
呵呵,她倒也是见多识广。
我此刻手有利器,没有再与她多啰嗦什么,上前就是一阵暴风骤雨地攻击,而到了这个时候,夏夕再也无法展现出了刚才宛如男子一般的刚猛,只是在节节后退。
飕……
那边的人有点儿反应不及,瞧见我一下子出现在了远处,近身不得,只有弯弓搭箭,朝着我这边射来。
不过只有一箭,显然那人是对自己的箭技十分有信心,方才不会担心误伤到人。
我很自然地避开了这一刀,然后将夏夕步步压制。
似乎感受到了自己并不能逃离,夏夕突然大声喊道:“你们快走,去找我爷爷,不要管我了……”
她这边刚喊出几句,我的刀已经劈到了她的身前来,夏夕伸刀来挡,结果给我用了一个缠字诀,用那柔劲儿,将她手中的苗刀猛然一带,脱离了她的掌控,然后使劲儿一带,直接甩飞到了远处去。
手中的苗刀一脱手,夏夕的脸色大变,檀口一张,从里面居然飞出了一只五彩斑斓的蝴蝶来。
这蝴蝶的翅膀之上,仿佛有人的眼睛,莫名凶恶,然后如电一般地射向了我的面门。
我的眼中突然间世界重叠,仿佛有无数的眼睛在面前晃荡。
好厉害的蛊虫,好厉害的幻术。
我心中知道这应该就是夏夕的杀手锏,而对方吐出了那蝴蝶之后,眼角之上,也突然浮现出了得意的笑意来。
突如其来。
这一切都是她预计的手段,估计同样的办法,她不知道在多少人的面前使用过,而且收效也的确良好。
正因为如此,使得夏夕充满了自信,以为能够将我给一举拿下。
只不过她到底还是忽略了一些东西。
又或者她根本不知道。
就在这翅膀上有着无数眼睛一般图纹的蝴蝶冲到了我的面前,挥舞着翅膀,洒下许多粉末,将我的精神一下子弄得恍惚的一瞬间,从我的胸口处,也浮现出了一个东西来。
聚血蛊。
对方是玩蛊毒的好手,我又何尝不是?
除了聚血蛊,我还是苗疆蛊王的徒弟,镇压山峦十二法门和巫蛊上经、巫力上经这些东西,我也不是白学的。
吱、吱……
我听到了聚血蛊发出了兴奋的叫声,随后它十八根触须挥动,一下子就将那大蝴蝶给缠绕住,下一秒,这东西已经给聚血蛊吞入了腹中去。
而我也在一瞬间恢复了神志,伸手过去,一把抓住了那女人的胳膊。
不愧是当初勾引得我浮想联翩、想入非非的角色,那女人的胳膊好滑好嫩,不过我却丝毫没有半分怜香惜玉的想法,一个过肩摔,直接将这女人给掀翻到底,然后扬起手掌来,在她的脸上噼里啪啦打了两巴掌。
我这巴掌重,三两下,便将这女人给打懵了。
而趁着这个时候,我伸手过去,将她的一对膀子给卸了下来。
啊……
女人一声惨叫,然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冲着我疯狂大叫道:“你是陆言,你是陆言对不对?”
她认出了我来,双眼泛红,显得十分地不理智。
随后我又给了她两大耳刮子。
夏夕给我直接扇晕了去,而这个时候,我方才抬起头来,瞧见那些弓手已经撤退进了竹林子里。
我没有心思去追,而是揪着夏夕进了茅草屋里。
我把她提拎着进了屋子里,而这个时候,我听一声悠悠的**声,循声望去,却见昏迷了许久的李副部长此刻正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睛,瞧见了我,不由得惊诧地喊道:“陆言,这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没有理会她,而是将那女子给绑了起来,刚刚要跟李副部长解释两句,这个时候门被推开了,屈胖三走了进来,说外面有几具尸体,到底怎么回事?
我抬头看,瞧见他带着朵朵和向立志走了进来。
我指着夏夕,说你们走了不久,这女人就带着人反攻回来,差一点儿就栽在了她的手里。
说罢,我还说起了她的身份来。
屈胖三泛光,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过来,说原来如此啊,当真是冤家路窄——好,我来帮你审一审……( 就爱网)
第七十章 完成交接
屈胖三满脸泛起了**的迷之笑容,然而当着朵朵的面,他到底还是不敢做出太多出格的举动。
而且这个时候,向立志告诉了我一个消息,他刚才在外面的时候,已经跟当地的公安机关取得了联系,在确定了组织部的李副部长,以及县委书记的秘书出了事儿之后,那边的反应十分迅速,不但通知了当地的派出所,而且还说会派更多的人赶到此处来。
听到这话儿,我知道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慈元阁的黄小饼跟我说过一件事情,现如今的有关部门,将会对现如今的江湖人物进行严打,而在此期间,任何一点儿小事情,都会被无限的放大。
甚至有可能因为一件小事情就丢掉了性命。
所以我不敢当着向立志和李副部长的面,把夏夕这个女人给弄死了去。
我甚至不得不将人交给当地的公安机关,并且由公安机关移交给专门处理这种事务的有关部门,只有这样,方才能够让我的身上没有半点儿污点,也不会给人有小题大做的理由。
而在此期间,我需要尽快从夏夕的嘴里撬出一些我想知道的东西来。
思索了一会儿,我让向立志给李副部长解释这事情的来龙去脉,然后从夏夕的身上搜出了地窖铁门的钥匙来。
我与屈胖三下到地窖,将里面的人给救了出来。
一共十一个囚犯,每个人的精神都萎靡到了极点,而且我查了一下,所有人的身体里都种上了引蛊。
这东西与当初夏夕弄在我身上的,几乎是一模一样。
我没有让这些人自生自灭,而是避开了向立志和李副部长的视线,将聚血蛊放了出来,将这些人身上的引蛊都给吞噬一空,让他们得以解脱。
引蛊消失之后,他们或许会虚弱一阵,但至少不会再有生命的危险了。
处理完了这些之后,我找了一瓢冷水,将夏夕给弄醒了来。
冷水泼脸,夏夕呛了一下,睁开眼睛来,打量了一下我,眼神之中掠过一抹惊慌,随后收敛了起来,硬着头皮说道:“你想对我干嘛?”
我冷笑一声,说当然是感激夏夕小姐——哦,错,应该叫你甘九妹,我得感激你当初没有弄死我啊。
夏夕强作镇定,说既然如此,那就放开我。
我忍不住扑哧一笑,说你还真的以为我在感激你?想多了……
我伸出手去,捏住了这个毒蝎心肠的女人那尖锥子一般的下巴,然后恶狠狠的说道:“上一次就让你逃了,结果你还敢作恶,真的是嫌命长了么?”
夏夕紧紧咬着嘴唇不说话,而我则问道:“说,是谁教你培育聚血蛊的?”
她看了我一眼,竟然闭上了眼睛。
啪……
夏夕摆出一副不合作的态度,我在瞧见屋子里那些受困囚徒的惨状,也没有半分怜香惜玉的想法,直接上来就是一大耳刮子,将那女人的脸扇了一个脆响。
一个巴掌我不解气,抬手就是噼里啪啦地一阵扇。
我可不是装样子而已,是真的用劲,没一会儿,她那俊俏的脸蛋儿就开始肿了起来,肉眼可见。
我呼啦啦地扇着,而这个时候,旁边的向立志终于看不下去了,喊住了我,说陆言,你别动私刑啊,她毕竟是一个女孩子……
听到这话儿,我停了下来,然后看向了向立志。
大概是感觉到我那一刻的眼神有些凶狠,向立志舔了舔嘴唇,然后跟我解释道:“这个,审问人的方法,有很多,不一定要用这种粗暴的办法,而且你也不是什么执法人员,到时候很容易被人诟病的……”
我看了向立志一眼,笑了笑,说你说得也对啊。
向立志瞧见我似乎在认真思考他的提议,有些高兴,说对啊,我们要以德服人嘛……
我指着旁边那些瘫倒在地,陷入昏迷的囚徒,这些人个个都是破衣烂衫,面黄肌瘦,看着好像没了灵魂一般的样子,说如果你是他们,还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么?
