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 以命相救
可是你的身体也救不了他们啊?”家法急道。
“扶我起来,我要出去看看。”玉露灵道。
家法知道劝不了,只好走到她的身边将她扶起。
玉露灵在家法的帮助下来到城门口,守卫立马为她打开了城门。
痴情见玉露灵出来,忙磕着重重的响头忏悔道:“都是弟弟该死,那日冲撞姐姐,请姐姐原谅。”
“起来吧!”玉露灵有气无力的说着。
她艰难的看着痴情的模样,脸上乌紫憔悴,仿佛是毒入骨髓般,不禁惹得玉露灵心疼起来。
可相比起痴情,她的情况似乎更糟糕,她两眼空洞无神,体虚气短。夕阳西下,五色的霞光打在她本就苍白的小脸上,居然有种回光返照的错觉。
痴情依旧跪地不起,苦苦求道:“求姐姐救救素素,她快死了。求姐姐大发慈悲,救救素素。弟弟愿意做牛做马,报姐姐之恩情。”
玉露灵的目光随即瞟向躺在地上的婴素素,虽然如死人一般气若游丝,可那模样依然妩媚动人。
“如今姐姐这身子……”
“姐姐,您一定要救救她,求你了。”痴情仍是哀求着,丝毫没有注意到玉露灵同他一样虚弱到快支撑不住了。
玉露灵本想说她身子虚弱,一下子救治不了两个人。却被痴情漠不关心的撇在一边,依然要她救下婴素素,她的心如沉入谷底一般。
“弟弟,你还好吧?”虽是如此,可她还是坚持关心着他。
“姐姐,你不要管我好不好,我现在只想素素能活。我愿意一命换她一命。”痴情急得像个无助的孩子,可怜巴巴的搏取玉露灵的同情。
“你竟然为了她而放弃自己的性命?”玉露灵的心无疑是雪上加霜,痛彻心扉。
“对!我爱她,此生,我只爱她一人。姐姐,您就成全我和她吧?让她活下来。”痴情再次哀求道。
“你就没有想过我吗?”玉露灵的语气落寞里透着悲伤,“你难道就没有想过,我若救了她,我还能不能活?”
“姐姐有神元丹护体,自然死不了,顶多费些时日多调理调理就可恢复了。可是素素,她可没有神元丹护体,生命只有一次。姐姐,你向来仁慈宽厚,天真善良,你一定不忍看着她死去,看着弟弟与她双双付黄泉吧?我知道我对不起姐姐,如今我只有一个请求,救活她。弟弟任凭你处置。”痴情说得何其大义凛然,仿佛救他们是天经地义一样。
她有神元丹护体就是万能的神?就要义无反顾的牺牲掉自己去救他们吗?她天真善良、仁慈宽厚,就是被他拿来这么利用的吗?
如此高尚大无畏的奉献精神,她玉露灵受不起,她也没那么伟大!
“姐姐,您还犹豫什么?你的心有没有这么狠呐?”痴情求着求着,就变成了刺激了。
狠?
玉露灵心碎无痕!
若以往,打死他也不会说出这些混账的话来?别说让她伤害自己去救人,就连平时有人动她一根头发丝他都会急得要跟人家拼命了。可现在为了这个女人,花样百出,纠缠不休!
罢了罢了!
玉露灵回想着以前他种种的好,儿时那纯朴真挚的友谊,几次三番豁出性命救她的情景,她妥协了。
她缓着步子走向前,再次催动神元丹,可由于体力与气血均不足,几次催动都失败了。
“姐姐,你怎么啦?”痴情终于关心起她了。
“没事!”玉露灵的气明显提不上来,好不容易提了口气,她像得到苍天的恩典一般,拼命吸着氧气。
“姐姐,你不要再跟我开玩笑了,人命关天啊!”
这一语,家法怒不可遏:“你没看到你姐姐因救人而虚了吗?她快血尽而亡了你知道吗?”
“姐姐……”
玉露灵无奈,千言万语只能用一个悲戚的笑来表达。
她一咬牙关,拼着全力催动神元丹,由于内力被强制运行,神元丹催动的力量极其庞大。她像是把命给交出去了似的,拼着自己最后那一丝丝气血,将婴素素和痴情同时救下。
当气血耗尽,她再也无力支撑身体,全身瘫软倒在地上,发鬓、额间、裸露的部分,一滴滴的虚汗如水蒸汽一般相继冒出,滚滚滑落。
“老大!”家法赶忙扶起,立即给她输入真元。同时也怒眼圆瞪着这两人,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似的。
婴素素因得到大量气血的救治,她苏醒的很快,痴情亦是如此。
痴情温柔的目光看着婴素素醒来,他第一件事便是把她紧紧搂在怀里,完全忽略掉了救他们的人。
玉露灵已无力去悲伤难过了!由于家法的帮助,玉露灵立即感觉身体好受了许多。若没有家法相助,她暗叹自己应该血尽身亡了。
“痴情!”她扯着嗓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清晰一些,她一字一字缓缓说道,“我们过去的种种,烟消云散。从此以后,就真的各不相欠了。以后,不许踏入神农城半步。”
“姐姐,谢谢你救了我们,我们感怀于心。”痴情这才想起要感谢玉露灵的搭救之情。
“痴情,你我缘份已尽,我不再是你姐姐,你也不是我弟弟。以后见到我,请唤我一声族长。”玉露灵狠下心来与他一刀两断。
“还不快滚。”家法看着痴情的虚情假意,就来气,早知道,还不如不去告诉玉露灵,擅自作主让他们跪死在城外不就好了?
听着玉露灵如此绝情的话语,痴情凝重的看向她,沉重的应道:“好!既然玉族长不认弟弟了,那我只好听之任之。痴情再一次谢谢玉族长的救命之恩!”
玉露灵内心苦笑,眼里冰冷的连一丝泪水都流不出来。
婴素素调好气息后,很快能站起来了,看着玉露灵这般憔悴,仿佛是那空气中的泡沫,一碰即碎的脆弱。
她勾唇,嘴角浮起一抹兴灾乐祸的笑意,故意嘲讽道:“这是怎么啦?我可怜的姐姐。”
198 忘本负义
玉露灵轻闭着双眼,像在净化空气似的过滤了她带着毒刺的话。
家法可没玉露灵那么好性子,她立马接下婴素素的话,骂道:“你属狗的吗?张嘴就来咬人?狗都知道对主人感恩戴德,我看你连狗都不如。”
家法这张嘴骂起人来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招架得住的,气得婴素素差点吐血。
她骂完婴素素又指着胤清骂道:“痴情啊,你好歹也是个男人了,怎么就管不住你的女人呢?让她像疯狗一样乱咬,你不觉得很丢脸吗?哦!难不成她是被惯出来的毛病?或者是你跟她在一起后,被她影响了,也学会了恩将仇报?”
痴情也气得不轻,但要论个事非,确实是婴素素过份了,他只好沉着语气对婴素素道:“素素!不可无理。”
婴素素朝家法一瞥,高昂着头,盛气凌人道:“夫君,明明是她们先骂人的。凭什么说我无理了?我可是什么都没说啊!”
“姐姐,是素素冒犯了,我们这就离开。”痴情道。
玉露灵端立在那,苍白的脸上肃然起敬,一对瞳眸射寒光,举手投足间如寒梅傲然不屈。
她薄唇轻启,语气中却透着浑然天成的霸气:“我说了,请唤我玉族长。若你实在没把本族长放眼里,你也可以直呼其名。但这声姐姐,你不配再叫。”
痴情似承受了玉露灵的一次重击,疼得他连脸色都变得灰暗难看了。他低着头,内心似点着了一股痛恨的怒火,一个劲的往上涌着,涌上了他的五脏六俯,涌上了他的五官,烧红了他的眼睛。
他紧紧攥着拳,极力克制着。
他咬牙切齿,似乎将全部愤恨化为力量全部集聚在他要说的话里:“好!既然你如此无情,那别怪我也不认你这个姐姐。玉族长,是你亲手把我推向巫冥族的,以后,我再也不是神农族的人了。你记住,你欠我的实在是太多了。你不要忘了,是谁把我害成这个地步?是谁几次三番,让我为你差点丢掉性命?你不要忘了,沼泽牢房是谁那么凶残无情的咬下我手臂上的一块肉?是谁一意孤行让我差点死于非命?”
“你!”玉露灵一个踉跄,刚刚建立起来的骨气就这样被他推毁的一干二净。
对于痴情的质问,她竟然像个哑巴吃了黄莲一样,无法辩解!
“就是,是你把我家夫君逼上一条不归路,你反倒大言不惭的说我们恩将仇报。你这个姐姐是怎么当的?罢了,这样的姐姐不要也罢。”婴素素见缝插针,句句如针刺耳。
玉露灵很痛,非常痛,痛得让她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他们一起经历的那些难以忘怀的惊险事迹,那些同生共死的壮烈豪情,到他那里却变成了深深的怨恨。
呵!早知如此……
呵!真是悔不当初啊!
她再也无法去跟他沟通了,吸了一大口凉气,苦笑着对家法道:“家法,扶我回去吧!”
“好的!”家法睨了他们一眼,便搀扶着玉露灵往回走。
哪知,那婴素素还不依不饶道:“玉露灵,你也用不着这么伤心,你不是有靠山吗?叫你的未婚夫出来替你出口恶气呀。”
玉露灵猛然一个转身,眼里含着熊熊怒火道:“你认为,你有这个资格吗?”
“你大爷的,欺人都欺到我家门口了。看招!”家法抬腿就是朝她跃过去,拿出法杖就是一个狠厉的攻击。
一道利光如闪电般从婴素素头上劈来,婴素素避之不及,被痴情眼疾手快的扑飞,及时躲了过去。
婴素素站起来便挥出自己的长骨鞭,气得整个美丽的小脸蛋都成了母老虎一般的凶恶:“好你个家法,竟敢偷袭我,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说着,便挥着长鞭一鞭一鞭朝她打去。
家法身轻灵敏,在躲过婴素素的鞭子的同时,法杖也发出一道道光束朝她打去。
一声声“咻咻”的长鞭脆生生的撕破天空,一道道“呲呲”的光束回响在天际,两种声音混杂,惊心动魄。
卫兵们被这打斗声给吸引来了,但没有家法的命令,他们谁都不敢出手相助。
婴素素只不过是巫冥族一名制毒高手,在打架方面,哪里是家法的对手。这不,在她挥出一鞭被家法的杖勾住时,就没有注意到家法的法杖是可以无限发出光波的。
就在这时,一个光波狠狠击在婴素素的腹部。
只听“啊”的一声惨叫,婴素素被击飞老远,连手中的鞭子都离手了。
这一击还伤得不轻,婴素素趴在地上半天没有起来,她艰难的捂着肚子,如鱼儿离开了水似的,张着嘴巴求痒气。
这一口气差点还没提上来,是痴情朝她背后轻轻一掌,才让她把气缓了过来。
“哼!”家法神气的站在他俩面前,将手交叉于胸前,轻视道:“还敢狂吗?”
“夫君,替我报仇,替我报仇。”婴素素很不甘心的要求着。
“怎么?找救兵啊?没关系,就算你俩一起上,我也不怕你。”家法语气轻挑,带着浓浓的挑衅之意。
“你不要欺人太盛!”痴情愠怒的语气道。
“呵!我欺人太盛?这世界本就弱肉强食,有本事打赢我再说。”家法道。
“好!我跟你打。”痴情道。
家法轻嗤:“来呀!”