这一句话说得向立志哑口无言。
而李副部长是个老油条,懂得沉默是金的道理,一直都在旁边坐着,静静地看,也不说话。
与向立志说完之后,我又回身过来,揪住了夏夕的脖子。
我差一点儿就要将她给勒死。
然而那女人却是铁了心一般,最终还是一句话也不多说,显然是吃定了我不敢动她。
这事儿让我有点儿郁闷。
如果没有向立志和李副部长这样的外人在场,我估计早就动刀子,将那女人给大卸八块了去。
不过此刻我却不得不放弃那样的逼问方法。
因为没一会儿,外面就传来了脚步声,而后便是当地派出所的民警,以及当地的民兵组织,已经围了上来。
我叹息一声,知道估计是问不出太多的东西来了。
不过这一次倒也不算白费,毕竟到底是谁教夏夕炼制的聚血蛊,这事儿对我来说,其实并不重要。
我的恨意仅仅只是针对于她而言,如果这女人下半辈子都需要坐牢,又或者直接另一颗花生米下了黄泉,对于我来说,其实也是一种可以接受的结局。
当地的派出所民警冲进这个房间里面的时候,也给吓了一跳。
满地躺倒的人,他们以为都是死尸,有人甚至吓得直接跌倒在了地上去,而即便是站着的,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有些惨白。
不过好在有人认识李副部长,倒也没有太多的冲突。
这些都不过是些普通人。
李副部长先前的时候,一直都显得很沉默,然而当这些人赶到的时候,却终于缓过了气来,与这些同志们握手寒暄,然后介绍起了目前的情形来。
我们救了李副部长,而且还是两次,对于这件事情,李副部长心里面是清楚的,所以对我们还算是挺尊重的。
不过我并没有与这些人完成交接。
在我看来,这些民警除了一个拿枪的,其余的真的是一点儿战斗力都没有。
别人不说,光罗坝那么一个少年郎,都能够将他们全部都给撂趴下。
我生怕我这边一撒手,这些好不容易抓到的家伙,就全部被放跑了,所以坚持让他们联系上级,最好能够让有关部门前来交接。
对于我的要求,一开始的时候这些民警还有一些不理解,甚至可以说是反感。
然而关键时刻,向立志和李副部长站起来给我撑了腰。
他们没办法,只有在附近设立警戒,然后积极与上面联系,另外就是找人去公路那边,把翻车的死者给弄出来。
这些事情十分繁琐,不过与我们的关系倒不算大。
一切都由向立志和李副部长来接洽,我倘若不是担心放跑了夏夕,真的就想告辞离开了。
一个小时之后,镇宁县的刑警队也来了人,除此之外,还有一位州宗教局的官员也赶到了这里来,由刑警队的人给我们做了笔录,如此一番折腾,终于在第二天上午九点多的时候,来了一票人马,穿着灰的中山装,一看那架势,就知道大部分都是修行者。
其中还有一个人我却是认识的。
杨操。
当初养鸡场失窃案的时候,我就跟此人认识,也知道他跟我堂哥陆左也有一些关系,所以对他还是比较信任的。
随后我与杨操谈及了昨日之事来,并且把这些受困于此的人交到了他的手上来。
与杨操交接,我还是比较信任的,也相信夏夕在他的手中跑不了。
对于夏夕,以及当初在广南玉林那边的案子,宗教局这边其实也是有过备案的,只不过一直都没有能够将她捉拿归案,这一回是人赃并获,人证物证齐全,两案相并,倒也算不得有多复杂。
弄完这些之后,杨操过来与我握手,说感谢我的见义勇为。
我谈及了闻三儿,说出了我的担忧。
杨操说这个没事,回头的时候,由他这边出面,通知当地的民政部门,然后通知家属过来就是了。
处理这些事情,杨操还是比较专业的,随后将人分批押出了山谷,暂时前往镇宁县城。
我们也正好搭车前往了镇宁县城。
因为之前做过了笔录,所以杨操并没有一定要留我的意思,只是留了我的联系方式;而向立志和李副部长都有许多的事情要处理,也需要跟上级领导汇报工作,所以就在县城分道扬镳了。
临走之前,两人跟我约时间,说等过两天,请我吃饭,表达感谢。
我并不热衷,说看时间,到时候联络。
随后我前往了记忆之中的大田溪洞,结果发现真的盖了房子,沧海桑田,物是人非,当初的藏剑洞早已不知了影踪。
我试图唤醒一剑神王的记忆,然后去感受剑的气息,结果傻乎乎地绕着那小区转了一整天,什么也没有发现。
这事情让人郁闷,不过也在我的意料之中。
这一次过来,本来就是碰碰运气而已,没想到机缘巧合,居然逮到了夏夕。
这事儿已经赚了。
到了晚上的时候,我接到了杨操的电话,电话那头的他话语很严肃,说陆言,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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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惊天之变
我感觉到了杨操的语气有些严肃,并没有马上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道:“怎么了?”
杨操说案件有了新进展,你若是在镇宁的话,来一趟宗教局招待所,我有事情跟你谈。
我说谈哪方面的?
杨操感觉到了我话语里面的谨慎,说与你无关,就是跟你通报一下案情的进展,不过有些事情不方便在电话里面讲,你若是在镇宁,我跟你当面聊一下。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好,告诉我地址,我自己找过去。
杨操说我一会儿发到你的手机上来。
与杨操通话的时候,我和屈胖三两人正在路边的一小馆子里吃饭,点了一锅镇宁的红酸汤,这汤里面有农家田鱼,鲜嫩爽滑,再加上鲜红的颜、清香以及醇酸回甜的味道,让人大呼痛快,屈胖三连吃了三大碗饭,还不停歇,非要泡着汤再添一碗。
屈胖三吃得爽快,听我说起此事,他不愿走。
他说你先去,一会儿过来找我。
我说不会,我也不确定要在那里待多久,要是搞一晚上的话,你难道要在这里吃一个晚上?
屈胖三笑了,说好哇。
我翻了一下白眼,说撑死你去——带钱了没有?
屈胖三一想,说哎呀,还真没带呢。跟在你身边,从来就没有想过带钱……
我从钱包里面掏出了一沓红票子来,递到了屈胖三的手上,然后指着旁边斯斯文文的朵朵,说你照顾好朵朵啊,要让她有半点儿事,看我弄不死你。
屈胖三拿起一串三味臭豆腐,递到了朵朵跟前来,说你放心了,朵朵可比我厉害,我哪里欺负得了她?
我说你们小心点,这会儿人多,特别是朵朵,一定不要显露原来的面目。
屈胖三翻了白眼,说啰嗦。
交代完毕之后,我赶往了宗教局的招待所。
说起宗教局这个单位,其实也挺神奇的,一般而言,它分为总局、五大分局,各个省局和市局,然后下到县区,其实是不分配任何有关人员的。
也就是说,一个县区的宗教局,其实就是真正的清水衙门,跟我们了解的宗教局,根本不是一个部门。
镇宁县的宗教局,估计也就是一个办公室,再加上三五闲人而已。
所谓的招待所,也就是一个小红砖楼,属于宗教局的产业罢了。
它在城东头的尽头附近,再往前走,就是大片的农田了,我不知道地方,叫了一摩的,带着过去,来到门前的时候,瞧见这儿的门口站着两个武警,一副戒备森严的样子。
看得出来,这一次的案子闹得挺大的。
本来夏夕这个女人就有厚厚的案底,手上不知道有多少的人命,而且这一次的事情也闹得挺大,总共找出十一个受害者来,而且连镇宁县县委书记的秘书,以及组织部的副部长都牵涉其中,这简直就是一个大案子。
我估计不知州里面的人会下来,就连省局、西南局都会对其进行关注。
所以门口站两守卫,也是很正常的。
我走到了门口,表明了身份,武警同志说请稍微等一下,我们去通报一下。
结果人还没有走进去,立刻就有一人出来迎接。
这个人之前交接的时候我们有见过面,他跟在杨操的身边,应该是助手或者是手下之类的,不过我一直跟杨操交谈,所以也没有记住对方的名字。
那人见了我很热情,伸手过来与我相握,然后说道:“领导在里面等你呢,跟我来。”
我跟着他往屋子里走,走廊有点儿狭窄和昏暗,我问他,说怎么称呼?