说着使出法杖与痴情打起来。
家法还没出招呢,痴情就莫名的被人拳打脚踢,毒打了一番。
等痴情反应过来,原来是狂牛出现在他面前。
“你想多管闲事吗?”痴情自当退避,生气道。
“欺负女人算什么男人?何况,你欺负的还是我狂牛喜欢的女人。”狂牛真是恨呐,看向他时是咬牙切齿,恨不得真撕了他。
婴素素是知道狂牛的厉害的,这个男人一旦狠起来,跟暮辰枫有的一比。她犹记得他在沼泽牢房手握龙鳞刀差点隔断她喉咙的情形。
她站起来,惴惴不安的看着狂牛道:“你喜欢的女人”
“没人告诉你们,不可以欺负她吗?”狂牛霸气十足的指向玉露灵,强势宣示自己领土似的,眼里射着骇人的光。
199 输送入血
可是她……”
“素素。”痴情忙打断婴素素那张不知死活的嘴,对狂牛赔理道歉道,“我们知道错了,不会再这里闹事了。”
然后轻声对婴素素道:“素素,还能走吗?”
婴素素点点头,表示可以走。
家法负气,嘴上不吐不快不舒服:“还不快滚,白眼狼都知道演戏也要演得专业点。”
“你!”婴素素怒瞪,真想把她的嘴给撕了。
“没完了是吗?”狂牛瞪着婴素素,就是不分缘由的把心往玉露灵这边倒,指责着痴情,“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有了夫人忘了你姐姐是吗?你知不知道她为了寻你连命都豁出去了?”
痴情不与他辩驳,只朝他行了个礼道:“今日是我们有错在先,还望各位不要太计较。我俩这就离开。”
“滚!”家法怒吼一声。
痴情定定的看了家法一眼,便扶着婴素素迅速离开。
玉露灵静静的旁观着这一幕,心里如打翻的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感受不到了。
“你怎么这副模样?”狂牛走到她身边立马关心起来。
“还不是救这些无耻之徒?”家法愤道,“救了也就罢了,偏偏都是些没心没肺的畜生。”
狂牛知道她指的是何人,脸上浮起一抹轻笑,戏弄道:“你这骂人的功夫还这么厉害,看来是缺少了一个收拾你的人。”
家法不甘示弱道:“哼!这个人恐怕还没出生吧?”
狂牛大大方方的笑了笑,道:“放心,我会帮你找个能降得住你的人,好好整治你这个小辣椒。”
“家法!”玉露灵听着他们聊天本是好好的,突然一阵头昏目眩,整个人摇摇晃晃。
狂牛离玉露灵最近,顺手就把她搂在怀里,急道:“你怎么了?”
“她气血消耗过多,已经虚到极致了。”家法道。
“怎么会这样?”狂牛还想问点什么,玉露灵便昏了过去。
狂牛马上把玉露灵打横抱起,在家法的引导下一路狂奔到房间里。
因为大鱼不在城内,家法找不到人来帮忙,此时急得如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撞。
碎片见此情景后,马上前来为玉露灵救治,却在房内看到一个陌生男人。
她没见过狂牛,自然不认得。
“你是谁?为何在灵儿房间内?”碎片非常警惕的问道。
家法见碎片要主次不分了,忙把碎片拉到玉露灵的床前,急道:“我的小祖宗啊,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赶紧救人啊。”
碎片豁然警醒,仔细瞧了瞧玉露灵,又掏出一块明石在玉露灵的额上测了测。这一测,她也慌了:“完了!”
“怎么了?”家法急道。
“她气血严重不足,仅靠输入真元是不行的。”碎片道。
“你的意思是输送气血?”家法疑道。
“对,必须输送气血,而且是大量的。”碎片道。
“我输给她。”家法义不容辞道。
“你的不行,你体质属水,而灵儿体质属土,五行不相融。”碎片道。
“那你的呢?”家法道。
“我也属土啊,土与土之间不相生也不相克,丝毫不起作用。”碎片道。
“火体质呢?”狂牛道。
“火生土,你这体质刚好。”碎片道。
“那就别废话了,赶紧救人吧?”狂牛道。
“你真的愿意?这可不是一点点气血就足够的。”碎片道。
“废话真多!”狂牛不耐烦道。
碎片暗气,心道:这可是你自找的,哼!
说着便拿出一把匕首,先将玉露灵的手腕轻轻割破,然后再报那不敬之仇似的朝狂牛手腕狠割一刀。
“嘶~”痛得狂牛一哆嗦,瞪着她:“经脉都快给你割断了。”
这待遇,家法看着都有种大快人心的爽感。
碎片毫不理睬狂牛的举动,抬手就运着功力,将狂牛的血像抽水机一样抽了出来,然后调整功力,一条运输轨道衔接在玉露灵和狂牛之间,最后血气按着轨道一一流入玉露灵的身体里。
抽了许久,碎片才运着功力,停止输送。
她用轻伤疗术将玉露灵的伤口复原,至于狂牛嘛,她理都懒得理的走出房门。
“唉~你?”狂牛气极败坏,怎么说他也救了她们主子一命,她竟这样对他?抽他的血倒是爽快的很,抽完就不管不顾了?
他捂着还在流血的伤口,气愤的目光看向家法。
哪知家法兴灾乐祸起来:“你看我也没用啊,我又不懂治疗。”
“你们,这才叫忘恩负义。”狂牛咬牙切齿道。
“看在你救我家老大的份上,我给你包扎一下吧?”家法拿出一块破布,欲到走到狂牛身边。
“包扎?你们神农明明能愈合我这伤口,故意的是不是?”狂牛道。
家法无奈的摇摇头道:“神农是懂啊,可我不懂。我身为神农左护法,学的自然是些战斗方面的技能嘛。”
“左护法?你不是她的丫鬟吗?”狂牛疑道。
“谁告诉你的?你认为一个丫鬟有那么大本事护得了主子的安危吗?”家法道。
“骗子!”狂牛狠狠指着家法和玉露灵骂道,“你们这两个骗子。”
“好啦,安份点,我帮你包扎下伤口,不然让你血尽而死。”家法假意恐吓道。
狂牛自知是没人帮他治疗了,这会也不会太嫌弃这块唯一能止他血的纱布了。
深夜,玉露灵痛醒了,她浑身痛,痛得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房内静悄悄的,只有一盞昏暗昏暗的烛火点亮。
“来人!”她轻唤到。
这时脚下一团毛绒绒的东西爬了过来,道:“主人,你这是怎么啦?”
原来是她的小狐狸回来了,她痛得浑身冒着虚汗,双手吃力的撑起身子道:“我痛。”
“痛?”小狐狸惊道,“你哪里痛啊?”
“浑身都痛。”玉露灵痛得又在床上打着滚。
不一会,玉露灵又觉得浑身痒起来,她难受的大叫一声:“啊……”
“主人,你到底怎么了?”小狐狸慌了神。
“痒,又痒又痛!”玉露灵边说着边全身挠着。
200 秋后算帐
胤清似等他们好久了似的,脸上带着一抹精明的笑意。
杭术与胤清相互轻点了下头,眼神相视表示问候。
“胤副族长,这大半夜的还要把你叫出来,真是辛苦你了。”夜凌树雪故意把“辛苦”二字特别强调出来。
“难得夜凌族长有约,我胤清自当赏脸。”胤清指着船内沏好的茶道:“长夜漫漫,需得坐下来长谈才行。”
夜凌树雪瞥了他一眼,眼里的隐约藏着一股怒意及一道来势汹汹的锐气。
看得出来,夜凌树雪此番前来不是来问罪的就是来谈判的。
他端坐在船仓内,手里紧捏那杯凉凉的茶杯,仿佛要一把捏碎似的,使着暗劲。
“呵!”胤清洞若观火的眸子闪着一抹光明正大的喜笑,声音淡淡的响起,有一种世外高人为他指点迷津的味道,“夜凌族长不必气恼,我胤清做事向来循规蹈矩,若有什么不敬之处,还请海涵啊!”
“冠冕堂皇的话咱就少说了吧?此瘟疫到底是谁弄出来的你应该心知肚明吧?为什么这盆脏水会泼到我们头上?”夜凌树雪质问道。
胤清表示无辜的笑笑:“是谁放出来的,我还真不知道,只是听大家都在传是你们巫冥族的人自己研制出来的,然后一不小心自己身染瘟疫,再然后传播到了其它族。”
夜凌树雪睥睨着他,嘴勾起可怕的冷笑:“我们研制出来的?对,或许真的是我们究研出来的,但谁是始作俑者呢?”
胤清又是一声清笑:“哈,我怎么知道谁是始作俑者?”
“若不是你那晚给我的暗示,我怎么会将瘟疫菌种轻易交出来?如今瘟疫横行各大部族,你们神农有解药,却唯独不救我巫冥,你是想过河拆桥吗?”夜凌树雪气愤质问道。
胤清朝他摆摆手,泰然处之:“勿怒,当时,你们巫冥族人前来求药,对我族十分不敬,试问,你们有求于我们,为何那脾气还跟大爷似的。我神农是欠你们什么吗?”
“据我所知,你逼迫我族签什么狗屁契约。你好大胆子,竟敢利用此灾祸煽动各个部族谋反?”夜凌树雪语言狠厉的说着,凌厉的目光盯着他,恨不得在他的脑子里挖个洞出来,看看他脑子里究竟藏着多少阴谋诡计。
“谋反?呵!也对,你们已经归降了九黎族,就是谋反。可我神农并未归降他,我们只是光明正大的替天行道。”胤清巧言善辩,黑的都能被他说成白的。
“替天行道?”夜凌树雪不觉一阵好笑,讥讽道,“你们神农几斤几两,你们不知道吗?螳臂当车啊?”
“我只知道,事在人为。暮辰枫能把支离破碎的九黎完整的拼凑起来,我神农为何不可?”胤清道。
“口气倒是不小,你是有多大自信啊,竟然跟暮辰枫去比?呵!盘古开天,估计也就这么一个暮辰枫吧?”夜凌树雪毫不留情的打击着他。
胤清倒是没有被夜凌树雪的一袭话给打击到,他的眸子变得深沉晦暗起来,细碎的光打在满脸狂傲的他身上,有一种莫名而来的压迫感,许久才悠悠开口道:“我不是暮辰枫,但我绝对是盘古开天以来,不会再出现的第二个胤清。”
这句霸气狠绝的话让夜凌树雪怔了怔,半晌才开口道:“我不管你要发什么疯,总之,你必须得救我族人。”
谈了这么久,他终于说出了最终目的。
胤清轻嗤:“救人没问题啊,可原则性的东西还是要遵守下吧?”
“你指那份契约?”
“不错!”
夜凌树雪站起身来猛的一拍桌子,整个船只都晃得厉害起来。
他终于耐不住性子怒瞪他:“你就不怕我告诉暮辰枫吗?你就不怕你计划还没开始就被暮辰枫给灭了吗?”
“呵呵!我既然敢说出这样的话,势必是做好了这一手准备的。”胤清大大方方的笑着,笑得好生从容不迫。
夜凌树雪瞧他那笃定的样子,心想他可能真的准备好了。
像他这么阴险狡诈的人,别到时候又中了他一计。
“给我一天的时间,明日午时之前给你答复。”夜凌树雪道。
胤清又是一笑,随意的点点头道:“好,那胤某就在神农神静候佳音。”
等夜凌树雪走后,胤清的眸子变得阴冷晦暗起来,计划正在他的掌控中一步一步的进行着,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瞻前顾后了。
深夜,玉露灵痛醒了,她浑身都痛,痛得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房内静悄悄的,只有一盞昏暗昏暗的烛火点亮。
“来人!”她轻唤到。
这时脚下一团毛绒绒的东西爬了过来,道:“主人,你这是怎么啦?”
原来是她的小狐狸回来了。
玉露灵顾不得小狐狸了,只专注于痛处,她痛得浑身冒着虚汗,双手吃力的撑起身子回道:“我痛。”
“痛?”小狐狸惊道,“你哪里痛啊?”
“浑身都痛。”玉露灵又在床上打着滚。
小狐狸六神无主,本来睡得好好的,忽然醒来喊痛,这让它如何是好?
不一会,玉露灵又觉得浑身痒起来,她难受的大叫一声:“啊……”
“主人,你到底怎么了?”小狐狸慌了神。
“痒,又痒又痛!”玉露灵边说着边用双手全身挠着。
“那怎么办?”小狐狸道。
“快去找大鱼姐姐,叫家法和碎片过来。”玉露灵痛不欲生,真真尝到了痛痒难耐的滋味了,真恨不得挖了那块肉才好。
“好好,我马上去找,你等着。”小狐狸一溜烟的跑出去。
不一会,碎片和家法穿着一件单薄的里衣匆匆赶来了,看着玉露灵这副生不如死的模样,全慌了张。
碎片赶忙跑到玉露灵的身边,看到她手臂上,脸上起着一大片的凸起的脓包。
碎片仔细的瞧了瞧,不禁脸色大变。
玉露灵此时真是生不如死,不抓又痒,一抓又痛。
但她还是忍不住要挠起来。
“别挠,有毒。”碎片赶紧抓着她的手。
201 姐妹争执
玉露灵哪里控制得住,恨不得把全身的肉都剜了,用刀割了,她大喊道:“放开,难受死了,痒死了。”
碎片紧紧抓着玉露灵的手朝家法喊道:“家法过来帮忙抓着她,不要让她挠,再挠下去,皮肤要溃烂了。”
家法立刻过来抱住玉露灵的身子,急切的问着碎片:“这是什么情况?之前不是好好玩的吗?”
“这是感染瘟毒的现象。”碎片也惊异的说着。
“瘟疫?”家法怪叫一声,“老大的气血不就能驱除瘟疫之毒吗?怎么自己也感染到了?”
碎片冷静的思了思,猛然一拍大腿:“我就说嘛,那撕哪有那么好,居然主动输血给灵儿,原来他是居心不良啊。”
“怎么了?难道他……”家法睁大眼睛不可置信。
“他本身感染了瘟疫,然后再通过气血传入到灵儿的体内,由于灵儿自身的气血已经耗尽,体内暂时失去了保护机制,自然也被感染到了。”碎片又恨又悔的说道,“我怎么就这么糊涂呢?那个人肯定是奔着要与灵儿同归于尽的想法来的。他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害灵儿,你快告诉我,你快告诉我。”
碎片几乎咆哮般对着家法道:“我一开始就问他是谁,你非得阻拦我,这下好了,古尊圣者又不在城里,还有谁能救她?”
“这个狂牛!”家法低喃一声,气愤的脸上似乎没有听见碎片责怪她的话语。随后,迫不及待的前去找狂牛算帐。
玉露灵还在痛苦中挣扎,脑袋也渐渐变得不清醒了。
她趴在床上,用头使劲的砸着坚硬的板床,以此来减轻痛苦。
碎片束手无策,不得不将玉露灵先弄晕过去,然后紧急吩咐丫鬟烧一桶清凉止痒的药水来。
随后又吩咐另一名丫鬟守着玉露灵寸步不离。她自己也按耐不住性子要去找狂牛算帐。
狂牛被安排在上等厢房留宿,家法狠狠的一脚将木门踢开,嘴里还不饶人的骂道:“狂牛你个卑鄙无耻的小人给我出来。”
她踹门这么大声音,屋内居然没有丝毫动静。家法瞧着屋内漆黑一片,暗想到:是头猪也不该睡得这么沉吧?
她大步走了进去,里面冷森得闻不到一丝活人气息。家法心中猛然一惊,浮起一种不祥的预感:这该死的牛不会逃了吧?
她连忙掏出火折子将屋内的烛火点燃,她秉烛进入内屋,一张床上,躺着的正是那头该死的牛。
家法一阵暴怒,持着法杖怒火熊熊朝他走去,同时心里恶骂道:好你个死牛,如此害我家老大,居然还可以睡得这么死沉,看我不打死你。
话毕,杖落。
可法杖的锋芒刚刚挨到他的胸部,却又被家法停止了下来。
她恍然察觉不对劲,便收起法杖仔细瞧了瞧他,发现他的症状与玉露灵一模一样,可为何,他没有玉露灵那般痛苦呢?
莫非死了?家法看着他一动不动。
她伸手去探鼻息,还好,没死。但情况也好不到哪去,气息渐弱,意识已经模糊了。
这时,碎片也赶来,见狂牛一动不动,忙问道:“现在什么情况?”
“气若游丝。”家法道。
碎片两眼瞪着狂牛,恨不得让他死无全尸。见他身上布满密麻的脓包,她沉沉的点点头,更加认定了是他故意进城把瘟疫传给玉露灵的,他是想和玉露灵同归于尽!
“这个死人还留在这里干嘛,直接把他扔出去。”碎片吩咐道。
碎片虽然和家法也是一起长大的,但她的职位比家法高,自然可以对她大呼小叫。
“扔出去?”碍于狂牛的身份,家法有些为难。
“扔出边境,省得又祸害我族。”碎片一脸嫌弃道。
“不行。”家法有顾虑的摇摇头。
“为什么不行?此等祸害,你还打算留他在城里?再把瘟疫感染给族里人?现下灵儿自己都不行了,族人若再感染,谁来救?”碎片的语气对家法明显有一种气恼。
“此人乃涿鹿城城主暮辰轩,可不是一般的无名小族啊,把他扔到边界,若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哪里担得起这个后果?华夏城那边一旦发难,我们有这个实力拼吗?”家法非常冷静的说着,自己都不明白怎么会对他起着恻隐之心,她不是一向都恨不得他死吗?
“他就是涿鹿城城主?上次来我们族提亲的那位?”碎片猛然警醒,不禁更有种想把他弄死的冲动。
上次他来提亲,搞得族里鸡飞狗跳,不得安宁,还在城里与古尊圣者大打出手。可想而知,这个人有多可恶。可奈那时她刚回魂,身体极其虚弱,导致她都没机会见到这位大名鼎鼎、臭名昭著的无耻之徒。
如今他落于她手里,哪里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
“正是!”家法答道。
“哼,那正好!借此机会杀了他一了百了。”碎片恶狠道。
她是真的恨透了这群人,一个巫冥族,一个九黎族,几次三番害她差点死于非命。
“不可!老大没有发话,我们不可擅自做主。再说,他也救过老大,对老大并无恶意。”或者是因为家法这段时间跟着玉露灵在一起久了,她渐渐的懂她心思了。
虽然玉露灵平时总是一副讨厌死狂牛的样子,但她心里已然把他当成了自己人。太多事实可以证明,玉露灵不会杀他,更不会对他见死不救。
而这次,她相信,应该是个意外!
他没有理由与玉露灵同归于尽!
“他故意传瘟疫给灵儿,你还敢说他救过灵儿?你是糊涂了是吧?竟帮着敌人说话。”碎片此时对家法是明显的不满了。
姐妹这么多年,遇事一点都不和她站在一条战线上,反胳膊肘往外拐。
“我没有帮他说话,我是为全局着想。”家法道。
“全局?那你说说,你的全局观是什么?”碎片听她这么一驳,更气了,嗓音都提高了一倍。
“你们俩在吵什么?”门外,胤清悠悠走来,一身的气定神闲,仿佛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
202 另有所谋
家法和碎片同时看去,虽有疑问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是两人现在各执的观点占了上风。
碎片指着狂牛对胤清问道:“胤清,你来得正好,这位你可认得?”
胤清不疾不徐走到狂牛的床边,伸出手探探他的鼻息,轻笑一声,道“当然认得。涿鹿城城主嘛,怎么了?”
“这个人给族长输了带有瘟疫的气血,害得族长如今饱受那瘟毒之苦。我建立马上把他丢出去。”碎片道。
“不行!”家法坚持道。
“一个敌人,你留他干什么?”碎片与她针锋相对起来。
“即使是敌人,也要有族长的指令,这毕竟是涿鹿城城主。”家法仍是坚持已见。
胤清听后,倒是平静的笑笑,他将双手背于身后,一袭灰色长衣将他那顷长笔挺的身形彰显得超凡脱俗,一对明眸在他笑起来时特别英明睿智。
“我还以为你们在吵什么呢?就这点事也要吵得伤和气吗?”他温和道。
“眼下族长昏迷不醒,无法主持此事,胤清你平日深得族长信任,这件事,你来主持。”碎片把手里的特权交给了胤清,她天真的猜测着一向明白事理的胤清一定会同意她的做法的。
胤清各看了她俩一眼,随后又定定的看了狂牛好一会。此时他的眼底闪着精明算计的光,慢条撕理道:“你们要记住,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有的只是利益。我给你们分析一下,床上这个人是深爱着我们族长的,目前来看,他可以为了族长不顾一切。而我们神农付出这么多努力来壮大氏族,最终目的是什么?不就是有朝一日,一雪前耻吗?那你说,一个可以为族长不顾一切的男人,对我们的复兴大计是好还是坏呢?”
家法脸色悄然露喜,这话明显是要保住狂牛。
碎片随着他的话往下思了思,犯着难:“你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可是他已经感染了瘟疫,而灵儿也感染了瘟疫,现在没人能救得了他,他只有死路一条。”
胤清从容自若的从袖中拿出玉露灵之前炼制出来的药水,满满自信道:“放心吧,这个能救他。”
“原来”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家法惊觉的看着胤清手里的药水,猛然想起他那有备用的。真是笨,怎么就忘了呢?
碎片第一个想到的是,既然有药水为什么不先救灵儿?
胤清明察秋毫的深眸自然是看得出她们脸上的疑惑,不慌不忙解释道:“放心,族长已经没事了,我已经帮她解了毒。”
“真的?”家法眸光发亮,内心迅速荡漾起一阵激动。
不愧为天下第一谋士,任何事情想得面面俱到,瞻前顾后,让人省心省力啊!
这是家法第一次这么称赞他,或许是因为他帮她保护了狂牛的缘故吧?
“我神农族长的安危自然是第一重要的,所以胤某不敢大意,时刻警醒着。”胤清边说着边将药水倒入狂牛的嘴里。
“那你怎么知道族长的瘟毒会在半夜发作呢?”家法不解的问。
“小狐狸告诉我的。”胤清微笑着答道。
原来如此!家法欣慰的想道,这次多亏了那精灵古怪的小狐狸,看来关键时候还是很有用的嘛!