那人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说我叫罗致虎。
我点头,说你好。
罗致虎冲我笑了笑,然后引我上了二楼。
到了楼梯这边来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气氛的严肃,楼梯那儿站着好些个人,每一个人的表情都十分严肃,而且应该都是修行者的模样。
与这些人擦肩而过,我们来到了二楼临近楼梯的一个房间,罗致虎上千,敲了敲门,说领导,人来了。
门开,有一个面无表情的中年女人上前来开门。
我往里面瞧去,看见了杨操。
然而除了杨操之外,我还瞧见了里面坐着好几个人,除了一个不认识的中年男子和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之外,还有一个人我却是认识的。
白合。
黑手双城麾下的七剑之一。
她怎么来了?
我的瞳孔微微收缩,站在了门口没有进去,而是将目光朝着房中的每一个人打量着。
我的目光最后落到了那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身上来。
这是一个高手,一个能够真正威胁到我的顶尖高手,而这样的人出现在此处,到底是想要干什么呢?
这个时候杨操站了起来,走到了我面前,说道:“陆言,进来,我给你介绍这几位领导。”
我瞧见他的表情有些生硬。
我面无表情地走入房中,而这时杨操则给我介绍道:“这位是我们省局的王一然王局长,这位是西南局行动二处的朱跃进朱处长,这位是总局特别行政处的白合同志。”
随后他给这些人介绍我,十分简单,说这位是陆言。
在场的人里面,虽然白合和那中年男子朱跃进是上级领导,但是论级别,应该是这位王一然局长最大,所以由他来说话:“小陆同志,请坐。”
他们的对面,有一座沙发,显然是预留给我的。
不过从沙发的摆设方向来看,却是正对着众人,让我有一种被三堂会审的感觉。
沉默了一会儿,我没有理会那位王局长,而是看向了杨操,说这是什么情况?
杨操有点儿尴尬,说这个,你先坐,喝喝茶。
我皱着眉头,说看样子好像不是找我过来通报情况的,而是要审我啊?怎么着,难道说这次抓到的那个夏夕,跟《西游记》里面一样,其实是有背景的妖怪,所以打不得,杀人也有礼咯?
我的态度让场中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尴尬了起来,而那王局长却是笑着对我说道:“小陆同志,对我们别那么大的戒心嘛,我们让杨操同志找你过来,其实就是想了解一下情况。”
我说什么情况?如果指的是这一次的案子,相关的口供和笔录,我相信你们应该都有看到了……
砰!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旁边那个一直沉默不语的西南局朱处长顿时就有点儿忍不住了,伸出手来,朝着面前的茶几猛然一拍,大声喝道:“废话那么多?叫你坐你就坐,懂不懂规矩?”
他猛然一拍,茶几上面的杯子一下子就跳了起来,落下的时候倒了,茶水散落,有的茶杯甚至落到了地上去。
我瞧见对方这个态度,一下子就炸了,猛然站了起来,说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做规矩?
杨操赶忙上前,抱住了我的手,苦苦哀求道:“陆言兄弟,别着急,有话慢慢说……”
我瞪着杨操,说我过来,是看你的面子,现在把我当犯人一样审,到底什么意思?
杨操的脸上尴尬无比,有一种想要钻入地缝里的感觉。
而就在这僵持的时候,在一旁的白合却开了口:“陆言,这一次找你过来呢,其实跟今天发生的那场下蛊投毒案无关,而是另外一件事情。”
啊?
我转过头来,眯眼打量着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说什么事?
白合平静地说道:“在昨天夜里,晚上九点半的时候,两年前大凉山投毒案的真凶陆左在晋平落网,此人与你有亲戚关系,是你的堂兄,而传闻中你们两人除了亲戚关系,还有师徒传承,而且你回家,潜逃多时的他也回来了,对于这件事情,我们有一些疑惑,所以特地过来,找你谈一谈……”
啊?
什么,陆左居然被抓了?
我在那一瞬间,感觉到全身冰冷发寒,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荒唐感。
怎么可能呢?
陆左什么人,别人不知晓,我却是最知道的,之前功力大损的时候,都没有人能够摸到他半根毫毛,而现如今他不但获得了五彩补天神石的补充,而且还勘悟到了天龙真火的真谛,这世间有谁能够困得住他?
呃,等等,我来镇宁之时,陆左突然不见了,当时我和杂毛小道的想法,他应该是去会老情人了。
陆左的老情人是谁?
黄菲。
而黄菲又是谁?现如今的她,可是在宗教局里面工作,难道是黄菲使了法子,将陆左给出卖了么?
这个……
一想到这个可能,一种前所未有的悔恨感立刻充斥在了我的心头,让我感觉心脏就好像有毒蛇在撕咬,疼得我脸发白,整个脑子里一直嗡嗡作响,就好像是失去了神志一般……
“陆言,陆言……”
有人在叫我,我过了好久方才回过神来,却听到那王局长开口说道:“陆言,你应该知道我们的政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对于你,我们一直都是抱着很大期待的,也希望你能够配合我们的工作,这样子对你、对我们,都是有好处的。”
我看着他,冷笑了一声,说哦,你说说,想知道什么?
王局长说道:“陆左有一个养女,叫做朵朵,当初大凉山一案之后,跟他一同失踪,我刚才听说,在你身边,也有一个小女孩儿……”
第七十二章 坐牢专家
王局长说话的语速很慢,我不知道是他刻意为之,还是本就如此。
但是我知道,他给了我很大的压力。
这种压力是说不出来的那种,因为毕竟是在这样体制下长大的人,对于官方的恐惧是与生俱来的,我对于那些为非作恶的歹徒,又或者荒域、黄泉路那样的区域,我可以毫不犹豫地举起手中之剑来对抗,但是对于有着官方背景的人,我却变得束手束脚起来。
究根到底,还是因为心里面的阴影实在是太大了。
我豁不出去,没有办法变得如陆左那般的豁达。
但是当对方问道朵朵的时候,我的心头却反而一横,没有了先前的畏惧和胆战心惊。
别人都可以,但如果这帮人要对朵朵动手,这真的超出了我的底线。
尽管我与朵朵的交集不多,但我是真心喜爱这孩子。
这种喜爱不同于屈胖三那样龌龊的心思,而是一种长辈对于小孩儿那样的欣赏——朵朵勇敢、善良、乖巧,她从来不给人惹麻烦,永远都会给你提供她力所能及的帮助。
这样的一个好孩子,这帮人居然开始打起了她的主意来。
这样的事情,我能够答应么?
我的脸黑了下来,然后平静地说道:“我不知道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我身边的确是跟着一小孩儿,不过却是个小男孩,没有女的。”
王局长盯着我的眼睛,说你撒谎,今天他们与你交接的时候,明明有见过一个小女孩儿。
我说他们是谁?你叫出来,我们当面对质。
王局长看向了旁边的杨操。
被众人盯着,杨操的脸有些难看,他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说我不太记得了,今天的确是有点儿忙晕了……
王局长冷笑了一声,说杨操,你得好好想一想——在你这样的岗位,记忆力怎么可能不行?
杨操挠了挠头,说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王局长的脸完全黑了,而这个时候,旁边的朱处长则朝着外面喊道:“罗致虎同志,你进来。”
接待我进来的那男子走了进来,恭恭敬敬的朝着里面这帮人敬了一个礼,说各位领导好。
朱处长复述了一遍刚才的内容,然后问她说道:“你还记得有一个小女孩儿么?”
罗致虎点头,说记得。
朱处长说大概长什么样子?你还记得?
罗致虎回想了一下,没有说话,而这时白合从桌子上拿起了一张照片来,指着上面的朵朵给他看,说是不是这个女孩?
他盯着看了一下,摇了摇头,说不是,看起来没这么甜美。
白合的脸黑了下来,思索了几秒钟,然后说道:“可能是用了易容术,也不一定。”
我笑了,说白合同志,其实我就是陆左,不过是用了易容术而已。
王局长的脸转冷,说小陆同志,你这是铁了心不合作啊?
白合这个时候插嘴说道:“他不承认也没有关系,只要找到那小女孩,查验一下真身就行了——你刚才想必和他们在一起?现在他们人呢?”
我冷笑两声,说怎么着,我帮你们破了这么大一案子,还帮着缉拿了通缉犯,结果奖金不给一块钱,现在还准备弄我?
白合说一码归一码,告诉我,他们人在哪里?
我瞪了她一眼,不说话。
白合吸了吸鼻子,说红油、酸味,想必你是刚刚吃饭过来的?我想想啊,他们应该还在吃饭——一会儿我们派人将镇宁县城的所有馆子都给查一遍,应该很快就能够找到了……
我的心脏一阵猛跳,然而人却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不说话,只是在那里冷笑。
旁边的朱处长看不下去了,说陆言你别以为你什么都不说,就没什么事儿了——我告诉你,如果陆左把你给交待出来,又或者我们找到朵朵那个小女孩,你就是包庇同犯,到时候你就算是想说,都未必有机会了,你信不信?
他的手指都已经快要戳到我的脸上来了,而我也终于忍不住了。
我死死地盯着那人的眼睛,然后说道:“讲真,上一次当面指着我脸的人,此刻坟头草都已经长了两尺高,你自己最好注意一点。”
那朱处长一下子就激动起来了,对着旁边的人说道:“听到没有,听到没有?这个家伙交代自己的罪行了,杀人?”
说罢,他又回过头来,死死地盯着我,说你威胁我?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给办了?
我耸了耸肩膀,说哈哈,我说大话还不行啊?
我虽然笑,但脸上的表情却是无比冰冷。
房间里一下子陷入了沉默中,过了好一会儿,王局长开口说道:“按照相关的规定,我们可以用协助调查的名义,拘留你二十四小时,在这期间如果你能够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我们可以算你将功抵过;而如果你拒不交代,而到时候又有相关的证据证明你窝藏嫌疑人,那么你极有可能身陷牢狱之灾——清楚了没有?”
我伸出手来,说需要给我戴手铐么?
似乎听出了我话语里面的讽刺,王局长的脸有些难看,而旁边的朱处长却冷笑着说道:“你若是有这样的要求,我们也可以满足。”
我耸了耸肩膀,没有再说话。
王局长挥了一下手,刚才给我们开门的那个中年女人上前来,将我给押出了房间,引到了走廊尽头倒数第二的那个房间里来。
这儿应该是一个特制的羁押房,不但铁门铁窗,墙壁之上也是钢板,而且还绘满了各式符文。
我进去之后,有人在我的腰间捆了一根绳子。
我瞧不出这绳子的材质,却感觉到这玩意将我一捆住,丹田之中便提不出任何的劲气来。
这是一根能够消解人修为的绳子。
它弄得我有一点儿不舒服,而当我下意识地去摸那绳子的时候,就仿佛上面有刺一般,扎得我手疼。
不过对方倒也没有做绝,并没有收了我的乾坤囊。
押解我过来的,除了那个中年女人,还有杨操。
他也出了房间,然后跟了过来。
当我被关进去的时候,杨操也跟着走了进来,然后对那女人说道:“我有几句话跟他说。”
女人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说好,长话短说。
门关上之后,杨操苦笑着对我说道:“对不起,我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我感觉到了杨操心中的无奈,知道他打那个电话,应该也是被逼的。
在这么多的领导跟前,他总不可能如同昨夜的那位虎哥一样,拼尽了性命不要,也要出言提醒。
杨操虽然与我、以及陆左之间有一些交情,但不至于将自己的前程给毁了去。
所以他才会打了那么一个电话,而且还将情绪给表达在了里面。
我若是稍微机警一点儿,说不定就能够猜到了。
但我却万万没有想到,陆左居然给抓了。
这事儿让一切都变得无比复杂,而此刻我的脑子也有点儿乱,一是不确定这件事情倒是是真是假,二来也不知道如果真的如此,陆左又说了些什么。
此时此刻,我最正确的选择,就是将所有的担忧藏在心底,然后安安稳稳地待在这里。
然后就只有期待着屈胖三能够照顾好朵朵,不被白合的人找到。
这是最好的结果,然而如果真的被找到了,那就打死不认,毕竟朵朵也经过屈胖三的易容,这些人未必能够确定。
而如果我现在选择逃遁的话,绝对会被诬陷,身上被泼上无数的脏水。
到了那个时候,我估计也得跟陆左一样,亡命天涯了。
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我好言安慰了杨操几句,当着外人的面,我也没有将传递消息的事情交代给他,而且杨操也未必会冒险给我办,这事儿说不定还是一个套,我只有保持最大的谨慎。
杨操与我聊了几句,然后说道:“你别多想了,在这里歇息一夜,过了二十四小时,一切就都会没事的。”
我说好。
杨操离开之后,我打量了一下房间,瞧见里面的东西很简单,一张床,一个桌子,还有一个洗手间。
唯一显得有些突兀的,是墙上有一面挺大的镜子。
我走到了那镜子的跟前来,凝望着里面的自己,过了十几秒钟,我指着那镜面,开口说道:“我知道你们这后面有人,但我警告你们,不要试图偷窥我。”
说罢,我把灯给关上了,然后躺在了床上。
既来之,则安之。
反正我也做惯了牢,都不知道是几进宫了。
此刻我就算是再为屈胖三担忧,也是无济于事,既然如此,那还不如好好的睡一觉,养精蓄锐,等待明日的结果。
尽管腰间绑着一绳子,弄得我挺难受的,但我最终还是闭目而眠了。
事实上,昨天我一夜没睡,今天又折腾叙旧,其实我也挺困的。
闭上了眼睛之后,我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过去。
而在睡梦中,我突然间睁开了眼睛来,瞧见了茂密的丛林之中,突然间有一只巨手从天而降,落到了我的跟前来。
砰……
一声巨震,整个大地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之中,而就在此刻,有人站了出来。
那人居然是我。
第七十三章 大虚空术
丛林之中,并非只有我一人。
天空之上,也并非只有那宛如大厦高楼一般巨大的黑手天地之间,有无数的生灵在哭嚎与颤抖。
我瞧见了连绵无边的战火,无数的生存与毁灭,火山爆发,大地断裂,无数种超出我想象之外的生灵在其中苦苦挣扎。
很快,我发现这儿的生灵,其实是分得有阵营的,双方对立,然后互攻。
与影视剧里己方傻白甜,各种光伟正,浑身冒着白光,而反派则是黑烟滚滚、无端丑恶,就算是长着人样也得化一个烟熏妆表达邪恶所不同,这些生灵都丑恶得超出我的想象极限,我无法从外貌上来分清楚这些到底哪个是敌是友。
然而另外一个我,却能够分辨出来。
因为他本来就融入其中。
当那巨大黑手不断毁灭生灵之时,他站了出来,然后朝着那东西高声挑衅着。
说的这语言我完全不明白,却知道是什么意思。
大概就是“有种来干我”的表达。
果然,那恐怖到了极致的巨手被成功挑衅了,然后放弃了正面的战场,朝着我拍了过来。
我甚至都看不见对方的脸。
因为那一只手,就如同一座高楼大厦,又或者一道山峰。
更远的地方,则被黑色浓雾所遮盖。
当那遮盖一切的巨掌拍下来的时候,我以为我要死了,然而下一秒,我却发现自己消失了去。
哦,错了,不是消失,而是化作了空气。
我依旧存在,只不过是没有了实体。
当巨掌拍下来的一瞬间,天地都为之震颤,大地抖动,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深坑,仿佛碾压了一切,然而当它提起来的时候,从深坑之中,我却又爬了出来,然后继续奔跑。
巨大的手掌再一次的落下,将整个世界震得再一次的颠倒。
随后抬起手来,我却还是在奔跑。
这个
我就如同打不死的小强一般,随风奔跑自由是方向,追逐雷和闪电的力量
就这般,仅仅凭着一人之力,就将那决定战场走势的巨手给引开了去,而在一次又一次的形态转化过程中,我也了解到了这门手段的奥妙之处。
它能够让修行者凭借着某种虚空之力,在一瞬间,将自己从现实存在的躯体变成虚无化。
这种虚无,并非是化作了灵体。
因为即便是灵体,也会受到那种湮灭性的力量攻击,这种是真正的虚无,进入到一种不属于这个维度的状态,却还是能够接受到此间的无数信息。
它的名字,叫做大虚空术,而这个人,也就是这个我,他的名字叫做观察者。
观察者是个旅行家,他在当初的耶朗大联盟宗属于一个奇葩。
他有着耶朗的血脉,但是却与任何高层都截然不同,他漠视世间的规则,将自己一生的所有精力,都放在了探索未知世界的旅程中去。
他走过许许多多人类未曾涉及的地方。
他走过了许多的路。
到了最后的最后,作为耶朗哥伦布的他终于回到了家乡,而这个时候的耶朗大联盟,已经处于风雨飘摇的末端,正被某种他曾经以为是低等生物的三眼小人入侵,并且那种曾经让他丧命的巨手再一次出现,带走了他的朋友。
他的朋友有一个很响亮的名字。
一剑神王。
观察者最终没有死于那一场大战,而是活了下来,然后开始办理起了耶朗大联盟的后事来。
一个王朝的灭亡,最终需要守坟人。
他在耶朗王的继承人兴被汉人太守陈立灭掉之后,将残余的耶朗力量打散,化作了三十六峒不同的传承,让他们分散在了茫茫的群山密林之中,延续下去。
这是一个遗老最后能够做到的。
在某一个月圆之夜,他,或者说我仰望星空,看着满天璀璨的星子,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来,闭上了眼睛。
咚、咚、咚
敲门声让沉睡中的我显得异常烦躁,睁开了眼睛的时候,我仿佛还活在梦中一般,心中充满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悲伤。
“我”走过了无数的世界,看过了不同的风景,但是最终的最终,我却在一个小院子里死去。
无数的信息在一瞬间挤压进了我的脑海,让我有点儿头疼欲孽。
而现实中的境遇,又让我回忆起了自我来。
我是陆言,而不是观察者。
刚才的那些,都不过是我的梦境而已,也正是聚血蛊的十八个梦之一。
只不过
我原本以为经历过这么长时间的等待,聚血蛊会给我带来一场不同寻常的法门,按照那奎师那投影的级别,至少也得比一剑斩和大雷泽强身术强一些吧?