第二天一大早,胤清便收到一份冥怨传音,上面正是巫冥族夜凌树雪的口信:“经一夜思虑,本族决定投奔神农,愿助神农一臂之力!望汝也信守承诺,赠予解药。”
听完后,胤清踌躇满志的脸上露着一抹神秘的笑意。他潇洒的一拂袖,关闭了冥怨传音。
华夏城,太明殿内!
一月一次的大型朝会又开始了。
凡所有归降于九黎族的部族不论大小首领、统领级的都必须前往。
朝会上,大家纷纷报了上月的氏族情况,同时也禀明了此进次瘟疫的紧急事件。
由于瘟疫传播速度极快,能控制此瘟疫的只有神农族,然而他们并不归九黎所管,所以神农族见死不救,他们毫无办法。
至此,很多部族纷纷上书,一定要尽早收了神农族。
“主上,神农族一日不降,对主上的一统大计是个阻碍啊。”某小部族的首领道。
“本族附议,神农族必须归降九黎,他们是神医圣族,只有先收了他们,咱们攻打赫州就有后续支援了,一支强大的医疗大队对于前线的战士来说,太重要了。”
“本族附议,就拿此次瘟疫来说,各大种族均束手无策,唯独神农族能解此毒。若将他们吞并过来,从此天下太平啊!”他所指的太平,含义太深远了,不得不让人思量一番。
暮辰枫不苟言笑的坐在唯他独有的宝座上,听着这些他早就考虑了几百次的言论,心中并无波澜。
一对剑眉鹰眼,锋芒四射,即使他已经很努力的收敛克制了,却还是让人不敢直视。
他何曾不想将神农族吞并啊?连做梦都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他不断在计划,不停在筹谋。
只是不小心,偶遇到了那名小族长,她心思单纯、热情大方,一声黎枫哥哥叫得他心里软软的。虽然他的自制力很好,喜怒不形于色,但是他的心里已然装下了她的音容笑貌。
她成功的让他起了恻隐之心,他不得不改变策略,重新布局。至少,计划里面不要太暴利、太血腥。
所以,他才会放任暮辰宾去联姻。
“主上,本族也附议,尽快收了神农族。”另一个小族也提议道。
明眼人都知道这些小族纷纷附议是何居心,还不就是为了治好他们族里的瘟疫吗?
赤妖族长萧哼哼不动声色的瞧着,洞悉着他们隐藏在内心的那些私欲。
暮辰枫锐利的眸光随便往下面瞟了一眼,便发现今天有人缺席。
“为何不见暮辰轩?”他语气低沉、威严,容不得一丝懈怠。
所有人这才朝暮辰轩平时所站的位置看去,都不明情况的低着头。
“禀主上,城主感染瘟疫,昨日去往神农城求药,直至现在未归。”龙夜如实禀报道。
203 一触即发
“他堂堂一城之主,为何会感染到瘟疫?”暮辰枫的语气隐隐泛着怒意,似在责指下人们的大意。
“这个”龙夜有些犯难。鬼知道他是抽了什么风,故意跑到瘟疫区染上瘟毒,还说要去神农城求救。
为了见那小族长一面,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可是这些,他又不能如实禀报给主上,这要说出来,岂不成了全天下的笑柄?
“有什么事不能直说吗?”暮辰枫洞若观火,一眼便看出了他正在动心思的脑袋。
“嗯城主近来太忧心百姓的疫情,三五天都要往隔离区跑一趟,这么一来二回的,就不小心传染到了。”龙夜这个借口找的好啊,竟然让人看不出破绽。
他身为城主,关心百姓疫情是应该的。谁会想到他是为了见一个女人而故意染上瘟疫的呢?没人会拿生命开这个玩笑吧?
“明明知道是隔离区,他还要以身试险?”暮辰枫眸底闪过一丝怀疑,好看的脸上那两道浓眉微蹙,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沉默了好一会!
“我们也劝了,可谁都拦不住啊!”龙夜苦着一张脸,演得好像跟真的似的。
暮辰枫眼眸微眯,接下来没有再究追这件事,而是又把眼神往下面扫了一圈,又问道:“巫冥族长为何缺席?”
夜凌树雪?
众人这才发现夜凌树雪也缺席了,这真是大胆到不怕死啊!
众人面面相觑,都在寻思着夜凌树雪不来的原因。
这不?今天还有帐要找他算来着!
缺席是想逃避责任吗?
轩辕族长傅利像见到大好良机似的,站出来道:“轩辕族傅利有事要奏。”
他行着礼,声如洪钟。
“何事要奏?”暮辰枫简单问道。
“我要奏巫冥族夜凌树雪心怀鬼胎,居心不良。”傅利道。
暮辰枫的腰板正了正,漂亮的眸子直勾勾的看向他,悠悠开口:“怎么说?”
“他勾结神农族,意图霸占我轩辕城。”傅利道。
暮辰枫听后,眸光很快变得阴狠起来,他眼眶微眯,一道阴鸷危险的气息伏起,空气中凝结着一道肃杀之意。
“勾结神农族!”暮辰枫冷酷的语气缓缓飘起,有着胆裂魂飞的不安感。
众人寒蝉若噤,谁都清楚的记得暮辰枫是如何一路攻城略地,残忍杀害与他为敌的对手的。他又是如何冷血无情的灭掉一个又一个不顺从于他的部族的,他宁可杀光所有隐患,也不可放过一个无辜。
他傲视群雄,藐视天下,此生宏愿天下大统,四海归一。
然而神农族还未归降,他们目前已经死灰复燃了,这本就是他心中所忌惮之事。
所以,巫冥族勾结神农族,这必定是触犯了他的大忌!这次,不但巫冥族遭殃,就连神农族也难逃一劫。
在众多部族里,有理由讨伐神农族,这绝对是件大好事!
“巫冥族与神农族早已同流合污,他们故意传播瘟疫,然后胁迫众族,只有签了契约才给解药,导致很多部族与神农族达成协议了。”傅利道。
“达成协议?”暮辰枫的眸子骤然凶煞无比,一道冷凛的寒光如刀锋般射出。
暮辰宾在旁听出了一身冷汗,据他所了解,那丫头胸无大志、天真纯良,怎么会与巫冥族勾搭在一起?这绝对不可能。
“那夜凌树雪贪得无厌,竟打起了我轩辕城的主意,他与神农族联手,将各部族拉拢,企图谋反。”傅利恶狠狠说道。
“不可能!”还没等暮辰枫发作,暮辰宾抢下话来,他眸光坚定,对傅利的诬陷深恶痛绝,“神农族向来与世无争,他们怎么可能与巫冥族勾结?”
“副族长,还请您明鉴呐!神农族以解药相逼签定归降契约可不只我一人知道啊?在场的都知道。他们光天化日之下扬言主上残暴不仁,口口声声说要推翻暴政,攻打华夏城。若傅利有半句谎言,天打雷劈!”傅利辩得脸红脖子粗,全力证明自己没有说谎。
这时,赤妖族长萧哼哼出来说话道:“禀主上,据我所知,巫冥族与轩辕族本就有恩怨,巫冥族想霸占你们轩辕城并不稀奇,但是神农族与巫冥族的恩怨比你们与巫冥族的还要深,试问,这两族如何同流合污?就算,他们不计前嫌,神农族帮巫冥族夺取你轩辕城,那神农族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哼!那你的意思是,我在说谎?”傅利与他针锋相对,“怕是你已经倒戈相向,吃了神农族的解药,替他们说话了吧?”
“你”萧哼哼怒瞪,直接撇开傅利的疑问,“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实话实说?哼,你不要告诉我,那天你们与大家一起去神农求药,他们没给你签什么契约啊?”傅利道。
“我问你,是不是所有替他们说话的,都是站在他们那边的?”暮辰宾站出来道,“我可没有感染什么瘟疫,但我就是要帮他们说话。”
“你帮他们说话,就是背叛主上。你不要忘了,神农族至今不降,而且你和轩城主去提亲,不但被拒之门外,而且还与他们大打出手。他们不但打伤了轩城主,还出言辱骂主上。这些足够证明,他们是不会臣服我们的,他们心中满腔仇愤,暗自养精蓄锐,精心谋划,目的就是有朝一日,报仇血恨。”傅利抑扬顿挫的语气,说得振振有词,有理有据,还不依不挠的,成功激起了暮辰枫的如兽一般的战斗欲。
是啊,被傅利这么一说,他暮辰枫的权威确实被挑衅了,小小神农族竟如此不识好歹,敢出手打伤他的兄弟,还出言不逊。
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对神农族够包容,够有耐心了。他们不但不知收敛,还敢大妄为的在他眼皮子底下瓦解他的势力,试图拉拢他的人。
真是自找死!
他脸上阴光沉沉,杀机已起,冷言吩咐道:“此事,就交给傅利处理。给我好好的查,凡与神农族签订契约者,一率处死!”
204 扭转危机
这时,傅利猛的一跪在地,俯首请罪道:“还请主上息怒!只因神农族当时逼迫在即,而我轩辕百号人已感染瘟疫,实属无奈之下,佯装配合,与神农签定契约。哪知,当我们得到解药悔约时,才知道他们给我们下了盅毒,意图控制我们。主上,您一定要救救我们,我们轩辕一族绝无二心,一生一世只追随主上。”
听着“盅毒”二字,暮辰枫的冷眸如一把锋锐的尖刀,他更加确定了傅利的说词。
盅毒是巫冥族的专长,居然在神农族出现了。
很好!
“来人,即刻捉拿夜凌树雪。至于神农城!哼,等我那好二弟回来再说。”那个好二弟三个字,暮辰枫说的别具用心,听着令人肉跳。
暮辰宾惴惴不安,难道暮辰轩也牵扯其中吗?
此时殿外传来:“巫冥族夜凌树雪求见!”
“传!”冷风一声示下,夜凌树雪即刻赶来。
众人纷纷自觉给他让出了一条道,眼神各异,但大都是想看看夜凌树雪要如何为自己洗脱罪名,难逃一劫。
夜凌树雪似已知道情况,他神色淡定,目光直视前方,走进来时脚步沉稳。
他与傅利齐肩而站,厌恶的眼神斜视了一眼他,便向暮辰枫行礼,中气十足道:“巫冥族长夜凌树雪拜见主上。”
“你来得正好,眼下有一件事需要你解释解释。”暮辰枫抬眸,脸上的表情平静,语气也很和气。
“本族亦有事要禀报主上。”夜凌树雪道。
“哦?你也有事要禀报?说来听听。”暮辰枫耐着性子说着,一股暗藏在骨子里的杀机被他似笑非笑的假象所遮掩,一对瞳眸明亮得好似天上的星星,好看极了。
“我要奏轩辕族长傅利小人得志,意图设陷害我巫冥族,污蔑我族与神农勾结。”夜凌树雪道。
“哦?是吗?”暮辰枫的眸子越发明亮起来,唇角微扬,像看一场好戏似的充满期待。
“你说什么?我污蔑你?”傅利气极败坏,“你反咬我一口是吧?”
“那日去求药的,也有九黎族的兄弟,他们可以为我们作证。当时我们苦苦哀求神农施药,神农族不但不给药,还百般羞辱我们,我们的兄弟与他们发生了一场口舌之争,最后不欢而散。众所周知,他们是按部族分批先后进入城里的,而你们轩辕族是第一批被邀请的,我们则在九黎兄弟的前面。光凭这一点,就足以说明,你们与神农关系最为密切。”夜凌树雪道。
夜凌树雪这个证人找得真好,九黎族的兄弟!