然而没有,这种将自己转入虚无,再重新恢复实体的手段,怎么看都不觉得有多厉害。
我有点儿失望,心里面充满了恍然若失的惆怅和不满,而这个时候,那铁门推了开来,白合走进了屋子里面来,对着躺在床上的我说道:“昨夜睡得还好?”
我指着墙上的那面镜子,说我睡得如何,不都在你们的眼里么?
白合笑了笑,毫不隐瞒,说正因为如此,所以才会问你你昨天睡觉,是不是发出怒吼,然后浑身冒汗,不断颤抖,肯定是做了噩梦,对吧?
我不确定我做梦的时候,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
按理说那不过是脑回路的风暴,但如果蔓延到身体上来,也不是不可以理解,不过被人这般看光,还是让我有点儿恼怒。
但我没办法做太多,只是冷笑,说如果有个女人搂着,或许就会不一样。
白合朝着我妩媚一笑,说哦,是么?
我说你可别自荐枕席,我对不男不女的人妖,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我这般指着鼻子骂娘的态度并没有让白合恼羞成怒,而是笑吟吟地说道:“只可惜我们这儿是宗教局的招待所,不是乱七八糟的夜总会,也不可能给你找些小姐来陆言,你那位叫做屈胖三的小兄弟挺机灵的啊,居然一扭头就不见了人影,很不错嘛。”
啊?
听到白合的话语,我才知道屈胖三最终还是凭借着老辣的经验,逃开了白合手下的搜查。
对于这件事情,我心里十分高兴,不过脸上却并没有表现出了,而是假惺惺地说道:“是不是没有找对地方?”
白合说正想问你,昨天你们到底在哪家馆子吃的饭两个小孩儿流落外面,倘若出了什么事情,大家谁都不愿意看到,毕竟这事儿也是因为我们羁押你才导致发生的
我说我们昨天在陈美丽家乡菜吃的。
白合听到,忍不住“呸”了我一口,说你哄鬼呢,那个地方昨天根本没有接待两个小孩子的顾客好吧?
看得出来,她昨天在我睡着的时候,应该是做了很多的调查工作,以至于此刻所有的情报都汇聚于心头来,十分熟稔。
我笑了,说你觉得一定是我骗你么?要万一那老板娘没说实话呢?
白合的脸有些阴沉,不过还是试图劝我,说陆言,你不要将我们的好意当作是驴肝肺,我告诉你,只有跟我们合作,你才能够摆脱陆左在你身上施加的脏水和污垢,从而得以解脱,成为一个自由的人
我盯着白合那张精致迷人的俏脸,突然说道:“对了,有一个问题。”
白合说你讲。
我说你既然是七剑之中的人,那么我很想问你一件事儿你跟你们七剑的老大张励耘,关系如何?
白合说我待他如兄长,亲人一般。
我笑了,说那么如果你们的陈老大,黑手双城杀了张励耘,你会如何处理这事儿?
啊?
白合给我的问题突然间问着了,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阴冷了起来,说不可能,这件事情是永远都不可能发生的。
我笑了笑,说不可能?那现如今的张励耘去了哪里?
白合一下子就暴躁了起来,怒声吼道:“他就是被你这个家伙给骗了,结果走向了深渊,是你害死了他,你这个刽子手!你应该去死,用你那肮脏的身体,来给张大哥偿命”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而我却显得十分淡定。
我盯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这些都不过是黑手双城的言辞而已,你若是有心,不如去问一问林齐鸣和其他人的意见”
听到了我的话语,白合的身子突然一僵,深深地看了我好一会儿。
她走了,临走前留下了一句话:“你会后悔的,我发誓。”
白合离开之后,我在中午的时候又被拉过去做了一次提审,这一次主审的是那位朱处长,王局长旁听,而白合却不见了人影。
提审过程中,所有相关于陆左的事情,我一律不知道,顾左右而言他,如果实在逼急了,就拒绝回答。
如此磨磨蹭蹭到了傍晚时分,对方也有些精疲力竭,让我在审讯记录上面签过字后,提前将我给放了。
一离开那栋红砖楼,杨操在门口不远处等我。
看着有些疲倦的我,他上前来,说饿了没,我请你喝酒。
我说算了,别影响你工作。
杨操叹了一声,说影响不了,我现在也是闲人一个了。( 就爱网)
第七十四章 风声鹤唳
我现在满脑门心思就是离开这个鬼地方,去找屈胖三,然而当杨操说出这句话来的时候,我还是没有忍心拒绝他。
我知道他为什么会被闲置,不用猜,估计都是被我们连累了。
当然,主要还是他自己不肯配合。
这是一人情,我得还。
再有一个,我离开这里,肯定有人跟在我的身后,我就这般径直去找屈胖三,估计会有许多的麻烦;不如先装作淡定的样子,然后等那帮人放松了警惕,我再想办法甩开这些人。
如此想好,我方才对杨操说道:“怎么了,他们还敢停你的职?”
杨操苦笑,说倒也不是,给我放假而已,带薪事假,好多人求都求不到,按理说,我应该心怀感谢的……
我说啥也不说了,咱喝酒去。
两人离开了这边的小红楼,然后往县城里走。
两人并肩而行,杨操满腹怨气,说我也就想不明白了,陆左这样的人,也是给党国流过鲜血的,不知道帮着咱们做了多少好事,凭什么一个莫名其妙的理由,就成了通缉犯?世间还有没有这样的道理了?
我听到他义愤填膺地说着,忍不住笑了,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习惯就好了,用不着说太多……
杨操将我如此淡定,说你倒是心平气和。
我说倘若愤怒管用的话,我肯定是第一个怒声大吼,但如果没用,生活依旧还在继续,有什么办法呢?
杨操左右打量一番,仿佛在看有没有人跟踪我们。
如此看了一圈,他方才问道:“你说他们是不是真的抓到了陆左?”
我说这个我真不太清楚,我跟陆左也就几年前见过一面,那一次你也在场啊,当时是养鸡场的蛋失窃了,还记得不?
杨操说你后来再没有见过陆左了?
我说他出事儿的时候,我不是去了缅甸么,随后就一直江湖漂泊,哪里能够得见?