暮辰枫不得不又要重新审视一番。
“你狡辩!”
“我说的句句属实,主上,本族今天朝会晚来,是在试验我族新研制的解药是否对瘟毒有效。”夜凌雪道。
“结果怎样了?”暮辰枫随口问道。
“已经成功了。本族已将解药带来,还请主上收下。”夜凌胜雪虔诚的将解药奉上。
暮辰枫观了观这一小瓶黑漆漆的东西,问道:“这解药确定有效?”
“本族已给族人亲自试验了,结果证明确有奇效。”夜凌胜雪道。
“好!”暮辰枫将解药放到桌上,不再追究夜凌树雪,而是将矛头直指神农,“照你们这么说,罪魁祸首在神农族了。”
“大哥,神农族定不会勾结其它氏族谋反,还请大哥明鉴。”暮辰宾见事有转机,立马站出来替神农说好话。
“三弟,你护神农之心太过殷切了。孤曾对你说过,神农族不降,那就诛之。”暮辰枫狠绝道。
“可是二哥还在神农城身染瘟毒,需神农族人救治。”暮辰宾道。
“孤知道!退朝吧!”暮辰枫冷言吩咐道。
这事就这么完了?
众人疑惑重重,可暮辰枫已宣布退朝,他们也只好乖乖离去。至于神农族的下场,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了。
神农城!
玉露灵一觉醒来,已是晌午。
昨夜的疼痛,她现在记忆犹新,只是一觉睡醒后,这病居然自行治愈了。她哪里知道是昨夜胤清给她喂了解药。
“来人!”玉露灵从床上坐起,朝门口唤道。
“主人,你终于醒了?”小狐狸这会子也被玉露灵的声音吵醒了。
“小狐狸,你还在这?”她昨夜就知道小狐狸回来了,只是那生不如死的折磨让她无暇顾及罢了。
“你好些了吗?昨夜真是吓死我了。”小狐狸道。
“我好了呀!”玉露灵又恢复了生机勃勃的模样。
“幸好是胤清救了你,不然你哪能挨到天亮啊。”小狐狸道。
“胤清?”玉露灵疑道。
“对啊,他手里有你炼制的解药。哦对了,是我跑去找到胤清的,大半夜的,我上哪找大鱼去呀?那时又刚发碰上胤清,就叫他过来了。”小狐狸道。
玉露灵轻松的笑笑道:“原来如此啊!”
这时丫鬟进来了,见玉露灵醒来,又惊又喜的,忙去给她准备洗漱用品。
家法和碎片得到消息后,放下手头上的事都赶过来了。
此时,玉露灵正用疗伤术清除身上的脓痕,见她们都来了,相谈甚欢。
狂牛那也已经醒来,胤清正坐在他的屋里等他醒来。
胤清摇着手里的折扇,见床上有动静,先开口道:“终于醒了。”
狂牛立马坐起,慵懒的伸了个懒腰,神情和悦道:“想不到,第一个来见我的居然是你。”
“失望了吗?”胤清悠然的喝着一杯茶,淡淡的问道。
“怎么会呢?堂堂神农副族长,天下第一谋士之称的胤清,此时出现在我屋内,必然有事要谋。”狂牛也不笨,虽然不知道他要图谋什么,但也知道他计算的人里必然包括他。
“呵呵!城主多虑了,您是我族长的贵客,昨日瘟毒发作,我是替我家族长来照顾你的。”胤清道。
“照顾?”狂牛突然想起昨夜之事,心里猛然一怔,“你们族长没事吧?”
“托你的福,接受了你有毒的血后,受了大半夜的折磨,还差点死去。”胤清平静的说道。
205 达成一致
“那她现在呢?”狂牛的语气紧迫,一道浓眉紧拧。
“跟你一样,没事了!”胤清云淡风轻的说着,手里的折扇也悠然自得的扇着。
狂牛无声的吐了口气,走到胤清身边,拿起他喝过的茶杯,煞有介事的吹吹热气,然后一饮而尽。
胤清见他把自己杯中的茶水喝了,也没表示不悦,反欣赏般的笑笑道:“你倒是个性情中人,也不嫌弃我的口水!”
“你的口水有那么脏吗?”狂牛坐在另外一旁的木椅上,脸上一副放荡不羁的模样。
胤清倒是嫌弃的很,把他喝过的杯子用开水冲洗了一遍,又重新倒上茶,用扇子挪到狂牛那边,而自己又重新拿出了一个杯子,倒了一杯:“你差点害我族长丧命,这笔帐还没跟你算呢?所以,少跟我套近乎。”
狂牛没有辩解,而是很认真的承认错误:“我当时也是一着急,忘了自己也感染了瘟疫。这算是本爷的一个无心之过,应当补偿!”
胤清目光灼灼的看着狂牛那满脑子都在打着玉露灵主意的鬼心思,他高深莫测的笑笑,随即戳破:“轩城主,你打算怎么补偿呢?是想娶她过门?还是你入赘啊?你对我家族长要纠缠不休到什么时候呢?”
狂牛立即哈哈一笑去除被戳中的尴尬,随后便凑到胤清耳前道:“怪不得是天下第一谋士,这脑子比谁都转得快呀?呵呵,其实,我是故意来传播瘟毒的。既然得不到你家族长,那就与她一起死呗。做一对鬼夫妻也不错。”
胤清一声轻笑,摇着扇子,脸上温和的如一缕阳光照耀:“这种心思,你也想得到啊?这果然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呐。”
他狂牛虽然精明狡猾,但在擅于权谋的胤清面前,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他能轻而易举的看透狂牛的心思,也能猜到他内心的渴望,甚至还能想到他以后会做些什么疯狂的举动来。
狂牛的智商也不低啊,这胤清守着他直至他醒来,这必然是有要事相商,而且这事情说不定还是好事呢!
所以智者相谈,感觉就是好啊!
“男人嘛,为了自己想得到的东西,耍点手段又算得了什么呢?”狂牛笑咪咪道。
“既然你这么想娶我家族长,我倒是有个主意。”胤清开始扯正题了。
“哦?”狂牛眼神斜看他一眼,故意摇摇头,表示不太相信,“你突然这么支持我俩在一起,我还真是有点受宠若惊了。”
胤清一挑眉,想了想后道:“其实,胤某观察了很久,虽然很多人都想娶我家族长,却没有一个有你这般出自肺腑的、在她身上用尽手段的男人出现。所以,胤某觉得,族长的婚姻虽然关系到全族的命脉,但也得让她过得幸福不是?”
狂牛又是哈哈一笑:“分析的很有道理,神农能存活至今,幸好有你这个明白人看管着,要是让那些个糊涂虫掌事,我估计神农族早就被吞食干净了。”
“所以,守护神农的大事以后就交给你了。”胤清笑得像个狡猾的狐狸。
“这有何难?只要我狂牛在,谁敢动神农?除非,你们惹怒了我大哥。不过,神农族一向清心寡欲,没那么大野心惹到我大哥头上去吧?”狡猾的狂牛先行打了个预防针,以此来断了胤清收买他去攻打华夏城的念头。
胤清不禁爽朗的笑起来:“我说轩城主,你的戒备心实在是太强烈了。我小小神农能起什么风浪啊?只不过你大哥逼迫在即,成天都在想着如何灭了我神农。难道,你会不知?”
“我大哥想是想,可他并未采取行动啊?之前为什么会有联姻,不就是我大哥对你们的仁慈吗?结果,你们倒好,不担不领情,反而与我大打出手。唉!把玉露灵嫁给我多好,这样,你神农的势力不就自然而然的扩大了吗?”狂牛道。
胤清起身,朝他行礼:“还是轩城主说的对,如果当初就劝动族长嫁给你,或许就不用整天提心吊胆的想着如何防范于未然了。”
“怎么?你们成天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狂牛问道。
“你大哥又要攻打我神农了,好像都在集结军力了。难道你不知道吗?”胤清煞有介事的说道。
狂牛认真的思了思,道:“我怎么不知道有此事?”
胤清朝空气中一拂袖,一道千里传音出现。
传音人乃是暮辰宾:“灵儿妹妹,近日神农危机重重,我大哥欲要发兵攻打神农,你一定要做好防御措施。我会在大哥那替你们争取时间,希望你能派一个能言善辩之人前来华夏城觐见我大哥,求取一线生机!另外,留住我二哥,也能为你们争取时间。”
“为何会这样?”狂牛一脸严肃。
“你大哥一心要把神农铲除了,还需要问为什么吗?随便找一个罪名,就可以发动战争了。只要我们族长一死,神农族没了。”胤清郑重其事的解释道,全身上下都是那么一本正经。
“所以,你现在是有求于我?”狂牛精明的眸光直勾勾的盯着他,观察着他的每一个细节变化。
“你那么爱她?忍心让她死吗?”胤清强势的问道。
狂牛深吸了一口气,一根手指轻敲着桌子,思了思道:“那你要我怎么帮你呢?叛背我大哥是绝对不可能的。”
“这个问题,我也想问你,你既不忍她死,那你可有良策?”胤清反问着他,狡猾的将问题抛向他。
狂牛冷冷一笑,果断答道:“我能想到的办法,就只有把你家族长嫁给我,方能万事大吉。”
“这不失为一个良策,但是我族长性格倔强的很,我估计。”胤清脸上犯难。
“女人不都这样吗?一开始死活都不愿意,但是生米一旦煮成了熟饭,她还能怎样?关键是,你会不会帮我?”狂牛又打起了他的小算盘了。
胤清哭笑不得,没想到这小子为了玉露灵,还真是志在必得啊。
206 注定一起
“只要你能保得住神农,保得住她的安危,我为何不?而且,我会让她心甘情愿,不用你费那个心思把生米煮成熟饭。”胤清道。
“好!只要好事能成,我狂牛就是你们神农的后盾支援。”狂牛信誓旦旦的说道。
条件就这么谈妥了!
再说玉露灵这儿,姐妹三个叽叽喳喳聊了一个上午,该聊的话题也聊完了。
家法也把狂牛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玉露灵。
在讲述过程中,碎片极力斥责狂牛图谋不诡的恶行。
而家法则是极力赞扬他的善举。
就比如拿输血一例来说,碎片认为他故意把带瘟毒的血输给她,其目的就是要同归于尽。
而家法则说,他第一时间想着要输血给她,应该是不知道自己也感染了瘟疫。说他为了她而不顾一切,值得感动。
玉露灵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一褒一贬的争执,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真没想到,那么讨厌狂牛的家法,居然也会把他的好吹上天。
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他真有那么好?
两人还在争执不下,玉露灵好心情的朝门口走去,扔下话:“你们两个慢慢吵,我去看看那头牛。”
“灵儿。”碎片一把将她拉住,“这牛危险,尽量远离!”