我不确定杨操到底是真的在跟我发牢骚,还是带着特别的任务,故而一直往陆左的身上引,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我表现得十分谨慎,并没有说太多过分的话语。
小心驶得万年船。
经受了太多的欺骗,我这点倒是不用人提醒。
或许以后真相大白的时候,杨操会对我有所责怪,但那个时候,我跟他道个歉就是了,此刻没有必要将自己往里面去凑。
两人来到了附近的一家小馆子,点镇宁最有特色的酸汤鱼,红油汤和臭豆腐,再加上农家自酿的米酒。
好丰盛的一桌,我早就有点儿饥肠辘辘了,也不客气,直接就开吃。
这味道合口,我什么都不说,呼啦啦先往肚子里扒了一碗饭,又喝了一碗热烘烘、暖洋洋的酸汤,百骸舒张,忍不住美美地打了一个饱嗝,这才举起酒杯来,说老杨,今天这件事情呢,是我陆言对不住你,这杯酒我干了,给你赔罪。
杨操与我碰杯,一口饮尽了去,这才红这样说道:“跟你有个屁关系?那帮人做事不地道,摘果子的时候跑得飞快,尼玛真正出力的时候全特么躲在后面,老子早看不顺眼了。”
呃……
杨操的话语让我有点儿把握不住,感觉十分的奇怪。
按理说,在体制里面混了那么久,该有的谨慎还是应该有的,这小馆子里,怎么着也算是公共场合,说出这样抱怨的话语来,他就不怕传到别人的耳朵里去?
还是说他估计讲这些话,赢得我的信任?
坐了一会儿牢,我的疑心病却是又犯了,不过也是没有跟杨操搭茬,再一次劝酒。
这农家酿的米酒,放了一点儿白糖,喝起来的时候甘甜可口,可酒入喉咙,再往下,却是一股烧劲儿升腾而起,三两口不觉得什么,多喝了一些,立刻就有一些飘飘然起来。
我不与杨操谈太多的东西,就是一个劲儿的喝酒吃菜,又安慰了他几句。
到了后面,我整个人就有点儿发飘了,杨操说陆言,你酒量不行啊。
我笑了笑,醉态可鞠,说怎么可能,再来。
我去喊老板再沽几斤酒来喝,他却拦住了我,将账抢先给买了,随后又扶着仿佛醉得有点儿厉害的我来到了附近的一家宾馆,开房住下。
我装醉,让杨操帮我弄这些东西,他比我清醒一些,弄完之后,也没有离开,在我隔壁开了一房间睡下。
我是真困了,借着酒意睡到了半夜时分。
凌晨一过,我立刻就睁开了眼睛来,不动声色地打量四周,瞧见黑乎乎的房间里面,似乎什么都没有。
我平静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然后开始用炁场感应周遭。
而几秒钟之后,我身子一动,人便离开了宾馆房间,出现在了一里之外的街巷之中,而随后,我开始隐入了黑暗中,然后几个翻身而上,落到了附近的屋顶处。
这个时候,我方才仔细打量起了宾馆附近的几个地方来。
这些地方,都是很不错的监视位。
而果然如我所料,这些地方,居然都站着了人,而我仅仅只是一瞥,就能够认定那些都是些有身份的差人。
这样的办法,对于一般人或许会有效,但是对我却是没有什么用处。
拥有了地遁术的我,永远都不是他们能够监视得了的。
我确认了这件事情之后,便转身而走,然后去了之前我们转了大半天的那个小区。
我在那儿走了一段路,就听到有人在叫我。
我回过头去,瞧见有一棵大树的身后,正站着屈胖三和朵朵,两人小声叫着我的名字,然后朝着我招手呢。
果然是有默契,我知道想要找到屈胖三,就应该找到我们共同的思维点。
没想到这一试,还真的给我蒙对了。
我笑了笑,也走了过去。
三人汇合之后,屈胖三拍了拍我的大腿外侧,说怎么着,他们没为难你吧?
我说没有,对了,你是怎么避开那帮人搜查的?
屈胖三嘿嘿笑,说大人我的经验可比你这个傻波伊强多了,但凡有什么风吹草动,哪里能够瞒得过我的眼睛?
说罢,他又问我,说那帮人把你扣下,到底是什么原因呢?难道因为前天你杀了人?
我说我那是见义勇为好吧?
屈胖三说总得有一个理由吧……
我看了一眼朵朵,心有些紧张,说我说了,你们可别激动啊。
屈胖三说有啥好紧张的,你赶紧说,费什么话?
我说那帮人说我堂哥陆左被抓了。
啊?
朵朵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说怎么可能?陆左哥哥怎么会被人抓到了呢?
我苦笑,说我也不知道啊,他们是这么说的,然后问我跟陆左是否有关联,我是否有包庇的行为,另外还问起了朵朵——得亏你带着朵朵先溜了,要不然这事儿还真的难说呢。
我这边说着话,朵朵还在想着陆左的事情。
她的表情都快要哭了,想了一会儿,说难道陆左哥哥是去找黄菲那个女人的时候,中了埋伏?
屈胖三在旁边提醒道:“朵朵,你别一口一个黄菲那女人——我可听说了你的许多事情,那黄菲说起来,还是你堂姐呢,你怎么能那么说她?”
朵朵十分着急,说这事没错,只不过现在的她,我感觉很不好。
啊?
我一下子就紧张起来,说哪里感觉不好?
朵朵的表达能力有点儿问题,一着急就摇头,说我说不上来,但就是有问题。
我瞧见这状况,也断了找寻那青蒙剑的心思,说要不然咱先回去吧,看看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
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们归心似箭,只不过现如今宗教局大部队驻扎在这附近,想要名正言顺地离开,还真的有点儿费力气。
我们不得不使用地遁术出城,然后沿着公路附近的小道徒步而行。
我们走了一晚上,倒也不觉得疲惫,而到了清晨四五点多的时候,有卡车开往晋平方向,于是我们便小心扒车而上,坐了一趟顺风车。
这一段回程比较折腾,一直到了次日的傍晚时分,我们方才赶到了敦寨外围。
而返回敦寨的路上,我们并没有走大路。
我们走的是小路,一路上都十分谨慎,而且还特别注意周遭的情形,这是屈胖三给我的提醒,而很快,我发现这个时候的敦寨与往日简直不能比。
几乎每一个山头,都能够瞧见藏得有人。
热闹非凡。
而且这些人给人的感觉,都十分专业,我绕了好大一条路,最终都没有办法进入其中。
这风声鹤唳的情形,让我们的心中多出了几分担忧。
而我也知道,即便是到了敦寨,我也未必能够见得到杂毛小道以及陆左,他们要么就是出事儿了,要么则是远遁而走了。
当尝试了许久之后,我放弃了强行突入其中的想法。
我与屈胖三商量在与左道失联之后,该如何处理接下来的事情。
屈胖三沉默了许久,突然间抬起了头来,问我道:“如果陆左被抓了,你觉得他会去哪儿?”
我说应该是白城子吧,听说那个地方专门关押修行者。
屈胖三又问,说你觉得陆左落网,最大的可能是因为谁?
我的双目突然一亮,开口说道:“黄菲?”( 就爱网)
第七十五章 恐怖小蝶
屈胖三说对,想要弄清楚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就得从黄菲这里入手,别无他法。
我沉默了一会儿,转头看向了朵朵,说你知道黄菲在哪儿么?
朵朵摇头,说不知道。
我沉默了一会儿,有点头疼,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悔恨在一瞬间充斥着我的心灵,如果我当初没有跟陆左谈起黄菲的事情,他也不会去找黄菲,那么就不会暴露自己,最终变成当下的结局。
过了一会儿,我突然间想到了一个人选来。
许智华。
她是黄菲的表妹,但跟这件事情完全没有联系,如果从她的侧面打听,或许会有一些效果。
想到这里,我跟屈胖三谈及了这想法,他点头同意了。
我退到了一处信号不错的山顶,然后拨打了许智华的电话,接通之后,我听到她有些意外地问我道:“陆言,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呀?”
我说许智华,我有事儿想找你表姐黄菲,但是又联系不上她,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儿不?
许智华有点儿失望,说原来不是找我的啊?
我笑了笑,说找你的男同学可多了,不少我一个——我这儿有急事呢,你知道她在哪儿么?
许智华说她这两天还没走呢,应该住在林业局大院吧,你等等,我一会儿把具体地址发给我你。
我说太感谢了,不过这件事情你别跟别人说哈。
许智华说什么意思?
我说出了点儿事情,你帮我保密的话,回头我跟你说闻铭的事情——我的一朋友最近跟他联系上了,到时候找到他的联系方式,我第一时间告诉你……
我大概知道许智华的心思,所以用闻铭来吊住她。
果然许智华听到这话儿,有点儿慌乱地说道:“谁要听他的消息啊?哎,我可不管你们的事儿……”
挂了电话,没一会儿我的手机就收到了信息,有具体的楼号和房号,屈胖三看了一眼,说事不宜迟,你那个女同学未必可信,如果回头她不小心提出来了,估计就被动了;我们现在就赶往晋平县城,然后由你去那里拜访,套出黄菲的话语来,而我和朵朵则在城外等你。
现如今最危险的,其实是朵朵,因为她跟陆左是在一块儿的,也是同时消失,如果单纯是我的话,倒也没有什么麻烦。
毕竟在镇宁他们把我给放了,就是因为没有证据。
只要朵朵安全,我们就没有任何危险。
离开了敦寨,我们连夜赶往晋平县城,我用那遁地术来赶路,走到县城郊区排洞的时候,疲惫不堪,休息了一个多小时,然后与屈胖三约好了汇合的地点,这才前往林业局的家属大院去。
之所以住在这里,是因为黄菲的父母曾经是这儿的领导,在这里有一套不错的房子。
我在大院外面溜达了一会儿,没有发现什么情况,这才摸进了里面去。
根据许智华发来的信息,我找到了黄菲的家门口来,然后轻轻敲了一下门。
里面没动静,我敲了好几声,门终于开了,有一个中年妇人探出头来,看了我一眼,说找谁?
我愣了一下,看到这妇人徐娘半老,眉目与黄菲有几分相似之处,这才猜到应该是黄菲的母亲,于是赶忙打招呼,说阿姨你好,我是黄菲的朋友,过来找他的,请问她人在么?
黄菲母亲狐疑的打量着我,说她还在工作,没有回来——你是谁?
我说我是她的一朋友……
我正琢磨着编一个什么故事呢,这个时候旁边走来一小人儿,却正是黄菲的女儿小蝶。
她冲着我笑了笑,说叔叔。
我赶忙喊道:“小蝶你好啊……”
黄菲母亲发现外孙女认识我,这才放松了警惕,笑了笑,说原来真是菲儿的朋友啊,这事儿怪我,老是疑神疑鬼的——小伙子,进来坐。
她招呼我进屋,我本来就是过来找黄菲谈事儿的,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于是胆子一横,然后走进了屋子里来。
黄菲母亲热情地招待我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还给我倒茶,然后抓着我,问起了我的情况来。
我随口编了几句,应付着她,又问起黄菲什么时候回来的问题。
黄菲母亲摇头,说前几天还好,这两天特别的忙,说是有一个什么大案子要处理,特别的忙,这一天了,都不着家……
大案子?
我有心打探消息,便陪着黄菲母亲扯东扯西,结果说着说着,她却是将话题转移开了去,盘问起了我的情况来,又问我是怎么跟黄菲认识的,还打听我跟黄菲的关系……
这时候,我就算是再迟钝,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儿。
黄菲母亲显然是把我当成了黄菲的追求者,正在套路我的情况呢。
对于这个误解,我有点儿无奈,正在我头疼的时候,她却接到了一个电话,却是她一个老姐妹打过来的。
她跟我说了声抱歉,然后让我安坐,她则去卧室里打电话了。
黄菲母亲一走,我不由得长长松了一口气,瞧见旁边的小蝶坐在了沙发前,正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里的动画片呢,想了想,然后开口说道:“小蝶,妈妈这两天是不是很忙啊?”
我之前认识的小蝶,是个害羞的女孩子,也不怎么爱说话,不过在自己外婆家这种熟悉的环境里,好像又还算好一些。
所以我打算在黄菲没有回来之前,跟她套一下话儿。
然而我这边刚刚问了,那小姑娘居然露出了似笑非笑地表情来,说陆言叔叔,你是想问我陆左的事情吧?
啊?
我真的无法用语言来描述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头翻腾而起的震惊。
这个在我看起来不过是一啥事都不懂的小屁孩子,居然说出了这样的话语来,再加上她脸上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让我一下子就呆住了。
似乎很满意我此刻的神情,小蝶冲着我笑了笑,说如果是这个的话,你不用等我妈妈回来,我就可以告诉你——是我和我妈妈将那个大魔王给抓住了,并且通知的宗教局,现在妈妈人在凯里,而且总局也派了人过来,专程押送他返回京都受审……
啊?
听到陆左的消息,我选择性地忽略掉了小蝶为什么会如同成人一般的说话,赶忙问道:“什么时候押送离开?”
小蝶说如果没有意外,应该在明天吧?
我说你怎么清楚呢?
小蝶说因为妈妈告诉我,明天她要去京都出差啊,让我跟外婆待在一起,她忙完了,再回来接我……
我的脑子从极度的混乱之中回过神来,注意到了她刚才的说辞,看着这个让我万分诧异的小女孩子,说你刚才说了一句话——陆左是你和你妈妈抓到的?
小蝶点头,说对呀。
我说据我所知,陆左可是很厉害的,怎么能够被你们抓到?
小蝶嘿嘿笑,说既然说了,肯定有办法,但就不告诉你,除非……
我说除非什么?
小蝶说除非你也是大魔王,到时候我就会用同样的办法抓住你。
听到对方一会儿宛如成人、一会儿又如小孩子般幼稚的言论,我的脸变得有些阴沉。
这事儿实在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而我也知道自己的确是有些小看天下英雄了,我明明认识一个叫做屈胖三这样的奇葩怪胎,怎么就没有提防到另外一个怪胎呢?
不管怎么说,小蝶都是陆左的女儿……
等等……
想到这里,我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了起来——既然小蝶是陆左的女儿,黄菲又与陆左有过一段感情,甚至还把孩子都给弄出来了。
那么黄菲为什么要把陆左给抓了,去上面邀功呢?
人都是自私的,特别是碰到感情的事情,我不相信黄菲对陆左没有感情,要真的是那样的话,她就不可能给陆左生下这么一个女儿来。
那么她为什么还要做出这样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呢?
难道是因爱生恨?
我突然间感觉到所有的事情,如同一张大网似的笼罩了过来,让我的心头发紧。
而瞧见那小蝶又是得意又是不屑的表情,我也忍不住了,说小蝶,或许有一件事情你并不知道,陆左极有可能,是你的亲生父亲……
“不!”
小女孩子的反应比我想象中的要强烈许多,她盯着我,说不,陆左不是我的父亲,而是我父亲的仇敌……
我刚想要跟她解释,这个时候黄菲母亲打完了电话,走出来,瞧见我和小蝶在说着话,不由得笑了,对我说道:“没想到你跟小蝶还挺合得来的——这孩子乖巧懂事,人也聪明,但有一点不太好,就是怕生,性格内向,就连我这当外婆的,也不亲,平时也不肯多说两句话……”
呃……
听到她这般地说着,我心头苦笑,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您这外孙女哪里是性格内向、怕生人啊,小恶魔只是不屑于跟人讲话而已,脑子可比成年人还要清楚,心机也深沉得厉害呢……
黄菲母亲还待再说什么,我却站起了身来,与她告辞。( 就爱网)
第七十六章 汇合杂毛
我没有继续停留,而是离开了黄菲的家。
本来我以为黄菲在,两人会激烈碰撞,然而直到与黄菲的女儿交流,我才知道她根本不在这儿,而是去了市里面。
不光是黄菲,估计被抓起来的陆左,应该也在那边。
我们该怎么办?