“其实相处下来,也没你说的那么危险。但是呢,他对我图谋不诡也是真的。”玉露灵欢快的说道。
“既然知道他图谋不诡,你还去?”碎片道。
“但人家毕竟给我输血了呀?虽然……输的是有毒的血,但是,他……哎呀,我不跟你们废话了,先去看看他。”说着,便挣脱了碎片的拉扯,笑着跑了出去。
碎片脸上急切,看着玉露灵远走,又不好出去追,只好把气撒到家法身上,两人又免不了一阵小吵。
回廊外,玉露灵刚好遇到狂牛也朝这边走来。
迎着轻风,他一袭蓝色长衫衣袂飘飘,气宇不凡。
在看到玉露灵时,他眼神带笑,心情异常的好,打趣道:“哟,这堂堂族长命硬的很呐,用了我的毒血还能这么活蹦乱跳。”
“唉!”玉露灵朝他憋了一眼,故意叹了口气,走向他的身边,阴阳怪气的回应着他,“你都没死,我为什么要死啊?”
她小脸娇俏,嫩得如一个水蜜桃似的,说那话的时候表情丰富,美目盼兮,婉如一只可爱的小白兔,蹦蹦跳跳的在他面前,小嘴一撅,可爱极了。
这种近距离的勾搭简直是在挠他的心窝子啊,恨不得搂着她咬上一口。他本就对她爱之深切,思之发狂,哪里能抵挡得了她这般明目张胆的挑逗,殊不知,她是在玩火**呐!
狂牛一把抓住她的肩,近距离的盯着她这张能掐出蜜汁般的脸,眉目传情:“你这辈子注定了是我狂牛的女人。”
玉露灵挣扎了下无果,立刻投降道:“好啦你放开我,每次都是这般粗鲁。”
“不喜欢吗?”狂牛定定的看着她。
“我要有你这本事,把你也像个小动物控制在手里,你会开心吗?”玉露灵气鼓鼓的白了他一眼。
狂牛被逗笑,忙放了她:“好,恕我无理了。如果你不喜欢这种方式,我可以换另一种方式。”
“狂牛,你能不能好好说话?说正常话,说人话。”玉露灵道。
“难道,我说的不是人话?”狂牛斜视着她。
“你什么时候说过人话?我问你,你凭什么那么自信的说我是你女人?我告诉你,这辈子我都不会嫁人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狂牛带着笑,笑得很是邪魅勾人,又靠近她,在她耳边低声道:“你身上都流着我的血了,我俩早就是一体了。”
他温暖的气息喷洒在玉露灵的脖子处,酥麻酥麻的,玉露灵不禁打了个哆索,连忙向后退了好几步,生气道:“谁和你一体啊?你这个无耻之徒,跟你说话尽是生气。你赶快给我离开神农城,滚回你的涿鹿城去。”
“赶我走啊?本爷我还真不打算走了。”狂牛赖皮似的坐在回廊长板上,随意翘起二郎腿,心情特别的好。
“你留在这里干嘛?”玉露灵没好气的问道。
“自然是等你嫁给我的那一天啊。”狂牛笑嘻嘻道,说的那么理所当然。
“我说了我不嫁!”
“凡事不要说得那么绝嘛!我还是你们神农一道护身符呢!”狂牛道。
“谁让你当我们的护身符啦?”玉露灵气道。
“你们的胤副族长啊,他答应我,会极力的搓合好我们之间的事的。”狂牛道。
“啊呸!谁要他来搓合啊,我这就找他去。”玉露灵气极败坏,瞟了他一眼,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狂牛定定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这生气的小表情,越发觉得可爱。他的眸光不再那般戏谑,而是转为深情。
玉露灵气冲冲来找胤清,她一定要找胤清问个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胤清远远看着她那张气愤的小脸,心里已然明白她是为什么而来了。
“胤清,你现在是越发的大胆了。竟然跟那头牛串通一气了?”玉露灵火气冲天的声音老远就传来了。
胤清不疾不徐,面上带着温和恭敬的笑意迎着她:“胤清拜见族长。”
“别拜了别拜了。”玉露灵不耐烦的摆摆手,怒瞪着他,“你最近是闲着没事干是吧?都爱管闲事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医途天下》,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207 苦口婆心
胤清好性子劝道:“族长,您反正是要嫁人的,不是吗?为何不嫁一个对你好的男人呢?”
“谁说我要嫁人了?我这一辈子都会不嫁人,所以,不要再让他打我主意了。”玉露灵不耐烦道。
“您一辈子不嫁人,我估计族里这些长辈们可要急得冒烟了,女大当嫁,哪有不嫁人的?你身为族长,婚姻大事乃重中之重,它关系氏族的命脉,你要嫁之人,必须有那个实力保得住咱神农才行的。所以,那暮辰轩是不二人选。不管是对你、还是他的身份地位,他都是可托付之人。族长啊,这样的男人,不要错过呀,他可能会成为我们这边一把锋锐的尖刀,能助我们一臂之力。”胤清柔和而缓慢的解释着,说得极为细心、耐心。
玉露灵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满满的算计,她正色道:“你把我的婚姻当成了什么?是一场利益的交换吗?”
“身在高位,哪有不为氏族利益考虑的?您是族长啊,为了氏族的安危,为了百姓的安定,您必须得牺牲掉自己的幸福啊。”胤清语重深长的劝道。
“他可是九黎族人,与我神农有不共戴天之仇,人们杀了我姐姐,灭了我氏族,为了利益,我要嫁给仇人?你告诉我,这是什么道理?”玉露灵生气道。
“他虽然是九黎族人,但是真正杀害你姐姐的是暮辰枫,他充其量只能算个帮凶。”
“正因为是帮凶,所以他脱不了干系。”玉露灵忍不住咆哮起来,一双愤怒的眼睛狠狠盯着他。
“但帮凶是可以倒戈的,你不是要报仇吗?不把暮辰枫的势力瓦解掉,如何报仇?等把暮辰枫灭了,到时候,你想怎么处置暮辰轩都行。但现在,你必须得忍着,你要嫁给他,要把涿鹿城牢牢握在手中,你懂了吗?”胤清苦口婆心的分析着。
“我做不到,嫁给我不喜欢的人,我做不到。”玉露灵提高嗓音强调道。
归根结底,她不想把自己的婚姻当成一场政治交易,那样太伤了,虽然她之前有说过要嫁给狂牛,但那全是赌气。被家法点醒之后,她再无嫁人的念头了。
“你不嫁给他,是想让氏族灭亡吗?”胤清沉重的逼问道。
“灭亡?怎么个灭亡法?”玉露灵反道。
胤清又把暮辰宾的千里传音发来,让玉露灵听了一遍。
玉露灵听后忙问:“暮辰枫又为何要攻打我神农?”
“他要打,还有理由吗?现在唯一能保得住神农的,就只有嫁给暮辰轩。”胤清正容亢色道。
“嫁给他就能保得住吗?”玉露灵的情绪稍微冷静了下。
“当然,他当然能保住,因为他对你的心是真的。”胤清道。
玉露灵一声冷笑,眼里泛起一抹悲伤的泪,凄凉道:“早知如此,我当初就应该选择嫁给暮辰宾,至少,我觉得他比狂牛会对我更好一点。”
“嫁给暮辰宾是保不住神农的。”胤清毫不避讳的分析道,“他手无兵权,就一个九黎二把手的头衔,如何保我神农?”
玉露灵咬咬唇,委屈的小脸上表示对命运有着莫大的不公。
她喜欢的,却不喜欢她。
她不喜欢的,却对她纠缠不休。
她不想失去的,却偏偏与她远离。
她时刻都记得狂牛那势在必得的嘴脸,那么笃定的说她是他的女人,原来这都是命啊!
“这是你早就计划了的对不对?”玉露灵很是伤心、失望。
她堂堂一个族长,位高权重,能决定族里一切大事,但唯独决定不了自己的终身大事。
可悲啊!
“族长,请原谅属下为了氏族,不得不考虑多一点。属下对氏族忠心耿耿,任劳任怨,就算是让我立即死,我也无怨无悔。但是,只要属下还有一口气,就要保得氏族平安,也要保得族长今后的幸福。”胤清直接在玉露灵面前下跪叩首,以表决心。
他这明明就是在逼她!
“今后的幸福?你是算定了那狂牛对我死心踏地,不会辜负我吗?”玉露灵梨花带雨的小脸上,神情不甘不屈。
“是的。没你之前,他属于多情之人,有你之后,他必定专情。再说,感情是可以培养出来的,你现在不爱他,并不代表以后也不会爱他。你要相信我,属下绝不会把您往火坑里推。”胤清认真道。
听了这话,玉露灵终于肯点头答应了,苦笑道:“既然胤副族长能算准一切,那我就信你。为了氏族的发展,我愿牺牲掉自己的幸福。”
说着,玉露灵抹了一把泪,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离开了。
玉露灵和狂牛的婚事,很快就传出去了。
虽然族里议论纷纷,各执一词,有同意的,有反对的,但早就被能掐会算的胤清安排成定局了。
在玉露灵彻底放权给他的这段时间里,他不断扩大自己在氏族和外界的影响力,不断拨弄权势,笼络人心。他现在已经是那个权势滔天的风云人物了,所以不管族里谁站出来反对都没有用。
狂牛已经离开神农城回涿鹿城筹备迎亲事宜了。
此次联姻,胤清暗自借力,已将消息传播的满城风雨,各族领地,大街小巷,无人不知。
这个消息,在众人看来,是神农为了保命而找的一座靠山。这样,他们就不是一个没有盟友的孤城了。说白了,就是自己没实力,想做一条鼻涕虫粘附暮辰轩以求生机呢!
但这个消息,传在暮辰枫耳旁无疑就是个坏得透顶的消息。
他本就忌惮神农的崛起,而且最近神农又闹出这么多不省心的事情,要说他们没有反谋之心,还真是难以置信。
他们拒绝暮辰宾的联姻,偏要选择与暮辰轩,傻子都能看出来其中的原由。
他该下手了!
日子过得总是飞快,转眼就到了迎亲的那一天。
这一天,不论是涿鹿城还是神农城,到处都是张灯结彩,喜庆洋洋,家家户户敲锣打鼓,热闹非凡。
208 迎娶新娘
按神农族的仪式,族长出嫁必须祷告神明,还要做一场非常复杂的仪式。而这仪式要做上三天,祭师们要神神叨叨的念上三天。
一个大早,狂牛的迎亲队伍吹吹打打,声势浩荡的出门了。
狂牛果真是人缝喜事精神爽啊!他穿着一身绯红喜服,绣线繁丽精美,布料垂感极好,完美的衬托了他那修长强健的身形。他面如冠玉,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双细长多情的眼眸,透着勾人魂魄的奇异光泽,一张好看的嘴唇挂着一丝放荡不拘的坏笑,说不出有多么的风流潇洒,狂傲不羁。
而玉露灵这里早已凤冠霞帔,盛妆之下,美艳不可方物,美目莹光,如明珠生晕,说不出有多么的璀璨耀眼。
“看看,多俊美的新娘啊!”一位四十多岁的喜婆笑嘻嘻的在旁不停的称赞着,“咱家族长的美啊,那可是一般人能相媲美的。日后啊,婚姻必定幸福美满,夫妻和睦啊!”
玉露灵坐在铜镜前,看着穿上嫁衣的自己,美得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姐姐曾说过,女人最美的时候就是穿上嫁衣的时候。那种由内自外的美感,难以掩饰的幸福会在那一天像七彩光华一样倾泻而出。
是啊,她现在确实很美,但论幸福根本就谈不上。
嫁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何来幸福?
可是,她又不得不认命!