从林业局大院离开的我脑子有点儿乱,不知道该如何做选择。
如果陆左真的被带走,给押到了京都去,那么事情可就真的麻烦了,到时候说不定给人当做小白鼠一般开膛破肚;而黑手双城倘若真的如同我们之前的猜测一般,被那黑舍利给沾染,扭曲了性情,只怕未必能够逃脱得了毒手。
这件事情,着实是太让人烦躁了。
但如果我们此刻期望孤注一掷、去将陆左给营救出来的话,问题也挺大。
小蝶的心机深沉,她这般配合地告诉我关于陆左的事情,若那儿是一个圈套,陆左根本没有被抓,而那里则是一个圈套,事儿就更大了。
我绝对会被通缉,然后陷入无所不在的追杀之中去。
头疼啊……
我想破脑袋都不知道该如何抉择,好在这个时候屈胖三倒是一直陪在我的身边,离开了林业局大院,我便离开了县城,前去排洞的汇聚点。
赶到地方的时候,我走了过去,结果却并没有发现有人在。
什么情况?
我此刻着实是有一些风声鹤唳,疑神疑鬼,一不见人,立刻就变得十分紧张,左右打量,想看一下为什么他和朵朵不能够如约而至。
如此焦急的煎熬,等待了二十几分钟,我瞧见了屈胖三的身影,这个时候方才松了一口气。
屈胖三出现在了我的视野之中,而让我有些惊喜的,是随着他们一起出现的,还有杂毛小道也在。
我们之前没有进敦寨去,所以没有能够与杂毛小道汇合。
这事儿一直让我耿耿于怀,而此刻瞧见他的人,那种空荡荡、不着落的心里总算是得到了一些安慰。
天知道他们是怎么汇合到一块儿来的。
他们走了过来,屈胖三瞧见我紧张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说瞧瞧陆言,一脸惨白,莫不是认为我们也出了事儿?
杂毛小道伸手过来,与我相握,说辛苦了。
我说你们怎么碰到的?
杂毛小道说我们之前的时候,就有做过一整套的备案,如果到时候分散了,该如何集合,如何传递消息之类的,所以倒也不用担心失联。
我说我怎么不知道?
杂毛小道嘿嘿笑,说朵朵是知道的,只是没有来得及告诉你。
呃……
我瞧见他不好意思的表情,知道这些事情应该是没有准备告诉我的,一般而言,他们都是倾向于主动来找我,而不会将自己的行踪跟我透露太多。
对于这件事情,我倒也没有太多的反感,毕竟从他们的角度考虑,估计也是希望我知道得越少,会越安全。
我们汇合之后,并没有原地停留,而是朝着山里面走去。
屈胖三问我,说你去黄菲那里,有什么收获没?
我将在黄菲家的遭遇说给了众人听,听到了说起黄菲的女儿小蝶异常成熟的古怪时,屈胖三嘻嘻一笑,说有趣,我之前瞧过她一眼,感觉似乎有点儿演绎的成分,现如今一看,果然是在扮猪吃老虎……
我说亏你还笑得出来。
我忍不住问起了旁边的杂毛小道,说陆左这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杂毛小道嘻嘻笑,说能怎么回事,还不是去私会老情人,结果玩脱了,给人家在床上弄了一个正着,结果给戴了起来呗……
呃?
在床上逮了个正着?
我忍不住在脑海里面构建了一下当时的画面,都是就感觉有一些不堪入目。
不应该啊,这跟我印象中的陆左有着太大的区别了,他不应该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吧?
果然,朵朵扁着嘴,说杂毛叔叔不能说陆左哥哥的坏话……
杂毛小道还挺怕朵朵的,小姑娘儿一开口,他也就变得严肃了起来,说我其实也不太清楚,就是突然之间,感觉周遭都是乱七八糟的人,便躲了起来,随后找了个舌头盘问了一下,这才知道了所有的事情经过……
我说这么说来,左哥真的给抓起来了?
杂毛小道说应该是吧。
我说那可怎么办?
我焦急万分,然而杂毛小道却是一副很平静的样子,说别着急,小毒物那人稳健得很,就算是给人逮起来了,也不会吃什么亏的,更何况是黄菲抓的他。
我说到底怎么回事啊,黄菲跟他不是有过一段感情么?那个小蝶,看起来也是左哥的女儿,她怎么会这样?难道是因爱生恨?
杂毛小道摇头,说我倒不是这么想的——黄菲跟以前截然不同了,这里面一定是有原因的。
我说那怎么办?
杂毛小道说那个小蝶不是说他们在凯里么,我们去市里,先想办法跟小毒物见上一面再说吧。
我有些犹豫,说我就怕那里会有陷阱。
杂毛小道笑了,说陷阱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已,对了,她说什么时候人会给押走来着?
我说明天就会来人押送去京都。
杂毛小道说时不待我啊,那我们得赶紧出发,现在就去市里面吧……
我说怎么去?
杂毛小道说开车去呗。
说罢,他带着我们往县城里面走去,我满脑子的疑惑,说等等,现在都不知道他被关在哪里,我们到底怎么办啊?
杂毛小道显得很轻松,说别担心,地址嘛,我大概知道。
我们来到了路边,他让我们稍微等待一会儿,随后他便跟着朵朵离开了,过了差不多十分钟左右,一辆黑色日产suv就朝着这边开了过来,然后停在了我们跟前。
车喇叭响了一下,车窗摇了下来,杂毛小道冲着我微微一笑,说上车。
我愣了一下,说车哪儿来的?
杂毛小道一咧嘴,露出了一口白牙来,说觉得呢?
副驾驶室是空的,我上了车,小心翼翼地猜道:“莫非是偷的?”
杂毛小道说要不然呢,难不成我大半夜的,还跑去租车么?
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让我颇为感慨。
这个家伙真会玩儿。
我和屈胖三上了车,杂毛小道一脚油门踩出,朝着城外的高速公路路口驶去,瞧见这家伙满不在乎的表情,我这才感觉到我与他之前,到底还是有着很多的差距在。
从根本上来说,我的心态其实还是有一些拘谨了,畏手畏脚的。
而杂毛小道则不同,我曾经听说过他的一些事情,这个家伙从来当时江湖**子,这一点并不因为他曾经做过茅山宗的掌教真人而随之改变。
他的心中,从来都是漠视规则的。
世间的事情,在我们看来是一个模样,但是从他的角度来讲,却是另外一个模样。
所以即便是好兄弟陆左身陷囹圄,他也没有太多的担心。
这是一种站在了很高的高度,方才会有的心态。
世事如棋,一切都在胸中。
我仔细琢磨着杂毛小道的心理,而随后他几乎是一路狂飙,车速一直开到了飞快的程度,让后排的屈胖三忍不住吹起了口哨来,大呼痛快。
这个时候,我方才感觉到杂毛小道的心里,估计还是挺担心的,要不然不会这么快。
我有点儿心虚,说别撞着了。
杂毛小道说没事,这车撞了也是活该——我之所以偷这一脸,是因为这个家伙开车,偷人家老婆,我一看就来气,不给丫找点儿不痛快,我自己心里就不痛快了……
呃?
我一阵无语,他也就离开了十几分钟,居然还抓到了一场奸。
从晋平到市里,杂毛小道一路开着,然后下了高速,朝着一条小路走去,我瞧见周遭景色有些熟悉,如此又行了半个小时,来到了一处山窝子附近。
我瞧见熟悉的农田,以及远处的一处建筑,顿时就反应了过来。
这个地方,我其实是有来过的。
那一次我被那白处长从家里面给直接逮走,一路戴着头罩而走,最后给关押到了一处监狱里来,当时黄菲还是陪同审讯的人员,我也是第一次见到黄菲。
那个地方,正是这儿。
那一次我有着许映愚老先生帮我开脱,而我又的确有不在场的证据,故而最终不了了之,得以离去。
而这一回,陆左却也是给关押在了这里来。
杂毛小道将车子开到了一处平地前,然后下了车,眯着眼睛往远处打量一番,然后对我说道:“你们几个在这里等一下,我过去看看情况。”
屈胖三难得地自告奋勇,说还是我跟你去吧,如果有什么猫腻的话,我比你熟悉。
杂毛小道没有拒绝屈胖三的帮助,说好。
两人离去,而我和朵朵则留在了这边,耐心等待着。
大概过了大半个小时,两人这才折了回来。
我有些着急,赶忙迎了上去,说怎么样,到底什么情况,能不能将人救出来?
杂毛小道沉吟了一番,然后说道:“事情现在有点儿麻烦了。”( 就爱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