城内,敲锣打鼓的声音不绝于耳,想必是狂牛的迎亲队伍已经到了。
这时,家法和碎片跑进来,看着已经穿戴完整的玉露灵,脸上露喜,忙传达消息道:“老大,迎亲队伍来了,我们要出门了。”
玉露灵把喜婆和丫鬟全部支开,就留下碎片和家法,三人说着临别时的悄悄话。
三人轻轻搂在一起,难分难舍。
玉露灵最先开口道:“我此次离去,神农城就交给你们了。”
家法哭着点点头道:“你放心,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守护家园的。”
碎片也是带着哭腔道:“灵儿,你嫁给狂牛,我虽然一直不赞成,但是这已经成为了不可改变的事实。做为好姐妹,只能祝你一切都好,你记着,如果那狂牛那撕敢欺负你,你马上回来,我们召集兄弟掀了他们的涿鹿城。”
玉露灵欣慰的笑笑道:“你们放心,我嫁他之后,会尽快在那边站稳脚根,早日拿到涿鹿城的实权。”
“灵儿,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稍信回来,让我们知道你的状况。涿鹿城的实权拿不到就不要勉强自己,只要他们不帮华夏城那个魔头欺负咱就行。”碎片道。
这时喜婆急匆匆的进来了:“族长啊,吉时已到,您要出门了。”
玉露灵应了一声后,便盖上了红盖头,碎片与家法一左一右搀扶着她出去。
狂牛在外面已经等了很久了,久不见里面有动静,还以为又有什么变故,他差点就冲进去抢人了。
好在,玉露灵已经出来了。
狂牛迫不及待的走向前,果断拒绝了碎片和家法的相送,直接把玉露灵扛在肩上就走。
他大爷的!有这么猴急的吗?
众人被他这不按常理出牌的举动弄得措不及防,同时心里一阵谩骂。
“喂,你这是抢亲,还是迎亲啊?”家法和碎片见状同时上去抢人。
狂牛才不管她们,扛起玉露灵一个往返转身,与她俩拉开距离,霸气回应:“成个婚而已,没你们那么多俗礼。新娘子我扛回去了,你们请回吧!哈哈哈哈!”
“你干什么?放我下来。”玉露灵实在忍受不了狂牛如此粗鲁野蛮的一面,她在肩上乱打乱踢,“狂牛,你非要这样吗?”
狂牛听着声音是玉露灵本人的,仿佛是一块石头落了地,这才露出一副真实的惬意笑脸,他轻轻将玉露灵放下,又怕她会临阵逃跑似的,抓着她的手腕朝马车花轿处走去,边走边道:“爷不这么做,怎能知道新娘有没有被掉包啊?”
“你?你怎么如此多疑?”玉露灵不悦道。
“哈哈!”狂牛笑得很是狡黠,理直气壮道:“不多长个心眼怎么行?本爷可不想再玩一次竹篮打水一场空。为了娶到你,本爷可是机关算计,现在终于抱得美人归了。哈哈哈哈……”
“你怎么就这么喜欢强人所难呢?”玉露灵其实是被狂牛拽着走的,步子飞快,等她说完这句话时,已被狂牛抱到马车花轿上面了。
他凑到玉露灵的耳旁,脸上带着一抹邪邪的笑意,回应道:“爷不用强,你会自愿吗?本爷估计洞房时,还得用强。”
“你……”
“进去吧?”狂牛不等她废话,直接把她推进去,然后自己也随即钻了进去将她固定在坐位上。
“狂牛,你……”
“嘘!今日大喜,不宜动怒。”狂牛双手紧紧拍着她的肩温柔的说道,一眼明亮的眸子满满都是笑意。
见玉露灵没有要与自己挣扎的意思,他才放开她,轻轻拍拍她的肩用着极其温柔的语气说道:“乖乖当好你的新娘子,洞房时你会好受一点。”
他的声音很是邪性,透着一股撩人心怀的致命诱惑力,让人无法抗拒。
听得玉露灵直打哆索,这语气绵里藏针,怎么听都不对劲。
好像是在威胁她!
这个该死的牛,人都已经上了花轿,还这么多疑?
“迎新娘回城咯!”
一声吆喝后,敲锣打鼓之声又在大街小巷热闹传开。
族长出嫁,必然是神农族所有人都要出动,他们一路相送,直至离开神农边境。
这一路上,狂牛炽热的眼里一直盯着这神秘的红盖头,时不时还会调皮的掀一掀,偷窥下玉露灵的真容。
玉露灵几次三番打下他的手,不悦道:“我说你一个大男人,坐在新娘轿里头本就不合规矩了,你再不安份,小心我踹你出去。”
狂牛不以为意的笑笑道:“呵呵,本爷就喜欢跟你同乘一轿,怎么啦?”
玉露灵掀了他一白眼,懒得再搭理他。
210 又是假货
忽然,马车轻轻一晃,玉露灵猛然睁开双眼,快速抓住狂牛那不安份的手,一把将他推开,对刚才那一幕羞红了脸。
该死,刚才是情不自禁了吗?
她忙用双手捂着嘴,警惕的向外面挪了挪。
狂牛又靠了过来,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明亮的眼神里满满都是温柔。他手指间轻抚了抚她额前的碎发,轻言细语道:“夫人真美!又乖又美!”
玉露灵娇羞的脸上本就红扑扑的,又听得狂牛这一句要了命的情话,她简直要钻地缝了,她干脆用双手将整张脸都捂住。
狂牛的笑越发灿烂,整张脸都被笑容占满,他温柔的将她搂进怀里,继续说道:“夫人娇羞起来似一朵含苞的花骨朵,让为夫越发喜欢。”
“你真坏!”手指缝处,传来玉露灵含糊不清的声音。
“我若不坏,哪能娶到你?”
“你这种骗女人的把戏肯定不止和我一个人说过。”玉露灵又含糊不清的说道。
“呵呵,夫人竟然还知道这是骗女人的把戏?”狂牛顺着她的话接下。
“你难道真不记得,你和崔月徐妖妖两个女孩的故事?她们为了你争风吃醋,最后把命都搭上了。”玉露灵坐起身子一本正经的说道。
狂牛细细想了想,那段懵懂无知的年纪里,好像是有这么两个人……
他的思绪突然收拢,随即严肃问道:“谁跟你说的这些东西?”
“看来你还真不记得了。”玉露灵并没有回答他,而是专注于自己的话题。
“回答我,谁跟你说的这些东西?”狂牛再一次严肃的问道。
玉露灵看着狂牛这神色,俨然又要变脸了,马上答道:“当然是她们自己说出来的啊?”
“你与她们素不相识,她们怎么会跟你提这些东西?”狂牛显然不信。
“食管所,我在里面差点连清白了没有了。”玉露灵道。
狂牛惊异的看着她,没有插话,表示让她继续说下去。
玉露灵前前后后将食管所整个经过都说了一遍,最后结尾来了句:“幸好是艾宾哥哥把我从水深火热之中救出来。”
“艾宾哥哥!”狂牛立马变脸,“叫得挺亲热的嘛!”
不变脸都不行,他的三弟可是他的情敌之一呀!当初两兄弟去神农提亲,差点开撕了,幸好自己手段比较高明,抱得美人归了。
“对啊!”玉露灵简单的头脑,一时半会还没听出狂牛话里的酸味,不但不收敛,反变本加厉,“艾宾哥哥可好了,温柔体贴,热情善良,最重要的是对我好。”
狂牛惩罚性的一把将盖头盖在她的脑袋上,朝她翻了一白眼,冷着语气道:“记住,以后不能叫艾宾哥哥了,他是我三弟,你以后跟着我叫三弟。”
“哦!”玉露灵乖巧的点了点头,盖头之下,看不到狂牛是啥表情。
午时,迎亲大队已经回到涿鹿城了,敲锣打鼓震天动地,热闹嘈杂之声不绝于耳。
“迎亲娘咯!”只听得族中一名有威望的长老长喊一声。
玉露灵小巧的身体就被狂牛抱了下来,一条红绸缎将二人带去大堂。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庭院内摆满了喜宴,人声鼎沸,众人吃得兴高采烈。
洞房内,玉露灵听完喜婆教她一大堆当晚如何服侍夫君的尴尬事情后,她肚子已经饿得咕咕直叫了。
她想着,这时候要有人送点吃的过来就好了。
可是她身边没有贴身婢女,自己好不容易挑选了几个得力的,居然被狂牛擅自作主给退回去了,害得她现在孤身一人,百无聊奈啊!
她现在也没有别的想法了,堂也拜了,嘴也亲了,她还能怎么地?只能乖乖做他的女人了。
她现在就在计划,明日她应该做的事情。
她掰着头指头一件一件在理:“起床,服侍他更衣……”
才不要!应该是他服侍我更衣才对!
这时,耳边传来细微的开窗声,她还以为是喜婆在帮她开窗透气,谁知,却蹿进来一个陌生身影。
虽然盖着盖头,但从该身影的步子来看,应该是名男子。
陌生男子?
“谁?”玉露灵大惊,这可是她的洞房花烛夜,怎么会闯进一名陌生男子?难道是采花贼?
“我是黎枫派来的。”
“黎枫哥哥?”玉露灵一听,马上掀了盖头,见到的是陪在黎枫身边的那名男子,她诧异的睁大眼睛,“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家主子让我转告你,不要被眼前假象所骗。”冷风说道。
“假象?什么假象?”玉露灵如丈二和尚摸不清头脑。
“嫁到这里,真是你心甘情愿吗?”冷风问道。
玉露灵本来打算好好在这过日子的,被他这么一问,就好像有人用棍子在她心窝子里胡乱搅了几下似的,乱糟糟的。
一切都是命,她能怎样?
冷风见她不语,便又道:“我家主子说,若你知道真相还想嫁给他,他不会阻拦你。”
“真相?什么真相?”玉露灵的心已然被勾了起来,洗耳恭听着。
“你所见到的痴情是假的,是被人易容出来的。”冷风道。
“什么?又是易容?”玉露灵懵逼了,想起第一次拿狂牛当人质去换痴情时,换回来个假的,害得自己陷入虎狼之窝,差点名节不保,这次又是个假的?
“不错!此人名为逍遥力王,赤妖族人,擅长易容之术!”冷风道。
“他怎么知道的?”玉露灵忙问。
“江湖伞消息灵通,没有打听不到的事情。对了,整件事背后的主谋就是你现在的夫君,是他一手谋划的。”冷风道。
“狂牛?”玉露灵惊呆了,真没想到他第一次设计失败,又来第二次。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玉露灵不禁喃喃自语起来,其实她内心已然明白他这么做的原因,只是她不愿相信罢了。
她好不容易信任他一次,他却这么无情的毁了。
“为了得到你,他可以不择手段。”
211 花烛变故
“不择手段?”冷风的这句话起了振聋发聩的效果,对,为了得到,不择手段。其实痴情根本不在他手里,不然他又何必三番两次找人易容成痴情?
她的愤恨化为滚滚泪水,心里自骂:只有我玉露灵才会这么笨,居然无脑的去相信。
“逍遥力王与暮辰轩关系匪浅,此人正在宴席上喝你的喜酒,你若不信,去前厅一看便知。”冷风道。
玉露灵冷静的思了思,片刻后,她调整了一番情绪,目光冷得令人发颤:“虽然我相信你说的话,可我没有证据证明那个是假痴情。”
“痴情会使用惊雷电,他会吗?”冷风提醒道。
惊雷电?
这倒提醒了她,她立马回忆起曾经14个部族攻她神农城的情景,当时痴情就是使用的一套惊雷电打退敌人。
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他一般不使用惊雷电,惊雷电威力巨大,是他与生俱来就会的,这可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学得来的。
想到这,她立马冲出新房,直奔前厅。
门外的丫鬟见新娘子跑出来了,惊慌的叫起来:“夫人,您这是要去哪儿呀?夫人。”
卫兵们也看见新娘子跑出来了,还行色匆匆朝前厅的方向跑去,忙组织人一起追上去围堵:“夫人,前面是前厅,您不能去呀!”
玉露灵不管不顾,抬起腿仍旧朝前厅跑去。
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哪是这群训练有素的卫兵们的对手,很快便将她包围起来。
其中一个劝道:“夫人,今日是您的大喜日子,随便出新房是不吉利的,请您回去吧?”
玉露灵知道这群卫兵只听命于狂牛,叫她一声夫人也只是因为她有一个令众多女人都羡慕的头衔罢了。
她急火攻心,扯着嗓子蛮横道:“我管它吉不吉利,你们给我让开,我要去前厅。”
“夫人,前厅乃男子出入的地方,您……”
“你们谁也拦不住我,如果不想让我大开杀戒的话,就给我让条路出来。”玉露灵被怒火熏红了双眼,此时看上去,如一头发了疯的兽,全身上下都做出了攻击状态。
她手上没有任何武器,只是从头上拔下一根簪子,紧紧握着,让守卫们的心都悬空了,这根簪子,若成了她的武器倒没什么可忧的,最怕的是成了她自杀的工具就完蛋了。
涿鹿城谁人不知,这位神农族长可是他们家主子心心念念要娶到手的女人,对她的渴望程度已超出常人了,她嫁进来,必然是一番盛宠,就算现在借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伤了她。
“夫人……”
“让开!”玉露灵扯着嗓子吼道,由于吼出了全部力气,全身都在微微发抖。
卫兵们面面相觑一会后,一个眼神的交流给她开了条路。
玉露灵二话不说疾步朝前厅气势汹汹的走去。
卫兵们只得紧紧跟随在她的身后,以便随时掌握情况。
众人原本喝得起劲,一看新娘子衣貌不整的跑出来了,脸上全是愕然,空气都像僵住了似的。
狂牛一脸懵,但看到玉露灵这副模样,身后又紧紧跟着卫兵,即使他再懵也反应过来了。
他忙迎上去,仔细打量了她一番,敏锐的目光立马落到她手里的簪子,便粗噜的拽起她的手,一把夺过簪子,冷言道:“夫人何故跑出来?”
玉露灵也不觉得吃痛,簪子没了就没了,只要那个假扮痴情的人还在就行。
她用力甩开狂牛的手,向人群中走去,一桌一桌寻着“痴情”。
狂牛不担心她会跑掉,他只关心她要干什么?
玉露灵寻了一个圈后没有发现“痴情”,她知道,这里人多,且天色又已暗下,他想躲起来,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她不甘心的大声喊道:“逍遥力王,你给我出来。”
狂牛一听,即刻上前把她拉回来,眼神里冒着火:“你瞎喊什么?”
“我要找逍遥力王。”玉露灵直勾勾的瞪着他,无惧无畏,坚定不移。
狂牛扫视了众人一眼,见大家都寒蝉若噤的模样,他耐着性子,拉低声音对玉露灵劝说道:“宾客未散,你先回房去,等会再说。”
玉露灵的眼神透着敌意,她的眼眶眯了眯,丝毫不买账:“今日,逍遥力王不出来给我个说法,我就不回去。”
“哼!”狂牛冷哼一声二话不说,直接扛起玉露灵就往洞房走。
昕无痕见况,马上和其它领队招呼着客人。
“你放开我,你个骗子,放开我。”玉露灵在他肩上一顿拳打脚踢,这三脚猫一拳一脚的打在身强体健的狂牛身上毫无感觉。
狂牛蛮横的将玉露灵扛进洞房,右腿一勾门,那门严实一关,房内就成了他俩的专属世界了。
他将她扔到床~上,指着她凶相毕露:“新婚之日,你居然冲出洞房去前厅,喊别的男人的名字,你好大胆子!”
玉露灵像个不倒翁,立马从床~上爬起,此时的她非常想冲上去扇他两耳光子,可是她不敢。由于上次那个教训,让她理智不少,她知道狂牛是什么性子的人,且今晚又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
不!
一想到“洞房花烛”这四个字,玉露灵顿感恶心,她不可能把自己的一生交给这个不择手段的骗子。所以,她得分外小心,力保清白之身。
她迅速走下床,与他保持着一段自以为安全的距离,两眼喷火般的怒道:“我要知道真相。”
“真相?你知道惹怒我的真相是什么吗?”狂牛极力分散她的思维。
“大不了一死!”玉露灵警惕的看着他,表现出一副无惧无畏,且还有同归于尽的架势。
这句话似乎激起了狂牛的情绪,他朝她一步一步靠近,冷厉的目光直勾勾盯着她,恶狠狠道:“我会让你求死无门!”
他的语气凶狠蛮横,字字震耳,仿佛是怒雷滚滚,铺天盖地般朝她袭卷而来,听着都让人全身颤栗。玉露灵不由得退到大圆桌那边,睁圆了双眼,企图让圆桌来成为他们之间的阻碍。
212 以死相逼
“你已经与我拜了堂,是不是又想反悔了?我告诉你,门都没有,不管你玩什么花样,你就是我的夫人,永远都改变不了的事实。”狂牛霸道无理的说道,字字重达千斤。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再来谈你有没有资格做我的夫君。”玉露灵如盯着一头野兽般,连眼皮都不敢随便眨一下。
狂牛又是一声冷笑,强调道:“不管有没有资格,你都是我的夫人。”
“痴情是逍遥力王易容出来的对不对是你让他这么做的,对不对?”玉露灵不想扯太多闲话,直奔主题。
狂牛有那么几秒的思虑,片刻,义正言辞的狡辩道:“我不知道!我不认识你的情夫。”
玉露灵这会子没功夫跟他耍嘴皮子,继续问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这样很好玩吗?你不知道我有多恨吗?你用这种方式把我绑在你的身边,你能得到我的真心吗?你不觉得你很可怜吗?”
最后一句话,玉露灵是扯着嗓子吼出来的。
“可怜?我狂牛只是要得自己想要的,怎会可怜?”狂牛索性坐在圆桌旁的凳子上,今晚可能是一场持久战。这丫头性子刚的很,要驯服恐怕还要费点功夫。
“你不可怜吗?你能得到我的人,却得不到我的心,你为了得到我的人,不惜用些下三滥的玩意儿,然而这些下三滥的玩意儿却要让我那无辜的弟弟受罪。如今我弟弟生死不明,做姐姐的日日忧心,你觉得很好玩,很有趣是吗?你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狂牛听着玉露灵讥讽的语气,似已戳中他心中的软肋,向来狂傲不羁的他,在这份感情面前,他确实很可怜。
以往,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唯有她,用尽一切手段,费尽一切心思去得到,现在好不容易得到了,他又害怕失去,并且不是一般的害怕。
而这个女人,心里想的念的却不是他,新婚之夜,她都可以为了他而跑出洞房,并且大闹喜宴……
他的脸上不知何时已经是青一阵白一阵了,心里一截比一截凉,说出来的话,阴冷得如那深不见底的潭:“说来听听,我倒是很有兴趣!”
“你就是一个可悲又可恨,可怜又可怕的伪君子。你有本事就光明正大的较量,在背地里耍些阴谋诡计算什么男人?对,我是很担心痴情,因为我们从小就在一起,从未分开过,我承认对他很是依赖,也承认,我与他之间的感情密不可分。若你嫉妒的话,大可堂堂正正找他挑战,那样,即便是输,也输得光彩。”玉露灵使着激将法说道。
“哈哈哈哈!”狂牛忽然爽朗一笑,整张脸的阴霾似已散去,语气却变得轻挑起来,“我从没说过我是什么正人君子。你白白浪费这么多口舌还不如想想今晚如何把我伺候开心了。说不定,我一高兴就放了你的痴情。”
“你还想把我当傻子吗?痴情根本没在你这。”玉露灵的情绪又有一层波动,朝她大声吼道。
“玉露灵,我劝你放弃抵抗,如今你已嫁入我九黎,成了我的夫人,你认为我会放你离开吗?你可是我费尽心思娶回来的夫人,哪有到手的鸟儿又放飞的?”狂牛很明确的说道。
“我是不会做你的夫人的?宁死都不会!”玉露灵倔强道。
“好啊!那我们就这么耗着呗,反正我时间多的是,余生本来就是用来陪你的。”狂牛云淡风轻道。
“你!”玉露灵无言以对,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她也索性坐在凳子旁,思考要如何离开。
“我这人对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比较执着,我们虽然成了亲,但还未圆房,所以……”
“你要干什么?”玉露灵惶惶不安的站起来,警惕的盯着他,“狂牛,你别逼我。”
“呵!觉悟还挺高!趁我对你的忍耐度还没耗尽,劝你最好主动点。若轮到我主动,你就再也没机会了。”狂牛语气不高不低的说道。
玉露灵知道事态紧急,容不得她再多思索片刻,她的眼神朝四周扫了一圈,看看有没有尖锐的防身武器。
“别找了,洞房里怎么会给你备把武器呢?”狂牛一眼看穿,毫不留情的拆穿。
玉露灵像兔子急红眼了一般,糊乱在头上摸着。
狂牛眼疾手快,立马洞察到她又要找什么簪子,他疾步上前欲要阻止,可刚到她的面前时,玉露灵已经将一支尖利的金簪子抵着自己的喉咙了。
待狂牛一靠近,玉露灵失控的刺进了自己的皮肉里。
一滴鲜红刺目的血液顺流而下,看得狂牛眼睛刺生生的疼,好似这根无情的簪子往他眼窝处捅了一下似的,他连看都没有勇气去看了。
他马上却步,全身神经似紧崩到一块,带着沉重而小心的口吻缓缓说道:“放下!”
他着急且无奈,一根簪子成了把控全场的主导品,他真恨自己的反应速度慢那么一小步,如果能稍微快那么一点,他便能全力夺下那根张狂的簪子,不再受它的牵制。
说到底,他终究是不舍看着这丫头伤害自己的身体,他终究是害怕的,他怕那根不长眼的簪子,会一股脑的往里继续深入……
他不敢往下想了,玉露灵这丫头的性子,他虽不太了解,但若是被一根簪子逼死了,那也太丢人了。况且,他娶她的最终目的,不是让她新婚之夜来自杀的。
他缓着语气,继续以劝说的口吻道:“把它放下来,一切好商量。”
“放我走!”玉露灵紧紧握着簪子,强忍着脖子上的疼痛,字字咬得无比清晰。
“先把它放下来!”狂牛恨得咬牙切齿,却又那么的无可奈何。
“放我走!听到没?”玉露灵抬高嗓音吼道,“我是不会嫁给一个骗子的。”
“可我们已经是夫妻了。你就是我的夫人,这是不争的事实。”狂牛耐着性子劝说道,眼神暗地游走,伺机而动。